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八卦书自伏羲,而文王演之。六壬受于黄帝,而太公传之。旗鼓相当,功力悉敌也。自各秘其术,言人人殊,世所行者惟《大全》中之《毕法》,《指南》中之《会篡》,如车之有轨。然《毕法》则随手拈来,意尽而止。《会篡》则引而不发,未放厥词。余殚精竭虑,寒暑不辍者七载,见前人一词之善,一简之合,即捃摭焉而纳之于其中,分汇推移,理其部署。时有稍露隙明,畅申微义,亦不过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以求斯理之明彻而止,而不敢以自用自专者忝其间也。稿凡三易,始成是编。噫!余之用心亦苦矣。独是断一事,而求之义例,或有未及载者,则所谓书不尽言,言不尽意也。断一事而执前人之成法以绳之,或有不相吻合者,则所谓学我者拙,似我者死也。轮扁以古人之书为糟粕,而自言其得心应手之妙,臣不能传之臣之子,臣之子亦不得受之于臣。《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是固非三折肱九转丹者,不足以语斯也。余观陈公献先生所传《占验》一卷,心之灵,齿之慧,皆为印板书中之所无。郭御青先生所存数条,如老吏折狱,周折如意,斯可谓独出心裁,而善谈元理者矣。我夫子言,学有适道与立与权之分。《毕法补谈》,则适道之书也。《指南汇笺》,则与立之书也。陈郭两先生之占验,则与权之书也。六壬之术,不外乎此矣。剞劂既成,爰举其大略,以弁简端。
道光六年岁次丙戌夏至前三日
蛟门刘赤江慕农甫书于荆门之知止小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