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部分

三传辨疑 作者:


 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
  左氏夏六月郑伯侵宋及曹门外遂防楚子伐宋取朝郏楚子辛郑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焉以三百乗戍之而还书曰复入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
  案郑伯果先侵宋春秋当书以见其罪又楚郑取朝郏幽丘经亦当书以见楚郑之罪今皆不书则是无有此事也况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四人者未尝出奔今亦未尝同入辨见宋鱼石奔楚传下其曰国逆而立之曰入以下皆左氏自为例也故刘氏曰今案左氏国逆之未必言入言入者未必国逆复其位者未必言复归诸侯纳之者未必言归以恶入者或言复入或不言复入事与例合者少而与例违者多不托之従赴则诱之以従某例惟注者推言之而已不复可信也
  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氏曰公至自晋晋范宣子来聘且拜朝也君子谓晋于是乎有礼
  此小礼也若大礼则当朝天子而后及邻国况此时亦未可朝聘天子特可请命云耳左氏云有礼所谓非礼之礼也
  秋杞伯来朝八月邾子来朝
  左氏曰秋杞桓公来朝劳公且问晋故公以晋君语之杞伯于是乎骤朝于晋而请为昏
  非本义不録
  筑鹿囿
  左氏曰筑鹿囿书不时也
  莘老孙氏曰春秋兴作皆书虽城池之固门廐之急无遗焉重其徳不及之而徒劳民力也况耳目之翫一身之娱哉左氏曰书不时盖不时犹书也东莱吕氏曰薮泽当与众共岂诸侯所可得而藩之耶不止为书不时也
  谷梁曰筑不志此其志何也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叶氏曰囿无有不包山林薮泽者既以为非正则凡囿皆当书矣何以言筑不志乎若以为筑惟志囿则筑邑筑台筑馆又何以志也案天子诸侯皆有囿此特讥其有囿而更筑且以八月役民耳
  己丑公薨于路寝
  左氏曰言道也
  案此为僭諡起文故路寝得正虽为常事而亦书耳春秋无褒何谓言道哉
  谷梁曰路寝正也男子不絶妇人之手以齐终也此可谓薨于路寝之义然春秋所书则不为此纪实事以起私諡耳
  冬楚人郑人侵宋
  左氏曰七月宋老佐华喜围彭城老佐卒焉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伯安疆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此传与经絶不合宋围彭城经既不书经书楚郑侵宋而传言楚救彭城经书晋围彭城在来年而传言今冬晋侯救郑岂传如此之详且审而经如彼之畧且讹哉学春秋者以经考传之伪可也
  丁未我君成公
  左氏曰书顺也
  案桓公荘公文公卒之时弑逆纷纷未尝不书曰我君桓公荘公文公也何独于成公书顺乎

  三传辨疑卷十四
<经部,春秋类,三传辨疑>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五
  元 程端学 撰
  襄公
  元年仲孙蔑防晋栾黡宋华元卫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左氏曰己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寘诸瓠丘齐人不防彭城晋人以为讨二月齐太子光为质于晋
  刘氏曰由是言之则孔子作春秋所笔削多矣岂専用旧史者也叶氏曰若但谓楚已取之追书系之宋则何宋志之云乎城虎牢此亦诸侯取之郑也若是则当追书而谓之郑虎牢矣愚谓彭城虽为楚所据然犹宋之彭城也书宋彭城理也何必为孔子追书哉辨又见夲义齐质太子亦未可信盖齐晋皆大国未必一讨而即质其太子况晋讨齐经所不见
  公羊曰宋华元曷为与诸侯围宋彭城为宋诛也其为宋诛奈何鱼石走之楚楚为之伐宋取彭城以封鱼石鱼石之罪奈何以入为罪也楚已取之矣曷为系之宋不与诸侯専封也
  此传前一叚经防已明不烦重説后一叚论彭城系之宋者本鲁史之旧而孔子因之非特系之宋以见不与诸侯専封之意也予于本义既言之矣
  谷梁曰系彭城于宋者不与鱼石正也
  此亦公羊之意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
  左氏曰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
  按经书韩厥帅师伐郑则是帅晋师而已也而传言帅诸侯之师不知所谓诸侯者谁欤又既伐郑而复侵楚则当书曰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晋帅诸侯之师遂侵楚若召陵之役先书侵蔡蔡溃遂伐楚之文则岂不功过明白何独掩晋侵楚之事乎且此举衞侯不见于经而晋侯不出何传言之详而经之率如是乎此其举无可信者也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左氏曰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叶氏曰楚在郑之南宋在郑之北楚何以不直救郑乃越郑而侵宋乎诚或有之经当书与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同文不应无见也愚谓晋伐郑在夏楚侵宋在秋安知非晋师已归而楚遂侵宋乎又郑方受晋兵又安敢侵宋取犬丘乎诚或取之经何以不书且晋悼之贤不应舍犬丘而不图也
  邾子来朝
  左氏曰邾子来朝礼也
  献可杜氏曰春秋之世小国朝大国凡书皆讥之岂可曰礼也愚谓天王崩鲁襄在丧邾子来朝而曰礼乎
  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
  左氏曰冬卫子叔晋知武子来聘礼也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也
  叶氏曰此春秋彊弱相陵之习春朝以图天下之之事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天子之礼也诸侯相见何谋事补阙之云尤见其妄康侯胡氏曰简王崩赴告已及藏在诸侯之策矣则宜以所闻先后而奔丧今邾子方来修朝礼衞晋方来修聘事扵王丧若越人视秦人肥瘠而左氏以为礼乎存耕赵氏曰按礼诸侯相见不得终礼者六其一曰天王崩今简王在殡而诸侯纷然相聘相贺不臣甚矣礼有大小举其大则畧其小可也天王在丧诸侯奔之礼之大者也诸侯即位遣使聘问礼之小者也简其大而勤其小不能三年而缌小功此之谓矣
  二年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左氏曰夏齐姜薨初穆姜使择姜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季文子取以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养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诗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非本义不録
  晋师宋师衞甯殖侵郑
  谷梁曰其曰衞甯殖如是而称于前事也
  刘氏曰説者曰初衞侯速卒郑人侵之故举甯殖之报以明称其前事皆非也将尊师少书将书法然也何至扵此独为异乎孔子曰以直报怨以徳报徳若人伐已丧已亦伐人之丧是以怨报怨也岂以直报怨者乎春秋岂为此书之哉叶氏曰甯殖独举名氏此亦将尊师少为称于前事其妄与前赵盾不正其败前事同其事三传皆无见范甯谓衞侯卒郑人侵之故郑伯卒甯殖复侵之伐丧非善事也春秋岂以是与人之报怨哉
  己丑我小君齐姜
  左氏曰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召莱子莱子不防故晏弱城东阳以逼之
  公羊曰齐姜者何齐姜与穆姜则未知其为宣夫人与成夫人与
  陈岳氏曰书夫人自桓公之后至襄公之前书厯厯可数何惑之有庄二十二年书文姜则桓夫人也僖二年书哀姜则庄夫人也文五年书成风则庄公之妾僖公之母也文十七年书声姜则僖公夫人也襄九年书穆姜则宣公夫人也齐姜妇也穆姜姑也妇先姑薨穆姜有美槚颂琴齐姜之薨文子取之以故有亏姑成妇非礼之嫌斯成公夫人明矣公羊不知妇先姑薨故疑之又曰齐姜穆姜者是不知齐为諡
  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衞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公羊曰虎牢者何郑之邑也其言城之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讳伐丧也曷为不系乎郑为中国讳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归恶乎大夫也
  叶氏曰此荀防以郑数叛城虎牢以逼之使惧而听命非欲有其地也故不嫌于取而不系扵郑何中国之讳乎伐丧虽春秋所恶然义有轻重不得并讥郑自是服遂为萧鱼之防此固遂之善者安得谓之恶
  谷梁曰若言中国焉内郑也
  刘氏曰郑不服晋诸侯伐之可谓外之矣反谓内之乎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左氏曰故书曰杀其大夫公子申
  左氏不知春秋书杀其大夫之义毎妄为之辞矣
  三年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衞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谷梁曰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辨见庄十六年
  陈侯使袁侨如防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公羊曰其言如防何后防也曷为殊及陈袁侨为其与袁侨盟也
  按上言及者内辞也下言及者及袁侨盟也曷殊及哉皆文法然耳
  谷梁曰如防外乎防也于防受命也及以及与之也诸侯以为可与则与之不可与则释之诸侯盟又大夫相与私盟是大夫张也故鸡泽之防诸侯始失正矣大夫执国权曰袁侨异之也
  刘氏曰此两及者文当然耳何谓与之不与之哉袁侨则陈大夫大夫不敢与君盟故使大夫与之盟耳观谷梁之説似解溴梁之防大夫盟非解此鸡泽之防诸侯之大夫及袁侨盟也愚谓谷梁谓以及与之又谓可与则与之不可则释之刘氏辨之是矣然原刘氏意谓与陈袁侨盟都无讥必如胡氏之説为平也
  四年夏叔孙豹如晋
  左氏曰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借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敢问何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闻之访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非本义不録
  秋七月戊子夫人弋氏薨
  左氏曰秋定姒薨不殡于庙无榇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初季孙为已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曰畧匠庆用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君子曰志所谓多行无礼必自及也其是之谓乎
  啖氏曰如左氏所言即当不书薨其文当在定十五年姒氏卒下误在此但諡曰定姒故知乖误彼既言不成丧即不必更要此语故不取叶氏曰鲁之有定姒哀公母也前定公葬而卒哀公未君故系之定公称定姒而礼有不备焉则所谓不殡于庙无榇不虞者是也定弋盖襄公之妾母季文子为政初不欲以夫人之礼成之而亦有是马故匠庆以为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然经书夫人弋氏薨我小君定弋则匠庆之言季文实行之也左氏谷梁不能辨二定乃以定姒之事言之遂误以弋氏为姒氏审如左氏言不殡于庙无榇不虞于其説不得称夫人春秋何为以夫人称之哉愚谓此既諡定姒矣不应哀公时复諡定姒也故知此当以公羊为正也
  我小君定弋
  公羊曰定弋者何襄公之母也
  妾母也
  五年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左氏曰四年冬公如晋听政晋侯享公公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曰以寡君之宻迩于仇雠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五年穆叔觌鄫太子于晋以成属鄫书曰叔孙豹鄫太子巫如晋言比诸鲁大夫也
  莘老孙氏曰鄫世子巫书如者以我大夫偕也左氏谓之比鲁大夫盖失之矣愚谓以理势观之莒欲灭鄫鄫欲依晋以固安故托鲁以往观戚之防鄫人与焉情可知矣若请属鄫鄫遂为鲁附庸则戚之防鄫不复与矣余见五年戚之防
  公羊曰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叔孙豹率而与之俱也叔孙豹则曷为率而与之俱盖舅出也莒将灭之故相与徃殆乎晋也莒将灭之则曷为相与徃殆乎晋取后乎莒也其取后乎莒奈何莒女有为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也公羊言莒将灭之一句得之余皆妄也夫既曰莒将灭鄫又曰莒女为鄫夫人欲立其出是自相戾也此即谷梁所谓莒非灭也立异姓莅祭祀灭亾之道之意但不明言耳读者不可不察也
  谷梁曰外不言如而言如为我事往也
  按齐侯郑伯如纪外未甞不言如也
  仲孙蔑衞孙林父防吴于善道
  谷梁曰吴谓善伊为稻缓号从中国名从主人吴人方言未尝谓善伊为稻缓设使有之非为本义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左氏曰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君子谓楚共王扵是不刑诗曰周道挺挺我心扄扄讲事不令集人来定已则无信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夏书曰成允成功
  刘氏曰曰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马乃杀之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此传解经言壬夫贪杀之当也又曰君子谓楚共王于是乎不刑夫共王杀壬夫谓之贪而当是共王之刑无失也传指言贪以着其恶共王杀之可谓不刑乎觧经若此取舍安従哉叶氏曰鸡泽之盟传言楚子辛为令尹侵欲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防求成今以为贪当矣则安得复谓共王为不刑哉
  公防晋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
  左氏曰九月丙午盟于戚防吴且命戍陈也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防
  按经无月日而传有之经曰防而传曰盟舍传信经可也其曰属鄫不利左氏目为之言也盖左氏见叔孙豹与鄫世子如晋而不系以事故妄意其属鄫至此又见鄫人列于防故又妄意穆叔为不利而使鄫仍听命于晋且四年冬公如晋时公与孟献子既请于晋以属鄫而晋已许之矣何必又使叔孙豹与鄫世子如晋以成属鄫乎曽未逾年穆叔又以属鄫为不利而还鄫于晋鲁之拔来报往如此晋肯一听鲁之従违无是理也
  公羊曰吴何以称人吴鄫人云则不辞
  刘氏曰公羊曰吴何以称人吴鄫人云则不辞是也言不可以为文辞也然公羊问吴何以称人者是谓吴不当称人也则非矣各有所施此年防吴于善道其君在位也今防吴人于戚其臣来防也君臣异辞此所以不同非为欲抑鄫人故进吴子为人也愚谓春秋之初夷狄君臣同辞春秋之末夷狄渐同乎中国君始称爵臣始称名凡书防吴者未必皆君也
  冬戍陈
  公羊曰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按鲁史书戍陈乃纪一国之事然以上下事观之知诸侯之亦戍耳非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若当时晋侯命诸侯戍之鲁史书诸侯戍陈夫亦何伤但鲁史録内事书戍陈孔子因之不可得而加耳
  公至自救陈
  谷梁曰喜救陈也
  辨见庄二十八年
  辛未季孙行父卒
  左氏曰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家器为备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
  存耕赵氏曰行父仕鲁更三君矣専秉国政为三家之始祸以区区之俭而盖其大不忠之过方仲遂杀适立庶行父为之如齐以成谋及宣公薨乃蔽辠于东门氏而逐归父亏姑以成妇为正卿而不终其君左氏谓之忠君其将谁欺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左氏曰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杞入春秋至此始名者史有详畧与阙文耳岂有前此赴而不以名至此以同盟而赴以名之理乎
  夏宋华弱来奔
  左氏曰宋华弱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司城子罕曰同罪异罚非刑也専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荡子荡射子罕之门曰防日而不我従子罕善之如初
  按华弱司马也乐辔岂敢不告于君而自以弓梏之于朝乎不可信一也平公见司马为同僚所梏不能正刑乐辔乃谓华弱懦而逐之不可信二也平公不能刑乐辔子罕乃逐乐辔不可信三也乐辔既为子罕所逐又射其门而子罕善之如初则是非逐也一试其彊弱而已不可信四也盖左氏因其弱之名而实以弱之事耳不可据也
  莒人灭鄫
  左氏曰鄫恃赂也
  叶氏曰叔孙豹与鄫世子巫如晋防复使鄫大夫听命于防故经书吴人鄫人则鄫非鲁所有矣其亾何责于鲁哉鄫既为国则贡赋自不入扵鲁左氏乃言恃赂尤见其妄若季武子如晋见者是也此始为卿代父执政往见伯主而误以鄫事附益之尔愚谓左氏自言属鄫不利而归鄫于晋矣至此又言恃赂其自戾如此则鲁属鄫还鄫之事妄矣
  谷梁曰非灭也中国日卑国月夷狄时缯中国也而时非灭也家有既亡国有既灭灭而不自知由别之而不别也莒人灭缯非灭也立异姓以莅祭祀灭亡之道也
  陆氏曰定六年郑灭许哀元年许复见于经则鄫之灭而再见亦何足怪若鄫人实娶外孙以为国嗣辠自在鄫非莒之过不得诬莒以灭鄫之辠莘老孙氏曰公羊于鄫世子如晋发传曰莒女有为鄫夫人者欲立其出谷梁扵此又曰立异姓以莅祭祀然则鄫尝立异姓为后而经遂书灭不惟扵义不明亦何以为训此盖莒人因鄫不顺立异姓之君而灭之耳非谓异姓为君而遂书灭也公谷皆得一偏耳黄氏曰莒之灭鄫春秋具有本末谷梁乃以鄫立莒之子为子神不歆异姓之祀为灭虽胡安国独宗其説而刘氏孙氏戴氏皆尝辨其非朴乡吕氏曰此直是莒人灭鄫尔
  季孙宿如晋
  左氏曰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
  刘氏曰左氏曰五年夏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鄫始属鲁其年秋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人听命于防故经书吴人鄫人则是鲁已辞鄫矣晋已知之矣今鄫之灭非鲁责也晋人何以来讨邪又曰莒人灭鄫鄫恃赂也若鄫扵鲁有属无絶或恃赂慢莒以取灭亾今鲁己絶鄫鄫无赋于鲁矣尚何所恃而取灭邪然则传所言皆不实也黄氏曰灭鄫者莒也晋不问莒而反问鲁何邪朴乡吕氏曰以经考之则莒与鄫同预戚之防莒之灭鄫正晋之所当讨于莒也而反讨扵鲁何哉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左氏曰迁莱于郳髙厚崔杼定其田
  按经传皆言灭莱则是夷社稷宗庙而不存矣左氏又言迁莱于郳则是莱犹存也特迁之耳春秋曷不书齐侯迁莱于郳而书齐侯灭莱乎
  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従乃免牲
  左氏曰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所以祈农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
  叶氏曰以啓垫为当郊耕而后卜郊所以不従此献子之妄也鲁郊一上辛也鲁虽以赐得郊而不得与周同故自建子之月卜之至建寅之月三卜而得吉适与周祈谷之祭同而鲁郊非祈谷也亦何事于啓蛰乎盖献子尝谓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矣其意盖将僣周日至之郊故以是为啓蛰之莭殆欲兼周而多之欤记礼者不察遂以为鲁君孟春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左氏从而寔之以啓蛰为经例其亦未尝以周公得郊之故考之也愚谓叶氏辨献子左氏之言是矣其曰自建子之月卜之至建寅之月则又惑于周正改月数之説也
  谷梁曰夏四月不时也三卜礼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三卜而不吉则神不歆非类可知矣谷梁乃曰礼邪余见僖三十一年
  秋季孙宿如衞
  左氏曰秋季武子如衞报子叔之聘且辞缓报非贰也
  黄氏曰子叔之聘七年矣宿初执政自缔私交也
  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戍卒于鄵
  左氏曰郑僖公之为太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年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防于鄬子驷相又不礼焉侍者諌不听又諌杀之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
  赵氏曰诸侯死例书名此则为上文已言郑伯如防下不可又云郑伯髠顽卒又不可上言郑伯如防下但言髠顽卒所以须于防时书名以便文也三传不达此体见其文特异不能释得遂妄云被杀若实见弑而以疾赴则从而书之邪诸国弑君岂有实告乎刘氏曰凡议春秋者必曰乱臣贼子惧乱臣贼子惧者以其书法不隐而善恶明也左氏亦云求名而亡欲盖而彰善人劝焉淫人惧焉夫臣弑其君欲盖者也春秋顺其欲而不彰则何惧矣彼乱臣贼子知伪赴之可以免辠则又毋乃劝乎尔是由春秋启之也奈何哉王氏曰诸侯方防其郊子驷其敢然乎黎氏曰若言实被弑以疾赴遂从而书之则弑君岂有实告乎木讷赵氏曰若实弑而书卒是春秋庇逆贼也存耕赵氏曰郑自鸡泽以来役从防至侵蔡以絶楚自子囊伐郑子驷方倡从楚之谋观戏之争盟辞义甚正皆不敢争必非敢为不义者使其乐于从楚何僖公未死之前安于从晋哉朴乡吕氏曰诸侯不生名此其名之者以其卒也与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同从省文也诸侯卒于国都不地此其地以其不在于国都也为如防而卒也故地与宋公佐卒于曲棘同未见诸侯而卒与许男卒于师同而説者徒见其文之异又其去楚而复中国三年遂同诸侯盟于鸡泽五年使大夫来聘又防诸侯于戚又防诸侯救陈数年之间未甞有从楚之迹至是诸侯防于鄬而郑伯如防而卒于鄵春秋诸侯不生名为其如防未见诸侯而卒春秋省文不可再言郑故一书之于如防之上三传不知春秋省文之义但见郑伯书名于如防之上遂以为郑之诸臣欲从楚而郑伯不欲弑而书卒若如其説则是郑之大夫无从中国之意而独郑伯欲之则数年之前郑伯合诸侯而背楚其大夫何故从之至是而始弑之也实见弑焉春秋皆不没其事以传信何独郑伯而不然乎
  八年夏郑僖公
  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为中国讳也
  贼不讨不书辨见桓十八年葬桓公彼以为雠在外此又云为中国讳亦见其无一定之见不过随意迁就而已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
  公羊曰此侵也其言获何侵而言获者适得之也按郑侵蔡蔡御之不胜而燮被获此理易见何必意其适得之乎
  谷梁曰人防者也侵浅事也而获公子公子病矣按公子燮为将而见获固为公子病然不责郑之越丧侵蔡获大夫而责公子之病亦无轻重之权衡矣
  季孙宿防晋侯郑伯齐人宋人衞人邾人于邢丘左氏曰季孙宿齐髙厚宋向戌衞甯殖邾大夫防之郑伯献捷于防故亲听命大夫不书尊晋侯也按春秋称人而不书大夫名者防者也若以为尊晋侯而不大夫则襄十四年晋士匄防吴于向齐宋衞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皆称人晋荀偃防齐宋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伐秦亦皆称人凡若此者何所尊而不书大夫名乎然则左氏厯书三国之卿亦未可据也
  谷梁曰见鲁之失政也公在而大夫防也
  刘氏曰公反矣未至国令季孙复往防耳
  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氏曰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賔将出武子赋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献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为子孙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为知礼
  非本义不録
  九年春宋灾
  左氏曰二师令四乡正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晋侯问扵士弱曰吾闻之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扵咮以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国乱无象不可知也
  如左氏言大火在商而商主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则商当以火灾亡国也而史传不载商灾商之亾也以纣不道非以灾也宋商之后其败于楚以求伯诸侯见伐以不能君皆非以灾也茍大火在商而商必以灾则齐陈郑灾周宣榭鲁宣公雉门两观灾皆以大火乎此盖左氏见宋三书灾而为此附防之言耳且四乡正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皆非礼经之正故今择其所叙人事之稍近理者附之夲义云
  公羊曰曷为或言灾或言火大者曰灾小者曰火然则内何以不言火内不言火者甚之也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灾也
  叶氏曰左氏经无书火者惟一见扵周宣榭而公羊谷梁皆作灾则春秋固不书火也二传独以陈灾为火及公羊又以此宋灾为火二传但以大小国邑为辨故一之而不复较愚谓公羊尝自言春秋为亲者讳为尊者讳为尊者讳何得内有小火反甚之而为灾邪夫齐岂王者后而庄二十年记大灾邪
  谷梁曰外灾不志此其志何也故宋也
  刘氏曰非也齐大灾又岂故齐乎
  秋八月癸未我小君穆姜
  左氏曰穆姜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随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元善之长也亨嘉之防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防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然固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有四徳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叶氏曰杜预以为穆姜滛侨如欲废成公故徙居东宫据例夫人薨于寝则弗致今穆姜书夫人姜氏薨又书我小君穆姜则是尝致之为夫人矣安得谓薨于东宫乎凡公不薨于寝如台下楚宫髙寝之类经必谨而书之以正终穆姜审徙居东宫是尝贬于成公既贬其母又不得薨于寝经何反不自地而以常法书乎曰今我妇人而与于乱穆姜虽有淫侨如之辠不应自暴其过如此则亦不近人情此盖卜筮家者流假托穆姜为筮者之言传不能辨而妄信之也
  冬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戯左氏曰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隂阪侵郑次于隂口而还子孔曰晋师可撃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
  按经言伐郑而同盟矣左氏亦言晋姑盟而退修徳息师终必获郑乃盟而还矣无縁即于斯时再侵伐郑也此左氏见公不致而附防云尔
  谷梁曰不异言郑善得郑也不致耻不能据郑也按伐郑而同盟则郑在盟矣观楚子伐郑则郑与晋成可知也何必异言郑哉且春秋不致者多矣何必为公耻哉
  十年春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防吴于柤
  左氏曰三月癸丑齐髙厚相太子光以先防诸侯于钟离不敬士荘子曰高子相太子以防诸侯将社稷是衞而皆不敬弃社稷也其将不免乎夏四月戊午防于柤
  此传与经不合而日月亦不合
  谷梁曰防又防外之也
  刘氏曰非也防于戚吴人亦在何不外之乎防于申淮夷亦在何不外之乎陈岳氏曰荀曰以夷狄而外则楚亦夷秦亦夷奚不外而独外吴欤斯书诸侯防吴者以吴子在柤晋侯以诸侯往防之也辨又见成十五年钟离之防
  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
  左氏曰晋侯以偪阳子归献于武宫谓之夷俘偪阳妘姓也使周内史选其族嗣纳诸霍人礼也
  刘氏曰夫偪阳子竟何辠乎欲取其国以封向戌耳既己擅灭诸侯又擅以其地予人罪孰大焉谓之礼何哉即以选其族姓纳诸霍人为礼者诸侯谁不乐灭国乎苟灭国矣取其子孙偿以一邑谁不乐为此乎且经书灭偪阳君死其位也云以偪阳子归安得此子乎偪阳一国有二君可尔
  谷梁曰遂直遂也其曰遂何也不以中国従夷狄也按诸侯因防吴道减偪阳故曰遂耳左氏杜氏得之谷梁谓不以中国従夷狄妄也
  公至自防
  谷梁曰防夷狄不致恶事不致此其致何也存中国也中国有善事则并焉无善事则异之存之也汲郑伯逃归陈侯致柤之防存中国也
  叶氏曰公防晋侯及吴于黄也亦此防夷狄而书公自京师遂防诸侯伐秦谓之叛京师此乃恶事而书公至自伐则防夷狄与恶事未尝不致也中国有善事则并如侵蔡蔡溃遂伐楚此同时事不得不并如防于柤五月甲午遂灭偪阳此各日事不得不异岂经故为异文哉郑伯非弑何以为之弑陈侯实逃安得不言逃谷梁所谓汲郑伯逃归陈侯致柤之防皆非经意不足以为义愚谓桓二年公及戎盟于唐书公至自唐庄六年拒王命纳庶孽于衞书公至自伐衞其他以恶事致者不可胜纪谷梁缪妄甚矣
  楚公子贞郑公孙輙帅师伐宋
  左氏曰庚午围宋门于桐门
  经言伐不言围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左氏曰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师故长扵滕已酉师于牛首
  春秋之时礼义不明以强弱为先后故光处于滕薛之上而左氏每以先至为辞不足信也
  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
  谷梁曰称盗以杀大夫弗以上下道恶上也
  刘氏曰非也若以盗者指其君乎杀其臣而谓之盗是不正其名也若以盗者固盗盗贼乎称盗乃宜矣又何云弗以上下道也如谷梁子之意以上下道则曰盗杀其大夫乎则是大夫为盗之臣盗为大夫之君乃可乎哉
  戍郑虎牢
  左氏曰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
  按此传与经无一合者经但言戍而左氏兼言城夫虎牢城于八年之前未必据壊也焉用再城而戍之且城梧及制而又戍之经必书之今不书则传妄也二年城虎牢不言郑而此言郑夲义见之矣而左氏以为将归之郑而先书郑此又妄之尤者杜氏又加之辞以为夫子追书系之扵郑展转生讹徒以惑世而已何益于经哉
  公羊曰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诸侯已取之矣曷为系之郑诸侯莫之主有故反系之郑
  按不言诸侯戍之者防上诸侯伐郑之文耳当时诸侯之兵皆在受晋之防而戍之不可以离至言也设使离春秋槩言诸侯戍郑亦何伤于文义不可得而序乎虎牢系之郑者诸侯今为郑戍之也非诸侯莫之主有而反系之郑也诸侯莫之主有独曰虎牢不可乎何用必系之郑非郑为主邪
  谷梁曰其曰郑虎牢决郑乎虎牢也
  刘氏曰非也城人之邑戍人之都系必其国如其系国矣乃常文又何决哉愚谓诸侯恃虎牢以谋楚郑安得决而出诸外哉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作三军
  公羊曰三军者何三卿也作三军何以书讥何讥尔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
  按礼固有大国三卿次国二卿小国一卿之説然此夲言作二军増中军之兵不但増一卿而已公羊但以上下卿上下士言之其未得所书之意乎又如公羊不分国之小大而但以上卿下卿言之则五等之爵皆二卿皆二军乎
  谷梁曰作为也古者天子六师诸侯一军作三军非正也
  莘老孙氏曰按五等之爵当有隆杀诸侯之国当有大小安得皆一军乎范氏曰周礼司马法曰万有二千五百人为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其将皆命卿二千五百人为师然则此言天子六师凡万有五千人大国三军则三万七千五百人诸侯制逾天子非义也总云诸侯一军又非制也昭五年经曰舍中军传曰贵复正也然则鲁有二军今云作三军増置中军而鲁为次国扵此为明
  夏四月四卜郊不従乃不郊
  谷梁曰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
  辨见成十年
  公至自伐郑
  谷梁曰不以后致盟后复伐郑也
  叶氏曰前出而伐郑者未知郑服而盟也告伐郑也今虽盟而非其出告之事故复以伐郑致也此理之常也后复伐郑者盟后郑犹与楚伐宋在公归之后今何害扵致盟哉
  楚子郑伯伐宋
  左氏曰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郑郑伯逆之丙子伐宋
  如左氏説经当书楚子郑伯秦师伐宋今经不书秦则无秦师也杜氏乃谓秦师不书不与伐宋而还夫楚子伐郑有余力也乃乞师于秦至伐宋乃还秦师无是理也且杜氏无所考不过亿度之辞耳啖氏曰按经文势郑元属楚未属晋自与楚子伐宋耳传言郑与晋平故特妄加将以伐郑四字叶氏曰郑既未尝従晋则楚何为而伐之经但书楚子郑伯伐宋则楚固未尝先伐郑也盖传既言郑与盟故意以为楚伐郑郑伯逆之然经亦不书秦詹则其事皆无有也啖叶二説未详是否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防于萧鱼
  左氏曰公使臧孙纥对曰凡我同盟小国有罪大国致讨茍有以借手鲜不赦宥寡君闻命矣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乘甲兵备凡兵车百乗歌钟二肆及其镈磬女乐二八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诸侯无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曰乐防君子殿天子之邦乐防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帅従夫乐以安徳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以殿邦国同福禄来逺人所谓乐也书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微子寡人无以待戎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于是乎始有金石之乐礼也
  按晋悼公贤君也三年之中大劳诸侯而晋独受郑赂恐无是理且君受人之赂而臣分之左氏以为有礼岂不悖哉又自公使臧孙纥以下至此亦非此事正姑缀于此云
  公羊曰此伐郑也其言防于萧鱼何盖郑与防尔此説近之
  公至自防
  谷梁曰伐而后防不以伐郑致得郑伯之辞也叶氏曰据左氏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行成遂防于萧鱼盖伐夲谋服郑郑既服故不复伐而从防所以致防谷梁谓得郑伯而不致伐非也
  楚人执郑行人良霄
  谷梁曰行人者挈国之辞也
  解行人而不解执行人之义
  冬秦人伐晋
  左氏曰秦庶长鲍庶长武帅师伐晋以救郑鲍先入晋地士鲂御之少秦师而弗设备壬千武济自辅氏与鲍交伐晋师己丑秦晋战于栎晋师败绩易秦故也
  叶氏曰庶长秦孝公爵名不应先见扵此既言晋师败绩当书秦师晋师战于栎晋师败绩何为经但书秦人伐晋乎且是时郑已服诸侯同为萧鱼之役而归矣安得尚言救郑则秦伐疑自以他事凡传所书皆非实故亦误其爵名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
  左氏曰莒人伐我东鄙季武子救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
  此传于经无所明
  公羊曰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伐而言围者取邑之辞也伐而不言围者非取邑之辞也
  刘氏曰非也伐一事也围一事也取一事也三者不相乱明矣而犹云云不亦惑乎又此下有季孙宿救台即莒人已取之者尚何救哉又十五年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公羊曰其言至遇何不敢进也是谓齐已取成矣明年又有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即已取之者安得又有一成而取之乎又十五年公救成至遇下季孙宿帅师城成郛即齐已取之鲁安得郛之乎
  谷梁曰伐国不言围邑举重也取邑不书围安足书也
  按春秋书伐又言围者多矣如隠五年宋伐郑围长葛之类是也曷可谓伐国不言围哉原谷梁意谓此但当书伐不当言围因下季孙救台而言围尔非也围自围救自救春秋岂为救书围哉
  秋九月吴子乗卒
  左氏曰秋吴子夀梦卒临于周庙礼也凡诸侯之丧异姓临扵外同姓扵宗庙同宗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是故鲁为诸姬临于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临于周公之庙
  刘氏曰杜氏以为周庙文王之庙非也礼诸侯不祖天子大夫不祖诸侯则文王之庙鲁何以得有之孔子曰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自三桓始也然则鲁君僣上而立周庙三桓僣鲁而设公庙矣左氏不知遂真谓礼然岂不悮哉以实言之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扵义为足矣愚按经书吴子乗左氏书吴子夀梦未详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
  左氏曰冬楚子囊秦庶长无地伐宋师于杨梁以报晋之取郑也
  叶氏曰经书楚公子贞帅师侵宋不言同秦庶长无地亦非实其误与前同
  公如晋
  左氏曰公如晋朝且拜士鲂之辱礼也
  赵氏曰大国使聘即须自往拜之是公无寕嵗也而云礼也一何缪乎叶氏曰诸侯相朝己非矣岂有以大国聘而国君自往拜者谓之礼乎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
  左氏曰春公至自晋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
  赵氏曰按从朝还非有军戎险难之事何书劳之有
  夏取邿
  左氏曰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凡书取言易也用大师曰灭弗地曰入
