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之三百四十

皇明经世文编 作者:明·陈子龙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杨彛子常参阅
  赵侍御文集(疏)
  赵锦
  ◆疏
  因变陈言以谨天戒疏
  为议处重兵以安地方事
  计处极重流移地方以固根本事
  ○因变陈言以谨天戒疏【论劾相嵩】
  世庙时有一本兵名赵锦者以咸宁侯党抵罪免官此又一赵锦也乃台中盖同时人
  臣伏见今者正月之朔、日有食之、夫日食之变、虽历数可推、而春秋日食三十有六、亦未有无其应者、故圣人书之以示灾、至于食在正旦、古人所谓变见三朝。灾非常有。应为尤重。臣谨按春秋所载、先贤所论、皆以为阴盛阳微之象、或政权在臣下、或夷狄侵中国、或妇乘夫、或臣子背君父、又山东淮徐之间、连岁大水、四方地震、迭见章奏、皆为阴盛之类、书曰、天有显道、厥类惟彰、故自古未有不召而自至之灾、亦未有有灾而无应之理、恭惟 陛下遇灾而惧、同符大禹、必能上回 天心、左右之臣、亦必能极言时政之阙失、以上副 陛下修省之实、臣愚虽身在万里、而志切效忠、谨以天意验之人事、丑虏骄横、时肆侵陵、阁臣怙宠、擅作威福、窃以为有若影响之不谬者、敢昧死为 陛下陈之、伏读 皇明祖训有曰、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并不曾设立丞相、自秦始置丞相、不旋踵而亡、汉唐宋因之、虽有贤相、然其间所用者、多有小人、专权乱政、今我 朝罢丞相、设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分理天下庶务、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事皆朝廷总之、所以稳当、葢当代政在中官。则有望夷之祸。政在外戚。则有新室之忧。至于委任台阁。最为得策。而用或匪人。犹不能无专权乱政之失。我 太祖高皇帝因胡元之败。长虑远筭。于是始罢丞相。散其权于府部诸司。而总之于 朝廷上不失其操柄下不嫌于僣逼此圣祖之虑。所以独超乎前代也。 成祖文皇帝时、始命解缙杨士奇等七入直内阁。然初皆编修待诏等官。终永乐之世。亦不过春坊学士之职。葢取其足以代 王言。备顾问而职轻员众则无专恣僣窃之虞此则防壅窃之计为得之矣若人多无专责则国家之大事谁其□之此 成祖之制。所以深虑乎后世也。洪熙中杨士奇等始以 东官旧恩兼领保傅。景泰中。王文复以保傅之重。兼领冢宰。于是内阁之权日以重而祖宗之微意寖以失矣。 列圣相承、循为故典、故议者以为今之内阁无丞相之名。而有丞相之实。非 高皇帝不设丞相本意。然当时诸臣。虽身居宥密。参与谋议。犹未敢招权市宠。贿赂公行于外。故内阁之权虽重。其弊尤为未极。顷者夏言以贪暴之资、厕迹禁扉、今大学士严嵩复以奸佞之雄、继登台鼎、怙 恩宠以张其威权、假刑赏以行其爱憎、事无大小、咸欲禀承于巳、人有少违、则必阴中以祸、于是百官慑息诸司望风天下之事、未以闻于 朝廷、先以闻于内阁、其大者铨司之黜陟、本兵之用舍、尚书先以白于内阁。必许可而后敢具题。其清要之职、优厚之地、非内阁之私人。与通赂者则不可得。边臣遇有功罪。则必扣克军士月粮行赂于内阁赂人则颐指诸司曲为拟议无功者受赏有罪者免刑。