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伦汇编家范典母子部之1

古今图书集成 作者:清·陈梦雷


 母子部汇考
礼记
  曲礼
祭母曰皇妣


更设称号尊神异于人也皇君也妣之言媲也
 媲于考也
  又
生曰母


生时所称也
死曰妣


死曰妣者前是宗庙之祭加其尊称故曰皇也
 此谓非祭时所称也
尔雅
  释亲
母为妣


礼记曰生曰母死曰妣今世学者从之案尚书
 曰如丧考妣公羊传曰仲子者何桓之母也苍颉
 篇曰考妣延年明此非死生之异称矣
汉扬雄方言
  杂释
南楚洭之间母谓之媓


匡两音洭水在桂阳
刘熙释名
  释亲属
母冒也含生已也
  又
子孳也相生蕃孳也
许慎说文
  方音
蜀人谓母曰姐齐人谓母曰奶又曰吴人曰媒方
音不同皆自母而变鱼有马鮆蚻有马蚻蓟有马蓟
皆其类之特大者马盖母之也俗遂作妈姥
魏张揖博雅
  释亲
媓妣奶媪姐母也母牧也子孜也

 母子部总论
易经
  蛊卦
九二干母之蛊不可贞



九二阳刚为六五所应是以阳刚之才在下而
 干夫在上阴柔之事也故取子干母蛊为义以刚
 阳之臣辅柔弱之君义亦相近二巽体而处柔顺
 义为多干母之蛊之道也夫子之于母当以柔巽
 辅导之使得于义不顺而致败蛊则子之罪也从
 容将顺岂□道乎以妇人言之则阴柔可知若伸
 己刚阳之道遽然矫拂则伤恩所害大矣亦安能
 入乎在乎屈山下意巽顺将承使之身正事治而
 已故曰不可贞谓不可贞固尽其刚直之道如是
 乃中道也又安能使之为甚高之事乎若于柔弱
 之君尽诚竭忠致之于中道则可矣又安能使之
 大有为乎且以周公之圣辅成王成王非甚柔弱
 也然能使之为成王而已守成不失道则可矣固
 不能使之为羲黄尧舜之事也二巽体而得中是
 能巽顺而得中道合不可贞之义得干母蛊之道
 也


九二刚中上应六五子干母蛊而得中之象
 以刚承柔而治其坏故又戒以不可坚贞言当巽
 以入之也
象曰干母之蛊得中道也



二得中道而不过刚干母蛊之善者也


中溪
 张氏曰干母之蛊与干父之蛊不同子之于母但
 当柔行巽入以饬治其蛊若专尚刚直尽行拨乱
 反正之事则于中道未为得也
礼记
  丧服小记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



出母母为父所遣者也适子为父后者不服之
 盖尊祖敬宗家无二主之义也非为后者服期
  又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无服也者丧者不祭故也



出母父所弃绝为他姓之母以死则有他姓之
 子服之盖居丧者不祭若丧他姓之母而废己宗
 庙之祭岂礼也哉故为父后者不丧出母重宗祀
 也然虽不服犹以心丧自居为恩也非为后者期
 而不禫


朱子曰出母为父后者无服此尊祖敬
 宗家无二主之意先王制作精微不苟盖如此金
 华应氏曰祭吉礼也丧凶事也凶服不可以行吉
 礼子无绝母之理而为父后则有祭祀之责以宗
 庙为重故宁夺母慈而不敢废祖父之祀然出妇
 既得罪于宗庙则其为服亦无望于前夫之家其
 有故而它适者必有受我而为之服矣
仪礼
  丧服
父卒则为母


尊得伸也
继母如母传曰继母何以如母继母之配父与因母
同故孝子不敢殊也


因犹亲也

传发问者以继母本是路人今来
 配父辄如己母故发斯问答云继母配父即是牉
 合之义既与己母无别故孝子不敢殊异之也
春秋四传
  隐公不书即位
春秋隐公元年春王正月
左传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
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
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春王正月不书即位摄也
公羊传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王
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
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
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曷为反之
桓桓幼而贵隐长而卑其为尊卑也微国人莫知隐
长又贤诸大夫扳隐而立之隐于是焉而辞立则未
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则恐诸大夫之不能
相幼君也故凡隐之立为桓立也隐长又贤何以不
宜立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桓何以贵
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贵子以母贵母以子贵
  文姜奔齐
春秋庄公元年春王三月夫人孙于齐
左传不称姜氏绝不为亲礼也
公羊传孙者何孙犹孙也内讳奔谓之孙夫人固在
齐矣其言孙于齐何念母也正月以存君念母以首
事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与□公也其与弒
公奈何夫人谮公于齐侯公曰同非吾子齐侯之子
也齐侯怒与之饮酒于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于
其乘焉搚干而杀之念母者所善也则曷为于其念
母焉贬不与念母也
谷梁传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接练时录母之变
始人之也不言氏姓贬之也人之于天也以道受命
于人也以言受命不若于道者天绝之也不若于言
者人绝之也臣子大受命
胡传夫人文姜也桓公之弒姜氏与焉为鲁臣子者
义不共戴天矣嗣君夫人所出也恩如之何徇私情
则害天下之大义举王法则伤母子之至恩此国论
之难断者也经书夫人孙于齐而恩义之轻重审矣
梁人有继母杀其父者而其子杀之有司欲当以大
逆孔季彦曰文姜与弒鲁桓春秋去其姜氏传谓绝
不为亲礼也夫绝不为亲即凡人耳方诸古义宜以
非司寇而擅杀当之不得以逆论也人以为允故通
于春秋然后能权于天下之事矣孙者顺让之辞使
若不为人子所逐以全恩也哀姜去而弗返文姜即
归于鲁例以孙书何也与闻弒桓之罪已极有如去
而弗返深绝之也然则恩轻而义重矣河广之诗其
词何取而圣人录于国风者明宋襄公之重本亦此
义也其垂训远矣



刘氏曰母子至亲而不得不绝者义也春秋为
 人之不明于义而私其亲有不忍也故示之以绝
 之之文杜氏曰夫人庄公母鲁人责之故出奔内
 讳奔谓之孙犹孙让而去范氏曰文姜有杀夫之
 罪重故去姜氏哀姜有杀子之罪轻故贬曰夫人
 氏之丧此轻重之差永嘉吕氏曰书夫人孙于齐
 则夫妇母子之义绝矣夫妇母子之义绝则凡人
 耳文姜之会齐侯其薨其葬皆书夫人圣人之书
 此也毋乃混于名实乎曰桓公虽见弒而庄公之
 于母也尚以夫人之礼事之彼且以为夫人也我
 可以不谓之夫人乎圣人书法亦纪实而已矣汪
 氏曰文姜与弒桓公哀姜与弒二君皆罪大恶极
 不可复居鲁国故皆书孙虽不曰奔使若自知愧
 耻而去然亦可见其无所容则其绝之也至矣哀
 姜去而不返齐人讨而杀之得讨贼之义矣文姜
 复归于鲁而或会或享如齐如莒一书再书而又
 再书春秋非与其归鲁也所以深罪鲁之臣子无
 愤疾之心而不能仗大义以诛之也先儒谓唐武
 后废中宗而移其宗庙张柬之等当废为庶人而
 耳不知夫人随丧而归矣
 赐之死引春秋绝文姜之义以为断可谓得圣人
 之意矣春秋于文姜不曰姜氏而书夫人纲目于
 武后不曰太后而称武后盖称姜氏则疑于妾媵
 而其罪不彰称太后则犹为天下之母而非庶人
 矣况圣人笔削父母国之史而朱子笔削前代之
 史师其意而不袭其文岂非得传心之要典也乎
 啖氏曰公羊云夫人固在齐矣其言逊于齐念母
 也岂有先在而今书逊乎盖见无夫人至文故云
 耳不知夫人随丧而归矣
  文姜会齐侯
春秋庄公二年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飨齐侯于祝丘
左传书奸也
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妇人不言会
言会非正也飨甚矣
胡传妇人无外事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在家
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今会齐侯于禚是庄公不
能防闲其母失子道也故赵匡曰姜氏齐侯之恶着
矣亦所以病公也曰子可以制母乎夫死从子通乎
其下况于国君君者人神之主风教之本也不能正
家如正国何若庄公者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
刑以督下车马仆从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
往也则公威命之不行哀戚之不至尔
  文姜如齐莒
春秋庄公十有五年夏夫人姜氏如齐十有九年秋
夫人姜氏如莒



杜氏曰非父母国而往书奸张氏曰为国君之
 母非父母国而出入纵恣此行比于诗之所刺谓
 鲁道有荡齐子岂弟者抑又甚矣庄公既无复防
 闲之意而执国政者无人抑又可知安得不成淫
 风而致篡弒之祸也临川吴氏曰夫人自齐襄弒
 后八年不出因十五年又一至齐盖假托国事以
 愚其□懦之子庄公不能制故于今如莒也父母
 殁不得归宁虽兄弟之国且不可往况往他国乎
  哀姜奔邾
春秋闵公二年秋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
谷梁传孙之为言犹逊也讳奔也
胡传夫人称孙闻乎故也不去姓氏降文姜也庄公
忘亲释怨无志于复雠春秋深加贬绝一书再书又
再书屡书而不讳者以谓三纲人道所由立也忘父
子之恩绝君臣之义国人习而不察将以是为常事
则亦不知有君之尊有父之亲矣庄公行之而不疑
大臣顺之而不谏百姓安之而无愤疾之心也则人
欲必肆天理必灭故叔牙之弒械成于前庆父之无
君动于后圉人荦卜齮之刃交发于党氏武闱之间
哀姜以国君母与闻乎故而不忌也当是时鲁君再
弒几至亡国其应不亦憯乎春秋以复雠为重而书
法如此所谓治之于未乱保之于未危不可不察也



范氏曰文姜有杀夫之罪重哀姜有杀子之罪
 轻此轻重之差陈氏曰文姜无妻道哀姜无母道
 故文姜一见贬绝之哀姜再见而复贬绝也汪氏
 曰庄公之娶哀姜纳币观社逆女屡往以致其勤
 丹楹刻桷用币以示其侈而哀姜不与公偕至悍
 然骄狠之志已见于荐舍之时矣盖哀姜习闻文
 姜淫姣祸贼之行而庄公不能防闲则于庄公乎
 何有是以通乎共仲而无羞恶之心与弒闵公而
 无恻隐之心实庄公不知防微谨始有以致之也
 然哀姜孙邾不去姜氏者文姜孙于宗国不削姓
 氏不足以见其罪哀姜孙于邾虽不去姓氏而绝
 之之意已着矣
  葬哀姜
春秋僖公二年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公羊传哀姜者何庄公之夫人也



临川吴氏曰哀姜有罪齐桓以霸令诛之者义
 也然姜实庄公之正配僖公之适母也子无绌母
 之道故僖公以小君之礼葬之也
  杞伯姬与子来朝
春秋僖公五年春杞伯姬来朝其子
公羊传其言来朝其子何内辞也与其子俱来朝也
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诸侯相见曰
朝伯姬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为志乎朝其子则是
杞伯失夫之道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
人之子非正也故曰杞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也



范氏曰讥伯姬杞伯鲁侯也薛氏曰无父归宁
 犹曰不可况非礼之朝乎张氏曰朝者人君相见
 于宗庙朝廷之上父在而使其子行之又使妇人
 参之皆失正也临川吴氏曰曹伯有疾遣其世子
 射姑代父朝鲁春秋讥之杞惠公疑亦有疾伯姬
 以其子为鲁之甥故挟之至鲁就令摄父行朝礼
 是年杞惠公卒成公嗣位盖伯姬豫欲托其子于
 鲁也杞伯失君道失夫道失父道伯姬失妻道失
 母道其子失子道而鲁僖受其朝皆非礼也
  葬夫人嬴氏
春秋宣公八年夏六月戊子夫人嬴氏薨冬十月己
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左传雨不克葬礼也礼卜葬先远日避不怀也
公羊传顼熊者何宣公之母也而者何难也乃者何
难也曷为或言而或言乃乃难乎而也
谷梁传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
制也而缓辞也足乎日之辞也
胡传敬嬴以其子宣公属诸襄仲杀太子及其母弟
虽假手于仲实敬嬴之谋也经书子赤卒夫人姜氏
归于齐其文无贬而读者有伤切之意焉则以秉彝
不可灭也传谓哭而过市市人皆哭敬嬴逆天理拂
人心之状惨矣其于终事雨不克葬着咎征焉而谓
无天道乎此皆直书以见人心与天理之不可诬者
也夫丧事即远有进无退浴于中溜饭于牖下小敛
于户内大敛于阼阶殡于客位迁于庙祖于庭塴于
墓以吊宾则其退有节以虞事则其祭有时不为雨
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或曰卜葬先远日所
以避不怀也诸侯相朝与旅见天子入门而雨沾服
失容则废矧送终大事人情所不忍遽者反可冒雨
不待成礼而葬乎潦车载蓑笠士丧礼也有国家者
乃不能为雨备何也且公庭之于墓次其礼意固不
同矣不得不可以为悦无财不可以为悦得之为有
财古之人皆用焉而不能为之备是俭其亲也不亦
薄乎故谷梁子曰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厚葬古人
之所戒而墨之治丧也以薄又君子之所不与故丧
事以制春秋之旨也
  姒氏卒
春秋定公十有五年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左传不称夫人不赴且不祔也
公羊传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哀未
君也
谷梁传姒氏卒妾辞也哀公之母也



啖氏曰自成风之后妾母皆僭用夫人礼故亦
 书薨书夫人着其非礼也哀公母定姒卒时子未
 逾年虽行丧礼不可加于母故书卒子既未成君
 故不称夫人也茅堂胡氏曰姒氏不称夫人为正
 名孟子不称夫人为隐恶姒氏定公妾也公羊据
 鲁失礼言之尔论春秋之法哀虽已君岂得称夫
 人乎来赗仲子会葬成风深贬天王而名冢宰则
 知哀虽已君亦不得称夫人矣陈氏曰自成风讫
 于宣襄子苟为君则其母为夫人书葬定姒则是
 哀公以夫人葬其母犹宣襄也则何以卒不称夫
 人葬不称小君徒以丧在殡不及尊其母焉耳汪
 氏曰成风敬嬴齐归尚以妾母称夫人小君岂以
 定公正夫人而反不称夫人小君乎盖僖宣昭即
 位久遂尊妾母为夫人哀初立未逾年故仍其本
 号也刘氏曰左氏不称夫人之说非也安有夫人
 薨而不书夫人者乎凡夫人始卒则史书之书之
 固云夫人矣不待赴祔而书其夫人也姒氏要为
 妾母哀未成君故亦未敢谓其母夫人尔
汉应劭风俗通义
  愆礼篇
九江太守武陵威生不识母常自悲感游学京师还
于陵谷中见一老母年六十余因就问母姓为何曰
陈家女李氏何故独行曰我孤独欲依亲家子威再
拜长跪自白曰子威少失慈母姓陈舅氏亦李又母
与亡亲同年会遇于此乃天意也因载归家供养以
为母
谨按礼继母如母慈母如母谓继父之室慈爱己皆
有母道故事之如母也何有道路之人而定省世间
共传丁兰刻木而事之今此之事岂不是似如仁人
恻隐哀其无归直可收养无事正母之号耳
朱子全书
  论人伦
叶用之问范氏言襄公出母事有生则致孝死则尽
礼之说然出母既义不可迎之以归则所谓致孝尽
礼者恐只是遣使命往来遗问否曰恐只是如此如
定省之类自是都做不得了

 母子部艺文一
  王莽服母缌缞议      汉刘歆
 居摄二年莽母功显君死意不在哀令太后诏议
 其服少阿羲和刘歆与博士诸儒七十八人议莽
 遂行焉
居摄之义所以统立天功兴崇帝道成就法度安辑
海内也昔殷成汤既没而太子蚤夭其子太甲幼少
不明伊尹放诸桐宫而居摄以兴殷道周武王既没
周道未成成王幼少周公屏成王而居摄以成周道
是以殷有翼翼之化周有刑错之功今太皇太后比
遭家之不造委任安汉公宰尹群僚衡平天下遭孺
子幼少未能共上下皇天降瑞出丹石之符是以太
皇太后则天明命诏安汉公居摄践祚将以成圣汉
之业与唐虞三代比隆也摄皇帝遂开秘府会群儒
制礼作乐卒定庶官茂成天功圣心周悉卓尔独见
发得周礼以明因监则天稽古而损益焉犹仲尼之
闻韶日月之不可阶非圣哲之至孰能若兹纲纪咸
张成在一匮此其所以保佑圣汉安靖元元之效也
今功显君薨礼庶子为后为其母缌传曰与尊者为
体不敢服其私亲也摄皇帝以圣德承皇天之命受
太后之诏居摄践祚奉汉太宗之后上有天地社稷
之重下有元元万机之忧不得顾其私亲故太皇太
后建厥元孙俾侯新都为哀侯后明摄皇帝与尊者
为体承宗庙之祭奉共养太皇太后不得服其私亲
也周礼曰王为诸侯缌缞弁而加环绖同姓则麻异
姓则葛摄皇帝当为功显君缌缞弁而加麻环绖如
天子吊诸侯服以应圣制
  请致仕侍亲表    北魏拓跋兴宗
臣某言臣闻怀禄者耻于冒进事亲者贵在及时苟
贪非分之荣何报所生之德臣兴宗


伏奉某月
日□许臣入京觐省者臣母谯郡太夫人曹氏今八
十有四一遭风疾倍加羸惙臣之战灼罔知攸从然
曹氏有臣更无他子臣纔龆□父已背亡守志偏栖
钟情善训恩深徙宅慈过折孤危相保臣得成立
蕃裔贱末久荷国恩磨钝策疲已历三纪腰金拖紫
四升八命每□禄厚虑臣身灾况老亲在堂迫于衰
疾而更晨□有阙尸素无厌硕鼠贻刺林乌不若尚
参朝列心岂遑安特乞停官许从归侍则藜藿之养
子道获申桑榆之晖母心是慰当今大圣御极群贤
共理岂资微臣而在冗职双凫只雁宁觉少多九牛
一毛未为增损倘明神见佑母体渐平在臣犬马敢
不驱策伏望采诗人之锡类鉴令伯之陈情曲降鸿
私俯矜微恳垂恩遂志死将万足不胜恳款之至
  第二表           前人
臣某言臣前表自陈上诉母亲乞停所职以就私养
圣恩未许恳愿莫从母子二人肝脑涂地臣某