  刘氏曰非也春秋之兴所以示后世法非记难易而已也难易何足记乎叶氏曰邿国也取非易辞也传例曰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曰入又曰克邑不用师徒曰取今又以取言易用大师曰灭以弗地言入盖传不明经故为多岐以幸其中获大城与弗地二义犹不相逺若胜国与用大师则不知所谓取者亦属之为附庸与取邑同辞者也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左氏曰楚子疾告大夫曰不谷不徳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徳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殁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従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楚共王卒子囊谋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諡之共大夫従之
  非本义不録然亦可见大夫私諡其君也
  冬城防
  左氏曰冬城防书时事也于是将早城臧武仲请俟毕农事礼也
  按劳民重事故春秋书之曰时曰礼皆非春秋意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防晋士匄齐人宋人衞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防吴于向
  左氏曰十三年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养叔曰吴乗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吴师十四年吴告败于晋防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徳也以退吴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追逐乃祖吾离于州乃祖吾离被苫盖防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恵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盖言语漏泄则职女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对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恵公蠲其大徳谓我诸戎四岳之裔胄也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嘷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焉扵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寔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従执政犹殽志也岂敢离逷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逹何恶之能为不与于防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防成恺悌也于是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以防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刘氏曰此皆不实也诸侯解体非此戎之过审矣范宣子岂不知邪何以诬之哉去年搜于緜上传曰晋国由是大和诸侯遂睦至此一年尔何故遽有言语漏泄不如昔者之事邪言与事不相应矣又曰宣子辞焉使即于防以成恺悌然则是姜戎列于防矣经何以不序乎杜氏曰戎为晋属不得特达非也今范宣子使戎子即事扵防去私属比诸侯矣何故不书乎即以姜戎微法不当书殽之战何以书也或以殽之战时姜戎未为属故得书者按戎子自云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乃在文公之前不得云殽战时未属晋也推此数者知传所叙都非信实康侯胡氏曰使举上客而叔老并书者以内卿行则不得不书矣季孙宿以卿为介而不使之免叔老介于宿而不避盖两失之虽晋人轻其币而敬其使于君命使人之体岂为得哉叶氏以防所以存好也吴既告败晋为之合诸侯谋楚是将以援吴则安得复数其不徳而退之乎使举上客春秋之法也今季孙宿与叔老并书叔老岂介者乎此盖以二卿并防如公子遂叔孙得臣并使齐者也愚谓以左氏所叙后事之不实则防吴以吴败故者亦未可信之也
  夏四月叔孙豹防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虿左氏曰乐鍼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谓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于是齐崔杼宋华阅仲江防伐秦不书惰也向之防亦如之卫北宫括不书扵向书扵伐秦摄也秦伯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栾黡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徳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黡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
  刘氏曰左氏曰齐宋大夫不书惰也北宫括书扵伐秦摄也非也扵春秋何以辨之且又无大体非春秋夲义也愚谓栾鍼驰秦师而死士鞅奔秦等事皆未详信否
  楚公子贞帅师伐吴
  左氏曰秋楚子为庸浦之役故子贞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为不能而弗警吴人自臯舟之隘要而击之楚人不能相救吴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
  叶氏曰按经书楚公子贞伐吴而已据传所言当书吴败楚师于臯舟获公子宜谷安得止记楚伐吴乎吴胜不应不告楚败不应反告伐其説皆不足据愚谓庸浦之役以前事考之亦不足据
  季孙宿防晋士匄宋华阅衞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
  左氏曰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
  按所引书非书夲防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戍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
  左氏曰宋向戍来聘且寻盟见孟献子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
  辨见成三年自孟献子以下皆赘语也
  刘夏逆王后于齐
  左氏曰官师従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赵氏曰若有单子经不应不书故知妄也
  公羊曰刘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刘者何邑也其称刘何以邑氏也外逆女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任氏曰天子之公当书公如宰周公是也卿当书伯如召伯毛伯是也大夫当书字如宰渠伯纠是也惟士则书名如宰咺之类是也刘夏书名士也
  谷梁曰过我故志之也
  设使过我也春秋当书曰刘夏来遂逆王后于齐如祭公逆后之法又使鲁史以过我志之不知孔子修春秋亦但以过我书之乎此公谷之见局扵一隅者也
  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左氏曰郑公孙夏如晋奔丧子蟜送
  非夲义不録
  十有六年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
  左氏曰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髙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髙厚髙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戍衞甯殖郑公孙虿小邾大夫盟曰同讨不庭赵氏曰按髙厚若已在防乃渝盟而逃归经文不合不书僖五年防于首戴郑伯逃归不盟襄七年防于鄬陈侯逃归并书以明其罪何得此独不书左氏此传都不足凭也
  公羊曰何言乎信在大夫徧刺天下之大夫也此非独刺大夫亦刺诸侯之失政也
  谷梁曰诸侯防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
  大夫固不臣然非以不书诸侯而始见直叙其事而大夫之不臣自可见也鸡泽之盟书诸侯者以其中有陈侯使袁侨如防之事故不书诸侯则文不明此不书诸侯者无事故直曰大夫耳杜氏注得之不劳更为义例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
  左氏曰秋齐侯围成孟孺子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
  齐侯举兵伐鲁围邑何暇成人好勇之名而去之
  叔老防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
  左氏曰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穆叔从公齐子帅师防晋荀偃书曰防郑伯为夷故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
  刘氏曰左氏曰书曰防郑伯为夷故也言诸侯之卿可以防伯子男故示之义云尔非也主兵者居上自其班列同于诸侯与诸侯相从卿大夫与卿大夫相从若列名位卿虽主兵犹序诸侯之下贵王爵也去诸侯而言主兵者自可见尔何疑哉愚谓此传俱未可信何则迁国大事也岂有不先谋诸大夫哉今许请迁国而晋合诸侯以迁矣而大夫始不可无是理也况诸侯果迁许许始不可春秋不应不书以示义
  叔孙豹如晋
  左氏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此禘祀自吉禘于庄公年来可见左氏之附防矣然其叙事颇详姑附扵夲义而辨禘祀之説扵此云

  三传辨疑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六
  元 程端学 撰
  襄公
  十有七年宋人伐陈
  左氏曰宋庄朝伐陈获司徒卬卑宋也
  获司徒春秋当书今不书传妄也
  夏卫石买帅师伐曹
  左氏曰取重丘
  取邑必书今不书传妄也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髙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左氏曰齐人获臧坚齐侯使夙沙卫唁之且曰无死坚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赐不终姑又使其刑臣礼于士以杙抉其伤而死
  获臧坚不见于经此其可疑者也
  宋华臣出奔陈
  左氏曰宋华阅卒华臣弱臯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吴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辠贼曰臯比私有讨于吴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闻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必逐之左师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葢之乃舍之左师为已短策苟过华臣之门必骋十一月甲午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从之华臣惧遂奔陈
  按华臣使贼杀臯比之宰宋公怒矣左师惧矣不应无诛而遽舍之也既舍之则其事缓矣国人逐瘈狗未必敢入华臣氏使入华臣氏华臣岂不知其情而遽奔哉皆不近人情况经书华臣奔在九月而传称十一月当以经为正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左氏曰白狄始来
  莘老孙氏曰假令尝来固亦书来尔何论始来乎
  公羊曰白狄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朝也
  刘氏曰似近之矣其实非也王者本不及夷狄岂责夷狄以行朝礼哉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左氏曰执孙蒯于纯留
  按执行人既书岂有执孙蒯而不书之理乎
  谷梁曰称行人怨接于上也
  按石买伐曹卫之君臣皆有辠也但不当因其为使而执之尔非称行人为怨接于上也
  冬十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
  谷梁曰非围而曰围齐有大焉亦有病焉非大而足同与诸侯同罪之也亦病矣
  刘氏曰非也春秋之信史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防则主防为之矣若未围而言围是岂得为信史哉
  曹伯负刍卒于师
  谷梁曰闵之也
  刘氏曰非也是亦记事而已矣何闵之有
  十有九年公至自伐齐
  公羊曰此同围齐也何以致伐未围齐也未围齐则其言围齐何抑齐也曷为抑齐为其亟伐也或曰为其骄蹇使其世子处乎诸侯之上也
  刘氏曰非也若诸侯实未尝围齐者春秋何得书之乎且春秋所谓记事之书而非记意之书岂得探意以为事哉
  谷梁曰春秋之义已伐而盟复伐者则以伐致盟不复伐者则以防致祝柯之盟盟复伐齐与曰非也然则何为以伐致也曰与人同事或执其君或取其地刘氏曰非也执君取地邾事也以伐齐致齐事也今欲以齐明邾以邾明齐乎无义以通之且书晋人执邾子责晋已明矣取邾田自漷水责鲁已明矣又何不足而以齐起邾乎陈岳氏曰伐则言伐围则言围各书其实既自围至不书至自围而曰至自伐者围本于伐非伐何以得围至不书围而书伐如僖六年公防齐之诸侯伐郑围新城书公至自伐郑不书盟而书防如成七年公防晋之诸侯救郑盟于马陵不书盟而书公至自防也存耕赵氏曰经尝至围矣此围齐也何以致伐葢始以伐齐出而终之以围也公谷之辞求经太过
  取邾田自漷水
  公羊曰其言自漷水何以漷为竟也何言乎以漷为竟漷移也
  刘氏曰非也向者执邾子乃为此尔且如公羊言鲁以漷自移而取田春秋乃坐其君以盗地乎何悖也
  谷梁曰轧辞也其不曰恶盟也
  按经书自漷水杜氏谓以漷水为界者得之水有委曲水势之常无足论者谷梁以委曲为义非也
  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
  左氏曰晋栾鲂帅师从卫孙文子伐齐
  晋栾鲂果从孙文子伐齐经不应不书杜氏张氏以为兵并于林父亦不可据何则左氏曰栾鲂帅师矣则非师少也不应晋为盟主而反并于卫
  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
  左氏曰晋士匄侵齐及谷闻丧而还礼也
  按大夫帅师以侵人国不惟无王亦无诸侯也闻丧而还礼之小者也茍一以礼称之所谓不能三年丧而缌麻是察之谓也
  公羊曰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
  按春秋不书常事茍大其不伐丧则春秋有不书者矣惟诸侯无王大夫无诸侯也然后书之不伐丧小善也圣人不没人之善而书其实故并举之以鉴后世而已
  谷梁曰还者事未毕之辞也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其怒不伐丧善之也善之则何为未毕也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让矣士匄外专君命故非之也然则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归命乎介
  赵氏曰按不伐丧常礼也更待君命是诈让小善非人臣尽忠之道也康侯胡氏使士匄未出境如是焉可也已至齐地则进退在士匄矣犹欲墠帷而归命乎介则非古者命将不从中覆専制境外之意而况丧必不可伐非进退可疑而待请者张氏曰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三军之进退将实司之总杀伐之柄以临有丧君子所不忍尚何墠帷请命以自累其作止乎愚谓还者纪实事尔谷梁有善之则何为未毕之问其亦不达文义矣
  齐杀其大夫髙厚
  左氏曰光杀戎子尸诸朝非礼也妇人无刑虽有刑不在朝市又曰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赵氏曰据左氏齐髙厚莒意恢楚郤宛等死并是两下相杀而经以国讨为文者葢杀者皆承君命而杀之故经以累上之辞书之传则杂使之记意在专归于杀者故不归其君命耳且当据经文为正愚谓光不以大命为尊而争位又杀父之爱姬其辠大矣而左氏但责尸诸朝为非礼失其轻重之权矣又髙厚固从君于昏然经书杀其大夫乃辠其不请于王而専杀尔非责厚从君于昏舍崔杼杀之而书国讨也
  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左氏曰书曰郑杀其大夫専也
  此亦左氏所谓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之意
  叔孙豹防晋士匄于柯
  左氏曰齐及晋平盟于大隧故穆叔防范宣子于柯按齐及晋平经当书之如暨齐平之法今经无有左氏妄也
  二十年仲孙速帅师伐邾
  左氏曰邾人骤至以诸侯之事弗能报也秋孟庄子伐邾以报之
  刘氏曰邾人骤至谓十五年十七年也至十九年盟于祝柯晋人执邾子又取邾田则亦既报旧怨矣何谓未报乎然则仲孙速自以他故伐邾不为报其骤至也
  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
  左氏曰书曰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言不与民同欲也按为大夫而见杀于其君其为大夫可知矣然据左氏所言则是燮能弃夷即华春秋所与也安得责其不与民同欲也哉况春秋凡书杀其大夫者乃讥诸侯之无王而専杀未有责燮不与民同欲之意也
  陈侯之弟黄出奔楚
  左氏曰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书曰陈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将出奔呼于国曰庆氏无道求专陈国暴蔑其君而去其亲五年不灭是无天也
  按实庆虎庆寅愬楚而楚讨黄黄不应复奔楚然则左氏所叙皆妄也且兄弟无可去之义陈侯不道力谏俟死而已今弃之而逃之夷狄岂无罪哉况春秋凡书弟者讥其兄不兄弟不弟耳左氏以黄得称弟之故而许其非罪非也且左氏自言虎寅畏黄之偪则黄亦専国者也未可以无罪言也
  谷梁曰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诸侯之尊弟兄虽不得以属通然以情言则弟也先儒所谓以重书者是也非本疎之而今亲之以见亲而奔之之恶也
  叔老如齐
  左氏曰齐子初聘于齐礼也
  左氏妄以礼许人由不知非礼之礼故也
  季孙宿如宋
  左氏曰季武子如宋报向戍之聘也禇师段逆之以受享赋棠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赂之归复命公享之赋鱼丽之卒章公赋南山有台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
  按向戍聘在十五年今五年矣若报向戍之聘何其迟之至今耶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左氏曰公如晋拜师及取邾田也
  按围齐取邾田在十八年十九年至今三四年矣季孙宿尝往拜师矣不应今复往拜师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左氏曰夏书曰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将谓由已壹也信由已壹而后功可念也庶其非卿也以地来虽贱必书重地也赵氏曰按再命大夫接于鲁者悉书名郑宛莒庆秦术之类是也莘老孙氏曰邾小国其大夫未尝见经而庶其得书也者以其以邑来奔不书其名则不知为谁也春秋小国大夫奔叛类皆书名左氏公羊以为重地按鲁受叛人其辠大矣何谓重地而名之乎叶氏曰左氏以邾庶其及莒牟夷邾黒肱为三叛人书名邾莒虽小国再命之大夫自得以名见莒有庆有拏邾有畀我有快皆非以地叛者何谓而亦名也夫名不名春秋固有常法大夫而以其邑叛此与孙林父晋赵鞅荀寅士吉射何以异
  公羊曰邾娄庶其者何邾娄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
  刘氏曰邾娄无大夫非也即令贱窃邑来奔不可但云邾人故须着见其名示有以惩劝也辨又见左氏
  谷梁曰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举其接我者也漆闾丘不言及大小敌也
  不言出不言及皆文法不得言尔非接我与小大敌也
  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左氏曰锢栾氏也
  辨见沙随之防
  公羊曰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
  何氏曰左氏经无此言则公羊从后记之
  谷梁曰庚子孔子生
  辨见公羊
  二十有二年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
  左氏曰秋栾盈自楚适齐晏平仲言于齐侯曰商任之防受命于晋今纳栾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图之弗听退告陈文子曰君人执信臣人执共忠信笃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久矣冬防于沙随复锢栾氏也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齐将伐晋不可以不惧
  邦衡胡氏曰栾盈之奔未甚于赵鞅之叛不锢赵鞅而再锢栾盈此左氏之可疑晋为伯主两合十二国之君而制一奔臣此理之必不然者然则防于商任沙随何为哉齐平故也自诸侯围齐之后至澶渊之防而齐始平故商任沙随齐侯与焉则诸侯之防以齐故尔愚谓若据左氏二十一年春商任之防尝锢栾盈矣齐初服晋不应背盟纳盈借使纳之不应但为防锢盈而无相责之事何不取盈而杀之乎今考之于经二十三年夏复入于晋而不言自齐亦不言自楚岂左氏见经不言自楚而疑其自齐故为此言以实之欤不可考矣及栾盈入于晋左氏又云齐侯媵晋女以藩载盈纳诸曲沃复取之附于本义者以其叙此事颇详也非自背其説也在采者择焉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左氏曰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雠吾弗忍也遂缢而死
  使观起有宠于子南有马数十乘未有大辠未至于讨也借使可讨何为遽及令尹子南乎且杀其父而谋于其子子亦坐视其父之见杀此人情之不然者也使子南无辠弃疾当告于其父而逃之如其有辠而君杀之不可曰弃父事雠也舜杀鲧而禹臣之古有是事矣左氏之事揆之人情既不合质之理义又不安焉可遽信也哉
  二十有三年夏邾畀我来奔
  公羊曰邾娄畀我者何邾娄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以近书也
  刘氏曰此文过饰非之辞非要言也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
  左氏曰陈侯如楚公子黄愬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夏屈建从陈侯围陈陈人城板队而杀人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君子谓庆氏不义不可肆也故书曰惟命不于常
  刘氏曰庆氏以陈叛役人相命各杀其长然则何以不曰陈人杀庆虎邪愚谓果庆氏以陈叛又屈建从陈侯围陈二者皆目之大者经何以不书而独书陈杀庆虎庆寅之事乎如二庆果叛经当言陈人杀庆虎庆寅若晋人杀栾盈之类不得言杀其大夫也然则左氏未可据也
  谷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及庆寅庆寅累也称及犹言城诸及防之类也非累也其曰称国以杀辨见僖十年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公羊曰曲沃者何晋之邑也其言入于晋入于曲沃何栾盈将入晋晋人不纳由乎曲沃而入也
  刘氏曰非也若盈能入晋祸已亟矣且何能勿纳乎夫盈之不单身入晋审也茍终不能入晋则虽由乎曲沃亦何能入乎然则曲沃之士众以入者也春秋宜先明其复入曲沃乃后言其入于晋今何故反颠倒之乎按盈入于晋晋人不纳盈为未尝得入也春秋不当书入矣由乎曲沃而入是得入也春秋当书入矣不当书而书当书而不书是何谓春秋乎
  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
  左氏曰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礼也
  救晋可谓礼也次于雍榆而不进亦可谓之礼乎
  公羊曰曷为先言救而后言次先通君命也
  刘氏曰非也大夫受命而出岂有君命不通哉何必为此文乎叶氏曰救而言次者传以先通君命为之説且大夫盟防征伐无非将其君命者尚不先通况救以赴急为义而待先通乎葢传误以为恶其不果于救而意之也
  谷梁曰言救后次非救也
  意近似而辞未莹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左氏曰初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于公宫而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闻命矣再拜受使为以纳请遂自为也臧孙如防使来告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请茍守先祀无废二勲敢不辟邑乃立臧为臧纥致防而奔齐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孙曰无辞将盟臧氏季孙召外史掌恶臣而问盟首焉对曰盟东门氏也曰母或如东门遂不听公命杀嫡立庶盟叔孙氏也曰母或如叔孙侨如欲废国常荡覆公室季孙曰臧孙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门斩关季孙用之乃盟臧氏曰无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关臧孙闻之曰国有人焉谁居其孟椒乎
  非本义不録
  谷梁曰其日正臧孙纥之出也
  晋人杀栾盈
  左氏曰书曰晋人杀栾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凡书杀其大夫者讥其无天子之命而専杀股肱之臣也此则作乱之贼人得而杀之故曰晋人杀栾盈与州吁无知等尔左氏以自外而不言大夫末矣先儒谓栾盈出奔楚当絶又谓已非晋大夫者又谓絶其君臣之称者皆习于左氏公羊之説不之审者也
  公羊曰曷为不言杀其大夫非其大夫也
  辨见左氏
  谷梁曰恶之弗有也
  此论类公羊而尤浅近
  二十有四年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
  左氏曰楚子伐郑以救齐门于东门次于棘泽诸侯还救郑晋侯使张骼辅跞致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子太叔戒之曰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对曰无有众寡其上一也太叔曰不然部娄无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已皆乘乘车将及楚而后从之乘皆踞转而鼓琴近不告而驰之皆取胄于櫜而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复踞转而鼓琴曰公孙同乘兄弟也胡再不谋对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皆笑曰公孙之亟也楚子自棘泽还使防啓疆帅师送陈无宇
  刘氏曰左氏曰诸侯还救郑然则何以不书于经邪诸侯相防而救患者义也春秋岂讳之哉且必若云救许救徐何以得书也
  陈鍼宜咎出奔楚
  左氏曰陈人复讨庆氏之党鍼宜咎出奔楚
  以二十三年左氏书二庆事观之此亦不可据也
  二十有五年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谷梁曰庄公失言淫于崔氏
  按春秋书崔杼専权庄公悖乱其事详矣而谷梁以失言为説陋矣
  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伯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左氏曰晋侯济自泮防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説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使叔向告于诸侯公使子服惠伯对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国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
  刘氏曰左氏有晋侯伐齐庆封如师之文而经无之何邪又言齐人赂晋侯及其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是乱也亦不讥何邪杜氏曰不讥受赂者齐有丧师自宜退非也若齐侯以寿没师退可也今弑其君为恶大矣何故退乎假使晋遂讨齐破其城杀其贼污其宫未可谓之伐丧也且夫弑君而谓之伐丧诸侯其无讨贼者矣叶氏曰夷仪之防经本不言伐齐使果为报朝歌之役而以杀其君为解且以赂免则诸侯得无讥乎杜预以为齐有丧自宜退尤非是夫弑君不讨而谓之不伐丧则凡弑者皆可以丧免之矣据十四年经书卫侯衎出奔齐此献公为孙林父所逐而立剽也二十三年书齐侯伐卫遂伐晋是时衎犹在齐宜为伐剽而晋有党焉故明年为夷仪之防卫侯亦与夷仪卫地则晋必有谋卫者而未成故至是又防传言晋侯受齐赂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则晋复变而与衎矣后三月所以遂见卫侯衎入于夷仪此虽甯喜之志要之晋为再防皆为谋卫何朝歌之报哉崔杼自负弑君之辠闻防惧讨因以许复卫侯而用赂此经所以但书防葢本无伐事也崔杼之赂虽志在惧讨而诸侯本不以讨贼而防所以经亦不得而书也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左氏曰陈侯扶其太子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将巡城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而母辞曰不祥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刘氏曰左氏曰陈侯免拥社使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子美八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若是则陈已服辠矣何为其冬公孙夏复帅师而伐陈乎且数俘而出是无获掳也则子产何用献捷乎献捷者俘获也何以知之哉成二年传曰蛮夷戎狄则有献捷兄弟甥舅告事而已不献其功今传谓子产献捷则非告事矣如曰数而出是安得捷而献欤
  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
  左氏曰秋七月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
  按左氏言齐成而同盟固已过矣然犹未明言齐之与盟也及杜氏解传则曰伐齐而称同盟以明齐亦与盟也夫经于夷仪之防列序诸侯之名至此则书诸侯同盟于重丘前目后凡至明且约岂有齐人与盟之事哉伐齐之事左氏附防之言也而杜氏又増益之然杜氏解经则又曰夷仪之诸侯也何其自相悖哉
  卫侯入于夷仪
  左氏曰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
  按甯喜弑剽纳衎晋尝执之矣使晋果迎卫侯不应执喜也
  公羊曰陈仪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谖君以弑也
  刘氏曰非也衎虽失位非剽臣也剽虽得国非衎君也春秋岂谓衎为谖君乎哉何休又谓衎不能自复遂诈为剽臣此非人之情何有此事哉入于陈仪者犹突入于栎公在郓尔不须多疑而更纷纷也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左氏曰十二月吴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啓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隠于短墙以射之卒
  莘老孙氏曰如吴子遏者葢其行将以伐楚而道行过巢巢为楚之与国于是以巢之门而卒故曰门于巢卒也若吴实为巢人伤之死则经书之足以为戒见其轻身以侵伐而取死春秋惟鲁事有讳于诸侯又何择焉愚谓经言吴子门于巢而卒其义本明而传以为射之而卒大凡左氏之妄必撰其事以实之人恶得不信若莘老道行过巢之説乃谓巢在淮西恐不若贯道所谓楚城门者为近似也
  公羊曰门于巢卒者何入巢之门而卒也吴子谒何以名伤而反至乎舍而卒也
  使伤而反至乎舍而卒不在书名而见义余见谷梁
  谷梁曰以伐楚之事门于巢卒也于巢者外乎楚也门于巢乃伐楚也诸侯不生名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者见其以伐楚卒也见其以伐楚卒何也古者大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而请罪礼也吴子谒伐楚至巢入其门门人射吴子有矢创反舍而卒古者虽有文事必有武备非巢之不饰城而请罪非吴子之自轻也
  赵氏曰此与七年郑伯髠顽如防卒于操文义正同皆以便文耳公谷之説非也愚谓非巢之不饰城而请罪亦不在书名以见之且使大国过也国之小邑人名为其主守土岂可无罪而请罪哉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
  左氏曰书曰甯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按甯喜实弑其君非归罪于甯氏而加之弑也弑君之义大矣而左氏之言如此亦可谓不知言矣
  谷梁曰此不正其曰何也殖也立之喜也君之正也陈岳氏曰夫臣弑君人伦之至恶凡称国人弑君国人无道也称臣称子以弑臣子无道也谷梁谓为正不书日噫谓之弑君焉有正不正邪日不日邪愚谓以日月为例其弊至此读者可以少悟矣
  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
  左氏曰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罪孙氏也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则进否则奉身而退専禄以周旋戮也
  使林父以戚如晋经当书曰孙林父以戚入于晋今惟传书晋戍三百人亦无足信夫晋受叛人之邑其辠若何而经不书邪左氏本谓林父以戚如晋而春秋改其文曰入于戚以叛为専辠林父而不责晋夫盗人之物者盗固辠也其受盗之物者独无辠欤左氏又曰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则进否则奉身以退谓林父専禄以周旋此义施之常人则可林父逐卫侯衎而衎入林父畏诛而叛非特专禄而叛也
  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左氏曰甲午卫侯入书曰复归国纳之也
  假令非国纳不书曰复归乎此皆一字褒贬之弊而不究一句大旨一事大体者也
  公羊曰此谖君以弑也其言复归何恶剽也曷为恶剽剽之立于是未有説也然则曷为不言剽之立不言剽之立者以恶卫侯也
  陈岳氏曰三传不考经意曲立其辞其理多失愚谓谖君以弑辨见卫侯入夷仪矣所谓复归者复归于卫纪实事也何恶剽之有簒立固可恶也然复归二字岂足以见恶剽哉经不言剽之立或鲁史所无圣人不得而益也夫卫侯不君固可恶也然不言剽之立岂足以见恶卫侯之实哉此皆推测之论
  谷梁曰日归见知弑也
  按经明书卫侯入于夷仪而甯喜弑其君剽卫侯衎复归于卫矣虽不日归亦见知弑也不特知弑也实使之弑也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
  左氏曰卫人侵戚东鄙孙氏愬于晋晋戍茅氏殖绰伐茅氏杀晋戍三百人孙蒯追之弗敢击文子曰厉之不如遂从卫师败之圉雍鉏获殖绰复愬于晋晋人为孙氏故召诸侯将以讨卫也夏中行穆子来聘召公也
  按左氏曰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则是晋主将衎也何为复戍卫茅氏而卫有杀晋戍三百人之事乎是其自相戾也
  公防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左氏曰六月公防晋赵武宋向戍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赵武不书尊公也向戍不书后也郑先宋不失所也啖氏曰蜀之防书楚公子婴齐澶渊之防书郑良霄左氏言澶渊之防赵武不书尊公也如若此良霄何以不尊公乎葢时防者非赵武别是未命之卿耳而左氏曲解之刘氏曰此皆不足信于经无以见之愚谓经书防尔不书伐卫也不书取卫西鄙也夫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林父是党叛也其辠若何而经不书邪郑加宋上则郑为卿宋为微者其义本明而左氏以为宋后至郑不失所茍凡先至者即书于上则邾莒小国可以冠齐宋也
  晋人执卫甯喜
  左氏曰于是卫侯防之晋人执甯喜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卫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秋七月齐侯郑伯为卫侯故如晋晋侯兼享之晋侯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赋蓼萧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晋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齐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不贰也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徳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晋侯言卫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国子赋辔之柔矣子展赋将仲子兮晋侯乃许归卫侯刘氏曰左氏云使女齐以先归若实尔者经何故不云以归乎愚谓经书晋执卫甯喜事在秋而传为在夏传谓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杜氏解女齐司马侯归晋而后告诸侯故经书在秋皆不通之论葢告诸侯者必曰某月某日执卫甯喜岂有书告日之理哉且执君与执臣孰重孰轻今执君不书于经而执臣反书之则是舍重书轻也况甯喜为弑君之贼执之当也卫衎当复者也执之不当也今当执而书不当执者反不书春秋不如是之缪也又齐为大国与晋有隙必不为卫侯故适晋郑与卫情亦不通亦未必为卫侯故而齐郑二公适晋使二公适晋经亦当书此事举不可信者矣
  公羊曰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不以其罪执之也何氏解曰甯喜弑君者称人而执非伯讨愚谓公羊谓不以其罪执之则得之矣乃不于是上见之而于称人之一字见亦一字褒贬之弊也以称人不得为伯讨则称爵者为伯讨乎皆非的论也
