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作沙门弟断兄舌经》一卷
《气嘘杀旃陀罗经》一卷
《眼能视杀人经》一卷
《孤独三兄弟经》一卷
《老少俱死经》一卷
《阿敛他经》一卷
《须多罗经》一卷(《旧录》云,《须多罗入胎经》。)
《羼提和经》一卷(抄《六度集》。)
《须陀利经》一卷
《不兰伽经》一卷
《小申日经》一卷
《婆罗柰?军四姓经》一卷
《大姓家主叩书不经》一卷
《提谓经》一卷
《强罗经》一卷
《堕迦经》一卷(《旧录》所载,云晋言“坚强”。)
《金转龙王经》一卷
《盘达龙王经》一卷(《旧录》所载。)
《苏曷龙王经》一卷
《三龙王经》一卷
《菩萨作六牙象本事经》一卷
《菩萨作龟本事经》一卷(出《六度集》。)
《菩萨师子王经》一卷
《菩萨为鱼王经》一卷(出《六度集》。)
《象王经》一卷(出《生经》。)
《虎王经》一卷
《鳖王经》一卷(或云《菩萨曾为鳖王经》。)
《蝎王经》一卷
《毒龙蛇施经》一卷
《养牛经》一卷
《放牛法经》一卷
《牛米自供养经》一卷(《旧录》云,《牛米自供经》。)
《行放食牛经》一卷(《旧录》所载。)
《堕释迦牧牛经》一卷(《旧录》所载。)
《饿鬼经》一卷
《铁杵泥犁经》一卷
《阎罗王经》一卷
《缘经》一卷
《药经》一卷
《苦慧经》一卷
《慧达经》一卷
《法足经》一卷
《身数经》一卷
《选福经》一卷
《布施经》一卷
《助善经》一卷
《孝顺经》一卷
《孝顺经》一卷
《古来经》一卷
《度世经》一卷
《缘本经》一卷
《法藏经》一卷
《明住经》一卷
《善憩经》一卷
《植质经》一卷
《名相经》一卷
《怪异经》一卷
《灭怪经》一卷
《本钵经》一卷
《案钵经》一卷
《诸法经》一卷
《杂赞经》一卷
《法严经》一卷(《旧录》所载,疑即是《等入法严》。)
《渐备经》一卷(疑是《渐备》之一卷。)
《壁四经》一卷(《旧录》所载。)
《与脱经》一卷
《伏愿经》一卷
《宝见经》一卷
《真提经》一卷
《明义经》一卷
《见在经》一卷
《杂事经》一卷
《释学经》一卷
《释论》一卷(疑是《大智论抄》之一卷。)
《旨解经》一卷(疑即《义旨杂解》。)
《卖智慧经》一卷(《旧录》所载。)
《初受道经》一卷(《旧录》所载。)
《度道俗经》一卷
《学经福经》一卷(《旧录》所载。)
《诸福德经》一卷
《说人身经》一卷
《施色力经》一卷
《色入施经》一卷
《戒法律经》一卷
《止寺中经》一卷(《旧录》所载。)
《未生火经》一卷
《未生灾经》一卷
《成败品》一卷(经目或云《成败品》第四,似是《楼炭经》之一品。)
《念佛品经》一卷
《须弥山经》一卷
《阎浮利经》一卷
《世间珍宝经》一卷(《旧录》云,《世间所望珍宝经》。)
《无端底持经》一卷(《旧录》云,《无端底总持经》。)
《安般行道经》一卷(《旧录》所载。)
《现道神足经》一卷
《成行无想经》一卷
《解慧微妙经》一卷(《旧录》所载。)
《失道得道经》一卷(《旧录》所载。)
《心情心识经》一卷(《旧录》所载,云有注。)
《检意向正经》一卷(《旧录》所载。)
《悔过除罪经》一卷
《道德果证经》一卷(《旧录》所载。)
《深自侥幸经》一卷
《布施持戒经》一卷
《礼敬诸塔经》一卷
《浴像功德经》一卷
《浴僧功德经》一卷
《生西方斋经》一卷
《造浴室法经》一卷
《父子因缘经》一卷(《旧录》所载。)
《萤火六度经》一卷(《旧录》有《明度经》一卷,云一名《萤火明度经》。)
《有疑往解经》一卷
《杂阿含经》一卷(《旧录》所载。)
《长阿含方法经》一卷
《六足阿毗昙经》一卷
《小观世楼炭经》一卷(《旧录》所载。)
《陀邻尼目亻去经》一卷
《布施度无极经》一卷(疑是《六度集》之一卷。)
《内禅波罗蜜经》一卷(《旧录》所载。)
《令人孝有德经》一卷
《甚深大回向经》一卷
《人於出家者经》一卷
《心应深贪慕经》一卷
《地水火风空经》一卷
《求欲者除意经》一卷
《持戒教人杀生经》一卷
《七月十五日腊法经》一卷
《功高╂慢有二辈经》一卷
《欢喜布施有五事经》一卷
《木枪刺脚因缘经》一卷(出《兴起行经》。)
《三梦经》一卷
《三悔处经》一卷
《三乘无当经》一卷
《四署经》一卷
《四辈经》一卷(《旧录》云,《四辈弟子经》,或云《四辈学经》。)
《四等意经》一卷
《四意止本经》一卷
《四正断经》一卷
《大四谛经》一卷(《旧录》所载。)
《四厚经》一卷
《五署经》一卷
《五谷世经》一卷
《五方便经》一卷(《旧录》所载。)
《五戒报应经》一卷
《五惟越罗名解说经》一卷(《旧录》所载。)
《五乱经》一卷
《五耶经》一卷
《五阴经》一卷(《旧录》所载。)
《中五浊世经》一卷(《旧录》所载。)
《六波罗蜜经》一卷(《旧录》所载。)
《六衰事经》一卷
《六禅经》一卷
《六度六十行经》一卷
《六辈阿惟越致经》一卷
《七众经》一卷
《七流经》一卷
《七使经》一卷
《七辈人横死经》一卷
《大七车经》一卷(《旧录》所载。)
《七岁作善经》一卷
《八正八邪经》一卷(《旧录》所载。)
《八方万物无常经》一卷
《八总持经》一卷(《旧录》所载。)
《八辈经》一卷(《旧录》所载。)
《八双经》一卷
《八部僧行名经》一卷(《旧录》所载。)
《九结经》一卷
《九恼经》一卷
《九道观身经》一卷
《十部僧经》一卷
《十二意经》一卷
《十二阿练若高等地经》一卷
《十二部经经》一卷
《大十二因缘经》一卷(《旧录》所载。)
《十八难经》一卷(《旧录》所载。)
《三十二僧那经》一卷
《三十四意经》一卷
《五十德相经》一卷
《五十二章经》一卷(《旧录》所载。别有《孝明四十二章》。)
《六十品经》一卷
《六十二疑经》一卷
《七十二观身经》一卷
《百法经》一卷
《百八爱经》一卷(《旧录》所载。似抄《五盖疑结经》。)
《二百五十戒经》一卷(诸录并云有六种异出。)
《惟日三昧经》一卷
《逮慧三昧经经》一卷(《旧录》所载。一名《文殊师利问菩萨十事行经》。)
《月电三昧经》一卷
《无言三昧经》一卷
《小安般舟三昧经》一卷(《旧录》所载。)
《阿和三昧经》一卷
《禅行敛意经》一卷(《旧录》云,《禅行极意经》。)
《禅数经》一卷(《旧录》所载。)
《禅行法经》一卷
《须弥山譬经》一卷
《日月譬经》一卷
《海水譬经》一卷
《药草喻经》一卷
《功德天譬经》一卷
《贤劫譬经》一卷
《金刚譬经》一卷
《宝藏譬经》一卷
《明珠譬经》一卷
《聚木譬经》一卷
《四大譬经》一卷
《化譬经》一卷(《旧录》云,《化喻经》。)
《般若波罗蜜偈》一卷
《佛清净偈》一卷
《太子出国二十偈》一卷
《佛十力偈》一卷
《群生偈》一卷(《旧录》所载。)
《十方佛神咒》一卷
《大总持祝咒》一卷(《旧录》云,《总持咒》。)
《四天王神咒》一卷
《护诸比丘咒》一卷(出《生经》。)
《十二因缘结缕神咒》一卷
《摩诃神咒》一卷
《移山神咒》一卷
《降魔神咒》一卷
《和摩结神咒》一卷
《威德陀罗神咒》一卷
《异出般舟三昧经》一卷
《异出宝藏经》一卷
《异出普门经》一卷(目录云向一万言。)
《异出义足》二卷
《异出四谛经》一卷
《异出菩萨本经》一卷
《异出逝童子经》一卷
《异出孙陀耶致经》一卷
《异出十善十恶经》一卷
《异出九伤经》一卷
《异出了本经》一卷
右合四百六十部,凡六百七十五卷。详校群录,名数已定,并未见其本。今阙此经。
右二都件凡一千三百六部,合一千五百七十卷。(其已写前件八百四十六部,八百九十五卷在藏;未写四百六十部,六百七十五卷今阙。)
●卷五
新集抄经录第一
新集安公疑经录第二
新集疑经伪撰杂录第三
新集安公注经及杂经志录第四
小乘迷学竺法度造异仪记第五
长安睿法师喻疑第六
○新集抄经录第一
抄经者,盖撮举义要也。昔安世高抄出《修行》为《大道地经》,良以广译为难,故省文略说。及支谦出经,亦有《孛抄》。此并约写胡本,非割断成经也。而後人弗思,肆意抄撮,或棋散众品,或?剖正文。既使圣言离本,复令学者逐末。竟陵文宣王慧见明深,亦不能免。若相竞不已,则岁代弥芜黩法宝,不其惜欤。名部一成,难用刊削。其安公时抄,悉附本录,新集所获,撰目如左。庶诫来叶,无效尤焉。
《抄华严经》十四卷
《抄方等大集经》十二卷
《抄菩萨地经》十二卷
《抄法句譬经》三十八卷
《抄阿差末经》四卷
《抄净度三昧经》四卷
《抄摩诃摩耶经》四卷
《抄摩诃摩耶经》三卷
《抄胎经》三卷
《抄央掘魔罗经》二卷
《抄报恩经》二卷(少上卷。)
《抄头陀》二卷(抄律中事。)
《抄义足经》二卷
《抄法华药王品》一卷
《抄维摩诘所说佛国品》一卷
《抄维摩诘方便品》一卷
《抄维摩诘问疾品》一卷
《抄安般守意经》一卷
《抄菩萨本业经》一卷
《抄菩萨本业愿行品》一卷
《抄四谛经要数》一卷
《抄法律三昧经》一卷
《抄照明三昧不思议事经》一卷
《抄诸佛要集经》一卷
《抄大乘方等要慧经》一卷
《抄普贤观忏悔法》一卷
《抄乐璎珞庄严方便经》一卷
《抄未曾有因缘经》一卷
《抄阿毗昙五法行经》一卷
《抄诸法无行经》一卷
《抄无为道经》一卷
《抄分别经》一卷
《抄德光太子经》一卷
《抄魔化比丘经》一卷
《抄优婆塞受戒品》一卷
《抄优婆塞受戒法》一卷
《抄贫女为国王夫人经》一卷
(从《华严经》至《贫女为国王夫人》凡三十六部,并齐竟陵文宣王所抄。凡抄字在经题上者,皆文宣所抄也。)
《般若经问论集》二十卷(即《大智论抄》。或云《要论》,或云《略论》,或云《释论》。)
右一部,凡二十卷。庐山沙门释慧远以论文繁积,学者难究,故略要抄出。
《抄成实论》九卷(齐武帝永明七年十二月,竟陵文宣王请定林上寺释僧柔、小庄严寺释慧次等於普弘寺共抄出。)
《净度三昧抄》一卷
《律经杂抄》一卷
《本起抄经》一卷
《ㄦ抄经》一卷(《旧录》所载。)
《五百梵律经抄》一卷(《旧录》所载。)
《大海深?抄经》一卷
(上六抄经是旧抄,今并阙本。)
《抄为法舍身经》六卷
(抄字在上,似是文宣王所抄。今阙此经。)
《法苑经》一百八十九卷
(此一经近世抄集,并撮撰群经,以类相从。虽立号《法苑经》,终入抄数。今阙此经。)
右抄经四十六部,凡三百五十二卷。其三十八部一百五十一卷并有经,其八部一百一卷今阙。
○新集安公疑经录第二
外国僧法,学皆跪而口受。同师所受,若十、二十转,以授後学。若有一字异者,共相推校,得便摈之,僧法无纵也。经至晋土,其年未远,而喜事者以沙糅金,斌斌如也,而无括正,何以具伪乎!农者禾草俱存,后稷为之叹息;金匮玉石同缄,卞和为之怀耻。安敢预学次,见泾渭杂流,龙蛇并进,岂不耻之!今列意谓非佛经者如左,以示将来学士,共知鄙倍焉。
《宝如来经》二卷(南海胡作。或云《宝如来三昧经》。)
《定行三昧经》一卷(或云《佛遗定行摩目扌建所问经》。)
《真谛比丘慧明经》一卷(或云《慧明比丘经》,或云《清净真谛经》。)
《尼吒国王经》一卷(或云《尼吒黄罗国王经》,或云《黄罗王经》。)
《胸有万字经》一卷(或云《胸现万字经》。)
《萨和菩萨经》一卷(《旧录》云,《国王萨{和心}菩萨经》。)
《善信女经》二卷(或云《善信经》。)
《护身十二妙经》一卷(一名《度世护世经》。)
《度护经》一卷(或云《度护法经》。)
《毗罗三昧经》二卷
《善王皇帝经》二卷(或云《善王皇帝功德尊经》。或为一卷。)
《唯务三昧经》一卷(或作《唯无三昧》。)
《阿罗呵公经》一卷(或云《相国阿罗呵公经》。)
《慧定普遍神通菩萨经》一卷(《旧录》云,《慧定普遍国土神通菩萨经》。)
《阴马藏经》一卷(或云《阴马藏光明经》。)
《大阿育王经》一卷(云佛在波罗柰者。)
《四事解脱经》一卷(或云《四事解脱度人经》。)
《大阿那律经》一卷(非八念者。阙。)
《贫女人经》一卷(名难陀者。《旧录》云,《贫女难陀经》。阙。)
《铸金像经》一卷(阙。)
《四身经》一卷(阙。)
《普慧三昧经》一卷(阙。)
《阿秋那经》一卷(《旧录》云,《阿秋那三昧经》。阙。)
《两部独证经》一卷(阙。)
《法本斋经》一卷(西凉州来。阙。)
《觅历所传大比丘尼戒经》一卷(阙。)
右二十六部,三十卷。
○新集疑经伪撰杂录第三
《长阿含经》云:“佛将涅?,为比丘说四大教法。若闻法律,当於诸经推其虚实,与法相违则非佛说。”又《大涅?经》云:“我灭度後,诸比丘辈抄造经典,令法淡薄。”种智所照,验於今矣。自像运浇季,浮竞者多,或凭真以构伪,或饰虚以乱实,昔安法师摘出伪经二十六部,又指慧达道人以为深戒。古既有之,今亦宜然矣。佑校阅群经,广庥同异,约以经律,颇见所疑。夫真经体趣融然深远,假托之文辞意浅杂,玉石朱紫,无所逃形也。今区别所疑,注之於录,并近世妄撰,亦标于末。并依倚杂经而自制名题,时不闻远适外域,退不见承译西宾,“我闻”兴於户牖,印可出於胸怀,诳误後学,良足寒心。既躬所见闻,宁敢默已。呜呼来叶,慎而察焉!
《比丘应供法行经》一卷(此经前题云罗什出。佑案,经卷旧无译名,兼罗什所出又无此经,故入疑录。)
《居士请僧福田经》一卷(此经前题云昙无谶出,案谶所出无此经,故入疑录。)
《灌顶度星招魂断绝复连经》一卷
《决定罪福经》一卷
《无为道经》二卷
《情离有罪经》一卷
《烧香咒愿经》一卷(或云《咒愿经》。)
《安墓咒经》一卷
《观月光菩萨记》一卷
《佛钵经》一卷(或云《佛钵记》,甲申年大水及月光菩萨出事。)
《弥勒下教》一卷(在《钵记》後。)
《九十六种道》一卷
右十二部经记,或义理乖背,或文偈浅鄙,故入疑录。庶耘芜?广,以显法宝。
《灌顶经》一卷(一名《药师琉璃光经》,或名《灌顶拔除过罪生死得度经》。)
右一部,宋孝武帝大明元年,秣陵鹿野寺比丘慧简依经抄撰。(此经後有《续命法》,所以遍行於世。)
《提谓波利经》二卷(旧别有《提谓经》一卷。)
右一部,宋孝武时,北国比丘昙靖撰。
《宝车经》一卷(或云《妙好宝车菩萨经》。)
右一部,北国准州比丘昙辩撰,青州比丘道侍改治。
《菩提福藏法经三昧经》一卷
右一部,齐武帝时,比丘道备所撰。(备易名道欢。)
《佛法有六义第一应知》一卷(未得本。)
《六通无碍六根净业义门》一卷(未得本。)
右二部,齐武帝时,比丘释法愿抄集经义所出。虽弘经义,异於伪造,然既立名号,则别成一部,惧後代疑乱,故明注于录。
《佛所制名数经》五卷
右一部,齐武帝时,比丘释王宗所撰。抄集众经,有似数林;但题称佛制,惧乱名实,故注于录。
《众经要揽法偈》二十一首一卷
右一部梁天监二年,比丘释道欢撰。
右合二十部,二十六卷。
《疑经》两录合四十六部,五十六卷。其三十八部失源,八部有人名。
新集安公注经及杂经志录第四
夫日月丽天,众星助耀,雨从龙降,氵彪池佐润,由是丰泽洪沽,大明焕赫也。而犹有ㄡ火於云夜,抱瓮於汉阴者,时有所不足也。佛之著数,真人发起,大行於外国,有自来矣。延及此土,当汉之末世,晋之盛德也。然方言殊音,文质从异,译胡为晋,出非一人。或善胡而质晋,或善晋而未备胡,众经浩然,难以折中。窃不自量,敢预僧数,既荷佐化之名,何得素餐终日乎?辄以洒扫之馀暇,注众经如左。非敢自必,必值圣心,庶望考文,时有合义。愿将来善知识,不咎其默守,冀抱瓮ㄡ火,谠有微益。
《光赞折中解》一卷
《光赞抄解》一卷
《般若放光品》者,分别尽漏而不证八地也。源流浩汗,厥义幽邃,非彼草次可见宗庙之义也。安为《折疑准》一卷,《折疑略》二卷,《起尽解》一卷。
《道行品》者,《般若》抄也。佛去世後,外国高明者撰也。辞句质复,首尾互隐,为《集异注》一卷。
《大、小十二门》者,禅思之奥府也。为各作《注》。《大十二门》二卷,《小十二门》一卷。(今有。)
《了本生死》者,四谛四信之玄薮也。为《注》一卷。(今有。)
《密迹金刚经》,《持心梵天经》。右二经者,护公所出也。多有隐义,为作《甄解》一卷。
《贤劫八万四千度无极》者,大乘之妙目也。为《解》一卷。
《人本欲生经》者,九止八脱之妙要也。为《注撮解》一卷。(今有。)
《安般守意》,多念之要药也。为《解》一卷。(今有。)
《阴持入》者,世高所出残经也。渊流美妙,至道直迳也。为《注》二卷。(今有。)
《大道地》者,修行抄也,外国所抄,为《注》一卷。
众经众行或有未曾共知者,安集之为《十法句义》一卷,《连杂解》共卷。
《义指》者,外国沙门於此土所传义也。云“诸部训异,欲广来学视听”也。增之为《注》一卷。
《九十八结》者,《阿毗昙》之要义,为《解》一卷,《连约通解》共卷。
又为《三十二相解》一卷。
《三界诸天混然淆杂》,安为《录》一卷。(今有。)
此土人经,出不一时,自孝灵光和已来,迄今晋康宁二年,近二百载。值残出残,遇全出全,非是一人,难卒综理,为之《录》一卷。(今有。)
《答法汰难》二卷
《答法将难》一卷
《西域志》一卷
凡二十七卷。其《诸天录》、《经录》及《答法汰难》至《西域志》,虽非注经,今依安旧录,附之于末。
僧法尼所诵出经入疑录。
《宝顶经》一卷永元元年出,时年九岁。
《净土经》七卷永元元年出,时年九岁。
《正顶经》一卷永元元年出,时年九岁。
《法华经》一卷永元元年出,时年九岁。
《药草经》一卷永元二年出,时年十岁。
《太子经》一卷永元二年出,时年十岁。
《伽耶波经》一卷永元二年出,时年十岁。
《波罗柰经》二卷中兴元年出,时年十二。
《优娄频经》一卷中兴元年出,时年十二。
《益意经》二卷天监元年出,时年十三。(智远承旨。)
《般若得经》一卷天监元年出,时年十三。(智远承旨。)
《华严璎珞经》一卷天监元年出,时年十三。(智远承旨。)
《喻陀卫经》一卷天监四年台内华光殿出,时年十六。
《阿那含经》二卷天监四年出,时年十六。
《妙音师子吼经》三卷天监四年出,时年十六。(借张家。)
《出乘师子吼经》一卷天监三年出,时年十五。
《胜?经》一卷永元元年出,时年九岁。
《优昙经》一卷永元元年出,时年九岁。
《妙庄严经》四卷永元元年出,时年九岁。
《维摩经》一卷(江家出。)
《序七世经》一卷
右二十一种经,凡三十五卷。
经如前件。齐末太学博士江泌处女尼子所出。初尼子年在龆龀,有时闭目静坐,诵出此经。或说上天,或称神授,发言通利,有如宿习。令人写出,俄而还止,经历旬朔,续复如前。京都道俗咸传其异。今上敕见,面问所以,其依事奉答,不异常人。然笃信正法,少修梵行,父母欲嫁之,誓而弗许。後遂出家,名僧法,住青园寺。佑既收集正典,检括异闻,事接耳目,就求省视。其家秘隐,不以见示,唯得《妙音师子吼经》三卷,以备疑经之录。此尼以天监四年三月亡。有好事者得其文疏,前後所出经二十馀卷。厥舅孙质以为真经,行疏劝化,收拾传写。既染毫牍,必存於世。昔汉建安末,济阴丁氏之妻忽如中疾,便能胡语,又求纸笔,自为胡书。复有西域胡人见其此书,云是经?,推寻往古,不无此事。但义非金口,又无师译,取舍兼怀,故附之疑例。
《萨婆若陀眷属庄严经》一卷(二十馀纸。)
右一部。梁天监九年,郢州头陀道人妙光,戒岁七腊,矫以胜相,诸尼妪人,佥称圣道。彼州僧正议欲驱摈,遂下都,住普弘寺,造作此经。又写在屏风,红纱映覆,香花供养,云集四部,?亲供烟塞。事源显发,敕付建康辩核疑状。云抄略诸经,多有私意妄造,借书人路琰属辞润色。狱牒:“妙光巧诈,事应斩刑,路琰同谋,十岁讠?戍。”即以其年四月二十一日,敕僧正慧超,令唤京师能讲大法师、宿德如僧佑、昙准等二十人,共至建康前辩妙光事。超即奉旨,与昙准、僧佑、法宠、慧令、慧集、智藏、僧?、法云等二十人於县辩问。妙光伏罪,事事如牒。众僧详议,依律摈治。天恩免死,恐於偏地复为惑乱,长系东冶。即收拾此经,得二十馀要及屏风於县烧除。然犹有零散,恐乱後生,故复略记。(萨婆若陀长者,是妙光父名。妙光弟名金刚德体,弟子名师子。)
《法苑经》一百八十九卷
《抄为法舍身经》六卷
右二部。盖近世所集,未详年代人名。悉总集群经,以类相从。既立号《法苑》,则疑於别经,故注记其名,以示後学。卷数虽多,犹是前录众经,故不入部最之限。
小乘迷学竺法度造异仪记第五
夫至人应世,观众生根,根力不同,设教亦异。是以三乘立轨,随机而发;五时说法,应契而化。沿粗以至妙,因小以及大,阶渐殊时,教之体也。自正法稍远,受学乖互,外域诸国,或偏执小乘,最後涅?,显明佛性,而犹执初教,可谓胶柱鼓瑟者也。
元嘉中,外国商人竺婆勒久停广州,每往来求利。於南康郡生儿,仍名南康,长易字金伽。後得入道,为昙摩耶舍弟子,改名法度。其人貌虽外国,实生汉土,天竺科轨,非其所谙。但性存矫异,欲以摄物,故执学小乘,云无十方佛,唯礼释迦而已,大乘经典不听读诵。反抄著衣,以此为法,常用铜钵,无别应器。乃令诸尼作镇肩衣,似尼师坛,缝之为囊,恒著肩上,而不用坐,以表众异。每至出路,相捉而行;布萨悔过,但伏地相向,而不胡跪。法度善闲汉言,至授戒先作胡语,不令汉知。案律之明文,授法资解,言不相领,不得法事。而竺度昧罔,面行诡术,明识之众,咸共骇弃。唯宋故丹阳尹颜竣女宣业寺尼法弘,交州刺史张牧女弘光寺尼普明等信受其教,以为真实。虽出贵族,而识谢慧心,毁╃方等。既绝法雨,妄学诡科,乖背律仪,来苦方深,良可愍伤。
自正化东流,大乘日曜,英哲顶受,遍?服膺。而使迷伪之人,专行偏教,莫或振止,何其甚哉!昔慧导拘滞,疑惑《大品》;昙乐偏执,非拨《法华》。罔天下之明,信己情之谬,关中大人,固已指为无间矣!至如彭城僧渊,诽谤《涅?》,舌根销烂,现表厥殃,大乘难诬,亦可验也。寻三人之惑,并恶止其躬,而竺度之悖,以毒饮人。凡女人之性,智弱信强,一受伪教,则同惑相扌延。故京师数寺遂尘异法,东境尼众亦时染此风,将恐邪路易开,淄污不已。嗟乎!斯岂魔断大乘,故先侮女人欤?此实开士之所痛悼,而法主所宜匡制也。《大方便经》云:“释迦如来昔为比丘,专以《四阿含》教化,谤毁方等,於无数劫,受大苦报,从阿鼻出,发大乘心致成正觉。”後进之贤,宜思防断。古今明诫,可不慎乎!