臣初孩则孤未冠而仕不识父兄之教但承慈母之
育向母无臣则乌鸟谁哺向臣忘母则禽兽不若更
无性命以至成长今臣老母八十五载矣加之疾疹
日甚一日有增无减汤药杜口粥食不入顷乃祈恩
请命忍死待臣臣不承圣恩不复见母母不蒙圣造
亦不重见臣自从去年渐能开释若臣又辞母母更
别臣臣母必即倚门气绝上马心断母必失臣臣亦
失母忠孝双阙公私并丧假臣强颜苟冒荣宠犹望
孝理抑就名教以蕃裔之贱品忝冠冕之清流身带
三印爵封五等人践命卿出为副将正是臣报国立
功荣宗辉戚之时爱惜毛羽保持名位宁可寸进其
容退尺岂愿驱华毂以传板舆乐闲居而忘厚秩士
君子犹贪其富贵臣种类岂知其矫饰母不能割慈
忍爱子不可背义违亲二者之心贤愚共悉方寸既
乱焉可以理军否臧皆凶焉足以谋敌无自招于遄
死则未战以取亡何以为万人之命赴国家之急陛
下于愚臣过听谓遣将得人则有陇右专知教练兵
马使右骁卫将军蔺廷辉材略冠军智勇无对今节
度王忠嗣知其名已令摄使替臣如流辈诸将皆是
可惜臣匹夫之勇而不见万人之敌何抑乌鸟之众
而不用熊罴之帅陛下必以臣幸无大过不令失职
即望全其官守罢以军麾减其俸禄以延老母略许
其宿卫兼遂微臣之定省朝则觐君退还侍母公私
两遂忠孝并存母子如初生死万足远近裔落咸知
声教无任恳切危急之至
  第三表           前人
臣某言臣闻事君爱亲出忠入孝孝苟不足忠能独
全自古及今未之有也臣夙遭凶悯早丧父兄母祇
育臣臣唯侍母更相为命逮至于今诚愿报国安亲
两遂忠孝况臣少从边役侍养多违母常忆臣积忧
成疾往者一辞天阙六变星霜徒叨守郡之荣终切
倚门之望加以老母年将遄迈景晏桑榆衰疾交侵
药饵无主顷乃祈哀上请忍死待臣臣幸获归宁老
母稍安寝息再造之施空荷于乾坤广大之恩无阶
于答效臣又闻子急告父臣急告君今母若无臣臣
定失母所以隳裂肝胆尘犯威严乞停臣尸素之禄
假老母残余之命诚为至愿非敢饰情自圣鉴未回
恳诚犹阻而臣又不幸愚子供奉官右威卫郎将守
义近亡臣今惸然形影相吊生人之极无甚于臣老
母既见孙亡预愁臣去旧患未损泣尽继血伏惟圣
主孝理天下特降纶言户有老亲令蠲赋役乡有孝
子必表门闾洎乎荒外百蛮咸被教化臣虽边裔贱
品忝沐熏风乌鸟之心实愧乳哺若使贪荣徇禄背
义忘亲固天地所不容人伦所同弃更何面目敢列
圣朝特望上垂天光俯照愚恳矜臣养亲之日短效
命之日长允其停官许令侍疾四夷慕义陛下之德
化无穷岂惟微臣独荷恩施无任迫切屏营之至
  请致仕侍亲表        敬让
臣某言臣闻事君事亲率由之道斯一为臣为子资
敬之途无二臣实不才累升荣级徒以家承勋旧地
分茅土宠命优渥实此之由非臣妄庸所堪奖拔臣
未登壮岁干荫先倾逮于强仕母氏为育欣欣而就
禄者希禄养之及亲也臣虽愚鄙妄佩朝簪臣母王
夙侍巾栉久经忧苦一缠风疾二十余年今秋以来
所苦增剧板舆周览近在于家园彩服承欢久违于
膝下臣谬居藩佐累变炎凉瞻望庭闱五情纡结虽
王臣蹇蹇匪躬之故而孝道蒸蒸因心罔极伏惟陛
下圣明统业孝理天下文轨同于八荒德教加于百
姓况臣沐浴皇化差池班列尘忝滋久臣复何言臣
兄弟之中臣又居长五起三省是臣微志视膳尝药
非臣而谁臣之愚诚天地神祇所共照鉴伏乞天恩
少留哀察臣请解所职侍养京都冀乌鸟之情俯遂
终食犬马之报希酬万一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无
任倥□迫切之至
  陶母截发赋       唐浩虚舟
 以宾至情极无惜伤毁为韵
陶家客至兮方此居贫母氏心耻兮思无馔宾断鬓
发以将贸庶珍羞而具陈欲明理内之心不求尽饰
庶使趋庭之子得以亲仁原夫兰客方来蕙心斯至
顾巾□而无取俯杯盘而内愧啜菽饮水念鸡黍而
何求舍己从人虽发肤而可弃于是搔首心乱低□
恨生畏东闾之恩薄归北堂而计成拂撮凝睇抽簪
注情解发而凤髻花折发匣而金刀刃鸣喜乃有余
惭无所极窥在握而错落抚垂领而绸直锋铓不碍
翻似雪之孤光倭堕徐分散如云之翠色已而展转
增思徘徊向隅元鬓垂颅而散乱青丝委簟而盘纡
象栉重理兰膏旧濡伤翠凤之全弃骇盘龙之半无
观夫擢乃无遗敛之斯积凝光而粉黛难染盈握而
腥膻是易将成特达之意欲厚非常之客宾筵既备
空思一饭以无□匣镜重窥岂念同心而可惜及乎
宴罢空馆闲成晓妆纚换新髻钗迷旧行诚伐木之
可亲疏而是愧苟如珪之足慕断亦何伤重义者情
莫违厚慈者身可毁语其同勉虞之一战思其仁
逾训孟之三徙昔咸曰陶氏所以成大名母贤如此
  鄠人对           韩愈
鄠有以孝为旌门者乃本其自于鄠人曰彼自剔股
以奉母疾瘳大夫以闻其令尹令尹以闻其上上俾
聚土以旌其门使勿输赋以为后劝鄠大夫常曰他
邑有是人乎愈曰母疾则止于烹粉药石以为是未
闻毁伤支体以为养在教未闻有如此者苟不伤于
议则圣贤当先众而为之也是不幸因而致死则毁
伤灭绝之罪有归矣其为不孝得无甚乎苟有合孝
之道又不当旌门盖生人之所宜为曷足为异乎既
以一家为孝是辨一邑里皆无孝矣以一身为孝是
辨其祖父皆无孝矣然或陷于危难能固其忠孝而
不苟生之逆乱以是而死者乃旌表门闾爵禄其子
孙斯为为劝已矧非是而希免输者乎曾不以毁伤
为罪灭绝为忧不腰于市而已黩于政况复旌其门
  先太夫人河东县太君归祔志 柳宗元
先夫人姓卢氏讳某世家涿郡寿止六十有八元和
元年岁次丙戌五月十五日代于永州零陵佛寺
明年某月日安祔于京兆万年栖凤原先侍御史府
君之墓其孤有罪衔哀待刑不得归奉丧事以尽其
志侄洎太夫人兄之子弘礼承事焉呜呼天乎太夫
人有子不令而陷于大僇徙播疠土医巫药膳之不
具以速天祸非天降之酷将不幸而有恶子以及是
也又今无适主以葬天地有穷此冤无穷既举葬纼
犹以不肖之辞拟述先德且志其酷焉尝逮事伯舅
闻其称太夫人之行以教曰汝宜知之七岁通毛诗
及刘氏列女传斟酌而行不坠其旨汝宗大家也既
事舅姑周睦姻族柳氏之孝仁益闻岁恶少食不自
足而饱孤幼是良难也又尝侍先君有闻如舅氏之
谓且曰吾所读旧史及诸子书夫人闻而尽知之无
遗者某始四岁居京城西田庐中先君在吴家无书
太夫人教古赋十四首皆讽诵之以诗礼图史及剪
制缕结授诸女及长皆为名妇先君之仕也伯母叔
母姑姊子侄皆远在数千里外必奉迎以来太夫人
之承之也尊己者敬之如臣事君下己者慈之如母
畜子敌己者友之如兄弟无不得志者也诸姑之有
归必废寝食礼既备尝有劳疾先君将改葬王父母
太夫人泣以莅事事既具而大故及焉不得成礼既
得命于朝祗奉教曰汝忘大事乎吾冢妇也今也宜
老而唯是则不敢暇抑将任焉若有日吾其行也及
命为邵州又喜曰吾愿得矣竟不至官而及于罪是
岁之初天子加恩群臣以宗元任御史尚书郎封太
夫人河东县太君八月会册太上皇后于兴庆宫礼
无违者既至永州又奉教曰汝唯不恭宪度既获戾
矣今将大儆于后以盖前恶敬惧而已苟能是吾何
恨哉明者不悼往事吾未尝有戚戚也而卒以无孝
道不能有报焉丧主子妇七岁而不果娶窜穷侥人
多疾殃炎暑熇蒸其下卑湿非所以养也诊视无所
问药石无所求祷祠无所资苍黄叫呼遂遘大罚天
乎神乎其忍是乎而独生者谁也为祸为逆又顽狠
而不得死逾月逾时以至于今灵车远去而身独止
元堂暂开而目不见孤囚穷絷魄逝心坏苍天苍天
有如是耶有如是耶而犹言犹食者何如人耶已矣
已矣穷天下之声无以舒其哀矣尽天下之辞无以
传其酷矣刻之坚石措之幽阴终天而止矣
  秘书监穆公夫人裴氏元堂志  穆员
员不夭不死先公弃背迫先王制礼免丧五月太夫
人河东郡太夫人以贞元十三年六月二十四日违
养又不孝不灭以及龟筮远期十月二十一日孤子
赞洎质员赏奉迁灵座自东都归义里私第正寝归
于偃师首阳山北原先公之居第三子员伏念常禀
慈训撰述前志当时实闻不忍闻之命俾继斯文不
敢不茹血吐迷粗举大略裴氏自汉魏以还盖为天
下着姓外族之于本宗也若泉有源山有峰披图按
牒可明征矣五代祖讳鸿琳周易郡太守高祖讳客
儿隋长平丞曾祖讳文行皇朝并州石芝县丞祖讳
元度绛州绛县令父讳翔魏州朝城县令世以懿德
令名清风和气昭穆授受宜于邦家太夫人则朝城
府君之季女也淳仁如天博厚如地精诚如神中节
如时少丧怙恃长于季母诸姑以孝友诚明俾见懿
慈有天性之答所至家政辄闻我于未成人之年洎
有行君子作配盛德移内则之美尽家人之义居上
齐下视人以身主祭祀以心为馨香事宾客以手集
中馈先公厄于未济困于屡空太夫人以乐道为贵
肥家为富先公初仕河朔蹈难平原太夫人以勤俭
成清白诚义佐名节先公出入崇贵间逢迁黜太夫
人居常以天不假易自警处否以泰道自安先公直
道高义不容于时剥落当年优游晚暮太夫人始则
以不磷不缁何忧何惧为韦弦焉中则以不容何病
然后见君子为埙篪焉终则以施于有政是亦为政
为琴瑟焉先公孝以立家仁以合族太夫人辅佐之
德达于神明员伯姑元夫人高明纯至不幸早孀太
夫人就养于堂服勤以力视色先意主于无违伯姑
尝顾小子同气曰自吾归尔家安尔母也自忘孤寡
自忘长老嘻嘻然如未笄之初承欢于父母之前夜
梦吾先君则为尔父夜梦吾先夫人则为尔母岂尔
父母乃吾宿世之父母乎不然何迷我心灵发于梦
寐者三十年如此中外孤幼以先公之禄为待哺待
絮者其来如归太夫人所以衣服饮食之盖有竭无
倦有不足无不均有孤惸老幼之先无亲疏厚薄之
别若乃甥侄群从之众贤愚恭狠之差太夫人用不
愠不校不欺不伐积为至德以妪煦之不违直心而
曲顺其理不越中制而各厚其宜是故寝我无私有
常之化者归我怀我如服天地岂无忮戾之性多言
之口不忍以造次幽昧迁焉员三从叔寂感太夫人
少长子爱之慈以为生成罔极之重及壮纳室则先
请于女氏之介曰吾嫂吾母也苟能服事如姑则为
某妻不者则否女氏许诺然后贽币行焉太夫人自
痛早孤终鲜兄弟惟周公盖祔仲尼合葬之事咨于
先公曰绛虽故乡世乏乔木洛汭中土首阳家山今
将奉先人于北原卜邻舅姑吾与公存没之志也命
长子行之本族雕落蒸尝殆旷鞠孤兄子以涕泣教
之使学古入官承家主祭乃至宗从之祀兴废继绝
繄太夫人是赖者非一先公享悬车之荣太夫人受
偕老之福河洛安宅京师就养板舆所至燕喜相从
旬朔献寿子孙成列岁时称庆冠盖盈门当时士族
以为荣羡晚年学道于圣善寺法疑大师所受方便
平等则家政也忍辱慈悲则素行也真如正觉则天
性也皆异积旧习彼于德施尽大师之法吾无得焉
赞等从事守官世道多故太夫人以为苟不亏先王
先公之训则义在不辱是为无忝未始见责而姑勉
之禄俸供养不给于家之经费太夫人每顾念有一
饥一寒者则为之不饫不暖其遇穷独无告不获其
所辄心体以之不康是以甘旨轻鲜之献未尝以尊
高自异常有汲汲不足之患而不患焉初太夫人之
从先公也公方褐衣家无数口太夫人以繁祉元福
阜兴德门男女为人父母为人大父母为人师者内
外孙洎曾孙四十有三食先公洎诸子之禄者五十
一政主家主祀者五十一年寿七十四封河东县君
先公故也河东郡太夫人赞故也列郡启封为妻为
母论者以兼命斯贵同时难之然天下公议称先公
位不称德雅知赞者亦谓赞等命不偶时而太夫人
五福百禄之征盖上有所不充下有所未极赞质员
赏皆自痛欲养欲报各孤其分号天诉天天不我闻
伏念昔罹荼毒备承至诚以为杀身无逮扬名有补
忍死为重徇情则轻茕独苟至不敢自灭谨哀纂至
德密行之可传者勒之贞石以永厚地呜呼苍天
  谏代宗为太后营章敬寺书   高郢
陛下大孝因心与天罔极烝烝之思要无以加臣谓
悉力追孝诚为有益妨时剿人不得无损舍人就寺
何福之为昔鲁庄公丹桓公庙楹而刻其桷春秋书
之为非礼汉孝惠孝景孝宣令郡国诸侯立高祖文
武庙至元帝与博士议郎斟酌古礼一罢之夫庙犹
不越礼而立况寺非宗祏所安神灵所宅乎殚万人
之力邀一切之报其为不可亦明矣间者昆吾孔炽
荐食生人百姓懔懔无日不惕遣将攘却亡尺寸功
陇外壤地委诸豺狼太宗艰难之业传之陛下一夫
不获尺土见侵告成之时犹恐有阙况用武以来十
三年伤者不救死者不收缮乘补卒于今未已夫兴
师十万日费千金计十三年举百万之众资粮履履
取足于人劳罢宛转十不一在父子兄弟相亲无聊
延颈嗷嗷以俟王命纵未能出禁财赡鳏寡犹当稍
息劳疲以噢咻之奈何戎虏未平侵地未复金革未
戢疲人未抚太仓无终岁之储大农有榷酤之敝欲
以此府兴力役哉比八月雨不润下菽麦失时黔首
狼顾忧在艰食若遂不给将何以救之无寺犹可无
人其可乎然土木之勤功用之费不虚府库将焉取
之府库既竭则又诛求若人不堪命盗贼相挺而兴
戎狄乘间以为风尘得不为陛下深忧乎臣闻圣人
受命于天以人为主苟功济于天天人同和则宗庙
受福子孙蒙庆传曰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此天
子之孝也又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既受帝祉施于
孙子是知王者之孝在于承顺天地严配宗考恭慎
德教以临兆民俾四海之内欢心助祭延福流祚永
永无穷未闻崇树梵宫雕琢金玉之为孝者夏禹卑
宫室尽力沟洫人到于今称之梁武帝穷土木饰塔
庙人无称焉陛下若节用爱人当与夏后齐美何必
劳人动众踵梁武遗风乎及制作之初支费尚浅人
贵量力不贵必成事贵相时不贵必遂陛下若回思
虑从人心则圣德孝思格于天地千福万禄先后受
之曾是一寺较功德耶
  紫芝白兔判         刘宪
 怀州申卫士杨建德被差母亡庐墓哀毁有紫芝
 生白兔来驯州司请旌廉察以为避差科罪对曰
横戈出塞虽五校之严规主奠临丧亦十伦之重制
建德身参戎旅名列材官负羽鞬将驰边戍枯鱼
衔索旋迫私庭瞻大树于辕门痛风枝之不静听嘶
骖于戎幕感隙驷之难留燕雀之心已缠于罔极熊
罴之效未遑于载驰详甲乙之科无亏典禁推忠孝
之道何爽公私既而匍匐坟埏充穷陇隧霜露之思
义贯天经精感之征遂彰灵应白兔呈贶背三窟而
来驯紫芝符祥对九茎而擢秀州司请加褒异锡类
之仪载光使局作此科绳昧礼之情何甚圣朝孝理
史官自合发挥建德至诚门闾固宜旌表
  倚门望子赋       五代梁嵩
苍苍茫茫道远倚倚望望情伤念荡子之久别投慈
心于远方渺渺何之动幽怀于眷恋滔滔不返向上
国以观光当其截发投师操心托迹遥望皇都俯登
紫陌啮臂于卫国门前题柱于升仙桥侧担簦日久
希寸禄以资荣负米程遥仗何人而请益征轮蓬断
别骑尘飞涕眸眷眷凝思依依欲历而既升云路遥
怜而独倚柴扉汨没难明我则每晨昏而怅望宗枝
有托汝盍无早晚以言归常旷望于烟霄每凄凉于
蓬荜杳杳兮故路寂寂兮旧室几行雁阵空来万里
尺书难述水声山色遽惊怀古之人别恨离情愁对
秋风之夕眷恋徘徊愁心靡开抑郁之情恒自切湮
沦之事有谁哀念一苇于津涯诚难去矣听孤鸿于
碧落得不悲哉想彼淹留伤乎离索踌□兮不止优
游兮何托盈庭之萱草徒荣满眼之芦花自落杨朱
陌上萧条而恨泪潸潸汉武台边宛转而残霞漠漠
怅陆海之高深念行役以难寻忆昔伯俞之志宁无
泣杖之心对月而常怜独坐闻蛩而每忆寒吟动兹
怀土之思为凭蜀魄触尔还乡之计暗托秋砧峨峨
仲丘殷勤士子献书之疏复何如干禄之心几时止
遣我日日望红尘未见此心终未巳
  五代史李彦珣射母论   宋欧阳修
呜呼甚哉人性之慎于习也故圣人之于仁义深矣
其为教也勤而不怠缓而不迫欲民渐习而自趣之
至于久而安以成俗也然民之无知习见善则安于
为善习见恶则安于为恶五代之乱其来远矣自唐
之衰干戈饥馑父不得育其子子不得养其亲其始
也骨肉不能相保盖出于不幸因之礼义日以废恩
爱日以薄其习久而遂以大坏至于父子之间自相
贼害五代之际其祸乱不可胜道也夫人情莫不共
知爱其亲莫不共知恶于不孝然彦珣弯弓射其母
高祖从而赦之非徒彦珣不自知为大恶而高祖亦
安焉不以为怪也岂非积习之久而至于是欤语曰
性相近习相远至其极也使人心不若禽兽可不哀
哉若彦珣之恶而恬然不以为怪则晋出帝之绝其
父宜其举世不知为非也
  福州上执政书        曾巩
巩顿首再拜上书某官窃以先王之迹去今远矣其
可概见者尚存于诗诗存先王养士之法所以抚循
待遇之者恩意可谓备矣故其长育天下之材使之
成就则如萝蒿之在大陵无有不遂其宾而接之出
于恳诚则如鹿鸣之相呼召其声音非自外至也其
燕之则有饮食之具乐之则有琴瑟之音将其厚意
则有币帛筐篚之赠要其大旨则未尝不在于得其
欢心其人材既众列于庶位则如棫朴之盛得而薪
之其以为使臣则宠其往也必以礼乐使其光华皇
皇于远近劳其来也则既知其功又本其情而叙其
勤其以为将率则于其行也既送遣之又识薇蕨之
始生而恐其归时之晚及其还也既休息之又追念
其悄悄之忧而及于仆夫之瘁当此之时后妃之于
内助又知臣下之勤劳其忧思之深至于山脊石砠
仆马之间而志意之一至于虽采卷耳而心不在焉
盖先王之世待天下士其勤且详如此故称周之士
也贵又称周之士也肆而天保亦称君能下下以成
其政臣能归美以报其上其君臣上下相与之际如
此可谓至矣所谓必本其情而叙其勤者在四牡之
三章曰王事靡盬不遑将父四章曰王事靡盬不遑
将母而其卒章则曰岂不怀归是用作将母来谂
释者以为谂告也君劳使臣叙述其情曰岂不诚思
归乎故作此诗之以养父母之志来告其君也既
休息之而又追叙其情如此由是观之上之所以接
下未尝不恐失其养父母之心下之所以事上有养
父母之心未尝不以告也其劳使臣之辞则然而推
至于戍役之人亦劳之以王事靡盬忧我父母则先
王之政即人之心莫大于此也及其后世或任使不
均或苦于征役而不得养其父母则有北山之感鸨
羽之嗟或行役不已而父母兄弟离散则有陟岵之
思诗人皆推其意见于国风所谓发乎情止乎礼义
者也伏惟吾君有出于数千载之大志方兴先王之
治以上继三代吾相于时皆同德合谋则所以待天
下之士者岂易于古士之出于是时者岂有不得尽
其志邪巩独何人幸遇兹日巩少之时尚不敢饰其
固陋之质以干当时之用今齿发日衰聪明日耗令
其至愚固不敢有侥进之心况其少有知邪转走五
郡盖十年矣未尝敢有半言片辞求去邦域之任而
冀陪朝廷之仪此巩之所以自处窃计已在听察之
日久矣今辄以其区区之腹心敢布于下执事者诚
以巩年六十老母年八十有八老母寓食京师而巩
守闽越仲弟守南越二越者天下之远处也于着令
有一人仕于此二邦者同居之亲当远仕者皆得不
行巩固不敢为不肖之身求自比于是也顾以道里
之阻既不可御老母而南则非独省晨昏承颜色不
得效其犬马之愚至于书问往还盖以万里非累月
逾时不通此白首之母子所以义不可以苟安恩不
可以苟止者也方去岁之春有此邦之命巩敢以情
告于朝而诏报不许属闽有盗贼之事因不敢继请
及去秋列职闽之余盗或数十百为曹伍者往往蚁
聚于山谷桀黠能动众为魁首者又以十数相望于
州县闽乏室闾莫能宁而远近闻者亦莫不疑且骇
也州属邑又有出于饥旱之后巩于此时又不敢以
私计自陈其于寇孽属前日之屡败士气既夺而吏
亦无可属者其于经营既不敢以轻动迫之又不敢
以少纵玩之一则谕以招纳一则戒以剪除既而其
悔悟者自相执拘以归其不变者亦为士吏之所系
获其魁首则或縻而致之或歼而去之自冬至春远
近皆定亭无枹鼓之警里有室家之乐士气始奋而
人和始洽至于风雨时若田出自倍今野行海涉不
待朋俦市粟而来价减什七此皆吾君吾相至仁元
泽覆冒所及故寇旱之余曾未期岁既安且富至于
如此巩与斯民与蒙其幸方地数十里既无一事系
官于此入已弥年则可以将母之心告于吾君吾相
未有易于此时也伏惟推古之所以待士之详思劳
归之诗本士大夫之情而及于其亲逮之以即乎人
心之政或还之阙下或处以闲曹或引之近畿属以
一郡使得偕其就养之心慰其高年之母则仁治之
行岂独昏愚得蒙赐于今日其流风余法传之永久
后世之士且将赖此其无北山之怨鸨羽之讥陟岵
之叹盖行之甚易为德于士类者甚广惟留意而图
之不宣
  跋周一愚负母图      文天祥
己未之变周君一愚家于狗咬石之下最先遇祸君
从其兄负母越溪以逃妻子溺死不能救也事平君
为图纪其状诸公嘉其临难识所重轻褒之不绝口
予谓人子之事其亲不幸而处人事之变急所重而
缓所轻本心之不能不尔其于天则盖非有一毫之
增益也一愚之处此岂其欲以为高哉正可悲耳呜
呼自狗咬石之失险江右之父母妻子离散不知几
人览君之图岂独为其一家哭哉谁谋不臧一至于
此昔魏陵绘襄樊之战为于禁屈伏庞德怒骂之状
将耻禁也彼禁败事者见之宜发惭以死然庞德愤
愤就殒使其骨肉见此画像尚复何忍君此一图开
卷当一流涕毋为自苦予将请之转示前之玩敌抽
戍使误国者死有余愧而君其庶少宽乎
  寿母赋         明何景明
 春仲之望为母寿节与父偕享时诸子举觞诸妇
 进履诸孙罗舞及女侄诸□咸在少子景明前跪
 称赋曰
美吾母之降辰兮惟岁月之协良当白日之鼎盛兮
值昭灼之春阳华鄂鄂以含干兮草萋萋以交茎兽
駪駪于原隰兮鸟雍雍而载翔秉明檠于中室兮征
丰膳于下房荐五丝之文履兮举九酝之芬觞矧翁
甫之齐年兮亦欣欣而乐康仰令则于家人兮夙孝
着于宗祊固圣善之慈惠兮爰日臻于嘉祥赋毕又
称歌曰惟南山兮日遐母寿考兮休嘉秉春阳兮茂
草列灵茎兮丹葩中有萱兮芾芾言树之兮堂背春
荣滋兮秋华永忘忧兮千岁于是众咸称寿乃命诸
子妇孙女侄诸□饮食无不醉饱欢喜
  乞养疏          万崇德
奏为惊闻母病情急控天恳乞圣慈推广孝思容臣
归养以弘大化事臣奉命督鹾河东一年已满业于
去年三月报竣云舍之思时县望眼简书之畏未敢
告劳愁苦之日亲闱梦绕定省虽尔热中行止不得
自专日惟几幸纶俞涣发旦暮复命以终所事乃情
势急迫有不能一日留者敢不为皇上控之臣生来
最苦少而失怙赖母鞠育以有今日母今七十三岁
老矣雁行寥落既无兄弟之堪依兰砌孤萎祗有稚
儿之相傍形影单只情景悲楚臣昔于舍晨夕菽水
供欢犹破凄凉之色自臣奉河东之命尔时具疏欲
辞依养厉色严谕勉以大义迨就道姑媳茕茕寒灯
寂寞七龄黄口膝下咿喔时即善饭无恙亦且不免
游子之悲矣乃两年分别音信杳然忽今二月十六
日自京报筒中得一家书内言臣母从七月伤寒一
病劳复损弱行动必假人扶臣皇皇无计业具呈都
察院马求代题请告至二十一日复得一书备道始
病之时几滨于危瘥而复作痿弱卧床至今饮食日
减肢体日离时而昏沉不省人事时而叫号目悔念
臣望臣奄奄微息且书中隐显其词尚多有未尽病
状者臣读未竟五内摧裂神魄震摇痛心昏倒死而
复苏嗟嗟人身非出空桑养子祗需侍老臣母老无
人代养母病无人调药倘恋豸绣之荣顿忘亲病之
危即一岁九迁有腼面目天亲不顾禽兽奚异况当
圣孝迈古之时海隅维则之日而有不顾亲养不急
亲病之臣无论自背王化非盛世之所宜有不能孝
于亲岂其能忠于君不可以为子又岂其可以为臣
端士尚羞与友大孝如皇上将焉用之臣伏读功令
独子而无兄弟者归养今臣独而无依母病危甚情
急势迫伏祈皇上推尊崇圣母之孝思弘四海作则
之大化俯察下情必知己病或假而惟控亲之病不
忍假百念可制而惟急亲之念不容制其怜而容臣
归养者旷代之特恩臣之所不敢必也或以臣擅归
付之廷议者纠参之纪法臣之所不容逭也臣归一
面臣母死亦无憾其何有于一官哉除先具堂呈求
其代题外归心如灼度日如年不得已将原领□印
差官缴上仰候圣慈推恩施行
  茅焦论           商辂
嫪毐之乱秦王迁太后于雍客之谏而死者二十七
人焦也后至不畏鼎镬而力争之于是秦王悟而迎
太后焉复为母子如初谈者以为颖考叔之锡类不
是过也噫长信非母弟之亲宣淫非溺爱之比秦之
先王有知太后不得入庄襄之庙矣不为楚也妻是
不为政也母虽誓之黄泉老死雍里亦不足以谢先
王而何焦之汲汲于谏也春秋之义绝不为亲于文
姜则然非仇母也以父而仇之也秦太后非庄襄之
仇乎始皇恶得而母之焦其未闻春秋之义耶且曰
车裂假父囊扑二弟此何人也而父之弟之其忍污
诸口吻哉然则始皇何以悔而从之焦之说曰秦方
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之名恐诸侯闻之而倍
秦是始皇之乐从者非为天性之亲也欲帝业之速
成而惧诸侯之合从也然则焦之谏固战国之奇士
而亦颖考叔之罪人也
  二孝子传         耿定向
二孝子都逸其名氏予闻诸长老先生言为纪其大
凡云其一丐子也行乞吴市中吴门有贵人月夜道
桥上听其下有歌唱声者下之则丐子也坐一老
妪块上以所丐得酒捧缶而跪进焉唱盖以侑云贵
人讶诘之丐子惊曰侬窭人聊为阿母欢耳贵人嗟
良久归明日转相语称异焉后时时人窥之见所娱
其母者多类是自此诸贵人每宴辄置余豆间曰以
待孝乞儿也吴下至今口其事云其一居浙之长兴
里盖椎鲁人也独事母有至性其旧业俱以养母故
至衰落仅余屋数椽矣其从父犹赢于赀一日饮诸
□呼孝子侍□多豪贵人馔且腆甚孝子未及举即
私念曰令何缘得致吾母前耶则时时目左右盻每
伺宾所不顾急摘诸甘脆品裹纸纳袖中未见一再
御即御若未尝旨焉纸尽而袂已盈盈矣缩缩逡巡
席间复私念曰令何缘客罢即致吾母前耶会席阑
酒酣主人出金□酒贵客贵客不胜酒以□置楼檐
间覆以瓦先间归俄侍者报亡其□众客欲自明约
曰请急扃户令人人袒捡之必得乃已孝子两手扪
袖中至羞涩也仓卒不得计即谬曰由我诂出之则
曰匿他所矣至后再诘之则又谬曰求诸所不得或
为他人乘也奈何然当卒偿之耳诘辰从父责所偿
孝子愿鬻其屋且曰幸稍宽我俾先僦屋奉母居令
无讶也不尔惧伤母氏心从父虽恚听其语亟道母
氏已默默心动矣无何贵客忆前□乃折简主人语
以故且曰昨苍黄归未有白也将无枉君家仆耶主
人如言捡之得急呼孝子至孝子犹谬对如初从父
曰痴儿吾业已得□知非若矣顾若何苦自诳负不
韪名孝子始吐实泪淋漓下曰某苦不能勉奉母氏
欢而儿女态若此比诸贵客在设令把我袖将大诟
我且重为叔父羞故宁尔尔从父大感悟曰若欲孝
乃力不能我即赢余两豚犬儿能似尔万分一不耶
乃召前坐上客遍语之曰是子如是如是忍与吾儿
二视哉卒三分其产令得终奉母氏焉闻其族里至
今多礼让人谓遗风所渐云
赞曰孔子有言啜菽饮水尽其欢斯之谓孝乃丐子
殆契是乎世之力能具五鼎八珍前罗而不能令其
亲一开颜者岂少哉令人脉脉感怆矣或曰行乞至
诟耻辱亲也不知彼营营竞进者视乞墦行何殊矣
究所止能以亲显不耶怀肉至自诬事若甚騃可悯
乃其顾养一念即古颖封人奚加焉卒感叔氏风施
后世有以也夫
  乞终养疏         陈献章
吏部听选监生臣陈献章谨奏为患病陈情乞恩终
养事臣原籍广东广州府新会县人由本县儒学生
员应正统十二年乡试中式正统十三年会试礼部
中副榜告入国子监读书景泰二年会试下第成化
二年本监拨送吏部文选清吏司历事成化五年复
会试下第告回原籍累染虚弱自汗等疾又有老母
朝夕侍养不能赴部听选成化十五年以来广东左
布政使彭韶钦差总督两广军务兼理巡抚右都御
史朱英前后具本荐臣堪充任使吏部移文广东布
政司等衙门趣令起程臣以旧疾未平母年加老未
能辄行府县官吏承行文书日夕催逼不免强起就
道而沿途病发随地问医扶衰补羸仅不大惫于成
化十九年三月三十日到京朝见赴部乃以久劳道
路旧病复作延至月余于五月二十五日蒙吏部题
奉圣旨恁部里还考试了量拟职事来说钦此钦遵
臣时方在床褥闻命愧未能就试即令侄男陈景
星赴通政使司告转行本部暂令调治再历晦朔心
不自安七月十六日扶病赴部听试而筋力朽弱立
步艰难自揣虚薄未堪笔砚因续具状再延旬日日
复一日病势转增耳鸣痰壅面黄头晕视昔所染无
虑数倍众目所睹不敢自诬又于八月二十二日得
男陈景易书报臣母别臣以来忧念成疾寒热迭作
痰气交攻待臣南归以日为岁臣病中得此魂神飞
丧仰思君命俯念亲情展转郁结终夜不寐臣之愚
迷实不知所以自处也臣自幼读书虽不甚解然于
君臣之义知之久矣伏惟我国家教育生成之恩陛
下甄录收采不遗卑贱之德至深至厚于此而不速
就以图报称于万一非其情有甚不得已者孰敢骛
虚名饰虚让趄进却于日月之下以冒雷霆之威
哉臣所以一领乡书三试礼部承部檄而就道闻君
命而惊心者正以此也缘臣父陈琮年二十七而弃
养臣母二十四而寡居臣遗腹之子也方臣幼时无
岁不病至于九龄以乳代哺非母之仁臣委于沟壑
久矣臣生五十六年臣母七十有九视臣之衰如在
襁褓天下母子之爱虽一宜未有如臣母忧臣之至
念臣之深者也臣于母恩无以为报而臣母以守节
应例为有司所白已蒙圣恩表厥宅里是臣以母氏
之故荷陛下之深恩厚德又出于寻常万万也顾臣
母以贫贱早寡俯仰无聊殷忧成疾老而弥剧使臣
远客异乡臣母之忧臣日甚愈忧愈病愈病愈忧忧
病相仍理难长久臣又以病躯忧老母年未暮而气
则衰心有为而力不逮虽欲□分寸于旦夕岂复有
所补哉臣所以日夜忧惫欲处而未能者又以此也
夫内无攻心之疾则外不见从事之难上有至仁之
君则下必多曲成之士惟陛下以大孝化天下以至
诚体万物海宇之内无匹夫匹妇不获其所者则臣
之微亦岂敢终有所避而不自尽哉伏望圣明察臣
初年愿仕之心悯臣久病思亲不能自已之念乞□
吏部放臣暂归田里日就医药奉侍老母以穷余年
俟母养获终臣病全愈仍前赴部以听试用则臣母
子未死之年皆陛下所赐臣感恩益深图报益切虽
死于道路无所复辞矣臣干冒天威无任皇恐战栗
之至为此具本令侄男陈景星抱赍谨具奏闻
  郭巨孝论         吕维祺
中丘城外有石刻云忠臣冯唐孝子郭巨里读史迁
传载唐荐魏尚文帝止辇受言事甚详余无足道而
郭巨事颇不经按巨林虑人家贫寓中丘就食子方
三岁母尝分食与之巨曰子夺母食子可再有母不
可再得遂与其妻携子往野欲瘗之掘三尺见石盖
下金一釜中有丹书铁券曰孝子郭巨黄金一釜用
以赐汝官不得夺民不得取世庙时有司建祠致祭
吕子曰直好名也非孝也世衰教微好货财私妻子
不顾父母之养多矣巨可少乎哉虽然子夺母食矣
夫岂不可戒止必死之耶且巨与妻宁能绝粒何不
哺其子耶母之分食宁非含饴之乐而一旦死其子
宁与其母谋耶假令其子竟瘗母闻而肠寸寸断一
旦或疾不起巨能安耶子至野使不遇金将竟瘗
耶抑不忍瘗耶竟忍也不能他谋而必瘗其子愚也
不必瘗而姑掘之伪也或曰古人质朴安知非出于
至诚而鬼神格之耶如子所论不恕甚矣余谓巨此
事大与邓攸弃子留侄类其事不同其情一也攸即
留侄子何必杀巨即爱母子何必瘗孝经云身体发
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身不敢毁伤而敢
毁伤其子乎余尝谓申生伯奇不得为孝子曾子耘
瓜受杖孔子犹非之而必瘗子以养母为孝子者不
亦难乎子曰索隐行怪后世有述此类是也而丹书
铁券之说又近诬巨盖好名而愚者也然则古孝子
之所以养其亲者亦必有道矣知孝则知忠矣是故
吕子曰巨直好名者也非孝子也
  上寿母太夫人九十序     屠隆
吾母太夫人今年春秋九十高矣世称身都将相家
累乌石纡朱拖紫吹笙击钟在在不乏而诘其堂上
有九十寿母乎未必有也即某虽布衣穷巷负米滫
瀡于人子心有大愉快焉且也某之母侃母也陶侃
少孤贫宾客过之母截发为具锉荐以秣马士行赖
以廷誉功伐茂明令千秋而下为母子者凄恻感动
某髫时授书归自塾舍太夫人亲剪葵苋作糜饲某
及某起家为令廉而勤每退食朝太夫人必问曰儿
子今日所平反冤狱几何所赈恤无告几何所为黔
首兴利剔蠹几何有之则色喜加餐不然则愀然不
怿当在由拳某好道禀教昙阳仙师南北大祸
叵测太夫人为弗闻也者官成败有数世之足以败
官者宁独耽元好道邪诚以此絓吏议去所欣欣焉
比某入为兰省郎郎俸薄贫甚腰下仅一银带销以
佐朝夕而某游道日广四方客常满座太夫人与妇
拮据为供帐意良劬时时不给则叹曰吾儿为吏廉
贫贫以廉故夫复何忧后某为怨家谣诼事起诬罔
缙绅交唁搤掔攘臂车塞巷履盈户而太夫人第嘻
笑自若及削籍去国交游祖道风雪黯淡仆马□□
太夫人则曰儿子毋以去国芥哉若负此官虽荣
犹腼如其无罪即去何伤吾老矣行辞朔野冰雹皲
瘃而就江以南风日骀宕竹坪桃坞瓜畦豆棚胡不
乐哉某之归就宅西辟园半亩杂植芍药辛夷决明
凿一池若研以畜文鱼池畔栽芙蓉而跨池架小楼
其上某日与妇杨奉太夫人板舆婆娑斋阁供大士
昙师诸仙佛像日夕焚香顶礼罢各就蒲团趺瞑
息臧获化之倏然庞居士家风云盖某东归之五年
为太夫人九十先是太夫人病肺颇顿某延师理药
外日向如来天帝前抟颡乞哀方五鼓跽中庭母梦
天人以五色华盖覆体少选家设斋醮太祝口累祷
华盖星君某心异之而太夫人病遂起强饭矣嘉平
月三之日为太夫人生朝诸子姓聚族而谋称觞堂
下而以某忝窃能言之科属某为一言奉以上寿某
惟仙言长生佛言无生夫长生犹有生无生则无灭
均之跳出阴阳不受陶铸者矣太夫人数十年来念
珠不去手菩提不去心清净莲台近在眉睫而某则
雅慕元修皈心禅悦泥洹羽化咸所服膺诚使摩尼
现光黄舆结鼎如来圣师愍吾母子之久在沦转而
下筏引手焉昔为侃母其究也为苏耽之母何幸如
之某蹇拙不能谐俗取世资所为身都将相家累乌
石纡朱拖紫吹笙击钟者上报母恩而第令他日得
采云霞为母裳撷沆瀣为母粮饰胜鬘为母为母
御□轮骖鹤乘礼释迦拜大士朝金母谒元君逍遥
玉京游戏珠林诚若是即今日虽布衣穷巷负米滫
瀡何恨于是诸子姓跃然起曰大哉吾子之寿其母
也人徒欲得世间之花诰紫泥光荣其亲而子乃欲
得龙藏金言太霄琅书以为亲寿也虽其语闳廓迂
诞亦有致哉即未至之聆其言萧萧泠泠排空骑气
固似与人世凡母子自有别矣某应曰然遂备书之
以为吾母寿
  □赠显妣罗氏太安人圹记  邹元标
先母罗太安人以万历戊戌三月十七日终正寝元
标昕夕皇皇惟大事是图偶漕坪张氏出山图求售
予按图蜿蜒环汇遂捐俸易之诸形家咸以为善元
标兄弟以己亥六月中旬丙申日奉母葬焉山前即
张氏左草溪项右朋方朱人烟鳞集鸡犬声相闻其
乡多庞眉古衣冠醇如也元标念邑城去兹地百里
而遥乃更徙居廿五都水田可半日至自岁时拜扫
外犹得数瞻视焉呜呼吾母精诗书通大义元标远
摈九彝人情汹汹吾母气不可夺类伟丈夫及蒙诏
赐环数年忧悲挫辱毫无芥此虽素学问知义理
者或未之能又性慈见元标出语伤人辄教戒婉谕
之生平不忍伤一人害一物有饥寒而来诉者周之
则喜违则怒母氏圣善无愧古大家独元标兄弟学
行不力不能俾母有闻耳母亡三月元标升郎中得
请□赠为安人制曰盖以菽俎而致亲一日孰与国
恩而致亲千祀乎故□源于荻画必侥宠于芝函尔
罗氏乃原任南京刑部广东清吏司署员外郎事主
事邹元标之母心通图史动守箴规育尔嗣人慈而
能诲尔子以直言蒙难尔无戚而怡尔子以司谏起
官尔无喜而惧惟曰其保终誉其迪吉康今兹姱节
修名其谁非令母之教也是用赠尔为安人片言华
衮虽元□其犹贲承之盖殊恩也夫以二十余年所
得奉吾母者徒以愚暗所至龃龉捧读王言潸然泪
下吾母英爽无间幽明不孝余恨或可释万一云尔
谨抆泪书圹内尚俟名世大贤以彰母德地在三十
五都名飞凤形壬山丙向兼亥巳
  陈情疏           任环
奏为恳乞天恩容令终制以图补报事臣因生母赵
氏在家病故臣闻丧连夜回籍外续奉总督军务南
京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杨信牌开称
留臣夺情奉此遵依窃臣一介草茅蒙恩作养叨中
科甲待罪苏松顷因倭裔犯顺作扰东南当事诸臣
檄臣驱剿臣自受檄以来夙夜惕兢深以不获讨贼
贻君父南顾之忧为惧节幸出师微有斩获是皆仰
赖天威显临妙算弘深之所致也犬马微臣惭无寸
效荷蒙圣恩优录特转今官臣感激自天图报无地
虽尽此生何能仰酬高厚万一顾臣不幸陡闻臣母
之丧今奉前因切思当事不避臣之义也金革无变
臣之分也因时之难而他托以自诿臣之所不敢也
顾臣犬马之愚衷曲之苦万不得已而不敢不哀鸣
于君父之前者臣请冒昧言之臣父先臣任翱娶臣
嫡母张氏中年无子晚得臣母赵氏又止生臣一人
臣任沙河时臣父在家病故臣不及见臣父之终至
今痛恨犹幸以为臣之二母在堂得以慈侍及任苏
州时臣母俱以老病侵寻不获迎养屡得家书臣生
母病势日甚一日彼时即欲陈情求归缘因寇势方
张不敢奏请忍心饮痛遂至今日及思臣母号为生
臣而实与无臣等故臣有一官之禄而不获享其养
臣有一命之荣而不获受其封当其疾也傍无侍药
之人比其卒也敛假他妇之手病躯委塌形影自怜
孤柩在堂谁其奠哭每一思之情如剜割即使臣终
三年之丧犹抱终天之恨而又忍情自留则臣无母
之人其何敢立于圣明之世耶况臣嫡母在堂今年
六十有八夙病缠绵危于朝露闻臣远出洒泪牵衣
不忍释臣之手夫臣之此身赵生之张容之臣之不
孝已误于赵矣而又安忍复蹈故辙于张哉况今东
南寇势亦略少缓当事诸臣又皆悉心干济臣之本
家上无伯叔下鲜兄弟存者赖以养生死者赖以归
土是臣之此身在外不足以为有无而臣之二母必
得臣而后可以有济也恭惟皇上道高元极孝广因
心凡在臣工皆得遂其乌鸟之私而安为子之分如
臣犬马之愚衷曲之苦号诉无门而不敢不鸣于君
父之前者仰赖我皇上高天厚地之恩有以矜臣之
愚悯臣之苦耳伏乞□该部再行查访如果臣言不
谬将臣放回原籍俾臣终制则臣举家幸甚臣愚幸
甚臣之感恩图报又岂此生之所能尽哉臣冒渎天
威无任恐惧待命之至