  二十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左氏曰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孟孙谓叔孙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社氏曰为明年庆封来奔传愚按皆非来聘来奔本义不録
  夏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左氏曰如齐齐人难之陈文子曰晋楚许之我焉得己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矣将焉用之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赵文子叔向为介司马置折俎礼也仲尼使举是礼也以为多文辞戊申叔孙豹齐庆封陈须无卫石恶至甲寅晋荀盈从赵武至丙辰邾悼公至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谓向戍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庚午向戍复于赵孟赵孟曰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于齐壬申左师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驿谒诸王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也赵孟及子晳盟以齐言庚辰子木至自陈
  存耕赵氏曰宋之盟诸夏之大变也南北两霸之势成矣晋侯明使诸侯听命于楚而使大夫帅之以往春秋未有之事也左氏浮夸乃谓是防多文辞使圣人早生其不比赵武向戍而尽诛之乎愚按左氏言齐秦许之今经无齐秦又言邾悼公滕成公皆至此正楚王所谓他国请相见者也而经亦无之又经之防在夏而传以为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赵孟及子晳盟而后为防则是日月又不合于经矣且经但书夏是鲁史元无日月也而左氏岂得日月如此其详哉他如司马置折俎而谓之礼又谓仲尼美其多文辞皆可笑之尤者又左氏见此防无齐秦则以为楚释之见无邾滕又以为齐宋请之亦可谓善为诞辞矣故予释左氏之粗信者附于本义云
  卫杀其大夫甯喜
  谷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尝为大夫与之涉公事矣甯喜由君弑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恶献公也
  称杀其大夫甯喜非春秋恶献公不以弑君之罪罪甯喜也乃献公不以弑君之罪杀甯喜耳累上之辞辨见僖十年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公羊曰卫杀其大夫甯喜则卫侯之弟鱄曷为出奔为杀甯喜出奔也曷为为杀甯喜出奔卫甯殖与孙林父逐卫侯而立公孙剽甯殖病将死谓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孙氏为之我即死汝能固纳公乎喜曰诺甯殖死喜立为大夫使人谓献公曰黜公者非甯氏也孙氏为之吾欲纳公何如献公曰子茍纳我吾请与子盟喜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献公谓公子鱄曰甯氏将纳我吾欲与之盟其言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子固为我与之约矣公子鱄辞曰夫负羁絷执鈇锧从君东西南北则是臣仆庶孽之事也若夫纳言为信则非臣仆庶孽之所敢与也献公怒曰黜我者非甯氏与孙氏凡在尔公子鱄不得已而与之约已约归至杀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将济于河携其妻子而与之盟曰茍有履卫地食卫粟者昧雉彼视
  刘氏曰公羊曰已纳归至杀甯喜然则喜非复有他罪矣卫侯以弑君诛之耳以弑君之罪诛之何为不以讨贼之辞书之乎谓卫侯不当诛喜乎何以责定公不能讨季氏也
  谷梁曰专喜之徒也专之为喜之徒何也已虽急纳其兄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专其曰弟何也专有是信者君赂不入乎喜而杀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卫専之去合乎春秋
  兄弟无可去之义谷梁乃谓合乎春秋果合乎春秋则春秋以为常事而不书矣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氏曰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不与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宋卫吾匹也乃盟故不书其族言违命也书先晋晋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子木与之言弗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也乙酉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晋荀寅遂如楚涖盟
  刘氏曰左氏曰不书其族言违命也非也蔡沈失位左氏贬之今鲁欲自同人之私失位甚矣贡赋虽重所不得已也大夫出境有可以重社稷犹曰专之今命出季氏而以谓不可违何哉诚使豹徇季氏之命轻贡赋之数虽偷得一时之益而其贬鲁国之秩已多矣反不当疾之邪又是防也楚先晋歃而经先书晋左氏以谓仲尼追正之也今此视邾滕之事仲尼亦必知其非公命审矣苟旧史不知而贬豹焉仲尼犹宜正之况知之乎夫知其非公命且辱国而犹责豹以不从命者是开强臣挟君以令于国而莫之亢也不亦悖乎愚按此盟之后二十九年邾人滕人城三十年邾人滕人防于澶渊后凡防盟邾滕无不书于春秋则是齐未尝请邾宋未尝请滕也且叔孙豹不书族前见也若侨如以夫人至自齐婼至自晋之类而左氏乃曰违君命不书族足以见其曲解经文而撰事以实之故读者不觉其妄尔又曰书先晋晋有信也亦妄也晋主夏盟久矣鲁史必不以楚先晋也非楚本书晋上而以有信先晋也杜氏以为孔子追正之尤见其妄葢孔子修春秋其文则史直书其事而善恶自见安得追正之哉又经书诸侯之大夫盟矣不书宋公也若宋公与盟春秋必曰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矣又楚屈建既与诸侯之大夫盟矣必无晋荀寅如楚再涖盟之事若有之经亦当书之以见义故予择其近信者附于本义而犹未敢必其然也
  公羊曰曷为再言豹殆诸侯也曷为殆诸侯为卫石恶在是也曰恶人之徒在是矣
  刘氏曰非也此乃一事再见者前目而后凡尔何谓殆诸侯乎假令卫石恶实恶人者何至能变乱诸侯之盟乎卫比诸侯亦小国尔何至诸侯遂危惧之乎皆事之不然者愚谓设使诸侯殆石恶义亦不在再言豹也再言豹岂足以见诸侯之殆石恶乎且卫衎当复者也不过不能正名其义以杀甯喜耳何得遂为恶人与簒弑者同科乎况石恶乃其臣耳设使君恶臣亦未必俱恶也而诸侯殆之若是此缪之甚者且楚屈建夷狄也而同主夏盟乃不殆之而反殆一石恶乎卫孙林父亲逐君者襄十四年防诸侯之大夫于戚岂不真可殆乎然未闻诸大夫之殆林父也而反殆恶人之徒欤公羊岂疑其名之恶而遂殆其恶乎
  谷梁曰溴梁之防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晋赵武耻之豹云者恭也诸侯不在而曰诸侯之大夫大夫臣也其臣恭也晋赵武为之防也刘氏曰非也豹不氏亦前目后凡一事而再见卒名之尔不以是为恭也愚谓溴梁之盟不曰诸侯之大夫者以上既列诸侯之爵则不曰诸侯之大夫也且春秋者鲁史也鲁史既书鲁侯之爵矣则不必再曰某大夫及诸侯之大夫盟故直曰大夫盟耳此宋之盟既无鲁侯之爵则必须曰豹及诸侯之大夫盟若曰豹及大夫盟则文义又不明故必曰诸侯之大夫皆制言之体当然何必相比为例也且溴梁之盟诸侯在而大夫盟为不臣乎今大夫自为防又自为盟反以为臣乎又晋赵武为大夫而主夏盟又引夷狄乱中国反归美于赵武豹云者蒙上文云尔而以豹为恭大夫自为防盟而又以臣为恭皆揣摩亿度而不以理折之徒乱春秋而已凡此类者必屏絶之然后经之本义见矣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过也再失闰矣
  刘氏曰左氏曰于是辰在申司厯过也再失闰矣明年春无氷杜氏曰顿置两闰以应天正故正月建子得以无氷为灾皆不然也厯家之术求闰余易求交朔难今司厯能正交朔反不能置闰乎此非人情也闰有常准率三十二月必一逢之如传所言再失闰者则司厯废闰殆七十月弥五年矣亦非人情矣顿置两闰诡听骇俗亦非人情也且必若所云其乱天时多矣春秋何能不讥乎故曰未然叶氏曰朔或有误以十一月为十二月者若辰果在申而再失闰当自二十五年失一闰则二十六年与是嵗皆当以建亥为正月不惟递失一月而四时易序且二年矣是月辰果在申为再失闰则明年当以建戍为正月经安得复以无氷为灾乎杜预为顿置两闰之説则是嵗当为十二月者乃合天正若然则前二年正月皆不正乎经不书闰此常法也茍有见焉则书故文公不告月葬齐景公独着之颁朔王政之大前四时易序而失天正者二年既无见今顿置两闰又无异文经果如是乎杜预之言既非传所载则传之为妄不待攻而破也
  二十八年春无氷
  左氏曰春无氷梓慎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嵗在星纪而淫于枵以有时菑隂不堪阳蛇乘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
  叶氏曰周官保章氏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方周之盛时诸侯分布于天下不可徧数也所谓九州之地所封者非以九州为别言诸侯之域在九州之内者各有其土所主之星以观其祅祥尔是时岂有十二诸侯之辨乎自春秋末列国大小相并姑举其大者十有二谓之十二诸侯后世星家因以四方之宿配之以当天之十有二次星纪为吴越枵为齐娵訾为卫降娄为鲁大梁为赵实沈为晋鹑首为秦鹑火为周鹑尾为楚寿星为郑大火为宋析木为燕虽周亦与诸侯共列分晋赵于大梁实沈为二合吴越于星纪为一且三家分晋之后赵始别于晋昭之五年越始见而越亦安能当十二次之列乎左氏所记梓慎禆灶之徒以星次言吉凶若合符契皆后世星家假托之辞习其见而杂纪之愚谓鲁国春无氷可蔵则隂阳反常冬行春令月令所谓国其乃旱虫蝗为败胎夭多伤水潦败国时雪不降氷冻消释者也其年之秋果大雩则旱可知矣左氏乃释本国而移之他邦岂使其君恤天灾之道乎
  夏卫石恶出奔晋
  左氏曰卫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出奔非去国之谓也石恶之辠不可知然其出奔则其人可知矣出奔而立其子安得为之礼哉
  邾子来朝
  左氏曰邾悼公来朝时事也
  叶氏曰前事载晋韩起聘周之言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杜预以时事为四时贡职邾与鲁列国非有属于鲁者何至其君自修其贡乎杜预谓非宋盟此葢传前误载齐事故以邾为嫌而妄为之辞也
  仲孙羯如晋
  左氏曰孟孝伯如晋将告为宋之盟故如楚也叶氏曰宋盟晋楚既同防不争诸侯则固不嫌两并朝也若犹争而各欲为主又何告焉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左氏曰癸巳天王崩未来赴亦未书礼也王人来告丧问崩日以甲寅告故书之以徴过也
  甚哉左氏之缪也天王果以癸巳崩周去鲁其地逺即可以癸巳日赴鲁哉其未来赴固未可书其既来赴独不可书癸巳之日而遂书甲寅之日哉又鲁为人臣岂可责其君来赴之晩而徴过哉设使徴过亦不在改癸巳之日为期之日以见义也夫王人来告丧必曰天王以某日崩岂有问崩日以甲寅告之理哉若此类者徒乱春秋而已
  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氏曰释不朝正于庙也楚人使公亲禭公患之穆叔曰祓殡而禭则布币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殡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公还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既得之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见防也公谓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欲毋入荣成伯赋式微乃归
  刘氏曰非也他日公在外不朝正多矣何为不悉书邪去年公如楚未有至之文也公之不朝正亦审矣虽不释于此犹足知也曽何春秋之不惮烦愚谓不朝正于庙亦一义也然但言不朝正于庙则又有未尽耳自楚人使公亲禭以下事之信否不可知以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何言乎公在楚正月以存君也
  存君者圣人之心也然不在书公在楚以见义书公在楚正以见朝正之时而公在夷狄之廷耳刘氏胡氏张氏诸儒之説皆出于此葢公羊有以啓之以其弥近理而后世莫之辨也
  谷梁曰闵公也
  按孔子鲁之臣子固有闵公之意然孔子修春秋以明大义于天下则不以姑息而昧大义也
  夏五月公至自楚
  谷梁曰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致君之意义也
  刘氏曰非也公如齐如晋而致者多矣又何喜乎且春秋公出不必尽致也愚谓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臣子忠君之心凡鲁史书至者君归告庙之常法孔子取之以见非常为后世戒岂谷梁之谓哉
  阍弑吴子余祭
  左氏曰吴人伐楚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吴子余祭观舟阍以刀弑之
  按经曰阍则门者也左氏亦自曰以为阍而又以为使守舟此其可疑者也其曰以刀弑之亦近乎赘若吴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一语未知其必不然姑附于本义云
  仲孙羯防晋荀盈齐髙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
  谷梁曰古者天子封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满城以自守也危而不能自守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按诸侯有土地有人民其力足以城其城今伯主城之已非所宜况诸侯之大夫当夏城之乎谷梁以为变之正误矣
  晋侯使士鞅来聘
  左氏曰公享之展庄叔执币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展瑕展玉父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庄叔为一耦鄫鼓父党叔为一耦
  非本义不録
  子来盟
  左氏曰文公来盟书曰子贱之也
  义见桓二年滕子来朝
  吴子使札来聘
  左氏曰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説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徳如是是其卫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徳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逺也非令徳之后谁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徳乎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偪逺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徳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濩者曰圣人之也而犹有慙徳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徳非禹其谁能修之见舞韶箾者曰徳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徳其蔑以加于此者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于齐説晏平仲谓之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获所归难未歇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髙之难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纻衣焉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之为政慎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败适卫説蘧瑗史狗史防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卫多君子未有患也自卫如晋将宿于戚闻钟声焉曰异哉吾闻之也辨而不徳必加于戮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何乐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幙上君又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适晋説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族乎説叔向将行谓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于难
  存耕赵氏曰周王之丧未逾年岂得以请观周乐为荣哉论乐则剽窃诸论妄加品藻如大雅有幽厉之诗而为文王之徳小雅有成王之诗而以为周徳之衰当时列国之卿如叔孙穆子晏平仲子产之徒骇于创见交称其贤三传从而夸大之
  公羊曰吴无君无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其让国奈何谒也余祭也夷昧也与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爱之同欲立之以为君谒曰今若是迮而与季子国季子犹不受也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致国乎季子皆曰诺故诸为君者皆轻死为勇饮食必祝曰天茍有吴国尚速有悔于予身故谒也死余祭也立余祭也死夷昧也立夷昧也死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季子使而亡焉僚者长庶也即之季子使而反至而君之尔阖庐曰先君之所以不与子国而与弟者凡为季子故也将从先君之命与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如不从先君之命与则我宜立者也僚恶得为君乎于是使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曰尔杀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簒也尔杀吾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已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故君子以其不受为义以其不杀为仁贤季子则吴何以有君有大夫以季子为臣则宜有君者也札者何吴季子之名也春秋贤者不名此何以名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也季子者所贤也曷为不足乎季子许人臣者必使臣许人子者必使子也
  按经书阍弑吴子余祭与札来聘同在今年之夏则是夷昧与僚未为君也经书吴弑其君僚乃在昭二十七年后此三十年之事也春秋不应未见让国之事而预于三十年前褒之也又谒与余祭夷昧虽甚爱季札亦不致轻死为勇自祝速悔以戕其身设使速死何不逃之他国又夷昧既死吴人当召季札于所使之国而立之不应立僚之后俟季札之偶自反国又弑之以与季札也又春秋明书吴弑其君僚则是弑逆之贼人人所当杀之者也果阖闾弑君而季子不杀之则是纵贼也恶得以不杀为仁且使兄弟相传而及乎季札是不必让也恶得以不受为义自古有贤臣无贤君多矣以伊尹为臣而有桀以箕子比干微子为臣而有纣而公羊以季子为臣而宜有君意谓春秋书札而称吴子则是褒其臣而分美于其君也春秋命卿书字再命大夫书名微者书人皆史法之常而公羊又为贤者不名既名札矣既因臣以及君矣又以为许夷狄者不一而足又按左氏曰阖闾弑僚而自立未尝让季札也又左氏曰季札反国曰茍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乃吾君也吾谁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复位而待未尝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也是其叙事皆失实论理皆失当矣原其受病之处以公羊见吴突然称子又称使又称大夫之名与春秋前书荆人来聘凡例不类求其説而不得故强为之辞殊不知吴自建国已有大夫特春秋之初夷夏之辨尚明故其来聘史氏书之略春秋之中夷狄渐同中国故史氏书之详吴札来聘之前已有秦伯使术来聘楚子使椒来聘之文吴前未尝通聘中国至此而始至史氏亦书之详圣人因而不革以见夷夏莫辨之一端非専恃此以为春秋大义春秋大义乃在吴之聘鲁尔今公羊意似指鲁史但书吴人来聘而孔子追改曰吴子使札来聘者嗟乎此凡例褒贬之弊一至于此读春秋者亦可少悟矣
  谷梁曰吴其称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进之也身贤贤也使贤亦贤也延陵季子之贤尊君也其名成尊于上也
  莘老孙氏曰春秋之于夷狄书之有渐焉非进之也夷狄益进则中国益衰矣楚子使椒来聘书爵书名非进楚也所以见楚之盛也吴子使札来聘书爵书名非进吴也所以见吴之盛也楚始聘鲁书曰荆人吴始聘鲁遂书吴子春秋非厚吴而薄楚也荆初来聘中国犹可为者至于通好之久盟防侵伐同于诸侯则中国与之等矣故书曰楚子使椒来聘吴初来聘而遂称子见其一来而遂同中国也公谷皆以季子贤而来聘故吴得以称子季子虽贤而吴实夷狄安得以一季子而乱中华之法哉此皆不得其义而过为之説尔师氏曰吴子使札葢与楚子使椒来聘同尔吴自成七年始见于经而称吴襄五年防而称人至此而称子者以见其愈盛而通中国得与五等诸侯同列公谷皆以因使季札而进之故称吴子然则楚子之使椒又孰因乎岂椒亦有季札之贤邪是其不然可知愚谓吴札来聘之先吴已称子矣如曰吴子胜卒吴子遏伐楚阍弑吴子余祭之类是也何待使贤而进之曰子乎且使贤者未必其君之皆贤也卫灵公用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孔子犹曰无道吴使季子而其君遂即贤焉断无是理也
  齐髙止出奔北燕
  左氏曰秋九月齐公孙虿公孙灶放其大夫髙止于北燕乙未出书曰出奔罪髙止也髙止好以事自为功且専故难及之
  叶氏曰放与奔异奔者避辠或避难自出放者宥而逺之或有辠或无辠然未有不出于君者今经书奔而传谓之放又以虿灶为言二氏虽専齐者岂有擅放其大臣而经以出奔书之乎愚谓使髙止有辠而见放于虿灶经当书曰齐公孙虿公孙灶放髙止于北燕其髙止之辠岂不明而虿灶以大夫而放大夫其辠亦岂不着哉一事而二义见者经有之矣今髙止有辠而改放为奔后世恶能知其故邪且孔子幸左氏之有传也使左氏不作则奔与放终无以明于后世春秋无乃其迂哉
  三十年春楚子使防罢来聘
  左氏曰穆叔问王子之为政何如对曰吾侪小人食而听事犹惧不给命而不免于戾焉与知政固问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荡将与焉助之匿其情矣
  非本义不録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谷梁曰其不日子夺父政是谓夷之
  夷狄弑君父春秋必书者所以明虽夷狄必有君父也今般弑其君父而书于春秋反以不日而夷之乎
  五月甲午宋灾
  宋伯姬卒
  左氏曰或叫于宋太庙曰譆譆出出鸟鸣于亳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灾宋伯姬卒待姆也君子谓宋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
  按经但书伯姬卒不言死于火也左氏见伯姬卒书于宋灾之下故妄为之説耳夫火其身而曰待姆天下岂有如此愚妇哉不特妇也虽女子亦当避之且伯姬于斯时若以火惊而死则或有之矣古者烈女有寜死而守义者谓汚辱之累身者父母之遗体遇火不避以待其姆卒丧其身不孝孰甚焉左氏讥其非女而待人固未尽其义谷梁又以为贤尤其可笑者也
  谷梁曰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卒也其见以灾卒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避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保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
  按卒之日加于灾上者伯姬之卒适同其日火在前而卒在后故火有日而伯姬蒙上之日经之所书本是两事谷梁误合为一故疑其逮火而死非实有所见也以火至不避为妇道之尽岂义也哉夫礼有经有权礼曰男妇不相授受又曰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夫不相授受经也丧祭相授权也女子居内昼不游庭礼之经也若火至而避独不可用权乎伯姬之事葢无有尔若有之而谓之尽妇之道吾不之信也子之事父也如若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夫杖之而走岂其恭哉诚以子之身父母之遗体也一旦受大杖而死则壊父母之遗体不得以事其父母反伤父母之心故走之也以不避火为妇道犹以受大杖为子道也故曰非义也
  天王杀其弟佞夫
  左氏曰初王儋季卒其子括将见王而叹单公子愆期为灵王御士过诸庭闻其叹而言曰乌乎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杀之不慼而愿大视躁而足髙心在他矣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侫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蒍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书曰天王杀其弟侫夫罪在王也按景王已立三年矣儋括始欲立佞夫且春秋书天王杀其弟侫夫盖天王使之杀尔左氏谓五大夫杀侫夫而归辠于天王则不合于经矣五大夫杀侫夫则是两下相杀耳圣人岂肯归过于天王哉
  谷梁曰诸侯且不首恶况于天子乎君无忍亲之义天子诸侯所亲者唯长子母弟耳天王杀其弟侫夫甚之也
  此説近似然义亦未尽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左氏曰叔弓如宋葬共姬也
  经旨已明不用复出
  公羊曰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隠之也何隠尔宋灾伯姬卒焉其称諡何贤也何贤尔宋灾伯姬存焉有司复曰火至矣请出伯姬曰不可吾闻之也妇人夜出不见傅母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而死
  义见本义辨见谷梁伯姬卒
  谷梁曰外夫人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吾女也卒灾故隠而葬之也
  隠而葬之何补于教而书于春秋乎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左氏曰书曰郑人杀良霄不称大夫言自外入也按良霄既奔又入郑作乱不称大夫乃讨贼之辞非自外至也
  谷梁曰不言大夫恶之也
  良霄虽可恶然非以恶之而去其大夫之号彼既作乱则史法自当如此书尔
  冬十月葬蔡景公
  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葬君子辞也
  按臣弑君子弑父其辠一也春秋弑君者多矣不书葬者亦多独无君子辞为中国讳乎辨又见桓十八年
  谷梁曰不日卒而月葬不葬者也卒而葬之不忍使父失民于子也
  刘氏曰凡不书葬者其失民之谓乎茍为此言以应问可也已非所以明春秋者也
  晋人齐人宋人卫人曹人郑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防于澶渊宋灾故
  左氏曰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防以谋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防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戍卫北宫佗郑罕虎及小邾之大夫防于澶渊既而无归于宋故不书其人君子曰信其不可不慎乎澶渊之防卿不书不信也夫诸侯之上卿防而不信宠名皆弃不信之不可也如是诗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信之谓也又曰淑慎尔止无载尔伪不信之谓也书曰某人某人防于澶渊宋灾故尤之也不书鲁大夫讳之也左氏曰谋归宋财既而无归故不书其人非也左氏见十二国皆称人不书大夫之名又言其故又不书鲁大夫求其説而不得故譔谋归宋财既而无归之言以解之又譔叔孙豹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戍卫北宫佗郑罕虎之名以实之又譔讳鲁大夫之説以完之呜呼巧则巧矣而不知其失经旨也前书蔡世子弑其君次书葬蔡景公次书十二国之大夫防而谋宋灾则是舍弑君父之大而谋宋灾之小而左氏以为仅失信而已孙林父叛其君栾盈作乱春秋且书其人一不归宋财而遂不书其人又鲁桓成宋乱取宋大鼎春秋且不讳今乃为鲁卿讳一失信而不书岂知言哉
  公羊曰宋灾故者何诸侯防于澶渊凡为宋灾故也防未有言其所为者此言其所为何録伯姬也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丧曰死者不可复生尔财复矣此大事也曷为使微者卿也卿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卿不得忧诸侯也
  刘氏曰公羊曰録伯姬也非也宋灾故者岂善之乎又曰此大事也曷为使微者亦非也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丧何为大事之有又曰卿则其称人何卿不得忧诸侯也大夫受君命出以为防是诸侯耳何用必其非诸侯之命乎愚谓经言其所为曰宋灾故也公羊亦自曰防于澶渊宋灾故也公羊又自曰死者不可复生则是无可奈何此防岂非谋宋之灾可必谓録伯姬乎公羊既为録伯姬则是经之所书者善辞也而又称人以贬岂不自失哉
  谷梁曰防不言所为其曰宋灾故何也不言灾故则无以见其善也其曰人何也救灾以众何救焉更宋之所丧财也澶渊之防中国不侵伐夷狄夷狄不入中国无侵伐八年善之也晋赵武楚屈建之力也刘氏曰非也一国失火自焚其财小事耳诸侯何至羣聚而谋之乎以此为善是春秋赏小惠而不知道也又曰其人何也救灾以众亦非也宋以五月失火诸侯以冬防澶渊是可谓救灾乎愚谓澶渊之防本谋宋灾无有中国谋夷狄之意也谷梁自为之言尔
  三十有一年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谷梁曰楚宫非正也
  此説近之但不分明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谷梁曰子卒日正也
  莘老孙氏曰春秋未逾年之君书卒者三赤子般以弑不地子野正卒又不地谷梁以日月为例以日为正又不可通赵子以子野卒为有地而疑脱之未可知尔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左氏曰莒犂比公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犂比公虐国人患之十一月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齐齐出也展舆吴出也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言罪之在也
  刘氏曰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如是则子弑父也子弑其父春秋不书乎又曰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言罪之在也如是则父有罪子得而弑之也且经曰密州传曰买朱鉏吾谁适从哉乱天地之性莫甚于斯言矣此固左氏不受经之弊也康侯胡氏曰传以经为断传有乖缪则信经而弃传可也若密州之事是矣赵匡谓其文当曰展舆因国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后来传冩误为以字尔愚谓左氏明言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言罪之在也则实为其子弑之非之字误为以也使如赵氏之言亦其子与闻乎故也皆不可通

  三传辨疑卷十六
<经部,春秋类,三传辨疑>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七
  元 程端学 撰
  昭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谷梁曰继正即位正也
  谷梁但知继正之为正而不知不请于王之为非正也是以以正许昭公焉
  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
  左氏曰防于虢寻宋之盟也祁午谓赵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晋今令尹之不信诸侯之所闻也子弗戒惧又如宋子木之信称于诸侯犹诈晋而驾焉况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于晋晋之耻也子相晋国以为盟主于今七年矣再合诸侯三合大夫服齐狄宁东夏平秦乱城淳于师徒不顿国家不罢民无谤讟诸侯无怨天无大灾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终之以耻午也是惧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赐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祸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驾于晋也今武犹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将信以为本循而行之譬如农夫是穮是蓘虽有饥馑必有丰年且吾闻之能信不为人下吾未能也诗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信也能为人则者不为人下矣吾不能是难楚不为患楚令尹围请用牲读旧书加于牲上而已晋人许之三月甲辰盟
  经但言防而传言盟当以经为正
  公羊曰此陈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称弟贬曷为贬为杀世子偃师贬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杀何言将自是弑君也今将尔辞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必诛焉然则曷为不于其弑焉贬以亲者弑然后其罪恶甚春秋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不贬絶以见罪恶也贬絶然后罪恶见者贬絶以见罪恶也今招之罪已重矣曷为复贬乎此着招之有罪也何着乎招之有罪言楚之托乎讨招以灭陈也
  刘氏曰公羊曰此陈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称弟贬也非也公羊以母弟称弟故云尔不知母弟可以称弟而不可以常称称皆以重书也且招之罪在杀世子偃师不在防于漷也圣人岂有迎其未然之事探其且然之罪以为贬哉推此而言传云母弟称弟不可通也又曰招之罪已重矣何为复贬于此着招之有罪也言楚之托乎讨招以灭陈也亦非也夫杀世子此招之罪也灭陈之国此则非招之罪也以楚讨招而灭陈而遂移罪于招岂春秋之理哉
  三月取郓
  左氏曰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防楚告于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乐桓子相赵文子欲求货于叔孙而为之请使请带焉弗与梁其踁曰货以藩身子何爱焉叔孙曰诸侯之防卫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卫之有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壊谁之咎也卫而恶之吾又甚焉虽怨季孙鲁国何罪叔出季处有自来矣吾又谁怨然鲋也贿弗与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与之曰带其褊矣赵孟闻之曰临患不忘国忠也思难不越官信也图国忘死贞也谋主三者义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请诸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不辟难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也若子之羣吏处不避汚出不逃难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汚而不治难而不守所由来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谁从之鲁叔孙豹可谓能矣请免之以靖能者子防而赦有罪又赏其贤诸侯其谁不欣焉望楚而归之视逺如迩疆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树之官举之表旗而着之制令过则有刑犹不可一于是乎虞有三苗夏有观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无令王诸侯逐进狎主齐盟其又可一乎恤大舍小足以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国蔑有主齐盟者谁能辨焉吴濮有衅楚之执事岂其顾盟莒之疆事楚勿与知诸侯无烦不亦可乎莒鲁争郓为日乆矣茍无大害于其社稷可无亢也去烦宥善莫不竞劝子其图之固请诸楚楚人许之乃免叔孙
  叶氏曰莒郓非邑附庸之国也固不得为莒邑矣防以正月取以三月左氏谓三月诸大夫尝同盟莒子愬于防非是防而盟未有不志于春秋者何为畧而不书乎
  公羊曰运者何内之邑也其言取之何不听也刘氏曰郓常见于春秋皆与莒事相附此莒之附庸明矣愚案公羊曰不听者谓郓本内邑而叛者也然经传皆无内邑叛之文盖公羊见文十二年成四年城郓而此复取郓求其说而不得故设言叛耳殊不知有莒附庸郓有鲁郓本自不同也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左氏曰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癸夘鍼适晋其车千乗书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也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车自雍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司马侯问焉曰子之车尽于此而已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
  叶氏曰子太叔世叔游吉也公孙挥行人子羽也此盖因论语所谓命禆谌草创者不达禆谌草创之义凿为谋野之说是犹误承孔父正色立朝之言而谓华督见孔父之妻于路承秦伯以千乗之富不能容其弟之言而谓秦鍼出奔车千乗先儒有知之矣此虽无害于经义可见传承旧闻之误而妄实以事者每如是也刘氏曰出奔者势不得以千乗行又一日之享取币八反非朝夕所可望皆不近事实者也盖旧说秦伯以千乗之富不能容其母弟传者不知则以为鍼以千乗出奔矣记者不辨又增取币八反之事