昔慧睿法师久难愚迷,制此《喻疑》,防於今日。故存之录末,虽於录非类,显证同矣。
○喻疑第六
△长安睿法师
夫应而不寂,感之者至,感有精粗,应亦不一。影响理也,若以方期之,非徒乖其圆,乃亦丧其方。故以备闻之悟,喻其所疑,疑非膏盲,庶必为治。若治所不至,喻复其如之何,并可详览往喻。
昔汉室中兴,孝明之世,无尽之照,始得辉光此壤,於二五之照,当是像法之初。自尔已来,西域名人安侯之徒,相继而至,大化文言,渐得渊照边俗,陶其鄙倍。汉末魏初,广陵彭城二相出家,并能任持大照,寻味之贤,始有讲次。而恢之以格义,迂之以配说。下至法祖、孟详、法行》康会之徒,撰集诸经,宣畅幽旨,粗得充允,视听暨今。附文求旨,义不远宗,言不乖实,起之於亡师。及至苻并龟兹,三王来朝,持法之宗,亦并与经俱集。究摩罗法师至自龟兹,持律三藏集自?宾,祥师徒众寻亦并集关中。洋洋十数年中,当是大法後兴之盛也。睿才常人鄙,而得厕对宗匠,陶译玄典,法言无日不闻,闻之无要不记,故敢依准所闻,寄之纸墨,以宣所怀。
什公云:“大教兴世五十馀年,言无不实,实无不益。益而为言,无非教也;实而为称,无非宝也。宝以如意为喻,教以正失为体。若能体其随宜之旨,则言无不深;若守其一照,则惑无不至。今此世界以杂为名,则知本自离薄,本自离薄,则易为风波。风波易以动,不淳易为离,易动易离,故大圣随宜而进,进之不以一途,三乘杂化由之而起。三藏祛其染滞,《般若》除其虚亡,《法华》开一究竟,《泥洹》阐其实化,此三津开照,照无遗矣。”但优劣存乎人,深浅在其悟,任分而行,无所臧否,前五百年也。此五百年中,得道者多,不得者少,以多言之,故曰正法。後五百年,唯相是非,执竞盈路,得道者少,不得者多,亦以多目之,名为像法。像而非真,失之由人。由人之失,乃有非跋真言,斧戟实化,无择起於胸中,不救出自唇吻。三十六国,小乘人也。此衅流於秦地,慧导之徒,遂复不信《大品》。既蒙什公入关,开托真照,《般若》之明,复得辉光末俗,朗兹实化。寻出《法华》,开方便门,令一实究竟,广其津途,欣乐之家,景仰沐浴,真复不知老之将至。而昙乐道人以偏执之见,而复非之,自毕幽途,永不可诲。今《大般泥洹经》,法显道人远寻真本,於天竺得之,持至扬都,大集京师义学之僧百有馀人,禅师执本,参而译之,详而出之。此经云:“泥洹不灭,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有佛性,学得成佛。”佛有真我,故圣镜特宗,而为众圣中王。泥洹永存,为应照之本。大化不泯,真本存焉。而复致疑,安於渐照,而排跋真诲,任其偏执,而自幽不救,其可如乎?此正是《法华》开佛知见。开佛知见,今始可悟,金以莹明,显发可知。而复非之,大化之由,而有此心,经言阐提,真不虚也。
此大法三门,皆有成证。昔朱士行既袭真式,以大法为己任,於雒中讲《小品》,亦往往不通。乃出流沙,寻求《大品》。既至于填,果得真本,既遣疵子十人,送至雒阳,出为晋音。未发之间,彼土小乘学者乃以闻王,云:“汉地沙门,乃以婆罗门书惑乱真言。王为地主,若不折之,断绝大法,聋盲汉地,王之咎也!”王即不听。时朱士行乃求烧经为证。王亦从其所求,积薪十车於殿阶下,以火焚之。士行临阶而发诚誓:“若汉地大化应流布者,经当不烧;若其不应,命也如何!”言已投之,火即为灭,不损一字。遂得有此《法华》正本於于填大田,辉光重坏,踊出空中,而得流此。
此《大般泥洹经》既出之後,而有嫌其文不便者,而更改之,人情小惑。有慧佑道人,私以正本雇人写之。容书之家忽然火起,三十馀家,一时荡然。写经人於灰火之中求铜铁器物,忽见所写经本在火不烧,及其所写一纸陌外亦烧,字亦无损。馀诸巾纸,写经竹筒,皆为灰烬。此三经者,如什公所言,是大化三门,无极真体,皆有神验,无所疑也。
什公时虽未有《大般泥洹》文,已有《法身经》,明佛法身即是泥洹,与今所出,若合符契。此公若得闻此,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便当应如白日朗其胸襟,甘露润其四体,无所疑也。何以知之?每至若问:“佛之真主亦复虚妄,积功累德,谁为不惑之本?”或时有言:“佛若虚妄,谁为真者?若是虚妄,积功累德,谁为其主?”如其所探,今言佛有真业,众生有真性,虽未见其经证,明评量意,便为不乖而亦曾问:“此土先有经言,一切众生皆当作佛,此当云何?”答言:“《法华》开佛知见,亦可皆有为佛性。若有佛性,复何为不得皆作佛耶?但此《法华》所明,明其唯有佛乘,无二无三,不明一切众生皆当作佛。皆当作佛,我未见之,亦不抑言无也。”若得闻此正言,真是会其心府,故知闻之心深信受。
同或之肆学正法者,小可虚其衿带,更听往喻。如三十六国著小乘者,亦复自以为日月之明,无以进於己也。而大心寥朗,乃能鄙其狂而偏执,自贻重罪。慧导之非《大品》,而尊重三藏,亦不自以为照不周也。昙乐之非《法华》,凭陵其气,自以为是,天下悠悠,唯己一人言,其意亦无所与让。今疑《大般泥洹》者,远而求之,正当以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为不通真照。真照自可照其虚妄,真复何须其照?一切众生既有伪矣,别有真性为不变之本。所以陶练既粗,真性乃发,恒以大慧之明,除其虚妄。虚妄既尽,法身独存,为应化之本。应其所化能成之缘,一人不度,吾终不舍。此义始验,复何为疑耶!若於真性法身而复致疑者,恐此邪心无处不惑。佛之真我尚复生疑,亦可不信佛有正觉之照,而为一切种智也。般若之明,自是照虚妄之神器,复何与佛之真我?法身常存,一切皆有佛之真性。真性存焉,学不越涯,成不乖本乎?而俗以真照无虚言,言而亦无,佛我亦无,泥洹是邪见也。但知执此照惑之明,不知无惑之性,非其照也。为欲以此诬网天下,天下之人何可诬也!所以遂不关默而骤明此照者,是惜一肆之上,而有铄金之说;一市之中,而言有虎者三。易惑之徒,则将为之所染。皆为不救之物,亦不得已而言之,岂其好明人罪耶?实是蝮蛇螫手,不得不斩。幸有深识者,体其不默之旨;未深入者,寻而悟之,以求自清之路。如其已不可喻,吾复其如之何!
●卷六
四十二章经序第一未详作者
安般守意经序第二僧会法师
安般注序第三道安法师
安般守意经序第四谢敷作
阴持入经序第五道安法师
人本欲生经序第六道安法师
了本生死经序第七道安法师
十二门经序第八道安法师
大十二门经序第九道安法师
法镜经序第十僧会法师
○四十二章经序第一
昔汉孝明皇帝夜梦见神人,身体有金色,顶有日光,飞在殿前。意中欣然甚悦之。明日问群臣,此为何神也?有通人传毅曰:“臣闻天竺有得道者,号曰佛,轻举能飞,殆将其神也。”於是上悟,即遣使者张骞、羽林中郎将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二人,至大月支国写取佛经《四十二章》,在第十四石函中,登起立塔寺。於是道法流布,处处修立佛寺、远人伏化,愿为臣妾者不可称数。国内清宁,含识之类,蒙恩受赖,于今不绝也。
○安般守意经序第二
△康僧会
夫安般者,诸佛之大乘,以济众生之漂流也。其事有六,以治六情。情有内外,眼、耳、鼻、口、身、心,谓之内矣;色、声、香、味、细滑、邪念,谓之外也。经曰诸海十二事,谓内外六情之受邪行,犹海受流,饿夫梦饭,盖无满足也。心之溢荡,无微不浃,?惚仿佛,出入无间,视之无形,听之无声,逆之无前,寻之无後,深微细妙,形无丝发,梵释仙圣所不能照明。默种于此,化生乎彼,非凡所睹,谓之阴也。犹以晦а种夫粢芥,?手覆种,孳有万亿,旁人不睹其形,种家不知其数也。一朽乎下,万生乎上,弹指之间,心九百六十转,一日一夕,十三亿意。意有一身,心不自知,犹彼种夫也。
是以行寂,系意著息,数一至十,十数不误,意定在之。小定三日,大定七日,寂无他念,泊然若死,谓之一禅。禅,弃也,弃十三亿秽念之意。已获数定,转念著随,蠲除其八,正有二意,意定在随,由在数矣。垢浊消灭,心稍清净,谓之二禅也。又除其一,注意鼻头,谓之止也。得止之行,三毒、四趣、五阴、六冥诸秽灭矣。[B14G]然心明,逾明月珠,淫邪污心,犹镜处泥,秽垢污焉。偃以照天,覆以临土聪睿圣达,万土临照,虽有天地之在,靡一夫而能睹。所以然者,由其垢浊,众垢污心,有逾彼镜矣。若得良师?刮莹磨,薄尘微а,荡使无馀。举之以照,毛发面理,无微不察,垢退明存,使其然矣。情溢意散,念万不识一矣。犹若於市,驰心放听,广采众音,退宴存思,不识一夫之言。心逸意散,浊翳其聪也。若自闲处,心思寂寞,志无邪欲,侧耳靖听,万句不失,片言斯著,心靖意清之所由也。行寂止意,悬之鼻头,谓之三禅也。还观其身,自头至足,反覆微察,内体污露,木楚毛竖,犹睹脓涕。於斯具照天地人物,其盛若衰,无存不亡,信佛三宝,众冥皆明,谓之四禅也。摄心还念,诸阴皆灭,谓之还也。秽欲寂尽,其心无想,谓之净也。得安般行者,厥心即明,举眼所观,无幽不睹。往无数劫,方来之事,人物所更,现在诸刹。其中所有世尊法化,弟子诵习,无遐不见,无声不闻。?惚仿佛,存亡自由,大弥八极,细贯毛耗,制天地,住寿命,猛神德,坏天兵,动三千,移诸刹,入不思议,非梵所测,神德无限,六行之由也。
世尊初欲说斯经时,大千震动,人天易色,三日安般,无能质者。於是世尊化为两身,一曰何等,一曰尊主,演于斯义出矣。大士、上人、六双、十二辈,靡不执行。
有菩萨名安清字世高,安息王嫡后之子,让国与叔,驰避本土,翔而後进,遂处京师。其为人也,博学多识,贯综神模,七正盈缩;风气吉凶,山崩地动;钅咸脉诸术,睹色知病;鸟兽鸣啼,无音不照。怀二仪之弘仁,愍黎庶之顽ウ,先挑其耳,却启其目,欲之视明扣聪也。徐乃陈演正真之六度,译安般之秘奥,学者尘兴,靡不去秽浊之操,就清白之德者也。
余生末踪,始能负薪,考妣徂落,三师凋丧,仰瞻云日,悲无质受,?卷言顾之,潸然出涕。宿祚未没,会见南阳韩林、颍川皮业,会稽陈慧,此三贤者,信道笃密,执德弘正,??进进,志道不倦余从之请问,规同矩,义无乖异。陈慧注义,余助斟酌。非师不传,不敢自由也。言多鄙拙,不究佛意,明哲众贤,愿共临察。义有?尤??,加圣删定,共显神融矣。
○安般注序第三
△释道安
安般者,出入也。道之所寄,无往不因;德之所寓,无往不托。是故安般寄息以成守,四禅寓骸以成定也。寄息故有六阶之差,寓骸故有四级之别。阶差者,损之又损之,以至於无为;级别者,忘之又忘之,以至於无欲也。无为故无形而不因,无欲故无事而不适。无形而不因,故能开物;无事而不适,故能成务。成务者,即万有而自彼;开物者,使天下兼忘我也。彼我双废者,守于唯守也。故《修行经》以斯二法而成寂。得斯寂者,举足而大千震,挥手而日月扪,疾吹而铁围飞,微嘘而须弥舞。斯皆乘四禅之妙止,御六息之大辩者也。
夫执寂以御有,崇本以动末,有何难也!安般居十念之一,於五根则念根也。故撰《法句》者,属《唯念品》也。昔汉氏之末,有安世高者,博闻稽古,特专阿毗昙学。其所出经,禅数最悉,此经其所译也。兹乃趣道之要径,何莫由斯道也!魏初康会为之注义。义或隐而未显者,安窃不自量。敢因前人,为解其下,庶欲蚊翮以助随蓝,雾润以增巨壑也。
○安般守意经序第四
△谢敷作
夫意也者,众苦之萌基,背正之元本。荒迷放荡,浪逸无涯,若狂夫之无所丽;爱恶充心,耽昏无节,若夷狄之无君。微矣哉,即之无像,寻之无朕,则毫末不足以喻其细;迅矣哉,偾?乔惚?,?旬匝宇宙,则奔电不足以比其速。是以弹指之间九百六十转,一日一夕十三亿想。念必向报,成生死载。一身所种,滋蔓弥劫。凡在三界倒见之徒,溺丧渊流,莫能自反。正觉慈愍,开示慧路,防其终凶之源渐,塞其忿欲之微兆,为启安般之要径,泯生灭以冥寂。申道品以养恬,建十慧以入微,絷九神之逸足,防七识之洪流,故曰守意也。
若乃制伏粗垢,拂?漏结者,亦有望见贸乐之士,闭色声於视听,遏尘想以禅寂,乘静泊之祯祥,纳色天之嘉祚。然正志荒於华乐,昔习没於交逸,福田矜执而日零,毒根迭兴而罪袭。是以轮回五趣,亿劫难拔,婴罗欲网,有剧深牢。由於无慧乐定,不惟道门,使其然也。
至於乘慧入禅,亦有三辈:或畏苦灭色,乐宿泥洹,志存自济,不务兼利者,为无著乘。或仰希妙相,仍有遣无,不建大悲,练尽缘缚者,则号缘觉。菩萨者,深达有本,畅因缘无。达本者有有自空,畅无者因缘常寂。自空故不出有以入无,常寂故不尽缘以归空。住理而有非所缚,非缚故无无所脱。苟厝心领要,触有悟理者,则不假外以静内,不因禅而成慧。故曰阿惟越致,不随四禅也。若欲尘翳心,慧不常立者,乃假以安般,息其驰想,犹农夫之净地,明镜之莹?矣。然则耘耨不以为地,地净而种滋;莹?非以为镜,镜净而照明。故开士行禅,非为守寂,在游心於玄冥矣。肇自发心,悲盟弘普,秉权积德,忘期安众。众虽济而莫脱,将废知而去筌矣。是谓菩萨不灭想取证也。此三乘虽同假禅静,至於建志厥初,各有攸归。故学者宜恢心宏模,植载於始也。
汉之季世,有舍家开士安清字世高,安息国王之太子也。审荣辱之浮寄,齐死生乎一贯。遂脱屣於万乘,抱玄德而游化,演道教以发?蒙,表神变以谅之。于时俊?归宗,释华崇实者,若禽兽之从麟凤,鳞介之赴虬蔡矣。又博综殊俗,善众国音,传授斯经,变为晋文。其所译出百馀万言,探畅幽赜,渊玄难测。此《安般》典,其文虽约,义关众经,自浅至精,众行具举,学之先要,孰逾者乎!行者欲凝神反朴,道济无外,而不循斯法者,何异刖夫之陟太山,无翅而图升虚乎!释迦如来妙慧足於曩劫,历无数以潜化。至于众生运会,圆满千成,而犹现行六年,以为教端者,诚以镇一纷邪,莫尚兹也。由是而观,可不务欤!
敷染习沉冥,积罪历劫,生与佛乖,弗睹神化。虽以微祚,得禀遗典,而情想系芜,道根未固。仰欣圣轨,未一暂履,夕惕战惧,?焉如忄瞿。是以诚心讽诵,以钟识习,每遭明睿,辄咨凝滞。然冥宗已远,义训小殊,乃采集英彦,戢而载焉。虽粗闻大要,未悟者众。於是复率愚思,推检诸数,寻求明证,遂相继续,撰为注义。并抄撮《大安般》、《修行》诸经事相应者,引而合之,或以隐显相从,差简搜寻之烦。经道弘深,既非愚浅所能裁衷,又辞意鄙拙,万不畅一,?增理秽,敢云足以阐融妙旨乎?实欲私记所识,以备遗忘而已耳。傥有览者,愿亮不逮,正其愚谬焉。
○阴持入经序第五
阴持入者,世之深病也。驰骋人心,变德成狂,耳聋口爽,耽醉荣宠,抱痴投冥,酸号三趣。其为病也。犹癞疾焉,入骨彻髓,良医拱手;犹癫蹶焉,来则冥然,莫有所识。大圣悼兹,痛心内发,忘身安,赴涂炭,含厚德,忍舞击。观罗密於重?,止纲网于八极,洪痴不得振其翼,巨爱不得逞其足。采善心於毫芒,拔凶顽於虎口。以大寂为至乐,五音不能聋其耳矣;以无为为滋味,五味不能爽其口矣。曜形浊世,拯擢难计,陟降教终,潜沦无名。诸无著等,寻各腾逝。大弟子众深惧妙法混然废没,於是令迦叶集结,阿难所传,凡三藏焉。该罗幽廓,难度难测也。世雄授药,必因本病,病不能均,是故众经相侍乃备。非彦非圣,罔能综练。自兹以後,神通高士各为训释,或揽撰诸经以为行式。譬璎玑欤,择彼珠珍,以色相发,佩之冠之,为光为饰。喻绘事欤,调别众彩,以图晖烈。诸明睿者,所撰亦然。此经则是其数也。
有舍家开士,出自安息,字世高。大慈流洽,播化斯土,译梵为晋,微显阐幽。其所敷宣,专务禅观,醇玄道数,深矣远矣,是经其所出也。阴入之弊,人莫知苦,是故先圣照以止观,阴结日损,成泥洹品。自非知机,其孰能与於此乎!从首至于九绝,都是四十五药也。以慧断知,入三部者,成四谛也。十二因缘讫净法部者,成四信也。其为行也,唯神矣,故不言而成;唯妙矣,故不行而至。统斯行者,则明白四达,立根得眼,成十力子,绍胄法王,奋泽大千。若取证则拔三结,住寿成道,径至应真。此乃大乘之舟?戢,泥洹之关路。于斯晋土,祥观??废,学徒虽兴,蔑有尽漏。何者?禅思守玄,练微入寂,在取何道,犹觇于掌。堕替斯要,而希见证,不亦难乎!