 母子部艺文二

  风凯风四章
 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
 其子作此诗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卫风河广二章
 宣姜之女为宋桓公夫人生襄公而出归于卫襄
 公即位夫人思之而义不可往盖嗣君承父之重
 与祖为体母出与庙绝不可以私反故作此诗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齐风敝笱三章
 齐人以敝笱不能制大鱼比鲁庄公不能防闲文
 姜故归齐而从之者众也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
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
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猗嗟三章
 齐人极道鲁庄公威仪技艺之美如此所以刺其
 不能以礼防闲其母若曰惜乎其独少此耳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
射则臧兮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
展我甥兮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
以御乱兮
  魏风陟岵次章
 郑笺云孝子行役思其父之戒乃登彼岵山以遥
 瞻望其父所在之处此又思母之戒而登屺山而
 望之也
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
慎旃哉犹来无弃
  思亲诗          魏王粲
穆穆显妣德音徽止思齐先姑志侔姜姒躬此劳瘁
鞠予小子小子之生遭世罔宁烈考勤时从之于征
奄遘不造殷忧是婴咨于靡及退守祧祊五服荒离
四国分争祸难斯逼救死于颈嗟我怀归弗克弗逞
圣善独劳莫慰其情春秋代逝于兹九龄缅彼行路
焉托予诚予诚既否委之于天庶我显妣克保遐年
亹亹惟惧心乎如悬如何不吊早世徂颠于存弗养
于后弗临遗愆在体惨痛切心形景尸立魂爽飞沉
在昔蓼莪哀有余音我之此譬忧其独深胡宁视息
以济于今岩岩丛险则不可摧仰瞻归云俯聆飘回
飞焉靡翼超焉靡阶思若流波情似坻颓诗之作矣
情以告哀
  驾出北郭门行        阮瑀
驾出北郭门马樊不肯驰下车步踟躇仰折枯杨枝
顾闻丘林中噭噭有悲啼借问啼者出何为乃如斯
亲母舍我没后母憎孤儿饥寒无衣食举动鞭捶施
骨消肌肉尽体若枯树皮藏我空室中父还不能知
上冢察故处存亡永别离亲母何可见泪下声正嘶
弃我于此间□厄岂有赀传告后代人以此为明规
  思亲诗          晋嵇康
奈何愁兮愁无聊恒恻恻兮心若抽愁奈何兮悲思
多情□结兮不可化奄失恃兮孤茕茕内自悼兮啼
失声思报德兮邈已绝感鞠育兮情剥裂嗟母兄兮
永潜藏想形容兮内摧伤感阳春兮思慈亲欲一见
兮路无因望南山兮发哀叹感几杖兮涕氿澜念畴
昔兮母兄在心逸豫兮寿四海忽已逝兮不可追心
□约兮但有悲上空堂兮廓无依睹遗物兮心崩摧
中夜悲兮当告谁独抆泪兮抱哀戚日远迈兮思予
心恋所生兮泪不禁慈母没兮谁与骄顾自怜兮心
忉忉诉苍天兮天不闻泪如雨兮叹青云欲弃忧兮
寻复来痛殷殷兮不可裁
  表哀诗


       孙绰
 天地之德曰生生之所恃者亲亲存则欢泰情尽
 亲亡则哀悴理极故老莱婆娑于膝下曾闵泣血
 于终年哀悼之思至矣自然之性笃矣余以薄祜
 夙遭闵凶越在九龄严考即世未及志学过庭无
 闻天覆既沦俯凭坤厚殖根外氏赖以成训然以
 不才不能负荷仁妣弘母仪之德迈荣寒之操雕
 琢固顽勉以道义庶几砥砺犬马之报岂悟一朝
 复见孤弃上天极祸怨痛莫诉皆由恶积咎深不
 能通感自丁荼毒载离寒暑茵帷尘寂栋宇寥恍
 仰悲轨迹长自矜悼不胜哀号作诗一首敢冒谅
 暗之讥以申罔极之痛诗曰
茫茫太极赋受理殊咨生不辰仁考宿徂微微冲弱
眇眇偏孤叩心昊苍痛贯黄垆肃我以义鞠我以仁
严迈商风恩洽阳春昔闻邹母勤教善分懿矣慈妣
旷世齐运嗟予小子譬彼土粪俯愧陋质仰忝高训
悠悠元运四气错序自我酷痛载离寒暑寥寥空堂
寂寂响户尘蒙几筵风生栋宇感昔有时望晨迟颜
婉娈怀袖极愿尽欢奈何慈妣归体幽埏酷矣痛深
剖髓摧肝
  游子           唐孟郊
萱草生堂□游子行天涯慈亲倚堂门不见萱草花
  游子吟           前人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难将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贺阳城郡王卫伯玉太夫人恩加邓国太夫人
                杜甫
卫幕衔恩重潘舆送喜频济时瞻上将锡号戴慈亲
富贵当如此尊荣迈等伦郡依封土旧国与大名新
紫诰鸾回纸清朝燕贺人远传冬笋味更觉彩衣春
奕叶班姑史芬芳孟母邻义方兼有训词翰两如神
委曲承颜体骞飞报主身可怜忠与孝双美画麒麟
  天宝初南曹小司寇舅于我太夫人堂下累土
  为山一匮盈尺以代彼朽木承诸焚香瓷瓯瓯
  甚安矣旁植慈竹盖兹数峰嵚岑婵娟宛有尘
  外数致乃不知兴之所至而作是诗
                前人
一匮功盈尺三峰意出群望中疑在野幽处欲生云
慈竹春阴覆香炉晓势分惟南将献寿佳气日氛氲
  新乐府          白居易
 母别子刺新间旧也
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关西骠骑大将军
去年破虏新策勋□赐金钱二百万洛阳迎得如花
人新人迎来旧人弃掌上莲花眼中刺迎新弃旧未
足悲悲在君家留两儿一始扶行一初坐坐啼行哭
牵人衣以汝夫妇新燕婉使我母子生别离不如林
中鸟与鹊母不失雏雄伴雌应似园中桃李树花落
随风子在枝新人新人听我语洛阳无限红楼女但
愿将军重立功更有新人胜于汝
  西上辞母坟        陈去疾
高盖山头日影微黄昏独立宿禽稀林间滴酒空垂
泪不见丁宁嘱早归
  临终诗           薛准
旧国深恩不易酬又离继母出他州谁知天怒无因
息积愧终身乞速休
  送男左贬诗     薛元暧妻林氏
他日初投杼勤王在饮冰有辞期不罚积毁竟相仍
谪宦今何在衔冤犹未胜天涯分越侥驿骑速毗陵
肠断腹非苦书传写岂能泪添江水远心剧海云蒸
明月珠难识甘泉赋可称但将忠报主何惧点青蝇
  寿母生朝         宋朱熹
秋风萧爽天气凉此日何日升斯堂堂中老人寿而
康红颜绿鬓双瞳方家贫儿痴但深藏五年不出门
庭荒陉十日九不炀岂辨甘脆陈一觞低头包羞
汗如浆老人此心久已忘一笑谓汝庸何伤人间荣
寿岂可常惟有道义斯无疆勉励汝节弥坚刚熹前
再拜谢阿娘自古作善天降祥但愿年年似今日老
莱母子俱徜徉
  又二首           前人
敬为生朝举一觞短歌歌罢衣偏长愿言寿考宜孙
子绿鬓朱颜乐未央
阴淡园林岁欲霜怪来和气满中堂要知积善工夫
巧变得人间作寿乡
  又三首           前人
昨夜秋风凉气归今朝喜色动帘帷细斟潋□新春
酒戏舞斑斓旧彩衣愿上龟莲千岁寿永令凫藻一
家肥也知厚德天应报更说阴功世所希
暑退秋容欲凛然北堂佳气倍澄鲜旧□已向新凉
失寿骨应随爽籁坚尘外光阴那有尽尊前风月浩
无边痴儿六六今如许惭愧西河不老仙
仙人昔住紫琳房一旦飘然下大荒久悟客尘无自
性故应福禄未渠央徙居邂逅成嘉遁捧檄因循愧
漫郎愿借寒潭千丈碧年年此日奉华觞
  徐庶            林同
不胜方寸乱岂暇二心持忍矣王陵将贤哉徐庶辞
  桓冲            前人
 小字买德郎母病须羊以解以身质羊后为江州
 刺史
不辞身作质只为母须羊此日江州牧当年买德郎
  送孟和卿平阳寻母     龚孟夔
杜羔念母心最苦岂意一朝逢泽潞母惊儿貌似乃
翁儿抱母啼泪如雨五十孺慕朱寿昌刺血写经毛
发苍间关同州晚相见迎侍亲舆归故乡人生百年
一弹指母恩未报情曷已团圞尊前舞彩衣大胜世
间朱与紫子行万里涉风沙誓不见母不还家儿今
发落母应老道旁观者还咨嗟临川孟氏号雍睦家
世来此澶渊族婆娑老暮紫荆花料想春风依旧绿
  出使怀母          洪皓
独活他乡已九秋刚肠断续更谁留会知老母相思
子没药医治白尽头
  长安孝子贾海诗     元张养浩
天历元二载西土罹荐饥愚时拜中丞帝曰汝往厘
嗷嗷三辅间十室九困疲行者总沟瘠居者恒馁而
亲戚自鱼肉遑恤父子离鄠县民有贾竭力奉母慈
阖门为口四一妻仍一儿操瓢日行丏有得归母贻
不幸值虚往见母颜忸怩退省百无有满屋风凄其
以汤和糠籺进母母不怡曰我幼汝饲非珍即甘饴
而汝今我哺以我犬豕为况我老且病累汝无几时
子惧白其妻无言第头垂妻曰携此子从鬻无问谁
市呼不见售复归泣涟洏子心救火急儿命累卵危
阴携至他所恩爱从此辞解衣缢不殊反为子禁持
取盆拔佩刀手足随纷披绐云黄犬炙雅于补衰宜
母知口腹美不悟骨肉亏子幸母解颜不许妻攒眉
余闻惊此言怒诘官失治使民至如此赈贷犹迟疑
即引造行省使细陈毫厘且命出儿肉阖府遍示之
饤诸相坐前余为失声悲促掾状其故闻上星夜驰
或将复徭役或将表门楣或斥兼金赐或选好爵縻
上以劝臣子下以安期颐廷议必不爽命下会有时
昔人有埋子天怜以金遗复有货视者哀鸣走通逵
亦有弃半途完侄与相随未闻刃所爱万古犹绝奇
嗟哉贾生心世俗彼乌知毋以贾为忍毋以贾为痴
子失或再有母失庸可追孰能庭桂惜使我堂萱萎
惟其持是心屠子如屠狸粤从王政圯风靡俗亦漓
子囊钱贯朽母箧无针锥子妾曳绮罗母□露肤肌
不虑亲犹天以利为根基不究身何来以货为宗枝
于物尚尔靳矧乃襁褓私嗟哉贾生心堪为世俗规
尝闻前哲言一孝盖万疵孝可包众善孝可动两仪
孝可神鬼格孝可贤圣期能孝斯能忠厥心自亲移
愿彼为人子终身诵吾词
  孝子行


      查居广
 丰城廖孝子至元十九年乡寇大作子负母冒刃
 逃及靖孝养终身与江革不殊惜无史书之揭翰
 林近题其墓曰有元纯孝廖某之墓又为作文刻
 石虞学士书之
丰城昔在至元岁寇贼纷纷乱如鬼是时廖生抱母
行不死白刃天有情固知至愿天必感母子全活见
太平廖生虽死犹未死往往遗民言此事有如江革
遭乱离负母潜逃经险阻情词恻恻贼舍之孝德还
堪耀今古呜呼薄俗枭獍同墓上请看纯孝子
  祖生诗          揭傒斯
浦城孝子身姓祖自怜性命如粪土生纔五岁遭乱
离有母更被官军虏零丁二十八春秋母纵得生何
处求天地茫茫明月恨江山漠漠白云愁忽得母书
惊母在看书未尽泪先流书云流落河南县河南蹋
遍无由见唐州境上忽相逢白发萧萧霜满面谁知
喜极情转悲傍人更问初别时十生万死到今日始
为母子东南归东南迢迢闽山路入门犹记阶前树
居人传说尽相看鸡黍提携竟朝暮祖生母子真可
怜少壮离别老大还同时乡井被兵者几人骨肉能
生全愿生母子常寿考四海升平永相保
  柏堂诗


       前人
 柏堂为刘母熊夫人作也夫人有淑德年二十五
 而寡守志不嫁有子曰观又贤作堂以奉其母请
 名于太史氏谓之柏堂而作是颂
郁彼北堂言树其柏其柏嶷嶷维木之特柏之始生
于彼高陵雨露其凝金石其贞柏之既成凤臆鸾膺
言树斯庭霜雪是凭雪霜浩浩其柏矫矫有美君子
而弗偕老其叶栾栾其节桓桓其居安安永世式观
我堂既构我柏既茂天锡眉寿保艾尔后
  送鹤臞归侍母       袁易
冉冉虞渊月回光照我衣萧萧大堤马送客长鸣嘶
穷冬霜雪繁陟冈行旅稀子何意浩荡归心如奋飞
王粲故乡志江淹南浦悲丈夫各有适聚散焉可期
子有白头亲天寒守重闱蟏蛸悬牖户知子行当归
举觞慈颜和升轩福履绥士生食万锺高堂色养违
何如衡门下菽水欢逶迤羡子敦懿义家声良不亏
闲居富词藻札翰时相贻
  鹤寿堂诗


     苏天爵
 河东李生侨家真定筑室以奉其母揭名鹤寿为
 之赋诗曰
奕奕新堂滹水之阳于以奉母允寿且康唯此滹阳
风物淳美旨甘膳羞亦孔之备母氏寿康由克致养
子职慎修晨夕弗爽九皋之禽其色尚元爰祝慈母
唯以永年瞻彼冀方俗俭而啬我固不忘昊天罔极
生也属属肄业诗书堂构益崇其永勿隳
  思归忆母         僧与恭
霜落萱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去年五月黄梅
雨曾典袈裟籴米归
  题本斋王公孝感白华图卷  王寿衍
母慈子孝觉天全桃发花枝岂偶然名士品题图画
卷他年当不负凌烟
  懊□歌


