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法历史源远流长,在浩如烟海的书法作品类型里,有一种独特的书法形式,它就是写经体。这种特殊的小楷书法在佛家和书家的共同参修中得到了艺术上的升华。自从1900年敦煌藏经洞被发现以来,数万卷古代经书公诸于世,引起了各科研究者的高度重视。由于历史的原因,许多相对完整的写经卷被国外的探险家所劫掠。目前这些经书分别收藏于英国国家图书馆、法国巴黎国立图书馆、俄罗斯科学院圣彼得堡东方研究所、中国国家图书馆等,民间也仅仅是散存少量的残经。敦煌遗书发现数量约为五万卷,大多数是卷轴装,也称卷子装,以“卷”为计量单位。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有敦煌遗书一万六千余卷,也是残卷居多。敦煌写经是中国古文献中的瑰宝,同时也在无形之中影响着书法领域。敦煌藏经洞发现的写经,上起两晋,下至宋元,其中的大部分是唐代的写经卷子,并且有很多写经卷子中有抄经者以及年月的题记,为人们了解唐代经生及其书法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实物资料。它详尽地记录了中国文字隶变以后楷化的全过程,是研究书法非常丰富、非常系统的一手资料之一,对文字的发展起了重大的推动作用。唐人写经,多不落名款,即便是著名的《灵飞经》也是传为钟绍京所书。有的虽有名款但非名人,因此以往书家并未给予足够重视,只是作为一种民间的写经体。实际很多书作笔法骨肉得中,意态飞动,足以抗颜、欧、褚诸家,在鸣沙遗墨中实推上品。纸本《灵飞经》的现世让我们懂得墨迹与拓本之间的连带关系。去体会拓本之外的点画灵飞与神采超然,其体态开合有度,雍容大方,秀美近俗,又无半点烟火气。唐代存世书法除写经外,仅百件而已,且纸墨陈旧,无法观看古人的笔墨精彩。写经书法因保存得当,且可以最近距离地去观看,从中领悟古人的笔法。明詹景凤《东图玄览》提到:“唐贞观中经生国诠奉敕作指顶许字,用硬黄坻书《善见律》。”奉敕作书可见国诠已非一般经生。由于唐代重书学,特别在中唐、盛唐,写经书法水平一般很高。唐人经生常年抄写,熟能生巧,久书成艺。有的书写雄强勇猛、大刀阔斧;有的书写娴熟娟秀、温文尔雅。书体行、草、隶、篆皆备,丰富多彩,表现自然质朴,机动灵活。其功力法度,审美情趣,都令人仰望赞叹!当时著名书法家欧阳询、虞世南就曾给写经生教习楷书,启功先生在《论书绝句》诗云:乳臭纷纷执笔初,几人雾霁识匡庐。枣魂石魄才经眼,已薄经书是俗书。并注解说:“唐人细楷,艺有高下,其高者无论矣,即乱头粗服之迹,亦自有其风度,非后人摹拟易几及者。”更觉得“笔毫使转,墨痕浓淡,一一可按”。而看碑经刻拓,却锋颖无存。就是说,看碑帖,找不到书写的痕迹,不若看唐人写的经书,能见到书写痕迹。可见学习书法能看到古人书写的痕迹有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