体勘之臣、明知其冐滥、而不敢以 上闻、执法之司、心知其冤抑、而不敢与申理、至于宗藩勋戚之封袭、文武大臣之赠谥、亦惟视贿赂之厚薄、以为迟速予夺、而莫之顾、诸司之章疏、必先呈嵩而后闻、四方之奏请、各具副封以自达、今诸司上章皆具阁揭盖始于此也谓之揭帖、白事之官班候于其门者、日无虗刻、请求之赂、辐辏于其室者、不遗微小、其诸中外臣僚之升除、致谢朝 觐进 表公差给由之土物馈遗、大者千百、小者数十、奇珍异彩、水运陆输者、则又视为常例、希宠干进之徒、妄自贬损、称呼非类颂美功德、比拟不伦、奴颜婢膝于其前、而廉耻扫地者、则臣所不忍言也、葢昔者散丞相之权。而分之于府部诸司。今则合府部诸司之权。而悉归于内阁虽前代丞相之专权乱政。何以加此。 陛下天纵圣神、干刚独运、自以为予夺悉由于宸断。题覆则在于诸司。阁臣虽参与谋议不过票拟取裁而巳。而不知诸司之题覆则巳先受其风旨。阁臣之票拟莫非两存其胸臆。羣臣敢怒而不敢言 陛下何由而知之。今言虽莫逃于 天诛。而嵩犹得以播其恶者。葢言刚暴而疏浅。其恶为易见嵩柔佞而奸深。其恶为难知。前此诸臣、有指嵩奸邪之状者、有列嵩贪秽之迹者、皆 陛下之所熟闻、无俟于臣言、臣本外臣、不知内事、至于嵩欺罔 陛下之术、则固四方之所共知者、臣请试举一二、而 陛下自察之、葢嵩窥伺逢迎之巧似于忠勤、谄谀侧媚之态、似于恭顺、能引植私人、布列要地、以探诸臣之动静、而先发以制之、故少败露、善以厚赂结交 陛下左右亲信之人、凡 陛下起居意向、无不先得、故多称旨、 陛下见其小有所诤、以为非尽从者、而不知嵩成圣心所不经意之事、稍为执论以绝 陛下之疑、 陛下见其外若无与、以为非招权者、而不知嵩意所欲则胁制诸司题请而莫敢不从、或俟 圣意所发。因而行之以成其私。或因事机所会。从而执之以肆其毒。使 陛下思之则其端本发于 朝廷使天下指之则其事不由于内阁幸而洞察于圣明凡为内阁者尽然不止嵩一人也则诸司代嵩受其罚不幸而遂传于后世则 陛下代嵩任其咎则有丞相之实而无其名有丞相之利而无其害故怙宠作威招权纳赂。嵩与言等、而立心之深。为术之巧。则嵩非言之所能髣髴也。嵩粗有文学、性亦警敏、 陛下久加宠任而不疑、屡抑人言而不信、窃意 圣心必以为嵩有可用之贤、而无关于 国家之安危耳。然自嵩辅政以来。惟恩怨是酬、惟货贿是好。政权悉归于掌握。而府部诸司皆不得其职故铨司之黜陟不当。而文臣多奔竞贪冐之流。本兵之用舍失宜而武臣无克敌死绥之志。边臣之功罪不明而战士解体将帅之掊克日众。而卒伍耗弱封袭非赂不行。而大典日坏。赠谥非赂不得。而国是日淆。羣臣惮阴中之祸。而忠言不敢以上闻。四方习贪墨之风。而闾阎日见其愁急。十数年以来。使 陛下欲致太平。则羣臣不足以承德于左右。欲遏丑虏。则将士不足以御侮于边陲。财用巳竭而外患未见其底宁。民困巳极、而内变日虞其将作。葢古者虽中材之主。而辅佐得人、皆足以致治。今 陛下躬至盛之德。总尧舜之盛。忧勤万几三十有二年矣而天下之势、其危如此。非嵩之奸邪、何由以致之、中外之臣见其流害天下、贻忧君父、怀抱欝欝、思欲为 陛下一言者亦久矣每窃私议、以为昔汉光武不任三公、其后政归阉宦。卒有王甫曹节之祸。万一 主上因一二匪人之故尽疑左右之臣则后世必有以斯言为过者。