安来近积罪,生逢百罹,戎狄孔棘,世乏圣导。潜Т晋山,孤居离众,幽处穷壑。窃览篇目,浅识独见,滞而不达,夙宵抱疑,谘诹靡质。会太阳比丘竺法济,并州道人支昙讲,陟?冒寂,重尔远集。此二学士高朗博通,诲而不倦者也。遂与析?畅碍,造兹注解。世不值佛,又处边国,音殊俗异,规矩不同,又以愚量圣,难以逮也。冀未践绪者,少有微补,非敢自必,析究经旨。
○人本欲生经序第六
△释道安
《人本欲生经》者,照乎十二因缘而成四谛也。本者,痴也;欲者,爱也;生者,生死也。略举十二之三以为目也。人在生死,莫不浪滞於三世,飘萦於九止,绸缪於八缚者也。十二因缘於九止,则第一人亦天也。四谛所鉴,鉴乎九止;八解所正,正乎八邪。邪正则无往而不恬,止鉴则无往而不愉。无往而不愉,故能洞照傍通;无往而不恬,故能神变应会。神变应会,则不疾而速;洞照傍通,则不言而化。不言而化,故无弃人;不疾而速,故无遗物。物之不遗,人之不弃,斯禅智这由也。故经曰:“道从禅智,得近泥洹。”岂虚也哉!诚近归之要也。
斯经似安世高译为晋言也。言古文悉,义妙理婉。睹其幽堂之美,阙庭之富者或寡矣。安每览其文,欲疲不能,所乐而玩者,三观之妙也;所思而存者,想灭之辞也。敢以馀暇,为之撮注。其义同而文别者,无所加训焉。
○了本生死经序第七
△释道安
夫四信妙舆者,众佑之宝轩也,以运连缚倒见众生。凡在三界,罔弗冠痴佩行婴,舞生死而趋阴堂,揖让色味,骖惑载疑,驱驰九止者也。既则狎贤侮圣,纵其奸慝,贪剑恚?,枭截玄路,群诽上要,殃祸备尝矣。世雄顾愍,深图变谋,法ユ曜於重霓,道鼓震於雷吼,寂干障乎八?,慧戈陷乎三有。於是碎痴冠,决婴佩,升信车,入谛轨,则因缘息成四喜矣。故曰了本生死也。了,犹解也;本,则痴也,元也。如来指举一隅,身子伸敷高旨,引兴幽赞,美矣盛矣。
夫计身有命,则随缘缚,谤佛毁信,若弥纶於幽室矣。夫解空无命,则成四谛,昭然立信,若日殿之丽乾矣。斯乃五十六药之崇基,渊乎盖众行之宗也。开微成务,孰先者乎!佛始得道,隆建大哀,此经则十六之一也。其在天竺,三藏圣师莫不以为教首而研几也。
汉之季世,此经始降兹土,雅邃奥邈,少达旨归者也。魏代之初,有高士河南支恭明为作注解,探玄畅滞,真可谓入室者矣。俊哲先人,足以折中也。然童蒙之伦,犹有未悟,故仍前迹,附释未训,非苟穿凿,以紫乱朱也。傥孤居始进者,可以辩惑焉。
○十二门经序第八
△释道安
十二门者,要定之目号,六双之关径也。定有三义焉:禅也,等也,空也。用疗三毒,绸缪重病。婴斯幽厄,其日深矣,贪囹恚圄,痴城至固,世人游此,犹春登台,甘处欣欣,如居华展,嬉乐自娱,莫知为苦,尝酸速祸,困惫五道。夫唯正觉,乃识其谬耳。哀倒见之苦,伤蓬流之痛,为设方便,防萌塞渐,辟兹慧定,令自氵?涤,挫锐解纷,返神玄路。苟非至德,其道不凝也。
夫邪僻之心,必有微著,是故禅法以四为差焉。贪淫囹者,荒色悖蒸,不别尊卑,浑心耽忄面,习以成狂,亡国倾身,莫不由之。虚迷空醉,不知为幻,故以死尸散落自悟,渐断微想,以至于寂,味乎无味,故曰四禅也。?恚圄者,争纤芥之虚声,结沥血之重咎,恩亲绝於快心,交友腐於纵忿,含怒彻髓,不悛灭族。圣人见强梁者不得其死,故训之以等。丹心雠亲,至柔其志,受垢含苦,治之未乱,醇德邃厚,兕不措角,况人害乎?故曰四等也。愚痴城者,诽古圣,谤真谛,慢二亲,轻师传,斯病尤重矣。以慧探本,知从痴爱,分别末流,了之为惑,练心攘慝,狂病瘳矣,故曰四空也。行者禅海之深醴,溉昏迷之盛火,激空净之渊流,荡痴尘之秽垢,则皎然成大素矣。行斯三者,则知所以宰身也。所以宰身者,则知所以安神也。所以安神者,则知所以度人也。
然则经无臣细,出自佛口,神心所制,言为世宝。慧日既没,三界丧目,经藏虽存,渊玄难测,自非至精,孰达其微?於是诸开士应真,各为训解。释其幽赜,辩其差贯,则烂然易见矣。穷神知化,何复加乎?从十二门已後,则是训传也。凡学者行十二门,却尽神足,灭外止粗,谓之成五道也。三向诸根,进消内结,谓尽诸漏也。始入尽漏,名不退转。诸佛嘉叹,记其成号。深不可测,独见晓焉;神不可量,独能精焉。陵云轻举,净光烛幽,移海飞岳,风出电入。浅者如昌,况成佛乎!是乃三乘之大路,何莫由斯定也。自始发迹,逮于无漏,靡不周而复始,习兹定也。行者欲崇德广业,而不进斯法者,其犹无柯而求伐,不饭而求饱,难以获矣。醒寤之士,得闻要定,不亦妙乎。
安宿不敏,生值佛後,又处异国,楷范多阙。仰希古列,滞而未究,寤寐忧悸,有若疾首。每惜兹邦禅业替废,敢作注于句末。虽未足光融圣典,且发蒙者,傥易览焉。安世高善开禅数,斯经似其所出,故录之于末。
○大十二门经序第九
△释道安
夫淫息存乎解色,不系防闲也。有绝存乎解形,不系念空也。色解则冶容不能转,形解则无色不能滞。不转者,虽天魔玉颜,窈窕艳姿,莫足倾之,之谓固也。不滞者,虽游空无识,泊然永寿,莫足碍之,之谓真也。何者?执古以御有,心妙以了色,虽群居犹刍灵,泥洹犹如幻,岂多制形而重无色哉!是故圣人以四禅防淫,淫无遗焉;以四空灭有,有无现焉。淫有之息,要在明乎万形之未始有,百化犹逆旅也。怨憾之兴,兴於此彼,此彼既兴,遂成仇敌。仇敌适成,勃然赫怒,赫怒已发,无所不至。至不可至,神幽想狱,乃毒乃辛,欣之甘之。是以如来训之以等。等所难等,何往不等?等心既富,怨本息矣。岂非为之乎未有,图难於其易者乎!夫然,则三事凶耽,废然息矣,十二重关,廓然辟矣。根立而道生,觉立而道成,莫不由十二门。立乎定根,以逆道休也。大人挥变,荣光四塞,弹撇安明,吹沫千刃,默动异刹,必先正受。明夫匪禅无以统乎无方而不留,匪定无以周乎万形而不碍。禅定不愆,於神变乎何有也!至矣尽矣,蔑以加矣。
此经世高所出也。辞旨雅密,正而不艳,比诸禅经,最为精悉。案《经後记》云:“嘉禾七年,在建邺周司隶舍写。”缄在箧匮,向二百年矣。冥然不行,无闻名者。比丘竺道护於东垣界贤者经中得之,送诣?泽,乃得流布。得经之後,俄而其家遇火,护若不睹,为灰炭矣。自然将丧斯禅也,後死者不得与闻此经也。此经也,八音所诲,四道作训,约无乏,文重无简矣。精义入神,何以上乎?前世又为《悬解》,一家之传,故筌而次之。然世高出经,贵本不饰,天竺古文,文通尚质,仓卒寻之,时有不达。今为略注,继前人之末,非敢乱朱,冀有以寤焉。
○法镜经序第十
△康僧会
夫心者众法之源,臧否之根,同出异名,祸福分流。以身为车,以家为国,周游十方,禀无倦息。家欲难足,犹海吞流,火之获薪。六邪之残,已甚於蒺藜网之贼鱼矣。女人佞等三<鬼勿>,其善伪而信寡,斯家之为祸也。尊邪秽,贱清真,连业琐,谤圣贤,兴狱讼,丧九亲,斯家之所由矣。是以上士耻其秽,惧其厉,为之慑慑如也。默思遁迈,犹明哲之避无道矣。剔发毁容,法服为珍,靖处庙堂,练情攘秽,怀道宣德,?导聋瞽。或有隐处山泽,枕石嗽流,专心涤垢,神与道俱。志寂齐乎无名,明化周乎群生,贤圣竞乎清靖,称斯道曰大明,故曰《法镜》。
骑都尉安玄、临淮严浮调,斯二贤者,年在龆?,弘志圣业,钅句深致远,穷神达幽。愍世?蒙惑,不睹大雅,竭思译传斯经景模。都尉口陈,严调笔受,言既稽古,义又微妙。然时干戈未戢,志士莫敢或遑,大道陵迟,内学者寡。会睹其景化,可以拯涂炭之尤?,然义壅而不达,因闲竭愚,为之注义。丧师历载,莫由重质,心愤口悱,停笔怆如,追远慕圣,涕泗并流。今记识阙疑,俟後明哲,庶有畅成,以显三宝矣。
●卷七
道行经序第一释道安
道行经後记第二未详作者
放光经记第三未详作者
合放光光赞略解序第四道安法师
须真天子经记第五未详作者
普曜经记第六未详作者
贤劫经记第七未详作者
般舟三昧经记第八未详作者
首楞严三昧经注序第九未详作者
合首楞严经记第十支敏度
首楞严经後记第十一未详作者
新出首楞严经序第十二弘充法师
法句经序第十三未详作者
阿维越致遮经记第十四出经後记
魔逆经记第十五出经後记
慧印三昧及济方等学二经序赞第十六王僧孺撰
圣法印经记第十七出经後记
文殊师利净律经记第十八出经後记
王子法益坏目因缘经序第十九佛念法师
合微密持经记第二十支恭明
○道行经序第一
大哉智度,万圣资通,咸宗以成也。地含日照,无法不周,不恃不处,累彼有名。既外有名,亦病无形,两忘玄漠,块然无主,此智之纪也。夫永寿莫美乎上乾,而齐之殇子;神伟莫美於凌虚,而同之涓滞;至德莫大乎真人,而比之朽种;高妙莫大乎世雄,而喻之幻梦。由此论之,亮为众圣宗矣。何者?执道御有,卑高有差,此有为之域耳。非据真如,游法性,冥然无名也。据真如,游法性,冥然无名者,智度之奥室也。名教远想者,智度之蘧庐也。然存乎证者,莫不契其无生而惶眩;存乎迹者,莫不忿其荡冥而诞诽。道动必反,优劣致殊,眩诽不其宜乎,不其宜乎!要斯法也,与进度齐轸,逍遥俱游,千行万定,莫不以成。众行得字而智进,全名诸法参相成者,求之此列也。且其经也,进咨第一义以为语端,退述权便以为谈首。行无细而不历,数无微而不极,言似烦而各有宗,义似重而各有主。?巢见者庆其迩教而悦寤,宏?者望其远标而绝目。陟者弥高而不能阶,涉者弥深而不能测,谋者虑不能规,寻者度不能尽。既杳冥矣,真可谓大业渊薮,妙矣者哉!然凡谕之者,考文以徵其理者,昏其趣者也;察句以验其义者,迷其旨者也。何则?考文则异同每为辞,寻句则触类每为旨。为辞则丧其卒成之致,为旨则忽其始拟这义矣。若率初以要其终,或忘文以全其质者,则大智玄通,居可知也。从始发意,逮一切智,曲成决著,八地无染,谓之智也,故曰远离也。三脱照空,四非明有,统鉴诸法,因後成用,药病双亡,谓之观也。明此二行,於三十万言,其如视诸掌乎。颠沛造次,无起无此也。
佛泥曰後,外国高士抄九十章为《道行品》。醒灵之世,朔佛赍诣京师,译为汉文。因本顺旨,转音如已,敬顺圣言,了不加饰也。然经既抄撮,合成章指,音殊俗异,译人口传,自非三达,胡能一一得本缘故乎?由是《道行》颇有首尾隐者。古贤论之,往往有滞。仕行耻此,寻求其本,到于阗乃得。送诣仓垣,出为《放光品》。斥重省删,务今婉便,若其悉文,将过三倍。善出无生,论空特巧,传译如是,难为继矣。二家所出,足令大智焕尔阐幽。支谶全本,其亦应然。何者?抄经删削,所害必多,委本从圣,乃佛之至诫也。安不量末学,庶几斯心,载咏载玩,未坠于地。检其所出,事产始,犹令折伤玷缺,戢然无际。假无《放光》,何由解斯经乎?永谢先?,所蒙多矣。今集所见,为解句下。始况现首,终隐现尾,出经见异,铨其得否,举本证抄,敢增损也。幸我同好,饰其瑕讠?也。
○道行经後记第二
△未详作者
光和二年十月八日,河南洛阳孟元士。口授天竺菩萨竺朔佛,时传言译者月支菩萨支谶,时侍者南阳张少安、南海子碧,劝助者孙和、周提立。正光二年九月十五日,洛阳城西菩萨寺中沙门佛大写之。
○放光经记第三(二十卷者。)
△未详作者
惟昔大魏颍川朱士行,以甘露五年出家学道为沙门,出塞西至于阗国,写得正品梵书胡本九十章,六十万馀言。以太康三年遣弟子弗如檀,晋字法饶,送经胡本至洛阳。住三年,复至许昌。二年後至陈留界仓垣水南寺,以元康元年五月十五日,众贤者共集议,晋书正写。时执胡本者,于阗沙门无罗叉,优婆塞竺叔兰口传,祝太玄、周玄明共笔受。正书九十章,凡二十万七千六百二十一言。时仓垣诸贤者等,大小皆劝助供养,至其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写都讫。经义深奥,又前後写者参校不能善悉。至太安二年十一月十五日,沙门竺法寂来至仓垣水北寺求经本。写时捡取现品五部并胡本,与竺叔兰更共考校书写,永安元年四月二日讫,於前後所写校最为差定,其前所写可更取校。晋胡音训畅义难通,诸开士大学文生书写供养讽诵读者,愿留三思,恕其不逮也。
○合放光光赞略解序第四
△释道安
《放光》、《光赞》同本异译耳。其本俱出于阗国持来,其年相去无几。《光赞》,于阗沙门只多罗以泰康七年赍来,护公以其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出之。《放光分》,如檀以泰康三年于阗为师送至洛阳,到元康元年五月乃得出耳。先《光赞》来四年,後《光赞》出九年也。
《放光》,于阗沙门无罗叉执胡,竺叔兰为译,言少事约,删削复重,事事显炳,焕然易观也。而从约必有所遣於天竺辞及腾每大简焉。
《光赞》,护公执胡本,聂承远笔受,言准天竺,事不加饰。悉则悉矣,而辞质胜文也。每至事首,辄多不便,诸反覆相明,又不显灼也。考其所出,事事周密耳。互相补益,所悟实多。恨其寝逸凉土九十一年,几至泯灭,乃达此邦也。斯经既残不具,并《放光》寻出,大行华京,息心居士翕然传焉。中山支和上遣人於仓垣断绢写之,持还中山。中山王乃众僧城南四十里幢幡迎经。其行世如是,是故《光赞》人无知者。昔在赵魏,迸得其第一品,知有兹经,而求之不得。至此,会慧常、进行、慧辩等将如天竺,路经凉州,写而因焉。展转秦雍,以晋泰元元年五月二十四日乃达襄阳。寻之玩之,欣有所益,辄记其所长,为《略解》如左。
般若波罗蜜者,成无上正。真道之根也。正者,等也,不二入也。等道有三义焉:法身也,如也,真际也。故其为经也,以如为首,以法身为宗也。如者,尔也,本末等尔,无能令不尔也。佛之兴灭,绵绵常存,悠然无寄,故曰如也。法身者,一也,常净也。有无均净,未始有名,故於戒则无戒无犯,在定则无定无乱,处智则无智无愚,泯尔都忘,二三尽息,皎然不缁,故曰净也,常道也。真际者,无所著也,泊然不动,湛尔玄齐,无为也,无不为也。万法有为,而此法渊默,故曰无所有者,是法之真也。由是其经万行两废,触章辄无也。何者?痴则无往而非徼,终日言尽物也,故为八万四千尘垢门也。慧则无往而非妙,终日言尽道也,故为八万四千度无极也。所谓执大净而万行正,正而不害,妙乎大也。
凡论般若,推诸病之疆服者,理彻者也。寻众药之封域者,断迹者也。高谈其辙迹者,失其所以指南也。其所以指南者,若《假号章》之不住,《五通品》之贡高,是其涉百辟而不失午者也。宜精理其辙迹,又思存其所指,则始可与言智已矣。何者?诸五阴至萨云若,则是菩萨来往所现法慧,可道之道也。诸一相无相,则是菩萨来往所现真慧,明乎常道也。可道,故後章或曰世俗,或曰说已也。常道,则或曰无为,或曰复说也。此两者同谓之智,而不可相无也。斯乃转法轮之目要,般若波罗蜜之常例也。
○须真天子经记第五
△未详作者
《须真天子经》,太始二年十一月八日於长安青门内白马寺中,天竺菩萨昙摩罗察口授出之。时传言者安文惠、帛元信,手受者聂承远、张玄伯、孙休达。十二月三十日未时讫。
○普曜经记第六
△未详作者
《普曜经》,永嘉二年,太岁在戊辰,五月,本齐菩萨沙门法护在天水寺手执胡本,口宣晋言。时笔受者沙门康殊、帛法炬。
○贤劫经记第七
△未详作者
《贤劫经》,永康元年七月二十一日,月支菩萨竺法护从?宾沙门得是《贤劫三昧》,手执口宣。时竺法友从洛寄来。笔受者赵文龙。使其功德福流十方,普遂蒙恩,离於罪盖。其是经者,次见千佛,稽首道化,受菩萨决,致无生忍,至一切法。十方亦尔。
○般舟三昧经记第八
△未详作者
《般舟三昧经》,光和二年十月八日,天竺菩萨竺朔佛於洛阳出。菩萨法护。时传言者月支菩萨支谶,授与河南洛阳孟福字元士,随侍菩萨张莲字少安笔受。令後普著。在建安十三年於佛寺中校定,悉具足。後有写者,皆得南无佛。又言,建安三年,岁在戊子,八月八日於许昌寺校定。
○首楞严三昧经注序第九
△未详作者
首楞严三昧者,晋曰“勇猛伏定意”也。谓十住之人,志当而功显,不为而务成。盖勇猛伏之名,生於希尚者耳。虽功高天下,岂系其名哉。直以忘宗而称立,遗称故名贵,训三千,敷典诰,群生瞻之而弗及,钻之而莫喻,自非奇致超玄,胡可以应乎?圣录所谓勇猛者,诚哉难阶也。定意者,谓迹绝仁智,有无兼忘,虽复寂以应感,惠泽仓生,何尝不通以仁智,照以玄宗。所以寂者,未可得而分也,故其篇云,悉遍诸国亦无所分,而於法身不坏也。谓虽从感若流,身充宇宙,岂有为之者哉!谓化者以不化为宗,作者以不作为主,为主其自忘焉。像可分哉,若至理之可分,斯非至极也。可分则有亏,斯成则有散。所谓为法身者,绝成亏,遗合散,灵鉴与玄风齐踪,员神与太阳俱畅。其明不分,万类殊观,法身全济,非亦宜乎?故曰不分无所坏也。
首楞严者,冲风冠乎知丧,洪绪在於忘言,微旨尽於七住,外迹显乎三权。洞重玄之极奥,耀八特之化筌。插高木之玄标,建十准以伺能,玩妙旨以调习,既习释而知玄。遗慈故慈洽,弃照而照弘也。故有陶化育物,绍以经纶,自非领略玄宗,深达奇趣,岂云究之哉!沙门支道林者,道心冥乎上世,神悟发於天然。俊朗明彻,玄映色空,启于往数,位叙三乘。余时复畴谘,豫闻其一,敢以不敏,系于句末。想望来贤,助删定焉。(安公《经录》云,中平二年十二月八日支谶所出。其经首略“如是我闻”,唯称佛在王舍城灵鸟顶山中。)
合首楞严经记第十(胡文同,晋音“勇伏定意”。支敏度三经谢敷合注,共四卷。)
此经本有记云,支谶所译出。谶,月支人也。汉桓灵之世来在中国。其博学渊妙,才思测微,凡所出经,类多深玄,贵尚实中,不存文饰。今之《小品》、《阿?贳》、《屯真》、《般舟》,悉谶所出也。
又有支越字恭明,亦月支人也。其父亦汉灵帝之世来献中国。越在汉生,似不及见谶也。又支亮字纪明,资学於谶,故越得受业於亮焉。越才学深彻,内外备通,以季世尚文,时好简略,故其出经,颇从文。然其属辞析理,文而不越,约而义显,真可谓深入者也。以汉末沸乱,南度奔吴,从黄武至建兴中,所出诸经凡数十卷,自有别传记录。亦云出此经,今不见复有异本也。然此《首楞严》自有小不同,辞有丰约,文有晋胡,较而寻之要不足以为异人别出也。恐是越嫌谶所译者辞质多胡音,所异者,删而定之;其所同者,述而不改。二家各有记录耳。此一本於诸本中辞最省便,又少胡音,遍行於世,即越所定者也。
至大晋之初,有沙门支法护,白衣竺叔兰,并更译此经,求之於义,互相发明。
披寻三部,劳而难兼,欲令学者即得其对,令以越所定者为母,护所出为子,兰所译者系之,其所无者辄於其位记而别之。或有文义皆同,或有义同而文有小小增减,不足重书者,亦混以为同。虽无益於大趣,分部章句,差见可耳。
《勇伏定记》曰:“元康元年四月九日,敦煌菩萨支法护手执胡经,口出《首楞严三昧》,聂承远笔受。愿令四辈揽综奉宣,观异同意。”
○首楞严经後记第十一
△未详作者
咸安三年,岁在癸酉,凉州刺史张天锡在州出此《首楞严经》。于时有月支优婆塞支施仑手执胡本。支博综众经,於方等三昧特善,其志业大乘学也。出《首楞严》、《须赖》、《上金光首》、《如幻三昧》,时在凉州,州内正听堂湛露轩下集。时译者龟兹王世子制延善晋胡音。延博解群籍,内外兼综。受者常侍西海赵氵肃、会水令马亦、内侍来恭政,此三人皆是俊德,有心道德。时在坐沙门释慧常、释进行。凉州自属辞。辞旨如本,不加文饰,饰近俗,质近道,文质兼唯圣有之耳。
○新出首楞严经序第十二
△释弘充
首楞严三昧者,盖神通之龙津,圣德之渊府也。妙物希微,非器像所表;幽玄冥湛,岂情言所议。冠九位以虚升,果万行而圆就,量种智以穷贤,绝殆庶而静统。用能灵台十地,扃?法云;罔象环中,神图自外。然心虽澄一,应无不周,定必凝泊,在感斯至。故明宗本则三达同寂,论善救则六度弥纶,辩威效则强魔忄习沦,语众变则百亿星繁。至乃徵号龙上,晦迹尘光,像告诸乘,有尽无灭。斯皆参定之冥功,成能之显事,权济之枢纲,勇伏之宏要矣。
罗什法师弱龄言道,思通法门。昔纡步关右,译出此经。自云布已来,竞辰而衍。中兴启运,世道载昌,宣传之盛,日月弥懋。太宰江夏王该综群籍,讨论渊敏,每鉴兹卷,特深远情。充以管昧,尝厕玄肆,预遭先匠,启训音轨,参听儒纬,仿佛文意。以皇宋大明二年,岁次奄茂,於法言精舍略为注解,庶勉不习之传,敢慕我闻之义。如必纰谬,以俟君子。
○法句经序第十三
△未详作者
昙钵偈者,众经之要义。昙之言法,钵者句也。而《法句经》别有数部,有九百偈,或七百偈及五百偈。偈者结语,犹诗颂也。是佛见事而作,非一时言,各有本末,布在众经。佛一切智,厥性大仁,愍伤天下,出兴于世,开现道义,所以解人,凡十二部经,总括其要,别有四部《阿含》。至去世後,阿难所传,卷无大小,皆称“闻如是”处佛所,究畅其说。是後五部沙门,各自钞采经中四句六句之偈,比次其义,条别为品。於十二部经靡不斟酌,无所适名,故曰《法句》。
夫诸经为法言,《法句》者,犹法言也。近世葛氏传七百偈,偈义致深,译人出之,颇使其浑漫。唯佛难值,其文难闻。又诸佛兴,皆在天竺,天竺言语与汉异音,云其书为天书,语为天语,名物不同,传实不易。唯昔蓝调、安侯世高、都尉、弗调,译胡为汉,审得其体,斯以难继。後之传者,虽不能密,犹尚贵其实,粗得大趣。始者维?难出自天竺,以黄武三年来适武昌。仆从受此五百偈本,请其同道竺将炎为译。将炎虽善天竺语,未备晓汉,其所传言,或得胡语,或以义出音,近於质直。仆初嫌其辞不雅,维?难曰:“佛言‘依其义不用饰,取其法不以严’。其传经者,当令易晓,勿失厥义,是则为善。”座中咸曰:“老氏称‘美言不信,信言不美’;仲尼亦云‘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明圣人意深邃无极。今传胡义,实宜径达。”是以自竭,受译人口,因循本旨,不加文饰,译所不解,则阙不传。故有脱失,多不出者。然此虽辞朴而旨深,文约而义博,事均众经,章有本故,句有义说。其在天竺,始进业者,不学《法句》,谓之越叙。此乃始进者之鸿渐,深入者之奥藏也。可以启蒙辩惑,诱人自立,学之功微,而所苞者广,实可谓妙要者哉!昔传此时有所不出,会将炎来,更从谘问,受此偈等,重得十三品,并校往故,朋所增定,第其品目,合为一部三十九篇,大凡偈七百五十二章。庶有补益,共广闻焉。
○阿维越致遮经记第十四(晋言《不退转法轮经》,四卷。出经後记)
太康五年十月十四日,菩萨沙门法护於敦煌从龟兹副使羌子侯得此梵书《不退转法轮经》,口敷晋言,授沙门法乘使流布,一切咸悉闻知。
○魔逆经记第十五
△出经後记
太康十年十二月二日,月支菩萨法护手执梵书,口宣晋言,聂道真笔受,於洛阳城西白马寺中始出。折显元写,使功德流布,一切蒙福度脱。
○慧印三昧及济方等学二经序赞第十六
△王僧孺撰
夫六画相因,悬日月而无改;二字一吐,更天地而靡渝。虽书不尽言,言非书不禅;言不尽意,意非言不称。是以谛听善思,承兹利喜,俯首屈足,恭此受持。若读若诵,已说今说,一音一偈,莫匪舟梁,一赞一称,动成轮轨。况夫五力方圆,四摄无怠,开方便门,示真实相,流方等之妙说,得菩提之至因,沐此宝池,照兹法炬,香支靡靡,慧露傍流,出伽耶之妙城,发娑罗之宝树。建安殿下含章基性,育德成体,忄惠声溢於秋水,美义光於冬日。事高祖丘兔圃,名出前意後苍。损己利人,忘我济物,傍通兼善,无碍无私。若空谷之必应,如洪钟之虚受,匡法弘道,以善为乐,重以植显因於永劫,袭妙果於兹生。托意绍隆,用心依止,妙达空有,深辩权实。而玉体不安,有亏凉暑,行仁莫显,楚君日见其瘳;施德靡言,汉相方飨其乐。桂叶龟脑,固风寒之易销,荔葩鸾骨,更腾飞之可孱。况复慧身方渐,善根宿树,无劳湔肠氵?胃,不待望色察声。
有广州南海郡民何规,以岁次协洽,月旅黄钟,天监之十四年十月二十三日,采药於豫章胡翼山,幸非放子逐臣,乃类寻仙招隐。登峰十所里,屑若有来。将循曲陌,先限清涧,或如止水,乍有洁流,方从揭厉,且就褰揽。未济之间,忽不自觉,见涧之西隅有一长者,语规忽渡,规於时即留。其人面色正青,徒跣舍屦,年可八九十。面已皱敛,须长五六寸,髭半於须。耳过於眉,眉皆下被,眉之长毛长二三寸,随风相靡。唇色甚赤,语响而清。手睚黄,指毛亦长二三寸。著赭布帔,下有赭布泥洹僧。手捉书一卷,遥投与规。规即捧持,望礼三拜。语规:“可以此经与建安王。”兼言王之姓字。“此经若至,宜作三七日宿斋。若不晓斋法,可问下林寺副公。”副法师者,戒行精苦,恬忄詹无为,遗嗜欲,等豪贱,蔬藿自充,禅寂无怠。此长者言毕便去。行十馀步间,忽不复睹。
规开卷敬视名为《慧印三昧经》。经旨以至极法身无相为体,理出百非,义逾名相,寂同法相,妙等真如。言其慧冥此理,有若恒印,心照凝寂,故以三昧为名。後又有《济诸方等学经》,此下又题云:“天等萨和な曰僧迦与海虎王。”经旨以流通至教,轨法有体,所以诫示大士化物方法,言若济诸苍氓,宜弘方等之教。方等者,大乘之通名,究竟之弘旨。其轴题云:“敦煌菩萨沙门支法护所出,竺法首笔受,共为一卷,写以流。”轴用淳漆,书甚紧洁,点制可观。究寻义趣,或微或显,称在罗阅山著陀邻尼行,无来无去,非住非止。斯盖鹫岳鹤林之别记,宝殿孤园之後述,不殊玉检,靡异宝函,理出希微,辞深钅句致,是唯正说,曾匪异端。虽王遵之得《四十二章》,安清之出《百六十品》,无以或异。
大王沐浴持奉,擎跪钻习,多写广述,阐扬玄旨。孰匪医王,即斯药树,不待眼瞬,无劳苦口,舍兹六术,屏此十巫。昔或授编书於圯上,受揣术於谷里,乍有寓言,且或假梦,未有因应炳发,若此其至焉。受命下才,式ユ上道,敢因滓贱,率此颛蒙。其辞曰:
雷音震响,录简青编。匪言曷教,非迹靡传。是资妙象,实寄幽筌。照之慧烛,济以宝船。恳哉至矣,在应斯圆。覆其??,浸此熙涟。救焚援溺,去盖销缠。灼灼应韩,英英河楚。松孤桂郁,鸾栖鹏举。照野光朝,润山枯渚。滥源兹永,覆篑已多。郁为蕃干,擢此天柯。寄诚梵表,托好禅阿。接足能仁,心直妙觉。用遗滞染,是祛尘浊。靡向非真,何背非俗。一忘受想,将捐味触。无德不训,有感必召。吐彼神诀,示我玄要。既蠲既已,留华及少。等以北恒,均之东耀。
佑少寻经律,窃?诸部之奥,但一切变易,万事迁讹,所以古今同异,触类皆有,故鱼谬为鲁,陶误成阴。案晋末已来,关中诸贤经录云,《慧印三昧经》,支谦所出。《济方等大乘学经》,法护所出。《圣法印经後记》云:“晋元康四年,菩萨沙门支法护於酒泉出此经,弟子竺法首笔受。”而何规所得经本,二经同卷,题方等於法护,乱三昧於支谦,实由编写成然,非为诬滥。而一往观览,容生疑惑,聊记所忆,存之末尘,故出别记。
○圣尘印经记第十七(天竺名《阿遮昙摩文图》。)
△出经後记
元康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月支菩萨沙门法护,於酒泉演出此经,弟子竺法首笔受。令此深法普流十方,大乘常住。
○文殊师利净律经记第十八
△出经後记
经後记云:沙门竺法护於京师,遇西国寂志诵出此经。经後尚有数品,其人忘失,辄宣现者,转之为晋。更得其本,补令具足。太康十年四月八日,白马寺中,聂道真对笔受,劝助刘元谋、传公信、侯彦长等。
○王子法益坏目因缘经序第十九
△竺佛念造
原夫善恶之运契,犹形影之相顾,受对明验,凡三差焉,现世、中世、後世。播九色之深恩,以悦天妃之耳目;孤禽投王而全命,形受五刖之切酷。斯现报也。群徒潜沦於幽壑,神陟沦漂而不改;身酸历世之殃?,不晓王子之丧目。斯中报也。阿兰从祸於无想,婴佩永惑於始终;终为著翅之暴狸,飞沉受困而难计。斯後报也。故圣人降灵,必有所由,非务不豫,清白明矣。
玄鉴三世弱丧之流,深记来世坏形之累,趣使引入百练之室。自如来逝後,阿育登位,纲维阎浮,光被六合,图形神寺,八万四千,罗汉御世,泛济亿数,国主师宗,玄化滂沛,万民仰戴而不已,神?钦赖而愈深。然王子法益,宿植洪业,生在王宫,容貌殊特,复受对此,靡知缘起。
会秦尚书令、辅国将军、宗正卿、领城门校尉使者、司隶校尉姚?者,南安郡人也。亲姚韶之次兄,字景嶷,文为儒表,则烈勋於千载;武为邈群,则皎然而独标。亢音通冥,则辩机而旷远,执素纵情,则翱翔而无伦。德也纯懿,范也难模,赫逸翰於群才,震龙威於昆锋。然愍永惑之叵救,伤愚党之不寤,欲绍先胜之遗迹,竖玄宗於末俗。故请天竺沙门昙摩难提出斯缘本。秦建初六年,岁在辛卯,於安定城,二月十八日出,至二十五日乃讫。胡本三百四十三首户也,传为汉文一万八百八十言。佛念译音,情义实难。或离文而就义,或正滞而傍通,或取解於诵人,或事略而曲备。冀将来之学士,令鉴罪福之不朽。设有毫耗润色者,尽铭之於萌兆。故序之焉。
○合微密持经记第二十
△支恭明作
合《微密持陀邻尼总持》三本:(上本是《陀邻尼》,下子是《总持》、《微密持》也。)《佛说无量门微密持经》。《佛说阿难陀目亻去尼阿离陀邻尼经》。《佛说总持经》,一名《成道降魔得一切智》。(二本後皆有此名,并不别出耳。)
又别剡西台昙斐记云:
此经凡有四本,三本并各二名,一本三名,备如後列。其中文句参差,或胡或汉音殊,或随义制语,各有左右,依义顺文,皆可符同。所为异处,後列得法利、三乘阶级人数,及动地、雨华、诸天妓乐供养,多不悉备,意所未详。
一本一名《无量门微密之持》,二名《成道降魔得一切智》。此一本名行於世,为常旧本。
一本一名《阿难陀目亻去尼呵离陀罗尼》,二名《疾使人民得一切智》。
一本一名《无端底门总持之行》,二名《菩萨降却诸魔坚固於一切智》。
一本一名《出生无量门持》,二名《一生补处道行》,三名《成道降魔得一切智》。此本备明法利及动地妓乐事。
四本皆各标前一名於经首,第二第三名不以题经也。後舍利弗请名,佛说名,皆备如前列。
●卷八
摩诃钵罗若波罗蜜经抄序第一道安法师
大品经序第二长安睿法师
注解大品序第三大梁皇帝
小品经序第四长安睿法师
大小品对比要抄序第五支道林作
正法华经记第六出经後记
正法华经後记第七未详作者
法华宗要序第八慧观法师
法华经後序第九长安睿法师
持心经後记第十出经後记
思益经序第十一长安睿法师
维摩诘经序第十二僧肇法师
合维摩诘经序第十三敏度法师
毗摩罗诘提经义疏序第十四长安睿法师
自在王经後序第十五长安睿法师
大涅?经序第十六凉州朗法师
大涅?经记序第十七未详作者
六卷泥洹经记第十八出经後记
二十卷泥洹经记第十九出智猛传
○摩诃钵罗若波罗蜜经抄序第一
△道安法师
昔在汉阴十有五载,讲《放光经》岁常再遍。及至京师,渐四年矣,亦恒岁二,未敢堕息。然每至滞句,首尾隐没,释卷深思,恨不见护公、叉罗等。会建元十八年,正车师前部王名弥第来朝,其国师字鸠摩罗跋提,献胡《大品》一部,四百二牒,言二十千首户。首户三十二字,胡人数经法也。即审数之,凡十七千二百六十首户,残二十七字,都并五十五万二千四百七十五字。天竺沙门昙摩蜱执本,佛护为译,对而检之,慧进笔爱。与《放光》、《光赞》同者,无所更出也。其二经译人所漏者,随其失处,称而正焉。其义异不知孰是者,辄并而两存之,往往为训其下,凡四卷。其一纸二纸异者,出别为一卷,合五卷也。
译胡为秦,有五失本也:一者胡语尽倒,而使从秦,一失本也。二者胡经尚质,秦人好文,传可众心,非文不合,斯二失本也。三者胡经委悉,至於叹咏,叮咛反覆,或三或四,不嫌其烦。而今裁斥,三失本也。四者胡有义说,正似乱辞,寻说向语,文无以异。或千五百,刈而不存,四失本也。五者事已全成,将更傍及,反腾前辞,已乃後说。而悉除此,五失本也。然《般若经》三达之心,覆面所演,圣必因时,时俗有易,而删雅古以适今时,一不易也。愚智天隔,圣人叵阶,乃欲以千岁之上微言,传使合百王之下末俗,二不易也。阿难出经,去佛未久,尊者大迦叶令五百六通迭察迭书。今离千年,而以近意量裁。彼阿罗汉乃兢兢若此,此生死人而平平若此,岂将不知法者勇乎?斯三不易也。涉兹五失,经三不易,译胡为秦,讵可不慎乎!正当以不闻异言,传令知会通耳,何复嫌大匠之得失乎?是乃未所敢知也。
前人出经,支谦、世高,审得胡本难系者也。叉罗、支越,斗凿之巧者也。巧则巧矣,惧窍成而混沌终矣。若夫以《诗》为烦重,以《尚书》为质朴,而删令合今,则马、郑所深恨者也。近出此撮,欲使不杂,推经言旨,唯惧失实也。其有方言古辞,自为解其下也。於常首尾相违句不通者,则冥如合符,厌如复折,乃见前人之深谬,欣通外域之嘉会也。於九十章荡然无措疑处,毫芒之间,泯然无微疹。已矣乎!
