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中的小说与小说中的改革：新时期以来改革 题材小说论稿

　　辑 20世纪80年代“改革小说”中的内生困境和文体突破20世纪80年代“改革小说”的历史性出场是在特定的国际、国内语境中展开的。就国际语境而言，从20 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通过政府主导和政府干预以推进社会持续发展和个人稳定收益，并在此前为西方社会高速的经济增长和社会稳定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凯恩斯主义已出现了问题。而以资本全球流动为主要特征的后福特主义的生产方式开始逐步形成，这一生产方式通过减少政府对经济干预的范围，以达成新的经济增长可能性的寻求。美国的里根总统和英国的撒切尔夫人的成功，宣告了经济自由主义时代的来临，并日趋成为世界经济快速发展的主导模式。与经济层面的后福特主义相伴随的是文化层面的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的再度兴起。同时，就这一时期的社会主义阵营来说，如霍布斯鲍姆所指出的，“当世界由70年代步入80年代时，凡世上自称为社会主义的制度，显然都出了极大的毛病”。经济停滞，官僚机构臃肿、与东欧关系紧张，以及与美国在中东地区展开的“第二次冷战”，这些因素都迫使苏联发起了改造苏维埃社会主义的运动，而且原则看似与中国相同，“一是‘重建’，政治经济并行;一是‘开放’。”0当然，在社会主义国家“重建”和“开放”的进程中，自由主义无疑成为它们规划和构想未来发展的主要理论资源。在欢呼和迎接市场经济、民主政治、自由主义的来临中，对自由主义内部的复杂性却缺乏相应的认知和警惕。在此国际语境中，中国政府开始实施轰轰烈烈的自上而下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改革的重大举措。这一举措的实施既有着与高度集中的全能政治主义断裂的诉求，也有着民众想要摆脱长期以来经济匮乏的渴望。在新中国成立三十年的历史中，国家通过一套建立在高度组织化的集体主义经济体制、全能主义政治体制，在推动和加速社会主义的建设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此一时期实行农业集体化和人民公社制度就是其具体表现。这套体制的巨大成功源自在外部的军事封锁、经济孤立和内部的经济困顿、百废待兴的情境中对近代以来社会总体性危机的克服以及其在资源汲取和社会经济总量增加方面的优势。然而，它所引发的后果是，在对农业化的资源汲取中农民人身自由的缺失和生活的长期贫困。因而，此一时期的国家改革话语及相关的举措极大地激发了农民自我现代化的渴望以及通过劳动发家致富的梦想，激发了全民走向现代化的激情以及与世界接轨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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