相顾莫发卒至于今上干天变洪范有曰、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 皇明祖训有曰、当未知之初、一槩委用、既识其奸、退亦何难、慎勿姑息、惟 陛下燕闲之顷深思而徐察之至于丑虏骄横、则固 圣心之所轸虑者、其于防御、谅在周详、然自庚戌以来、臣见 陛下尝募天下之武勇以足兵矣竭天下之财赋以事边矣、搜天下之逸遗以任将矣、行不次之赏、神莫测之威、以风示中外矣、重血战之功、宽损军之法、以展舒诸臣矣、二年以来、虽仰仗 皇威、虏无深入、而封疆之臣、犹复拥兵自护引日偷安、未见有坚甲利兵、真足以制丑虏之死命而纾 陛下宵旰之忧者、何哉朱熹有言其本不在乎边鄙。而在乎朝廷。其具不在乎兵食。而在乎纪纲自顷阁臣行私。边帅用幸。以掊克为得计。以营求为有能。遂致 朝廷之上。用者不贤贤者不用赏不当功。罚不当罪。是则纪纲一坏虽有百万。何益于事。书曰惇德允元而难壬人。蛮夷率服。诗曰小雅尽废。四夷交侵故内有张仲而后外有尹吉甫内有魏相而后外有赵充国自古未有小人在内而将帅能成功于外者也。臣愿 陛下观上天垂象之显、察 二祖立法之微、念操柄之不可使移、思纪纲之不可使乱、将嵩早赐罢黜、以应天变以后阁臣、得如 成祖故事、斯为上策、若 陛下以为循用巳久。势难卒变则请慎简其人。不许侵与。府部诸司之政。府部诸司。亦不许事先关白仍踵弊风如此则 朝廷清明。纪纲自正丑虏虽横臣知其不足平矣嵩素有术数、善为倾陷、闻臣斯言、必将自谓直赞陛下、故人目为奸邪、 陛下左右直赞之臣、非止嵩一人、前后诸臣、不论他人而论嵩、则非以其直赞陛下明矣、前此徐学诗等曾经论嵩、又必将谓臣为其乡人报怨、夫人臣忘其身以事君、则谓之忠、人子忘其身以事亲、则谓之孝、忠臣孝子、不多见于天下、是忘其身之难也、今臣以蝼蚁之微、上干雷霆之威死生未测、身家莫保、以此而为其无干之乡人虽至愚者不为也。况御史何维栢等节经论嵩彼又将谁为乎、 陛下圣明必不惑于其说、若嵩别生飞语曲为中伤、赵侍御上此疏得 旨赵锦疏可疑盖意其有主使也赵被逮杖责为民或将臣疏停阁于外、先为辞以激 陛下之怒、使臣言无自而入、此则非臣之明与力所能及亦惟区区尽死节而巳、
  ○为议处重兵以安地方事【罢设镇江总兵】
  臣窃惟 国家兵制、无事则分隶于各卫有警则 上闻而调集功成奏凯、则将归而卒还、此制之所以为善。而事之所以不扰也。其或设置重兵。以阻要害。则必有啸聚之寇。不时之警。难制之势。然后不得巳而屯聚以压之。固未有无事而聚以自困者。镇江仪真之间。沿江阻海。号称多盗。然其居常之寇。不过十五为羣。挟兵私贩。潜形俟间、流剽商舶而巳。嘉靖八年、侯仲金以贩盐余孽、弄兵海渚之中以自固、当事者不知所以处之。激成其党。流害地方。然亦间岁窃发之寇。非其常也。该部用言官议、防江一事诚宜重□江之贵不必更立大帅遂请设立总兵官于镇江仪真、题奉 圣旨、崔文升署都督佥事、充总兵官、提督上下沿江一带地方、在镇江仪真两处驻札遇月盐徒盗贼生发、往来调度官军兵快、设法缉捕写敕并符验关防旗牌、都给与他、事宁抚按官具奏取回别用钦此、臣于是仰见 陛下明烛万里、言出为经、盖因事而命官。既足以成功。事宁而取回。不至于增扰。故自崔文既回之后、不复设官、而江淮之间、偃然无事者、皆 陛下至深至厚之泽也、嘉靖十九年、秦璠王艮以亡命小虏、出没太仓、以臣观之、曾未足以辱偏裨、而当事者苍黄失措、欲复设总兵官于镇江、固已非策、而又妄引以为江淮重镇、遂置为定员、而远调淮大通泰等卫官军以防备守、征泒苏松常镇等处银两、以广召募、此则臣愚之所未喻者也、臣请举其不必设、不可设、不宜设者、次第为 陛下陈之、长江之中、波涛渺茫、洲渚掩暎、固盐盗出没之薮也、然其防御之制、下则州县府卫分地以守廵、上则守备兵备、各据其要害、而又有两廵江御史、分行于上下、提督操江文武重臣总辖于中流、其居常之寇。