李慈铭是晚清颇具文声的名士,他很为人熟知也被视为很重要的作品,即是积四十年心力所成数百万言之《越缦堂日记》,所记不唯个人经历、家道亨困,兼载国典朝章、旧闻掌故,据之可窥学术人心与时局世风之变,不可等闲相视。是故李慈铭殁后不久,其师友、故交、弟子等即两次合力促成日记付梓。樊增祥私藏之李氏部分日记向未刊布,及其谢世,手稿亦下落不明,半世纪后偶现北京市文物局库房,燕山出版社乃线装影印五百部,依签题仍称《郇学斋日记》,前谒赵珩先生时获示此书,并闻述原委。对于李慈铭之撰写日记,鲁迅即谓是在当作一部著作来写,因本有公布的打算或传世的意识,故从中能够“时时看到一些做作”。倘以此般眼光审视,相较李氏日记而言,其手札似更见自然。现实生活诸种具体遭遇和困境,李慈铭须得应对解决,在此应对解决过程之中,常寻求友人助力施援,潘祖荫即其间很关键之一人,两家往来书信已藴含种种消息,今日我辈细读详绎,不唯得以重返“历史现场”,亦足还原出更为血肉丰满的古人。《李慈铭致潘祖荫信札》所收李致潘札,以往未见公开,前年夏天我与冯松兄访得,一时甚感欣喜,即行整理释文,以利阅读研究。作为李潘二人交往的文字实迹和见证,这些信札亦是《越缦堂日记》和李氏已刊书信的重要补充资料,相信当为关心李慈铭及晚清官员生活、文士交往的研究者所重视,书前两序已有初步研讨,希望通过该书分享之后,学界同仁能据以获得更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