  公羊曰秦无大夫此何以书仕诸晋也曷为仕诸晋有千乗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也刘氏曰今经言奔此罪在鍼不在秦伯明矣何以见秦伯仕之于晋乎由是言之所谓秦无大夫者直虚言尔愚按秦伯爵伯七十里为次国次国二卿安得无大夫乎况经但言秦伯之弟未尝言大夫也又秦鍼出奔实事也非君子讥其不容母弟而谓之出奔也
  谷梁曰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经书其弟纪实事而义自见耳亦非亲之而特书其弟也
  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大卤
  左氏曰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羣狄于大原崇卒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阨以什共车必克困诸阨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乗为三伍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斩以徇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専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之翟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
  凡左氏未陈而薄之之说皆不识败某师之义而为之辞耳辨见庄十年公败齐师于长勺或问
  公羊曰此大卤也曷为谓之大原地物从中国邑人名从主人原者何上平曰原下平曰隰
  按此说无可考若依公谷说当作大原未详信否
  谷梁曰传曰中国曰大原夷狄曰大卤号从中国名从主人
  见公羊
  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莒展舆出奔吴
  左氏曰君子曰莒展之不立弃人也夫人可弃乎诗曰无竞维人善矣
  凡左氏引君子曰虽不甚害理者亦无意义
  叔弓帅师疆郓田
  左氏曰叔孙帅师疆郓田因莒乱也
  谓取郓因莒乱则可谓疆田因莒乱则不可盖鲁乗莒之乱而不能争郓也故取之既取之则自然疆其田矣然至帅师而疆田本畏莒耳非因莒乱也
  公羊曰疆运田者何与莒为境也与莒为境则曷为帅师而往畏莒也
  刘氏曰非也成九年楚人伐莒莒溃楚人入郓襄十二年莒人伐我围台季孙宿救台遂入郓今又取郓疆郓田此明郓为莒附庸明矣郓本属莒故取其邑未得其地故帅师而往分明疆土且以理言鲁大莒小何为乃畏莒哉季孙宿帅师入郓岂自入其邑哉愚谓刘氏谓郓为莒附庸是也谓帅师为不畏莒亦未必然
  谷梁曰疆之为言犹竟也
  案疆字在郓田下可以释之曰竟疆字在郓田上不可释之曰竟盖字义有动静故也如谷梁说可云竟郓田乎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楚公子比出奔晋
  左氏曰楚公子围使公子黒肱伯州犂城犨栎郏郑人惧子产曰不害令尹将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祸不及郑何患焉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而弑之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晋宫廐尹子晳出奔郑杀大宰伯州犂于郏王于郏谓之郏敖使赴于郑伍举问应为后之辞焉对曰寡大夫围伍举更之曰共王之子围为长子干奔晋从车五乗叔向使与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饩赵文子曰秦公子富叔向曰底禄以徳徳钧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国不闻以富且夫以千乗去其国彊御已甚诗曰不侮鳏寡不畏彊御秦楚匹也使后子与子干齿辞曰鍼惧选楚公子不获是以皆来亦唯命且臣与羇齿无乃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羇何忌楚灵王即位防罢为令尹防啓疆为太宰郑游吉如楚郏敖且聘立君归谓子产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说其事必合诸侯吾往无日矣子产曰不数年未能也
  刘氏曰左氏曰公子围入问王疾缢而弑之杜云楚以疟疾赴故不书弑也楚公子比出奔晋左氏曰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于出奔晋杜云书名罪之皆非也若臣弑君托于疟疾而可以免则乱臣贼子何惧矣而公子比又奚罪哉彼君弑国乱不忍其恶而出奔者也方宜乎见褒又何贬焉且如传言则是公子围罪大而经为之讳公子比无罪而经致其贬轻重失序非仲尼意矣吕氏曰经书楚子麇卒而左氏以为公子围弑之至诛庆封则左氏谷梁又载庆封称国弑君之语后世縁楚王汰侈遂以为实甚矣三传之为经害也赵盾弑其君曰非盾也穿也许止弑其君曰不尝药也郑伯髠顽如防禾见诸侯而卒曰子驷弑之也凡若此类皆诬伪失实重为经害使圣人之防不明害之大者也陆淳以为谷梁所称季孙行父秃晋郤克眇孙良夫跛曹公子首偻同时而聘于齐齐侯使秃者御秃者眇者御眇者跛者御跛者偻者御偻者以此语为街谈巷议之説又以垂陇之防郑公子赋诗左氏委曲诬辞为多此类是也淳之论盖有未尽大抵公谷之论多街谈巷议之说而左氏之说多委曲诬辞也其可信盖鲜矣学者欲由是而求圣人之意则惑之甚也黄氏曰经书卒而左氏称公子围缢弑之经传不同当以经为正愚谓公子比出奔书于春秋杀太宰伯州犂乃不以杀大夫书则左氏之事俱未可信也朴乡吕氏曰使楚子实弑则经不应没而不书经不书则楚子非弑也明矣学者孰信信经而已矣
  二年春晋侯使韩起来聘
  左氏曰晋侯使韩宣子来聘且告为政而来见礼也观书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与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武子赋緜之卒章韩子赋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弥缝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赋节之卒章既享宴于季氏有嘉树焉宣子誉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树以无忘角弓遂赋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无以及召公
  按韩宣子为政岂有自来告之理盖其君使之聘以修好尔左氏又曰礼也何其轻许人哉余非本义不録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公羊曰其言至河乃复何不敢进也
  按左氏晋人止公而复尔非畏晋而不敢进也
  谷梁曰耻如晋故着有疾也公如晋而不得入季孙宿如晋而得入恶季孙宿也
  按晋人止公故复尔非耻如晋故着有疾也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
  左氏曰同盟故书名
  按春秋诸侯卒皆书名故秦伯未尝同盟而书秦伯防卒何待同盟而后书名哉
  秋小邾子来朝
  左氏曰小邾子穆公来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实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犹惧其贰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旧而加敬焉季孙从之非本义不録
  八月大雩
  左氏曰旱也
  北燕伯欵出奔齐
  左氏曰北燕伯欵出奔齐罪之也
  按诸侯不能治其国而至于出奔固不君矣然非书曰北燕伯欵出奔齐以罪之也此论似是而非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
  左氏曰大雨雹季武子问于申丰曰雹可御乎对曰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为灾古者日在北陆而藏氷西陆朝觌而出之其藏氷也深山穷谷固隂沍寒于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賔食丧祭于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其出入也时食肉之禄氷皆与焉大夫命妇丧浴用氷祭寒而藏之献羔而啓之公始用之火出而毕赋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无不受氷山人取之县人传之舆人纳之人藏之夫氷以风壮而以风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则冬无愆阳夏无伏隂春无凄风秋无苦雨雷出不震无灾霜雹疠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氷弃而不用风不越而杀雷不发而震雹之为灾谁能御之七月之卒章藏氷之道也
  康侯胡氏曰隂阳之气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霾雹戾气也隂胁阳臣侵君之象当是时季孙宿袭位世卿将毁中军専执兵权以弱公室故数月之间再有大变申丰者季氏之孚也不肯端言其事故暴于朝归咎藏氷之失山谷之氷藏之也周用之也徧亦古者本末备举燮调之一事耳谓能使四时无愆伏凄苦之变雷出不震无灾霜雹则亦误矣意者昭公遇灾而惧以礼为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雹之灾也庶可御也不然虽得藏氷之道合于豳风七月之诗其能已乎存耕赵氏曰季孙専鲁于君是隂逼阳也申丰不能明指其奸乃托之七月卒章党恶崇奸莫甚焉五季乱晋雹起西北石勒问之韦诀亦谓春秋藏氷失道勒闻而迁氷室申丰之误后世多矣
  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执齐庆封杀之遂灭赖
  左氏曰宋华费遂郑大夫从使屈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族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焉用之王弗听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速杀之遂以诸侯灭赖赖子面缚衔璧士袒舆榇从之造于中军王问诸椒举对曰成王克许许僖公如是王亲释其缚受其璧焚其榇王从之迁赖于鄢楚欲迁许于赖使鬭韦与公子弃疾城之而还申无宇曰楚祸之首将在此矣召诸侯而来伐国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违民其居乎民之不处其孰堪之不堪王命乃祸乱也刘氏曰遂灭赖左氏曰赖子面缚衔璧非也经所谓灭者固谓君死其位者矣既曰死其位尚能面缚乎愚谓左氏曰宋华费遂郑大夫从非也如其实然经当书二大夫于沈子之下矣今经不书是宋郑不与也且楚围弑君之事经实无之左氏之误既辨之矣今庆封不应有楚围弑君之说也若迁赖于鄢经当书曰迁赖如齐人迁阳之类不应曰灭赖也
  公羊曰此伐吴也其言执齐庆封何为齐诛也其为齐诛奈何庆封走之吴吴封之于防然则曷为不言伐防不与诸侯専封也庆封之罪何胁齐君而乱齐国也
  按楚本伐吴道过庆封邑遂杀之耳岂可谓不言伐防为不与诸侯専封哉
  谷梁曰此入而杀其不言入何也庆封封乎吴钟离其不言伐钟离何也不与吴封也庆封其以齐氏何也为齐讨也灵王使人以庆封令于军中曰有若齐庆封弑其君者乎庆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若楚公子围弑其兄之子而代之为君者乎军人粲然皆笑庆封弑其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庆封不为灵王服也不与楚讨也春秋之义用贵治贱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治乱也孔子曰懐恶而讨虽死不服其斯之谓与遂灭厉遂继事也
  按楚伐吴而执庆封何必言入乎且国曰入邑不言入也庆封不系之齐则人不知为齐庆封也故以齐氏耳夫以齐氏何足见其为讨乎又楚围弑君事经实无之
  九月取鄫
  左氏曰九月取鄫言易也莒乱着丘公立而不抚鄫鄫叛而来故曰取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
  刘氏曰非也若鄫自来则非鲁取不可书取鄫矣且鄫之叛者谁乎上大夫也固当见经下大夫微者也亦当如邾庶其书之何故匿其名也杜曰不书奔者溃散而来将帅微也亦非也杜恶所说不与例合又耻左氏有不春秋之名遂为之文饰尔且传言叛不言溃溃者在下叛者在上可知也纵其微甚犹当书之何遽违例而掩叛人乎愚谓春秋书鲁取邑取国者多矣岂皆叛而来者欤岂皆不用师徒欤左氏之例不可通也
  公羊曰其言取之何灭之也灭之则其言取之何内讳大恶也
  此说近之但已前见今不复録刘氏辨其非亦恐未然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
  公羊曰舍中军者复古也然则曷为不言三卿五亦有中三亦有中
  谷梁曰贵复正也
  叶氏曰用之为施免之为舍季氏始分公室毁而作三军三家各有其一季氏为左军仲氏为右军则叔孙氏为中军矣及叔孙豹卒季氏欲复兼二氏故毁其军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昭十年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复以三军伐莒哀二年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复以三军伐邾则三军之施舍初不系其征伐其将之不必皆二家之人但分其民与赋而已故作三军而前已见四军舍中军而后复见三军公谷或以为复正或以为复古皆不知其事而妄意之也愚谓以左氏考之所谓舍中军者乃因叔孙豹卒而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耳非三家知鲁之不可三军而舍其中军以复古复正也
  公如晋
  左氏曰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为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逺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此论甚佳但非本义不録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左氏曰牟夷非卿而书尊地也莒人愬于晋晋侯欲止公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以不师而诱以成之惰也为盟主而犯此二者无乃不可乎请归之间而以师讨焉乃归公
  按莒大夫以邑来奔不书其人则人不知其为何人故书其名耳且小国一卿其有大夫可知也岂为尊地而始书牟夷之名乎且受莒地者季孙也晋人岂不知公之不与而欲执公乎则左氏执公之说亦未可尽信
  公羊曰莒牟夷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其言及防兹来奔何不以私邑累公邑也案书及者别二邑耳与城诸及防同义岂为私邑公邑而书及哉重地之说辨见左氏
  谷梁曰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及防兹以大及小也莒无大夫其曰牟夷何也以地来也以地来则何以书也重地也
  按书及别二邑耳非以大及小也辨见左氏
  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
  左氏曰莒人来讨不设备叔弓败诸蚡泉莒未陈也按内胜外皆言败某师鲁史常法也左氏不晓其义毎以不设备未陈为言读者亦可以少觉矣辨又见庄十年长勺或问
  公羊曰濆泉者何直泉也直泉者何涌泉也
  赵氏曰公羊有释蚡泉之义前后地名未曾解说何独释此且三字又不同莫知孰是故不足取
  谷梁曰狄人谓贲泉失台号从中国名从主人按贲泉者鲁地名耳何必多为说而舍其本义不论哉
  秦伯卒
  公羊曰何以不名秦者夷也匿嫡之名也其名何嫡得之也
  髙氏曰秦景公立四十年子哀公史皆失其名春秋书其卒者罪中国诸侯逺赴其丧也愚谓设使如公羊言匿嫡而不以名令于四竟亦其初生与未立之时耳及其既立则人知其名矣况其死乎况匿嫡者公羊之亿辞耳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左氏曰楚使沈尹射待命于巢防啓疆待命于雩娄礼也
  夷狄兵争使人待命何礼之有左氏妄许人以礼类如此
  六年春葬秦景公
  左氏曰大夫如秦葬景公礼也
  夷狄与中国同以中国防夷狄而以为礼岂不悖哉
  夏季孙宿如晋
  左氏曰季孙宿如晋拜莒田也
  按前年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非晋之力安得如晋拜莒田也茍指元年疆郓田则郓田非莒田又在六年之后茍谓别有莒田则不经见
  楚防罢帅师伐吴
  左氏曰徐仪楚聘于楚楚子执之逃归惧其叛也使防泄伐徐吴人救之令尹子荡帅师伐吴师于豫章而次于干谿吴人败其师于房钟获宫廐尹弃疾子荡归罪于防泄而杀之叔弓如楚聘且吊败也刘氏曰非也若如言吴真败楚经何以不书乎杜氏曰归罪于防泄不以败告故不书亦非也若楚不赴于鲁亦不吊败矣今鲁吊之是楚尝以败赴于鲁也经何得无其事乎髙氏曰楚恃强暴虽败犹讳之鲁岂敢吊乎盖四年公不防申已而楚兵日盛将朝楚而不能故以叔弓先聘明年而躬继之也
  齐侯伐北燕
  左氏曰十一月齐侯如晋请伐北燕也士匄相士鞅逆诸河礼也晋侯许之十二月齐侯遂伐北燕将纳简公晏子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贰吾君贿左右谄谀作大事不以信未尝可也
  按齐欲伐北燕未必请于晋且士匄相士鞅逆诸河何以为礼乎
  七年春王正月暨齐平
  左氏曰春王正月暨齐平齐求之也癸巳齐侯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听命先君之敝器请以谢罪公孙晳曰受服而退俟衅而动可也二月戊午盟于濡上燕人归燕姬赂以瑶罋玉椟斚耳不克而还
  莘老孙氏曰左氏以为暨齐平者燕也按去年齐侯伐燕左氏见其间无异事故云尔不知外国平书宋人及楚平是也襄二十四年我侵齐二十五年齐伐我北鄙齐鲁之好遂絶至是和平之后叔孙婼如齐莅盟是盟齐鲁为此平也黄氏曰戴氏以定十年及齐平为比木讷赵氏以下文叔孙婼如齐涖盟为证刘氏曰左氏云齐求之也杜云齐伐燕燕人赂之反从求平也予谓杜氏之说与意错所云齐求之者似指齐求鲁为平也其下乃云癸巳齐侯次于虢燕人行成若谓齐已暨燕平则齐侯无縁更进次于虢而燕乃行成也且齐侯伐燕燕人赂之则当云燕求之经当书暨燕平不当反云齐求之暨齐平也杜又注云前年冬齐伐燕间无异事故不重言燕从可知此杜欲引州公寔来为比彼州公寔来之文卓诡非常乃可尔非此之类也试复以事推之自昭公即位已来未尝与齐通好此年三月叔孙婼如齐涖盟此则鲁与齐平之验矣亦犹定十一年冬及郑平叔还如郑涖盟云其文也其理也其事也三袭焉章灼不疑愚按如孙氏说则左氏误如刘氏说则杜氏自误縁左氏不明故也
  谷梁曰平者成也暨犹暨暨也暨者不得已也以内及外曰暨
  按释文尔雅但训暨曰与曰及而己未有暨暨之义不若平解而义自见也
  叔孙婼如齐涖盟
  谷梁曰涖位也内之前定之辞谓之涖外之前定之辞谓之来
  涖临也内大夫往齐临盟不可以位训涖也外大夫来鲁谓之来不可以前定训来也夫内与外盟外与内盟有前定者焉有不前定者焉内皆曰涖外皆曰来岂可一以前定为说又岂可以前定训涖与来乎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晋侯问于士文伯曰谁将当日食对曰鲁卫恶之卫大鲁小公曰何故对曰去卫地如鲁地于是有灾鲁实受之其大咎其卫君乎鲁将上卿公曰诗所谓彼日而食于何不臧者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务三而已一曰择人二曰因民三曰从时存耕赵氏曰日食隂干阳也当是时楚祸中国列国政在大夫士文伯谓去卫如鲁卫大鲁小则非也
  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
  左氏曰秋八月卫襄公卒晋大夫言于范献子曰卫事晋为睦晋不礼焉庇其贼人而取其地故诸侯贰诗曰防鸰在原兄弟急难又曰死丧之威兄弟孔懐兄弟之不睦于是乎不吊况逺人谁敢归之今又不礼于卫之嗣卫必叛我是絶诸侯也献子以告韩宣子宣子说使献子如卫吊且反戚田卫齐恶告丧于周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如卫吊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髙圉亚圉
  非本义不録
  谷梁曰乡曰卫齐恶今曰卫侯恶此何为君臣同名也君子不夺人名不夺人亲之所名重其所以来也王父名子也
  谷梁不解经意但以君臣同名为辞抑末矣且君子虽不夺人名为臣者独不可改名以避君名乎
  九月公至自楚
  左氏曰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礼乃讲学之茍能礼者从之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吾闻将有达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而灭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其恭也如是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明徳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达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获没必属说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仲尼曰能补过者君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已矣
  非本义不録自仲尼以下又皆左氏自为之言也
  十有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左氏曰卫襄公夫人姜氏无子嬖人婤姶生孟絷孔成子梦康叔谓已立元余使羁之孙圉与史茍相之史朝亦梦康叔谓已余将命而子茍与孔烝鉏之曾孙圉相元史朝见成子告之梦梦协晋韩宣子为政聘于诸侯之嵗婤姶生子名之曰元孟絷之足不良弱行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卫国主其社稷遇屯又曰余尚立絷尚克嘉之遇屯之比以示史朝朝曰元亨又何疑焉成子曰非长之谓乎对曰康叔名之可谓长矣孟非人也将不列于宗不可谓长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二卦皆云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袭于梦武王所用也弗从何为弱足者居侯主社稷临祭祀奉民人事鬼神从防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故孔成子立灵公十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非本义不録
  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谷梁曰乡曰陈公子招今曰陈侯之弟招何也曰尽其亲所以恶招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世子云者唯君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志之也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杀之恶也
  刘氏曰乡也陈公子者乃其常称尔愚谓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以君臣之分言之则招皆为臣而谓之公子招以骨肉之亲言之则招者陈侯之弟也故春秋常称谓之公子招遇事而见义者则谓之陈侯之弟此皆鲁史之常法孔子因之以见义者也非尽其亲以恶招也亦非亲之以见恶也若谷梁者意员而语滞者也且两下相杀安有不志者乎宣十五年王札子杀召伯毛伯非两下相杀者乎
  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
  左氏曰夏四月辛亥哀公缢
  之日与经不合之事亦未可信
  叔弓如晋
  左氏曰石言于晋魏榆晋侯问于师旷曰石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或冯焉不然民听滥也抑臣又闻之曰作事不时怨讟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雕尽怨讟并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于是晋侯方筑虒祁之宫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征故怨逺于其身小人之言僣而无征故怨咎及之诗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其是之谓乎是宫也成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
  非本义不録
  楚人执陈行人干征师杀之陈公子留出奔郑
  谷梁曰称人以执大夫执有罪也称行人怨接于上也
  春秋凡书执杀者皆称人岂皆有罪者邪凡书执杀行人正讥其不当执杀使者也非称行人怨接上也
  秋搜于红
  左氏曰秋大搜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乗按经止言搜而不言大公谷亦同左氏乃谓大搜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乗当以经为正
  公羊曰搜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春秋书搜于红讥其非时非地耳岂以罕书哉
  谷梁曰秋搜于红正也因搜狩以习用武事礼之大者也艾兰以为防置旃以为辕门以葛覆质以为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车轨尘马候蹄揜禽旅御者不失其驰然后射者能中过防弗逐不从奔之道也面伤不献不成禽不献禽虽多天子取三十焉其余与士卒以习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则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则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贵仁义而贱勇力也
  春秋不书常事而以搜于红为正大义不明而议春秋其失也宜
  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
  左氏曰宋戴恶防之十一月壬午灭陈
  杜氏曰壬午十月十八日言十一月误愚按宋戴恶防之经亦不书
  谷梁曰恶楚子也
  此说是也而未明
  葬陈哀公
  左氏曰舆嬖袁克杀马毁玉以葬楚人将杀之请寘之既又请私私于幄加绖于颡而逃
  按黎氏以为楚之盖蒙上楚师灭陈之文也言至有理见之本义矣然左氏见陈既灭知鲁不防葬故撰袁克之事以实之甚矣其善为妄辞也观此则其他附防从可知矣
  谷梁曰不与楚灭闵之也
  谷梁盖不见楚子葬陈哀公故有不与楚灭闵之之说茍知蒙上文楚师灭陈之文则自无此说矣
  九年春叔弓防楚子于陈
  左氏曰叔弓宋华亥郑游吉卫赵黡防楚子于陈与经不合未详信否或圣人据鲁史之事而左氏取诸国之史亦未可知也
  许迁于夷
  左氏曰二月庚申楚公子弃疾迁许于夷实城父取州来淮北之田以益之伍举授许男田然丹迁城父人于陈以夷濮西田益之迁方城外人于许
  按经书许迁于夷乃自迁之文而云楚迁之当以经为正
  夏四月陈灾
  左氏曰夏四月陈灾郑禆灶曰五年陈将复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子产问其故对曰陈水属也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今火出而火陈逐楚而建陈也妃以五成故曰五年嵗五及鹑火而后陈卒亡楚克有之天之道也故曰五十二年
  按此等语皆不经之论
  公羊曰陈已灭矣其言陈火何存陈也曰存陈悕矣曷为存陈灭人之国执人之罪人杀人之贼葬人之君若是则陈存悕矣
  谷梁曰国曰灾邑曰火火不志此何以志闵陈而存之也
  莘老孙氏曰公谷皆以灾为火春秋火不书灾则书尔又曰存陈幸而陈有灾故可复见不幸无事则虽欲存之不可得也愚谓圣人未尝不欲存灭国也然不在书陈灾而见存陈也其曰邑曰火亦妄也
  秋仲孙貜如齐
  左氏曰孟僖子如齐殷聘礼也
  诸侯不聘天王而私相聘左氏乃以为礼
  冬筑郎囿
  左氏曰冬书时也
  左氏谓时是得而筑之也春秋奚书哉然以冬为书时亦可见左氏之用夏正也
  十年九月叔孙婼如晋晋平公
  左氏曰戊子晋平公卒郑伯如晋及河晋人辞之游吉遂如晋九月叔孙婼齐国弱宋华定卫北宫喜郑罕虎许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晋平公也郑子皮将以币行子产曰丧焉用币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千人至将不行不行必尽用之几千人而国不亡子皮固请以行既诸侯之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孙昭子曰非礼也弗听叔向辞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子皮尽用其币归谓子羽曰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则不足书曰欲败度纵败礼我之谓矣夫子知度与礼矣我实纵欲而不能自克也昭子至自晋大夫皆见髙彊见而退昭子语诸大夫曰为人子不可不慎也哉昔庆封亡子尾多受邑而稍致诸君君以为忠而甚宠之将死疾于公宫辇而归君亲推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为令徳其子弗能任罪犹及之难不慎也丧夫人之力弃徳旷宗以及其身不亦害乎诗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其是之谓乎
  非本义不録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左氏曰冬十有二月宋平公卒初元公恶寺人栁欲杀之及丧栁炽炭于位将至则去之比又有宠非本义不録
  十有一年夏四月丁巳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
  左氏曰景王问于苌曰今兹诸侯何实吉何实凶对曰蔡凶此蔡侯般弑其君之嵗也嵗在豕韦弗过此矣楚将有之然壅也嵗及大梁蔡复楚凶天之道也
  般弑君父世有人焉般即诛矣岂有嵗在豕韦而般弑君复遇豕韦而般见讨之理乎与嵗及大梁蔡复楚凶等语皆不经之论
  公羊曰楚子防何以名絶曷为絶之为其诱讨也此讨贼也虽诱讨之则曷为絶之懐恶而讨不义君子不与也
  按蔡般弑逆十三年矣楚子有意于讨则讨之久矣今此诱蔡侯直欲得其国耳不特懐恶而讨不义也公羊又以名楚子为絶之亦非也邾人尝用鄫子矣楚人尝用蔡世子矣至恶也而春秋未尝名何独于此名以絶之乎
  谷梁曰何为名之也夷狄之君诱中国之君而杀之故谨而名之也称时称月称日称地谨之也
  夷狄之君诱中国之君而杀之固可罪也然不以名见义名而见义一字褒贬之弊也其称地亦非谨之也纪实事也使不称地则杀之何所乎
  大搜于比蒲
  左氏曰五月齐归薨大搜于比蒲非礼也
  得之
  公羊曰大搜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大搜于夫人薨之时而公羊乃曰以罕书何其缪
  哉
  仲孙貜防邾子盟于祲祥
  左氏曰孟僖子防邾庄公于祲祥修好礼也
  赵氏曰按春秋圣防多矣何独于有丧之时而称得礼是时又无大患邾又小国何能有救患之益而汲汲云礼叶氏曰盟多矣于此特言礼盖谓齐归薨不废修好发例案邾鲁前此未有怨而不可释者何遽而盟若但为好是忘哀也以是为礼孰不可以为礼
  秋季孙意如防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卫北宫佗郑罕虎曹人杞人于厥憖
  左氏曰楚师在蔡晋荀吴谓韩宣子曰不能救陈又不能救蔡物以无亲晋之不能亦可知也已为盟主而不恤亡国将焉用之秋防于厥憖谋救蔡也郑子皮将行子产曰行不远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大而不徳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罚之蔡必亡矣且丧君而能守者鲜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恶周必复王恶周矣晋人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
  叶氏曰文九年公子遂防晋人等救郑传以为赵盾宋华耦卫孔达许大夫也缓不及楚师故皆书人以惩不恪襄三年晋人等防于澶渊宋灾故传以为叔孙豹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戍卫北宫佗郑罕虎及小邾之大夫也谋归财而后无归故皆书人以尤不信此果为救蔡邪则当书救而后不果邪则前缓不及师且见贬况不行乎救灾捍患诸侯之义也宋灾无归财则贬蔡围谋救不果而无贬吾莫知其说矣然则此防适在楚围蔡之时故意云尔愚按三年王其有咎美恶周必复之说与公子弃疾围蔡同为不经之论
  九月己亥我小君齐归
  左氏曰九月齐归公不慼晋士之送葬者归以语史赵史赵曰必为鲁郊侍者曰何故曰归姓也不思亲祖不归也叔向曰鲁公室其卑乎君有大丧国不废搜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慼国不恤丧不忌君也君无慼容不顾亲也国不忌君君不顾亲能无卑乎殆其失国
  此格言也但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齐归者何昭公之母也
  以前见不録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公羊曰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成其子也不君灵公则曷为不成其子诛君之子不立非怒也无继也恶乎用之用之防也其用之防奈何盖以筑防也
  康侯胡氏曰非也楚防杀蔡侯般弃疾围其国凡八月而见灭世子在穷迫危惧之中国未暇立乎其位安得为未逾年之君而称子也愚谓蔡般弑逆人所当讨然侥幸在位十三年其义虽不君之然春秋亦据实书曰蔡侯般矣何至此反不成其子乎设使不成其子安得反称世子乎且经书用之谓祭神也与邾人用鄫子同公羊又以为筑防何氏又强为解释曰持其足以头筑防可谓至为怪妄者也
  谷梁曰此子也其曰世子何也不与楚杀也一事注乎志所以恶楚子也
  按蔡有居丧已立谓之子未立谓之世子岂有不与楚杀而特称世子之理乎称用世子自足以恶楚子但称世子岂足以恶楚子乎
  十有二年春齐髙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
  左氏曰齐髙偃纳北燕伯欵于唐因其众也
  按经但言纳北燕伯于阳左氏云因唐之众未详信否
  公羊曰伯于阳者何公子阳生也子曰我乃知之矣在侧者曰子茍知之何以不革曰如尔所不知何春秋之信史也其序则齐桓晋文其防则主防者为之也其辞则丘有罪焉尔
  按昭三年经书北燕欵出奔齐今经又书齐髙偃纳北燕伯于阳其为诸侯明矣公羊乃摘伯于阳三字而以为公子阳生不惟昧经防虽训诂亦懵然也而又引孔子之言以实之使孔子既明知其为臣而非君乃以尔所不知而不敢改正而又称春秋为信史皆妄也其惑后世甚矣
  谷梁曰纳者内不受也燕伯之不名何也不以髙偃挈燕伯也
  按诸侯奔而名者别其为何君耳非贬而名之也燕伯不名出奔时已前见耳非不以髙偃挈燕伯也
  楚杀其大夫成熊
  左氏曰书曰杀其大夫成熊懐宠也
  凡春秋书杀其大夫讥専杀耳非谓懐宠而书杀其大夫也
  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齐
  左氏曰季平子立而不礼于南蒯南蒯谓子仲吾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子更其位我以费为公臣子仲许之南蒯语叔仲穆子且告之故季悼子之卒也叔孙昭子以再命为卿及平子伐莒克之更受三命叔仲子欲搆二家谓平子曰三命逾父兄非礼也平子曰然故使昭子昭子曰叔孙氏有家祸杀嫡立庶故婼也及此若因祸以毙之则闻命矣若不废君命则固有着矣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将与季氏讼书辞无颇季孙惧而归罪于叔仲子故叔仲小南蒯公子憖谋季氏憖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如齐子仲还及卫闻乱逃介而先及郊闻费叛遂奔齐
  叶氏曰按鲁大夫出奔未有不书于经者今但见冬十月憖出奔齐而不见如晋是未尝往晋也杜预谓还不复命而奔故史不书盖传言憖与叔仲小南蒯谋季氏而从公如晋南蒯以费叛憖闻乱及郊奔齐故云耳是亦不然公孙归父亦谋季氏不克而奔者经先书公孙归父如晋后书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公孙敖以非礼而逃者经亦先书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而后书奔莒何憖而独不书乎
  晋伐鲜虞
  左氏曰晋荀吴伪防齐师者假道于鲜虞遂入昔阳秋八月壬午灭肥以肥子緜皋归晋伐鲜虞因肥之役也
  按晋灭肥以肥子归等事经皆不见因肥之役于经无所发明不録
  谷梁曰其曰晋狄之也其狄之何也不正其与夷狄交伐中国故狄称之也
  莘老孙氏曰按先儒论春秋狄晋之事以为假道鲜虞还而伐之春秋恶其夷狄之行故狄之然考之于经以鲜虞为同姓则春秋伐同姓多矣以晋不能行伯与楚争诸侯则春秋可责之诸侯盖多矣何独晋哉
  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
  左氏曰十四年南蒯遂奔齐侍饮酒于景公公曰叛夫对曰臣欲张公室也子韩晳曰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
  黄氏曰意此时大夫皆执国命齐大夫亦恶南蒯之言害已故非之尔戴氏曰凡叛季氏者皆以张公室为名其意虽未必然然其辞则正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防于干谿左氏曰夏五月癸亥王缢
  杜氏曰癸亥五月二十六日皆在乙夘丙辰后经书四月误愚按当以经为正
  公羊曰此弑其君其言归何归无恶于弑立也归无恶于弑立者何灵王为无道作干谿之台三年不成楚公子弃疾胁比而立之然后令于干谿之役曰比已立矣后归者不得复其田里众罢而去之灵王缢而死
  经书归纪实事也非以书归为无恶也公羊以归谓无恶既引作台之事以承之又引弃疾胁比之事以辨之似谓比之弑君本无恶而春秋加之弑耳岂不害名教哉
  谷梁曰自晋晋有奉焉尔归而弑不言归言归非弑也归一事也弑一事也而遂言之以比之归弑比不弑也弑君者日不日比不弑也
  案经明书公子比弑其君防而谷梁乃就归字与不书日生义谓之不弑凡例之害经防一至于此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
  公羊曰比已立矣其称公子何其意不当也其意不当则曷为加弑焉尔比之义宜乎效死不立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弑何言将自是为君也按比已立而称公子者陆氏所谓弃疾假立为君国人心非不服比虽立亦未如君故以两下相杀之辞书之与贯道所谓比簒立非所君者是也非谓其意不当也又大夫两下相杀正当书名氏非谓将自是为君而称名氏不称人也
  谷梁曰当上之辞也当上之辞者谓不称人以杀乃以君杀之也讨贼以当上之辞杀非弑也比之不弑有四取国者称国以弑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比不嫌也春秋不以嫌代嫌弃疾主其事故嫌也