南摸一切佛,过去、未来、现在佛,如诸法明。(天竺礼般若辞也。明,智也。外国礼有四种:一?耶,二波罗南,三婆南,四南摸。南摸,屈体也,跪也。此四拜,拜佛、外道、国主、父母通拜耳。礼父母云南无萨迦,萨迦,供养也。)
《摩诃(大也。)钵罗若(智也。)波罗(度也。)密(无极。)经抄》(天竺经无前题,前题皆云吉法。吉法竟是也。道安为此首目题也。)
○大品经序第二
△长安释僧睿
摩诃般若波罗蜜者,出八地之由路,平十阶之龙津也。夫渊府不足以尽其深美,故寄大以目之。水镜未可以喻其澄朗,故假慧以称之。造尽不足以得其涯极,故借度以明之。然则功托有无,度名所以立;照本静末,慧日以之生;旷兼无外,大称由以起。斯三名者,虽义涉有流,而诣得非心;迹寄有用,而功实非待。非心故以不住为宗,非待故以无照为本。本以无照,则凝知於化始;宗以非心,则忘功於行地。故启章玄门,以不住为始;妙归三慧,以无得为终。假号照其真,应行显其明,无生冲其用,功德於其深。大明要终以验始,沤和即始以悟终。荡荡焉,真可谓大业者之通涂,毕佛乘者之要轨也。
夫实重故防深,功高故校广。嘱累之所以殷勤,功德之所以屡增,良有以也。而经来兹土,乃以秦言译之,典谟乖於殊制,名实丧於不谨。致使求之弥至,而失之弥远;顿辔重关,而穷路转广。不遇渊匠,殆将坠矣。亡师安和尚凿荒涂以开辙,标玄指於性空,落乖踪而直达,殆不以廖文为阂也。??之功,思过其半,迈之远矣。
鸠摩罗什法师慧心夙悟,超拔特诣,天魔干而不能回,渊识难而不能屈。扇龙树之遗风,震慧响於此世。秦王感其来仪,时运开其凝滞。以弘始三年,岁次星纪,冬十二月二十日至长安。秦王扣其虚关,匠伯陶其渊致。虚关既开,乃正此文言;渊致既宣,而出其《释论》。渭滨流?洹之化,西明启如来之心,逍遥集德义之僧,京城溢道咏之音。末法中兴,将始於此乎。
予既知命,遇此真化,敢竭微诚,属当译任。执笔之际。三惟亡师“五失”及“三不易”之诲,则忧惧交怀,惕焉若厉。虽复履薄临深,未足喻也。幸冀宗匠通鉴,文虽左右,而旨不违中,遂谨受案译,敢当此任。以弘始五年,岁在癸卯,四月二十三日,於京城之北逍遥园中出此经。法师手执胡本,口宣秦言,两释异音,交辩文旨。秦王躬览旧经,验其得失,谘其通途,坦其宗致。与诸宿旧义业沙门释慧恭、僧?、僧迁、宝度、慧精、法钦、道流、僧睿、道恢、道标、道恒、道?等五百馀人,详其义旨,审其文中,然後书之。以其年十二月十五日出尽。校正检括,明年四月二十三日乃讫。文虽粗定,以《释论》检之,犹多不尽。是以随出其论,随而正之。《释论》既讫,尔乃文定。定之未已,已有写而传者;又有以意增损,私以《般若波罗蜜》为题者。致使文言舛错,前後不同。良由後生虚己怀薄,信我情笃故也。胡本唯《序品》、《阿な跋致品》、《魔事品》有名,馀者直第其品数而已。法师以名非佛制,唯存《序品》,略其二目。其事数之名与书不同者,皆是法师以义正之者也。如“阴入持”等,名与义乖,故随义改之。“阴”为“众”,“入”为“处”,“持”为“性”,“解脱”为“背舍”,“除人”为“胜处”,“意止”为“念处”,“意断”为“正勤”,“觉意”为“菩提”,“直行”为“圣道”。诸如此比,改之甚众。胡音失者,正之以天竺;秦言谬者,定之以字义。不可变者,即而书之。是以异名斌然,胡音殆半。斯实匠者之公谨,笔受之重慎也。幸冀遵实崇本之贤,推而体之,不以文朴见咎,烦异见情也。
○注解大品序第三
△大梁皇帝
机事未形,六画得其悔吝;玄象既运,九章测其盈虚。斯则鬼神不能隐其情状,阴阳不能遁其变通。至如摩诃般若波罗蜜者,洞达无底,虚豁无边,心行处灭,言语道断。不可以数术求,不可以意识知。非三明所能照,非四辩所能论。此乃菩萨之正行,道场之直路,还源之真法,出要之上首。本来不然,毕竟空寂。寄大不能显其博,名慧不难庶其用,假度不能机其通,借岸不能穷其实。若谈一相,事绝百非,补处默然,等觉息行。始?可谓无德而称,以无名相作名相说。导涉求之意,开新发之眼,故有般若之字,彼岸之号。
顷者学徒罕有尊重,或时闻听不得经味。帝释诚言,信而有徵。此实贤众之百虑,菩萨之魔事。故唱喻高和喻寡,知愈希道愈贵,致使正经沉匮於世。实由虚己情少,怀疑者多。虚己少则是我之见深,怀疑多则横构之虑繁。然则虽繁虑纷纭,不出四种:一谓此经非是究竟,多引《涅?》以为硕诀;二谓此经未是会三,咸通《法华》以为盛难;三谓此经三乘通教,所说《般若》即声闻法;四谓此经是阶级行,於渐教中第二时说。旧义如斯,?无是非。较略四意,粗言所怀。《涅?》是显其果德,《般若》是明其因行。显果则以常住佛性为本,明因则以无生中道为宗。以世谛言说,是《涅?》是《般若》;以第一义谛言说,岂可复得谈其优劣。《法华》会三以归一,则三遣而一存,一存未免乎相,故以万善为乘体。《般若》即三而不三,则三遣而一亡,然无法之可得,故以无生为乘体。无生绝於戏论,竟何三之可会?所谓百花异色,共成一阴;万法殊相,同入般若。言三乘通教,多执二文,今复开五意,以增所疑:一、声闻若智若断,皆是菩萨无生法忍;二、三乘学道,宜闻《般若》;三、三乘同学《般若》,俱成菩提;四、三乘欲住欲证,不离是忍;五、罗汉、辟支,从般若生。於此五义,不善分别,坚著三乘,教同一门。遂令朱紫共色,珉玉等价。若明察此说,深求经旨,连环既解,弄丸自息。谓第二时,是亦不然。人心不同,皆如其面,根性差别,复过於此,非可局以一教,限以五时。般若无生,非去来相,岂可以数量拘,宁可以次第求?始於道树,终於双林,初中後时,常说智慧,复何可得名为渐教?《释论》言:“须菩提闻《法华经》中说,於佛所作少功德,乃至戏笑,渐渐必当作佛。又闻《阿な跋致品》中有退不退,又复闻声闻人皆当作佛,是故今问为毕定为不毕定?”以此而言,去之弥远。
夫学出离,非求语言,应定观道,以正宗致。三乘不分,依何义说?相与无相,有如水火,二性相违,岂得共贯?虽一切圣人以无为法,三乘入空,其行各异。声闻以坏缘观观生灭空,缘觉以因缘观观法性空,菩萨以无生观观毕竟空。此则淄渑殊味,泾渭分流,非可以口胜,非可以力争。欲及弱丧,去斯何适?值大宝而不取,遇深经而不求,亦何异穷子反走於宅中,独姥掩目於道上。此?惑行之常性,迷途之恒心。但好龙而观画,爱象而玩迹,荆出可为流恸,法水所以大悲。经譬兔马,论喻鹿犀,俱以一象配成三兽,用渡河以测境,因围箭以验智,格得空之浅深,量相心之厚薄。悬镜在前,无待耳识,离娄既睇,岂劳相者?若无不思谊之理,岂有不思谊之事。放瑞光於三千,集奇莲於十方,变金色於大地,严华台於虚空。表舌相之不虚,证般若之真实。所以龙树、道安、童寿、慧远,或以大权应世,或以殆庶救时,莫不服膺上法,如说修行。况於细人,可离斯哉!
此经东渐,二百五十有八岁,始於魏甘露五年,至自于阗。叔兰开源,弥天导江,鸠摩罗什澍以甘泉。三译五校,可谓详矣。龙树菩萨著《大智论》训解斯经,义旨周备。此实如意之宝藏,智慧之沧海,但其文远旷,每怯近情。朕以听览馀日,集名僧二十人,与天保寺去宠等详其去取;灵根寺慧令等兼以笔功,探采《释论》,以注经本,略其多解,取其要释。此外或捃关河旧义,或依先达故语,时复间出,以相显发。若章门未开,义势深重,则参怀同事,广其所见,使质而不简,文而不繁,庶令学者有过半之思。
讲《般若经》者多说五时,一往听受,似有条理,重更研求,多不相符。唯《仁王般若》具书名部,世既以为疑经,今则置而不论。僧睿《小品序》云:“斯经正文凡有四种,是佛异时适化之说,多者十万偈,少者六百偈。”略出四种而不列名。《释论》言《般若》部党有多有少;《光赞》、《放光》、《道行》止举三名,复不满四。此土别有一卷,谓为《金刚般若》,欲以配数,可得为五。既不具得经名,复不悉时之前後,若以臆断,易致讥嫌。此非义要,请俟多闻。
今注大品,自有五段,非彼所言五时般若。劝说以不住标其始,命说以无教通其道,愿说以无得显萁行,信说以甚深叹其法,广说以不尽要其终。中品所以累教,末章所以三属,义备後释,不复详言。设?时旷正教,处无法名,犹且苦辛草泽,经历?远,翘心?听,澍意希夷,冀迟玄应,想像空声。轻生以重半偈,卖身以尊一言,甘渫血而不疑,欣出髓而无忄吝。况复龙宫神珠,宝台金钅?,难得之货,难闻之法,遍布塔寺,充?刃目前。岂可不伏心受持,虚怀钻仰?使佛种相续,菩提不断,知恩反复,更无他道。方以雪山,匹以香城,宁得同日语其优劣?率书所得,惧增来过,明达後进,幸依法行!
○小品经序第四
△释僧睿作
《般若波罗蜜经》者,穷理尽性之格言,菩萨成佛之弘轨也。轨不弘则不足以冥群异,一指归;性不尽则物何以登道场,成正觉。正觉之所以成,群异之所以一,何莫由斯道也!是以累教殷勤,三抚以之频发;功德叠校,九增以之屡至。如《问相》标玄而玄其玄,《幻品》忘寄而忘其忘,《道行》坦其津,《难问》穷其源,《随喜》忘趣以要终,《照明》不化以即玄。章虽三十,贯之者道;言虽十万,佩之者行。行凝然後无生,道足然後补处,及此而变一切智也。《法华》镜本以凝照,《般若》冥末以解悬。解悬理趣,菩萨道也;凝照镜本,告其终也。终而不泯,则归途扶疏,有三实之迹;权应不夷,则乱绪纷纶,有惑趣之异。是以《法华》、《般若》,相待以期终;方便实化,冥一以俟尽。论其穷理尽性,夷明万行,则实不如照;取其大明真化,解本无三,则照不如实。是故叹深则《般若》之功重,美实则《法华》之用徵。此经之尊,三抚三嘱,未足惑也。
有秦太子者,寓迹储宫,拟韵区外。玩味斯经,梦想增至。准悟《大品》,深知译者之失。会闻鸠摩罗法师神授其文,真本犹存,以弘始十年二月六日请令出之,至四月三十日校正都讫。考之旧译,真若荒田之稼,芸过其半,未讵多也。斯经正文凡有四种,是佛异时适化广略之说也。其多者云有十万偈,少者六百偈。此之《大品》也,乃是天竺之中品也。随宜之言,复何必计其多少,议其烦简耶?胡文雅质,案本译之,於丽巧不足,朴正有馀矣。幸冀文悟之贤,略其华而几其实也。
○大小品对比要抄序第五
△支道林作
夫《般若波罗蜜》者,众妙之渊府,群智之玄宗,神王之所由,如来之照功。其为经也,至无空豁,郭然无物者也。无物於物,故能齐於物;无智於智,故能运於智。是故夷三脱於重玄,齐万物於空同,明诸佛之始有,尽群灵之本无,登十住之妙阶,趣无生之径路。何者?赖其至无,故能为用。夫无也者,岂能无哉?无不能自无,理亦不能为理。理不能为理,则理非理矣;无不能自无,则无非无矣。是故妙阶则非阶,无生则非生。妙由乎不妙,无生由乎生。是以十住之称,兴乎未足定号;般若之,生乎教迹之名。是故言之则名生,设教则智存。智存於物,实无迹也;名生於彼,理无言也。何则?至理冥壑,归乎无名。无名无始,道之体也。无可不可者,圣之慎也。苟慎理以应动,则不得不寄言。宜明所以寄,宜畅所以言。理冥则言废,忘觉则智全。若存无以求寂,希智以忘心,智不足以尽无,寂不足以冥神。何则?故有存於所存,有无於所无。存乎存者,非其存也;希乎无者,非其无也。何则?徒知无之为无,莫知所以无;知存之为存,莫知所以存。希无以忘无,故非无之所无,寄存以忘存,故非存之所存。莫若无其所以无,忘其所以存。忘其所以存,则无存於所存;遗其所以无,则忘无於所无。忘无故妙存,妙存故书无,书无则忘玄,忘玄故无心。然後二迹无寄,无有冥尽。是以诸佛因般若之无始,明万物之自然;众生之丧道,溺精神乎欲渊。悟群俗以妙道,渐积损以至无,设玄德以广教,守谷神以存虚,齐众首於玄同,还群灵乎本无。
盖闻出《小品》者,道士也。尝游外域,岁数悠曩,未见典载,而不详其姓名矣。尝闻先学共传云,佛去世後,从《大品》之中抄出《小品》。世传其人,唯目之以淳德,验之以事应,明其至到而已,亦莫测其由也。夫至人也,览通群妙,凝神玄冥,灵虚响应,感通无方。建同德以接化,设玄教以悟神,述往迹以搜滞,演成规以启源,或因变以求通,事济而化息;适任以全分,分足则教废。故理非乎变,变非乎理;教非乎体,体非乎教。故千变万化,莫非理外。神何动哉,以之不动,故应变无穷;无穷之变,非圣在物。物变非圣,圣未始於变。故教遗兴乎变,理滞生乎权,接应存乎物,理致同乎归。而辞数异乎本,事备乎不同。不同之功,由之万品,神悟迟速,莫不缘分。分ウ则功重,言积而後司,质明则神朗,触理则玄畅。轻之与重,未始非分。是以圣人之为教,不以功重而废分,分易而存轻。故群品所以悟,分功所以成,必须重以运通,因其宜以接分。此为悟者之功重,非圣教之有烦。令统所以约,教功所以全,必待统以适任,约文以领玄。领玄则易通,因任则易从。而物未悟二本之不异,统致同乎宗,便以言数为大小,源流为精粗。文约谓之小,文殷谓之大,顺常之为通,因变之为舞,守数之为得,领统之为失。而彼揩文之徒,羁见束教,顶著《阿含》,神匮分浅,才不经宗,儒墨大道,域定圣人,志局文句,诘教难权。谓崇要为达谅,领统为伤宗,须徵验以明实,效应则疑伏。是以至人顺群情以徵理,取验乎沸油;明《小品》之体本,塞群疑幽滞。因物之徵验,故示验以应之。今不可以趣徵於一验,目之为淳德;效丧於事实,谓之为常人。而未达神化之权,统玄应於将来,畅济功於殊涂,运无方之一致。而察殊轨为异统,观奇化为逆理,位大宝为欣王,聚济货为欲始。徒知至圣之为教,而莫知所以教。是以圣人标域三才,玄定万品,教非一途,应物万方。或损教违无,寄通适会;或抱一御有,系文明宗。崇圣典为世轨,则夫体道尽神者,不可诘之以言教;游无蹈虚者,不可求之於形器。是以至人於物,遂通而已。
明乎大小之不异,畅玄标之有寄,因顺物宜,不拘小介。或以《大品》<受辛>茂事广,喻引宏奥,虽穷理有外,终於玄同。然其明宗统一,会致不异,斯亦大圣之时教,百姓之分致。苟以分致之不同,亦何能求简於圣哉?若以简不由圣,岂不寄言於百姓。夫以万声钟响,响一以持之;万物感圣,圣亦寂以应之。是以声非乎响,言非乎圣明矣。且神以知来,夫知来者,莫非其神也。机动则神朗,神朗则逆鉴,明夫来往,常在鉴内。是故至人鉴将来之希纂,明才致之不并,简教迹以崇顺,拟群智之分向。关之者易知,希之者易行。而《大品》言数丰具,辞领富溢,问对衍奥,而理统宏邃。虽玄宗易究,而详事难备。是以明夫为学之徒,须寻迹旨,关其所往,究揽宗致,标定兴尽,然後悟其所滞,统其玄领。或须练综群问,明其酬对,探幽研赜,尽其妙致。或以教众数溢,讽读难究,欲为写崇供养,力致无阶。诸如此例,群仰分狭,?者绝希。是故出《小品》者,参引王统,简领群目,筌哉事数,标判由宗,以为《小品》,而辞喻清约,运旨??。然其往往明宗而标其会致,使宏统有所,於理无损,自非至精,孰其明矣。又察其津涂,寻其妙会,览始原终,研极奥旨。领《大品》之王标,备《小品》之玄致,缥缥焉揽津乎玄味,精矣尽矣,无以加矣。斯人也,将神王於冥津,群形於万物,量不可测矣。宜求之於筌表,寄之於玄外。
惟昔闻之曰,夫《大》、《小品》者,出於本品,本品之文有六十万言。今游天竺,未适於晋。今此二抄亦兴于大本,出者不同也,而《小品》出之在先。然斯二经虽同出於本品,而时往往有不同者。或《小品》之所具,《大品》所不载;《大品》之所备,《小品》致略玄总,事要举宗,《大品》虽辞致婉巧,而不丧本归。至於说者,或以专句推事,而不寻况旨;或多以意裁,不依经本。故使文流相背,义致同乖,群义偏狭,丧其玄旨。或失其引统,错徵其事,巧辞辩伪,以为经体,虽文藻清逸,而理统乖宗。是以先哲出经,以胡为本,《小品》虽抄,以大为宗。推胡可以明理,徵大可以验小。若苟任胸怀之所得,背圣教之本旨,徒常於新声,苟竞於异常。异常未足以徵本,新声不可以经宗,而遗异常之为谈,而莫知伤本之为至。伤本则失统,失统则理滞,理滞则或殆。叵以殆而不思其源,困而不寻其本,斯则外不关於师资,内不由於分得。岂非仰资於有知,自塞於所寻,困蒙於所滞,自穷於所通。进不ウ常,退不研新,说不依本,理不经宗。而忽咏先旧,毁╃古人,非所以为学,辅其自然者哉!