      明刘基
白恶养雏时夜夜啼达曙如何羽翼成各自东西去
昨夜霜风起入户复吹帷儿啼母心酸母愁儿不知
养儿徒养老无儿生烦恼临老不见儿不如无儿好
食蘗苦在口食莲苦在心苦心无人知苦口泪沾襟
男儿初生时蓬矢桑弧弓老大却思家懊恼无终穷
  忆母            卲宝
手线缝衣欲问寒慈颜时向梦中看世间尽道为官
好天下无如别母难读罢家音添鬓白书成国事剩
心丹青灯自照砖河夜回首江南路渺漫
  乞终养未许         前人
乞归未许奈亲何帝里风光梦里过三月春寒青草
短五湖天远白云多客囊衣在缝犹密驿骑书来字
欲磨圣主恩深臣分浅百年心事两蹉跎
  闻侍养命喜而有述      前人
五疏纔蒙一语俞拜扶老母望天除孤孀节操劬劳
外独苦心情喜惧余宽处栽花占月令静中检药印
方书东风吹绿长春景不羡潘家有板舆
  春草轩词         杨维桢
 毗陵华孝子幼武六岁而孤善事其母以纯孝闻
 □自取孟郊游子词名其所居轩曰春草予为体
 游子意赋春草轩词
春晖庭下春云暖春草轩前草长短中有百岁宜男
花一色青蚨缀枝满青蚨子母生死恩草有灵芝生
孝门春晖照人春不老芝草阑干芝有孙当时梦生
芝草绿瑶草琅玕栖别鹄孤儿日长草忘忧锦裀护
儿如护玉春菲菲草油油千金骏马五花裘吁嗟儿
子毋嬉游铜驼陌上春风愁草萋萋春杲杲游子归
来在远道堂前何以报春晖身上春袍照春草
  九月忆母          张壤
一官迢递滞潇湘九日登高倍感伤楚水远来天一
角台山落去地何方苦辛徒自悲南岳甘旨谁为进
北堂望断白云青嶂合西风默默对萸觞
  纪慈训          邹元标
尔上金陵去何事泪浪浪阿儿听吾训朝夕慎莫忘
尔心虽慈善尔性何太刚半生滨九死天度幸汪洋
古人佩韦弦国手审温凉良玉比君子何事不易方
罔发他人隐罔恃自己长扬善不扬恶齿颊有余芳
循循身有德汪汪度难量和气蒸闺阃子嗣自繁昌
勉哉崇令德古语戒垂堂阿儿听我训朝夕慎莫忘
  冬至展先母罗太安人漕坪□有感
                前人
狂愚南窜地我母泪千行寸草方承日萱花竟萎霜
断机声在耳尊足戒垂堂多少君亲意无言倍黯伤
  陆凤刲股愈母疾       王鏊
病居母痛在儿儿生无母生曷为千方百祷总无验
精诚一点天或知梦非梦觉非觉若有神人默相告
由来母子本一人母如可赎宁百身盘水加刀刀自
跃一片红绡如玉落遗羹未似颍封人宿瘕潜症如
水沃人言孝行真难作以礼律之无乃过君不见世
间吴起辈纷纷母病在床如不闻
  烈风七章为吴孝子      史鉴
烈风无停柯凝霜变青草年命苦相催寿者何期少
惜哉延陵孙徂谢无乃早孤儿未能行寡妻年尚小
含凄教诗书洒泪相携抱矢心期自持有如白日皎
白日出东北莫向西南流谁知贞烈名亦应宫掖求
郡县苦见迫强命登行舟恸哭与儿诀相见永无由
生当长戚戚死当长悠悠
悠悠与戚戚哀怨无终极有诏属藩王随例之封国
寂寞掩长门仿佛思故域丘垄不复知孤儿长在忆
梦中或见之觉后那可得相离三千里安能来母侧
母侧儿不来儿悲无已时升高望母居路远莫见之
浮云暗邦国远树含悲飔白日忽西昃景在桑榆期
顾瞻起长叹吞声涟洏
涟洏竟何益誓将求四方崎岖指东广迢递转西江
行行异川陆冉冉变温凉层峦翳云日巨浸腾蛟龙
畏途良险艰十步九仿徨谁谓君门远万里终能通
陈情叩阍陛昧死干贤王
贤王敦孝理下令许迎归谁知病已革不绝仅如丝
□天代以身刲股持作糜张目忽能视言动如有知
濒死得一见惊号更相持哀声彻天地旁人亦酸悲
酸悲复呜咽哀哉终殒绝本图得生还岂料是死别
衔哀理归柩水舟仍陆辙江湖多风涛溪谷深雨雪
间关几千里终焉祔先穴山高亦有崩水深亦有竭
孰知哀慕心终古不可灭
  卖儿行          王九思
村媪提携六岁儿卖向吾庐得谷四觓半我前问媪
卖儿何所为媪方致词再三叹夫老病卧盲双目朝
暮生死未可卜近村五亩止薄田环堵两间惟破屋
大儿十四能把□田少利微饭不足去冬蹉跎负官
税官卒打门相逼促豪门称贷始能了回头生理转
局缩中男九岁识牛羊雇与东邻办刍牧豪门索钱
如索命病夫呻吟苦枵腹以此相顾无奈何提携幼
子来换谷此谷半准豪门钱半与病夫作饘粥村媪
词终便欲去儿就牵衣呼母哭媪心戚戚复为留夜
假空床共儿宿曙鼓冬冬鸡乱叫媪起视儿儿睡熟
吞声饮泣出城走得谷且为赡穷鞠儿醒呼母不得
见绕屋长号更蹢躅观者为洒泪闻者为颦蹙吁嗟
猛虎不食儿更见老牛能犊胡为弃掷掌上珠等
闲割此心头肉君不见富人田多气益横不惜货财
买童仆一朝叱□嗔怒生鞭血淋漓宁有情岂知骨
肉本同胞人儿吾儿何异形呜呼安得四海九州同
一春无复鬻女卖儿人
  别母           沈明臣
老母三年病儿仍千里行秋风吹地冷山月照霜明
未别泪先下问归难应声厨头有新妇数可问藜羹
  望月思亲为韦谧作      沈周
韦郎五岁失其母恃有父存未知苦长来见父不见
母入地欲求地无户仰天见缺月似我独见父明朝
又是月圆时死者安能复如此尝尝见月便断肠天
或哀怜为风雨
  独归故阁思母太夫人    方维仪
故里何须问干戈扰不休家贫空作计赋重转添愁
远树苍山古荒田白水秋萧条离膝下欲望泪先流
  梁溪杂咏          沈揖
谁家不欢聚吾母独倚庐客邸终难寐轩窗数废书
徘徊霜露改想象信音虚反哺巢庭树伤心尔不如
  蒋氏寿萱堂         袁凯
湜湜黄浦东流为莆维莆之阳季硕氏居维季硕氏
夙失其怙母氏是拊是复是顾是乳是哺燥湿易处
不敢笑语不敢恐惧母也劳苦既长而教出就于校
复因复好克荷克绍母也其耋嗟嗟我母如彼昊天
何以报之维以永年煜煜芳草树之于阴翼翼高堂
匪高且深维此芳草其气扬扬母氏觏止其忧乃忘
既忘其忧其乐悠悠无有灾咎维康维寿维寿其何
如山如河不竭不磨寝食具宜水有游鲤陆有□米
烹炙淅洗甘膏滫瀡酌此春醴于堂之北于堂之北
旦旦若是曷其有既我歌我酒置之于楣告尔后来
告尔后来季也可仪
  游子吟           前人
游子行万里母心亦如之陆行有虎豹水行有蛟螭
盗贼凌寡弱风露乘寒饥谁云高堂安中有万险危
寄言里中子亲在勿远离
  题春晖堂         僧法祥
寸草虽有心岂能报春晖丈夫虽有志不如守庭闱
萱草绕砌开乳乌绕林飞堂上白头母手缝游子衣
  秋日怀母         僧行彻
不见慈闱秋信来篱边黄菊带霜开为怜消息无人
寄一日峰头望几回

 母子部纪事一
史记五帝本纪舜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
而生象象傲瞽叟爱后妻子常欲杀舜舜避逃及有
小过则受罪顺事父及后母与弟日以笃谨匪有懈
舜母嚚舜顺适不失子道欲杀不可得即求尝在侧
舜年二十以孝闻
路史禹年三十取于涂山氏曰趫是为攸女生启涂
山于是独明教训而致其化乃立庶子之官
书经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民咸贰乃盘游无
度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有穷后羿因民弗忍距
于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从徯于洛之汭
列女传汤妃有莘之女也生三子太丁外丙仲壬教
诲有成太子早卒丙壬嗣登大位
琴操尹吉甫之子伯奇无罪为母所谗而见逐乃集
芰荷以为衣采楟花以为食晨朝履霜自伤见放于
是援琴鼓之作履霜操
列女传伯奇至孝事后母母取蜂去毒系于衣上伯
奇前欲去之母便大呼曰伯奇牵我吉甫见疑伯奇
自死
礼记檀弓子上之母死而不丧门人问诸子思曰昔
者子之先君子丧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丧之
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无所失道道隆则从而
隆道污则从而污伋则安能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
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丧出
母自子思始也
穆公之母卒使人问于曾子曰如之何对曰申也闻
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
达布幕卫也縿幕鲁也
伯鱼之母死期而犹哭夫子闻之曰谁与哭者门人
曰鲤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鱼闻之遂除之

伯鱼
之母出而死父在为母期而有禫出母则无禫伯鱼
乃夫子为后之子则于礼无服期可无哭矣犹哭夫
子所以叹其甚
子柳之母死子硕请具子柳曰何以哉子硕曰请粥
庶弟之母子柳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
不可既葬子硕欲以赙布之余具祭器子柳曰不可
吾闻之也君子不家于丧请班诸兄弟之贫者
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则哀矣而难
为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
叔孙武叔之母死既小敛举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
冠括发子游曰知礼

礼始死将斩衰者笄纚将齐
衰者素冠小敛毕而彻帷主人括发袒于房妇人髽
于室举者出举尸以出也括发当在小敛之后尸出
堂之前主人为将奉尸故袒而括发耳今武叔待尸
出户然后袒而去冠括发失礼节矣故注以子游知
礼之言为嗤之也
子思之母死于卫柳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
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
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
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杜桥之母之丧宫中无相以为沽也

沽麤略也孝
子丧亲悲迷不复自知礼节事仪皆须人相导而杜
桥家母死宫中不立相侍故时人谓其于礼为粗略

季康子之母死陈衣敬姜曰妇人不饰不敢见舅
姑将有四方之宾来衣何为陈于斯命彻之
季康子之母死公输若方小敛般请以机封将从之
公肩假曰不可夫鲁有初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
般尔以人之母尝巧则岂不得以其母以尝巧者乎
则病者乎噫弗果从
子思之母死于卫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
庶氏之母死何为哭于孔氏之庙乎子思曰吾过矣
吾过矣遂哭于他室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原壤登
木曰久矣予之不托于音也歌曰狸首之斑然执女
手之卷然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从者曰子未可
以已乎夫子曰丘闻之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
失其为故也
乐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
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
文伯之丧敬姜据其□而不哭曰昔者吾有斯子也
吾以将为贤人也吾未□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
友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声斯子必多
旷于礼矣夫
国语公父文伯之母欲室文伯飨其宗老而为赋绿
衣之三章老请守龟卜室之族师亥闻之曰善哉男
女之飨不及宗臣宗室之谋不过宗人谋而不犯微
而昭矣诗所以合意歌所以咏诗也今诗以合室歌
以咏之度于法矣
公父文伯卒共母戒其妾曰吾闻之好内女死之好
外士死之今吾子夭死吾恶其以好内闻也二三妇
之辱共先祀者请无瘠色无洵涕无掐膺无忧容有
降服无加服从礼而静是昭吾子也仲尼闻之曰女
知莫如妇男知莫如夫公父氏之妇知也夫欲明其
子之令德也
公父文伯之母朝哭穆伯而莫哭文伯仲尼闻之曰
季氏之妇可谓知礼矣爱而无私上下有章
家语公父文伯之母纺绩不解文伯谏焉其母曰古
者王后亲织元紌公侯之夫人加之纮綖卿之内子
为大带命妇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庶士以
下各衣其夫秋而成事烝而献功男女纺绩则有
辟圣王之制也今我寡也尔又在位朝夕恪勤犹恐
忘先人之业况有怠堕其何以避辟孔子闻之曰弟
子志之季氏之妇可谓不过矣
史记虞卿传公父文伯仕于鲁病死女子为自杀于
房中者二人其母闻之弗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
而弗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贤人也逐于鲁而是人不
随也今死而妇人为之自杀者二人若是者必其于
长者薄而于妇人厚也
韩诗外传鲁公父文伯死其母不哭也季孙闻之曰
公父文伯之母贞女也子死不哭必有方矣使人问
焉对曰昔是子也吾使之事仲尼仲尼去鲁送之不
出鲁郊赠之不与家珍病不见士之视者死不见士
之流泪者死之日宫女缞绖从者十人此不足于士
而余于妇人也吾是以不哭也
新序卫宣公之子伋也寿也朔也伋前母子也寿与
朔后母子也寿之母与朔谋欲杀太子伋而立寿也
使人与伋乘舟于河中将沉而杀之寿知不能止也
因与之同舟舟人不得杀又使伋之齐寿又与之偕
行寿之母知不能止也因戒之曰寿无为前也寿又
为前窃伋旌以先行几及齐矣盗见而杀之伋至见
寿之死痛其代己死涕泣悲哀遂载其尸还至境而
自杀
左传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
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
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
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
城太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
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
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
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
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
待之既而太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
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太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
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太叔又收贰以为
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
昵厚将崩太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
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
京叛太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太叔出
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
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
也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既而悔之颖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
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
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
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
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
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
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颖考叔纯孝
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
之谓乎
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
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献公
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
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
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
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
处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对曰尤而效之罪
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
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其母
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遂隐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
绵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党叔向曰吾
母多而庶鲜吾惩舅氏矣其母曰子灵之妻杀三夫
一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矣可无惩乎吾闻之甚美
必有甚恶是郑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
早死无后而天锺美于是将必以是大有败也昔有
仍氏生女黰黑而甚美光可以鉴名曰元妻乐正后
夔取之生伯封实有豕心贪婪无餍忿颣无期谓之
封豕有穷后羿灭之夔以是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
之废皆是物也女何以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
非德义则必有祸叔向惧不敢取
晋师从齐师齐侯使宾媚人致赂晋人曰必以萧同
叔子为质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
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
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
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毋乃非德
类也乎
初叔向之母□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谏其母
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
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间之不亦难乎使
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怀子嬖之故羊舌氏
之族及于难
赵宣子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
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
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置
诸橐以与之
卫侯有疾使孔成子宁惠子立敬似之子衎以为太
子冬十月卫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太子之
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唯卫国之败其
必始未亡人乌呼天祸卫国也夫吾不获鱄也使主
社稷大夫闻之无不耸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
器于卫尽置诸戚而甚善晋大夫
初陈侯会楚子伐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刊郑人怨之
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宵突陈城遂入
之陈侯扶其太子偃帅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
将巡城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而
母辞曰不祥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
齐侯宋公会于洮范氏故也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
朝会于洮太子蒯聩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
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
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
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
走曰蒯聩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尽逐
其党故公孟彄出奔郑自郑奔齐太子告人曰戏阳
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太子则祸余太子无道使余
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
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
人物考华周即华旋杞梁即杞殖皆齐大夫也庄公
四年将伐卫及晋为车五乘之宾殖梁皆不与殖耻
之归而不食其母曰汝生而无义死而无名则虽非
五乘孰不汝笑也汝生而有义死而有名则五乘之
宾尽汝下也趣食乃行侍庄公伐卫遂伐晋取朝歌
以报平阴之役
孝苑郑子产善事母奉命聘晋道中心痛遣人还家
起居母母曰吾忽心体不调想忆汝耳更无他也
孝子传闵损蚤丧母父娶后妻生二子母嫉损所生
子衣绵絮衣损以芦花絮父冬月令损御车体寒失
靷父怒笞之抚背之衣单察知之欲遣后母损启父
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父善其言而止母亦感
悟遂成慈母
国语恭王游于泾上密康公从有三女奔之其母曰
必致之于王夫兽三为群人三为众女三为粲王田
不取群公行不下众王御不参一族夫粲美之物也
众以美物归女而何德以堪之王犹不堪况尔小丑
小丑备物终必亡康公弗献一年王灭密
叔鱼生其母视之曰是虎目而豕喙鸢肩而牛腹溪
壑可盈是不可餍也必以贿死遂弗视
吕氏春秋齐有北郭骚者结罘罔捆蒲苇织屦履以
养其母犹不足踵门见晏子曰愿乞所以养母晏子
之仆谓晏子曰此齐国之贤者也其义不臣乎天子
不友乎诸侯于利不苟取于害不苟免今乞所以养
母是说夫子之义也必与之晏子使人分仓粟府金
而遗之辞金而受粟有间晏子见疑于君出奔北郭
子曰吾闻之养及其亲者身伉其难今晏子见疑吾
将以身死白之着衣冠造于君庭请以头托白晏子
而自刎
韩诗外传卞庄子好勇母无恙时三战而三北交游
非之国君辱之卞庄子受命颜色不变及母死三年
鲁兴师卞庄子请从至见于将军曰前犹与母处是
以战而北也辱吾身今母没矣请塞责遂走敌而斗
获甲首而献之请以此塞一北又获甲首而献之请
以此塞再北将军止之曰足不止又获甲首而献之
曰请以此塞三北将军止之曰足请为兄弟卞庄子
曰夫北以养母也今母没矣吾责塞矣吾闻之节士
不以辱生遂奔敌杀七十人而死君子闻之曰三北
已塞责又灭世断示士节小具矣而于孝未终也诗
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新序孙叔敖为婴儿之时出游见两头蛇杀而埋之
归而泣其母问其故叔敖对曰闻见两头之蛇者死
向者吾见之恐去母而死也其母曰蛇今安在曰恐
他人又是杀而埋之矣其母曰吾闻有阴德者天报
以福汝不死也及长为楚令尹未治而国人信其仁

家语曾子后母遇参无恩供养不衰其妻蒸梨不熟
参曰蒸梨小物耳而不用命况大事乎遂出之其子
元请再娶曾子曰高宗以后妻杀孝己尹吉甫以后
妻放伯奇我上不及高宗中不及吉甫庸能免于非
乎终身不娶
曾子尝出薪于野客至家母以手搤臂参即驰至问
母臂何恙母言客至搤臂以呼汝耳
战国策昔者曾子处费费人有与曾子同名族者而
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
杀人织自若有顷焉人又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
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惧投杼逾
墙而走
搜神记曾子从孔子在楚而心动辞归问母母曰思
之切啮指孔子闻之曰参之至诚也精感万里
韩诗外传楚白公之难有仕之善者辞其母将死君
其母曰弃母而死君可乎曰闻事君者内其禄而外
其身今之所以养母者君之禄也请往死之
人物考公输子名班又名般或以为鲁昭公之子尝
为母作木人为御机关一发其车遂行
说苑伯俞有过其母笞之泣其母曰他日笞子未尝
见泣今泣何也对曰他日俞得罪笞尝痛今母之力
不能使痛是以泣
吴起为魏将攻中山军人有病疽者吴子自吮其脓
其母泣之旁人曰将军于而子如是尚何为泣对曰
吴子吮此子父之创而杀之于注水之战战不旋踵
而死今又吮之安知是子何战而死是以哭之矣
史记吴起传起卫人也与其母诀啮臂而盟曰起不
为卿相不复入卫遂事曾子顷之其母死起终不归
曾子薄之而与起绝
庄子大宗师篇孟孙才其母死哭泣无涕中心不戚
居丧不哀无是三者以善丧盖鲁国固有无其实而
得其名者乎
列女传孟子三岁丧父母有贤德挟其子以居始舍
近墓孟子之少也嬉戏为墓间事踊跃筑埋孟母曰
此非所以居子也乃去舍市其嬉戏为贾衒孟母曰
此非所以居子也遂徙舍学宫之傍其嬉戏乃设俎
豆揖让进退孟母曰此真可以居子矣遂居之稍长
就学而归母方织问曰学何所至矣轲曰自若也母
以刀断织轲惧问其故母曰子之废学若我断斯织
矣夫君子学以立名问以广知是以居则安宁动则
远害今而废之是不免于□役而无以离于祸患也
何以异干织绩而食中道废而不为宁能衣其夫子
而长不乏食哉轲惧旦夕勤学不息孟子道既通适
齐齐王以为上卿孟子处齐有忧色拥楹而叹孟母
见曰拥楹而叹若有忧色何也对曰轲闻之君子称
身而正位不为苟得而受赏不贪荣禄今道不用于
齐愿行而母老是以忧也孟母曰妇人之礼精五饭
羃酒浆养姑舅缝衣裳而已故有阃内之修而无境
外之志易曰在中馈天攸遂诗曰无非无仪惟酒食
是议以言妇人无专制之义而有三从之道也故年
少则从乎父母出嫁则从乎丈夫丈夫死则从乎子
礼也今子成人也而我老矣子行乎子义我行乎我
礼子何忧乎
韩诗外传孟子少时诵其母方织孟子辍然中止乃
复进其母知其喧也呼而问之曰何为中止对曰有
所失复得其母引刀裂其织以此诫之自是之后孟
子不复喧矣孟子少时东家杀豚孟子问其母曰东
家杀豚何为母曰欲啖汝其母自悔而言曰吾怀□
是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胎教之也今适有知
而欺之是教之不信也乃买东家豚肉以食之明不
欺也诗曰宜尔子孙绳绳兮言贤母使子贤也
孟子妻独居踞孟子入户视之白其母曰妇无礼请
去之母曰何也曰踞其母曰何知之孟子曰我亲见
之母曰乃汝无礼也非妇无礼礼不云乎将入门问
孰存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不掩人不备也
今汝往燕私之处入户不有声令人踞而视之是汝
之无礼也非妇无礼也于是孟子自责不敢去妇诗
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
列女传楚将子发攻秦绝粮使人请于王因归问其
母母问使者对曰士卒并分菽豆而食之将军朝夕
刍豢黍粱子发破秦而归其母闭门不纳使人数之
曰汝不闻勾践之伐吴乎夫使人于死地而自康乐
于其土虽有以得胜非其术也子非吾子也毋入吾
门子发于是谢其母然后纳之
韩诗外传田子为相三年归休得金百镒奉其母母
曰子安得此金对曰所受俸禄也母曰为相三年不
食乎治官如此非吾所欲也孝子之事亲也尽力致
诚不义之物不入于馆为人子不可不孝也子其去
之田子愧惭走出造朝还金退请就狱王贤其母说
其义即舍田子罪令复为相以金赐其母诗曰宜尔
子孙绳绳兮
战国策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
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
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
面左师触詟愿见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
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
恐太后玉体之有所□也故愿望见太后曰老妇恃
辇而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鬻耳曰老臣今者
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曰
老妇不能太后之色少解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
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补黑衣之数以卫
王宫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
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
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曰妇人异甚对曰老
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
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
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岂非
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
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王之子孙侯者其继
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
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
子侯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
器多也今媪尊长安之位而封以膏腴之地多予之
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
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
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
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子义闻之曰人主之
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以
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
韩傀相韩严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严遂政议直指
举韩傀之过韩傀以之叱之于朝严遂拔剑趋之以
救解于是严遂惧诛亡去游求人可以报韩傀者至
齐齐人或言轵深井里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隐于屠
者之间严遂阴交于聂政以意厚之聂政问之曰子
欲安用我乎严遂曰吾得为役之日浅事今薄奚敢
有请于是严遂乃具酒自觞聂政母前仲子奉黄金
百镒前为聂政母寿聂政惊愈怪其厚固谢严仲子
仲子固进而聂政谢曰臣有老母家贫客游以为狗
屠可旦夕得甘脆以养亲亲供养备义不敢当仲子
之赐严仲子辟人因为聂政语曰臣有仇而行游诸
侯众矣然至齐闻足下义甚高故直进百金者特以
为丈人粗粝之费以交足下之欢岂敢以有求耶聂
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屠者幸以养老母老
母在前政身未敢以许人也严仲子固让聂政竟不
肯受然仲子卒备宾主之礼而去久之聂政母死既
葬除服聂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严
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远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
之所以待之者至浅矣未有大功可以称者而严仲
子举百金为亲寿我义不受然是深知政也夫贤者
以感忿睚□之意而亲信穷僻之人而政独安可默
然而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
终政将为知己者用遂西至濮阳见严仲子刺杀韩
傀遂以死
宋人有学者三年反而名其母其母曰子学三年反
而名我者何也其子曰我所贤者无过尧舜尧舜名
吾所大者无大天地天地名今母贤不过尧舜母大
不过天地是以名母也其母曰子之于学者将尽行
之乎愿子之有以易名母也子之于学也将有所不
行也愿子之且以名母为后也
陈翠合齐燕将令燕王之弟为质于齐燕王许诺太
后闻之大怒曰陈公不能为人之国则亦已矣焉有
离人子母者老妇欲得志焉陈翠欲见太后王曰太
后方怒子子其待之陈翠曰无害也遂入见太后曰
何臞也太后曰赖得先王雁鹜之余食不宜臞者臞
者忧公子之且为质于齐也陈翠曰人主之爱子也
不如布衣之甚也非徒不爱子也又不爱丈夫子独
甚太后曰何也对曰太后嫁女诸侯奉以千金赍地
百里以为人之终也今王愿封公子百官持职群臣
效忠曰公子无功不当封今王之以公子为质也且
以为公子功也而太后弗听臣是以知人主之不爱
丈夫子独甚也且太后与王幸而在故公子贵太后
千秋之后王弃国家而太子即位公子贱于布衣故
非及太后与王封公子则公子终身不封矣太后曰
老妇不知长者之计乃命公子乘车制衣为行具
王孙贾年十五事闵王王出走失王之处其母曰女
朝出而晚来则吾倚门而望女暮出而不还则吾倚
闾而望女今事王王出走女不知其处女尚何归王
孙贾乃入市中曰淖齿乱齐国杀闵王欲与我诛者
袒右市人从者四百人与之诛淖齿刺而杀之
范雎至秦王庭迎范雎曰臣居山东闻齐之内有田
单不闻其有王闻秦之有太后穰侯泾阳华阳不闻
其有王今太后擅行不顾穰侯出使不报泾阳华阳
击断无讳高陵进退不请四贵备而国不危者未之
有也秦王惧于是乃废太后逐穰侯出高陵走泾阳
于关外
列女传楚江乙母者当恭王之时乙为大夫有入王
宫盗者令尹以罪乙请于王而黜之处无几其母亡
布八寻言令尹盗之王曰令尹职上寇寇盗在下令
尹不知有何罪焉母曰昔日妾子为郢大夫人盗王
宫中之物妾子坐之而黜令尹独何不以是为过也
王曰善令吏偿母之布因赐金十镒母让金而曰妾
岂贪货而干王哉怒令尹之治也遂不肯受王曰母
智若此其子必不愚乃复召江乙而用之
吕氏春秋精通篇周有申喜者亡其母闻乞人歌于
门下而悲之动于颜色谓门者内乞人之歌者自觉
而问焉曰何故而乞与之语盖其母也
锺子期夜闻击磬而悲使人召而问之曰子何击磬
之悲也答曰臣之父不幸而杀人不得生臣之母得
生而为公家为酒臣之身得生而为公家击磬臣不
睹臣之母三年矣昔为舍氏睹臣之母量所以赎之
则无有而身固公家之财也是故悲也
史记赵奢传孝成王立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奢子
括为将括自少时学兵法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
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
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
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
何以对曰妾始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
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
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
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
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
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
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
括军败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
项籍本纪陈婴者故东阳令史居县中素信谨称为
长者东阳少年杀其令相聚数千人欲置长无适用
乃请陈婴婴谢不能遂强立婴为长县中从者得二
万人少年欲立婴便为王异军苍头特起陈婴母谓
婴曰自我为汝家妇未尝闻汝先古之有贵者今暴
得大名不祥不如别有所属事成犹得封侯事败易
以亡非世所指名也婴乃不敢为王谓其军吏曰项
氏世世将家有名于楚今欲举大事将非其人不可
我倚名族亡秦必矣于是众从其言以兵属项梁
淮阴侯传赞韩信为布衣时其志与众异其母死贫
无以葬然乃行营高敞地令其旁可置万家
王陵世家孝惠帝六年相国曹参卒以安国侯王陵
为右丞相陈平为左丞相王陵者故沛人始为县豪
高祖微时兄事陵陵少文任气好直言及高祖起沛
入至咸阳陵亦自聚党数千人居南阳不肯从沛公
及汉王之还攻项籍陵乃以兵属汉项羽取陵母置
军中陵使至则东乡坐陵母欲以招陵陵母既私送
使者泣曰为老妾语陵谨事汉王汉王长者也无以
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遂伏剑而死项王怒
烹陵母陵卒从汉王定天下
吕后本纪孝惠帝崩发丧太后哭泣不下留侯子张
辟疆为侍中年十五谓丞相曰太后独有孝惠今崩
哭不悲君知其解乎丞相曰何解辟疆曰帝毋壮子
太后畏君等君今请拜吕台吕产吕禄为将将兵居
南北军及诸吕皆入宫居中用事如此则太后心安
君等幸得脱祸矣丞相乃如辟疆计太后说其哭乃