  按经书公子弃疾杀公子比乃两下相杀之辞非当上之辞也此不称人者弃疾不以讨贼杀比也非不称人以君杀之也谷梁本以比非弑故有不以嫌代嫌之说然不知失经防矣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左氏曰同盟于平丘齐服也令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产命外仆速张于除子大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产闻其未张也使速往乃无所张矣及盟子产争承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者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诸侯靖兵好以为事行理之命无月不至贡之无艺小国有阙所以得罪也诸侯修盟存小国也贡献无极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既盟子大叔咎之曰诸侯若讨其可渎乎子产曰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
  按此盟本晋昭公乗楚之乱而为之非为齐服也余非本义不録
  公不与盟
  公羊曰公不与盟者何公不见与盟也公不见与盟大夫执何以致防不耻也曷为不耻诸侯遂乱反陈蔡君子不耻不与焉
  案左氏复陈蔡本弃疾观从之徒欲树党而自复尔非因平丘之防楚始复之以恱诸侯也使果因此防以复陈蔡当有兴灭继絶之风何得以鲁不与防为不耻且后之致防本别有义非以不耻而致防也夫鲁以千乗之主出防而不得盟固晋之罪然鲁能无取辱之讥乎特比之晋侯薄乎云尔
  谷梁曰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公不与盟者可以与而不与讥在公也其日善是盟也
  此晋不使鲁盟非鲁可以与而自不与也春秋讥晋也重讥鲁也轻谷梁反是不可谓知言也且平丘之盟强楚日横诸侯日离何善之有设使善之亦不在书日也同外楚之说尤浅近
  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呉归于陈
  公羊曰此皆灭国也其言归何不与诸侯専封也赵氏曰此本是列国今改过复其所尔愚谓使不与诸侯専封正当志其専封之事以罪楚何得改其文曰归而为楚隠恶乎
  谷梁曰善其成之防而归之故谨而日之此未尝有国也使如失国辞然者不与楚灭也
  楚灭陈蔡经既实书之今其归国经又实书之其灭其归义皆可见何谓未尝有国而使如失国辞然以见不与楚灭之义乎
  冬十月蔡灵公
  左氏曰礼也
  诸侯国灭身死见王政衰微夷狄肆暴弱国不能自存三十一月而始得何礼之有
  谷梁曰变之不有三失徳不弑君不灭国不然且之不与楚灭且成诸侯之事也
  莘老孙氏曰蔡侯般见杀于十年之夏至是始书其者盖蔡侯庐归国然后举其也谷梁以般之失徳而书为不与楚灭而成诸侯之事则失之矣辨又见后二十年
  吴灭州来
  左氏曰吴灭州来令尹子期请伐吴王弗许曰吾未抚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备未定国家而用民力败不可侮州来在吴犹在楚也子姑待之
  杜氏曰州来楚邑叶氏曰州来国也左氏以巢及州来皆楚也非也邑不言灭外相取邑则系国刘氏曰灭之名施于国非县所得伉也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
  左氏曰意如至自晋尊晋罪已也尊晋罪已礼也刘氏曰非也此亦一事再见卒名耳鲁本无罪何罪已之有且春秋假鲁史以达王义非専为鲁记其忧乐之情而已也假使鲁当时不敢怨晋安于受辱固非春秋所特书也
  谷梁曰大夫执则致致则名意如恶然而致见君臣之礼也
  春秋不书常事若大夫执则致又可见君臣之礼则常事而已是皆因名以生义者也
  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左氏曰秋八月莒着丘公卒郊公不慼国人弗顺欲立着丘公之弟庚与蒲余侯恶公子意恢而善于庚与郊公恶公子铎而善于意恢公子铎因蒲余侯而与之谋曰尔杀意恢我出君而纳庚与许之冬十二月蒲余侯兹夫杀莒公子意恢郊公奔齐公子铎逆庚与于齐齐隰党公子鉏送之有赂田
  按废立大事也使铎迎庚与而立之郊公奔齐春秋安得不书而独志杀意恢之事乎且杀意恢者兹夫也则是两下相杀也春秋又安得不书其名而书国乎又郊公奔齐则齐纳之矣不意铎又迎庚与于齐齐又使隰党公子鉏送之也此皆事理之不然者故此未足信也
  谷梁曰言公子而不言大夫莒无大夫也莒无大夫而曰公子意恢意恢贤也曹莒无大夫其所以无大夫者其义异也
  按曹伯爵中国也莒子爵小国也大国三卿中国二卿小国一卿何云曹莒无大夫乎自庄二十五年经书曹杀其大夫则曹有大夫明矣谷梁见经书公子不书大夫遂附防称莒无大夫其不知理如此
  十有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左氏曰春将禘于武宫戒百官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乐卒事礼也
  经言有事本常祀耳而左氏以为禘既失实矣又叔弓卒而去乐卒事左氏以为礼又失理也如其礼则春秋不书矣
  公羊曰其言去乐卒事者何礼也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丧去乐卒事
  刘氏曰非也曾子问君在祭不得成礼者几仲尼语之详矣而不及此此所以知其非也
  谷梁曰君在祭乐之中闻大夫之丧则去乐卒事礼也君在祭乐之中大夫有变以闻可乎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君命无所不通
  刘氏曰非也按礼记卫侯曰栁庄死虽当祭必告然则当祭不告者礼也当祭而告者爱也其亦可知矣献可杜氏曰春秋书有事盖起文也若宣八年有事于太庙为仲遂起文也今有事于武宫亦以叔弓卒而书明矣书之必有所讥此书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三传皆以为礼茍合礼则春秋常事不书也故孙氏为羽籥既陈虽有卿佐之丧不可废也
  秋晋荀吴帅师伐鲜虞
  左氏曰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穆子弗许左右曰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不为穆子曰吾闻诸叔向曰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若所好何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所丧滋多使鼔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色姑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弗取勤民而顿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贾怠不如完旧贾怠无卒弃旧不祥鼔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义不爽好恶不愆城可获而民知义所有死命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鼔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防鞮归
  叶氏曰十二年言晋假道鲜虞灭肥以肥子緜归今言伐鲜虞围鼓杜预以肥为白狄鲜虞与鼓为其别种则二国自不同若赤狄之有潞氏甲氏也今经言伐鲜虞则安得谓之围鼓乎或者以因伐鲜虞遂围鼔降其君然晋既告伐不应得国而不告其不见书于经何也鲜虞燕晋之间小国如廧咎如之类昭公时寖强稍能为晋国患故昭十二年始以伐见经自是迄哀凡四伐晋卒未尝得志左传于十二年之前先言伐肥于此又言灭鼓皆无足据也愚谓左氏言穆子见鼓人请以城叛而杀叛人鼓人请降而使修而城疑皆装防之语穆子茍能如此必使晋伯而无失楚矣且伐人之国执人之君而曰城可获而民知义岂不悖哉
  十有六年春楚子诱戎蛮子杀之
  左氏曰遂取蛮氏既而复立其子焉礼也
  按经但书诱杀蛮子不书取蛮氏立其子未可信也且诱杀其父而复立其子左氏以礼许之天下有是理哉
  公羊曰楚子何以不名夷狄相诱君子不疾也曷为不疾若不疾乃疾之也
  夫兽相食且人恶之岂有夷狄相诱杀而君子不疾者乎既曰君子不疾又曰若不疾乃疾之反覆若是岂君子哉
  夏公至自晋
  左氏曰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又曰子服昭伯语季平子曰晋之公室其将遂卑矣君幼弱六卿强而奢傲将因是以习习实为常能无卑乎平子曰尔幼恶识国
  晋人止公经所不书子服昭语非本义不録
  九月大雩
  左氏曰大雩旱也郑大旱使屠击祝欵竖柎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雨子产曰有事于山蓺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
  非本义不録
  季孙意如如晋冬十月晋昭公
  左氏曰冬十月季平子如晋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犹信子服氏有子哉

  三传辨疑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八
  元 程端学 撰
  昭公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
  左氏曰小邾穆公来朝公与之燕季平子赋采叔穆公赋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国其能乆乎
  非本义不録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请所用币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鼔于朝礼也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礼也其余则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灾于是乎百官降物君不举辟移时乐奏鼔作祝用币史用辞故夏书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鼔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谓之孟夏平子弗从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
  刘氏曰曰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又引夏书以证之今按夏书乃季秋月朔非正阳之月诗曰十月之交朔日辛夘日有食之亦孔之丑然则古人不独以正月日食为丑矣之所言未可信也叶氏曰昭子言天子诸侯之礼是矣而言用于正月则太史与平子皆失之夏书辰弗集于房以季秋言之则先王之礼不独在四月凡食皆举之矣经书日食三十六其言鼓用牲于社者三而已其二皆在六月则见袭用太史之言独行于建已之月为非也其一在九月则见其三十三皆不举独此一举为得礼以见正也左不知此而惑于太史之言故误以庄二十五年援之东莱吕氏曰周之建子特以革命而改之尔若其行事用夏正未尝改也周官正月之吉始和正是夏之正月正歳则是周正十一月尔郑康成却差互説之最是凌人一官四时皆具而可考掌氷正是一句歳十有二月是一句康成注改书正为政则政字为是乃改今正字非也宜当从故书政字谓掌出入氷之政尔下言歳十二月则斩氷春则治鉴夏班而秋刷四时之具如此岂不是夏正邪
  秋郯子来朝
  左氏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焉少皥氏鸟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太皥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髙祖少皥挚之立也鳯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鳯鸟氏厯正也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师至者也青鸟氏司啓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祝鸠氏司徒也鴡鸠氏司马也鸤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冦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利噐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扈民无淫者也自颛顼以来不能纪逺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
  叶氏曰按后蔡墨言曰少皥氏有四叔重为勾芒诸为蓐修及熈为玄冥是所谓木正金正水正者也此亦参见他书宜可信不闻其以鸟为名郯在中国既少皥氏后不得为四夷左氏之説与引仲尼之言皆近于诞不足信也
  冬有星孛于大辰
  左氏曰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申须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梓慎曰往年吾见之是其徴也火出而见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乆矣其与不然乎火出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夏数得天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在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虚也陈大皥之虚也郑祝融之虚也皆火房也星孛及汉汉水祥也卫颛顼之虚也故为帝丘其星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不过其见之月郑禆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瓒郑必不火子产弗与
  按大辰社氏谓房心尾在汉之西不应云西及汉如杜氏所释谓孛星在辰西则与经文相戾矣且日星之变人事所召灾祸之来固非一端君臣但当改过修德以消天变耳必指某事以实之此汉儒之通弊左氏见后书宋齐陈郑灾而遂指以为言耳夫四国之灾固在其中而其所以灾不止于此
  公羊曰孛者何彗星也
  辨见文十四年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公羊曰诈战不言战此其言战何敌也
  实战则书战春秋无诈战不言战之法也
  谷梁曰两夷狄曰败中国与夷狄亦曰败楚人及吴战于长岸进楚子故曰战
  献可杜氏曰春秋岂有进夷狄之意邪春秋志楚贪暴乆矣今及吴师战于长岸春秋因録其实见吴楚争强交乱中国无能制之也
  十有八年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左氏曰夏五月火始昏见丙子风梓慎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陈郑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库以望之曰宋卫陈郑也数日皆来告火禆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子大叔曰寳以保民也若有火国几亡可以救亡子何爱焉子产曰天道逺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遂不与亦不复火郑之未灾也里析告子产曰将有大祥民震动国几亡吾身泯焉弗良及也国迁其可乎子产曰虽可吾不足以定迁矣及火里析死矣未葬子产使舆三十人迁其柩火作子产辞晋公子公孙于东门使司宼出新客禁旧客勿出于宫使子寛子上巡羣屏摄至于大宫使公孙登徙大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告于先君使府人库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宫出旧宫人寘诸火所不及司马司宼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宼各保其徴郊人助祝史除于国北禳火于冥回禄祈于四鄘书焚室而寛其征与之材三日哭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吊炎君子是以知陈许之先亡也
  朴乡吕氏曰胡氏曰大辰心也心为明堂天子之象其前星太子后星庶子孛星加心象天子适庶将分争也后五年景王崩王室乱刘子单子立王猛尹氏召伯立子朝厯数歳而后定至哀十三年有星孛于东方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当是时吴人僣乱凭陵上国日敝于兵暴骨如山其戾气所感固将壅吴而降之罚也故氛祲所指在于东方假手越人吴国遂灭天之示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愚按左氏载梓慎郑禆灶之言则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何休注公羊则谓孛彗者扫故置新之象是后周分为二天下两主较之吴氏之言则天有异故知説春秋而以某事騐某事皆失之泥也余非本义不録
  谷梁曰其志以同日也其日亦以同日也或曰人有谓郑子产曰某日有灾子产曰天者神子恶知之是人也同日为四国灾也
  六月邾人入鄅
  左氏曰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庄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
  按鄅子果从帑于邾经当有见此其可疑者也
  秋葬曹平公
  左氏曰秋葬曹平公往者见周原伯鲁焉与之语不悦学归以语闵子马闵子马曰周其乱乎夫必多有是説而后及其大人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无学无学不害不害而不学则茍而可于是乎下陵上替能无乱乎夫学殖也不学将落原氏其亡乎
  非本义不録
  冬许迁于白羽
  左氏曰楚左尹王子胜言于楚子曰许于郑仇敌也而居楚地以不礼于郑晋郑方睦郑若伐许而晋助之楚丧地矣君盍迁许许不専于楚郑方有令政许曰余旧国也郑曰余俘邑也叶在楚国方城外之蔽也土不可易国不可小许不可俘雠不可啓君其图之楚子悦冬楚子使王子胜迁许于析实白羽按成十五年许迁于叶左氏曰许灵公畏偪于郑请迁于楚故公子申迁许当时许自欲迁与经合是故録之今则楚欲迁许虽非偪迁经亦当见意而亦以自迁为文疑不得经意也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
  左氏曰二月宋公伐邾围虫三月取之乃尽归鄅俘围邑取邑经不书故不録
  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左氏曰太子奔晋书曰弑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也
  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于弑也曷为不成于弑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曷为加弑焉尔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是君子之聴止也葬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辞也
  辨见谷梁及葬许悼公
  谷梁曰日弑正卒也正卒则止不弑也不弑而曰弑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哭泣歠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责而责之也
  欧阳氏曰买病死而止不尝药耳学者不从孔子信为弑君而从三子信为不尝药其舍经而从何哉经简而直新而竒简直无悦耳之言新竒多可喜之论是以学者乐闻而易惑也木讷赵氏曰学者不信经而信反从为之辞若果实是春秋诬人以大逆矣西畴崔氏曰不尝药之过小而加弑君之大罪岂先王之法哉且圣人所以为法也向使圣王在上岂遂以弑君之罪杀止耶其不然明矣夹漈郑氏曰臣弑君子弑父何容易加人乎君举陈氏曰世子诚不尝药尔何罪而奔晋黄氏曰三传皆以为非弑而其説亦不同左氏曰饮太子之药卒太子奔晋公羊曰止进药而药杀也谷梁曰世子不知尝药君卒而哭泣歠粥未逾年死窃意左氏公羊之説皆是也但后説不然耳世子药杀其君春秋故书弑谷梁晩出因二氏有药杀之语增附不尝药之説凡后来为之辞者又皆惑于谷梁故因凿之以饰义例耳本无可疑也春秋书弑而左氏公羊称药杀亦弑也存耕赵氏曰春秋书弑三十余独疑于赵盾许世子止夫赵盾封殖穿以戕君春秋诛之已详其事今买弑君三传俱云以药使止之罪在于不尝药亦当原情而矜之岂遽因疑似而加之大恶之名然则止必药鸩也欲速得位也圣人原情定罪必不妄加以弑愚谓左氏自许悼公疟至药卒事或可信自太子奔晋以下左氏自为之言也凡弑而出奔者经必书之以见臣子不讨贼之罪如宋万出奔陈之类是也今止果奔晋经岂有不书者乎此其事之不可信者也自君子以下乃无礼之言有不足辨者公羊惟止进药而药杀一句事或可信其余皆无足取其以贼未讨书葬为义而谓君子赦止之罪缪妄之尤者若谷梁皆言之无可取其以日弑为正卒而不弑固不足凭至论君子即止自责而责之尤不足辨天下岂有不论其事之虚实因其自责而遂诬之之理哉
  秋齐高发帅师伐莒
  左氏曰齐髙发帅师伐莒莒子奔纪障使孙书伐之初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已为嫠妇及老托于纪障纺焉以度而去之及师至则投诸外或献诸子占子占使师夜缒而登登者六十人缒絶师鼔噪城上之人亦噪莒共公惧啓西门而出七月丙子齐师入纪按莒子奔纪障经当有见自莒有妇人至入纪非本义不録俱未详信否
  冬葬许悼公
  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于弑也
  石氏曰谷梁例弑君而贼不讨者不书葬其书葬皆意有所见也如蔡景公以为不忍使父失民于子陈灵则以为外之讨贼蔡昭则以盗名不见于经许悼则以为不使止为弑君此例也通于经则不可黎氏曰被弑之君多不书葬者或彼国方有事变虽葬我畏其乱不使往防之岂有贼未讨则不书葬邪此二传妄为之説也且蔡世子般弑其君何般未讨而亦书葬邪观夫许悼弑而书葬者非他盖变生于内而不及国又般止欲没其弑逆之迹具礼葬其父我又使往防故书葬焉欧阳公论止为弑得其防也
  谷梁曰日卒时葬不使止为弑父也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世子不知尝药累及许君也
  存耕赵氏曰蔡般弑固而立景公书葬止弑买而奔悼公书葬辞无别也若以葬许悼公为聴止则葬蔡景亦为聴般也信经舍可也愚按经明书止弑其君买而又不使止为弑父孔子无乃反覆不自守法乎且谷梁又以时葬而知其不使止为弑父又缪之尤者辨又见桓十八年
  二十年夏曹公孙防自鄸出奔宋
  公羊曰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畔也畔则曷为不言其畔为公子喜时之后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公子喜时让国也其让国奈何曹伯庐卒于师则未知公子喜时从与公子负刍从与或为主于国或为主于师公子喜时见公子负刍之当主也逡巡而退贤公子喜时则曷为为防讳君子之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子孙贤者子孙故君子为之讳也
  刘氏曰非也何有贤其祖遂讳其后子孙恶乎臣而出奔反臣子之义乱人伦之常矣而犹为之讳乎如必贤者子孙则罪皆可讳是管蔡不诛于周也贯道王氏曰经书自某出奔者宋华亥自南里宋公之弟辰自萧及公孙防自鄸也华亥辰先书入书畔防无见焉则非据邑畔君者也鄸防之食邑也得罪而出由邑而奔以不言叛为喜时讳公羊之言将谁欺乎
  谷梁曰自梦者専乎梦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孙何也言其以贵取之而不以叛也
  赵氏曰按人臣不以邑叛适常事耳岂有褒贵之理乎刘氏曰若臣不叛君常事耳何足褒哉其曰曹无大夫辨见成二年
  秋盗杀卫侯之兄絷
  左氏曰卫公孟絷狎齐豹夺之司冦与鄄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公孟恶北宫喜禇师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惧而欲以作乱故齐豹北宫喜禇师圃公子朝作乱初齐豹见宗鲁于公孟为骖乗焉将作乱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与乗吾将杀之对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为吾逺也虽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过也今闻难而逃是僣子也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以周事子而归死于公孟其可也丙辰卫侯在平夀公孟有事于盖获之门外齐子氏惟于门外而伏甲焉使祝鼃寘戈于车薪以当门使一乗从公孟以出使华齐御公孟宗鲁骖乗及闳中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防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杀之琴张闻宗鲁死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而孟絷之贼女何吊焉君子不食奸不受乱不为利疚于回不以回待人不盖不义不犯非礼
  朴乡吕氏曰为左氏之説者或求名而不得或欲盖而名彰齐豹为卫司冦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土地衣食而已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此二物者所以惩肆而去贪也夫齐豹书盗则曰求名而亡三叛人名则曰欲盖而彰一则以书名为欲盖而彰一则以不书名为求名而亡如是用法谁能晓之余以为此非春秋之防也按春秋书盗五襄十年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輙昭二十年盗杀卫侯之兄絷定八年盗窃寳玉大弓哀四年盗杀蔡侯申十三年盗杀陈夏区夫是也凡书盗者微者之名字不着于经也
  公羊曰母兄称兄兄何以不立有疾也何疾尔恶疾也
  按卫侯之兄不立必有其故或庶或疾未可知也若公羊之所谓恶疾者意之之辞耳
  谷梁曰盗贱也其曰兄母兄也目卫侯卫侯累也然则何为不为君也曰有天疾者不得入乎宗庙輙者何也曰两足不能相过齐谓之綦楚谓之踙卫谓之輙
  按輙左氏作絷卫侯兄之名也而谷梁以为足疾缪甚
  冬十月宋华亥向寜华定出奔陈
  左氏曰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定华亥与向寜谋曰亡愈于死先诸华亥伪有疾以诱羣公子公子问之则执之夏六月丙申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刼之癸夘取太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为质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慼向寜之子罗华定之子啓与华氏盟以为质宋华向之乱公子城公孙忌乐舍司马强向宜向郑楚建郳甲出奔郑其徒与华氏战于鬼阎败子城子城适晋华亥与其妻必盥而食所质公子者而后食公与夫人毎日必适华氏食公子而后归华亥患之欲归公子向寜曰唯不信故质其子若又归之死无日矣公请于华费遂将攻华氏对曰臣不敢爱死无乃求去忧而滋长乎臣是以惧敢不聴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冬十月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戊辰华向奔陈华登奔吴向寜欲杀太子华亥曰干君而出又杀其子其谁纳我且归之有庸使少司冦牼以归曰子之齿长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为质必免公子既入华牼将自门行公遽见之执其手曰余知而无罪也入复而所
  按三卿杀四公子两公孙经何以不书既杀之而君臣交质其子又彼此亲往食之皆未可信者也
  二十一年夏晋侯使士鞅来聘
  左氏曰晋士鞅来聘叔孙为政季孙欲恶诸晋使有司以齐鲍国归费之礼为士鞅士鞅怒曰鲍国之位下其国小而使鞅从其牢礼是卑敝邑也将复诸寡君鲁人恐加四牢焉为十一牢
  使鲁果用齐鲍国归费之礼士鞅安能知之而引以为辞鲁亦未必敢怒晋也凡此皆可疑者也又非本义不録
  宋华亥向寜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
  公羊曰宋南里者何若曰因诸者然
  刘氏曰非也宋南里者入宋而居南里也又何疑焉
  谷梁曰入者内弗受也其曰宋南里宋之南鄙也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南里非南鄙也内弗受辨见隠二年莒入向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公问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祸福何为对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为灾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过也其他月则为灾阳不克也故常为水于是叔輙哭日食昭子曰子叔将死非所哭也八月叔輙卒存耕赵氏曰谪见于天日食为大人君因灾异之来修德以应之未始托其数于天也梓慎之对特星翁下史之言尔焉知以人占天之理乎
  冬蔡侯朱出奔楚
  左氏曰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而谓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将立东国若不先从王欲楚必围蔡蔡人惧出朱而立东国朱愬于楚楚子将讨蔡无极曰平侯与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废之灵王杀隠太子其子与君同恶德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废置在君蔡无他矣
  李氏曰此书蔡侯出奔二十三年书蔡侯东国卒于楚书奔而名左氏公羊名朱惟谷梁谓之东谷梁谓奔楚卒楚为一人二以为二也愚按经二十年书蔡侯庐卒次年书朱出奔其下朱无归入卒葬之文东国无出奔之事则卒楚之东国似为奔楚之朱左氏言东国之簒始未详备然而义与经违恐其非实
  谷梁曰东者东国也何为谓之东也王父诱而杀焉父执而用焉奔而又奔之曰东恶之而贬之也刘氏曰即仲尼欲如此贬东国者书东国不亦足乎徒贬其半名何为即贬其半名为法者使蔡侯正名东当复贬去其上下而云蔡侯田乎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氏曰公如晋及河鼔叛晋晋将伐鲜虞故辞公辨见十五年晋伐鲜虞
  二十有二年春齐侯伐莒
  左氏曰莒于是乎大恶其君
  如其信然不可以训
  宋华亥向寜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谷梁曰自宋南里者専也
  岂特専而已
  大搜于昌间
  谷梁曰秋而曰搜此春也其曰搜何也以搜事也按礼春搜夏苖秋狝冬狩见于周礼尔雅左氏者详矣今谷梁乃曰秋而曰搜不知礼矣夫谷梁岂见八年经书秋搜于红而遂为此言乎
  王室乱
  公羊曰何言乎王室乱言不及外也
  刘氏曰非也此不问可解也谓王室乱者嫡庶并争乱在宗室者也本不得言京师乱成周乱王城乱其理晓然而何休云云皆趋文失意者也杨氏曰书王室乱者迹其本而书尔岂谓其不及外乎悼王恭王后之嫡嗣也子朝者嬖人之庶子也而景王宠子朝欲立之是夫妇之位不明也父子之道不正也兄弟之序不别也故谓之王室乱也讥景王不能正家而召乱也噫文武之教起于袵席而景王之不能法其祖也甚哉
  谷梁曰乱之为言事未有所成也
  经书王室乱本谓王室乱自内作而谷梁以乱为未有所成不特不知训诂害教孰甚焉
  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
  公羊曰其称王猛何当国也
  刘氏曰非也王猛乃王矣未逾年是以不可称天王而又不可以诸侯例称子也何则独言子则似鲁之子冠王于子又与他王子相乱故称王系猛者明是乃王者在防之常称可无疑也殷人作书以名名篇都不讳也周人以讳事神死则讳之生亦不讳也逾年之后臣子可称之曰天王未逾年则以王系名通谓之小子王生名之死亦名之明尊未成也今此王猛是生名后曰王子猛是死亦名之也而公羊不达此见文称王猛则谓与小白郑突等矣不知文无所移易甚矣其陋也
  谷梁曰以者不以者也王猛嫌也
  李氏曰先儒言景王太子夀卒命猛代之杜预亦以猛为次正然则猛之不称天王而名者防未逾年未即位尔礼王在防曰小童公侯曰子亦曰天子三年然后称王诸侯于封内三年称子此据王与诸侯之所自称也其在史防之文但一年不可以二君旷年不可以无君故未逾年则谓之子逾年则皆谓之君诸侯在防可系国以言子若经书齐子宋子之类者多矣王不可下同于诸侯设系周而言则与列国无异存子而言则与其非君者同号然则王猛者防未逾年之称也于其卒曰王子猛所以正子之也春秋王子他无书卒之例谓之王子猛不嫌其为非君也二传见猛王而名之因以簒以嫌而为説非义甚矣
  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公羊曰王城者何西周也其言入何簒辞也
  刘氏曰非也向王猛居于皇亦何不言入乎必若以入为簒者下有天王入于成周亦可言簒乎愚按经书王猛则其为正嫡明矣而公羊乃以入为簒辞盖以齐小白入于齐许叔入于许郑伯突入于栎之例求之也不顾上文而但以入为簒凡例之一至于此
  谷梁曰以者不以者也入者内弗受也
  刘氏曰非也必以入为内弗受则天王入于成周亦弗受乎
  冬十月王子猛卒
  公羊曰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王子猛卒何不与当也不与当者不与当父死子继兄死弟及之辞也刘氏曰非也向言王猛者以文不可系子今言王子者死当以子礼书之明是乃王之子也言卒者未逾年之君犹子赤子般皆言卒也言卒则可言薨则不可礼之次序各自有所宜不必未逾年之诸侯则当称卒未逾年之王则当称薨也何休云春秋簒成者皆与使当君之非也春秋视簒夺之人无可奈何尔随其所自称呼而书之者见其罪也岂与使君之乎若簒成则与使君之是春秋独恶不善簒而纵所善簒也大为之防民犹逾之又开其利簒者众矣
  谷梁曰此不卒者也其曰卒失嫌也
  刘氏曰非也猛虽未成君然谓之小子王卒固当告于诸侯诸侯之未成君之卒乃不书耳猛未逾年不可言崩又不可言薨是以通言卒耳何嫌之失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婼如晋
  左氏曰正月壬寅朔二师围郊癸夘郊鄩溃丁未晋师在平隂王师在泽邑王使告闲庚戍还邾人城翼还将自离姑公孙鉏曰鲁将御我欲自武城还循山而南徐鉏丘弱茅地曰道下遇雨将不出是不归也遂自离姑武城人塞其前断其后之木而弗殊邾师过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师获鉏弱地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叔孙婼如晋
  刘氏曰此不然也按是年正月有壬寅朔有庚戌有癸丑叙邾事在庚戌之后经纪叔孙如晋在癸丑之前夫庚戌癸丑四日耳邾人已能诉于晋晋人已能来讨何其神速也故曰不然
  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
  左氏曰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书曰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言使人也晋人使与邾大夫坐叔孙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请使当之不敢废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韩宣子使邾人聚其众将以叔孙与之叔孙闻之去众与兵而朝士弥牟谓韩宣子曰子弗良图而以叔孙与其雠叔孙必死之鲁亡叔孙必亡邾邾君亡国将安归子虽悔之何及所谓盟主讨违命也若皆相执焉用盟主乃弗与使各居一馆士伯聴其辞而愬诸宣子乃皆执之士伯御叔孙从者四人过邾馆以如吏先归邾子士伯曰以刍荛之难从者之病将馆子于都叔孙旦而立期焉乃馆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献子求货于叔孙使请冠焉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叔孙曰见我吾告女所行货见而不出吏人之与叔孙居于箕者请其吠狗弗与及将归杀而与之食之叔孙所馆者虽一日必葺其墙屋去之如始至以上事推之知此未可尽信
  晋人围郊
  公羊曰郊者何天子之邑也曷为不系于周不与伐天子也
  赵氏曰按此实不伐天子若实伐周岂为其掩恶哉愚谓晋人围郊本围子朝所据之邑公羊误以朝为正故云然
  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
  左氏曰楚师大奔书曰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君臣之辞也不言战楚未陈也
  刘氏曰左氏曰楚师大奔又曰不言战楚未陈也予谓楚未陈而吴以诡谋动之使至于大奔此乃左氏未陈而败之例不书楚何哉杜云不书楚楚不战也非也推騐事理疑楚本与诸侯同救州来既而令尹卒楚军留而诸侯先至故吴得独败之楚师未与吴师相战经无縁书楚左传所云七国同役楚师大奔楚未陈之类皆不与经合似是而实非者也愚按胡子沈子书灭者死也夏齧书获者不死也非君臣之辞也其以不言战为楚未陈左氏自为之言也非本史也盖左氏见经但书败而不书战故以未陈释之如此释者多矣故知其为自为之言也
  公羊曰此偏战也曷为以诈战之辞言之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然则曷为不使中国主之中国亦新夷狄也其言灭获何别君臣也君死于位曰灭生得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不与夷狄之主中国则其言获陈夏齧何吴少进也
  刘氏曰非也此欲自文餙其短尔按战者凶事非礼之事就令夷狄主之又何不得而春秋不肯乎且王室乱非蔡胡沈顿所能任其忧也何故责之为夷狄乎故于吴则没其偏战之善而诬以诈战之恶于中国则罔以夷狄之行而强诋以罪此弊由日月为例也诚不用日月之例则战自战败自败了然分矣愚谓灭曰灭获曰获义自不同左氏公羊言君臣辞非也夫秦获晋侯岂非君乎
  谷梁曰中国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也中国不败胡子髠沈子盈其灭乎其言败释其灭也获陈夏齧获者非与之辞也上下之称也
  刘氏曰中国不言败非也败者偏败战者偏战偏败诈也偏战信也夫夷狄者多诈春秋自宜书以见之何有反匿其诈乎
  天王居于狄泉
  公羊曰此未三年其称天王何着有天子也
  刘氏曰非也其意以为未三年不当称天王尔王者虽谅闇三年然逾年之后臣子可以天子称之矣而王者未可自决政事也岂谓都无天王之称哉天王居于狄泉臣子之称也
  谷梁曰始王也其曰天王因其居而王之也
  礼当称王则称王岂有因其居而王之之理哉
  尹氏立王子朝
  谷梁曰朝之不名何也别嫌乎尹氏之朝也
  刘氏曰非也春秋岂嫌于尹氏之朝哉愚按春秋不以去王子为贬故书王子朝非别乎尹氏之朝而称王子朝也
  八月乙未地震
  左氏曰丁酉南宫极震苌谓刘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济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弃之矣东王必大克
  丁酉与经不合又无义不録
  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