夫物之资生,靡不有宗,事之所由,莫不有本。宗之与本,万理之源矣。本丧则理绝,根配则枝倾,此自然之数也,未绍不然矣。於斯也,徒有天然之才,渊识邈世,而未见《大品》,览其源流,明其理统,而欲寄怀《小品》,率意造义,欲寄其分得,标显自然,希邈常流,徒尚名宾。而竭其才思,玄格圣言,趣悦群情,而乖本违宗,岂相望乎《大品》也哉!如其不悟,将恐遂其所惑,以罔後生。是故推考异同,验其虚实,寻流穷源,各有归趣。而《小品》引宗,时有诸异。或辞倒事同,而不乖旨归;或取其初要,废其後致;或筌次事宗,倒其首尾;或散在群品,略撮玄要。时有此事,乖互不同。又《大品》事数甚众,而辞旷浩衍,本欲推求本宗,明验事旨,而用思其多劳,审功又寡。且稽验废事,不覆速急。是故余今所以例玄事以骈比,标二品以相对,明彼此之所在,辩大小之有先。虽理或非深奥,而事对之不同。故采其所究,精粗并兼,研尽事迹,使验之有由。故寻源以求实,趣定於理宗。是以考大品之宏致,验小品之总要,搜玄没之所存,求同异之所寄。□□有在,寻之有轨尔。乃也贯综首尾,推步玄领,究其?结,辨其凝滞。使文不违旨,理无负宗,栖验有寄,辨不失徵。且於希咏之徒,浪神游示,陶冶玄妙,推寻源流,关虚考实,不亦夷易乎!若其域乖体极,对非理标,或其所寄者,愿俟将来摩诃萨,幸为研尽,备其未详也。
○正法华经记第六
△出经後记
太康七年八月十日,敦煌月支菩萨沙门法护手执胡经,口宣出《正法华经》二十七品,授优婆塞聂承远、张仕明、张仲政共笔受,竺德成、竺文盛、严威伯、续文承、赵叔初、张文龙、陈长玄等共劝助欢喜。九月二日讫。天竺沙门竺力、龟兹居士帛元信共参校,元年二月六日重覆。又元康元年,长安孙伯虎以四月十五日写素解。
○正法华经後记第七
△未详作者
永熙元年八月二十八日,比丘康那律於洛阳写《正法华品》竟。时与清戒界节优婆塞张季博、董景玄、刘长武、长文等手经本,诣白马寺对,与法护口校古训,讲出深义。以九月大斋十四日,於东牛寺中施檀大会,讲诵此经,竟日尽夜。无不咸欢,重已校定。
○法华宗要序第八
△释慧观
夫本际冥湛,则神根凝一;涉动离淳,则精粗异陈。於是心辔竞策,尘想争驰,翳有浅深,则昏明殊镜。是以从初得佛,暨于此经,始应物开津,故三乘别流。别流非真,则终期有会;会必同源,故其乘唯一,唯一无上,故谓之妙法。颂曰:
是乘微妙,清净第一。於诸世间,最无有上。
夫妙不可明,必拟之有像。像之美者,莲华为上。莲华之秀,分陀利为最,妙万法而为言,故喻之分陀利。其为经也,明发?蒙不可以语极,释权应之所由;御终不可以秘深,则开实以显宗致。权应既彰,则扃心自废;宗致既显,则真悟自生。故能令万流合注,三乘同往。同往之三,会而为一,乘之始也。觉慧成满,乘之盛也。灭景澄神,乘之终也。虽以万法为乘,然统之有主,举其宗要,则慧收其名。故经以真慧为体,妙一为称。是以释迦玄音始发,赞佛智甚深;多宝称善,叹平等大慧。颂曰:
为说佛慧故,诸佛出世间。唯此一事实,馀二则非真。
然则佛慧乃一之正实,乘之体成,妙之至足,华之开秀者也。虽寄华宣微,而道玄像表,称之曰妙,而体绝精粗。颂曰:
是法不可示,言辞相寂灭。
二乘所以息虑,补处所以绝法,唯佛与佛乃能究尽。故恒沙如来,感希声以云萃;已逝之圣,振馀灵而现证。信佛法之奥区,穷神之妙境,其此经之谓乎,此经之谓乎!
观少习归一之言,长味会通之要,然缅思愈勤,而幽旨弥潜。未尝不面灵鹫以遐想,临辞句而增怀。谅由枝说差其本,谬文乖其正也。
有外国法师鸠摩罗什,超爽俊迈,奇悟天拔,量与海深,辩流玉散。继释踪以嗣轨,秉神火以霜烛,纽颓纲於将绝,拯漂溺於已沦,耀此慧灯,来光斯境。秦弘始八年夏,於长安大寺集四方义学沙门二千馀人,更出斯经,与众详究。什自手执胡经,口译秦语,曲从方言,而趣不乖本。即文之益,亦已过半。虽复霄云披翳,阳景俱晖,未足喻也。什犹谓语现而理沉,事近而旨远。又释言表之隐,以应探赜之求。虽冥扉未开,固已得其门矣。夫上善等润,灵液尚均,是以仰感嘱累,俯慨未闻,故采述旨要,流布未闻。庶法轮遐轸,往所未往,十方同悟,究畅一乘。故序之云尔。
○法华经後序第九
△僧睿法师
《法华经》者,诸佛之秘藏,众经之实体也。以华为名者,照其本也。称分陀利者,美其盛也。所兴既玄,其旨其婉。自非达识传之,罕有得其门者。夫百卉药木之英,物实之本也。八万四千法藏者,道果之原也。故以喻焉。诸华之中,莲华最胜。华尚未敷名屈摩罗,敷而将落名迦摩罗,处中盛时名之分陀利。未敷喻二道,将落譬泥洹,荣曜独足以喻斯典。至如《般若》诸经,深无不极,故道者以之而归;大无不该,故乘者以之而济。然其大略,皆以适化为本。应务之门,不得不以善权为用。权之为化,悟物虽弘,於实体不足。皆属《法华》,固其宜矣。
寻其幽旨恢廓宏邃,所该甚远。岂徒说实归本,毕定殊途而已耶。乃实大明觉理,囊括古今。云佛寿无量,永劫未足以明其久也;分身无数,万形不足以异其体也。然则寿量定其非数,分身明其无实,普贤显其无成,多宝昭其不灭。夫迈玄古以期今,则万世同一日;即百化以悟玄,则千途无异辙。夫如是者,则生生未足以言其在,永寂亦未可言其灭矣。
寻幽宗以绝往,则丧功於本无;探心辔於三昧,则忘期於二地。经流兹土,虽复垂及百年,译者昧其虚津,灵关莫之或启;谈者乖其准格,幽踪得而履。徒复搜研皓首,并未有窥其门者。秦司隶校尉、左将军安城侯姚嵩,拟韵玄门,宅心世表,注诚斯典,信诣弥至。每思寻其文,深识译者之失。既遇鸠摩罗法师,为之传写,指其大归,真若披重霄而高蹈,登昆仑而俯眄矣。于时听受领悟之僧八百馀人,皆是诸方英秀,一时之杰也。是岁弘始八年,岁次鹑火。
○持心经後记第十
△出经後记
《持心经》,太康七年三月十日,敦煌开士竺法护在长安说出梵文,授承远。
○思益经序第十一
△释僧睿法师
此经天竺正音名毗纟?沙真谛,是他方梵天殊特妙意菩萨之号也。详听什公传译其名,翻覆展转,意似未尽。良由未备秦言,名实之变故也。察其语意,会其名旨,当是“持意”,非“思益”也。直以未喻“持”义,遂用“益”耳。其言益者,超绝殊异,妙拔之称也。思者,进业高胜,自强不息之名也。旧名“持心”,最得其实。又其义旨,旧名“等御诸法”。梵天坦其津涂,世尊照其所明,普华奖其非心,文殊泯以无生。落落焉,真可谓法轮再转於阎浮,法鼓重声於宇内,甘露流津於季末,灵液沾润於遐裔者矣。
而恭明前译,颇丽其辞,仍迷其旨。是使宏标乖於谬文,至味淡於华艳。虽复研寻弥稔,而幽旨莫启。幸遇鸠摩罗什法师於关右,既得更译梵音,正文言於竹帛,又蒙披释玄旨,晓大归於句下。于是谘悟之僧二千馀人,大斋法集之众,欣豫难遭之庆。近是讲肄之来,未有其比。于时予与道恒谬当传写之任,辄复疏其言,记其事,以贻後来之贤。岂期必胜其辞,必尽其意耶?庶以所录之言,粗可仿佛其心耳!不同时事之贤,傥欲令见其高座所说之旨,故具载之于文,不自加其意也。
○维摩诘经序第十二
△释僧肇
《维摩诘不思议经》者,盖是穷微尽化,妙绝之称也。其旨渊玄,非言象所测;道越三空,非二乘所议。超群数之表,绝有心之境,眇莽无为而无不为,罔知所以然而能然者,不思议也。何则?夫圣智无知,而万品俱照;法身无像,而殊形并应;至韵无言,而玄籍弥布;冥权无谋,而动与事会。故能统济群方,开物成务,利见天下,於我无为。而惑者睹感照因谓之智,观应形则谓之身,觌玄籍便谓之言,见变动乃谓之权。夫道之极者,岂可以形言权智而语其神域哉!然群生长寝,非言莫晓,道不孤运,弘之由人。是以如来命文殊於异方,召维摩於他土,爰集毗耶,共弘斯道。此经所明,统万行则以权智为主,权德本则以六度为根,济蒙惑则以慈悲为首,语宗极则以不二为门。凡此众说,皆不思议之本也。至若借座灯王,请饭香土,手接大千,室包乾像,不思议之迹也。然幽关难启,圣应不同,非本无以垂迹,非迹无以显本,本迹虽殊,而不思议一也。故命侍者,标以为名焉。
大秦天王俊神超世,玄心独悟,弘至治於万机之上,扬道化於千载之下。每寻玩兹典,以为栖神之宅。而恨支竺所出,理滞於文,常惧玄宗,坠於译人。背天之运,运通有在也。以弘始八年,岁次鹑火,命大将军常山公、左将军安城侯,与义学沙门千二百人,於常安大寺请罗什法师重译正本。什以高世之量,冥心真境,既尽环中,又善方言。时手执胡文,口自宣译。道俗虔虔,一言三复,陶冶精求,务存圣意。其文约而诣,其旨婉而彰,微远之言,於兹显然。余以ウ短,时豫听次,虽思乏参玄,然粗得文意。辄顺所闻,而为注解,略记成言,述而无作。庶将来君子,异世同闻焉。
○合维摩诘经序第十三
△支敏度作
盖《维摩诘经》者,先哲之格言,弘道之宏标也。其文微而婉,厥旨幽而远。可谓唱高和寡,故举世罕览。然斯经梵本,出自维耶离。在昔汉兴,始流兹土,于时有优婆塞支恭明。逮及於晋,有法护、叔兰。此三贤者,并博综稽古,研机极玄,殊方异音,兼通开解。先後译传,别为三经,同本、人殊、出异。或辞句出入,先後不同;或有无离合,多少各异;或方言训古,字乖趣同;或其文胡越,其趣亦乖;或文义混杂,在疑似之间。若此之比,其涂非一。若其偏执一经,则失兼通之功;广披其三,则文烦难究。余是以合两令相附,以明所出为本,以兰所出为子,分章断句,使事类相从。令寻之者瞻上视下,读彼案此,足以释乖迂之劳,易则易知矣。若能参考校异,极数通变,则万流同归,百虑一致。庶可以辟大通於未寤,阖同异於均致。若其配不相畴,傥失其类者,俟後明?君子,刊之从正。
○毗摩罗诘提经义疏序第十四
△僧睿法师
此经以毗摩罗诘所说为名者,尊其人,重其法也。五百应真之所称述,一切菩萨之所叹伏,文殊师利对扬之所明答,普现色身之要言,皆其说也。借座於灯王,致饭於香积,接大众於右掌,内妙乐於忍界,阿难之所绝尘,皆其不可思议也。高格迈干十地,故弥勒屈之而虚己;崇墉超於学境,故文殊已还,并未有?其庭者。法言恢廓,指玄门以忘期;观品夷照,总化本以冥想。落落焉,声法鼓於维耶,而十方世界,无不悟其希音。恢恢焉,感诸佛於一室,而恒沙正觉,无不应其虚求。予始发心,启蒙於此,讽咏研求,以为喉襟。禀玄指於先匠,亦复未识其绝往之通塞也。既蒙鸠摩罗什法师正玄文,レ幽指,始悟前译之伤本,谬文之乖趣。至如以不来相为辱来,不见相为相见,未缘法为始神,缘合法为止心。诸如此比,无品不有,无章不尔。然後知边情讠佥讠皮,难可以参契真言,厕怀玄悟矣。
自慧风东扇,法言流咏已来,虽曰讲肄,格义迂而乖本,六家偏而不即。性空之宗,以今验之,最得其实。然炉冶之功,微恨不尽,当是无法可寻,非寻之不得也。何以知之?此土先出诸经,於识神性空,明言处少,存神之文,其处甚多。《中》《百》二论,文未及此,又无通鉴,谁与正之?先匠所以辍章於遐慨,思决言於弥勒者,良在此也。自提婆已前,天竺义学之僧并无来者,於今始闻宏宗高唱。敢预希味之流,无不竭其聪而注其心,然领受之用易存,忆识之功难掌。自非般若朗其闻慧,总持铭其思府,焉能使机过而不遗,神会而不昧者哉!故因纸墨以记其文外之言,借众听以集其成事之说。烦而不简者,贵其事也。质而不丽者,重其意也。其指微而婉,其辞博而晦,自非笔受,胡可胜哉。是以即於讲次,疏以为记,冀通方之贤,不咎其烦而不要也。
○自在王经後序第十五
△僧睿法师
此经以菩萨名号为题者,盖是《思益》、《无尽意》、《密迹》诸经之流也。以其圆用无方,故名《自在》,势无与等,故称为王。标准宏廓,固非思之所及;幽旨玄凝,寻者莫之仿佛。此土先出方等诸经,皆是《菩萨道行》之式也。《般若》指其虚标,《勇伏》明其必制,《法华》泯一众流,《大哀旌》其拯济。虽各有其美,而未备此之所载。
秦大将军、尚书令常山公姚显,真怀简到,彻悟转诣。闻其名而悦之,考其旨而虚襟。思弘斯化,广其流津。以为斯文既布,便若菩萨常住,不去此世。奔诚发自大心,欣跃不能自替。遂请鸠摩罗法师译而出之,得此二卷。於菩萨希踪卓荦之事,朗然昭列矣。是岁弘始九年,岁次鹑首。
○大涅?经序第十六
△凉州释道朗作
《大般涅?》者,盖是法身之玄堂,正觉之实称,众经之渊镜,万流之宗极。其为体也,妙存有物之表,周流无穷之内,任运而动,见机而赴。任运而动,则乘虚照以御物,寄言蹄以通化;见机而赴,则应万形而为像,即群情而设教。至乃形充十方,而心不易虑;教弥天下,情不在己。厕流尘蚁而弗下,弥盖群圣而不高,功济万化而不恃,明逾万日而不居。浑然与太虚同量,泯然与法性为一。夫法性以至极为体,至极则归于无变,所以生灭不能迁其常。生灭不能迁其常,故其常不动;非乐不能亏其乐,故其乐无穷。或我生於谬想,非我起於因假。因假存于名数,故至我越名数而非无。越名数而非无,故能居自在之圣位,而非我不能变。非净生於虚净,故真净水镜於万法。水镜於万法,故非净不能渝。是以斯经解章,叙常乐我净为宗义之林,开究玄致为涅?之源。用能阐秘藏於未闻、启灵管以通照,拯四重之瘭疽,拔无间之疣赘。阐秘藏则群识之情畅,审妙义之在己;启灵管则悟玄光之潜映,神珠之在体。然四重无间,诽谤方等,斯乃众患之<疒于>?,疮疣之甚者。故《大涅?》以无疮疣为义名,斯经以《大涅?》为宗目。宗目举则明统摄於众妙,言约而义备。义名立则照三乘之优劣,至极之有在。然冥化无朕,妙契无言,任之冲境,则理不虚运。是以此经开诚言为教本,广众喻以会义,建护法以涉初,睹秘藏以穷源,畅千载之固滞,散灵鹫之馀疑。至於理微幽蟠,微于微者,则诸菩萨弘郢匠之功,旷舟船之济,请难去构,翻覆周密,由使幽途融坦,宗归豁然。是故诵其文而不疲,语其义而不倦,甘其味而无足,餐其音而不厌。始可谓微言兴咏於真丹,高韵初唱于赤县,梵音震响於聋俗,真容巨曜於今日。而寡闻之士,偏执之流,不量愚见,敢评大圣无涯之典,遂使是非兴於诤论,讥谤生于快心。先觉不能返其迷,众圣莫能移其志,方将沉蔽八邪之网,长沦九流之渊。不亦哀哉!不亦哀哉!
天竺沙门昙摩谶者,中天竺人,婆罗门种。天怀秀拔,领鉴明邃,机辩清胜,内外兼综。将乘运流化,先至敦煌,停止数载。大沮渠河西王者,至德潜著,建隆王业,虽形处万机,每思弘大道,为法城堑。会开定西夏,斯经与谶自远而至,自非至感先期,孰有若兹之遇哉。谶既达此,以玄始十年,岁次大梁,十月二十三日,河西王劝请令译。谶手执梵文,口宣秦言。其人神情既锐,而为法殷重,临译敬慎,殆无遗隐,搜研本正,务存经旨。唯恨梵本分离,残缺未备耳。余以庸浅,预遭斯运,夙夜感戢,欣遇良深。聊试标位,叙其宗格,岂谓必然,?其宏要者哉。
此经梵本正文三万五千偈,於此方言数减百万言。今数出者一万馀偈。如来去世,後不人量愚浅,抄略此经,分作数分,随意增损,杂以世语,缘使违失本正,如乳之投水。下章言,虽然,犹胜馀经,足满千倍。佛涅?後,初四十年,此经於阎浮提宣通流布,大明於世。四十年後,隐没於地。至正法欲灭,馀八十年,乃得行世,雨大法雨。自是已後,寻复隐没。至于千载,像教之末,虽有此经,人情薄淡,无心敬信。遂使群邪竞辩,旷塞玄路,当知遗法将灭之相。
○大涅?经记序第十七
△未详作者
此《大涅?经》,初十卷有五品。其梵本是东方道人智猛从天竺将来,暂憩高昌。有天竺沙门昙无谶,广学博见,道俗兼综,游方观化,先在敦煌。河西王宿植洪业,素心冥契,契应王公,躬统士众,西定敦煌。会遇其人,神解悟识,请迎诣州,安止内苑。遣使高昌,取此梵本,命谶译出。此经初分唯有五品,次六品已後,其本久在敦煌。谶因出经下际,知部党不足,访募馀残,有胡道人应期送到。此经梵本都二万五千偈,後来梵本,想亦近具足。但顷来国家殷猥,未暇更译,遂少停滞。诸可流布者,经中大意,宗涂悉举,无所少也。今现已有十三品,作四十卷,为经文句。执笔者一承经师口所译,不加华饰。其经初後所演,佛性广略之间耳,无相违也。每自惟省,虽复西垂,深幸此遇,遇此大典,开解常滞,非言所尽。以诸家译经之致大不允,其旨归疑谬後生,是故窃不自辞,辄作徒劳之举,冀少有补益。谘参经师,采寻前後,略举初五品为私记。馀致准之,悉可领也。(佑寻此序与朗法师序及《谶法师传》小小不同,未详孰正,故复两存。)
○六卷泥洹经记第十八
△出经後记
摩竭提国巴连弗邑阿育王塔天王精舍优婆塞伽罗先,见晋土道人释法显远游此土,为求法故,深感其人,既为写此《大般泥洹经》如来秘藏。愿令此经流布晋土,一切众生,悉成平等如来法身,义熙十三年十月一日於谢司空石所立道场寺出此《方等大般泥洹经》,至十四年正月一日校定尽讫。禅师佛大跋陀手执胡本,宝云传译。于时座有二百五十人。
○二十卷泥洹经记第十九
△出智猛《游外国传》
《智猛传》云:“毗耶离国有大小乘学不同。帝利城次华氏邑有婆罗门,氏族甚多。其禀性敏悟,归心大乘,博览众典,无不通达。家有银塔,纵广八尺,高三丈,四龛,银像高三尺馀。多有大乘经,种种供养。婆罗门问猛言:‘从何来?’答言:‘秦地来。’又问:‘秦地有大乘学否?’即答:‘皆大乘学。’其乃惊愕雅叹云:‘希有!将非菩萨往化耶?’智即就其家得《泥洹》胡本,还於凉州,出得二十卷。”
●卷九
华严经记第一出经後记
十住经含注序第二释僧卫作
渐备经十住梵名并书叙第三未详作者
菩萨善戒菩萨地持二经记第四释僧佑撰
大集虚空藏无尽意三经记第五释僧佑撰
如来大哀经记第六未详作者
长阿含经序第七僧肇法师
中阿含经序第八道慈法师
增一阿含经序第九道安法师
四阿含暮抄序第十未详作者
优婆塞戒经记第十一出经後记
菩提经注序第十二僧馥法师
关中出禅经序第十三长安睿法师
庐山出修行方便禅经统序第十四慧远法师
禅要秘密治病经记第十五出经後记
修行地不净观经序第十六慧观法师
胜?经序第十七释慧观作
胜?经序第十八慈法师
文殊师利发愿经记第十九出经後记
贤愚经记第二十释僧佑撰
八吉祥经後记第二十一出经後记
无量义经序第二十二刘虬作
譬喻经序第二十三康法邃作
百句譬喻经前记第二十四出经前记
○华严经记第一
△出经後记
《华严经》胡本凡十万偈。昔道人支法领从于阗得此三万六千偈,以晋义熙十四年,岁次鹑火,三月十日,於扬州司空谢石所立道场寺,请天竺禅师佛度跋陀罗手执梵文,译胡为晋,沙门释法业亲从笔受。时吴郡内史孟ダ、右卫将军褚叔度为檀越。至元熙二年六月十日出讫。
凡再校胡本,至大宋永初二年,辛丑之岁,十二月二十八日校毕。
○十住经含注序第二
△释僧卫作
夫冥壑以冲虚静用,百川以之本;至极以无相标玄,品物以之宗。故法性住湛一以居妙,寂纷累以运通;灵根朗圆烛以遂能,乘涉动以开用。然能要有资,用必有本。用必有本,故御本则悟涉无方;能要有资,故悟虚则遂其通塞。通则苞镜六合,而有无圆照;塞则用随缘感,而应必虑偏。照圆则神功造极,虑偏则颠覆兴焉。故四渎开溢,则洪川灌壑;率象差辙,则三光晦曜。因此而推,固知运通有宗,化积有本。夫运通之宗,因缘开其会,无相极其终;化积之本,十道启其谋,心术兆其始。故心术凭无则灵照通而大乘廓,滞有则神虑塞而九宅开矣。然推而极之,则唯心与法;引而张之,则绵彰八极。请辩而目焉。
夫万法浩然,宗一无相,灵魄弥纶,统极圆照。斯盖目体用为万法,言性虚为无相,称动王为心识,谓静御为智照。故滞有虑塞,则曰心曰识;凭虚照通,则曰智曰见。见者正见也,始晓之偏目也。智者正偏知也,体极之圆号也。正见创入辙之始,正偏标体极之终。四者盖精魄弥纶,水镜万法,虽数随缘感,然灵照常一而不变者也。夫体用无方,则用实异照。故乱识为尘,秽心为欲,开见谓宝,廓智谓种。秽心故五欲为??醴之室,开见故三宝为荆石之门,乱识故六尘为幻惑之肆,廓智故一切种为骊龙之渊。四者实万法浩然,同实异照,虽感应交是非曲直,而宗一无相者也。故识御六尘以?蒙性,心赴五欲以昏虑,见凭四谛以洗鉴,智抚无相以通照。然则境虽□□,理故心缘,精魄弥纶,体故灵照。灵照故统名一心,所缘故总号一法。若夫名随数变,则浩然无际,统以心法,则未始非二。故《十住》为经,将穷赜心术之原本,遂真悟之始辩。神功启于化彰,八万归於圆照,使灵机无隐伏之数,大造无虚窃之名。尔乃落滞识以反鉴,贞真慧以居宗,开十道运其用,恬无相远其通。合三义以廓能,则表宏称谓菩提。菩提者,统极十道之尊号,括囊通物之妙称,乃十住启灵照之圆极,远弘大通之逸轨。故十住者,静照息机,反鉴之容目者也。夫所以冠大业之始唱,统十地之通目,表称十住,谅义存於兹焉,义存於兹焉。然则十住之兴,盖廓明神觉之向牖,发莹真慧之砥砺,如来反流尽源之舟舆,世雄抚会诞化之天府。乃众经之宗本,法藏之渊源。实鉴始领终之水镜,光宣佛慧之日月者也。
夫致弘不可以言象穷,道玄不可以名数极。故文约而义丰,辞婉而旨弘,兆百行开于心辙,启八万举其一隅。非夫探钅句玄,?研机,孰能亢於贞鉴,敬於希微,开拔英悟,返于三隅者哉!悲夫守习之迷,虽服膺旧闻,不玩斯要,譬负日月而弥昏,面玄津而莫济矣。当请引而攉焉。夫举高必诣远,致深则兴玄。故廓六天以妙处,引法云以胜众。盖众非胜无以扣其玄,处非妙不足光其道,道光要有方,玄扣必得人。故位妙处以殊方,则境绝众秽;开玄肆以引众,则英彦盖时。处极六天,则宝映七珍;众举法云,则体镜九宅。廓六变以开运,朗耀世之宏观,叩三说以开奥,抚玄中之统韵。发五请以宣到,虑众诚以弥淳,递二七以运感,互交用於玄端。开神辙于三转之际,兆灵觉於九识之渊。匹夫众经以比兴,固不得同日而语,开八万以辩用,焉可共劫而言。非夫体苞三义,道总两端,孰有若斯之弘哉!孰有若斯之弘哉!以此而断,其道渊矣,其致玄矣。
夫以金刚之幽植,总神辩以居用,犹曰不可究其深,况自降兹者乎?然道不独运,弘必由人,故令千载之下,灵液有寄焉。夫外国法师鸠摩罗耆婆者,挺天悟於命世,迈英风于季俗,乘冥寄而孤游,因秦运以弘道,抚玄节於希声,畅微言于象外。可以祛故纳新,非拟三益;悟宗入辙,几于过半。运启其愿,弥遭其会,以铅砾之质,厕南金之肆,诚悟无返三之机,思无稽玄之谋,然存闻赏事,庶无惑焉。故抚经静虑,感寻畴昔,每苦其文约而致弘,言婉而旨玄,使灵烛是非曲直于隐数,大宗昧于褊文。神标繇是以权范,玄风自兹用浇淳。至于闲诣靖惟,扣膺津门,则何常不遥然长慨,抚颓薄以兴怀哉!故遂撰记上闻,略为注释,岂曰渊壑之待晨露,盖以申其用己之心耳。庶後来明哲,有以引而补焉。