宣平侯女为孝惠皇后时无子佯为有身取美人子
名之杀其母立所名子为太子孝惠崩太子立为帝
帝壮或闻其母死非真皇后子乃出言曰后安能杀
吾母而名我我未壮壮则为变太后闻而患之恐其
为患乃幽之永巷中言帝病甚左右莫得见太后曰
凡有天下治为万民命者盖之如天容之如地上有
欢心以安百姓百姓欣然以事其上欢欣交通而天
下治今皇帝病久不已乃失惑惛乱不能继嗣奉宗
庙祭祀不可属天下其代之群臣皆顿首言皇太后
为天下齐民计所以安宗庙社稷甚深群臣顿首奉
诏帝废位太后幽杀之
梁孝王世家孝王窦太后少子也慈孝每闻太后病
口不能食居不安寝常欲留长安侍太后太后亦爱
之及闻梁王薨窦太后哭极哀不食曰帝果杀吾子
景帝哀惧不知所为与长公主计之乃分梁为五国
尽立孝王男五人为王女五人皆食汤沐邑于是奏
之太后太后乃说为帝加一飧
褚先生补梁王西入朝谒窦太后燕见与景帝俱侍
坐于太后前语言私说太后谓帝曰吾闻殷道亲亲
周道尊尊其义一也安车大驾用梁孝王为寄景帝
跪席举身曰诺罢酒出帝召袁盎诸大臣通经术者
曰太后言如是何谓也皆对曰太后意欲立梁王为
帝太子帝问其状袁盎对曰殷道亲亲者立弟周道
尊尊者立子殷道质质者法天亲其所亲故立弟周
道文文者法地尊者敬也敬其本始故立长子周道
太子死立适孙殷道太子死立其弟帝曰于公何如
皆对曰方今汉家法周周道不得立弟当立子故春
秋所以非宋宣公宋宣公死不立子而与弟弟受国
死复反之与兄之子弟之子争之以为我当代父后
即刺杀兄子以故国乱祸不绝故春秋曰君子大居
正宋之祸宣公为之臣请见太后白之袁盎等入见
太后太后言欲立梁王梁王即终欲谁立太后曰吾
复立帝子袁盎等以宋宣公不立正生祸祸乱后五
世不绝小不忍害大义状报太后太后乃解说即使
梁王归就国
张汤传上使赵禹责汤汤乃为书谢曰汤无尺寸功
起刀笔吏陛下幸致为三公无以塞责然谋陷汤罪
者三长史也遂自杀汤死家产直不过五百金皆所
得奉赐无他赢昆弟诸子欲厚葬汤汤母曰汤为天
子大臣被污恶言而死何厚葬乎载以牛车有棺无
椁天子闻之曰非此母不能生此子乃尽案诛三长

外戚世家钩弋夫人姓赵氏河间人也得幸武帝生
子一人昭帝是也武帝年七十乃生昭帝昭帝立时
年五岁耳卫太子废后未复立太子而燕王旦上书
愿归国入宿卫武帝怒立斩其使者于北阙上居甘
泉宫召画工图画周公负成王也于是左右群臣知
武帝意欲立少子也后数日帝谴责钩弋夫人夫人
脱簪珥叩头帝曰引持去送掖庭狱夫人还顾帝曰
趣行汝不得活夫人死云阳宫时暴风扬尘百姓感
伤使者夜持棺往葬之封识其处其后帝闲居问左
右曰人言云何左右对曰人言且立其子何去其母
乎帝曰然是非儿曹愚人所知也往古国家所以乱
也由主少母壮也女主独居骄蹇淫乱自恣莫能禁
也女不闻吕后邪故诸为武帝生子者无男女其母
无不谴死
汉书东方朔传隆虑公主子昭平君尚帝女夷安公
主隆虑主病因以金千斤钱千万为昭平君豫赎死
罪上许之隆虑主卒昭平君日骄醉杀主傅狱系内
官以公主子廷尉上请请论左右人人为言前又入
赎陛下许之上曰吾弟老有是一子死以属我于是
为之垂涕叹息良久曰法令者先帝所造也用弟故
而诬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高庙乎又下负万民乃
可其奏哀不能自止左右尽悲
金日磾传日磾以父不降见杀与母阏氏弟伦俱没
入官日磾母教诲两子甚有法度上闻而嘉之病死
诏图画于甘泉宫署曰休屠王阏氏日磾每见画常
拜向之涕泣然后乃去
翟方进传方进年十二三失父孤学辞其后母欲西
至京师受经母怜其幼随之长安织屦以给
方进子义为河南太守青州牧王莽居摄义举兵西
诛不当摄者义兄宣居长安先义未发家数有怪夜
闻哭声听之不知所在宣教授诸生满堂有狗从外
入啮其中庭群雁数十比惊救之已皆断头狗走出
门求不知处宣大恶之谓后母曰东郡太守文仲素
俶傥今数有恶怪恐有妄为而大祸至也太夫人可
归为弃去宣家者以避害母不肯去后数月败夷灭
三族诛及种嗣
剧孟传孟洛阳人以侠显孟行大类朱家而好博多
少年之戏然孟母死自远方送丧盖千乘及孟死家
无十金之财
楼护传护字君卿为京兆吏是时王氏方盛宾客满
门五侯兄弟争名其客各有所厚不得左右惟护尽
入其门咸得其欢心母死送丧者至车二三千两闾
里歌之曰五侯治丧楼君卿
王尊传尊行美阳令事美阳女子告假子不孝曰儿
常以我为妻诟笞我尊闻之遣吏收捕验问辞服尊
曰律无妻母之法圣人所不忍书此经所谓造狱者
也尊于是出在廷上取不孝子县磔着树使骑吏五
人张弓射杀之吏民惊骇
杜钦传高阳侯薛宣有不养母之名
朱建传建楚人也故尝为淮南王黥布相有罪去后
复事布布欲反时问建建谏止之布不听听梁父侯
遂反汉既诛布闻建谏之高祖赐建号平原君家徙
长安为人辩有口刻廉刚直行不苟合义不取容辟
阳侯行不正得幸吕太后欲知建建不肯见及建母
死贫未有以发丧方假贷服具陆贾素与建善乃见
辟阳侯贺曰平原君母死辟阳侯曰平原君母死何
乃贺我陆生曰前日君侯欲知平原君平原君义不
知君以其母故今其母死君诚厚送丧则彼为君死
矣辟阳侯乃奉百金裞列侯贵人以辟阳侯故往赙
凡五百金吕太后崩大臣诛诸吕辟阳侯卒不诛计
画所以全者皆平原君之力也
隽不疑传不疑字曼倩勃海人也擢为京兆尹赐钱
百万京师吏民敬其威信每行县省录囚徒还其母
辄问不疑有所平反活几何人即不疑多有所平反
母喜笑为饮食语言异于他时或无所出母怒为之
不食故不疑为吏严而不残
严延年传延年字次卿东海下邳人也冬月传属县
囚会论府上流血数里河南号曰屠伯初延年母从
东海来欲从延年腊到洛阳适见报囚母大惊便止
都亭不肯入府延年出至都亭谒母母闭合不见延
年免冠顿首合下良久母乃见之因数责延年幸得
备郡守专治千里不闻仁爱教化有以全安愚民顾
乘刑罚多刑杀人欲以立威岂为民父母意哉延年
服罪重顿首谢因自为母御归府舍母毕正腊谓延
年天道神明人不可独杀我不意当老见壮子被刑
戮也行矣去汝东归埽除墓地耳遂去归郡见昆弟
宗人复为言之后岁余果败东海莫不贤知其母
淮南子东家母死其子哭之不哀西家子见之谓其
母曰社何爱速死吾必悲哭社

江淮谓母为社
鸡肋西汉严延年兄弟五人皆至大官东海号其母
曰万石严妪
刘向孝子传丁兰河内野王人也年十五丧母刻木
作母事之供养如生兰妻夜火灼母面母面发疮经
二日妻头发自落如刀锯截然后谢过兰移母大道
使妻从服三年拜伏一夜忽如风雨而母自还邻人
所假借母颜和即与不和即不与
郑缉之孝子传兰妻误烧母面即梦见母痛人有求
索许不先白母邻人曰枯木何知遂用刀斫木母流
血兰还号恸造服行丧廷尉以木减死宣帝嘉之拜
太中大夫
小名录司马相如字长卿母少字之曰犬子长好读
书学击剑慕蔺相如乃更名
后汉书朱浮传渔阳太守彭宠遣吏迎妻而不迎其

第五伦传注华峤书曰上曰闻卿为市掾人有遗母
一笥饼者卿从外来见之夺母笥探口饼信乎伦对
曰实无此众人以臣愚蔽故为生是语也
锺离意传意字子阿建武二十五年迁堂邑令县人
防广为父报雠系狱其母病死广哭泣不食意怜伤
之乃听归家使得殡殓丞掾皆争意曰罪自我归义
不累下遂遣之广敛母讫果还入狱意密以状闻广
竟得以减死论
周盘传盘居贫养母俭薄不充常诵诗至汝坟之卒
章慨然而叹乃解韦带就孝廉之举和帝初拜谒者
除任城长迁阳夏重合令频历三城皆有惠政后思
母弃官还乡里及母殁哀至几于毁灭
盘同郡蔡顺字君仲亦以至孝称顺少孤养母常出
求薪有客卒至母望顺不还乃噬其指顺即心动弃
薪驰归跪问其故母曰有急客来吾噬指以悟汝耳
母年九十以寿终未及得葬里中灾火将逼其舍顺
抱伏棺柩号哭叫天火遂越烧他室顺独得免太守
韩崇召为东阁祭酒母平生畏雷自亡后每有雷震
顺辄圜冢泣曰顺在此崇闻之每雷辄为差车马到
墓所
安思阎皇后纪后专房妒忌帝幸宫人李氏生皇子
保遂鸩杀李氏保废为济阴王及少帝薨中黄门孙
程等立济阴王是为顺帝帝母李氏瘗在洛阳城北
帝初不知莫敢以闻及后崩左右白之帝感悟发哀
亲到瘗所更以礼殡上尊谥曰恭愍皇后葬恭北陵
为策书金匮藏于世祖庙
刘盆子传天凤元年琅邪海曲有吕母者子为县吏
犯小罪宰论杀之吕母怨宰密聚客规以报仇母家
素丰赀产数百万乃益酿醇酒买刀剑衣服少年来
酤者皆赊与之视其乏者辄假衣裳不问多少数年
财用稍尽少年欲相与偿之吕母垂泣曰所以厚诸
君者非欲求利徒以县宰不道枉杀吾子欲为报怨
耳诸君宁肯哀之乎少年壮其意又素受恩皆许诺
其中勇士自号猛虎遂相聚得数十百人因与吕母
入海中招合亡命众至数千吕母自称将军引兵还
攻破海曲执县宰诸吏叩头为宰请母曰吾子犯小
罪不当死而为宰所杀杀人当死又何请乎遂斩之
以其首祭子冢复还海中后吕母病死其众分入赤
眉青犊铜马中
臧宫传宫永平元年卒谥曰愍侯子信嗣信卒子震
嗣震卒子松嗣元初四年与母别居国除
冯勤传勤母年八十每会见诏□勿拜令御者扶上
殿谓诸王曰使勤贵宠者此母也其见亲重如此
郭丹传丹七岁而孤小心孝顺后母哀怜之为鬻衣
装买产业从师长安
冯衍传衍子豹字仲文年十二母为父所出后母恶
之尝因豹夜寐欲行毒害豹逃走得免敬事愈谨而
母疾之益深时人称其孝
顺烈梁后纪后无子美人虞氏子炳立是为冲帝美
人以良家子选入掖庭自汉兴母氏莫不尊宠顺帝
既未加美人爵号而冲帝早夭大将军梁冀秉政忌
恶佗族故虞氏抑而不登但称大家而已
陈夫人者家本魏郡少以声伎入孝王宫得幸生质
帝亦以梁氏故荣宠不及焉熹平四年小黄门赵佑
议郎卑整上言春秋之义母以子贵隆汉盛典尊崇
母氏凡在外戚莫不加宠今冲帝母虞大家质帝母
陈夫人皆诞生圣皇而未有称号夫臣子虽贱尚有
追赠之典况二母见在不蒙崇显之次无以述遵先
世垂示后世也帝感其言乃拜虞大家为宪陵贵人
陈夫人为勃海孝王妃使中常侍持节授印绶遣太
常以三牲告宪陵怀陵静陵焉
孔奋传奋事母孝谨虽为俭约奉养极求珍膳躬率
妻子同甘菜茹
贾逵传逵母常有疾帝欲加赐以校书例多特以钱
二十万使颍阳侯马防与之谓防曰贾逵母病此子
无人事于外屡空则从孤竹之子于首阳山矣
刘平传平本名旷更始时天下乱平弟仲为贼所杀
后贼复忽然而至平扶侍其母奔走逃难仲遗腹女
始一岁平抱仲女而弃其子母欲还取之平不听曰
力不能两活仲不可以绝类遂去不顾与母俱匿野
泽中平朝出求食逢饿贼将烹平叩头曰今旦为老
母求菜老母待旷为命愿得先归食母毕还就死因
涕泣贼见其至诚哀而遣之平还既食母讫因白曰
属与贼期义不可欺遂还诣贼众皆大惊相谓曰常
闻烈士乃今见之子去矣吾不忍食子于是得全
崔实传实拜辽东太守行道母刘氏病卒上疏求归
葬行丧母有母仪淑德博览书传初实在五原常训
以临民之政实之善绩母有其助焉
刘般传般数岁而孤独与母居王莽败天下乱太夫
人闻更始即位乃将般俱奔长安会更始败复与般
转侧兵革中西行上陇遂流至武威般虽尚少而笃
志修行讲诵不怠其母及诸舅以为身寄绝域死生
未必不宜苦精若此数以晓般般犹不改其业
鲍永传永少有志操事后母至孝妻尝于母前叱狗
而永即去之
寒朗传朗字伯奇鲁国薛人也生三日遭天下乱弃
之荆棘数日兵解母往视犹尚气息遂收养之
袁闳传延熹末党事将作闳遂散发绝世欲投迹深
林以母老不宜远遁乃筑土室四周于庭不为户自
牖纳饮食而已旦于室中东向拜母母思闳时往就
视母去便自掩闭兄弟妻子莫得见也及母殁不为
制服设位时莫能名或以为狂生
陈蕃传蕃为乐安太守民有赵宣葬亲而不闭埏隧
因居其中行服二十余年乡邑称孝州郡数礼请之
郡内以荐蕃蕃与相见问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
所生蕃大怒曰圣人制礼贤者俯就不肖企及且祭
不欲数以其易黩故也况乃寝宿冢藏而孕育其中
诳时惑众诬污鬼神乎遂致其罪
杨厚传厚母初与前妻子博不相安厚年九岁思令
和亲乃托病不言不食母知其旨惧然后改意恩养
加笃博后至光禄大夫
班超传超字仲升永平五年兄固被召诣校书郎超
与母随至洛阳家贫常为官佣书以供养久之显宗
问固卿弟安在固对为官写书受直以养老母帝乃
除超为籣台令史
胡广传广为太傅时年已八十而心力克壮继母在
堂朝夕瞻省傍无几杖言不称老
庞参传参夫人疾前妻子投于井而杀之参素与洛
阳令祝良不平良闻之率吏卒入太尉府案实其事
乃上参罪遂因灾异策免
阳球传球性严厉郡吏有辱其母者球结少年数十
人杀吏灭其家由是知名
孙期传期家贫事母至孝牧豕大泽中以奉养焉
黄香传香九岁失母思慕憔悴殆不免丧乡人称其
至孝太守刘护闻而召之署门下孝子甚见爱敬
应奉传注华峤书曰华仲迁东平相赏罚必信吏不
敢犯有梓树生于厅事室上事后母至孝众以为孝
感之应

汝南记曰华仲妻本是汝南邓元义前妻
也时子朗年数岁亲姑为祸因更嫁为华仲妻其子
朗为郎母与书皆不答与衣裳辄以烧之母不以介
意意欲见之乃至亲家李氏堂上令人以他词请朗
朗至见母再拜泣涕因起出母追谓之曰我几死自
为汝家所弃我何罪过乃如此耶因此遂绝也
李燮传颍川甄邵附梁冀为邺令有同岁生得罪
于冀亡奔邵邵伪纳而阴以告冀冀即捕杀之邵当
迁为郡守会母亡邵且埋尸于马屋先受封然后发
丧邵还至洛阳燮行途遇之使卒投车于沟中笞捶
乱下大署帛于其背曰贵卖友贪官埋母乃具表
其状邵遂废锢终身
仇览传览为蒲亭长亭人有陈元者独与母居而母
诣览告元不孝览惊曰吾近日过舍庐落整顿耕耘
以时此非恶人当是教化未及至耳母守寡养孤苦
身投老奈何肆忿于一朝欲致子以不义乎母闻感
悔涕泣而去览乃亲到元家与其母子饮因为陈人
伦孝行譬以祸福之言元卒成孝子

谢承书曰览
为县阳遂亭长好行教化人陈元凶恶不孝其母诣
览言元览呼元诮责以子道与一卷孝经使诵读之
元深改悔到母□下谢罪曰元少孤为母所骄谚曰
孤犊触乳骄子骂母乞今自改母子更相向泣于是
元遂修孝道后成佳士也
陈文矩妻传汉中陈文矩妻者同郡李法之姊也字
穆姜有二男而前妻四子文矩为安众令丧于官四
子以母非所生憎毁日积而穆姜慈爱温仁抚字益
隆衣食资供皆兼倍所生或谓母曰四子不孝甚矣
何不别居以远之对曰吾方以义相导使其自迁善
也及前妻长子兴遇疾困笃母恻隐自然亲调药膳
恩情笃密兴疾久乃瘳于是呼三弟谓曰继母慈仁
出自天授吾兄弟不识恩养禽兽其心虽母道益隆
我曹过恶亦已深矣遂将三弟诣南郑狱陈母之德
状己之过乞就刑辟县言之于郡郡守表异其母蠲
除家徭遣散四子许以修革自后训导愈明并为良
士穆姜年八十余卒临终敕诸子曰吾弟伯度智达
士也所论薄葬其义至矣又临亡遗令贤圣法也今
汝曹遵承勿与俗同增吾之累诸子奉行焉
崔骃传骃高祖父朝生子舒舒小子篆王莽时为郡
文学时篆兄发以佞巧幸于莽位至大司空母师氏
能通经学百家之言莽宠以殊礼赐号义成夫人金
印紫绶文轩丹毂显于新世后以篆为建新大尹篆
不得已乃叹曰吾生无妄之世值浇羿之君上有老
母下有兄弟安得独洁己而危所生哉乃遂单车到
官称疾不视事三年不行县
黄宪传宪世贫贱父为牛医同郡戴良才高倨□而
见宪未常不正容及归罔然若有失也其母问曰汝
复从牛医儿来邪对曰良不见叔度不自以为不及
既睹其人则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固难得而测矣
范式传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也一名汜少游太学
为诸生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元伯二人并告归乡
里式谓元伯曰后二年当还将过拜尊亲见孺子焉
乃共克期日后期方至元伯具以白母请设馔以候
之母曰二年之别千里结言尔何相信之审邪对曰
巨卿信士必不乖违母曰若然当为尔酝酒至其日
巨卿果到升堂拜饮尽欢而别后元伯寝疾卒丧已
发引既至圹将窆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
有望邪遂停柩移时乃见有素车白马号哭而来其
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巨卿既至叩丧言曰行矣
元伯死生路异永从此辞会葬者千人咸为挥涕式
因执绋而引柩于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为修坟树
然后乃去
徐□传李昙字云少孤继母严酷昙事之愈谨


承书曰昙少丧父躬事继母继母酷烈昙性纯孝定
省恪勤妻子恭奉寒苦执劳不以为怨得四时珍玩
先以进母
姜肱传注谢承书曰肱性笃孝事继母恪勤母既年
少又严厉肱感凯风之孝兄弟同被而寝不入房室
以慰母心也
吴佑传佑官酒泉太守安丘男子毋丘长与母俱行
市道遇醉客辱其母长杀之而亡安丘追踪于胶东
得之佑呼长谓曰子母见辱人情所耻然孝子忿必
虑难动不累亲今若背亲逞怒白日杀人赦若非义
刑若不忍将如之何长以械自系曰国家制法囚身
犯之明府虽加哀矜恩无所施佑问长有妻子乎对
曰有妻未有子也即移安丘逮长妻到解其桎梏使
同宿狱中妻遂怀孕至冬尽行刑长泣为母曰负母
应死当何以报吴君乎乃啮指而吞之含血言曰妻
若生子名之吴生言我临死吞指为誓属儿以报吴
君因投缳而死
朱□传□字公伟会稽上虞人也少孤母常贩缯为
业□以孝养致名为县门下书佐好义轻财乡闾敬
之时同郡周规辟公府当行假郡库钱百万以为冠
帻费而后仓卒督责规家贫无以备□乃穷母缯帛
为规解对母既失产业深恚责之□曰小损当大益
初贫后富必然理也
陆续传续会稽吴人仕郡户曹史楚王英谋反显宗
得其录有太守尹兴名乃征兴诣廷尉狱续与主簿
梁宏功曹史驷勋及掾史五百余人诣洛阳诏狱就
考诸吏不堪痛楚死者大半唯续宏勋掠考五毒肌
肉消烂终无异辞续母远至京师觇候消息狱事持
急无缘与续相闻母但作馈食付门卒以进之续虽
见考苦毒而辞色慷慨未尝易容唯对食悲泣不能
自胜使者怪而问其故续曰母来不得相见故泣耳
使者大怒以为狱门吏卒通传意气召将案之续曰
因食饷羹识母所自调和故知来耳非人告也使者
问何以知母所作乎续曰母常截肉未尝不方断□
以寸为度是以知之使者问诸谒舍续母果来于是
阴嘉之上书说续行状帝即赦兴等事还乡里
赵苞传苞为辽西太守抗厉威严名振边俗以到官
明年遣使迎母及妻子垂当到郡道经柳城值鲜卑
万余人入塞寇钞苞母及妻子遂为所质载以击
郡苞率骑二万与贼对阵贼出母以示苞苞悲号谓
母曰为子无状欲以微禄奉养朝夕不图为母作祸
昔为母子今为王臣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唯当万
死无以塞罪母遥谓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以
亏忠义昔王陵母对汉使伏剑以固其志尔其勉之
苞即时进战贼悉摧破其母妻皆为所害苞殡殓母
毕自上归葬灵帝遣策吊慰封鄃侯苞葬讫谓乡人
曰食禄而避难非忠也杀母以全义非孝也如是有
何面目立于天下遂欧血而死
范滂传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建宁二年大诛党
人诏下急捕滂等督邮吴导至县抱诏书闭传舍伏
□而泣滂闻之曰必为我也即自诣狱县令郭揖大
惊出解印绶引与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为在此滂
曰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离乎其
母就与之诀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养滂从龙
舒君归黄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
勿增感戚母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既有
令名复求寿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辞
江革传革字次翁齐国临淄人也少失父独与母居
遭天下乱盗贼并起革负母逃难备经险阻常采拾
以为养数遇贼或劫欲将去革辄涕泣求哀言有老
母辞气愿款有足感动人者贼以是不忍犯之或乃
指避兵之方遂得俱全于难革转客下邳穷贫裸跣
行佣以供母便身之物莫不毕给建武末年与母归
乡里每至岁时县当案比革以母老不欲摇动自在
辕中挽车不用牛马由是乡里称之曰江巨孝太守
尝备礼召革以母老不应及母终至性殆灭尝寝伏
冢庐服竟不忍除
赵咨传咨字文楚东郡燕人也少孤有孝行举高第
累迁敦煌太守以病免还躬率子孙耕农为养盗尝
夜往劫之咨恐母惊惧乃先至门迎盗因请为设食
谢曰老母八十疾病须养居贫朝夕无储乞少置衣
粮妻子物余一无所请盗皆惭叹跪而辞曰所犯无
状干暴贤者言毕奔出咨追以物与之不及由此益
知名
毛义传义少节家贫以孝行称南阳人张奉慕其名
往候之坐定而府檄适至以义守令义奉檄而入喜
动颜色奉者志尚士心贱之自恨来固辞而去及义
母死去官行服数辟公府为县令进退必以礼后举
贤良公车征遂不至张奉叹曰贤者固不可测往日
之喜乃为亲屈也
蔡邕传邕性笃孝母尝滞病三年邕自非寒暑节变
未尝解襟带不寝寐者十旬母卒庐于冢侧动静以
礼有兔驯扰其室傍又木生连理远近奇之多往观