  公羊曰何言乎公有疾乃复杀耻也
  有疾则书有疾何杀耻之有
  谷梁曰疾不志此其志何也释不得入乎晋也无益经
  二十有四年春婼至自晋
  左氏曰晋士弥牟逆叔孙于箕叔孙受礼而归二月婼至自晋尊晋也
  婼不书氏前见耳非尊晋也
  谷梁曰大夫执则致致则挈由上致之也
  此本纪婼见执首尾非由上致之也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慎曰将水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阳不克莫将积聚也
  日食天变也岂特水旱之应而已乎左氏盖见八月大雩而为此言耳
  冬吴灭巢
  左氏曰楚子为舟师以畧吴疆沈尹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吴踵楚而疆埸无备邑能无亡乎越大夫胥犴劳王于豫章之汭越公子仓归王乗舟仓及夀梦帅师从王王及圉阳而还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钟离而还沈尹戍曰亡郢之姑于此在矣王一动而亡二姓之帅几如是而不及郢诗曰谁生厉阶至今为梗其王之谓乎
  刘氏曰书曰巢伯来朝为诸侯审矣非楚邑也黄氏曰意古虽国而今属楚也愚谓如左氏説则为楚伐吴且邑不言灭钟离又不见于经未可据也
  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
  左氏曰叔孙婼聘于宋桐门右师见之语卑宋大夫而贱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师其亡乎君子贵其身而后能及人是以有礼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贱其宗是贱其身也能有礼乎无礼必亡宋公享昭子赋新宫昭子赋车辖明日宴饮酒乐宋公使昭子右坐语相泣也乐祁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与叔孙其皆死乎吾闻之哀乐而乐哀皆防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乆季公若之姊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从谓曹氏勿与鲁将逐之曹氏告公公告乐祁乐祁曰与之如是鲁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鲁君防政四公矣无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国君是以镇抚其民诗曰人之云亡心之忧矣鲁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靖以待命犹可动必忧
  按婼果为季氏逆女经当有见今但曰如宋则聘而已自桐门右师至何以能乆又非本义不録
  有鸜鹆来巢
  左氏曰师已曰异哉吾闻文武之世童謡有之曰鸜之鹆之公出辱之鸜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鸜鹆跦跦公在干侯徴褰与鸜鹆之巢逺哉遥遥裯父防劳宋父以骄鸜鹆鸜鹆往歌来哭童謡有是今鸜鹆来巢其将及乎
  近于诬不録
  公羊曰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禽也宜穴又巢也
  贯道王氏曰鲁界济水济之东本无鸜鹆所谓鸜鹆不逾济也顔师古以鸜鹆本巢居不皆穴处中国多有之公谷以为穴禽非也
  谷梁曰一有一亡曰有来者来中国也鸜鹆穴者而曰巢或曰増之也
  雍氏曰凡春秋记灾异未有妄加之文或説非也
  秋七月上幸大雩季辛又雩
  公羊曰又雩者何又雩者非雩也聚众以逐季氏也啖氏曰按雩但礼官与女巫而已何足攻季氏乎指掌异同云公以九月始逊岂以七月已与季氏战乎若使时实不旱亦不得托雩以聚众矣刘氏曰若七月聚众则何九月乃出奔乎何休之説日为君辰为臣者逐季孟之意盖迂而不典
  谷梁曰季者有中之辞也又有继之辞也
  有中之辞有继之辞无理之甚
  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谷梁曰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次止也
  此训诂得之义则蔑如也
  齐侯唁公于野井
  左氏曰书曰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礼也将求于人则先下之礼之善物也臧昭伯率从者将盟载书曰戮力一心好恶同之信罪之有无缱绻从公无通外内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以盟羁也不佞不能与二三子同心而以为皆有罪或欲通外内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恶定焉可同也陷君于难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将速入弗通何为而何守焉乃不与盟昭子自阚归见平子平子稽颡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谁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孙不忘不亦伤乎将若子何平子曰茍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谓生死而肉骨也昭子从公于齐与公言子家子命适公馆者执之公与昭子言于幄内曰将安众而纳公公徒将杀昭子伏诸道左师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铸归平子有异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齐于其寝使祝宗祈死戊辰卒左师展将以公乗马而归公徒执之
  左氏不达春秋所书之意而以次于阳州唁于野井为礼夫礼以忠信为主昭公颠例至此齐侯又以虚文接之岂礼也哉且昭子祈死而戊辰即卒必无之理也又于经畧不见意但书叔孙婼卒而已岂可执传以疑经哉余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齐侯唁公于野井曰奈何君去鲁国之社稷昭公曰防人不佞失守鲁国之社稷执事以羞再拜颡庆子家驹曰庆子免君于大难矣子家驹曰臣不佞陷君于大难君不忍加之以鈇锧赐之以死再拜颡高子执箪食与四脡脯国子执壶浆曰吾寡君闻君在外馂饔未就敢致糗于从者昭公曰君不忘吾先君延及防人锡之以大礼再拜稽首以袵受髙子曰有夫不祥君无所辱大礼昭公盖祭而不尝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以请昭公曰防人不佞失守鲁国之社稷执事以羞敢辱大礼敢辞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固以请昭公曰以吾宗庙之在鲁也有先君之服未之能以服有先君之器未之能以出敢固辞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请以飨乎从者昭公曰防人其何称景公曰孰君而无称昭公于是乎噭然而哭诸大夫皆哭既哭以人为菑以幦为席以鞌为几以遇礼相见孔子曰其礼与其辞足观矣
  孔子书齐侯唁公于野井正讥其不能讨季氏之罪而但以虚文慰安之耳公羊乃谓孔子取其礼与辞岂知言哉
  谷梁曰吊失国曰唁唁公不得入于鲁也
  但如此训诂何益于经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左氏曰十一月宋元公将为公故如晋梦大子栾即位于庙已与平公服而相之旦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为二三子忧寡人之罪也若以羣子之灵获保首领以没惟是楄柎所以借干者请无及先君仲几对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羣臣弗敢知若夫宋国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羣臣以死守之弗敢失坠臣之失职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宋公遂行己亥卒于曲棘
  考之于经畧无宋公为昭公如晋之事未可据也
  公羊曰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忧内也
  亦左氏之意
  谷梁曰邡公也
  亦左氏之意
  十有二月齐侯取郓
  左氏曰十有二月庚辰齐侯围郓
  刘歆曰传言围未服也李氏曰刘何能知此年围未服经何书取茍生胸臆非也
  公羊曰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为公取之也
  虽不为公取亦当书之
  谷梁曰取易辞也内不言取以其为公取故易言之也
  虽不为公取亦书取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左氏曰葬宋元公如先君礼也
  杜氏曰善宋人违命以合礼愚谓葬元公鲁往防其葬因见私諡之义耳如其违命以合礼亦非本义
  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
  左氏曰言鲁地也
  虽非鲁地亦曰居如天王出居于郑是也此在鲁地但不曰出耳若居之一字未见在外在内也
  谷梁曰公次于阳州其曰至自齐何也以齐侯之见公可以言至自齐也居于郓者公在外也至自齐道义不外公也
  阳州者齐之邑也公自齐邑至于鲁郓虽不见齐侯岂不可言至自齐乎非义不外公而书至自齐也其曰居于郓者公在外也此语粗近之而未得春秋所书之防
  夏公围成
  左氏曰夏齐侯将纳公命无受鲁货申丰从女贾以币锦二两防一如瑱适齐师谓子犹之人髙齮能货子犹为髙氏后粟五千庾髙齮以锦示子犹子犹欲之齮曰鲁人买之百两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币财子犹受之言于齐侯曰羣臣不尽力于鲁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据有异焉宋元公为鲁君如晋卒于曲棘叔孙昭子求纳其君无疾而死不知天之弃鲁邪抑鲁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于曲棘使羣臣从鲁君以卜焉若可师有济也君而继之兹无敌矣若其无成君无辱焉齐侯从之使公子鉏帅师从公成大夫公孙朝谓平子曰有都以卫国也请我受师许之请纳质弗许曰信女足矣告于齐师曰孟氏鲁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请息肩于齐齐师围成成人伐齐师之饮马于淄者曰将以厌众鲁成备而后告曰不胜众师及齐师战于炊鼻齐子渊防从泄声子射之中楯瓦繇朐汰辀七入者三寸声子射其马斩鞅殪改驾人以为鬷戾也而助之子车曰齐人也将击子车子车射之殪其御曰又之子车曰众可惧也而不可怒也子囊带从野泄叱之泄曰军无私怒报乃私也将亢子又叱之亦叱之冉竖射陈武子中手失弓而骂以告平子曰有君子白晳鬒须眉甚口平子曰必子彊也无乃亢诸对曰谓之君子何敢亢之林雍羞为顔鸣右下苑何忌取其耳顔鸣去之苑子之御曰视下顾苑子刜林雍断其足鑋而乗于他车以归顔鸣三入齐师呼曰林雍乗
  经书公围成而传言齐侯纳公而围成既不足信且宋公为鲁如晋卒于曲棘之事均未可信阙疑可也
  谷梁曰非国不言围所以言围者以大公也
  刘氏曰非也公失国而围成师在封内而书之此小之甚者不可谓大愚按宋伐郑围长葛齐伐宋围缗则邑亦言围也
  公至自防居于郓
  谷梁曰公在外也至自防道义不外公也
  辨见三月至自齐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左氏曰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太子壬弱其母非嫡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王也国有外援不可渎也王有嫡嗣不可乱也败亲速雠乱嗣不祥我受其名赂吾以天下吾滋不从也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非本义不録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左氏曰四月单子如晋告急五月戊午刘人败王城之师于尸氏戊辰王城人刘人战于施谷刘师败绩七月己巳刘子以王出庚午次于渠王城人焚刘丙子王宿于禇氏丁丑王次于萑谷庚辰王入于胥靡辛巳王次于滑晋知跞赵鞅帅师纳王使女寛守阙塞冬十月丙申王起师于滑辛丑在郊遂次于尸十一月辛酉晋师克巩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隂忌奔莒以叛召伯逆王于尸及刘子单子盟遂军圉泽次于隄上癸酉王入于成周甲戌盟于襄宫晋师使成公般戍周而还十二月癸未王入于庄宫王子朝使告于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并建母弟以蕃屏周亦曰吾无専享文武之功且为后人之迷败倾覆而溺入于难则振救之至于夷王王愆于厥身诸侯莫不并走其望以祈王身至于厉王王心戾虐万民弗忍居王于彘诸侯释位以间王政宣王有志而后效官至于幽王天不吊周王昏不若用愆厥位携王奸命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迁郏鄏则是兄弟之能用力于王室也至于惠王天不靖周生頽祸心施于叔带惠襄辟难越去王都则有晋郑咸黜不端以绥靖王家则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亦克能修其职诸侯服享二世共职王室其有间王位诸侯不图而受其乱灾至于灵王生而有頿王甚神圣无恶于诸侯灵王景王克终其世今王室乱单旗刘狄剥乱天下壹行不若谓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谁敢讨之帅羣不吊之人以行乱于王室侵欲无厌规求无度贯渎鬼神慢弃刑法倍奸齐盟傲狠威仪矫诬先王晋为不道是摄是賛思肆其罔极兹不谷震荡播越窜在荆蛮未有攸底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奬顺天法无助狡猾以从先王之命无速天罚赦图不谷则所愿也敢尽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经而诸侯实深图之昔先王之命曰王后无嫡则择立长年钧以德德钧以卜王不立爱公卿无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太子夀早夭即世单刘賛私立少以间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图之闵马父闻子朝之辞曰文辞以行礼也子朝干景之命逺晋之大以専其志无礼甚矣文辞何为
  刘氏曰曰召伯盈逐王子朝杜云召伯当言召氏经误皆非也召伯既逐王子朝而归敬王矣又何为以子朝奔乎若云召伯当作召氏者则又不与经合且召伯既自归周则其族亦必随之何故犹奉子朝为乱乎且召伯尊也召族卑也今召伯不奔召族自出法不当书于经而序毛伯之上也又不得以尹氏为比尹氏所以书者以有尹固也固尊自得书耳召族无盈则卑卑何故书乎愚按经先书天王入于成周而后子朝奔楚乃反之亦当以经为正
  公羊曰成周者何东周也其言入何不嫌也
  入者入于成周耳公羊以入为簒辞故何氏解云上言天王着有天子已明不嫌为簒是皆一字褒贬之弊
  谷梁曰周有入无出也
  按天王出居于郑岂可言无出乎然则自内而出曰出自外而入曰入固命辞之常法也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谷梁曰楚逺矣非也奔直奔也
  此辞晦而理迂
  二十有七年春公至自齐居于郓
  左氏曰言在外也
  谷梁曰公在外也
  辨并见二十六年
  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左氏曰吴子欲因楚防而伐之使公子掩余公子烛庸帅师围潜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遂聘于晋以观诸侯楚莠尹然工尹麇帅师救潜左司马沈尹戍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与呉师遇于穷令尹子常以舟师及沙汭而还左尹郤宛工尹夀帅师至于潜吴师不能退吴公子光曰此时也弗可失也告鱄设诸曰上国有言曰不索何获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鱄设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光曰我尔身也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门门阶戸席皆王亲也夹之以铍羞者献体改服于门外执羞者坐行而入执铍者夹承之及体以相授也光伪足疾入于堀室鱄设诸置劒于鱼中以进抽劔刺王铍交于胸遂弑王阖庐以其子为卿季子至曰茍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国家无倾乃吾君也吾谁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墓复位而待吴公子掩余奔徐公子烛庸奔钟吾
  据左氏言是公子光使鱄设诸弑僚春秋当诛首恶书曰吴公子光弑其君僚若曰僚不当立光当立宜辨明于初立之时今僚立有年光北面事之而复弑之非弑其君而何哉使孔子以光为当立以僚为簒必不书曰弑其君既书曰弑其君必不匿光之名分恶于众而单书曰国余见或问
  楚杀其大夫郤宛
  左氏曰楚师闻吴乱而还郤宛直而和国人説之鄢将师为右领与费无极比而恶之令尹子常贿而信谗无极譛郤宛焉谓子常曰子恶欲饮子酒又谓子恶令尹欲饮酒于子氏子恶曰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将必来辱为惠已甚吾无以酬之若何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择焉取五甲五兵曰置诸门令尹至必观之而从以酬之及飨日帷诸门左无极谓令尹曰吾几祸子子恶将为子不利甲在门矣子必无徃且此役也呉可以得志子恶取赂焉而还又误羣帅使退其师曰乗乱不祥吴乗我防我乗其乱不亦可乎令尹使视郤氏则有甲焉不徃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与之同罪或取一编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国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尽灭郤氏之族党
  据左氏言则是令尹以私怒杀郤宛耳经何以言楚杀其大夫郤宛乎使郤宛信无极之言以五甲五兵酬令尹不应先帷诸门左且无极既招令尹饮郤宛之家矣不应又譛以甲兵在门而继之伐吴取赂之事遂能使令尹信之也凡其所叙之事皆不近人情
  秋晋士鞅宋乐祁犂卫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防于扈左氏曰秋防于扈令戍周且谋纳公也宋卫皆利纳公固请之范献子取货于季孙谓司城子梁与北宫贞子曰季孙未知其罪而伐之请囚请亡于是乎不获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岂无备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复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启叔孙氏之心不然岂其伐人而説甲执兵以游叔孙氏惧祸之滥而自同于季氏天之道也鲁君守齐三年而无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与之有十年之备有齐楚之援有天之賛有民之助有坚守之心有列国之权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国故鞅以为难二子皆图国者也而欲纳鲁君鞅之愿也请从二子以围鲁无成死之二子惧皆辞乃辞小国而以难复
  据经未见戍周纳公之事岂左氏见经书天王入于成周与公居郓之文而意之欤二十八年左氏乃言君淹恤在外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则非谋纳公亦明矣何左氏之不反顾而自伐欤
  冬邾快来奔
  公羊曰邾娄快者何邾娄之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以近书也
  陈岳氏曰小国近者多矣而独书快邪
  二十八年春公如晋次于干侯
  左氏曰公如晋将如干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聴使请逆于晋晋人曰天祸鲁国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赵氏曰岂有客而请逆于主人乎又岂有令客郤至境而逆之乎左説不近人情愚谓公非即安其安而如干侯也不得即造晋之都耳左氏叙子家子之言亦恐未可据
  二十有九年春齐侯使髙张来唁公
  谷梁曰唁公不得入于鲁也
  刘氏曰唁公不得入于晋也愚谓以当时人情观之齐之唁公口则唁公不得入于鲁心则嗤公不得入于晋也
  夏庚子叔诣卒
  谷梁曰季孙意如曰叔倪无病而死此皆无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
  季孙未必有是言也
  冬十月郓溃
  公羊曰邑不言溃此其言溃何郛之也曷为郛之君存焉尔
  溃者民逃其上若水之溃散也国可言溃邑亦可以言溃也岂有君存而改邑为郛之理
  谷梁曰溃之为言上下不相得也上下不相得则恶矣亦讥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释重负
  谷梁之责昭公是矣然季氏之罪反见释焉是舍其重而责其轻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氏曰不先书郓与干侯非公且徴过也
  按郓犹在国故不书郓若二十九年正月不书干侯者非告朔之始耳
  谷梁曰中国不存公存公故也
  圣人固存公也而干侯之书非特存公而已观本义则其意可见余见或问
  秋八月葬晋顷公
  左氏曰夏六月晋顷公卒秋八月葬郑游吉吊且送葬魏献子使士景伯诘之曰悼公之防子西吊子蟜送葬今吾子无贰何故对曰诸侯所以归晋君礼也礼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谓事大在共其时命字小在恤其所无以敝邑居大国之间共其职贡与其备御不虞之患岂忘共命先王之制诸侯之防士吊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军之事于是乎使卿晋之丧事敝邑之闲先君有所助执绋矣若其不闲虽士大夫有所不获数矣大国之惠亦庆其加而不讨其乏明底其情取备而已以为礼也灵王之丧我先君简公在楚我先大夫印叚实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讨恤所无也今大夫曰女盍从旧旧有丰有省不知所从从其丰则寡君幼弱是以不共从其省则吉在此矣唯大夫图之晋人不能诘
  非本义不録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氏曰言不能外内也
  非经所书之意
  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
  左氏曰薛伯谷卒同盟故书
  春秋书卒必有义岂记事而已
  冬黒肱以滥来奔
  左氏曰冬邾黒肱以滥来奔贱而书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夫有所有名而不如其己以地叛虽贱必书地以名其人终为不义弗可灭已是故君子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或求名而不得或欲盖而名章惩不义也齐豹为卫司防守嗣大夫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此二物者所以惩肆而去贪也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若窃邑叛君以徼大利而无名贪冒之民将寘力焉是以春秋书齐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惩不义数恶无礼其善志也故曰春秋之称防而显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明善人劝焉淫人惧焉是以君子贵之
  赵氏曰左氏若以齐豹是大夫但为其求名故书为盗不与其名者则诸侯相杀而书名者是与其名乎又云三叛人欲盖而名章言其贱必不书其名矣夫子矫其心而书尔若如此则三人预知修春秋贱者不书其名乎为是将以赂鲁而属夫子令不书乎何言欲盖也皆妄为曲説殊可怪也愚谓为人臣而以邑奔罪孰大焉左氏但反覆辨论有名无名岂知本哉惟不知本故反覆论议数十百言无一语可采者春秋微而显岂在名与不名乎
  公羊曰文何以无邾娄通滥也曷为通滥贤者子孙宜有地也贤者孰谓谓叔术也何贤乎叔术让国也其让国奈何当邾娄顔之时邾娄女有为鲁夫人者则未知其为武公与懿公与孝公幼顔淫九公子于宫中因以纳贼则未知其为鲁公子与邾娄公子与臧氏之母养公者也君幼则宜有养者大夫之妾士之妻则未知臧氏之母者曷为者也养公者必以其子入养臧氏之母闻有贼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贼至凑公寝而弑之臣有鲍广父与梁买子者闻有贼趋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于是负孝公之周诉天子天子为之诛顔而立叔术反孝公于鲁顔夫人者妪盈女也国色也其言曰有能为我杀杀顔者吾为其妻叔术为之杀杀顔者而以为妻有子焉谓之盱夏父者其所为有于顔者也盱防而皆爱之食必坐二子于其侧而食之有珍怪之食盱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来人未足而盱有余叔术觉焉曰嘻此诚尔国也夫起而致国于夏父夏父受而中分之叔术曰不可三分之叔术曰不可四分之叔术曰不可五分之然后受之公扈子者邾娄之父兄也习乎邾娄之故其言曰恶有言人之国贤若此者乎诛顔之时天子死叔术起而致国于夏父当此之时邾娄人常被兵于周曰何故死吾天子通滥则文何以无邾娄天下未有滥也天下未有滥则其言以滥来奔何叔术者贤大夫也絶之则为叔术不欲絶不絶则世大夫也大夫之义不得世故于是推而通之也
  刘氏曰公羊云通滥也非也以叔术为贤贤既不足又悬隔数十世外而通叛君之黒弓使当有国谁能信之乎汉诸儒辨此多矣是非纷拏者惑于辞也不若以大义格之使在度外且仲尼称出门如见大賔使民如承大祭有如叔术之为者乎其非圣人意亦可知也矣
  谷梁曰其不言邾黒肱何也别乎邾也其不言滥子何也非天子所封也来奔内不言叛也
  李氏曰公谷亦以滥为邾邑而解其无邾字之意言邾人以滥封此黒肱使为别国故不系于邾释曰不书邾阙文也二传不可通陈岳氏曰春秋凡书外大夫来奔未有不言国者外大夫以地来奔亦未有不系于国者如卫北宫结来奔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是也斯黒肱以滥来奔亦莒庆庶其莒牟夷一类也不曰国阙文明矣二传不原其阙互相穿凿皆狂瞽之言也其言通滥为国茍通为国则当书滥子黒肱以滥来奔安可谓黒肱以滥来奔哉又谓不言邾以别乎邾皆不足取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氏曰言不能外内又不能用其人也
  案公固不能内外不能用人而至此但此书公在干侯非此之谓观本义可见
  取阚
  公羊曰阚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
  公谷凡书邑不系国者悉付之邾甚可笑也
  夏吴伐越
  左氏曰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吴乎越得歳而吴伐之必受其凶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左氏不辨其理但论得歳末矣
  冬仲孙何忌防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左氏曰魏子南面卫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诗曰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敬天之渝不敢驰驱况干位以作大事乎
  使魏舒同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经何不书之而独书韩不信乎
  谷梁曰天子微诸侯不享觐天子之在者唯祭与号故诸侯之大夫相率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谷梁知城成周为变之正而不知成周非京师之旧又不知诸侯不亲而大夫城之为非正可谓知言乎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左氏曰十二月公疾偏赐大夫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一环一璧轻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赐己未公薨子家子反赐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赐赵简子问于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对曰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倍贰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体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日乆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故诗曰髙岸为谷深谷为陵三后之姓于今为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乘干曰大壮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爱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谒之曰生有嘉闻其名曰友为公室辅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于鲁受费以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增其业不废旧绩鲁文公薨而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与名不可以假人案史墨之言乃鄙夫之常谈非臣事君之义也不可以则余非本义不録

  三传辨疑卷十八
<经部,春秋类,三传辨疑>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九
  元 程端学 撰
  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公羊曰定何以无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无正月者即位后也即位何以后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辞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则未知己有之辠焉尔仲几之辠何不蓑城也其言于京师何伯讨也伯讨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执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执也
  一公之始虽无事自当书正月观隐公庄公可见矣今不书者以定公未立而三月有宋仲几之事故书王三月耳初无深义学者能以王三月作一句读之其义自悉而公羊所谓正即位者可不辨而明矣又使经言归于京师犹可言伯讨今言执于京师则晋人自京师执仲几归晋耳何得谓伯讨哉况伯讨之云亦非本意其称人者文法然也何贬之有若实与文不与辨前见矣
  谷梁曰不言正月定无正也定之无正何也昭公之终非正终也定之始非正始也昭无正终故定无正始不言即位丧在外也大夫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不正其执人于尊者之所也不与大夫之伯讨也
  昭无正终自定而正始夫亦何伤而不书正月乎且定公即位在六月理宜书于六月之下此何必问不言即位乎春秋书执无问君与大夫皆称人如齐人执袁涛涂晋人执衞侯之类可见矣何独于此微之是皆一字褒贬之弊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
  公羊曰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则曷为以戊辰之日然后即位正棺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子沈子曰定君乎国然后即位即位不日何以日録乎内也季氏逐君公羊闻之熟矣嗣君废置迟速皆在季氏公羊犹未之觉而云正棺两楹之间然后即位乎凡公即位在正月一日故不书日今在六月戊辰故书日耳非録内也茍曰録内则凡不书日者非録内乎
  谷梁曰殡然后即位也定无正见无以正也逾年不言即位是有故公也言即位是无故公也即位授受之道也先君无正终则后君无正始也先君有正终则后君有正始也戊辰公即位谨之也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公即位何以日也戊辰之日然后即位也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何为戊辰之日然后即位也正君乎国然后即位也沈子曰正棺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也内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决者不以日决也此则其日何也着之也何着焉逾年即位厉也于厉之中又有义焉未殡虽有天子之命犹不敢况临诸臣乎周人有丧鲁人有丧周人吊鲁人不吊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鲁人曰吾君也亲之者也使大夫则不可也故周人吊鲁人不吊以其下成康为未久也君至尊也去父之殡而往吊犹不敢况未殡而临诸臣乎
  定公在六月即位故不书正月耳非见无以正也余见公羊
  九月大雩
  谷梁曰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雩之为非正何也毛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雩月雩之正也月之为雩之正何也其时穷人力尽然后雩雩之正也何为其时穷人力尽是月不雨则无及矣是年不艾则无食矣是谓其时穷人力尽也雩之必待其时穷人力尽何也雩者为旱求者也求者请也古之人重请何重乎请人之所以为人者让也请道去让也则是舎其所以为人也是以重之焉请哉请乎应上公古之神人有应上公者通乎隂阳君亲帅诸大夫道之而以请焉夫请者非可以诒托而往也必亲之者也是以重之
  以日月为例而论大雩反覆一二百言无一语益于经不惟无益而反害之
  立宫
  谷梁曰立者不宜立者也
  此训诂近之
  冬十月陨霜杀菽
  公羊曰何以书记异也此灾菽也曷为以异书异大乎灾也
  按灾有小大异亦有小大未可以异大乎灾也
  谷梁曰未可以杀而杀举重可杀而不杀举轻其曰菽举重也
  此説虽无深义亦可粗通但言未可以杀疑亦以十月为周八月为未安耳
  二年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
  公羊曰其言雉门及两观灾何两观微也然则曷为不言雉门灾及两观主灾者两观也主灾者两观则曷为后言之不以微及大也何以书记灾也
  刘氏曰公羊云曷为不言雉门灾及两观此问非也新作可序上不可序下灾可序下不可序上此亦制作之常理何足致疑而问之乎
  谷梁曰其不曰雉门灾及两观何也灾自两观始也不以尊者亲灾也先言雉门尊尊也
  辨见公羊
  秋楚人伐呉
  左氏曰遂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
  经不书未详信否
  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公羊曰其言新作之何修旧也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不务乎公室也
  两观僣天子礼遇天灾而不惧又新作之岂特讥其不务公室而已
  谷梁曰言新有旧也作为也有加其度也此不正其以尊者亲之何也虽不正也于美犹可也
  自此不正以下不惟无所发明文亦不通
  三年春二月辛卯邾子穿卒
  左氏曰二月辛卯邾子在门台临廷阍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见之怒阍曰夷射姑旋焉命执之弗得滋怒自投于床废于鑪炭烂遂卒先以车五乘殉五人庄公卞急而好洁故及是
  此事不特非本义亦恐未必然也
  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
  左氏曰冬盟于郯修邾好也
  于经无所发明
  四年春三月公防刘子晋侯宋公蔡侯衞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宋
  左氏曰三年冬蔡昭侯为两佩与两裘以如楚献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两肃爽焉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与谋请代先从者许之饮先从者酒醉之窃马而献之子常子常归唐侯自拘于司败曰君以弄马之故隐君身弃国家羣臣请相夫人以偿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过也二三子无辱皆赏之蔡人闻之固请而献佩于子常子常朝见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官不共也明日礼不毕将死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而请伐楚四年春三月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不服弃盟取怨无损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辞蔡侯晋人假羽旌于郑郑人与之明日或斾以防晋于是乎失诸侯
  叶氏曰前年记蔡昭侯如楚囊瓦求佩不得止之三年如晋以其子元与大夫之子为质而请伐楚故今为召陵之防而以刘子临之则晋为之请于王而行矣所以经书伐楚岂谋伐楚哉谋者事未成也事已成则何谋之云且继书盟于皋鼬是侵楚未得志恐诸侯有贰心而复坚之今乃傅防荀寅求货不得言于范献子而辞蔡侯且防而不侵为之谋而弗成辞蔡侯可矣既已言侵则安得谓之辞乎此左传见后独书蔡以呉子与楚战故云尔以理考之晋以荀寅之言辞蔡当为楚人围蔡之事而误以为召陵也
  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左氏曰沈人不防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叶氏曰沈本属楚不防非晋之所得讨若据左传晋辞蔡伐楚安能复使蔡伐沈哉
  五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