府卫州县之兵皆可制之、而数岁间发之变、则兵备守备诸臣宜任其责、又有大于此而难制焉者、则操江文武重臣提兵而往可也、由是观之、不烦更设其制巳备、使小大诸臣各举其职则何变之能生苟不务得人而务设官。则亦无益于事。此臣愚所谓总兵之不必设也国家之费莫剧于养兵、而势有所不惜者、惧盗贼之为良民祸也、今江淮之间、未闻有所谓啸聚猖獗之寇而岁调淮大等处官军二千余员名。月给行粮。使之坐食于镇江无事之时先自困弊。非计之得兼且淮大等卫衣粮不足行伍消耗。每一调遣赍送帮贴所在骚然。在镇江未足以为重而淮太等卫先巳日入于雕弊而不可支矣苏松等处饥荒困竭、百计所需、而亦令岁办总兵官召募供给等银数千余两、通计前后十余年之间、公私所费何止十余万金、皆以有限之财、而投之无用之处、此臣愚所为总兵之不可设也礼曰设官分职、言有是官、则有是事也、今总兵官之在镇江身为重臣。既不宜追狐逐鼠下同于州县之司而又无啸聚跳梁之寇足以自见其谋勇之实于是率皆下帷高坐。酒食自需交结过宾以延誉望流连山水以遣月日而巳前后职于是者、不下十辈、皆以罪去而率不闻有擒一贼以副 朝廷之委任、非其人之皆不才也、无可为之事以明职则见其过而不见其功。势使之然也此臣愚所谓总兵之不宜设也、于地方无益、于事体有碍而又重为军民之困、镇江重兵、臣诚以为罢之便、臣以疏暗待罪江防、万一有事而重兵尚在、亦可以分责而逭罪、然臣目击其弊、而心知无益、亦安敢以一身之谋、妨国家之大计乎、伏乞勑下该部再加详议如果臣言不谬、即将见在总兵一、取回别用、淮大等卫军人各归本卫、庶几地方少苏、而财力不至于重困矣
  ○计处极重流移地方以固根本事【蠲积逋宽重役】
  臣窃见直隶淮安府至于山东充州府一带地方、人民流窜、田地荒芜、千里萧条鞠为茂草、其官吏则相与咨嗟叹息、或遂弃职而迯、其驿传则相与隐匿迯避或至沮滞命使、其仅存之民则愁苦憔悴而若不能为之朝夕、日甚一日、莫可底止臣尝询之父老、其故有二、一曰积逋、二曰重役、何谓积逋先年水旱不时。饥馑继作。民多就食于外。而有司不能奏请蠲其租税。岁复一岁逋负渐多虽有怀土之心。而其势不能复归。此积逋之为累也。何谓重役。其地人民素稀。物产既薄。而独当天下之通衢。漕运之孔道。船头马户。既无以异于他郡。而看洪守闸引泉捞浅。接逓供应等役。则为独繁。此重役之为累也。赋繁役重。而力不能支。则其势不容于不逃。逃亡既多。而赋役无所于出。则官府不得不责之于见户。故一里之中。二户在逃。则八户代偿。八户之中。复逃二户。则六户赂纳赂纳既多。则逃亡益众。逃亡益众。则赔纳愈多。田地之荒芜者。日甚不治。而公家之赋税。日益不给矣。前此一二有司。固尝处置牛犋种子。设法以招徕之然复业者晨至而里排暮聚其门耕稼之所得。不足以当赋役之所出。于是归者复逃。而逃者不归。其不幸而为有司所得。则往往自经于沟渎之中。而莫之悔。孟子所谓老弱转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不知几万人矣。孰非 陛下之赤子而流离困苦至于此极。 陛下忍闻之乎。臣愚以为今日之计、惟有蠲其积逋。宽其重役。然后可以招徕欲归之民。安戢未散之众。臣请于前项地方、除见户拖欠者、照旧酌量带征、其余迯户钱粮、若一槩追求徒足以驱逐见在之民而其势终不能完纳宜查照景泰三年事例、暂与蠲除、待后复业开垦成熟。