郭太传太字林宗家世贫贱早孤母欲使给事县廷
林宗曰大丈夫焉能处斗筲之役乎后遭母忧有至
孝称
茅容传容字季伟陈留人也年四十余耕于野时与
等辈避雨树下众皆夷踞相对容独危坐愈恭林宗
行见之而奇其异遂与共言因请寓宿旦日容杀鸡
为馔林宗谓为己设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草蔬与客
同饭林宗起拜之曰卿贤乎哉因劝令学卒以成德
郑元别传元年十一二随母还家正腊会同列十数
人皆美服盛饰语言闲通元独漠然如不及母私督
教之乃曰此非我志不在所愿也
谢承汉书赵昱年十三母尝病经三月昱惨戚消瘠
至目不交睫握粟出卜祈祷泣血乡党称其孝
黄恭广南记吴甫举茂才累年不迁甫有老母年九
十有余乃上书自乞减品为四百石长庶得其俸禄
以养母诏听除甫南阳新蔡长随以甫为准率减交
趾茂才皆为四品也
世说新语陈元方遭父忧哭泣甚哀容体骨立其母
愍之窃以锦被蒙之郭林宗吊而见之谓曰卿海内
之俊四方是则如何当丧蒙以锦被焉因奋衣而去
自后宾客绝数百日
汝南先贤传蔡顺事母至孝并桔槔朽在母生年上
而顺忧不敢理之俄而有扶老藤生绕之遂坚固焉
东观汉记姜诗字士游广汉雒人母好饮江水儿常
取水溺死妇痛惜恐母知诳云行学岁岁作衣投于
江中俄而泉涌出于舍侧味如江水甘美旦出鲤鱼
一双

 母子部纪事二
三国志孙礼传礼字德达涿郡容城人也太祖平幽
州召为司空军谋掾初丧乱时礼与母相失同郡马
台求得礼母礼推家财尽以与台台后坐法当死礼
私导令逾狱自首既而曰臣无逃亡之义径诣刺奸
主簿温恢恢嘉之具白太祖各减死一等
骆统传统字公绪会稽乌伤人也父俊官至陈相为
袁术所害统母改适为华歆小妻统时八岁遂与亲
客归会稽其母送之拜辞上车面而不顾其母泣涕
于后御者曰夫人犹在也统曰不欲增母思故不顾

吕蒙传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也少南渡依姊夫邓
当当为孙策将数讨山越蒙年十五六窃随当击贼
当顾见大惊呵叱不能禁止归以告蒙母母恚欲罚
之蒙曰贫贱难可居脱误有功富贵可致且不探虎
穴安得虎子母哀而舍之
甘宁传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也宁厨下儿曾有过
走投吕蒙蒙恐宁杀之故不即还后宁赍礼礼蒙母
临当与升堂乃出厨下儿还宁宁许蒙不杀斯须还
船缚置桑树自挽弓射杀之毕敕船人更增舸缆解
衣卧船中蒙大怒击鼓会兵欲就船攻宁宁闻之故
卧不起蒙母徒跣出谏蒙曰至尊待汝如骨肉属汝
以大事何有以私怒而攻杀甘宁宁死之日纵至尊
不问汝是为臣下非法蒙素至孝闻母言即豁然意
释自至宁船笑呼之曰兴霸老母待卿食急上宁涕
泣歔欷曰负卿与蒙俱还见母欢宴竟日
杨阜传注烈女传姜叙母者天水姜伯奕之母也建
安中马超攻冀害凉州刺史韦康州人凄然莫不感
愤叙为抚夷将军拥兵屯历叙姑子杨阜故为康从
事同等十余人皆略属超阴相结为康报仇未有间
会阜妻死辞超宁归西因过至历候叙母说康被害
及冀中之难相对泣良久姜叙举室感悲叙母曰咄
伯奕韦使君遇难岂一州之耻亦汝之负岂独义山
哉汝无顾我事淹变生人谁不死死国忠义之大者
但当速发我自为汝当之不以余年累汝也因□叙
与阜参议许诺分人传语乡里尹奉赵昂及安定梁
宽等令叙先举兵叛超超怒必自来击叙宽等因从
后闭门约誓已定叙遂进兵入卤昂奉守祁山超闻
果自出击叙宽等从后闭冀门超失据过卤叙守卤
超因进至历历中见超往以为叙军还又传闻超已
走奔汉中故历无备及超入历执叙母母怒骂超超
被骂大怒即杀叙母及其子烧城而去阜等以状闻
太祖甚嘉之手令褒扬
陈武传武合肥战死子修黄龙元年卒弟表武庶子
也修亡后表母不肯事修母表谓其母曰兄不幸早
亡表统家事当奉嫡母母若能为表屈情承顺嫡母
者是至愿也若母不能直当出别居耳表于大义公
正如此由是二母感悟雍穆
陆绩传绩年六岁于九江见袁术术出橘绩怀三枚
去拜辞堕地术谓曰陆郎作宾客而怀橘乎绩跪答
曰欲归遗母术大奇之
孙登传初登所生庶贱徐夫人少有母养之恩后徐
氏以□废处吴而步夫人最宠步氏有赐登不敢辞
拜受而已徐氏使至所赐衣服必沐浴服之登将拜
太子辞曰本立而道生欲立太子宜先立后权曰卿
母安在对曰在吴权默然
魏志武宣卞皇后传后文帝母也文帝为太子左右
长御贺后曰将军拜太子天下莫不欢喜后当倾府
藏赏赐后曰王自以丕年大故用为嗣我但当以免
无教导之过为幸耳何为当重赐遗乎长御还具以
语太祖太祖悦曰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
王修传修年七岁丧母母以社日亡来岁邻里社修
感念母哀甚邻里闻之为之罢社
司马芝传芝少为书生避乱荆州于鲁阳山遇贼同
行者皆弃老弱走芝独坐守老母贼至以刃临芝芝
叩头曰老母惟在诸君贼曰此孝子也杀之不义遂
得免害以鹿车推载母居南方十余年躬耕守节
文昭甄皇后传后三岁失父后天下兵乱加以饥馑
百姓皆卖金银珠玉宝物时后家大有储□颇以买
之后年十余岁白母曰今世乱而多买宝物匹夫无
罪怀宝为罪又左右皆饥乏不如以□振给亲族邻
里广为恩惠也举家称善即从后言
张辽传孙权复叛遣辽还屯合肥进辽爵都乡侯给
辽母舆车及兵马送辽家诣屯敕辽母至导从出迎
所督诸军将吏皆罗拜道侧观者荣之又特为辽母
作殿
夏侯尚传清河王经冀州名士甘露中为尚书坐高
贵乡公事诛始经为郡守经母谓经曰汝田家子今
仕至二千石物太过不祥可以止矣经不能从历二
州刺史司隶校尉终以致败
蜀志先主传先主少孤与母贩履织席为业年十五
母使行学与同宗刘德然辽西公孙瓒俱事故九江
太守同郡卢植
诸葛亮传先主屯新野徐庶见先主先主器之会曹
公获庶母庶辞先主而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
霸王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乱
矣无益于事请从此别遂诣曹公
姜维传维字伯约天水冀人也少孤与母居建兴六
年诸葛亮军向祁山时天水太守适出案行维从行
太守闻蜀军至而诸县响应疑维异心于是夜亡保
上邽维追迟至城门闭不纳维还冀冀亦不入维故
维遂与母相失
吕布传太祖之禽宫也问宫欲活老母及女不宫对
曰宫闻孝治天下者不绝人之亲仁施四海者不乏
人之祀老母在公不在宫也太祖召养其母终其身
嫁其女
容斋续笔马超叛汉杀刺史太守凉州参军杨阜出
见姜叙乃与赵昂合谋超取昂子月为质昂谓妻异
曰当柰月何异曰雪君父之大耻丧元不足为重况
一子哉超袭历城得叙母母骂之曰汝背父杀君天
地岂久容汝敢以面目视人乎超杀之月亦死
魏志东阿王植太后少子最爱之后植犯法为有司
所奏文帝令太后弟子奉车都尉兰持公卿议白太
后太后曰不意此儿所作如是汝还语帝不可以我
故坏国法及自见帝不以为言
魏略杜畿在荆州数岁继母亡后以三辅开通负其
母丧北归
初植未到关自念有过宜当谢帝乃留其从宫着关
东单将两三人微行入见清河长公主欲因主谢而
关吏以闻帝使人逆之不得见太后以为自杀也对
帝泣会植科头负鈇锧诣阙下帝及太后乃喜及见
之帝犹严颜色不与语又不使冠履植伏地泣涕太
后为不乐诏乃听复王服
文帝以郭后无子诏使子养明帝明帝以母不以道
终意甚不平后不获已乃敬事郭后旦夕因长御问
起居郭后亦自以无子遂加慈爱
魏末传明帝讳睿字元仲文帝太子以其母废未立
为嗣文帝与俱猎见子母鹿文帝射其母应弦而倒
复令帝射其子帝置弓泣曰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
复杀其子文帝曰好语动人心遂定为嗣是为明帝
世语王经为江夏太守大将军曹爽附绢二十匹令
交市于吴经不发书弃官归母问归状经以实对母
以经典兵马而擅去对送吏杖经五十爽闻不复罪
汉晋春秋经被收辞母母颜色不变笑而应曰人谁
不死往所以不止汝者恐不得其所也以此并命何
恨之有哉
孙盛杂记初姜维诣亮与母相失后得母书令求当
归维曰良田百顷不在一亩但有远志不在当归
苏氏家语魏程坚字谋甫南阳人磨镜养母母丧哀
号枥下有马每闻坚哭辄泪出蹔辍□草
会稽先贤传阚泽字德润在母胞八月叱声震外
广州先贤传罗威性至孝遇寒常以身温席母乃寝
夏月必撤帐而卧曰吾供蚊蚋恐去啮老母也
祖台志怪吴中书郎咸冲至孝母王氏失明冲蹔行
□婢为母作食乃取蛴螬虫蒸食之王氏甚以为美
不知是何物儿还王氏语曰汝行后婢进吾一食甚
甘美极然非鱼非肉汝试问之既而问婢婢服实是
蛴螬冲抱母恸哭母目霍然开明
晋书王祥传祥字休征琅邪临沂人汉谏议大夫吉
之后也祖仁青州刺史父融公府辟不就祥性至孝
早丧亲继母朱氏不慈数谮之由是失爱于父每使
扫除牛下祥愈恭谨父母有疾衣不解带汤药必亲
尝母尝欲生鱼时天寒冰冻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冰
忽自解双鲤跃出持而归母又思雀炙复有黄雀数
十飞入其幕复以供母乡里惊叹以为孝感所致焉
有丹柰结实母命守之每风雨辄抱树而泣其笃孝
纯至如此汉末遭乱扶母携弟览避地庐江隐居三
十余年不应州郡之命母终居丧毁瘁杖而后起
山涛传涛字巨源早孤居贫魏帝尝赐景帝春服帝
以赐涛又以母老并赠藜杖一枚及武帝受禅入为
侍中迁尚书以母老辞职诏曰君虽乃心在于色养
然职有上下旦夕不废医药且当割情以隆在公涛
心求退表疏数十上久乃见听帝以涛清俭无以供
养特给日契加赐□帐茵褥礼秩崇重时莫为比后
除太常卿以疾不就会遭母丧居乡里涛年逾耳顺
居丧过礼负土成坟手植松柏
李熹传宣帝辟熹为太傅属固辞疾郡县扶舆上道
时熹母疾笃乃窃逾泫氏城而徒还遂遭母丧论者
嘉其志节
傅宣德宣年六岁丧继母哭泣如成人中表异之
阎缵传缵父卒继母不慈缵恭事弥谨而母疾之愈
甚乃诬缵盗父时金宝讼于有司遂被清议十余年
缵无怨色孝谨不怠母后意解
潘岳传岳性轻躁趋势利其母数诮之曰尔当知足
而干没不已乎而岳终不能改孙秀为小史给岳而
狡黠自喜岳恶其为人数挞辱之及赵王伦辅政秀
遂诬岳为乱诛之夷三族岳将诣市与母别曰负阿

裴秀传秀少好学有风操八岁能属文叔父徽有盛
名宾客甚众秀年十岁有诣徽者出则过秀然秀母
贱嫡母宣氏不之礼尝使进馔于客见者皆为之起
秀母曰微贱如此当应为小儿故也宣氏知之后遂

卫玠传玠好言元理其后多病体羸母恒禁其语璪
为散骑侍郎内侍怀帝玠以天下大乱欲移家南行
母曰我不能舍仲宝去也玠启论深至为门户大计
母涕泣从之临别玠谓兄曰在三之义人之所重今
可谓致身之日兄其勉之乃扶舆母转至江夏
扶风武王骏传骏有孝行母伏太妃随兄亮在官骏
常涕泣思慕若闻有疾辄忧惧不食或时委官定省
苻融载记融性至孝初屇冀州遣使参问其母动止
或日有再三坚以为烦月听一使
王裒传裒母性畏雷母没每雷辄到墓曰裒在此
高嵩传嵩父悝少孤事母以孝闻年十三值岁饥悝
菜蔬不餍每致甘肥于母抚幼弟以友爱称
叶延传叶延性孝母病五日不食叶延亦不食
罗企生传企生多才艺殷仲堪引为功曹累迁武陵
太守未之郡而桓元攻仲堪仲堪败元至荆州人士
无不诣者企生独不往元遂害之先是元以裘遗企
生母胡氏及企生遇害即日焚裘
刘聪载记聪元海第四子也既杀其兄和即尊元海
妻单氏曰皇太后单氏姿色绝丽聪烝焉单即乂之
母也乂屡以为言单氏□恚而死聪悲悼无已
石勒载记勒力耕每闻鞞铎之音归以告其母母曰
作劳耳鸣非不祥也
苻坚载记坚以苻融为大将军代猛为冀州牧融将
发坚祖于灞东奏乐赋诗坚母苟氏以融少子甚爱
之比发三至灞上其夕又窃如融所内外莫知是夜
坚寝于前殿魏延上言天市南门屏内后妃星失明
左右阍寺不见后妃移动之象坚推问知之惊曰天
道与人何其不远遂重星官
沮渠蒙逊载记蒙逊母车氏疾笃蒙逊升南景门散
钱以赐百姓下书曰孤庶宗庙之灵乾坤之佑济
否剥之运会拯遗之荼蓼上望埽清氛秽下冀保
宁家福而太后不豫涉岁弥增将刑狱枉滥众有怨
乎赋役繁重时不堪乎群望不絜神所谴乎内省诸
身未知罪之攸在可大赦殊死已下俄而车氏死
谢朗传朗善言元理文义艳发名亚于元总角时病
新起体甚羸未堪劳于叔父安前与沙门支遁讲论
遂至相苦其母王氏再遣信令还安欲留使竟论王
氏因出云新妇少遭艰难一生所寄惟在此儿遂流
涕携朗去安谓坐客曰家嫂辞情慷慨恨不使朝士
见之
朱序传序镇襄阳苻坚遣其将苻丕等率众围序序
固守贼粮将尽率众苦攻之初苻丕之来攻也序母
韩自登城履行谓西北角当先受敝遂领百余婢并
城中女丁于其角斜筑城二十余丈贼攻西北角果
溃众便固新筑城丕遂引退襄阳人谓此城为夫人

荀羡传羡字令则清和有准纔年七岁遇苏峻难随
父在石头峻甚爱之恒置膝上羡阴白其母曰得一
利刀子足以杀贼母掩其口曰无妄言
刘惔传惔少清远有标奇与母任氏寓居京口家贫
织芒屩以为养虽荜门陋巷晏如也人未知识惟王
导深器之后稍知名论者比之袁羊惔喜还告其母
其母聪明妇人也谓之曰此非汝比勿受之又有方
之范汪者惔复喜母又不听及惔年德转升论者遂
比之荀粲
韩伯传伯字康伯母殷氏高明有行家贫窭伯年数
岁至大寒母方为作襦令伯捉熨斗而谓之曰且着
襦寻当作复裈伯曰不复须母问其故对曰火在斗
中而柄尚热今既着襦下亦当暖母甚异之
庾阐传阐少随舅孙氏渡江母随兄肇为安乐长史
在项城永嘉末为石勒所陷阐母亦没阐不栉沐不
婚宦绝酒肉垂二十年邻亲称之
何无忌母刘氏传刘氏征虏将军建之女也少有志
节弟牢之为桓元所害刘氏每□之常思报复及无
忌与刘裕谋而刘氏察其举厝有异喜而不言会无
忌夜于屏风里制檄文刘氏潜以器覆烛徐登梯于
屏风上窥之既知泣而抚之曰我不如东海吕母明
矣既孤其诚常恐寿促汝能如此吾之雠耻雪矣因
问其同谋知事在裕弥喜乃说桓元必败义师必成
之理以劝勉之后果如其言
羊祜传祜前母孔融女生兄发官至都督淮北护军
初发与祜同母兄承俱得病祜母度不能两存乃专
心养发故得济而承竟死
周顗母李氏传李氏字络秀汝南人也生顗及嵩谟
而顗等既长络秀谓之曰我屈节为汝家作妾门户
计耳汝不与我家为亲亲者吾亦何惜余年顗等从
命由此李氏遂得为方雅之族中兴时顗等并列显
位尝冬至置酒络秀举觞赐三子曰吾本渡江托足
无所不谓尔等并贵列吾目前吾复何忧嵩起曰恐
不如尊旨伯仁志大而才短名重而识暗好乘人之
弊此非自全之道嵩性抗直亦不容于世唯阿奴碌
碌当在阿母目下耳阿奴谟小字也后果如其言
羊□妻辛氏传辛氏字宪英陇西人魏侍中毗之女
也锺会为镇西将军将行请其子琇为参军宪英忧
曰他日吾为国家忧今日难至吾家矣琇固请于文
帝帝不听宪英谓琇曰行矣戒之古之君子入则致
孝于亲出则致节于国在职思其所司在义思其所
立不遗父母忧患而已军旅之间可以济者其唯仁
恕乎会至蜀果反琇竟以全归
陶侃母湛氏传湛氏豫章新淦人也初侃父丹娉为
妾生侃而陶氏贫贱湛氏每纷绩资给之使交结胜
己侃少为寻阳县吏尝监鱼梁以一坩鲊遗母湛氏
封鲊及书责侃曰尔为吏以官物遗我非唯不能益
吾乃以增吾忧矣鄱阳孝廉范逵寓宿于侃时大雪
湛氏乃彻所卧新荐自锉给其马又密截发卖与邻
人供肴馔逵闻之叹息曰非此母不生此子侃竟以
功名显
陶侃传逵过侃时仓卒无以待宾其母乃截发得双
髲以易酒肴虽仆从亦过所望后为江夏太守加鹰
扬将军侃备威仪迎母官舍乡里荣之
赵至传至字景真代郡人也寓居洛阳缑氏令初到
官至年十三与母同观母曰汝先世本非微贱世乱
流离遂为士伍耳尔后能如此不至感母言诣师受
业后又将远学母禁之至遂阳狂走三五里辄追得
之后占户辽西辽西举郡计吏到洛与父相遇时母
已亡父欲令其宦立弗之告仍戒以不归至乃还辽
西幽州三辟部从事断九狱见称精审太康中以良
吏赴洛方知母亡初至自耻士伍欲以宦学立名期
于荣养既而其志不就号愤恸哭欧血而卒时年三
十七
温峤传元帝初镇江左刘琨诚系王室以峤奉表劝
进峤至帝除散骑侍郎初峤欲将命其母崔氏固止
之峤绝裾而去其后母亡峤阻乱不获归葬由是固
让不拜苦请北归诏三司八坐议其事皆曰昔伍员
志复私雠先假诸侯之力东奔阖闾位为上将然后
鞭荆王之尸若峤以母未葬没在胡虏者乃应竭其
智谋仰凭皇灵使逆寇冰消反哀墓次岂可稍以乖
嫌废其远图哉峤不得已乃受命
慕容垂妻段氏传段氏字元妃垂既僭位拜为皇后
垂立其子宝为太子也元妃谓垂曰太子姿质雍容
柔而不断承平则为仁明之主处难则非济世之雄
陛下托之以大业妾未见克昌之□辽西高阳二王
陛下儿之贤者宜择一以树之赵王麟奸诈负气常
有轻太子之心陛下一旦不讳必有难作此陛下之
家事宜深图之垂不纳宝及麟闻之深以为恨其后
元妃又言之垂曰汝欲使我为晋献公乎元妃泣而
退告季妃曰太子不令群下所知而主上比吾为骊
戎之女何其苦哉主上百年之后太子必亡社稷范
阳王有非常器度若燕祚未终其在王乎垂死宝嗣
伪位遣麟逼元妃曰后常谓主上不能嗣守大统今
竟何如宜早自裁以全段氏元妃怒曰汝兄弟尚逼
杀母安能保守社稷吾岂惜死念国灭不久耳遂自
杀宝议以元妃谋废嫡统无母后之道不宜成丧群
下咸然之伪中书令畦邃大言于朝曰子无废母之
义汉之安思阎后亲废顺帝犹配飨安皇先后言虚
实尚未可知宜依阎后故事宝从之其后麟果作乱
宝亦被杀德复僭称尊号终如元妃之言
阮籍传有司言有子杀母者籍曰嘻杀父乃可至杀
母乎坐者怪其失言帝曰杀父天下之极恶而以为
可乎籍曰禽兽知母而不知父杀父禽兽之类也杀
母禽兽之不若众乃悦服
鸠摩罗什传罗什天竺人也世为国相父鸠摩罗炎
聪懿有大节将嗣相位乃辞避出家东度□岭龟兹
王闻其名郊迎之请为国师王有妹年二十才悟明
敏诸国交娉□不许及见炎心欲当之王乃逼以妻
焉既而罗什在胎其母慧解倍常及年七岁母遂与
俱出家罗什从师受经日诵千偈偈有三十二字凡
三万二千言义亦自通年十二其母携到沙勒国王
甚重之遂停沙勒年二十龟兹王迎之还国广说诸
经四远学徒莫之能抗有顷罗什母辞龟兹王往天
竺留罗什住谓之曰方等深教不可思议传之东土
惟尔之力但于汝无利其可如何什曰必使大化流
传虽苦而无恨母至天竺道成进登第三果西域诸
国咸伏罗什神□每至讲说诸公皆长跪坐侧令罗
什践而登焉
朱修之传修之者刘义隆司徒从事中郎守滑台安
颉围之其母在家乳汁忽出母号恸告家人曰我年
老非复有乳汁之时今忽如此儿必没矣果以其日
为颉所擒
卞壸传壸字望之济阴冤句人也转御史中丞忠于
事上权贵屏迹时淮南小中正王式继母前夫终更
适式父式父终丧服讫议还前夫家前夫家亦有继
子奉养至终遂合葬于前夫式自云父临终母求去
父许诺于是制出母齐衰□壸奏曰就如式父临终
许诺必也正名依礼为无所据若夫有命须显七出
之责当存时弃之无缘以绝义之妻留家制服若式
父临困谬乱使去留自由者此必为相要以非礼则
存亡无所得从式宜正之以礼魏颗父命不从其乱
陈干昔欲以二婢子殉其子以非礼不从春秋礼记
善之并以妾媵犹正以礼况其母乎式母于夫生事
奉终非为既绝之妻夫亡制服不为无义之妇自云
守节非为更嫁离绝之断在夫没之后夫之既没是
其从子之日而式以为出母此母以子出也致使存
无所容居没无所托地寄命于他人之门埋尸于无
名之冢若式父亡后母寻没于式家必不以为出母
明矣许诺之命一耳以为母于同居之时至没前子
之门而不以为母此为制离绝于二居裁出否于意
断离绝之断非式而谁假使二门之子皆此母之生
母恋前子求去求绝非礼于后家还反又非礼于前
门去不可去还不可还则为无寄之人也式必内尽
匡谏外极防闲不绝明矣何至守不移于至亲略情
礼于假继乎继母如母圣人之教式为国士闺门之
内犯礼违义开辟未有于父则无追亡之善于母则
无孝敬之道存则去留自由亡则合葬路人可谓生
事不以礼死葬不以礼者也亏损世教不可以居人
伦诠正之任案侍中司徒临颍公组敷宣五教实在
任人而含容违礼曾不贬黜扬州大中正侍中平望
亭侯煜淮南大中正散骑侍郎弘显执邦论朝野取
信曾不能率礼正违崇孝敬之教并为不胜其任请
以见事免组煜弘官大鸿胪削爵土廷尉结罪疏奏
诏特原组等式付乡邑清议废弃终身
苏峻为乱称兵壸都督大桁东诸军事与峻大战为
峻所破死之二子眕盱见父没相随赴贼同时见害
眕母裴氏抚二子尸哭曰父为忠臣汝为孝子夫何
恨乎
世说新语王祥事后母朱夫人甚谨尝在别□眠母
自往暗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还知母憾之不
已因跪前请死母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
吴郡陈遗性至孝母好食铛底焦饭遗作郡主簿恒
装一囊每煮食辄贮录焦饭归以遗母后值孙恩贼
出吴郡袁府君即日便征遗已聚敛得数斗焦饭未
展归家遂带以从军战于沪渎军败人散逃走山泽
皆多饥死遗独以焦饭得活时人以为纯孝之报
宋射孝子传孙恩乱遗母昼夜泣忆遗目为失明耳
为无闻遗还入再拜号泣母目豁明
汉晋春秋初甄后之诛由郭后之宠及殡令被发覆
面以糠塞口遂立郭后使养明帝帝知之心常怀忿
数泣问甄后死状郭后曰先帝自杀何以责问我且
汝为人子可追雠死父为前母枉杀后母邪明帝怒
遂逼杀之□殡者使如甄后故事
陈留志李铨平丘人有至行铨兄前母子后母甚不
爱之而衣食皆使下铨铨始五岁觉己衣服胜兄即
脱不着须兄得己同然后服之其母遂不得有偏
蜀志有孝子隗通为母汲江裔水天为出平石生江
中今石在马湖江而孝子吴顺养母赤乌巢其门
吴录孟仁字恭武江夏人也本名宗避□字易焉少
从南阳李肃学其母为作厚蓐大被或问其故母曰
小儿无德致客学者多贫故为广被庶可得与气类
接也其读书夙夜不懈肃奇之曰卿宰相器也初为
骠骑将军朱据军吏将母在营既不得志又夜雨屋
漏因起涕泣以谢其母母曰但当勉之何足泣也据
亦稍知之除为盐池司马自能结网手以捕鱼作鲊
寄母母因以还之曰汝为鱼官而以鲊寄我非避嫌
也迁吴令时皆不得将家之官每得时物未以寄母
常不先食及闻母亡犯禁委官语在权传特为减死
一等复使为官盖优之也
楚国先贤传宗母嗜笋冬节将至时笋尚未生宗入
竹林哀叹而笋为之出得以供母皆以为至孝之所
致感
西京杂记会稽人顾翱少失父事母至孝母好食雕
胡饭常率子女躬自采撷还家导水凿川自种供养
每有赢储家亦近太湖湖中后自生雕胡无复余草
虫鸟不敢至焉遂得以为养郡县表其闾舍
会稽典录孙策功曹魏腾以迕意见谴将杀之士大
夫忧恐计无所出夫人乃倚大井而谓策曰汝新造
江南其事未集方当优贤礼士舍过录功魏功曹在
公尽规汝今日杀之则明日人皆叛汝吾不忍见祸
之及当先投此井中耳策大惊遽释腾夫人智略权
谲类皆如此
世语鲍出字文才京兆新丰人也少游侠兴平中三
辅乱出与老母兄弟五人家居本县以饥饿留其母
守舍相将行采蓬实合得数升使其二兄初雅及其
弟成持归为母作食独与小弟在后采蓬初等到家
而啖人贼数十人已略其母以绳贯其手掌驱去初
等怖恐不敢追逐须臾出从后到知母为贼所略欲
追贼兄弟皆云贼众当如何出怒曰有母而使贼贯
其手将去煮啖之用活何为乃攘臂结□独追之行
数里及贼贼望见出乃共布列待之出到回从一头
斫贼四五人贼走复合聚围出出跳越围斫之又杀
十余人时贼分布驱出母前去贼连击出不胜乃走
与前辈合出复追击之还见母与比舍妪同贯相连
出遂复奋击贼贼问出曰卿欲何得出责数贼指其
母以示之贼乃解还出母比舍妪独不解遥望出求
哀出复斫贼贼谓出已还卿母何为不止出又指求
哀妪此我嫂也贼复解还之出得母还遂相扶侍客
南阳建安五年关中始开出来北归而其母不能步
行兄弟欲共舆之出以舆车历山险危不如负之安
稳乃以笼盛其母独自负之到乡里乡里士大夫嘉
其孝烈欲荐州郡郡辟召出出曰田民不堪冠带至
青龙中母年百余岁乃终出时年七十余行丧如礼
于今年八九十才若五六十者
梓潼士女志李余涪人父早世兄夷杀人亡命母慎
当死余年十三问人曰兄弟相代能免母否人曰趣
得一人耳余乃诣吏乞代母死吏以余年小不许余
因自死吏以白令令哀伤言郡郡上尚书天子与以
财币图画府廷
季姜梓潼文氏女将作大匠广汉王敬伯夫人也少
读诗礼敬伯前夫人有子博女纪流二人季姜生康
稚芝女始示凡前后八子抚育恩爱亲继若一堂纪
流出适分己侍婢给之博好写书姜手为作衮于是
门内相化动行推让博妻犍为杨进及博子遵妇蜀
郡张叔纪服姑之教皆有贤训号之三母堂亡义敕
康稚芝妇事杨进如舅姑中外则之皆成令德季姜
年八十一卒四男弃官行服四女亦从官舍交赴内
外官冕百有余人当时荣之王氏遂世兴
亡义二字
原本疑误