  左氏曰将防衞子行敬子言于灵公曰防同难啧有烦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从公曰善乃使子鱼子鱼辞曰臣展四体以率旧职犹惧不给而烦刑书若又共二徼大辠也且夫祝社稷之常也社稷不动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军行祓社衅鼓祝奉以从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臣无事焉公曰行也及皋鼬将长蔡于衞衞侯使祝佗私于苌曰闻诸道路不知信否若闻蔡将先衞信乎苌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衞不亦可乎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徳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为睦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丑以法则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职事于鲁以昭周公之明徳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备物典防官司彛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皥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封畛土畧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都以防王之东搜聃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封于殷虚皆启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宻须之鼓阙巩姑洗懐姓九宗职官五正命以唐诰而封于夏虚启以夏正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犹多而不获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启商惎间王室王于是乎杀管叔而蔡蔡叔以车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帅徳周公举之以为己卿士见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书云王曰胡无若尔考之违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衞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为太宰康叔为司寇耼季为司空五叔无官岂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晋武之穆也曹为伯甸非尚年也今将尚之是反先王也晋文公为践土之盟衞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犹先蔡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鲁申衞武蔡甲午郑防齐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视也吾子欲复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徳将如之何苌説告刘子与范献子谋之乃长衞侯于盟非本义不録
  谷梁曰后而再防公志于后防也后志疑也
  谷梁见再书公及故为公志于后防耳非有所据
  刘卷卒
  公羊曰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
  书卒者以刘子尝交诸侯故以赴告而鲁防其卒耳非我主其卒也然失礼矣至何氏有主鲁之説则又凿矣
  谷梁曰此不卒而卒者贤之也寰内诸侯也非列诸侯此何以卒也天王崩为诸侯主也
  刘氏曰所谓天王则昭二十二年景王矣为诸侯主则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是矣愚谓主诸侯者天子也大夫者辅天子者也王猛居皇之时刘子虽执一时之权岂可赴告诸侯而诸侯亦岂可防其卒哉如谷梁言则是春秋既许刘卷卒矣又许赴告诸侯又许诸侯防其卒也岂为三代之礼哉
  楚人围蔡
  左氏曰秋楚为沈故围蔡
  蔡同诸侯侵楚矣今楚岂为沈故围蔡哉辨又见四月蔡灭沈
  刘文公
  公羊曰外大夫不书此何以书録我主也
  辨见刘卷卒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呉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
  公羊曰呉何以称子夷狄也而忧中国其忧中国奈何伍子胥父诛乎楚挟弓而去楚以干阖庐阖庐曰士之甚勇之甚将为之兴师而复雠于楚伍子胥复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臣闻之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雠臣不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归之于其归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楚人闻之怒为是兴师使囊瓦将而伐蔡蔡请救于呉伍子胥复曰蔡非有辠也楚人为无道君如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时可矣于是兴师而救蔡曰事君犹事父也此其为可复雠奈何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父受诛子复雠推刃之道也复雠不除害朋友相衞而不相迿古之道也按夷狄虽大曰子呉本子爵今称蔡侯以呉子纪爵耳而公羊就称子上生义谓其有忧中国之心夫楚与呉皆夷狄也夷狄相攻强弱相胜而已岂有忧中国之心哉设使有之亦不在称子见义是皆一字褒贬之弊也如复雠不除害等语尤不近理
  谷梁曰呉其称子何也以蔡侯之以之举其贵者也蔡侯之以之则其举贵者何也呉信中国而攘夷狄呉进矣其信中国而攘夷狄奈何子胥父诛于楚也挟弓持矢而干阖庐阖庐曰大之甚勇之甚为是欲兴师而伐楚子胥谏曰臣闻之君不为匹夫兴师且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雠臣弗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正是日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得归归乃用事乎汉曰苟诸侯有欲伐楚者寡人请为前列焉楚人闻之而怒为是兴师而伐蔡蔡请救于呉子胥曰蔡非有辠楚无道也君若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此时可矣为是兴师而伐楚何以不言救也救大也
  刘氏曰谷梁曰救大云夷狄渐进未可同于中国此妄矣狄人救齐谷梁以谓功近而徳逺不唯得称救而已又进之称人曽谓呉不如狄乎何其赏罚之偏也愚谓谷梁亦就称子生义其弊与公羊同其后序呉为子胥伐楚事亦同独以蔡侯之以之举其贵者与公羊异而其缪亦与公羊同
  庚辰呉入郢
  左氏曰子期子蒲灭唐
  未详信否
  公羊曰呉何以不称子反夷狄也其反夷狄奈何君舎于君室大夫舎于大夫室葢妻楚王之母也陈岳氏曰上书栢举之战楚师败绩是以乘胜入郢春秋书法因上有呉子及楚人下省其文不复曰呉子何异乎升黜哉
  谷梁曰日入易无楚也易无楚者壊宗庙徙陈器挞平王之墓何以不言灭也欲存楚也其欲存楚奈何昭王之军败而逃父老送之曰寡人不肖亡先君之邑父老反矣何忧无君寡人且用此入海矣父老曰有君如此其贤也以众不如呉以必死不如楚相与击之一夜而三败呉人复立何以谓之呉也狄之也何谓狄之也君居其君之寝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寝而妻其大夫之妻葢有欲妻楚王之母者不正乘败人之绩而深为利居人之国故反其狄道也
  刘氏曰欲存楚也非也楚入未灭当言入而已矣岂春秋固存之哉余见公羊
  五年夏归粟于蔡
  左氏曰夏归粟于蔡以周亟矜无资
  左氏知归粟为周亟矜无资而不知鲁所以归粟之意又不知圣人书此之意是不知言也
  公羊曰孰归之诸侯归之曷为不言诸侯归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虽离至不可得而序独不可总言诸侯乎今不书诸侯鲁自归耳
  谷梁曰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孰归之诸侯也不言归之者专辞也义迩也
  果义迩也言诸侯亦何伤哉葢鲁畏呉蔡而自归耳诸侯之归不归吾不能知也谷梁但知归粟之为正而不知有畏而归之为非正
  于越入吴
  公羊曰于越者何越者何于越者未能以其名通者也越者能以其名通者也
  若称于越在昭公时越在定哀时犹可如公羊説前未能以名通故称于越后以名通故称越今称越在昭公时称于越在哀公时苟如公羊説则前能以名通后反不能以名通也此何理哉若何氏释此传又穿凿之尤者又不足辨也
  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
  左氏曰六月季平子行东野还未至丙申卒于房阳虎将以璠璵敛仲梁怀弗与曰改步改玉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为君也子何怨焉既桓子行东野及费子泄为费宰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懐仲梁懐弗敬子泄怒谓阳虎子行之乎九月乙亥阳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而逐仲梁怀冬十月丁亥杀公何藐己丑盟桓子于稷门之内庚寅大诅逐公父歜及秦遄皆奔齐
  非本义不録
  六年春二月公侵郑
  左氏曰二月公侵郑取匡为晋讨郑之伐胥靡也往不假道于衞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舎于豚泽衞侯怒使弥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辇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鉴苟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苟忧之将以为之质此羣臣之所闻也今将以小忿防旧徳无乃不可乎大姒之子唯周公康叔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四月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将作乱于周郑于是乎伐冯滑胥靡负黍狐人阙外六月晋阎没戍周且城胥靡冬十二月天王处于姑莸辟儋翩之乱也
  叶氏曰后四月左传记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将以作乱郑于是伐冯滑胥靡负黍狐人阙外六月晋阎没戌周且城胥靡则胥靡之役后此月矣安得先讨之乎杜预谓郑伐周在鲁伐郑先为戍周起故后书是不然传记王人杀子朝于楚在去年春若儋翩因此而乱晋欲救周岂逾年而后始城胥靡乎此公侵郑未必为晋讨也愚谓取匡之事亦不经见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左氏曰夏季桓子如晋献郑俘也阳虎强使孟懿子往报夫人之币晋人兼享之
  叶氏曰俘战获也前但侵郑而已安得有俘乎礼无邻国通夫人之币且自定以来晋未尝聘鲁鲁何币之报乎审如左传言献俘报币自是二事亦不得并书据后言孟孙立于房外谓范献子曰阳虎若不能居鲁而息肩于晋所不以为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与其上二事不类此葢欲去季氏惧不克则奔晋假公命以二卿为使先为之约故言先君犹仲遂欲立宣公与叔孙得臣如齐亦二卿鲁以二卿并聘唯此两见尔何以知其假公命以先君为辞则非阳虎之言矣葢是时国命已在阳虎虽季孟皆为之制虎虽谋季氏而未必知之亦幸其去鲁故强为之行而孟懿子独与之致意也愚按左説非矣叶説亦未详其必然也
  冬城中城
  谷梁曰或曰非外民也
  辨见成九年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
  公羊曰此仲孙何忌也曷为谓之仲孙忌讥二名二名非礼也
  刘氏曰讥二名其意谓二名难讳也古者葢虽君之名臣不讳矣父之名子不讳矣及至于周臣讳君之名子讳父之名然犹讳其死不讳其生讳其同不讳其嫌二名则不偏讳也仲尼之母名徴在言徴不言在言在不言徴自仲尼不讳二名况其他乎夫已不能讳二名反讥人之二名岂理也哉石氏曰不言何阙也公羊谓之讥二名亦凿矣陈岳氏曰春秋书二名多矣圣人何讥焉矧书仲孙何忌非一苟讥之则宜悉讥之奚独于是欤吕氏曰脱文无疑也而公羊以为讥二名大抵三解经皆据文生义不论是非无复阙疑最学者大病不可不详矣
  七年秋齐人执衞行人北宫结以侵衞
  谷梁曰以重辞也衞人重北宫结
  刘氏曰非也执其使伐其国文加以则见之不加则不见也乃其理然岂为重乎
  齐侯衞侯盟于沙
  左氏曰秋齐侯郑伯盟于咸徴防于衞衞侯欲叛晋诸大夫不可使北宫结如齐而私于齐侯曰执结以侵我齐侯从之乃盟于琐
  恐无召人兵自伐之理葢齐欲求衞而衞不从因执行人以伐衞耳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公至自侵齐二月公侵齐三月公至自侵齐
  谷梁曰公如往时致月危致也往月致时危往也往月致月恶之也
  刘氏曰非也公如往时致月此则文公十三年冬如晋十四年正月公至自晋是也是时公未至晋而衞侯防公于沓至晋而得其君盟盟而及郑伯又防公于棐一出而三国附何以危致也夫往月致时此则宣十七年六月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防是也是则诸侯协心而外楚中国为一无有他变何以危往也夫往月致月此则僖四年正月侵蔡蔡溃遂伐楚八月公至自伐楚是也是时齐桓主诸侯谷梁以齐桓为知所侵又曰以楚伐致大伐楚最盛矣何以恶之也且谷梁欲言其危当得其危之状欲言其恶当指其恶之形今谓之危无状也谓之恶无形也设空文无实验不可致诘非所以解经也故略举三事以彰其不然
  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左氏曰齐国夏髙张伐我西鄙
  于经无所发明
  公防晋师于瓦
  左氏曰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公防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皆执鴈鲁于是始尚羔据经但书公防晋师救与不救不可知也凡诸侯救者春秋必书何独救鲁而不书乎况瓦为衞地使晋来救安得至衞而不至鲁乎
  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衞
  左氏曰晋师将盟衞侯于鄟泽赵简子曰羣臣谁敢盟衞君者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衞人请执牛耳成何曰卫吾温原也焉得视诸侯将歃涉佗捘【子对切】衞侯之手及捥衞侯怒王孙贾趋进曰盟以信礼也有如衞君其敢不唯礼是事而受此盟也衞侯欲叛晋而患诸大夫王孙贾使次于郊大夫问故公以晋诟语之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从焉大夫曰是衞之祸岂君之过也公曰又有患焉谓寡人必以而子与大夫之子为质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则往羣臣之子敢不皆负羁絏以从将行王孙贾曰苟卫国有难工商未尝不为患使皆行而后可公以告大夫乃皆将行之行有日公朝国人使贾问焉曰若衞叛晋晋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犹可以能战贾曰然则如叛之病而后质焉何迟之有乃叛晋晋人请改盟弗许秋晋士鞅防成桓公侵郑围虫牢报伊阙也遂侵衞
  盟鄟泽围虫牢经不书此传未详信否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衞
  左氏曰九月帅师侵衞晋故也
  未详信否
  冬从祀先公
  左氏曰季寤公鉏极公山不狃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輙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不得志于鲁故五人因阳虎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輙更叔孙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
  刘氏曰非也虎之谋三桓宜使三桓不知今明白而祈三桓闻之虎何以能集其意邪祈则谋泄谋泄则事危虎必不为也
  公羊曰从祀者何顺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顺祀叛者五人
  谷梁曰贵复正也
  冯氏曰三传皆曰顺祀意以为复僖闵之逆祀故言顺也是从非训顺也盘庚曰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曽子问曰祫于太庙羣主皆从然则从祀者随而祭之也非顺也殆新主入庙之意或曰説虽善其若无据何曰春秋出于圣人之心当时羣弟子尚不能闻其意义况三传邪彼三传者非传闻而苟释之则亿度而为之义夫据者止据传也传既多妄而不足据不若以意求圣人之心为近之
  盗窃寳玉大弓
  公羊曰盗者孰谓谓阳虎也阳虎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则微者也恶乎得国寳而窃之阳虎专季氏季氏专鲁国阳虎拘季孙孟氏与叔孙氏迭而食之睋而锓其板曰某月某日将杀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则于是至乎日若时而出临南者阳虎之出也御之于其乘焉季孙谓临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临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阳越者阳虎之从弟也为右诸阳之从者车数十乘至于孟衢临南投防而坠之阳越下取防临南駷马而由乎孟氏阳虎从而射之矢着于庄门然而甲起于琴如弑不成却反舎于郊皆説然息或曰弑千乘之主而不克舎此可乎阳虎曰夫孺子得国而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趣驾既驾公敛处父帅师而至慬然后得免自是走之晋寳者何璋判白弓绣质青纯
  按序事与左氏不同恐姑当从左氏
  谷梁曰非其所以与人而与人谓之亡非其所取而取之谓之盗
  此训诂近之
  九年夏得寳玉大弓
  左氏曰书曰得器用也凡获器用曰得得用焉曰获刘氏曰非也向曰窃者失之也今曰得者得之也失得相对言得所以见失也若器必言得郜大鼎何以云取乎器用不专言得亦明矣
  公羊曰何以书国寳也丧之书得之书
  此义近之而未尽也
  谷梁曰其不地何也寳玉大弓在家则羞不目羞也恶得之得之堤下或曰阳虎以解众也
  失玉得玉不羞反以不地为可掩羞乎
  秋齐侯衞侯次于五氏
  左氏曰秋齐侯伐晋夷仪敝无存之父将室之辞以与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于髙国先登求自门出死于霤下东郭书让登犂弥从之曰子让而左我让而右使登者絶而后下书左弥先下书与王猛息猛曰我先登书敛甲曰曩者之难今又难焉猛笑曰吾从子如骖之靳晋车千乘在中牟衞侯将如五氏卜过之焦卫侯曰可也卫车当其半寡人当其半敌矣乃过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衞禇师圃亡在中牟曰衞虽小其君在焉未可胜也齐师克城而骄其帅又贱遇必败之不如从齐乃伐齐师败之齐侯致禚媚杏于衞
  如左氏言则齐乃伐晋不得以次书且衞与齐同次未见救齐之功齐败之后乃致三邑衞侯必无之理也况齐伐晋与致三邑于衞经所不见皆不足据
  十年夏公防齐侯于夹谷
  左氏曰春及齐平夏公防齐侯于祝其实夹谷孔丘相犂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刼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为不祥于徳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之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竟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齐侯将享公孔丘谓梁丘据曰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也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享而既具是弃礼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徳也不昭不如已也乃不果享齐人来归郓讙阴之田叶氏曰夹谷之事谷梁家语与左氏略同此非圣人之事好事自为之也愚谓经但言防而传乃言盟当以经为正
  谷梁曰离防不致何为致也危之也危之则以地致何也为危之也其危奈何曰颊谷之防孔子相焉两君就坛两相相揖齐人鼓噪而起欲以执鲁君孔子歴阶而上不尽一等而视归乎齐侯曰两君合好夷狄之民何为来为命司马止之齐侯逡巡而谢曰寡人之过也退而属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与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独率我而入夷狄之俗何为罢防齐人使优施舞于鲁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当死使司马行法焉首足异门而出齐人来归郓讙阴之田者葢为此也因是以见虽有文事必有武备孔子于颊谷之防见之矣
  刘氏曰非也近上八年公防晋师于瓦亦致又何危乎且如谷梁所説颊谷之防圣人相齐侯震惧归地谢过齐则危矣鲁何危乎又曰其以地致何也危之也亦非也两国防盟致皆以地此常法耳何説危哉辨又见左氏
  晋赵鞅帅师围衞
  左氏曰晋赵鞅围衞报夷仪也初衞侯伐邯郸午于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子溍切】及晋围衞午以徒七十人门于衞西门杀人于门中曰请报寒氏之役涉佗曰夫子则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启门亦以徒七十人旦门焉步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启门乃退反役晋人讨衞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于是执涉佗以求成于衞衞人不许晋人遂杀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谓弃礼必不钧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涉佗亦遄矣哉
  此传既非本义又以齐侯衞侯次于五氏传考之亦未可据也
  齐人来归郓讙阴田
  公羊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齐人为是来归之按鲁及齐平又为防故归所侵三邑耳非孔子行乎季孙而齐归之也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
  左氏曰二子及齐师复围郈
  使齐师围郈经当有见况左氏自言驷赤説侯犯事齐侯犯又请易于齐而齐有司始观郈则是时实未尝围郈也
  十有一年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
  左氏曰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不称臣叛君之罪而但曰宠向魋故也则亦失其轻重之权衡矣
  冬及郑平
  左氏曰冬及郑平始叛晋也
  鲁六年有侵郑之怨至此始为平耳未见叛晋之迹也
  十有二年夏叔孙州仇帅师堕郈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左氏曰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輙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弗克
  叶氏曰左氏言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然欤非也仲由季氏之隄防也夫安得堕其主邑而并二都得以治之乎哉或以为孔子为政于鲁而以命仲由方是时三家犹强孔子虽为鲁司寇未尝得行其志正使为之亦有道矣何至以家臣谋其主哉自阳虎叛季氏叔孙氏皆屈家臣故南蒯不得志于意如则以费叛侯犯不得志于州仇则以郈叛堕郈堕费二氏自为计而欲去其险尔是以郈帅师主州仇费帅师主斯公山不狃叔孙輙费人袭鲁葢惧二氏之讨已而先之夫何有于仲由此亦尊孔子而反卑之者也
  公羊曰曷为帅师堕郈帅师堕费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曰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于是帅师堕郈帅师堕费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髙氏曰鲁前未有堕邑之事堕邑乱之至也传以是时孔子为司寇行乎季孙堕郈堕费为孔子之功是不然大夫不臣诸侯陪臣不臣大夫上下循习之所致非一日矣苟欲其不叛在正其本而已何城池甲兵之患哉唯叔孙季孙不知出此故堕郈堕费所以讥也而传反归功孔子不思之甚矣浚南赵氏曰经书叔孙州仇帅师堕郈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而继之曰公围成州仇与斯果知礼制必释兵权矣犹以帅师书则四分公室固自若也家不藏甲而以师从可乎千乘之君躬擐甲胄而攻之大防葢章章矣传称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而史记于夹谷相礼齐归侵地之后乃称使仲由为季氏宰而堕于三都后人或于使之一字谓若出于夫子之命本欲推崇圣人道化之盛而不知此事正不足赞圣人也夫子尝曰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吁诸侯之僣天子固欲示其强大而不知大夫己效其尤大夫之僣诸侯亦将专其威柄而不知陪臣复袭其迹使三家果有识于先王之制必不自肥其家而弱公室又安有萧墙之忧表不正则景枉源不澄则流汚侯犯以郈叛不狃以费叛始忧惧而莫知所措郈再围而不克费共叛而围及二叛之去乃各举兵堕之岂真知邑无百雉之城出于王制之旧乎圣人过化存神之妙岂恃以兵威使人听其自为从违哉沐浴之请传载夫子谓以鲁之众加齐之半可克也先儒曰此非孔子之言也是以力不以义也传犹不可信况敢舎经而任史乎夫圣人垂宪万世岂虚张一二事为美哉
  谷梁曰堕犹取也
  按堕训败先儒有训毁者矣未闻训取也
  衞公孟彄帅师伐曹
  左氏曰夏衞公孟彄伐曹克郊还滑罗殿未出不退于列其御曰殿而在列其为无勇乎罗曰与其素厉宁为无勇
  非本义不録
  冬公至自围成
  谷梁曰非国不言围围成大公也何以致危之也何危尔边乎齐也
  范氏曰以公之重而伐小邑则为耻深矣故大公之事而言围使若成是国然陈岳氏曰凡盟防侵伐出境则书出入必告庙故悉书之苟非出境则不告庙不告则不书成者鲁国之邑则非出境曷以书之天子不亲征叛国诸侯不亲征叛邑公以成强兴兵而自图之是以出入皆告于庙故书之苟曰若他国然则已书成矣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
  左氏曰齐侯卫侯次于垂葭实郹氏使师伐晋将济河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鋭师伐河内传必数日而后及绛绛不三月不能出河则我既济水矣乃伐河内齐侯敛诸大夫之轩唯邴意兹乘轩齐侯欲与衞侯乘与之宴而驾乘广载甲焉使告曰晋师至矣齐侯曰比君之驾也寡人请摄乃介而与之乘驱之或告曰无晋师乃止
  经言次于垂葭而不言事传乃言伐晋妄也使实伐晋经不可书齐侯衞侯伐晋乎
  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左氏曰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衞贡五百家吾舎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衞是以为邯郸而寘诸晋阳絶衞之道也不如侵齐而谋之乃如之而归之于晋阳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使其从者説劒而入涉宾不可乃使告邯郸人曰吾私有讨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杀午赵稷涉宾以邯郸叛夏六月上军司马籍秦围邯郸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故不与围邯郸将作乱董安于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安于曰与其害于民宁我独死请以我説赵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范臯夷无宠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与中行文子相恶魏襄子亦与范昭子相恶故五子谋将逐荀寅而以梁婴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臯夷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钧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髙疆曰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民弗与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尽克也克之君将谁与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听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
  刘氏曰传云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然则鞅不叛也范中行偪之耳经何以得言其叛乎春秋原情定辠固有如此邪叶氏曰晋阳赵邑也董安于请备邯郸午鞅畏始祸不从荀寅范吉射党邯郸午而伐鞅则始祸者非鞅不得言三臣始祸鞅非始祸被伐而奔其邑则经不当书赵鞅入于晋阳以叛凡左氏之言皆与经背叛反其君之辞也鞅诚被伐而奔其邑晋人何为围之乎此葢晋史为鞅之辞不能辨妄载之臧文仲以防求为后于鲁孔子曰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惟鞅以不胜荀寅范吉射奔其邑以叛要晋而逐二子故经与鱼石入彭城栾盈入曲沃同辞
  谷梁曰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以字岂有不以之义
  晋赵鞅归于晋
  公羊曰此叛也其言归何以地正国也其以地正国奈何晋赵鞅取晋阳之甲以逐荀寅与士吉射荀寅与士吉射者曷为者也君侧之恶人也此逐君侧之恶人曷为以叛言之无君命也
  康侯胡氏曰三子之叛其辠一也鞅以有援故得复寅吉射以无助故终叛春秋书鞅归于晋非与之也以辠晋侯纵失有辠无政刑耳叛逆人臣之大恶既不能致辟于鞅奉行天罚以警乱臣又亢不衷徇韩魏之请而许之复无政刑矣其能国乎先儒或谓言归者以地正国也鞅取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则其説误矣以地正国而可是人主可得而胁人臣擅兴无辠以兵谏者真爱君也使后世贼臣称兵向阙以诛君侧恶人为名而实欲胁君取国者则此説启之也大失春秋之意矣
  谷梁曰此叛也其以归言之何也贵其以地反也贵其以地反则是大利也非大利也许悔过也许悔过则何以言叛也以地正国也以地正国则何以言叛其入无君命也
  石氏曰二传以为以地正国逐君侧之恶人此后世跋扈之臣得以借口而兴祸乱也圣人之意岂然哉髙氏曰叛者人臣之大恶脱使鞅所以初入晋阳本拒范中行氏而非有叛君之心然人臣无君命輙遽兴士兵此岂可救乎
  十有四年夏五月于越败呉于檇李
  左氏曰吴伐越越子勾践御之陈于檇李勾践患呉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劒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刭也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以戈击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还卒于陉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已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哀公元年呉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防稽使大夫种因呉太宰嚭以行成呉子将许之伍员曰不可臣闻之树徳莫如滋去疾莫如尽勾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为仇雠于是乎克而弗取将又存之违天而长寇雠后虽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蛮夷而长寇雠以是求霸必不行矣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呉其为沼乎三月越及呉平
  石氏曰不言爵不言师不书战皆夷狄之略之也左氏未陈之例不取愚按左氏凡书败某师必为诈战之説以实之愚于庄十年长勺乘丘辨疑或问既言之矣今考之经书呉子光卒略不见越所杀伤事迹而哀元年经亦不书呉入越事皆所不可据者也先儒谓夫椒之战为复父雠非报怨春秋以为常事削而不书夫吴光之死于经既无所见未必为越所伤设使有之亦吴来伐越自取之也圣人必不许呉之报怨而不书也且王纲不振夷狄相为强弱迭为中国患圣人安得许呉之伐越而遂不书乎
  公防齐侯衞侯于牵
  左氏曰晋人围朝歌公防齐侯衞侯于脾上梁之间谋救范中行氏析成鲋小王桃甲率狄师以袭晋战于绛中不克而还士鲋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秋齐侯宋公防于洮范氏故也
  晋大夫率狄师袭晋事经无所见而牵与洮之防未必为救范中行氏皆不録
  天王使石尚来归脤
  谷梁曰脤者何也俎实也祭肉也生曰脤熟曰膰其辞石尚士也何以知其士也天子之大夫不名石尚欲书春秋谏曰久矣周之不行礼于鲁也请行脤贵复正也
  刘氏曰不知石尚欲书孔子之春秋乎鲁国之春秋乎若孔子之春秋也孔子是时未作春秋石尚安得书于鲁国之春秋也王人至则书之矣何足以为荣邪凡人之欲书春秋者以有殊功异徳欲使后世见也石尚何有而欲书乎是殆不然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
  左氏曰邾隠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髙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髙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此虽格言非本义不録
  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公羊曰曷为不言其所食漫也
  范氏曰漫者徧食其身灾不敬也愚谓不言所食范氏近之见于本义矣未必徧食其身也
  谷梁曰不敬莫大焉
  此説近之
  夏五月辛亥郊
  公羊曰曷为以夏五月郊三卜之运也
  何氏曰运转也已卜春三正不吉复转卜夏陈岳氏曰苟卜必书如成十五年书五卜郊襄七年书三卜郊之类是也稽其防上书鼷鼠食郊牛而死改卜牛次书五月辛亥郊耳
  壬申公薨于髙寝
  谷梁曰髙寝非正也
  此説得之
  郑罕达帅师伐宋
  左氏曰郑罕达败宋师于老丘
  经不言败
  齐侯卫侯次于渠蒢
  左氏曰齐侯衞侯次于蘧拏谋救宋也
  此葢左氏见齐衞次于伐宋之后而意之耳未必谋救宋也
  邾子来奔丧
  公羊曰奔丧非礼也
  此説得之
  谷梁曰丧急故以奔言之
  解字义而不解文义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左氏曰不称夫人不赴且不祔也
  刘氏曰非也安有夫人卒而不书夫人者乎凡夫入始卒则史书之书之固云夫人矣不待赴祔而书其夫人也此姒氏要为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哀公未成君故亦不敢谓其母为夫人耳石氏曰惟其君妾也故其死不薨不諡而不小君左氏之説不取
  公羊曰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哀未君也
  不称夫人本妾母之称尔非以哀为君便得称夫人也
  丁巳我君定公雨不克戊午日下昃乃克左氏曰定公雨不克襄事礼也
  雨不克襄事乃无备也失礼而为礼过矣
  谷梁曰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丧不以制也乃急辞也不足乎日之辞也
  此説得之独乃为急辞少未安耳已见宣八年此不复録
  辛巳定姒
  左氏曰定姒不称小君不成丧也
  刘氏曰非若姒氏实夫人固当书夫人薨已而曰定姒不称小君明不成丧以责臣子可见也今曰姒氏卒此非夫人也非夫人而书定姒宜矣何足以见不成丧乎欲责不成丧而薨不称夫人是适足以贬小君之尊而不足见臣子之辠也
  公羊曰何以书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
  此亦公羊母以子贵之意非知礼者之言也

  三传辨疑卷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二十
  元 程端学 撰
  哀公
  元年春鼷防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谷梁曰此该郊之变而道之也于变之中又有言焉鼷防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斛角而知伤展道尽矣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夏四月郊不时也五月郊不时也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盖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郊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五卜强也卜免牲者吉则免之不吉则否牛伤不言伤之者伤自牛作也故其辞缓全曰牲伤曰牛未牲曰牛其牛一也其所以为牛者异有变而不郊故卜免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礼与其亡也宁有尝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后免之不敢专也卜之不吉则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系而待六月上甲始庀牲然后左右之子之所言者牲之变也而曰我一该郊之变而道之何也我以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系牲十一月十二月牲虽有变不道也待正月然后言牲之变此乃所以该郊郊享道也贵其时大其礼其养牲虽小不备可也子不志三月卜郊何也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我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从则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从则不郊矣