然后以次升科抵补。其闸夫洪夫泉夫浅夫坝夫等役。则皆为漕运而设也漕运天下之大计。而使一方罢弊之民。独任其役。揆之人情。诚为未堪。臣请于漕运四百万之内。每石加泒银二分。每岁随二四银两俱解漕运都御史。类送河道衙门。听候雇募夫役支用。庶几众轻易举。不至偏累。但前项夫役。募之终岁。而役之曾不踰时。有事于运船方至之时而空闲于运船巳过之后似亦有可以议处者。查得徐吕二洪人夫、近该都御史何鳌题准运船方至。则运其全。运船已过。则运其半。运事不废而民力大省。各该闸坝泉浅等夫、固与之同事而一体者、倘其法可推之以通行、是亦节省民力之一端也、臣伏读嘉靖六年 诏令有曰、各处迯亡人户、抛弃故土、流离他方、皆因饥寒所逼、或钱粮负累、私债逼廹、情非得已、然安土乐业、岂无来归之愿、奈何有司不知存恤、听信该管里老、有复业者、就令认赔拖欠税粮、承当重大力役、逼廹无奈、只得复逃、田地经年荒芜、见在人户愈加靠累、今后迯民有复业者、除免差徭三年、里长不许勾扰、其荒芜田地无田小民、岂无愿开垦耕种者、亦因官吏里甲、逼其认粮当、差、不敢承种、有司即便出给告示晓谕、但系久荒田地、许诸人告官承种、亦免其差徭三年、三年之后、如果成熟、方纔量纳轻粮、如有不遵、官吏里甲人等一体治罪、各州县官有设法劝谕、招抚流民、复业数多、及召人开垦、承种荒白田地数多者、俱作贤能官保荐擢用、钦此、是则处置周悉、 陛下不惟有不忍人之心。又可谓有不忍人之政矣。今行之二十余年。而流亡日多。荒芜益广。其故何也。有司不能皆得其人。而迁转不常。监司无专责。而考成不在于是。故德阻于下究、而民不被其泽也、臣愚以为宜选素有才望之臣、授之都御史之职、或按察司副使、重以专敕、使之专一往来其地、提督有司。凡招集流移、开垦荒芜。悉遵诏令施行。至于处给牛犋种子、开浚水利等事。俱听便宜处置。特设一官则事有专责而小□亦易耸动但恐与地方各官不合或旋设而旋罢不能成功三年之后果有成効。量加俸给。而仍其职事成然后报功而论赏则百姓知其有恃而乐于承种复业监司以是考成、而不至沮恪废弛。 陛下仁心仁政、于是乎可以覆被于无穷矣、夫万民离散。而劳来还定。周宣所以中兴。六郡荐饥。而不知抚恤。李特所以首乱。况淮徐于南京根本之地。则为畿甸。于凤阳陵寝之所。则为唇齿。国家岁漕东南之粟以给京师。则又咽喉之重地也。其地襟淮被海。易于负固。其民悍勇好鬪。易与为非。考之于古。若黄巢红巾之衅。往往在此。而观之近事。则徐兖庐凤之间、每有窃发辄踰数百此失业之民多而其势易聚之明验也兹者岁入少充。就食有所。万一水旱不时。四方告匮。则此数千万人者。不聚为大盗。其势无以自全。与其干戈而取之他日。以厪宵旰之忧。孰若指顾而定之今日之为愈也。臣尝读史、唐至中季、财用不足、乃以刘晏为转运使。方晏之初。天下见户不过二百万。其季年乃三百余万。岁入不过四百万缗。其季年乃千余万缗。夷考其法。则以为户口滋多。赋税自广。故其理财一以爱民为先。诸道各置知院官。始见不棯之端。则预以状白使司。及期晏不待州县申请。即奏行之。应民之急而不待其困弊流亡故民得安其居业由是观之臣之所言不特可以销患于未形亦可以裕财于异日不特一方之民命。实国家基本之深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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