小名录桓循少为元所侮每言论常鄙薄之循深以
为憾及元将篡循请于母庾夫人计袭元庾曰灵宝
视我为骨肉忍相图耶循乃止
宋书孝懿萧皇后传孝穆后殂孝皇帝娉后为继室
高祖受晋禅后称太后上以恭孝为行奉太后素谨
及即大位春秋已高每旦入朝太后未尝失时刻
文帝袁皇后传后适太祖生子劭自详视之驰白太
祖此儿形貌异常必破国亡家不可举太祖狼狈至
后殿户外手拨幔禁之乃止
文帝路淑媛传淑媛以色貌选入后宫生孝武帝世
祖即位奉尊号曰皇太后宫曰崇宪太后居显阳殿
上于闺房之内礼敬甚寡有所御幸或留止太后房
内故民间喧然咸有丑声宫掖事秘莫能辩也
衡阳文王义季传队主续丰母老家贫无以充养遂
断不食肉义季哀其志给丰每月白米二斛钱一千
并制丰啖肉
长沙景王道怜传宗室遐字彦道与嫡母殷养女云
敷私通殷每禁之殷暴病卒未大殓口鼻流血疑遐
潜加毒害为有司所纠世祖徙之始安郡永光中得
还太宗世历黄门侍郎都官尚书吴郡太守遐人才
甚凡自讳名常对宾客曰孝武无道枉我杀母其顽
騃若此
谢瞻传瞻弟字宣镜幼有殊行年数岁所生母郭
氏久婴痼疾晨昏温凊和药捧膳不阙一时勤容戚
颜未尝暂改恐仆役营疾懈倦躬自执劳为母病畏
惊微践过甚一家尊卑感至性咸纳履而行屏气
而语如此者十余年
垣护之传护之伯父遵遵子阆元嘉中为员外散骑
侍郎母墓为东阿寺道人昙洛等所发阆与弟殿中
将军闳共杀昙洛等五人诣官归罪见原
周朗传朗为庐陵内史郡后荒芜频有野兽母薛氏
欲见猎朗乃合围纵火令母观之火逸烧郡廨朗悉
以秩米起屋偿所烧之限称疾去官遂为州司所纠
还都谢世祖曰州司举臣愆失多有不允臣在郡虎
三食人虫鼠犯稼以此二事上负陛下上变色曰州
司不允或可有之虫虎之灾宁关卿小物朗寻丁母
艰有孝性每哭必恸其余颇不依居丧常节大明四
年上使有司奏其居丧无礼请加收治诏曰朗悖礼
利口宜令剪戮微物不足乱典刑特□付边郡于是
传送宁州于道杀之时年三十六
何子平传子平事母至孝扬州辟从事史月俸得白
米辄货市粟麦人或问曰所利无几何足为烦子平
曰尊老在东不办常得生米何心独飨白粲每有赠
鲜肴者若不可寄致其家则不肯受母本侧庶籍注
失实年未及养而籍年已满便去职归家时镇军将
军顾觊之为州上纲谓曰尊上年实未八十亲故所
知州中差有微禄当启相留子平曰公家正取信黄
籍籍年既至便应扶侍私庭何容以实年未满苟冒
荣利且归养之愿又切微情觊之又劝令以母老求
县子平曰实未及养何假以希禄顗之益重之既归
家竭身运力以给供养元嘉三十七年元凶弒逆随
王诞入讨以为行参军子平废己受职事宁自解末
除吴郡海虞令县禄唯以养母一身而妻子不犯一
毫人或疑其俭薄子平曰希禄本在养亲不在为己
问者□而退母丧去官哀毁逾礼每至哭踊顿绝方
苏值大明末东土饥荒继以师旅八年不得营葬昼
夜号绝擗踊不阕俄顷叫慕之音常如袓括之日冬
不衣絮暑避清凉日以数合米为粥不进盐菜所居
屋败不蔽雨日兄子伯兴采伐茅竹欲为葺治子平
不肯曰我情事未申天地一罪人耳屋何宜覆蔡兴
宗为会稽太守甚加旌赏泰始六年为营冢椁子平
居丧毁甚困瘠逾久及至免丧支体殆不相属
何承天传承天东海郯人也五岁失父母徐氏广之
姊也聪明博学故承天幼渐训义儒史百家莫不该

承天补南台治书侍御史谢晦镇江陵请为南蛮长
史时有尹嘉者家贫母熊自以身贴钱为嘉偿责坐
不孝当死承天议曰被府宣令普议尹嘉大辟事称
法吏葛滕签母告子不孝欲杀者许之法云谓违犯
教令敬恭有亏父母欲杀皆许之其所告惟取信于
所求而许谨寻事原心嘉母辞自求质钱为子还责
嘉虽亏犯教义而熊无请杀之辞熊求所以生之而
今杀之非随所求之谓始以不孝为劾终于和卖结
刑倚旁两端母子俱罪滕签法文为非其条嘉所存
者大理在难申但明教爰发矜其愚蔽夫明德慎罚
文王所以恤下议狱缓死中孚所以垂化言情则母
为子隐语敬则礼所不及今舍乞宥之评依请杀之
条责敬恭之节于饥寒之隶诚非罚疑从轻宁失有
罪之谓也愚以谓降嘉之死以普春泽之恩赦态之
愆以明子隐之宜则蒲亭虽陋可比德于盛明豚鱼
微物不独遗于今化事未判值赦并免
承天补尚书殿中郎兼左丞吴兴余杭民薄道举为
制同籍□亲补兵道举从弟代公道生等并为大
功亲非应在补谪之例法以代公等母存为□亲则
子宜随母补兵承天议曰寻制同籍□亲补兵大
功不在例妇人三从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今道举为
若其叔尚存制应补谪妻子营居固其宜也但为
之时叔父已没代公道生并是从弟大功之亲不
合补谪今若以叔母为□亲令代公随母补兵既违
大功不谪之制又失妇人三从之道由于主者守□
亲之文不辨男女之异远嫌畏负以生疑惧非圣朝
恤刑之旨谓代公等母子并宜见原
张敷传敷字景引吴郡人吴兴太守邵子也生而母
没年数岁问母所在家人告以死生之分敷虽童蒙
便有思慕之色年十许岁求母遗物而散施已尽唯
得一画扇乃缄录之每至感思辄开笥流涕见从母
常悲感哽咽
邓琬传琬及余同逆伏诛何慧文始同谋逆其母禁
之不从母乃携女归江陵遽嫁之
范传字蔚宗泰少子也母如□产之额为所
破故以为小字出继从伯弘之兄皓为宜都太守
嫡母随皓在官母亡报之以疾不时奔赴及行又
携妓妾自随为御史中丞刘损所奏太祖爱其才不
罪也后及外甥谢综有逆谋为徐湛之所发出市
家人悉至相见所生母泣曰主上念汝无极汝曾
不能感恩又不念我老今日奈何仍以手击颈及
颊颜色不怍综母以子弟自蹈逆乱独不出视
语综曰□今不来胜人多也
朱百年传百年与孔凯友善家素贫母以冬月无衣
并无絮自此不衣绵帛尝寒时就凯宿衣悉夹布饮
酒醉眠凯以卧具覆之百年不觉也既觉引卧具去
体谓凯曰绵定奇温因流涕悲恸凯亦为之伤感
向靖传靖小字弥以佐命功封曲江县侯卒子植嗣
不受母训夺爵
刘敬宣传敬宣字万寿彭城人父牢之镇北将军敬
宣八岁丧母昼夜号泣中表异之辅国将军桓序镇
芜胡牢之参序军事四月八日敬宣见众人灌佛乃
下头上金镜以为母灌因悲泣不自胜序叹息谓牢
之曰卿此儿既为家之孝子必为国之忠臣
沈攸之传攸之招集才力之士随郡人双泰真有干
力召不肯来后泰真至江陵卖买有以告攸之者攸
之因留之补队副厚加料理泰真无停志少日叛走
攸之遣二十人被甲追之逐讨甚急泰真杀数人余
者不敢近欲过家将母去事迫不获单身走入蛮追
者既失之录其母而去泰真既失母乃出自归攸之
不罪曰此孝子也赐钱一万转补队主其矫情任
皆如此
晋熙王昶传前废帝既诛群公弥纵狂暴昶聚众起
兵统内诸郡并不受命斩昶使将佐文武悉怀异心
昶知其不捷乃夜与数十骑开门北奔索虏弃母唯
携爱妾一人作丈夫服亦骑马自随
孔靖传靖子渊之大明中为尚书比部郎时安陆应
城县民张江陵与妻吴共骂母黄令死黄忿恨自经
死值赦律父子贼杀驱伤父母枭首骂詈弃市谋杀
夫之父母亦弃市值赦免刑补治江陵骂母母以之
自戮重于驱伤若同杀科则疑重用驱伤及骂科则
疑轻制唯有打母遇赦犹枭首无骂母致死值赦之
科渊之议曰夫题里逆心而仁者不入名且恶之况
乃人事故驱伤咒诅法所不原詈之致尽则理无可
宥罚有从轻盖疑失善求之文旨非此之谓江陵虽
值赦恩故合枭首妇本以义爱非天属黄之所恨情
不在吴原死补治有允正法诏如渊之议吴免弃市
郭世道传世道会稽永兴人也生而失母父更娶世
道事父及后母孝道淳备年十四又丧父居丧过礼
殆不胜丧家贫无产业佣力以养继母妇生一男夫
妻共议曰勤身供养力犹不足若养此儿则所费者
大乃垂泣瘗之母亡负土成坟亲戚或共赙助微有
所受葬毕佣赁倍还先直服除后哀戚思慕终身如
丧者以为追远之思无时去心故未尝释衣幍仁厚
之风行于乡党邻村大小莫有呼其名者
小名录广陵王义真字车士为扬州刺史太后谓帝
曰道邻汝布衣时兄弟宜用为扬州上曰寄奴于道
邻岂有所惜但扬州根本所寄事务至多非道邻所
了太后曰道邻年出五十不如汝十岁儿也上曰车
士虽为刺史事无大小皆由寄奴道邻年长不亲其
事则于听不足太后默然
郑缉孝子传吴隐之字处默少有孝行遭母丧哀毁
过礼时与太常韩康伯邻居康伯母扬州刺史殷浩
之妹聪明妇人也隐之每哭康伯母辄辍事流涕悲
不自胜终其丧如此谓康伯曰汝后若居铨衡当用
此□人后康伯为吏部尚书乃进用之
南齐书宣孝陈皇后传后生太祖太祖年二岁乳人
乏乳后梦人以两瓯麻粥与之觉而乳大出异而说

张岱传岱为司徒左西曹母年八十籍注未满岱便
去官从实还养有司以岱违制将欲纠举宋孝武曰
观过可以知人不须案也
沈冲传冲与兄淡渊三人皆为司直母孔氏在东邻
家失火疑为人所焚爇大呼曰我三儿皆作御史中
丞与人岂有善者
刘巘传巘有至性母孔氏甚严明谓亲戚曰阿称便
是今世曾子阿称巘小名也年四十余未有婚对建
元中太祖与司徒褚渊为巘娶王氏女王氏壁挂
屦土落孔氏□上孔氏不悦巘即出其妻
何昌传建平王景素为征北南徐州昌为府主
簿以夙素见重母老求禄出为湘东太守加秩千石
沈文季传永元元年始安王遥光反文季及兄子昭
略被召于华林省死昭略弟昭光闻收至家人劝逃
去昭光不忍舍母遂见获杀之
王融传融欲立子良郁林深忿疾融即位十余日收
下廷尉狱赐死时年二十七临死叹曰我若不为百
岁老母当吐一言融意欲指斥帝在东宫过失也
刘怀珍传怀珍子灵哲字文明所生母常病灵哲躬
自祈祷梦见黄衣老公曰可取南山竹笋食之疾立
可愈灵哲惊觉如言而疾瘳嫡母崔氏及兄子景焕
泰始中没虏灵哲为布衣不听乐及怀珍卒当袭爵
灵哲固辞以兄子在虏中存亡未测无容越当茅土
朝廷义之灵哲倾产私赎嫡母及景焕累年不可得
世祖哀之令北使告虏主虏主送以还南袭怀珍封

谢传为吴兴太守长城县民卢道优家遭诬
同县殷孝悌等四人为收付县狱考正孝悌母
骆诣登闻诉称孝悌为道优所诽谤横劾为劫一百
七十三人连名保征在所不为申理闻孝悌母诉
及启建康狱覆道优理穷款首依法斩刑有司奏免

傅琰传琰遭母丧居南岸邻家失火延烧琰屋琰抱
柩不动邻人竞来赴救乃得俱全琰股髀之间已被
烟焰
顾欢传欢母年老躬耕诵书夜则燃糠自照母亡水
浆不入口六七日庐于墓次遂隐遁不仕
臧荣绪传关康之隐京口征通直郎不就晚以母老
家贫求为岭南小县
孙淡传淡太原人也居长沙事母孝母疾不眠食以
差为期母哀之后有疾不使知也
杜栖传建武二年剡县有小儿年八岁与母俱得赤
斑病母死家人以小儿犹恶不令其知小儿疑之问
云母常数问我病昨来觉声羸今不复闻何谓也因
自投下□匍匐至母尸侧顿绝而死乡邻告之县令
宗善才求表庐事竟不行
萧睿明传睿明少有至性奉亲谨笃母病躬祷夕不
假寐及亡不胜哀而卒永明五年世祖诏曰龙骧将
军安西中兵参军松滋令萧睿明爱敬淳深色养尽
礼丧过乎哀遂致毁灭虽未达圣教而一至可愍宜
加荣命以矜善人可赠中书郎
乐颐传颐字文德尝遇病与母隔壁忍痛不言啮被
至碎恐母之哀己也吏部郎庾杲之尝往候颐为设
食枯鱼菜菹而已杲之曰我不能食此母闻之自出
尝膳鱼羹数种杲之曰卿过茅季伟我非郭林宗
雁门解仲恭母病经时不差入山采药遇一老父语
之曰得丁公藤病立愈此藤近在前山际高树垂下
便是也忽然不见仲恭如其言得之治病母即差至
今江陵人犹有识此藤者
江泌传泌字士清母亡后以生阙供养遇鲑不忍食
食菜不食心以其有生意也泌族人兖州治中泌黄
门郎悆子也与泌同名世谓泌为孝江泌以别之
华宝传宝晋陵无锡人也同郡薛天生母遭艰菜食
天生亦菜食母未免丧而死天生终身不食鱼肉与
弟有恩义
韩灵敏传吴郡范法恂妻褚氏勤苦执妇业宋升明
中孙昙瓘谋反亡命褚谓其子僧简曰孙越州先姑
之姊子与汝父亲则从母兄弟交则义重古人逃窜
脱不免汝宜收之昙瓘寻伏法褚氏令僧简往敛葬
年七十余永明中卒僧简在都闻病驰归未至而褚
已卒将殡举尸不起寻而僧简至焉
朱谦之传谦之字处光吴郡钱唐人父昭之以学解
称于乡里谦之年数岁所生母亡昭之假葬田侧为
族人朱幼方燎火所焚同产姊密语之谦之虽小便
哀戚如持丧年长不婚娶永明中刃杀幼方诣狱自
系县令申灵勖表上别驾孔稚珪兼记室刘琎司徒
左西掾张融笺与刺史豫章王曰礼开报仇之典以
申孝义之情法断相杀之条以表权时之制谦之挥
刃酬冤既申私礼系颈就死又明公法今仍杀之则
成当世罪人宥而活之即为盛朝孝子杀一罪人未
足弘宪活一孝子实广风德张绪陆澄是其乡旧应
具来由融等与谦之并不相识区区短见深有恨然
豫章王言之世祖时吴郡太守王慈太常张绪尚书
陆澄并表论其事世祖嘉其义虑相复报乃遣谦之
随曹虎西行将发幼方子恽于津阳门伺杀谦之谦
之之兄选之又刺杀恽有司以闻世祖曰此皆是义
事不可问悉赦之
刘善明传善明为后军将军直合五年青州没虏善
明母陷北虏移置桑干善明布衣蔬食哀戚如持丧
明帝每见为之叹息时人称之转宁朔将军巴西梓
潼二郡太守善明以母在虏中不愿西行涕泣固请
见许朝廷多哀善明心事元徽初遣北使朝议令善
明举人善明举田惠绍使虏赎得母还
薛渊传渊安都从子亲族皆入北太祖镇淮阴渊遁
来南母索氏不得自拔改嫁长安杨氏渊私遣购赎
梁州刺史崔慧景报渊云索在界首遣信拘引已得
拔难渊表求解职至界上迎之见许改授散骑常侍
征虏将军渊母南归事竟无实永明元年渊上表解
职送貂蝉诏曰远隔殊方声问难审渊忧迫之深固
辞朝列昔东关旧典犹通婚宦况母出有差音息时
至依附前例不容申许便可断表速还章服渊以赎
母既不得又表陈解职诏不许后虏使至上为渊致
与母书
齐书高帝第十一子钧年五岁所生区贵人病便加
惨悴左右依常以五色饴之不肯食曰须待姨差

 母子部纪事三
梁书刘苞传苞字孝尝彭城人也父愃齐太子中庶
子苞四岁而父终及年六七岁见诸父常泣时伯叔
父悛绘等并显贵苞母谓其畏惮怒之苞对曰早孤
不及有识闻诸父多相似故心中欲悲无有他意因
而歔欷母亦恸甚
阮孝绪传孝绪字士宗陈留尉氏人也于钟山听讲
母王氏忽有疾兄弟欲召之母曰孝绪至性冥通必
当自到果心惊而返邻里嗟异之合药须得生人参
旧传钟山所出孝绪躬历幽险累日不值忽见一鹿
前行孝绪感而随后至一所遂灭就视果获此草母
得服之遂愈时皆叹其孝感所致
范元琰传元琰字伯珪家贫惟以园蔬为业尝出行
见人盗其菜元琰遽退走母问其故以其实答母问
盗者为谁答曰向所以退畏其愧耻今启其名愿不
泄也于是母子秘之
陶季直传季直五岁丧母哀若成人初母未病于外
染衣卒后家人始赎季直抱之号恸闻者酸感
滕昙恭传昙恭年五岁母杨氏患热思食寒瓜土俗
所不产昙恭历访不能得衔悲哀切俄值一桑门问
其故昙恭具以告桑门曰我有两瓜分一相遗昙恭
拜谢因捧瓜还以荐其母举室惊异寻访桑门莫知
所在王俭号为曾子
张弘策传弘策字真简幼以孝闻母尝有疾五日不
食弘策亦不食母强为进粥乃食母所余遭母忧三
年不食盐菜几至灭性
沈约传约父璞被诛约幼潜窜会赦免既而流寓孤
贫笃志好学昼夜不倦母恐其以劳生疾尝遣减油
灭火
张稷传稷字公乔父永宋右光禄大夫所生母遘疾
历时稷始年十一夜不解衣而养永异之及母亡毁
瘠过人杖而后起频居父母忧六载庐于墓侧
安成康王秀传秀字彦达太祖第七子也年十二生
母吴太妃亡秀母弟始兴王憺时年九岁并以孝闻
居丧累日不进浆饮太祖亲取粥授之哀其早孤命
侧室陈氏并母二子陈亦无子有母德视二子如亲
生焉
邓元起传元起初为益州过江陵迎其母母事道方
居馆不肯出元起拜请同行母曰贫贱家儿忽得富
贵讵可久保我宁死不能与汝共入祸败元起之至
巴东闻巴乱使蒋光济筮之遇蹇喟然叹曰吾岂邓
艾而及此乎后果如筮
冯道根传道根字巨基广平酇人也少失父家贫佣
赁以养母行得甘肥不敢先食必遽还以进母年十
三以孝闻于乡里
临川静惠王宏传宏字宣达太祖第六子也天监十
五年春所生母陈太妃寝疾宏与母弟南平王伟侍
疾并衣不解带每二宫参问辄对使涕泣及太妃薨
水浆不入口者五日高祖每临幸慰勉之宏少而孝
谨齐之末年避难潜伏与太妃异处每遣使参问起
居或谓宏曰逃难须密不宜往来宏衔泪答曰乃可
无我此事不容暂废
谢蔺传蔺字希如丁父忧昼夜号恸毁瘠骨立母阮
氏常自守视譬抑之服阕太清元年迁散骑侍郎兼
散骑常侍使于魏会侯景举地入附境上交兵蔺母
虑不得还感气卒及蔺还入境尔夕梦不祥旦便投
劾驰归既至号恸呕血气绝久之水浆不入口亲友
虑其不全相对悲恸强劝以饮粥蔺初勉强受之终
不能进经月余日因夜临而卒
南平元襄王伟传伟字文达天监十五年所生母陈
太妃寝疾伟及临川王宏侍疾并衣不解带及太妃
薨毁顿过礼水浆不入口累日高祖每临幸譬抑之
伟虽奉诏而毁瘠殆不胜丧
鄱阳忠烈王恢传恢字弘达大祖第九子也恢有孝
性初镇蜀所生母费太妃犹停都后于都下不豫恢
未之知一夜忽梦还侍疾既觉忧惶便废寝食俄而
都信至太妃已瘳后又目有疾久废视瞻有北渡道
人慧龙得治眼术恢请之既至空中忽见圣僧及慧
龙下针豁然开朗咸谓精诚所致
始兴忠武王憺传憺字僧达太祖第十一子也数岁
所生母吴太妃卒憺哀感傍人天监七年慈母陈太
妃薨水浆不入口六日居丧过礼高祖优诏勉之
陆襄传襄字师卿襄母年将八十尝卒患心痛医方
须三升粟浆是时冬月日又逼暮求索无所忽有老
人诣门货浆量如方剂始欲酬直无所失之时以襄
孝感所致也累迁国子博士太子家令复掌管记母
忧去职襄年已五十毁顿过礼太子忧之日遣使诫