  此一章纯疵相半如起语云该郊之变而道之也固已不然又六月始庀牲虽有变而不道待正月然后言牲之变万无是理也又如夏之始可以承春秋之末不可承春等语皆不切之辞又如全曰牲伤曰牛等语亦不可据独三卜郊礼也四卜非礼也与三月卜郊之説疑其有所受故附于成七年本义云
  秋齐侯卫侯伐晋
  左氏曰齐侯卫侯防于干侯救范氏也师及齐师衞孔圉鲜虞人伐晋取棘蒲
  据经无鲁师本衞侯而非孔圉又无鲜虞人又不书取邑传不足信也杜氏谓鲁师不书非公命也鲜虞狄帅贱故不书皆附防之辞
  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
  谷梁曰取漷东田漷东未尽也及沂西田沂西未尽也
  按漷东沂西田者指邾田之在漷东沂西者尔非谓漷东沂西更有邾田而鲁取之未尽也且谷梁不责鲁取邾田之辠而犹云取之未尽乎
  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
  谷梁曰三人伐而二人盟何也各盟其得也
  师氏曰非也三子之中季孙为强岂有同伐而季孙独不得田邪议者以季孙推二子而不取是又不然盖季孙无意于取田则不与之同伐矣但二子要邾而盟之季孙不与故因书其实耳
  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
  公羊曰曷为不言入于衞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刘氏曰何休曰据弗克纳而言纳于邾娄非也彼以弗克纳故得言于邾娄耳此但入戚未得入衞亦其理自然何以见父不得有子乎凡父得有子子不得有父岂不诚道乎然于此经则害于义故其言则是也其于説经则非也
  谷梁曰纳者内弗受也帅师而后纳者有伐也何用弗受也以輙不受也以輙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辞王父则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也
  范氏曰不达此义江熙曰若灵公废蒯聩立輙则蒯聩不复称曩日世子也称蒯聩为世子则灵公不命輙审矣此矛楯之喻然则从王父之言传似失矣经云纳衞世子郑世子忽复归于郑称世子明正也明正则拒之者非也叶氏曰灵公卒南子欲立公子郢为太子以为君命郢辞曰亡人之子輙在灵公未尝立輙也安得谓受命于王父乎康侯胡氏曰輙虽嫡孙当立然非有灵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辞父命哉故冉有谓子贡曰夫子为衞君乎子贡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伯夷以父命为尊而让其弟叔齐以天伦为重而让其兄仲尼以为求仁而得仁者然则为輙者柰何宜辞于国曰若以为父有辠将从王父之命则有社稷之镇公子在我焉得为君以为无辠则国乃世子所有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而使立乎其位如此则言顺而事成矣輙利其位以拒父则衞之臣子舎爵禄而去之可也焉有父不慈子不孝争利其国灭天理而可为者乎师氏曰于此复称世子明其当复輙不当拒之明矣而谷梁以为不以父命废王父命伤教败义之言也呜呼父子之道礼教之大经也圣人虽以父不父子不子为言而责子之意常重责父之义常轻故蒯聩在灵公之世可以废之而在輙之世不可以拒书曰纳于戚而輙拒父之恶不言自着矣愚谓设使灵公已废蒯聩輙犹当返国于其父此亦叔齐以天伦为重而让国于其兄之意也况輙处父子之间乎谷梁之説不可以训明矣
  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于铁郑师败绩
  左氏曰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戚阳虎曰吾车少以兵车之斾与罕驷兵车先陈罕驷自后随而从之彼见吾貌必有惧心于是乎防之必大败之从之卜战焦乐丁曰诗曰爰始爰谋爰契我谋协以故兆询可也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而保焉今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从君命经徳义除诟耻在此行也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士田十万庶人工商遂人臣圉免志父无罪君实图之若其有罪绞缢以戮桐棺三寸不设属辟素车朴马无入于兆下卿之罚也甲戌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太子为右登铁上望见郑师众太子惧自投于车下子良授太子绥而乗之曰妇人也简子巡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有马百乗死于牖下羣子勉之死不在寇繁羽御赵罗宋勇为右罗无勇麇之吏诘之御对曰痁作而伏衞太子祷曰曽孙蒯聩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乱从晋午在难不能治乱使鞅讨之蒯聩不敢自佚备持矛焉敢告无絶筋无折骨无面伤以集大事无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郑人击简子中肩毙于车中获其蠭旗太子救之以戈郑师北获温大夫赵罗太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赵孟喜曰可矣傅傁曰虽克郑犹有知在忧未艾也初周人与范氏田公孙尨税焉赵氏得而献之吏请杀之赵孟曰为其主也何罪止而与之田及铁之战以徒五百人宵攻郑师取蠭旗于子姚之幕下献曰请报主德追郑师姚般公孙林殿而射前列多死赵孟曰国无小既战简子曰吾伏弢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邮良曰我两靷将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驾而乗材两靷皆絶
  按经言郑罕达帅师则是用大众也而左氏以为送齐人之粟使寔送粟不应用大众也以经考传之伪谓此类也余非本义不録
  蔡杀其大夫公子驷
  左氏曰吴泄庸如蔡纳聘而稍纳师师毕入众知之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説哭而迁墓冬蔡迁于州来
  叶氏曰经书迁州来在杀公子驷之上则驷之死未必以谢吴也
  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左氏曰齐卫围戚求援于中山
  君臣父子之道至此极矣而左氏于经全无所发亦可见其不知义也
  公羊曰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此其为伯讨柰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輙以曼姑之义为固可以拒之也輙者曷为者也蒯聩之子也然则曷为不立蒯聩而立輙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聩而立輙然则輙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
  刘氏曰公羊以为可立已有能辨之者矣叶氏曰蒯聩始以南子召宋朝闻宋人之歌而丑之其归必有正南子愧焉故欲加之辠诬以杀巳尔戏阳速附之者也公羊乃以輙为受命于灵公而为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之説灵公卒南子欲立公子郢为太子以为君命郢辞曰亡人之子輙在灵公未尝立輙也安得为受命于王父乎愚谓使果受命于王父至此亦当如叔齐以天伦为重而让伯夷也况处父子之间乎此又晓然而公羊昧之何足与议春秋哉髙氏曰先儒乃以輙之拒父为尊祖以齐卫围戚为伯讨呜呼启后世乱人伦贼父子之教者盖此言也且蒯聩不过以疑似之迹奔逃于外以待父之察耳父子之恩未絶也輙为蒯聩之子岂不知之见蒯聩出奔而遂以其父为辠人则輙之为人子已不免乎辠矣况又据国以拒其父乎以已之大夫防外之大夫帅师以围其父则君臣之义父子之恩皆自此絶矣
  谷梁曰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不围父也不系戚于衞者子不有父也
  谷梁知子不可以围父而许子可以拒父失其本心矣
  五月辛夘桓宫僖宫灾
  左氏曰夏五月辛夘司铎火火逾公宫桓僖灾救火者皆曰顾府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书俟于宫曰庀女而不在死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礼书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乗马巾车脂辖百官官备府库慎守官人肃给济濡帷幕鬰攸从之防葺公屋自太庙始内外以悛助所不给有不用命则有常刑无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驾乗车季桓子至御公立于象魏之外命救火者伤人则止财可为也命藏象魏曰旧章不可亡也富公槐至曰无备而官办者犹拾沈也于是乎去表之稾道还公宫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此皆毁庙也其言灾何复立也曷为不言其复立春秋见者不复见也何以不言及敌也何以书记灾也刘氏曰非也古之人岂无所省文哉亦不若是而省之耳且必若云襄公作三军舍中军曷为独书哉石氏曰公羊非也
  谷梁曰言及则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则一也
  谷梁云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则一也固也然桓公者僖公祖也亦岂无尊卑于此亦公羊敌也之意当以本义髙氏为正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杀蔡侯申
  左氏曰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音惩】公孙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卒以两矢门之众莫敢进文之锴【音楷】后至曰如墙而进多而杀二人锴执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锴遂杀之故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盱
  石氏曰史迁以盗为贼利是以左右谓为大夫公孙翩者似非愚谓公孙翩为大夫而弑其君而圣人改曰盗且不书其名则是蔽弑逆之贼也何以为春秋余见或问
  公羊曰弑君贱者穷诸人此其称盗以弑何贱乎贱者也贱乎贱者孰谓谓罪人也
  设使贱而称盗亦非为辠人而称盗也
  谷梁曰称盗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春秋有三盗微杀大夫谓之盗非所取而取之谓之盗辟中国之正道以袭利谓之盗
  刘氏曰非也盗即防者耳辟称人故云盗也即不以上下道道曷为称弑乎愚按范氏解公羊内其君而外弑之语指襄七年郑伯髠顽之事当之谓郑伯将防中国其臣欲从楚不胜其臣杀而死不使夷狄之民加乎中国之君故曰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是不以弑道道也其説非也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卒于鄵是纪实事也非不使夷狄之民加乎中国之君也愚既辨之矣
  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
  公羊曰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归于楚何子北宫子曰辟伯晋而京师楚也
  此意近似而语未莹若据何氏説则全不可通
  六月辛丑亳社灾
  公羊曰蒲社者何亡国之社也社者封也其言灾何亡国之社盖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蒲社灾何以书记灾也
  莘老孙氏曰公羊以亳为蒲遂致误也
  谷梁曰亳社者亳之社也亳亡国也亡国之社以为庙屏戒也其屋亡国之社不得达上也
  此説近之
  五年夏晋赵鞅帅师伐衞
  左氏曰夏赵鞅伐衞范氏故也遂围中牟
  范氏故围中牟俱未详信否
  闰月葬齐景公
  公羊曰闰不书此何以书防以闰数也丧曷为以闰数丧数畧也
  春秋闰月适无事耳非闰即不书也
  谷梁曰不正其闰也
  刘氏曰非也丧以年断者不以闰数以月断者则以闰数葬之为事以月断者也以闰数宜矣何谓不正乎
  六年春晋赵鞅帅师伐鲜虞
  左氏曰春晋伐鲜虞治范氏之乱也
  杜氏曰四年鲜虞纳荀寅于柏人未详信否
  吴伐陈
  左氏曰楚子曰吾先君与陈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陈师于城父
  楚救陈不经见
  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
  左氏曰楚子在城父将救陈卜战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讐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讐乎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啓五辞而后许将战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于城父子闾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让羣臣敢忘君乎从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二顺不可失也与子西子期谋潜师闭涂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后还是岁也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楚子使问诸周太史周太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音咏】之可移于令尹司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诸股肱何益不谷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谷虽不徳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已率常可矣
  按吴伐陈在夏楚子卒在秋非救陈而卒也且诸侯卒于他所者必地今经不地传未可信也其引孔子曰尤妄夫楚子一不移疾于羣臣一不越望而祭孔子即许之以大道无往而不为大道也且楚知祭之不可僣越而不知王之不可僣称所谓不三年丧而缌麻之察者也岂知类哉盖左氏楚人于楚之事必夸而大之又引孔子曰以文之而不知其不可取信于人也其引书亦无谓
  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
  公羊曰弑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为谖也此其为谖奈何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舎何如陈乞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陈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乗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景公死而舎立陈乞使人迎阳生于诸其家除景公之丧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愿诸大夫之化我也诸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为甲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至于中霤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开之则闯然公子阳生也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往弑舎
  刘氏曰公羊曰弑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为谖也非也如公羊説阳生本正与商人相似弑而代立与商人相似阳生谖而弑之商人亦谖而弑之所以谖之虽殊所以为谖则同何故阳生商人乖异若此哉公羊本欲引商人以求与之合而事同文别反更大缪乃知例苟不通者虽曲説愈伪也何休以为不举阳生弑者谖成于乞然则是公子比之类也公子比胁于弃疾宜效死勿聴故坐弑君阳生亦宜效死勿聴者也亦当坐弑君公子比首恶阳生不防首恶何哉愚谓公羊叙陈乞立舎事与左氏异始从左氏者以左氏尝见国史且其言粗近人情也
  谷梁曰阳生入而弑其君以陈乞主之何也不以阳生君荼也其不以阳生君荼何也阳生正荼不正不正则其曰君何也荼虽不正巳受命矣入者内弗受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阳生其以国氏何也取国于荼也
  刘氏曰谷梁曰阳生正荼不正然而荼受命阳生不受命如此阳生得辠于先君废阳生为非义自可聴天子伯主治之耳今至躬弑其君春秋犹诡其辠以与陈乞何哉且令陈乞无预阳生之事春秋又将强委一卿以弑君之辠乎要之陈乞主阳生而弑荼可知也
  七年春宋皇瑗帅师侵郑
  左氏曰宋师侵郑郑叛晋故也
  存耕赵氏曰郑虽叛晋非宋所得讨愚谓宋报定十五年罕达之役耳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
  公羊曰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内辞也若使他人然邾娄子益何以名絶曷为絶之获也曷为不言其获内大恶讳也
  刘氏曰非也入邾娄使若他人犹有不讳以邾子益来又何云他人乎又曰曷为不言其获内大恶讳亦非也诸侯入人之国为大恶可知矣战而获人获者则大恶矣获之者岂可同其科哉又此自入而以归不得以获解也吾既言之矣
  谷梁曰以者不以者也益之名恶也春秋有临天下之言焉有临一国之言焉有临一家之言焉其言来者有外鲁之辞焉
  赵氏曰来者至内之辞何外之有如伯姬来岂亦是外鲁乎苏氏曰在外曰以归在内曰以来内外之别也陈岳氏曰凡书伐与入异声罪致讨曰伐弗有其地曰入斯上书公伐邾下书已酉入邾曷为内书入不言伐欤凡书获与以异苟交陈而获其君弗有其地及灭国而以其国君归则曰以斯亦通内外之辞也交陈而获如韩之战获晋侯是也弗地如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是也灭国如晋灭赤狄以潞子婴儿归是也曷为不言获为内讳欤曷谓以者不以欤斯上书伐下书入无异防所异者唯不曰归而曰来而已然于诸侯则曰归于鲁则曰来如奔于诸侯曰出奔于鲁曰来奔杜得其防公谷皆短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左氏曰初曹人或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而谋亡曹曹叔振铎请待公孙彊许之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彊为政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彊好弋获白雁献之且言田弋之説説之因访政事大説之有宠使为司城以聴政梦者之子乃行彊言霸説于曹伯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筑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钟邘八年春宋公伐曹将还禇师子肥殿曹人诟之不行师待之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曹执曹伯及司城彊以归杀之
  按经书入而传言灭妄也余见或问
  公羊曰曹伯阳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灭也曷为不言其灭讳同姓之灭也何讳乎同姓之灭力能救之而不救也
  刘氏曰非也当此之时鲁人自救不暇岂有不救同姓之灭春秋遂书之乎且责鲁之不救而讳曹之灭释宋公之恶苟责无辠之鲁甚非礼也愚谓春秋苟一一宛转避讳将无一事可书矣甚哉其谬也
  吴伐我
  左氏曰吴为邾故将伐鲁问于叔孙輙叔孙輙对曰鲁有名而无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礼也君子违不适讐国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托也则隠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恶废乡今子以小恶而欲覆宗国不亦难乎若使子率子必辞王将使我子张病之王问于子泄对曰鲁虽无与立必有与毙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晋与齐楚辅之是四讐也夫鲁齐晋之唇唇亡齿寒君所知也不救何为三月吴伐我子泄率故道险从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于吴竟田焉拘鄫人之沤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吴师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尝为之宰澹台子羽之父好焉国人惧懿子谓景伯若之何对曰吴师来斯与之战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吴师克东阳而进舍于吾梧明日舍于蚕室公賔庚公甲叔子与战于夷获叔子与析朱鉏献于王王曰此同车必使能国未可望也明日舍于庚宗遂次于泗上防虎欲宵攻王舎私属徒七百人三踊于幕庭卒三百人有若与焉及稷门之内或谓季孙曰不足以害呉而多杀国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吴子闻之一夕三迁吴人行成将盟景伯曰吴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犹无城下之盟我未及亏而有城下之盟是弃国也吴轻而逺不能久将归矣请少待之弗从景伯负载造于莱门乃请释子服何于吴吴人许之以王子姑曹当之而后止吴人盟而还赵氏曰若寔为城下盟则鲁惧至甚何得不便归邾子而待齐重请与吴共伐乃归之乎经既不书盟故不取也愚谓据左氏説乃吴子畏防虎之勇自欲行成岂能使鲁与之为城下盟乎余非本义不録
  夏齐人取讙及阐
  左氏曰齐悼公之来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鲂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与也齐侯怒夏五月齐鲍牧帅师伐我取讙及阐
  按经书公入邾以邾子益来继书吴伐我又书齐人取讙及阐继书归邾子益于邾又书齐人归讙及阐属辞比事大义昭然左氏乃以康子妻妹之事当之此与桓公侵蔡为蔡姬荡舟之事相类当以经为正
  公羊曰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以邾娄子益来也
  按鲁入邾俘邾君故齐伐鲁而取二邑经不言伐者责齐者轻而责鲁者重也公羊见齐取邑不书伐遂谓以邑赂齐使赂齐也鲁何以复归邾子齐何以复归二邑也
  归邾子益于邾
  左氏曰齐侯使如吴请吴师将以伐我乃归邾子叶氏曰前年以季姬之故而伐我矣今欲归邾子再伐可也何待于请吴师吴前取我三邑获三臣而不能归邾子今我乃以惧齐请师而归之亦非其情
  谷梁曰益之名失国也
  此亦近之而未及大义
  齐人归讙及阐
  左氏曰秋及齐平九月臧賔如齐涖盟齐闾丘明来涖盟且逆季姬以归嬖冬十二月齐人归讙及阐季姬嬖故也
  叶氏曰阳生娶于季氏非内女不书则有之矣而齐以季姬故来伐我及我与齐平则不得不见经也而皆不书且季鲂侯之罪使公治之而齐罢婚可也公何罪而受伐焉男女之别人伦之大也诚以有罪来讨亦安可以赂而复合又从而嬖之非人情也若曰以执邾子而取邑释邾子而归邑则春秋之世所应有
  九年春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
  左氏曰郑武子賸之嬖许瑕求邑无以与之请外取许之故围宋雍丘宋皇瑗围郑师毎日迁舎垒合郑师哭子姚救之大败二月甲戌宋取郑师于雍丘使有能者无死以郏张与郑罗归
  赵氏曰凡悉俘之曰取某师左氏曰覆而败之曰取某师按取者得之之称若但败之何名为取
  公羊曰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之也
  以易训取非也其曰诈近之
  谷梁曰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郑病矣
  辨见公羊
  夏楚人伐陈
  左氏曰夏楚人伐陈陈即吴故也
  未详信否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
  左氏曰九年邾子又无道吴子使太宰子余讨之囚诸楼台栫之以棘使诸大夫奉太子革以为政十年春邾隐公来奔齐甥也故遂奔齐
  未详信否
  公防吴伐齐
  左氏曰九年春齐侯使公孟绰辞师于吴吴子曰昔歳寡人闻命今又革之不知所从将进受命于君十年春公防吴子邾子郯子伐齐南鄙师于鄎
  叶氏曰邾子郯子防伐而经不书杜预以为兵并属于吴不列于诸侯尤非是且是时邾隐公方奔在齐岂能从吴反伐齐乎其妄尤可见则此叙齐吴事皆不足据愚谓以八年归邾子于邾观之知此传妄矣又岂有九年请师而十年始防伐齐之理乎
  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
  左氏曰齐人弑悼公赴于师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徐承帅舟师将自海入齐齐人败之吴师乃还莘老孙氏曰左氏于此记阳生之卒以为齐人弑之然经所书乃正卒耳不知左氏何从知之此当据经叶氏曰经书齐侯阳生卒又书葬齐悼公而传言弑妄与郑伯髠顽同杜预以为以疾赴吾固言之也且弑君之恶亦大矣自非乱臣贼子欲弑而夺其国则必强宗大家挟权专政而肆其虐今阳生左氏不言其故直曰赴于吴师而已未见阳生取弑于齐者也其赴于吴以为同好邪则兵方交非以好也将畏吴而求説邪既能败之何惧而遽弑君乎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以为恤其灾而哀之邪则宜不伐丧而返也则何为而哭乎既无当于人情则阳生固未尝弑也姑以为从赴告则非春秋之法黄氏曰既谓吴伐齐齐人弑悼公以説于吴则吴子安得三日哭无此理也凡经传不同者但当信经
  晋赵鞅帅师侵齐
  左氏曰夏晋赵鞅帅师伐齐大夫请卜之赵孟曰吾卜于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袭吉行也于是乎取犂及辕毁髙唐之郭侵及頼而还
  经不言取二邑
  吴救陈
  左氏曰冬楚子期伐陈吴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徳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徳而安民乃还
  刘氏曰延州来季子也推騐此年季子仅百岁矣以彼之清髙不汚宁贪将辞国之兵者却似异时事传附着为説耳
  十有一年夏五月公防吴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
  左氏曰将战吴子呼叔孙曰而事何也对曰从司马王赐之甲劒铍曰奉尔君事敬无废命叔孙未能对卫赐进曰州仇奉甲从君而拜公使太史固归国子之元寘之新箧褽之以纁加组带焉寘书于其上曰天若不识不衷何以使下国吴将伐齐越子率其众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唯子胥惧曰是豢吴也夫谏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于我夫其柔服求济其欲也不如早从事焉得志于齐犹获石田也无所用之越不为沼吴其泯矣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未之有也盘庚之诰曰其有颠越不共则劓殄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邑是商所以兴也今君易之将以求大不亦难乎弗聴使于齐属其子于鲍氏为王孙氏反役王闻之使赐之属镂以死将死曰树吾墓槚槚可材也吴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
  非本义不録
  衞世叔齐出奔宋
  左氏曰衞人立遗使室孔姞疾臣向魋纳美珠焉与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与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大叔疾卫庄公复之使处巢死焉殡于郧葬于少禘初晋悼公子憖亡在卫使其女仆而田大叔懿子止而饮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为大夫悼子亡卫人翦夏戊孔文子之将攻大叔也访于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文子遽止之曰圉岂敢度其私访卫国之难也将止鲁人以币召之乃归
  非本义不録
  十有二年春用田赋
  公羊曰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用田赋也
  此説不明
  谷梁曰古者公田什一用田赋非正也
  此説亦不明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氏曰夏五月昭公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吴故不书姓死不赴故不称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与吊适季氏季氏不絻放绖而拜
  按不称夫人以其称孟子故也非死不赴也不言葬小君者既见于孟子卒矣义不系于葬也非不反哭也自孔子与吊以下非本义不録
  谷梁曰孟子者何也昭公夫人也其不言夫人何也讳取同姓也
  刘氏曰非也孟子者孟姬而曰孟子则是讳同姓矣不曰夫人岂讳同姓乎愚谓亦因既称孟子不称夫人耳
  秋公防卫侯宋皇瑗于郧
  左氏曰吴征防于卫初卫人杀吴行人且姚而惧谋于行人子羽子羽曰吴方无道无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吴方无道国无道必弃疾于人吴虽无道犹足以患卫徃也长木之毙无不摽也国狗之瘈无不噬也而况大国乎秋衞侯防吴于郧公及卫侯宋皇瑗盟而卒辞吴盟吴人藩衞侯之舎子服景伯谓子贡曰夫诸侯之防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今吴不行礼于卫而藩其君舍以难之子盍见太宰乃请束锦以行语及衞故太宰嚭曰寡君愿事卫君卫君之来也缓寡君惧故将止之子贡曰卫君之来必谋于其众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来其欲来者子之党也其不欲来者子之讐也若执卫君是堕党而崇讐也夫堕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诸侯而执衞君谁敢不惧堕党崇讐而惧诸侯或者难以霸乎太宰嚭説乃舎卫侯卫侯归效夷言子之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于夷乎执焉而又説其言从之固矣赵氏曰按上文公自防于橐臯不言与宋卫同防若实同防即当书之又若四国同防如何三国盟而独辞吴乎吴力犹能囚卫侯三国敢拒之乎故知此传缪甚矣
  冬十有二月螽
  左氏曰冬十二月螽季孙问诸仲尼仲尼曰丘闻之火伏而后蛰者毕今火犹西流司厯过也
  朴乡吕氏曰观今年书十二月螽明年九月螽又十二月螽恐不专为失闰然则何以书纪灾也存耕赵氏曰两年之中书螽者三是不可专谓之厯妄也愚谓左氏欲成己意妄引孔子之言以实之使人信己而已
  十有三年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嵒
  左氏曰春宋向魋救其师郑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赏魋也逃归遂取宋师于嵒获成讙郜延以六邑为虚
  宋郑未接战胜负未分子賸一徇桓魋即逃恐无是理
  公羊曰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返也
  谷梁曰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宋病矣
  辨并见九年宋取郑师
  公防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左氏曰夏公防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六月丙子越子伐吴为二隧畴无余讴阳自南方先及郊吴太子友王子地王孙弥庸夀于姚自上观之弥庸见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见讐而弗杀也太子曰战而不克将亡国请待之弥庸不可属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战弥庸获畴无余地获讴阳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复战大败吴师获王子友王孙弥庸夀于姚丁亥入吴吴人告败于王王恶其闻也自刭七人于幕下秋七月辛丑盟吴晋争先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呼司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长幼必可知也对曰请姑视之反曰肉食者无墨今吴王有墨国胜乎太子死乎且夷徳轻不忍久请少待之乃先晋人吴人将以公见晋侯子服景伯对使者曰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职贡于吴有丰于晋无不及焉以为伯也今诸侯防而君将以寡君见晋君则晋成为伯矣敝邑将改职贡鲁赋于呉八百乘若为子男则将半邾以属于吴而如邾以事晋且执事以伯召诸侯而以侯终之何利之有焉吴人乃止既而悔之将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后于鲁矣将以二乗与六人从迟速唯命遂囚以还及户牖谓太宰曰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毕何世有职焉自襄以来未之改也若不防祝宗将曰吴实然且谓鲁不共而执其贱者七人何损焉太宰嚭言于王曰无损于鲁而祗为名不如归之乃归景伯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繠兮余无所系之防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梁则无矣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王欲伐宋杀其丈夫而囚其妇人太宰嚭曰可胜也而弗能居也乃归冬吴及越平
  按经无单平公而传有之经书防而传书盟此其不足据之大端也左氏以为吴先晋人外传以为晋先吴人是其所自书亦不得其实悉当以经为正
  公羊曰吴何以称子吴主防也吴主防则曷为先言晋侯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其言及吴子何防两伯之辞也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则曷为以防两伯之辞言之重吴也曷为重吴吴在是则天下诸侯莫敢不至也
  按吴称王而春秋书子者鲁史之辞也且春秋书吴子非独此也如吴子卒使札之类是也今公羊以吴称子为吴主防是就子字生义而臆之耳非有所考也且经先书晋侯以及吴子则是晋与吴而下为防而已公羊乃言吴主防既已误矣既而见晋序吴上而又以不与夷狄主中国言之却是鲁史本书吴子及晋侯而孔子易晋侯在吴子之上也岂理也哉经之言及黎氏所谓以内及外以中国及夷狄之辞亦非防两伯之辞也而公羊又就及字生义以为防两伯之辞皆不然者且公羊既曰不与夷狄主中国矣而又曰重吴及其释重吴之义乃曰吴在是则天下诸侯莫敢不至夫黄池之防鲁晋吴三国而已天下诸侯安在哉其説之缪与僖二年齐宋江黄盟于贯相类
  谷梁曰黄池之防吴子进乎哉遂子矣吴夷狄之国也祝髪文身欲因鲁之礼因晋之权而请冠端而袭其借于成周以尊天王吴进矣吴东方之大国也累累致小国以防诸侯以合乎中国吴能为之则不臣乎吴进矣王尊称也子卑称也辞尊称而居卑称以防乎诸侯以尊天王吴王夫差曰好冠来孔子曰大矣哉夫差未能言冠而欲冠也
  按谷梁以吴进而称子既而又曰王尊称子卑称辞尊称而居卑称是其自相戾者也且春秋书吴子者鲁书之也吴之称王固自若也春秋书吴子多矣岂尽吴子辞尊居卑之称乎其曰请冠端而袭与借于成周以尊天王皆无稽之论至其称夫差曰好冠来孔子曰大矣哉等语尤缪举无足辨
  冬十一月有星孛于东方
  公羊曰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东方何见于旦也何以书记异也
  东方之义董子刘向所谓不加宿者得之春秋不书昼见传未可据也其以孛为彗辨见文十四年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
  公羊曰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兽也然则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则防者也曷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为大之为获麟大之也曷为为获麟大之麟者仁兽也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麏而角者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拭面涕沾袍顔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春秋何以始乎隐祖之所逮闻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闻异辞何以终乎哀十四年曰备矣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乎春秋则未知其为是与其诸君子乐道尧舜之道与末不亦乐乎尧舜之知君子也
  刘氏曰公羊曰春秋何以始乎隠祖之所逮闻非也圣人作经为天下法不苟记祖所逮闻而已盖不得圣人之意而言之也且如所言祖者谓鲁祖乎髙祖乎所谓曽祖孔子曽祖防叔则孔父三世之孙如髙祖孔子髙祖祁父亦孔父二世之孙孔父死于桓二年其孙不得见隐审矣计防叔祁父之时应在僖闵之间春秋则起于闵僖不宜始隐公也凡公羊之书其乖缪大体粗正之矣至于委曲细密似而非索言之则不可胜言非讲学辨论者不能及也故阙焉以俟知者亦将有起予者乎云尔叶氏曰获麟之义深矣不必辞为之大盖实狩也左氏固言之矣春秋之义三传皆不能言孟子谓诗亡然后春秋作故断自隐公始也何休盖防知之而不能自主其説反惑于世世之论盖公羊之説误之以为祖之所逮闻夫孔子祖述尧舜文武删书本于唐陶而论易上及伏羲神农黄帝之事今立大法以遗天下后世而区区私其一家之传不亦狭且陋哉且祖之所逮闻以孔子逮事而获传之以情论不过数十年事而已安得上及哉以为曽祖之逮闻非孔子所逮事则等为不亲传又何择于曽髙乎其言之浅俚不待攻而自破也
  谷梁曰引取之也狩地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获麟故大其适也其不言来不外麟于中国也其不言有不使麟不恒于中国也
  刘氏曰皆非也谓之获麟矣则不得言来亦不得言有记事之理也何説也即以言有为使不恒有则大有年亦使不常有也故守一而废百谓之章句之儒去道逺矣陆氏曰公谷以经不言狩人名故有薪采引取之説不知举狩获之义

  三传辨疑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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