渐备经十住梵名并书叙第三
未详作者
波牟提陀晋曰一住。
维摩罗晋曰二住。
波披迦罗晋曰三住。
阿至摸晋曰四住。
头?耶晋曰五住。
阿比目亻去晋曰六住。
头罗迦摩晋曰七住。
阿遮罗晋曰八住。
抄头摩提晋曰九住。
昙摩弥迦晋曰十住。
《渐备经》晋曰十住名:
第一住名悦豫。
第二住名离垢。
第三住名兴光。
第四住名辉耀。
第五住名难胜。
第六住名目前。
第七住名玄妙。
第八住名不动。
第九住名善哉意。
第十住名法雨。
《渐备经》十住行:
第一住今亡。
第二住说戒行。
第三住说十二门五通事。
第四住说三十七品事。
第五住说四谛事。
第六住说十二因缘事。
第七住说权智事。
第八住说神足变化事。
第九住说神足教化事。
第十住亦说神足教化事。
《渐备经》,护公以元康七年出之。其经有五卷,五万馀言。第一卷说一住事,今无此一卷。今现有二住以上至十住,为十品。
《渐备经》十住与《本业》大品异,说事委悉於《本业》大品,不知何以а於凉州。昔凉州诸道士释教道、竺法彦义,斯二道士,并皆博学,以经法为意,不知何以不集此经,又亦不闻其有所说,始知博闻之难。《为人兴显经》且亦是大经,说事广大,义理幽深,乃是众经之美望,辞叙茂赡,真有奇闻。而帛法巨亦是博学道士,昔邺中亦与周旋,不知何以复不集此经,又不闻其言,博闻强记信难。有护公出《须赖经》,虽不见,恒闻彦说之。张天锡更出《首楞严》,故当应委於先者。
元康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沙门法护在长安市西寺中出《渐备经》,手执梵本,译为晋言。护公,菩萨人也,寻其馀音遗迹,使人仰之弥远。夫诸方等无生、诸三昧经,类多此公所出,真众生之冥梯。大品出来虽数十年,先出诸公略不综习,不解诸公何以尔?诸公才明过人,当能留心思研。心以为至业者,故当极有所得。先出诸公故恨太简,於文句殊多可恨。大品顷来东西诸讲习无不以为业,於文句犹不同,觉其转深,但才分有限,思寻有极,幽旨作□非短思所尽。然文句故可力为,方欲研之,穷此一生,冀有微补。
《渐备经》恨不得上一卷,冀因缘冥中之助,忽复得之。《渐备》所说十住位分众行,各有阶级,目下殊异於众经,方欲根悉研寻之。如今茫茫犹涉大海,不知第一住中何说。彼或有因缘,信使君不可不持作意,尽寻求之理。大品上两卷若有可寻之阶,亦勤以为意。
护公出《光赞》,计在《放光》前九年,不九年当八年,不知何以遂逸在凉州,不行於世。寻出经时,乃在长安出之,而都不流行,乃不知其故。吾往在河北,唯见一卷,经後记云十七章,年号日月亦与此记同,但不记处所,所以为异。然出经时人云聂承远笔受,帛元信、沙门法度,此人皆长安人也。以此推之,略当必在长安出。此经梵本亦言于阗沙门?多罗所赍来也。此同如慧常等凉州来疏,正似凉州出,未详其故。或乃护公在长安时,经未流宣,唯持至凉州,未能乃详审。泰元元年,岁在丙子,五月二十四日,此经达襄阳。释慧常以酉年,因此经寄互市人康儿,展转至长安。长安安法华遣人送至互市,互市人送达襄阳,付沙门释道安。襄阳时齐僧有三百人,使释僧显写送与扬州道人竺法汰。
《渐备经》以泰元元年十月三日达襄阳,亦是慧常等所送,与《光赞》俱来。顷南乡间人留写,故不与《光赞》俱至耳。《首楞严》、《须赖》并皆与《渐备》俱至凉州,道人释慧常,岁在壬申,於内苑寺中写此经,以本年因寄,至子年四月二十三日达襄阳。《首楞严经》事事多於先者,非但第一第二第九,此章最多,近三四百言许,於文句极有所益。《须赖经》亦复小多,能有佳处。云有《五百戒》,不知何以不至,此乃最急,四部不具,於大化有所阙。《般若经》乃以善男子善女人为教首,而戒立行之本,百行之始,犹树之有根,常以为深恨。若有缘便尽访求之理,先梵本有至信,因之勿零落。
○菩萨善戒菩萨地持二经记第四
△僧佑撰
佑寻旧录,此经十卷,是宋文帝世三藏法师求那跋摩於京都译出。经文云,此经名《善戒》,名《菩萨地》,名《菩萨毗尼摩夷》,名《如来藏》,名《一切善法根本》,名《安乐国》,名《诸波罗蜜聚》,凡有七名。第一卷先出优波离问受戒法,第二卷始方有“如是我闻”,次第列品乃至三十。而复有别本,题为《菩萨地经》。检此两本,文句悉同,唯一两品分品、品名,小小有异,义亦不殊。既更不见有异人重出,推之应是一经。而诸品乱杂,前後参差,《菩萨地》本分为三段。第一段十八品,第二段有四品,第三段有八品。未详两本孰是三藏所出正本也。
又《菩萨地持经》八卷,有二十七品,亦分三段:第一段十八品,第二段四品,第三段五品。是晋安帝世,昙摩谶於西凉州译出。经首礼敬三宝,无“如是我闻”,似撰集佛语。文中不出有异名。而今此本或题云《菩萨戒经》,或题云《菩萨地经》,与三藏所出《菩萨善戒经》,二文虽异,五名相涉,故同一记。又此二经明义相类,根本似是一经,异国人出,故成别部也。并次第明六度,品名多同,制辞各异。佑见《菩萨地经》一本,其第四卷第十《戒品》,乃是《地持经》中《戒品》,又少第九《施品》,当是曝晒误杂。後人不悉,便尔传写,其本脱多,恐方乱惑,若细寻内题,了然可见。若有《菩萨地经》阙无第九《施品》者,即误是本也。
○大集虚空藏无尽意三经记第五
△僧佑撰
佑寻旧录,《大集经》是晋安帝世天竺沙门昙摩谶於西凉州译出,有二十九卷,首尾有十二段说,共成一经。第一《璎珞品》,第二《陀罗尼自在王》,第三《宝女》,第四《不?旬》,第五《海慧》,第六《无言》,第七《不可说》,第八《虚空藏》,第九《宝幢》,第十《虚空目》,第十一《宝髻》,第十二《无尽意》。更不见异人别译,而今别部唯有二十四卷。寻其经文馀悉同,唯《不可说菩萨品》後,《宝幢》分前,中间阙,无《虚空藏所问品》五卷。又经唯尽《宝髻菩萨品》,复无最末《无尽意所说不可思议品》四卷,略无二品九卷,分所馀二十卷为二十四卷耳。
又寻两本并以《海慧菩萨品》为第五,越至《无言菩萨品》第七,无第六品,未详所以。
又检录,别有《大虚空藏经》五卷成者,即此经《虚空藏品》,当是时世有益,甄为异部。又别有《无尽意经》四卷成者,亦是此经末《无尽意品》也。但《护公录》复出《无尽意经》四卷,未详与此本同异。
○如来大哀经记第六
△未详作者
元康元年七月七日,敦煌菩萨支法护手执胡经,经名《如来大哀》,口授聂承远,道真正书晋言,以其年八月二十三日讫。护亲自覆校。当令大法光显流布,其有览者,疾得总持,畅泽妙法。
○长阿含经序第七
△释僧肇作
夫宗极绝於称谓,贤圣以之冲默;玄旨非言不传,释迦所以致教。是以如来出世,大教有三:约身口则防之以禁律,明善恶则导之以契经,演幽微则辩之以法相。然则三藏之作也,本於殊应,会之有宗,则异途同趣矣。禁律,律藏也,四分十诵。法相,阿毗昙藏也,四分五诵。契经,《四阿含》藏也:《增一阿含》四分八诵,《中阿含》四分五诵,《杂阿含》四分十诵,此《长阿含》四分四诵,合三十经以为一部。阿含,秦言法归。法归者,盖是万善之渊府,总持之林苑。其为典也,渊博弘富,韫而弥广,明宣祸福贤愚之迹,剖判真伪异齐之原,历记古今成败之数,墟哉二仪品物之伦。道无不由,法无不在。譬彼巨海,百川所归,故以法归为名。开析?途,所记长远,故以长为目。玩兹典者,长迷顿晓,邪正难辨,显如昼夜;报应冥昧,照若影响;劫数虽辽,近犹朝夕;六合虽旷,现若目前。斯可谓朗大明於幽室,惠五目於众瞽,不?户牖,而智无不周矣。
大秦天王涤除玄览,高韵独迈,恬智交养,道世俱济。每惧微言翳於殊俗。以右将军、使者、司隶校尉晋公姚爽,质直清柔,玄心超诣,尊尚大法,妙悟自然。上特留怀,每任以法事。以弘始十二年,岁在上章掩茂,请?宾三藏沙门佛陀耶舍出律藏《四分》四十卷,十四年讫。十五年岁在昭阳奋若,出此《长阿含》讫。凉州沙门佛念为译,秦国道士道含笔受。时集京夏名胜沙门於第校定。恭承法言,敬受无差,蠲华崇朴,务存圣旨。余以嘉遇,猥参听次,虽无翼善之功,而预亲承之末,故略记时事,以示来贤焉。
○中阿含经序第八
△释道慈
《中阿含经记》云:“昔释法师於长安出《中阿含》、《增一》、《阿毗昙》、《广说》、《僧伽罗叉》、《阿毗昙心》、《婆须蜜》、《三法度》、《二众从解脱缘》。”此诸经律凡百馀万言,并违本失旨,名不当实,依忄希属辞,句味亦差。良由译人造次,未善晋言,故使尔耳。会燕秦交战,关中大乱。於是良匠背世,故以弗获改正。乃经数年,至关东小清,冀州道人释法和、?宾沙门僧伽提和,招集门徒,俱游洛邑。四五年中,研讲遂精。其人渐晓汉语,然後乃知先之失也,於是和乃追恨先失,即从提和更出《阿毗昙》及《广说》也。自是之後,此诸经律渐皆译正,唯《中阿含》、《僧伽罗叉》、《婆须蜜》、《从解脱缘》未更出耳。
会僧伽提和进游京师,应运流化,法施江左。于时晋国大长者尚书令、卫将军东亭侯优婆塞王元琳,常护持正法以为己任,即檀越也。为出经故,造立精舍,延请有道释慧持等义学沙门四十许人,施诸所安,四事无乏。又预请经师僧伽罗叉长供数年,然後乃以晋隆安元年丁酉之岁,十一月十日,於扬州丹阳郡建康县界,在其精舍更出此《中阿含》。请?宾沙门僧伽罗叉令讲胡本,请僧伽提和转胡为晋,豫州沙门道兹笔受,吴国李宝、唐化共书。至来二年戊戌之岁,六月二十五日草本始讫。
此《中阿含》,凡有五诵,都十八品,有二百二十二经,合五十一万四千八百二十五字,分为六十卷。时遇国大难,未即正书,乃至五年辛丑之岁,方得正写,校定流传。其人传译,准之先出,大有不同。於此二百二十二经中,若委靡顺从,则惧失圣旨;若从本制名,类多异旧,则逆忤先习,不惬众情。是以其人不得自专,时有改本,从旧名耳。然五部异同,孰知其正?而道慈愚意,怏怏於违本。故诸改名者,皆抄出注下,新旧两存,别为一卷,与目录相连,以示於後。将来诸贤,令知同异,得更采访。脱遇高明外国善晋胡方言者,访其得失,刊之从正。
○增一阿含经序第九
△释道安作
《四阿含》义同,《中阿含》首以明其指,不复重序也。《增一阿含》者,比法条贯,以数相次也,数终十,今加其一,故曰增一也。且数数皆增,以增为义也。其为法也,多录禁律,绳墨切厉,乃度世检栝也。外国岩岫之士,江海之人,於《四阿含》多咏味兹焉。
有外国沙门昙摩难提者,兜亻去勒国人也。龆龅出家,孰与广闻,诵二《阿含》,温故日新。周行诸国,无土不涉。以秦建元二十年来诣长安,外国乡人咸皆善之,武威太守赵文业求令出焉。佛念译传,昙嵩笔受。岁在甲申夏出,至来年春乃讫。为四十一卷,分为上下部,上部二十六卷,全无遗忘,下部十五卷,失其录偈也。余与法和共考正之,僧?、僧茂助校漏失,四十日乃了。此年有阿城之役,伐鼓近郊,而正专在斯业之中,全具二《阿含》一百卷,《な婆沙》、《婆和须蜜》、《僧伽罗刹传》,此五大经,自法东流,出经之优者也。
《四阿含》,四十应真之所集也。十人撰一部,题其起尽,为录偈焉。惧法留世久,遗逸散落也。斯土前出诸经,班班有其中者。今二《阿含》,各为新录一卷,全其故目,注其得失,使见经寻之差易也。合上下部四百七十二经,凡诸学士撰此二《阿含》,其中往往有律语,外国不通与沙弥、白衣共视也。而今已後,幸共护之,使与律同,此乃兹邦之急也。斯谆谆之诲,幸勿藐听也。广见而不知护禁,乃是学士通中创也。《中本起》,康孟祥出,出《大爱道品》,乃不知是禁经比丘尼法,堪慊切直割而去之,此乃是大鄙可痛恨者也。此二经有力道士乃能见,当以著心焉。如其轻忽不以为意者,幸我同志,鸣鼓攻之可也。
○四阿含暮抄序第十
△未详作者
阿含暮者,秦言趣无也。阿难既出十二部经,又采撮其要迳至道法为《四阿含暮》,与《阿毗昙》及律并为三藏焉。身毒学士以为至德未坠於地也。有阿罗汉名婆素跋陀,抄其膏腴以为一部,九品四十六叶,斥重去复,文约义丰,真可谓经之璎?也。百行美妙,辨是与非,莫不悉载也。幽奥深富,行之能事毕矣。
有外国沙门,字因提丽,先赍诣前部国,秘之佩身,不以示人。其王弥第求得讽之,遂得布此。余以壬午之岁八月,东省先师寺庙於邺寺,令鸠摩罗佛提执胡本,佛念、佛护为译,僧导、昙究、僧睿笔受,至冬十一月乃讫。此岁夏出《阿毗昙》,冬出此经,一年之中具二藏也。深以自幸,但恨八九之年始遇斯经,恐韦编未绝,不终其业耳。若加数年,将无大过也。近敕译人,直令转胡为秦,解方言而已,经之文质,所不敢易也。又有悬数悬事,皆访其人,为注其下。时复以意消息者为章。章注修妒路者,其人注解,别经本也。其有直言修妒路者,引经证,非注解也。
○优婆塞戒经记第十一
△出经後记
太岁在丙寅,夏四月二十三日,河西王世子、抚军将军、录尚书事大沮渠兴国,与诸优婆塞等五百馀人,共於都城之内,诸天竺法师昙摩谶译此在家菩萨戒,至秋七月二十三日都讫,秦沙门道养笔受。愿此功德,令国祚无穷,将来之世,值遇弥勒,初闻悟解,逮无生忍。十方有识,咸同斯誓。
○菩萨经注序第十二
△释僧馥
夫万法无相而有二谛,圣人无知而有二名。二谛者,俗也、道也。二名者,权也、智也。二名以语默为称,二谛以缘性为言,缘性两陈而其实不乖,语默诚异而幽旨莫二。故《般若经》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见缘起为见法也。
《菩提经》者,诸佛之要藏,十住之营统。其文虽约,而义贯众典;其旨虽玄,而晓然易览。犹日月丽天,则群像自朗;示之一隅,则三方自释也。经之为体,论缘性则以二谛为宗,语玄会则以权智为主,言菩提则以无得为玄,明发意则以冥期为妙。婉约而弘深,莫不备矣。耆婆法师入室之秘说也。亲承者寡,故罕行於世。家师顺得之於始会,余虽不敏,谬闻於第五十。性疏多漏,故事语而书绅。岂曰注解,自贻来哂,庶同乎我者,领之文外耳。
○关中出禅经序第十三
△僧睿法师
禅法者,向道之初门,泥洹之津径也。此土先出《修行》、《大小十二门》、《大小安般》,虽是其事,既不根悉,又无受法,学者之戒,盖阙如也。鸠摩罗法师以辛丑之年十二月二十日,自姑臧至长安。予即以其月二十六日从受禅法。既蒙启授,乃知学有成准,法有成修。《首楞严经》云:“人在山中学道,无师道终不成。”是其事也。寻蒙抄撰众家禅要,得此三卷,初四十三偈,是鸠摩罗罗陀法师所造,後二十偈,是马鸣菩萨之所造也。其中五门,是《婆须蜜》、《僧伽罗叉》、沤波崛、僧伽斯那、勒比丘、马鸣、罗陀禅要之中,抄集之所出也。六觉中偈,是马鸣菩萨修习之以释六觉也。初观淫、恚、痴相及其三门,皆僧伽罗叉之所撰也。息门六事,诸论师说也。菩萨习禅法中,後更依《持世经》,益《十二因缘》一卷,《要解》二卷,别时撰出。
夫驰心纵想,则情愈滞而惑愈深;系意念明,则澄鉴朗照而造极弥密。心如水火,拥之聚之,则其用弥全;决之散之,则其势弥薄。故论云:“质微则势重;质重则势微。”如地质重故势不如水,水性重故力不如火,火不如风,风不如心。心无形故力无上,神通变化,八不思议,心之力也。心力既全,乃能转昏入明,明虽愈於不明,而明未全也。明全在于忘照,照忘然後无明非明,无明非明,尔乃几乎息矣。几乎息矣,慧之功也。故经云:“无禅不智,无智不禅。”然则禅非智不照,照非禅不成。大哉禅智之业,可不务乎!
出此经後,至弘始九年闰月五日,重求检校,惧初受之不审,差之一毫,将有千里之降。详而定之,辄复多有所正,既正既备,无间然矣。
○庐山出修行方便禅经统序第十四
△释慧道
夫三业之兴,以禅智为宗,虽精粗异分,而阶藉有方。是故发轸分逵,作涂无乱辙,革俗成务,功不待积。静复所由,则幽绪告微,渊博难究;然理不云昧,庶旨统可寻。试略而言,禅非智无以穷其寂,智非禅无以深其照。然则禅智之要,照寂之谓。其相济也,照不离寂,寂不离照,感则俱游,应必同趣,功玄於在用,交养於万法。其妙物也,运群动以至壹而不有,廓大象於未形而不无,无思无为,而无不为。是故洗心静乱者以之研虑,悟彻入微者以之穷神也。若乃将入其门,机在摄会,理玄数广,道隐於文,则是阿难曲承音诏。遇非其人,必藏之灵府。何者?心无常规,其变多方;数无定像,待感而应。是故化行天竺,缄之有匠,幽关莫开,罕?其庭。从此而观,理有行藏,道不虚授,良有以矣。
如来泥曰未久,阿难传其共行弟子末田地,末田地传舍那婆斯。此三应真,咸乘至愿,冥契于昔,功在言外,经所不辨。必ウ轨元匠,孱焉无差。其後有优波崛,弱而超悟,智绝世表,才高应寡,触理从简。八万法藏,所存唯要,五部之分,始自於此。因斯而推,固知形运以废兴自兆,神用则幽步无迹,妙动难寻,涉粗生异,可不慎乎!可不察乎!
自兹已来,感於事变,怀其旧典者,五部之学,并有其人。咸惧大法将颓,理深共慨,遂各述赞禅经,以隆盛业。其为教也,无数方便,以求寂然,寂乎唯寂,其揆一耳。而寻条求根者众,统本运末者寡,或将暨而不至,或守方而未变。是故经称满愿之德,高普事之风。原夫圣旨非徒全其长,亦所以救其短。若然,五部殊业,存乎其人。人不继世,道或隆替,废兴有时,则互相升降,小大之目,其可定乎。又达节善变,出处无际,晦名寄迹,无闻无示。若斯人者,复不可以名部分,既非名部之所分,亦不出乎其外,别有宗明矣。
每慨大教东流,禅数尤寡,三业无统,斯道殆废。顷鸠摩耆婆宣马鸣所述,乃有此业。虽其道未融,盖是为山於一篑。欣时来之有遇,感寄趣於若人,舍夫制胜之论,而顺不言之辩。遂誓被僧那,以至寂为己任,怀德未忘,故遗训在兹。其为要也,图大成於未象,开微言而崇体。悟惑色之悖德,杜六门以寝患,达忿竞之伤性,齐彼我以宅心。於是异族同气,幻形告疏,入深缘起,见生死际。尔乃辟九关於龙津,超三忍以登位。垢习凝於无生,形累毕於神化。故曰:“无所从生,靡所不生,於诸所生,而无不生。”
今之所译,出自达磨多罗与佛大先。其人西域之俊,禅训之宗,搜集经要,劝发大乘,弘教不同,故有详略之异。达磨多罗阖众篇於同道,开一色为恒沙。其为观也,明起不以生,灭不以尽,虽往复无际,而未始出於如。故曰:“色不离如,如不离色;色则是如,如则是色。”佛大先以为澄源引流,固宜有渐。是以始自二道,开甘露门,释四义以反迷,启归涂以领会。分别阴界,导以止观,畅散缘起,使优劣自辨。然後令原始反终,妙寻其极,其极非尽,亦非所尽,乃曰无尽,入于如来无尽法门。非夫道冠三乘,智通十地,孰能洞玄根於法身,归宗一於无相,静无遗照,动不离寂者哉!
○禅要秘密治病经记第十五
△出经後记
河西王从弟大沮渠安阳侯於于阗国衢摩帝大寺,从天竺比丘大乘沙门佛陀斯那。其人天才特拔,诸国独步。诵半亿偈,兼明禅法,内外综博,无籍不练,故世人咸曰人中师子。沮渠亲面禀受,忆诵地滞。以宋孝建二年九月八日,於竹园精舍书出此经,至其月二十五日讫。尼慧?为檀越。
○修行地不净观经序第十六
△慧观法师
夫禅典之妙,盖是三乘之所游,反迷悟惑者,托幽途以启真城。渐三业之固宅,广六度以澄神,散结贼於旷野,研四变以游心。焰三慧为炬明,浪冲源以殊分,金刚戟以练魔,定慧相和以测真如。是智依定则痴妄亏而宵落,定由智则七渊湛然而淳清。清融九服则玄庭有阶,阶级相乘则炉冶成妙。义之有本,本之有方,寻根传训,则冥一俱当。虽利钝有殊,济若一量,若契会同趣,则圣性同照。圣性同照,则累患永辽。故知禅智为出世之妙术,实际之义标也。
夫禅智之为道,言约理备,究析中道,对治万法,善恶相乘,迭转孰止,互有废兴。馆?匠彻,略位其宗,以揆大方,异世同文。上圣为慈悲之主,留法藏於千载,示三乘之轨辙,知会通之至阶,汰粗?奉於曩劫,曲成众艳之灵?。密典相传以至今,接有缘以八背,未始失其会,随机犹掌回。所谓澹智常寂而不失,照虽万机,寂化一用。故能穷诸法宝,拟想玄扉,游志妙极,蹑神光於无间者哉。禅典要密,宜对之有宗。若漏失根原,则枝寻不全;群盲失旨,则上慢幽昏,可不惧乎!若能审其本根,冥训道成,实观会古,则万境齐明,冲途豁尔而融,体玄象於无形。然後知凡圣异流,心行无边。然弃本寻条之士,各以升降小异,俱会其宗,遂迷穴见。偶变其津涂,昏游长夜,永兴理隔,不亦哀哉!
自顷来禅训实少,?得其中。每以殊形难保,迁动不常,便启诚三宝,搜求玄要,依四百论扣其关旨。会遇西来宗匠,综习大法,寻本至终,冥隅一开,千载之下,优昙再隆,可不欣乎!遂乃推究高宗承嗣之范,云佛涅?後,阿难曲奉圣旨,流行千载,先与同行弟子摩田地,摩田地传与舍那婆斯。此三应真,大愿弘覆,冥构于昔,神超事外,慈在宁济,潜行救物,偶会无差。佛在世时,有外学五通仙人,往至佛所,请求出家,乘俗高胜,志存远寄,便言:“若我入道,智慧辩才与身子等者,尔乃当於至尊法中修习梵行。”佛知其本根,於後百年当弘大事,便答仙人:“汝今出家,智慧浅薄,不及身子。”仙人即退。後百年中,其人出世,奇识博达,遇物开悟,遂出家学道,寻得应真。三明内照,六通远振,辩才无碍,摧诸异论,所度人众,其量无边。於诸法藏,开托教文,诸贤遂见,乃有五部之异。是化运有方,开彻有期。五部既举,则深浅殊风,遂有支派之别。既有其别,可不究本,详而後学耶?
此一部典,名为《具足清净法场》。传此法至於?宾,转至富若蜜罗。富若蜜罗亦尽诸漏,具足六通。後至弟子富若罗,亦得应真。此二人於?宾中为第一教首。富若蜜罗去世已来五十馀年,弟子去世二十馀年,昙摩多罗菩萨与佛陀斯那俱共谘得高胜,宣行法本。佛陀斯那化行?宾,为第三训首。有於彼来者,亲从其受法教诲,见其涅?。其涅?时遗教言:“我所化人众数甚多,入道之徒具有七百,富若罗所训为教师者十五六人。”如今於西域中炽盛教化,受学者众。
昙摩罗从天竺来,以是法要传与婆陀罗,婆陀罗传与佛陀斯那。佛陀斯那愍此旃丹无真习可师,故传此法本流至东州。亦欲使了其真伪,涂无乱辙,成无虚构,必加厚益。斯经所云:“开四色为分,界一色无量缘,宗归部津,则发趣果然。”其犹朝阳晖首,万类影旋;师子震吼,则众兽伏焉;圣王轮宝,诸雄悚然。揽斯法界,廓清虚津,入有不惑,处无不沉。自非道超群方,智鉴玄中,孰能立无言之辩於灵沼之渊,寄言述於七觉之林?可谓无名於所名,而物无不名;无形於所形,而物无不形;无事於所事,而物无不事者哉!