刘霁传霁字士烜平原人也母明氏寝疾霁年已五
十衣不解带者七旬诵观世音经数至万遍夜因感
梦见一僧谓曰夫人算尽君精诚笃至当相为申延
后六十余日乃亡霁庐于墓哀恸过礼常有双白鹤
驯翔庐侧处士阮孝绪致书抑譬霁思慕不已服未
终而卒
沈崇傃传崇傃字思整吴兴武康人也父怀明宋兖
州刺史崇傃六岁丁父忧哭踊过礼及长佣书以养
母焉齐建武初起家为奉朝请永元末迁司徒行参
军天监初为前军鄱阳王参军事三年太守柳恽辟
为主簿崇傃从恽到郡还迎其母母卒崇傃以不及
侍疾将欲致死水浆不入口昼夜号哭旬日殆将绝
气兄弟谓之曰殡葬未申遽自毁灭非全孝之道也
崇傃之瘗所不避雨雪倚坟哀恸每夜恒有猛兽来
望之有声状如叹息者家贫无以迁窆乃行乞经年
始获葬焉既而庐于墓侧自以初行丧礼不备复以
葬后更治服三年久食麦屑不啖盐酢坐卧于单荐
因虚肿不能起郡县举其至孝高祖闻即遣中书舍
人慰勉之乃下诏曰前军沈崇傃少有志行居丧逾
礼斋制不终未得大葬自以行乞淹年哀典多阙方
欲以永慕之晨更为再期之始虽即情可矜礼有明
断可便令除释擢补太子洗马旌彼门闾敦兹风教
崇傃奉诏释服而涕泣如居丧固辞不受官苦自陈
让经年乃得为永宁令自以禄不及养怛恨愈甚哀
思不自堪至县卒时年三十九
王僧辩传僧辩字君才右卫将军神念之子也承圣
三年丁母太夫人忧世祖遣侍中谒者监护丧事策
谥曰贞敬太夫人夫人姓魏氏神念以天监初董率
徒众据东关退保合肥漅湖西因娶以为室生僧辩
性甚安和善于绥接家门内外莫不怀之初僧辩下
狱夫人流泪徒行将入谢罪世祖不与相见时贞惠
世子有宠于世祖军国大事多关预焉夫人往诣合
自陈无训涕泗呜咽众并怜之及僧辩免出夫人深
相责励辞色俱严云人之事君惟须忠烈非但保佑
当世亦乃庆流子孙及僧辩□复旧京功盖天下夫
人恒自谦损不以富贵骄物朝野咸共称之谓为明
哲妇人也及既薨殒甚见愍悼且以僧辩勋业隆重
故丧礼如焉
刘之遴传之遴字思贞南阳涅阳人也累迁中书侍
郎出为南郡太守高祖谓曰卿母年德并高故令卿
衣锦还乡尽荣养之礼
褚翔传翔字世举少有孝性为侍中时母疾笃请沙
门祈福中夜忽见户外有异光又闻空中弹指及晓
疾遂愈或以翔精诚所致焉
臧盾传盾字宣卿有孝性尝入宿直于廷尉母刘氏
在宅夜暴亡左手中指忽痛不得寝及晓宅信果报
凶问其感通如此
浔阳王大心传大心字仁恕幼而听朗侯景寇京邑
景将任约略地至于湓城大心遣司马韦质拒战败
绩时帐下犹有勇士千余人咸说曰既无粮储难以
守固若轻骑往建州以图后举策之上者也大心未
决其母陈淑容曰□日圣御年尊储宫万福汝久奉
违颜色不念拜谒阙庭且吾已老而欲远涉险路粮
储不给岂谓孝子吾终不行因抚胸恸哭大心乃止
遂与约和二年秋遇害时年二十九
韩怀明传怀明上党人也客居荆州年十岁母患尸
疰每发辄危殆怀明夜于星下稽颡祈祷时寒甚切
忽闻香气空中有人语曰童子母须臾永差无劳自
苦未晓而母豁然平复邻里异之与乡人郭俱师
事南阳刘虬虬尝一日废讲独居涕泣怀明窃问其
故虬家人答云是外祖亡日时虬母亦亡矣怀明闻
之即日罢学还家就养虬叹曰韩生无虞丘之恨矣
家贫常肆力以供甘脆嬉怡膝下朝夕不离母侧母
年九十一以寿终怀明水浆不入口一旬号哭不绝
声有双白鸠巢其庐上字乳驯狎若家禽焉释服乃
去既除丧蔬食终身衣衾无改天监初刺史始兴王
憺表言之州累辟不就卒于家
庾沙弥传沙弥颍阴人也父佩玉坐沈攸之事诛沙
弥时始生年至五岁所生母为制采衣辄不肯服母
问其故流涕对曰家门祸酷用是何为既长终身布
衣蔬食嫡母刘氏寝疾沙弥晨夕侍侧衣不解带或
应针灸辄以身先试之及母亡水浆不入口累日终
丧不解衰绖不出庐户昼夜号恸邻人不忍闻墓在
新林因有旅松百余株自生坟侧族兄都官尚书咏
表言其状应纯孝之举高祖召见嘉之以补歙令还
除轻车邵陵王参军事随府会稽复丁所生母忧丧
还都济浙江中流遇风舫将覆没沙弥抱柩号哭俄
而风静盖孝感所致服阕除信威刑狱参军兼丹阳

陈书骆牙传牙字旗门吴兴临安人也梁太清末世
祖尝避地临安牙母陵睹世祖仪表知非常人宾待
甚厚及世祖为吴兴太守引牙为将帅世祖即位封
常安县侯寻迁越州刺史初牙母之卒也于时饥馑
兵荒至是始葬诏赠牙母常安国太夫人谥曰恭迁
牙为贞威将军晋陵太守
徐孝克传孝克陵之第三弟也事所生母陈氏尽就
养之道梁末侯景寇乱京邑大饥饿死者十八九孝
克养母饘粥不能给妻东莞臧氏领军将军臧质之
女也甚有容色孝克乃谓之曰今饥荒如此供养交
阙欲嫁卿与富人望彼此俱济于卿意如何臧氏弗
之许也时有孔景行者为侯景将富于财孝克密因
媒者陈意景行多从左右逼而迎之臧涕泣而去所
得谷帛悉以供养太建四年征为秘书丞不就六年
除国子博士迁通直散骑常侍兼国子祭酒寻为真
孝克每侍宴无所食啖至席散当其前膳羞损减高
宗密记以问中书舍人管斌斌不能对自是斌以意
伺之见孝克取珍果内绅带中斌当时莫识其意后
更寻访方知还以遗母斌以实启高宗嗟叹良久乃
□所司自今宴享孝克前馔并遣将还以饷其母时
论美之陈亡随例入关家道壁立所生母患欲粳米
为粥不能常办母亡之后孝克遂常啖麦有遗粳米
者孝克对而悲泣终身不复食之焉
张讥传讥字直言幼丧母有错彩经帕即母之遗制
及有所识家人具以告之每岁时辄对帕哽噎不能
自胜
王元规传元规字正范父玮梁武陵王府中记室参
军元规八岁而孤兄弟三人随母依舅氏往临海郡
时年十二郡土豪刘瑱者资财巨万以女妻之元规
母以其兄弟幼弱欲结强援元规泣请曰因不失亲
古人所重岂得苟安异壤辄婚非类母感其言而止
元规性孝事母甚谨晨昏未尝离左右梁时山阴县
有暴水流漂居宅元规唯有一小船仓卒引其母妹
并孤侄入船元规自执□棹而去留其男女三人阁
于树杪及水退获全时人皆称其至行
张种传种字士苗吴郡人也武陵王为益州刺史重
选府僚以种为征西东曹掾种辞以母老抗表陈请
为有司所奏黜免侯景之乱种奉其母东奔久之得
达乡里俄而母卒种时年五十而毁瘠过甚又迫以
凶荒未获时葬服制虽毕而居处饮食恒若在丧
谢贞传贞字元正幼聪敏有至性母王氏授贞论语
孝经读讫便诵年十四丁父艰号顿于地绝而复苏
者数矣初父蔺居母阮氏忧不食泣血而卒家人宾
客惧贞复然从父洽族兄皓乃共往华严寺请长爪
禅师为贞说法仍谓贞曰孝子既无兄弟极须自爱
若忧毁灭性谁养母耶自后少进饘粥太清之乱亲
属散亡贞于江陵陷没皓□难番禺贞母出家于宣
明寺及高祖受禅皓还乡里供养贞母将二十年太
建五年贞乃还朝至德三年以母忧去职顷之□起
还府仍加招远将军掌记室贞累启固辞时尚书右
丞徐祚尚书左丞沈客卿俱来候贞见其形体骨立
祚等怆然叹息初贞在周常侍赵王读王尝闻左右
说贞每独处必昼夜涕泣因私使访问知贞母年老
远在江南乃谓贞曰寡人若出居藩当遣侍读还家
供养后数年王果出因辞见面奏曰谢贞至孝而母
老臣愿放还帝奇王仁爱而遣之因随聘使杜子晖
还国
殷不害传不害字长卿性至孝家世俭约居甚贫寠
事老母勤剧无所不至简文以不害善事亲赐其母
蔡氏锦裙襦毡席被褥单复毕备侯景之乱不害先
于别所督战失母所在于时甚寒冰雪交下老弱冻
死者填满沟□不害行哭道路远近寻求无所不至
遇见死人沟水中即投身而下扶捧阅视举体冻湿
水浆不入口号泣不辍声如是者七日始得母尸不
害凭尸而哭每举音辄气绝行路无不为之流涕即
于江陵权殡与王褒庾信俱入长安自是蔬食布衣
枯槁骨立见者莫不哀之
沈炯传炯字礼明吴兴武康人也少有隽才为当时
所重绍泰二年至都除司农卿迁御史中丞高祖受
禅加通直散骑常侍中丞如故以母老表请归养诏
不许文帝嗣位又表曰臣婴生不幸弱冠而孤母子
零丁兄弟相长谨身为养仕不择官宦成梁朝命存
乱世□危履险自死轻生妻息诛夷昆季冥灭余臣
母子得逢兴运臣母妾刘今年八十有一臣叔母妾
丘七十有五臣门弟侄故自无人妾丘儿孙又久亡
泯两家侍养余臣一人前帝知臣之孤茕养臣以州
里不欲使顿居草莱又复矜臣温凊所以一年之内
再三休沐臣之屡披丹款频冒宸非欲苟违朝廷
远离畿辇一者以年将六十汤火居心每跪读家书
前惧后喜温席扇枕无复成童二者职居彝宪邦之
司直若自亏身体何问国章前德绸缪始许哀放内
侍近臣多悉此旨正以选贤与能广求明哲趄荏
苒未始取才而上元降戾奄至今日德音在耳坟土
遽干悠悠昊天哀此罔极兼臣私心煎切弥迫近时
慺慺之祈转忘尘触伏惟陛下睿哲聪明嗣兴下武
刑于四海弘此孝治寸管求天仰归帷扆有感必应
实望圣明特乞霈然申其私礼则王者之德覃及无
方矧彼翔沈孰非涵养诏答曰省表具怀卿誉驰咸
雒情深宛沛日者理切倚闾言归异域复牵时役遂
乖侍养虽周生之思每欲弃官戴礼垂文得遗从政
前朝光宅四海劬劳万几以卿才为独步职居专席
方深委任屡屈情礼朕嗣奉洪基思弘景业顾兹寡
薄兼缠哀疚实赖贤哲同致雍熙岂便释简南闱解
绂东路当令冯亲入舍荀母从官用睹朝荣不亏家
礼寻□所由相迎尊累使卿公私得所并无废也
南史袁粲传初粲忤于孝武其母候乘舆出负砖叩
头流血砖碎伤目自此后粲与人语有误道眇目者
辄涕泣弥日尝疾母忧念昼寝梦见父容色如平生
与母语曰愍孙无忧将为国家器不患沉没但恐富
贵终当倾灭耳母未尝言及粲贵重恒惧倾灭乃以
告之粲故自挹损
魏书崔元伯传崔道固字季坚父辑泰山太守道固
贱出适母兄攸之目连等轻侮之后为义隆诸子参
军事被遣向青州募人长史已下皆诣道固道固诸
兄等逼道固所生母自致酒炙于客前道固惊起接
取谓客曰家无人力老亲自执劬劳诸客皆知其兄
弟所作咸起拜谢其母母谓道固曰我贱不足以报
贵宾汝宜答拜诸客皆叹美道固母子贱其诸兄
崔休传休字惠盛少而谦退事母孝谨女妻领军元
乂长庶子秘书郎稚舒始休母房氏欲以休女妻其
外孙邢氏休不欲乃违其母情以妻乂子议者非之
李皓传皓字元盛子歆字士业闻蒙逊南伐乞伏乃
起兵攻张掖其母尹氏谓歆曰汝新造之国地狭民
希蒙逊骁武汝非其敌吾观其数年以来经谋规略
有兼并之志且天时人事似欲归之度德量力春秋
之义先王遗令深慎兵战保境宁民俟时而动言犹
在耳奈何忘之汝必行也非惟师败国亦亡矣歆不
从遂率步骑三万东伐次于都渎涧蒙逊自浩舋拒
歆战于怀城为蒙逊所败左右劝歆还酒泉歆曰吾
违太后明□远取败辱不杀此敌复何面目见吾母
也勒众复战败于蓼泉为蒙逊所杀
高句丽传句丽者出于夫余自言先祖朱蒙朱蒙母
河伯女为夫余王闭于室中为日所照引身避之日
影又逐既而有孕生一卵大如五升夫余王弃之与
犬犬不食弃之与豕豕又不食弃之于路牛马避之
后弃之野众鸟以毛茹之夫余王割剖之不能破遂
还其母其母以物裹之置于暖处有一男破壳而出
及其长也字之曰朱蒙其俗言朱蒙者善射也夫余
人以朱蒙非人所生将谋杀之朱蒙母阴知告朱蒙
曰国将害汝以汝才略宜远适四方朱蒙乃与乌引
乌违等二人弃夫余东南走至纥升骨城遂居焉号
曰高句丽因以为氏焉
崔僧渊传僧渊从弟和平昌太守家巨富而性吝啬
埋钱数百斛其母李春思堇惜钱不买
宋隐传隐叔父洽子谟谟子琼字普贤少以孝行称
母曾病季秋之月思瓜不已琼梦想见之求而遂获
时人称异母终州郡屡辟皆不就卒于家
陆俟传俟子丽丽子定国初娶河东柳氏生子安保
后纳范阳卢度世女生昕之定国亡后两子争袭父
爵仆射李冲与度世子泉婚亲相好冲遂左右申助
昕之由是承爵尚主职位赫奕安保沈废贫贱不免
饥寒昕之卒后母卢悼念过哀未几而亡
刘裕传裕子骏骏子子业立性凶悖其母疾笃遣呼
子业子业曰病人间多鬼那可往其母怒谓侍者曰
将刀来破我腹那得生如馨儿
宣武灵皇后胡氏传后安定临泾人初入掖庭为承
华世妇而椒掖之中以国旧制相与祈祝皆愿生诸
王公主不愿生太子唯后每谓夫人等言天子岂可
独无儿子何缘畏一身之死而令皇家不育冢嫡乎
及肃宗在孕同列犹以故事相恐劝为诸计后固意
确然幽夜独誓云但使所怀是男次第当长子子生
身死所不辞也既诞肃宗进为充华嫔及肃宗践阼
尊后为皇太妃后尊为皇太后太后以肃宗冲幼未
堪亲祭欲傍周礼夫人与君交献之义代行祭礼访
寻故式侍中崔光便据汉和熹邓后荐祭故事太后
大悦遂摄行初祀太后与肃宗幸华林园宴群臣于
都亭曲水令王公已下各赋七言诗太后诗曰化光
造物含气贞帝诗曰恭己无为赖慈英王公已下赐
帛有差时太后得志逼幸清河王怿淫乱肆情为天
下所恶领军元乂长秋卿刘腾等奉肃宗于显阳殿
幽太后于北宫于禁中杀怿后肃宗朝太后于西林
园燕文武侍臣至于极昏太后乃起执肃宗手下堂
言母子不聚久今暮共一宿诸大臣送我入太后与
肃宗向东北小阁太后自以行不修惧宗室所嫌于
是内为朋党防蔽耳目肃宗所亲幸者太后多以事
害焉母子之间嫌隙屡起肃宗崩朝野愤叹及武泰
元年尔朱荣称兵太后对荣多所陈说荣拂衣而起
太后沈于河
道武七王乂传灵太后临朝以乂妹夫加领军将军
兼总禁兵乂恃宠骄盈志欲无限专综机要威振内
外正光五年秋灵太后对肃宗谓群臣曰隔绝我母
子不听我往来儿间复何用我为放我出家我当永
绝人间修道于嵩高闲居寺先帝圣鉴鉴于未然本
营此寺者正为我今日欲自下发肃宗与群臣大惧
叩头泣涕殷勤苦请灵太后声色甚厉意殊不回肃
宗乃宿于嘉福殿积数日遂与太后密图谋乂
文帝皇后封氏传后生桓穆二帝早崩昭帝立乃葬
焉高宗初穿天渊池获一石铭称桓帝葬母封氏远
近赴会二十余万人有司以闻命藏之太庙
平文皇后王氏传后广宁人也年十三因事入宫得
幸于平文生昭成帝平文崩昭成在襁褓时国有内
难将害诸皇子后匿帝于□中惧人知□曰若天祚
未终者汝便无声遂良久不啼得免于难
献明皇后贺氏传后父野干东部大人后少以容仪
选入东宫生太祖苻洛之内侮也后与太祖及故臣
吏避难北徙俄而高车奄来抄掠后乘车与太祖避
贼而南中路失辖后惧仰天而告曰国家裔冑岂止
尔绝灭也惟神灵扶助遂驰轮正不倾行百余里至
七介山南而得免难后刘显使人将害太祖帝姑为
显弟亢□妻知之密以告后梁眷亦来告难后乃令
太祖去之后夜饮显使醉向晨故惊□中群马显使
起视马后泣而谓曰吾诸子始皆在此今尽亡失汝
等谁杀之故显不使急追太祖得至贺兰部后后弟
染干忌太祖之得人心举兵围逼行宫后出谓染干
曰汝等今安所置我而欲杀吾子也染干惭而去后
后少子秦王觚使于燕慕容垂止之后以觚不返忧
念寝疾
裴叔业传植字文远叔业兄叔宝子也植母夏侯道
迁之姊也性甚刚峻于诸子皆如严吾长成之后非
衣幍不见小有罪过必束带伏阁经五三日乃引见
之督以严训惟少子衍得以常服见之旦夕温凊植
在瀛州也其母年逾七十以身为婢自施三宝布衣
麻菲手执箕于沙门寺洒扫植弟瑜粲衍并亦奴
仆之服泣涕而从有感道俗诸子各以布帛数百赎
免其母于是出家为比丘尼入嵩高积岁乃还家植
自州送禄奉母
崔元伯传崔僧渊入国坐兄弟徙于薄骨律镇僧渊
元妻房氏生二子伯驎伯骥后薄房氏更纳平原杜
氏僧渊之徙也与杜俱去生四子伯凤祖龙祖螭祖
虬得还之后弃绝房氏遂与杜氏及四子家于青州
伯骥与母房氏居于冀州虽往来父间而心存母氏
孝慈之道顿阻一门
邢峦传佑从子虬字神虎除司徒右长史迁龙骧将
军光禄少卿虬母在乡遇患请假归值秋水暴涨河
梁破绝虬得一小船而渡漏而不没时人异之母丧
哀毁过礼为时所称
房法寿传景伯次弟景先字光冑幼孤贫无资从师
其母自授毛诗曲礼年十二请其母曰岂可使兄佣
赁以供景先也请自求衣然后就学母哀其小不许
苦请从之遂得一羊裘忻然自足昼则樵苏夜诵经
史自是精勤遂大通赡
李孝伯传孝伯妻崔赜女高明妇人生一子元显崔
氏卒后纳翟氏不以为妻也憎忌元显后遇劫元显
见害世云翟所为也元显志气甚高为时人所伤惜
萧宝夤传夤尚南阳长公主有三子皆公主所生少
子凯仕至司徒左长史凯妻长孙稚女也轻薄无礼
公主数加罪责凯窃衔恨妻复惑说之天平中凯遂
遣奴害公主乃轘凯于东市妻枭首家遂殄灭
毕众敬传众敬子元宾入国初娶东平刘氏有四子
祖朽祖髦祖归祖旋赐妻元氏生二子祖荣祖晖祖
朽最长祖晖次祖髦故事前妻虽先有子后赐之妻
子皆承嫡所以刘氏先亡祖晖不服重元氏后卒祖
朽等三年终礼
蠕蠕传候吕陵氏生丑奴丑奴立后忽亡一子字祖
惠求募不能得有尼引副升牟妻是豆浑地万年二
十许为医巫假托神鬼先常为丑奴所信出入去来
乃言此儿今在天上我能呼得丑奴母子欣悦后岁
仲秋在大泽中施帐屋斋洁七日祈请天神经一宿
祖惠忽在帐中自云恒在天上丑奴母子抱之悲喜
大会国人号地万为圣女纳为可贺敦授夫副升牟
爵位赐牛马羊三千头地万既挟左道亦有姿色丑
奴甚加重爱信用其言乱其国政如是积岁祖惠年
长其母问之祖惠言我恒在地万家不尝上天上天
者地万教也其母具以状告丑奴丑奴言地万悬
远事不可不信勿用谗言也既而地万恐惧谮祖惠
于丑奴丑奴阴杀之正光初丑奴母遣莫何去汾李
具列等绞杀地万丑奴怒欲诛具列等又阿至罗侵
丑奴丑奴击之军败还为母与其大臣所杀
尔朱度律传度律荣从父弟也前废帝时与仲远出
拒义旗自败而还其母山氏闻度律败遂恚愤而发
病及度律至母责之曰汝既荷国恩无状反叛我何
忍见他屠戮汝也言终而卒时人怪异之
高崇传崇子谦之字道让少事后母李以孝闻李亦
抚育过于己生人莫能辨其兄弟所出同异论者两
重之
巨鹿魏溥妻传溥妻常山房氏女也年十六溥卒子
缉生未十旬鞠育于后房之内训导有母仪法度缉
所交游有名胜者则身具酒饭有不及己者辄屏卧
不餐须其悔谢乃食善诱严训类皆如是
清河房爱亲妻崔氏传崔氏者同郡崔元孙之女性
严明高尚历览书传多所闻知子景伯景先崔氏亲
授经义学行修明并为当世名士景伯为清河太守
每有疑狱常先请焉贝丘民列子不孝吏欲案之景
伯为之悲伤入白其母母曰吾闻闻不如见山民未
见礼教何足责哉但呼其母来吾与之同居其子置
汝左右令其见汝事吾或应自改景伯遂召其母崔
氏处之于榻与之共食景伯为之温凊其子侍立堂
下未及旬日悔过求还崔氏曰此虽颜□未知心愧
且可置之凡经二十余日其子叩头流血其母涕泣
乞还然后听之
任城国太妃孟氏传孟氏巨鹿人尚书令任城王澄
之母澄为扬州之日率众出讨于后贼帅姜庆真阴
结逆党袭陷罗城长史韦缵仓卒失图计无所出孟
乃勒兵登陴先守要便激厉文武安慰新旧劝以赏
罚喻之逆顺于是咸有奋志亲自巡守不避矢石贼
不能克卒以全城澄以状表闻属世祖崩事寝灵太
后令曰鸿功盛美实宜垂之永年乃□有司树碑旌

文成文明皇后冯氏传后长乐信都人也年十四高
宗践极选为贵人后立为皇后高宗崩显祖即位尊
为皇太后太后行不正内宠李奕显祖因事诛之太
后不得意显祖暴崩时言太后为之也
子华传子华母房氏曾就亲人饮食夜还大吐人以
为中毒甚忧惧子华遂掬吐尽啖之其母乃安
齐郡王简传简字叔亮简性好酒不能理公私之事
妻常氏燕郡公常喜女也文明太后以赐简性干综
家事简薨子佑字伯授袭母常氏高祖以纳不以礼
不许其为妃世宗以母从子贵诏特拜为齐国太妃
北海王详传详字季豫美姿容善举止太和九年详
母高太妃妃宋王刘昶女不见答礼宠妾范氏爱等
伉俪详又烝于安定王妃高氏详母大怒詈之苦
切曰汝自有妻妾侍婢少盛如花何忽共许高丽婢
奸通令致此罪我得高丽当啖其肉乃杖详背及两
脚百余下自行杖力疲乃令奴代高氏素严详每有
微罪常加责罚以絮裹杖至是去絮皆至疮脓详苦
杖十余日乃能立
吴悉达传时有齐州人崔承宗其父于宋世仕汉中
母丧因殡彼后青徐归国遂为隔绝承宗性至孝万
里投险偷路负丧还京师
乞伏保传伏保高车部人也父居显祖时爵宁国侯
赐以宫人申氏岁余居卒申抚养伏保性严肃捶骂
切至而伏保奉事孝谨初无恨色袭父爵每请禄赐
在外公私尺丈所用无不白知出为无善镇将申年
余八十伏保手制马舆亲自扶接申欣然随之
孙益德传益德乐安人也其母为人所害益德童幼
为母复仇还家哭于殡以待县官高祖文明太后以
其幼而孝决又不逃罪特免之
阎元明传元明河东安邑人也少而至孝行着乡闾
太和五年除北徐郡太守元明以违离亲养兴言悲
慕母亦慈念泣哭丧明元明悲号上诉许归奉养一
见其母母目便开刺史吕寿恩列状上闻诏下州郡
表为孝门复其租调兵役令终母年母亡服终心丧
积载每忌日悲动傍邻
北齐书文宣纪显祖文宣皇帝讳洋字子进高祖第
二子初高祖之归尔朱荣时经危乱家徒壁立后与
姻亲相对共忧寒馁帝时尚未能言欻然应曰得活
太后及左右大惊而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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