○胜?经序第十七
△释慧观作
《胜?经》者,盖方广之要路,超升之洪轨。故其为教也,创基覆篑,而支峰已构;冲想一兴,而渊悟载豁。言逾常训,旨越旧篇。故发心希圣,而神仪曜灵;归无别章,而叹德斯备;诚感声发,而尊号响集。然後勒心切戒,旷志僧那,善摄靡遗,大乘斯御。驰轮幽辙,长驱永路,斯运克刂终,诞登玄极,玄极无二,故万流归一。故曰三乘皆入一乘,所谓究竟第一义乘。一诚无辩,而义有区分,名由义生,故称谓屡转。三五之兴,盖由此也。尔其奥也,穷无始之前,以明解惑之本,究来际之末,挹泥洹之妙。文寡义丰,弥纶群籍,宇宙不足以拟其广,太虚不能以议其量。渊兮其不可测也,廓兮其不可极也。将求本际之源,追反流之极者,必至於此焉。
司徒鼓城王殖根遐劫,龙现兹生,依迹上台,协赞皇极。而神澄世表,志光玄猷,关斯幽典,诚期愈旷。凡厥道俗,莫不响悦。请外国沙门求那跋陀罗手执正本,口宣梵音,山居苦节,通悟息心。释宝云译为宋语。德行诸僧慧严等一百馀人,考音详义,以定厥文。大宋元嘉十三年,岁次玄枵,八月十四日,初转梵轮,讫于月终。公乃广写云布,以泽未洽,将兴後世,同往高会道场。故略叙法要,以染同慕之怀云尔。
胜?经序第十八
兹法师
《胜?经》者,盖是方等之宗极者也,所以存于千载。功由人弘,故得以元嘉十二年,岁在乙亥,有天竺沙门名功德贤,业素敦尚,贯综大乘,远载梵本,来游上京,庇迹?洹,招学钻访。才虽不精绝,义粗辉扬,遂播斯旨,乃上简帝王。于时有优婆塞何尚之,居丹阳尹,为佛法檀越。登集京辇敏德名望,便於郡内请出此经。既会贤本心,又谨传译,字句虽质,而理妙渊博,殆非常情所可厝虑。
时竺道生义学弟子竺道攸者,少习玄宗,偏蒙旨训。後侍从入庐山,温故传覆,可谓助凤耀德者也。法师至元嘉十一年,於讲座之上迁神异世,道攸慕深情恸,有若天坠。於是奉诀坟垄,遂遁临川三十许载。经出之後,披寻反覆,既悟深旨,仰而叹曰:“先师昔义,ウ与经会;但岁不待人,经袭义後。若明匠在世,剖析幽赜者,岂不使异经同文,解无馀向者哉!辄敢解释,兼翼宣遗训,故作《注解》,凡有五卷。”时人以为文广义隐,所以省者息心玄门。至大明四年,孝武皇帝以其师习有承,敕出为都邑法师。慈因得谘觐,粗问此经首尾,又寻其注意,窃谓义然。今聊撮其要解,撰为二卷,庶使後贤,共见其旨焉。
○文殊师利发愿经记第十九
△出经後记
晋元熙二年,岁在庚申,於扬州斗场寺禅师新出。云:“外国四部众礼佛时,多诵此经,以发愿求佛道。”
○贤愚经记第二十
△释僧佑新撰
十二部典,盖区别法门。旷劫因缘,既事照於本生;智者得解,亦理资於譬喻。《贤愚经》者,可谓兼此二义矣。河西沙门释昙学、威德等凡有八僧,结志游方,远寻经典。於于阗大寺遇般遮于瑟之会。般遮于瑟者,汉言五年一切大众集也。三藏诸学,各弘法宝,说经讲律,依业而教。学等八僧随缘分听,於是竞习胡音,析以汉义,精思诵译,各书所闻,还至高昌,乃集为一部。既而逾越流沙,赍到凉州。于时沙门释慧朗,河西宗匠,道业渊博,总持方等。以为此经所记,源在譬喻;譬喻所明,兼载善恶;善恶相翻,则贤愚之分也。前代传经,已多譬喻,故因事改名,号曰《贤愚》焉。
元嘉二十二年,岁在乙酉,始集此经。京师天安寺沙门释弘宗者,戒力坚净,志业纯白。此经初至,随师河西,时为沙弥,年始十四,亲预斯集,躬睹其事。洎梁天监四年,春秋八十有四,凡六十四?葛,京师之第一上座也。经至中国,则七十年矣。佑总集经藏,访讯遐迩,躬往谘问,面质其事。宗年耆德峻,心直据明,故标讲为录,以示後学焉。
○八吉祥经後记第二十一
△出经後记
《八吉祥经》,宋元嘉二十九年,太岁壬辰,正月三日,天竺国大乘比丘释求那跋陀罗於荆州城内译出此经,至其月六日竟。使持节、侍中、都督荆湘雍益梁宁南北秦八州诸军事、司空、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南谯王优婆塞刘义宣为檀越。
○无量义经序第二十二
△荆州隐士刘虬作
《无量义经》者,取其无相一法,广生众教,含义不赀,故曰无量。夫三界群生随业而转,一极正觉任机而通。流转起灭者,必在苦而希乐,此叩圣之感也。顺通示现者,亦施悲而用慈,即救世之应也。根异教殊,其阶成七:先为波利等说五戒,所谓人天善根,一也。次为拘邻等转四谛,所谓授声闻乘,二也。次为中根演十二因缘,所谓授缘觉乘,三也。次为上根举六波罗蜜,所谓授以大乘,四也。众教宜融,群疑须导,次说《无量义经》,既称得道差品,复云未显真实,使发求实之冥机,用开一极之由绪,五也。故《法华》接唱,显一除三,顺彼求实之心,去此施权之名,六也。虽权开而实现,犹掩常住之正义,在双树而临崖,乃畅我净之玄音,七也。过此以往,法门虽多,撮其大归,数尽於此。亦由众声不出五音之表,百氏并在六家之内。其《无量义经》,虽《法华》首戴其目,而中夏未睹其说。每临讲肆,未尝不废谈而叹,想见斯文。
忽有武当山比丘慧表,生自羌胄,伪帝姚略从子。国破之日,为晋军何澹之所得。数岁聪黠,澹之字曰螟蛉,养为假子。俄放出家,便勤苦求道,南北游寻,不择夷险。以齐建元三年,复访奇搜秘,远至岭南。於广州朝亭寺遇中天竺沙门昙摩伽陀耶舍,手能隶书,口解齐言,欲传此经,未知所授。表便殷勤致请,心形俱至,淹历旬朔,仅得一本,仍还峤北,赍入武当。以今永明三年九月十八日顶戴出山,见校弘通。奉觌真文,欣敬兼诚,咏歌不足,手舞莫宣。辄虔访宿解,抽刷庸思,谨立序注云。
自极教应世,与俗而差,神道救物,称感成异。玄圃以东,号曰太一,?宾以西,字为正觉。东国明殃庆於百年,西域辨休咎於三世,希无之与修空,其揆一也。有欲於无者,既无得无之分,施心於空者,岂有入空之照。而讲求释教者,或谓会理可渐,或谓入空必顿。请试言之,以筌幽寄。
立渐者,以万事之成,莫不有渐。坚冰基於履霜,九仞成於累土。学人之入空也,虽未圆符,譬如斩木,去寸无寸,去尺无尺,三空稍登,宁非渐耶?立顿者,以希善之功,莫过观於法性。法性从缘,非有非无,忘虑於非有非无,理照斯一者,乃曰解空。存心於非有非无,境智犹二者,未免於有。有中伏结,非无日损之验,空上论心,未有入理之效。而言纳罗汉於一听,判无生於终朝,是接诱之言,非称实之说,妙得非渐,理固必然。既二谈分路,两意争途,一去一取,莫之或正。
寻得旨之匠,起自支安。支公之论无生,以七住为道慧。阴足十住,则群方与能,在迹斯异,语照则一。安公之辩异观,三乘者始篑之因称,定慧者终成之实录。此谓始求可随根而三,入解则其慧不二。譬喻亦云:“大难既夷,乃无有三;险路既息,其化即亡。”此则名一为三,非有三悟明矣。生公云:“道品可以泥洹,非罗汉之名。六度可以至佛,非树王之谓。”斩木之喻,木存故尺寸可渐;无生之证,生尽故其照必顿。案三乘名教,皆以生尽照息,去有入空。以此为道,不得取象於形器也。
今无量义,亦以无相为本。若所证实异,岂曰无相,若入照必同,宁曰有渐?非渐而云渐,密筌之虚教耳。如来亦云:“空拳诳小儿,以此度众生。”微文接粗,渐说或允;忘象得意,顿义为长。聊举大较,谈者择焉。
○譬喻经序第二十三
△康法邃造
《譬喻经》者,皆是如来随时方便四说之辞,敷演弘教训诱之要。牵物引类,转相证据,互明善恶罪福报应,皆可寤心,免彼三涂。如今所闻,亿未载一,而前後所写,互多复重。今复撰集,事取一篇,以为十卷。比次首尾,皆令条别,趣使易了,於心无疑。愿玄土之贤,有所遵承,永升福堂,为将来基。
○百句譬喻经前记第二十四
△出经前记
永明十年九月十日,中天竺法师求那毗地出。修多罗藏十二部经中抄出譬喻聚为一部,凡一百事,天竺僧伽斯法师集行大乘,为新学者撰说此经。
●卷十
道地经序第一道安法师
沙弥十慧章句序第二严佛调作
十法句义经序第三道安法师
三十七品经序第四昙无兰作
舍利弗阿毗昙序第五道标法师
僧伽罗刹经序第六道安法师
僧伽罗刹集经後记第七未详作者
婆须蜜集序第八未详作者
阿毗昙序第九道安法师
阿毗昙心序第十未详作者
阿毗昙心序第十一慧远法师
三法度经序第十二慧远法师
三法度经记第十二出经後记
八犍度阿毗昙根犍度後别记第十四未详作者
十四卷な婆沙序第十五道安法师
六十卷毗婆沙经序第十六道?延法师
杂阿毗昙心序第十七未详作者
後出杂心序第十八焦镜法师
大智释论序第十九睿法师作
大智论记第二十出论後记
大智论抄序第二十一慧远法师
○道地经序第一
△释道安
夫道地者,应真之玄堂,升仙之奥室也。无本之城,杳然难陵矣;无为之墙,邈然难逾矣。微门妙闼,少?其庭者也。盖为器也犹海与,行者日酌之而不竭,返精者无数而不满。其为像也,含弘静泊,绵绵若存,寂寥无言,辩之者几矣。?惚无行,求矣漭乎其难测。圣人有以见因华可以成实,睹未可以达本,乃为布不言之教,陈无辙之轨,阐止启观,式成定谛。髦彦六双,率由斯路,归精谷神,於乎羡矣。夫地也者,苞润施毓,稼穑以成;Α镣琼琛,罔弗以载。有喻止观,莫近於此,故曰道地也。
昔在众佑,三达遐鉴,八音四辩,赫奕敷化,识病而疗声典难算。至如来善逝而大训绝,五百无著迁而灵教乖。於是有三藏沙门,厥名众护,仰惟诸行,布在群籍;俯愍发进,不能悉洽。祖述众经,撰要约行,目其次序,以为一部二十七章。其於行也,要犹人首与,可终身载,不可须臾下;犹气息与,可终身通,不可须臾闭。息闭则命殒,首下则身殪。若行者暂去斯法,奸宄之慝入矣。
有开士世高者,安息王元子也。禅国高让,纳万乘位,克明俊德,改容修道。越境流化,爰适此邦,其所传训,渊微优邃。又析护所集者七章译为汉文,音近雅质,敦兮若朴,或变质从文,或因质不饰。皇矣世高,审得厥旨。
夫绝爱原、灭荣冀、息驰骋,莫先於止;了痴惑、达九道、见身幻,莫首於观。大圣以是达五根,登无漏,扬美化,易顽俗,莫先於止,靡不由兹也。真可谓盛德大业,至矣哉!行自五阴,尽于成坏,则是苦谛漏尽之迹也。《神足章》者,则是禅思五通之要也。《五十五观》者,则是四非常度三结之本也。人之处世,?蒙昧昧去祛,熙熙甘色,如飨太牢。由处秽海,幽厄九月,既生??,罹遘百凶,寻旋老死,婴苦万端,漂溺五流,莫能自返。圣人深见,以为苦证,游神八路,长陟永安。专粗稽古,则逸乐若此;开情纵欲,则酸毒若彼。二道显著,宜顺所从。石以淬璧,剥坚截刚;素质精染,五色炳灿。由是论之,可不勉哉!
予生不辰,值皇纲纽绝,犭严狁猾夏,山左荡没。避难?泽,师殒友折,周爰谘谋,顾靡所询。时雁门沙门支昙讲,邺都沙门竺僧辅,此二仁者,聪明有融,信而好古,冒险远至,得与酬酢。寻章察句,造此训传,希权与进者,暂可微寤。蚊蚋奋翼以助随岚,蚁垄增封嵩岳之顶,岂其能益於高猛哉!探赜奥邈,唯八辈难之,况未学小子,庶几兹哉!然天竺圣邦,道?辽远,幽见硕儒,少来周化。先哲既逝,来圣未至,进退狼跋,咨嗟涕Д。故作章句,申己丹赤。冀诸神通,照我??,必枉灵趾,烛谬正阙也。
○沙弥十慧章句序第二
△严佛调所造
昔在佛世,经法未记,言出尊口,弟子诵习,辞约而义博,说鲜而妙深。佛既泥曰,微言永绝,犹谷水消竭,日月陨坠。於是众贤共使阿难演其所闻,凡所著出十二部经。其後高明各为注说,章句解故,或以十数。
有菩萨者,出自安息,字世高。韬弘稽古,靡经不综,愍俗童蒙,示以桥梁。於是汉邦敷宣佛法,凡厥所出数百万言。或以口解,或以文传,唯《沙弥十慧》,未闻深说。夫十者数之终,慧者道之本也,物非数不定,行非道不度。其文郁郁,其用??,广弥三界,近观诸身。调以不敏,得充贤次,学未浃闻,行未中四,夙罹?凶咎,遘和上忧。长无过庭善诱之教,悲穷自潜,无所系心。於是发愤忘食,因闲历思,遂作《十慧章句》。不敢自专,事喻众经,上以达道德,下以慰己志。创奥博尚之贤,不足留意;未升堂室者,可以启蒙焉。
○十法句义经序第三
△道安法师
夫有欲之激,百转千化,摇荡成教,亦何得一端乎?是故正觉因心所迁,即名为经。邪止名正,乱止名定。方圆随器,合散从俗。随器故因质而立名,从俗故缘对而授药。立名无常名,则神道矣;授药无常药,则感而通故矣。即已不器,又通其故,则诸行泛然,因法而结也。二三至十,存乎其人,病有众寡,以人为目耳。譬药分剂,有单有复,诊脉视色,投药缘疾,法参相成,不其然乎!
自佛即幽,阿难所传,分为三藏,纂乎前绪,部别诸经。小乘则为《阿含》。四行中,《阿含》者,数之藏府也。阿毗昙者,数之苑薮也。其在赤泽,硕儒通人,不学阿毗昙者,盖阙如也。夫造舟而济者,其体也安,粹数而立者,其业也美。是故般若启卷,必数了诸法,卒数以成经,斯乃众经之喉襟,为道之枢极也。可不务乎?可不务乎?
於戏!前徒不忘玄数者,?鹭子也,于兹继武,有自来矣。笃斯业者,或不成也。爰晋土者,世高其俊也,伟哉数学,渊源流清,气象德惠和,播馨此哉,安虽希高迹,末由也已。然旋焉周焉,藏焉修焉,未坠地也。并一不惑,以成积习,移志蹈远,移质缘以高尚,欲疲不能也。人亦有言曰:“圣人也者,人情之积也。”圣由积靡,炉锤之间,恶可已乎!
经之大例,皆异说同行。异说者,明夫一行之归致;同行者,其要不可相无,则行必俱行。全其归致,则同处而不新;不新故顿至而不惑,俱行故丛萃而不迷也。所谓知异知同,是乃大通;既同既异,是谓大备也。以此察之,义焉?哉!义焉?哉!
夫玄览莫美乎同异,而得其门者或寡矣。明白莫过乎辩数,而入其室者鲜矣。昔严调撰《十慧章句》康僧会集《六度》要目,每寻其迹,欣有寤焉。然犹有阙,文行未录者,今抄而第之,名曰《十法句义》。若其常行之注解,若昔未集之贻後,同我之伦,傥可察焉。
○三十七品经序第四
△沙门竺昙无兰撰
三十七品者,三世诸佛之舟舆,声闻、支佛亦皆乘之而得度,三界众生靡不载之。故经曰:“大乘道之舆,一切度天人。”然则三十七品,或离或合,在一增,四法而有四意止、四神足、无四意断;五法则有五根、五力;七法无七觉意;八法而有八等。则为五经也。依如此比,当应为七经,如此则离也。而诸经多合,唯一增尔耳。《中阿含》身意止有安般出入息事,将是行四意止时,有乱意起者,执对行药也。
又诸经三十七品文辞不同,余因闲戏寻省诸经,撮采事备辞巧便者,差次条贯伏其位,使经体不毁,而事有异同者,得显于义。又以三三昧连之乎末,以具《泥洹》四十品。五根中云,四禅、四谛有目无文,故复属之於後。令始涉者览之易悟,不亦佳乎!又以诸经之异者注于句末也。
《小安般》三十七品後,则次止观;《律法义决》三十七品後,次四谛;《小十二门》後,次三向;尔为《泥洹》四十品。止观、四谛成道之行,不可以相无也。是故集止观、三三味、四禅、四谛系之於三十七品後,欲令行者鉴之易见而具行也。
序二百六十五字,本二千六百八十五字,子二千九百七十字。凡五千九百二十字。除後六行八十字不在计中。晋泰元二十一年,岁在丙申,六月,沙门竺昙无兰在扬州谢镇西寺撰。
○舍利弗阿毗昙序第五
△释道标
阿毗昙,秦言无比法,出自八音,亚圣所述。作之虽简,成命曲备,重徽旷济,神要莫比,真?洹之微风,反众流之宏趣。然佛後ウ昧,竞执异津,或有我有法,或无我有法,乖忤淳风,亏?蒙圣道。有舍利弗,玄哲高悟,神贯翼从,德备左面,智参照来。其人以为是非之起,大猷将隐,既曰像法,任之益滞。是以敢於佛前所闻经法,亲承既集,先巡堤防,遮抑邪流,助宣法化。故其为经也,先立章以崇本,後广演以明义。之体四焉:《问分》也,《非问分》也,《摄相应分》也,《绪分》也。《问分》者,寄言扣系,明夫应会。《非问分》者,假韵默通,唯宣法相。《摄相应分》者,总括自他,释非相无。《绪分》者,远述因缘,以彰性空。性空彰则反迷至矣,非相无则相与用矣,法相宣则邪观息矣,应会明则极无遗矣。四体圆足,二谛义备,故称无比法也。此经於先出阿毗昙,虽文言融通,而旨各异制。又载自空以明宗极,故能取贵於当时,而垂轨於千载,明典振於远维,四众率尔同仰。是使徇有者祛妄见之惑,向化者起即隆之勋。迢迢焉,故冥宗之遗绪也。??焉,故归轮这所契也。此经标明曩代,灵液西畛,淳教弥於阆风,玄门扇於东岭。惟秦天王冲姿睿圣,冥根树於既往,实相结於皇极,王德应符,阐扬三宝。闻兹典诰,梦想思览,虽曰悠邈,感之愈勤。会天竺沙门昙摩崛多、昙摩耶舍等义学来游,秦王既契宿心,相与辩明经理。起清言於名教之域,散众微於自无之境,超超然诚韵外之致,??然覆美称之实,於是诏令传译。然承华天哲,道嗣圣躬,玄味远流,妙度渊极,特体明旨,遂赞其事。经师本虽ウ诵,诚宜谨备,以秦弘始九年,命书梵文。至十年,寻应令出。但以经趣微远,非从开言所契,苟彼此不相领悟,直委之译人者,恐津梁之要,未尽於善。停至十六年,经师渐闲秦语,令自宣译。皇储亲管理味,言意兼了,复所向尽,然後笔受。即复内呈上,讨其烦重,领其指归。故令文之者修饰,义之者缀润,并校至十七年讫。若乃文外之功,胜契之妙,诚非所阶,未之能详,并求之众经,考之诸论,新异之美,自宣之於文,惟法住之实,如有表裹。然原其大体,有无兼用,微文渊富,义旨显灼。斯诚有部之永涂,大乘之靡趣,先达之所宗,後进之可仰。标以近质,综不及远,情未能已,猥参斯典,希感之诚,脱复微序,庶望贤哲,以恕其鄙。
○僧伽罗刹经序第六(秦言众护。)
△道安法师
僧伽罗刹者,须赖国人也。佛去世七百年生此国。出家学道,游教诸邦,至扌建陀越土,甄陀?贰王师焉。高明绝世,多所述作,此土《修行经》、《大道地经》,其所集也。又著此经,宪章世尊,自始成道,迄于沦虚,行无巨细,必因事而演,游化夏坐,莫不曲备。虽《普耀》、《本行》、《度世》诸经载佛起居,至谓为密;今览斯经,所悟复多矣。
传其将终,言:“我若立根得力大士诚不虚者,立斯树下,手援其叶,而弃此身。使那罗延力大象之势,无能移余如毛发也。正使就耶维者,当不ㄡ此叶。”言然之後,便即立终。?贰王自临而不能动,遂以巨纟互象挽,未始能摇。即就耶维,炎叶不伤。寻升兜术,与弥勒大士高谈彼宫,将补佛处贤劫第八。
以建元二十年,?宾沙门僧伽跋澄赍此经本来诣长安,武威太守赵文业请令出焉。佛念为译,慧嵩笔受。正值慕容作难於近郊;然译出不衰。余与法和对检定之,十一月三十日乃了也。此年出《中阿含》六十卷,《增一阿含》四十六卷。伐鼓击柝之中,而出斯一百五卷,穷通不改其恬,讵非先师之故迹乎!
○僧伽罗刹集经後记第七
△未详作者
大秦建元二十年十一月三十日,?宾比丘僧伽跋澄於长安石羊寺口诵此经及《毗婆沙》。佛图罗刹翻译,秦言未精,沙门释道安,朝贤赵文业,研核理趣,每存妙尽,遂至留连,至二十一年二月九日方讫。且《婆须蜜经》及昙摩难提口诵《增一阿含》并《幻网经》,使佛念为译人。念?学通内外,才辩多奇。常疑西域言繁质,谓此土好华,每存莹饰,文句减其繁长。安公赵郎之所深疾,穷校考定,务存典骨。既方俗不同,许其五失胡本,出此以外,毫不可差。五失如安公《大品序》所载。余既预众末,聊记卷後,使知释赵为法之至。
○婆须蜜集序第八
△未详作者
婆须蜜菩萨大士,次继弥勒作佛,名师子如来也。从释迦文降生な提国,为大婆罗门梵摩渝子,厥名郁多罗。父命观佛,寻侍四月,具睹相表、威变、容止,还白所见。父得不还。已出家学道,改字婆须蜜。佛般涅?後,游教周妒国、?奈国,高才盖世,奔逸绝尘,撰集斯经焉。别七品为一犍度,尽十三犍度,其所集也。後四品一犍度,训释佛偈也。凡十一品十四犍度也。该罗深广,与《阿毗昙》并兴外国,傍通大乘,特明尽漏,博涉十法,百行之能事毕矣。寻之漭然,犹沧海之无涯,可不谓之广乎?陟之瞠尔,犹昆岳之无顶,可不谓之高乎?宝渚极目,厌夜光之珍;岩岫举睫,厌天智之玉。懿乎富也,何过此经?外国升高座者,未坠於地也。集斯经已,入三昧定,如弹指顷,神升兜术。弥妒路、弥妒路刀利及僧伽罗刹适彼天宫,斯二三君子,皆次补处人也。弥妒路刀利者,光炎如来也。僧伽罗刹者,柔仁佛也。兹四大士集乎一堂,对扬权智,贤圣默然,洋洋盈耳,不亦乐乎!
?宾沙门僧伽跋澄,以秦建元二十年,持此经一部来诣长安。武威太守赵政文业者,学不厌士也,求令出之。佛念译传,跋澄、难陀、?婆三人执胡本,慧嵩笔受。以三月五日出,至七月十三日乃讫,胡本十二千首卢也。余与法和对校修饰,武威少多润色。此经说三乘为九品,特善修行,以止观迳十六最悉。每寻上人之高韵,未尝不忘臭味也,恨?数仞之门晚,惧不悉其宗庙之美,百官之富也。
○阿毗昙序第九
△释道安
《阿毗昙》者,秦言大法也。众佑有以见道果之至赜,拟性形容,执乎真象,谓之大也。有以道慧之至齐,观如司南,察乎一相,谓之法,故曰大法也。《中阿含》世尊责优陀耶曰:“汝致诘《阿毗昙》乎?”夫然,佛以身子五法为大《阿毗昙》也。(戒定慧名无漏也。)
佛般涅?後,迦旃延(义第一也。)以十二部经浩博难究,撰其大法为一部,八犍度四十四品也。其为经也,富莫上焉,邃莫加焉。要道无行而不由,可不谓之富乎?至德无妙而不出,可不谓之邃乎?富邃洽备故,故能微显阐幽也。其说智也周,其说根也密,其说禅也悉,其说道也具。周则二八用各适进,密则二十迭为宾主,悉则昧净遍游其门,具则利钝各别其所。以故为高座者所咨嗟,三藏者所鼓舞也。其身毒来诸沙门,莫不祖述此经,宪章《な婆》沙,咏歌有馀味者也。然乃在八荒之外,葱岭之表,虽欲从之,末由见也。
以建元十九年,?宾沙门僧迦?婆,诵此经甚利,来诣长安,比丘释法和请令出之。佛念译传,慧力、僧茂笔受,和理其指归。自四月二十日出,至十月二十三日乃讫。其人检校译人,颇杂义辞,龙蛇同渊,金?共肆者,彬彬如也。和怃然恨之,余亦深谓不可,遂令更出。夙夜匪懈,四十六日而得尽损可损者四卷焉。至於事须悬解起尽之处,皆为细其下。胡本十五千七十二首卢,(四十八万二千三百四言。)秦语十九万五千二百五十言。其人忘《因缘》一品,云“言数可与《十门》等也”。
周览斯经,有硕人所尚者三焉:以高座者尚其博,以尽漏者尚其要,以研机者尚其密。密者,龙象翘鼻,鸣不造耳,非人中之至恬,其孰能与於此也!要者,八忍、九断,巨细毕载,非人中之至练,其孰能致於此也!博者,众微众妙,六八曲备,非人中之至懿,其孰能综於此也!其将来诸学者,游?於其中,何求而不得乎!
○阿毗昙心序第十
△未详作者
释和尚昔在关中,令鸠摩罗跋提出此经。其人不闲晋语,以偈本难译,遂隐而不传。至於断章,直云修妒路。及见提婆,乃知有此偈。以偈检前所出,又多首尾隐没,互相涉入,译人所不能传者彬彬然,是以劝令更出。以晋泰元十六年,岁在单阏,贞于重光。其年冬,於浔阳南山精舍,提婆自执胡经,先诵本文,然後乃译为晋语,比丘道慈笔受。至来年秋,复重与提婆校正,以为定本。时众僧上座竺僧根、支僧纯等八十人,地主江州刺史王凝之,优婆塞西阳太守任固之为檀越,并共劝佐而兴立焉。
○阿毗昙心序第十一
△释慧远法师
《阿毗昙心》者,三藏之要颂,咏歌之微言,管统众经,领其宗会,故作者以心为名焉。有出家开士,字曰法胜,渊识远鉴,探深研机,龙潜赫泽,独有其明。其人以为《阿毗昙经》源流广大,难卒寻究,非赡智宏才,莫能毕综,是以探其幽致,别撰斯部。始自《界品》,讫于《问论》,凡二百五十偈,以为要解,号之曰心。其颂声也,拟象天乐,若云?自发,仪形群品,触物有寄。若乃一吟一咏,状鸟步兽行也;一弄一引,类乎物情也。情与类迁,则声随九变而成歌;气与数合,则音协律吕而俱作。拊之金石,则百兽率舞;奏之管弦,则人神同感。斯乃穷音声之妙会,极自然之众趣,不可胜言者矣。
又其为经,标偈以立本,述本以广义。先弘内以明外,譬由根而寻条,可谓美发於中,畅於四肢者也。发中之道,要有三焉:一谓显法相以明本,二谓定己性於自然,三谓心法之生,必俱游而同感。俱游必同於感,则照数会之相因;己性定於自然,则达至当之有极;法相显於真境,则知迷情之可反。心本明於三观,则睹玄路之可游。然後练神达思,水镜六府,洗心净慧,拟迹圣门。寻相因之数,即有以悟无,推至当之极,每动而入微矣。
?宾沙门僧伽提婆,少玩兹文,味之弥久,兼宗匠本,正关入神,要其人情悟所参,亦已涉其津矣。会遇来游,因请令译。提婆乃手执胡本,口宣晋言。临文诫惧,一章三复。远亦宝而重之,敬慎无违。然方言殊韵,难以曲尽,傥或失当,俟之来贤,幸诸明哲,正其大谬。
晋太元十六年出。
○三法度经序第十二
△释慧远法师
《三法度经》者,盖出《四阿含》。《四阿含》则三藏之契经,十二部之渊府也。以三法为统,以觉法为道。开而当名,变而弥广。法虽三焉,而类无不尽,觉虽一焉,而智无不周。观诸法而会其要,辩众流而同其源。斯乃始涉之鸿渐,旧学之华苑也。
有应真大人,厥号山贤,恬思闲宇,智周变通。感达识之先觉,愍後蒙之未悟,故撰此三法,因而名云。自《德品》暨于《所依》,凡三章九真度,斯其所作也。其後有大乘居士,字僧伽先,以为山贤所集,虽辞旨高简,然其文犹隐,故仍前人章句,为之训传。演散本文,以广其义,显发事类,以弘其美,幽赞之功,於斯乃尽。自兹而後,道光于世,其教行焉。於是振锡趣足者,仰玄风而高蹈;禅思入微者,挹清流而洗心。高座谈对之士,拟之而後言;博识渊有之宾,由之而赡闻也。
有游方沙门,出自?宾,姓瞿昙氏,字僧伽提婆。昔在本国,预闻斯道,雅玩神趣,怀佩以游。其人虽不亲承二贤之音旨,而讽味三藏之遗言,志在分德,诲人不倦,每至讲论,嗟咏有馀。远与同集,劝令宣译。提婆於是自执胡经,转为晋言,虽音不曲尽,而文不害意,依实去华,务存其本。自昔汉兴,逮及有晋,道俗名贤,并参怀圣典,其中弘通佛教者,传译甚众。或文过其意,或理胜其辞,以此考彼,殆兼先典。後来贤哲。若能参通晋胡,善译方言,幸复详其大归,以裁厥中焉。
○三法度经记第十三
△出经後记
比丘释僧伽先,志愿大乘,学三藏摩诃な耶伽兰,兼通一切书。记此《三法度》,三品九真度,撰说出此经。持此福佑一切众生,令从苦得安,见谛解脱。
八犍度阿毗昙根犍度後别记第十四
未详作者
斯经序曰:“其人忘“因缘”一品,故阙文焉。”近自?宾沙门昙摩卑ウ之,来经蜜川,僧伽?婆译出此品,八犍度文具也。而卑云八犍度是体耳,别有六足,可自百万言。卑诵二足,今无译可出,慨恨良深。泰元十五年正月十九日,於扬州瓦官佛图记。
○な婆沙序第十五(十四卷者。)
△释道安法师
阿难所出十二部经,於九十日中佛意三昧之所传也。其後别其迳,至小乘法为《四阿含》,阿难之功於斯而已。迦旃延子撮其要行,引经训释,为《阿毗昙》四十四品,要约婉显,外国重之。优波离裁之所由为毗尼,与《阿毗昙》、《四阿含》并为三藏,身毒甚珍,未坠於地也。其後昙摩多罗刹集《修行》,亦大行於世也。又有三罗汉:一名尸陀?尼,二名达悉,三名な罗尼,撰《な婆沙》,广引圣证,言辄据古,释《阿毗昙》焉。其所引据,皆是大士真人,佛印印者也。达悉迷而近烦,な罗要而近略,尸陀最折中焉。其在身毒,登无畏座,僧中唱言,何莫由斯道也。其经犹大海与,深广浩汗,千宝出焉;犹昆岳与,嵬峨幽蔼,百珍之薮,资生之徒,於焉斯在。兹经如是,何求而不有乎?
有秘书郎赵政文业者,好古索隐之士也。常闻外国尤重此经,思存想见,然乃在昆岳之右,艽野之西,眇尔绝域,末由也已。会建元十九年,?宾沙门僧伽跋澄讽诵此经,四十二处,是尸陀?尼所撰者也。来至长巡,赵郎饥虚在往,求令出焉。其国沙门昙无难提笔受为梵文,弗图罗刹译传,敏智笔受为此秦言,赵郎正义起尽。自四月出,至八月二十九日乃讫。胡本一万一千七百五十二首户,长五字也,凡三十七万六千六十四言也。秦语为十六万五千九百七十五字。经本甚多,其人忘失。唯四十事,是释《阿毗昙》十门之本,而分十五事为小品回著前,以二十五事为大品而著後。此大小二品,全无所损。其後二处是忘失之遗者,令第而次之。
赵郎谓译人曰:“《尔雅》有《释古》、《释言》者,明古今不同也。昔来出经者,多嫌胡言方质,而改适今俗,此政所不取也。何者?传胡为秦,以不闲方言,求知辞趣耳,何嫌文质?文质是时,幸勿易之,经之巧质,有自来矣。唯传事不尽,乃译人之咎耳。”众咸称善。斯真实言也。遂案本而传,不令有损言游字,时改倒句,馀尽实录也。余欣秦土忽有此经,挈海移岳,奄在兹域,载玩载咏,欲疲不能,遂佐对校,一月四日,然後乃知大方之家富,昔见之至狭也。恨八九之年,方?其牖耳。愿欲求如意珠者,必牢装强伴,勿令不周沧海之实者也。
○毗婆沙经序第十六(六十卷者。)
△释道?延作
《毗婆沙》者,盖是三藏之指归,九部之司南。司南既准,则群迷革正;指归既定,则邪轮辍驾。自释迦迁晖,六百馀载,时北天竺有五百应真,以为灵烛久潜,神炬落耀,含生昏丧,重梦方始。虽法胜、迦旃延撰《阿毗昙》以拯颓运,而後进之贤寻其宗致,儒墨竞构,是非纷然。故乃澄神玄观,搜简法相,造《毗婆沙》,抑止众说。或即其殊辩,或标之铨评,理致渊旷,文蹄艳博。使西域胜达之士,莫不资之以镜心,鉴之以朗识。
而溟澜潜渍,将洽殊方,然理不虚运,弘之由人。大沮渠河西王者,天怀遐廓,标诚冲寄。虽迹缠纷务,而神栖玄境,用能丘壑廊庙,馆第林野。是使渊叟投竿,岩逸来廷,息心升堂,玄客入室。诚诣既著,理感不期。有沙门道泰,才敏自天,冲气疏朗,博关奇趣,远参异言。往以汉土方等既备,幽宗粗畅,其所未练,唯三藏九部。故杖策冒?,爰至葱西。综揽梵文,义承高旨。并获其梵本十万馀偈。既达凉境,王即欲令宣译。然惧寰中之固,将或未尽,所以侧席虚襟,企瞩明胜。
时有天竺沙门浮陀跋摩,周流敷化,会至凉境。其人开悟渊博,神怀深邃,研味钻仰,逾不可测。遂以乙丑之岁四月中旬,於凉城内苑闲豫宫寺,请令传译。理味沙门智嵩、道朗等三百馀人,考文祥义,务存本旨,除烦即实,质而不野。王亲屡回御驾,陶其幽趣,使辩证理诣,片言有寄。至丁卯岁七月上旬都讫,通一百卷。会凉城覆没,沦湮遐境,所出经本,零落殆尽。今凉王信向发中,深探幽趣,故每至新异,忄希仰奇闻。其年岁首,更写已出本六十卷,令送至宋台,宣布未闻。庶令日新之美,敞於当时;福祚之兴,垂于来叶。?延以微缘,得参听末。欣遇之诚,窃不自默,粗列时事,以贻来哲。
○杂阿毗昙心序第十七
△未详作者
如来泥洹数百年後,有尊者法胜,於佛所说经藏之中,抄集事要为二百五十偈,号《阿毗昙心》。其後复有尊者达摩多罗,览其所制,以为文体不足,理有所遗,乃更搜采众经,复为三百五十偈,补其所阙,号曰《杂心》。新旧偈本凡有六百,篇第之数,则有十一品。篇号仍旧为称,唯有《择品》一品全异於先。尊者多罗复即自广引诸论,敷演其义,事无不列,列无不辩,微言玄旨,於是昭著。自兹之後,道隆於世,涉学之士,莫不宝之,以为美谈。
於宋元嘉三年,徐州刺史太原王仲德请外国沙门伊叶波罗於彭城出之。《择品》之半及《论品》一品,有缘事起,不得出竟。至元嘉八年,复有天竺法师名求那跋摩,得斯陀含道,善练兹经,来游扬都,更从校定,谘详大义。余不以ウ短,厕在二集之末,辄记所闻,以训章句,庶於览者,有过半之益耳。
○後出杂心序第十八
△焦镜法师
昔如来泥洹之後,於秦汉之间,有尊者法胜造《阿毗昙心》本,凡有二百五十偈,以为十品。後至晋中兴之世,复有尊者达摩多罗,更增三百五十偈,以为十一品,号曰《杂心》。十品篇目仍旧为名,唯别立《择品》篇以为异耳。位序品次,依四谛为义:《界品》直说法相,以拟苦谛;《行》、《业》、《使》三品多论生死之本,以拟集谛;《贤圣》所说断结证灭之义,以拟灭谛;《智》、《定》二品多说无漏之道,以拟道谛。自後诸品,杂明上事,更无别体也。
於宋元嘉十一年甲戌之岁,有外国沙门名曰三藏,观化游此。其人先於大国综习斯经,於是众僧请令出之。即以其年九月,於宋都长干寺集诸学士,法师云公译语,法师观公笔受。考校治定,周年乃讫。镜以不才,谬预听末,虽思不及玄,而时有浅解。今谨率所闻,以示後生,至於折中,以俟明哲。於会稽始宁山徐支江精舍撰讫。
○大智释论序第十九
△释僧睿
夫万有本於生生,而生生者无生;变化兆於物始,而始始者无始。然则无生无始,物之性也。生始不动於性,而万有陈於外,悔吝生於内者,其唯邪思乎?正觉有以见邪思之自起,故《阿含》为之作;知滞有之由惑,故般若为之照。然而照本希夷,津涯浩汗,理超文表,趣绝思境。以言求之,则乖其深;以智测之,则失其旨。二乘所以颠沛於三藏,新学所以曝鳞於龙门者,不其然乎!
是以马鸣起於正法之馀,龙树生於像法之末。正馀易弘,故直振其遗风,莹拂而已。像末多端,故乃寄迹凡夫,示悟物以渐,又假照龙宫,以朗搜玄之慧,托闻幽秘,以穷微言之妙。尔乃宪章智典,作兹《释论》。其开夷路也,则令大乘之驾,方轨而直入;其辨实相也,则使妄见之惑,不远而自复。其为论也,初辞拟之,必标众异以尽美;卒成之终,则举无执以尽善。释所不尽,则立论以明之;论其未辨,则寄折中以定之。使灵篇无难喻之章,千载悟作者之旨。信若人之功矣。
有鸠摩罗耆婆法师者,少播聪慧之闻,长集奇拔之誉,才举则亢标万里,言发则英辩荣枯。常仗兹论为渊镜,凭高致以明宗。以秦弘始三年,岁次星纪,十二月二十日,自姑臧至长安。秦王虚襟,既已蕴在昔见之心,岂徒则悦而已。晤言相对,则淹留终日,研微造尽,则穷年忘倦。又以晤言之功虽深,而恨独得之心不旷;造尽之要虽玄,而惜津梁之势未普。遂以莫逆之怀,相与弘兼忘之惠。乃集京师义业沙门,命公卿赏契之士,五百馀人集於渭滨逍遥园堂。鸾舆伫驾於洪?,禁御息警於林间,躬览玄章,考正名於胡本,谘通津要,坦夷路於来践。经本既定,乃出此《释论》。论之回答本有十万偈,偈有三十二字,并三百二十万言。胡夏既乖,又有烦简之异,三分除二,得此百卷,於《大智》二十万言,玄章婉旨,朗然可见。归途直达,无复惑趣之疑,以文求之,无间然矣。故天竺传云:“像正之末,微马鸣、龙树,道学之门,其沦氵胥溺丧矣。”其故何耶?实由二未契微,邪法用盛,虚言与实教并兴,?径与夷路争辙。始进者化之而流离,向道者惑之而播越,非二匠其孰与正之。是以天竺诸国为之立庙,宗之若佛。又称而咏之曰:“智慧日已颓,斯人令再曜。世昏寝已久,斯人悟令觉。”若然者,真可谓功格十地,道侔补处者矣,传而称之,不亦宜乎!
幸哉,此中鄙之外,忽得全有此论。胡文委曲,皆如《初品》。法师以秦人好简,故裁而略之。若备译其文,将近千有馀卷。法师於秦语大格,唯译一往,方言殊好,犹隔而未通。苟言不相喻,则情无由比。不比之情,则不可以托悟怀於文表;不喻之言,亦何得委殊涂於一致。理固然矣。进欲停笔争是,则校竞终日,卒无所成。退欲简而便之,则负伤手穿凿之讥。以二三唯案译而书,都不备饰,幸冀明悟之贤,略其文而挹其玄也。
○大智论记第二十
△出论後记
究摩罗耆婆法师以秦弘始三年,岁在辛丑,十二月二十日至常安。四年夏,於逍遥园中西门阁上,为姚天王出《释论》,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乃讫。其中兼出经本、《禅经》、戒律、《百论》、《禅法要解》,向五十万言,并此《释论》一百五十万言。论《初品》三十四卷,解释一品,是全论具本。二品已下,法师徊之,取其要足以开释文意而已,不复备其广释,得此百卷。若尽出之,将十倍於此。
○大智论抄序第二十一
△释慧远作
夫宗极无为以设位,而圣人成其能;昏明代谢以开运,而盛衰合其变。是故知?易相推,理有行藏;屈伸相感,数有往复。由之以观,虽冥枢潜应,圆景无穷,不能均四象之推移,一其会通。况时命纷谬,世道交沦,而不深根固蒂,宁极以待哉!若达开塞之有运,时来非由遇,则正觉之道,不虚凝於物表;弘教之情,亦渐可识矣。
有大乘高士,厥号龙树,生于天竺,出自梵种。积诚曩代,契心在兹,接九百之运,抚颓薄之会,悲蒙俗之茫昧,蹈险迹而弗忄吝。於是卷阴衡门,云翔赤泽,慨文明之未发,思或跃而勿用。乃喟然叹曰:“重夜方昏,非萤烛之能照,虽白日寝光,犹可继以朗月。”遂自誓落簪,表容玄服,隐居林泽,守闲行禅,靖虑研微,思通过半。因而悟曰:“闻之於前论,大方无垠,或有出乎其外者。”俄而回步雪山,启神明以诉志,将历古仙之所游,忽遇沙门於岩下,请质所疑,始知有方等之学。及至龙宫,要藏秘典,靡不管综。滞根既拔,则名冠道位,德备三忍。然後开九津於重渊,朋鳞族而俱游,学徒如林,英彦必集。由是外道高其风,名士服其致,大乘之业,於兹复隆矣。
其人以《般若经》为灵府妙门宗一之道,三乘十二部由之而出,故尤重焉。然斯经幽奥,厥趣难明,自非达学,?得其归。故叙夫体统,辨其深致,若意在文外,而理蕴於辞,辄寄之宾主,假自疑以起对,名曰《问论》。其为要也,发轸中衢,启惑智门,以无当为实,无照为宗。无当则神凝於所趣,无照则智寂於所行。寂以行智,则群邪革虑,是非息焉;神以凝趣,则二谛同轨,玄辙一焉。非夫正觉之灵,抚法轮而再转,孰能振大业於将颓,纽遗纲之落绪,令微言绝而复嗣,玄音辍而复咏哉!
虽弗获与若人并世,叩津问道,至於研味之际,未尝不一章三复,欣於有遇。其中可以开蒙朗照,水镜万法,固非常智之所辨。请略而言:生涂兆於无始之境,变化构於倚伏之场。咸生於未有而有,灭於既有而无。推而尽之,则知有无回谢於一法,相待而非原;生灭两行於一化,映空而无生。於是乃即之以成观,反鉴以求宗。鉴明则尘累不止,而仪像可睹;观深则悟彻入微,而名实俱玄。将寻其要,必先於此。然後非有非无之谈,方可得而言。
尝试论之:有而在有者,有於有者也;无而在无者,无於无者也。有有则非有,无无则非无。何以知其然?无性之性,谓之法性,法性无性,因缘以之生。生缘无自相,虽有而常无。常无非绝有,犹火传而不息。夫然,则法无异趣,始末沦虚,毕竟同争,有无交归矣。故游其樊者,心不待虑,智无所缘,不灭相而寂,不修定而闲,非神遇以期通,焉识空空之为玄。斯其至也,斯其极也,过此以往,莫之或知。
又论之为体,位始无方而不可诘,触类多变而不可穷。或开远理以发兴,或导近习以入深,或阖殊涂於一法而弗杂,或辟百虑於同相而不分。此以绝夫垒瓦之谈,而无敌於天下者也。尔乃博引众经以赡其辞,畅发义音以弘其美,美尽则智无不周,辞博则广大悉备。是故登其涯而无津,挹其流而弗竭,汪汪焉莫测其量,洋洋焉莫比其盛。虽百川灌可,未足语其辩矣;虽涉海求源,未足穷其邃矣。若然者,非夫渊识旷度,孰能与之潜跃?非夫越名反数,孰能与之澹漠?非夫洞幽入冥,孰能与之冲泊哉?
有高座沙门,字曰童寿,宏才博见,智周群籍,玩服斯论,佩之弥久。虽神悟发中,必待感而应。于时秦主姚王,敬乐大法,招集名学,以隆三宝,德洽殊俗,化流西域。是使其人闻风而至,既达关右,即劝令宣译。童寿以此论深广,难卒精究,因方言易省,故约本以为百卷。计所遗落,殆过参倍。而文藻之士犹以为繁,咸累於博,罕既其实。譬大羹不和,虽味非珍;神珠内映,虽宝非用。信言不美,固有自来矣。若遂令正典隐於荣华,玄朴亏於小成。则百家竞辩,九流争川,方将幽沦长夜,背日月而昏逝,不亦悲乎!於是静寻所由,以求其本,则知圣人依方设训,文质殊体。若以文应质,则疑者众;以质应文,则悦者寡。是以化行天竺,辞朴而义微,言近而旨远。义微则隐昧无象,旨远则幽绪莫寻,故令玩常训者牵於近习,束名教者惑於未闻。若开易进之路,则阶藉有由;晓渐悟之方,则始涉有津。远於是简繁理秽,以详其中,令质文有体,义无所越。辄依经立本,系以《问论》,正其位分,使类各有属。谨与同止诸僧,共别撰以为集要,凡二十卷。虽不足增晖圣典,庶无大谬。如其未允,请俟来哲!
●卷十一
中论序第一长安僧睿
中论序第二昙影法师
百论序第三僧肇法师
十二门论序第四长安僧睿
成实论记第五出论後记
略成实论记第六新撰
抄成实论序第七周?
诃梨跋摩传第八江陵玄畅作
菩萨波罗提木叉後记第九未详作者
比丘尼戒本所出本末序第十出戒前记
比丘大戒序第十一释道安作
大比丘二百六十戒三部合异序第十二竺昙无兰
关中近出尼二种坛文夏坐杂十二事并杂事共卷前中後三记第十三
摩得勒伽後记第十四出经後记
善见律毗婆沙记第十五出律前记
千律名号序第十六出贤劫经竺昙无兰
○中论序第一
△释僧睿
《中论》有五百偈,龙树菩萨之所造也。以中为名者,昭其实也,以论为称者,尽其言也。实非名不悟,故寄中以宣之;言非释不尽,故假论以明之。其实既宣,其言既明,於菩萨之行,道场之照,朗然悬解矣。夫滞惑生於倒见,三界以之而沦溺;偏悟起於厌智,耿介以之而致乖。故知大觉在乎旷照,小智缠乎隘心。照之不旷,则不足以夷有无,一道俗;知之不尽,则未可以涉中途,泯二际。道俗之不夷,二际之不泯,菩萨之忧也。是以龙树大士,折之以中道,使惑趣之徒,望玄指而一变;括之以即化,令玄悟之宾,丧谘询於朝彻。荡荡焉,真可谓坦夷路於冲阶,敞玄门於宇内,扇慧风於陈枚,流甘露於枯悴者矣。夫柏梁之构兴,则鄙茅茨之侧陋。睹斯论之宏旷,则知偏悟之鄙倍。幸哉!此区区赤县,忽得移灵鹫以作镇,讠佥讠皮之边情,乃蒙流光之馀惠。而今而後,谈道之贤,故可与论实矣。
云天竺诸国,敢豫学者之流,无不玩味斯论,以为喉衿,其染翰申释者甚亦不少。今所出者是天竺梵志,名宾罗伽,秦言青目,之所释也。其人虽信解深法,而辞不雅中。其中乖阙烦重者,法师皆裁而裨之,於经通之理尽矣。文或左右,未尽善也。《百论》治外以闲雅,斯文祛内以流滞,《大智释论》之渊博,《十二门观》之精诣。寻斯四者,真若日月入怀,无不朗然鉴彻矣。予玩之味之,不能释手,遂复忘其鄙拙,托悟怀於一序,并目口义题之於首,岂期能释耶,盖是欣自同之怀耳!
○中论序第二
△昙影法师
夫万化非无宗,而宗之者无相;虚宗非无契,而契之者无心。故至人以无心之妙慧,而契彼无相之虚宗。内外并冥,缘智俱寂,岂容名数於其间哉!但以忄希玄之质,趣必有由,非名无以领数,非数无以拟宗,故遂设名而召之,立数而辨之。然则名数之生,生於累者,可以造极而非其极。苟曰非极,复何常之有耶!是故如来始逮真觉,应物接粗,启之以有,後为大乘,乃说空法,化适当时,所悟不二。流至末叶,像教之中,人根肤浅,道识不明,遂废鱼守筌,存指忘月,睹空教便谓罪福俱泯,闻说相则谓之为真。是使有无交兴,生灭迭争,断常诸边,纷然竞起。
时有大士,厥号龙树,爰托海宫,逮无生忍。意在傍宗,载隆遗教,故作论以折中。其立意也,则无言不穷,无法不尽。然统其要归,则会通二谛,以真谛故无有,俗谛故无无。真故无有,则虽无而有;俗故无无,则虽有而无。虽有而无,则不累於有;虽无而有,则不滞於无。不滞於无,则断灭见息;不存於有,则常等冰消。寂此诸边,故名曰中;问答析微,所以为论。是作者之大意也。亦云中观,直以观辩於心,论宣於口耳。
罗什法师以秦弘始十一年於大寺出。
○百论序第三
△释僧肇
《百论》者,盖是通圣心之津涂,开真谛之要论也。佛泥洹後八百馀年,有出家大士,厥名提婆,玄心独悟,俊气高朗,道映当时,神超世表。故能辟三藏之重关,坦十二之幽路,擅步迦夷,为法城堑。于时外道纷然,异端竞起,邪辩逼真,殆乱正道。乃仰慨圣教之凌迟,俯悼群迷之纵惑,将远拯沉沦,故作斯论,所以防正闲邪,大明於宗极者矣。是以正化以之而隆,邪道以之而替。非夫领括众妙,孰能若斯?论有百偈,故以百为名。理致渊玄,统群籍之要;文义婉约,穷制作之美。然至趣幽简,?得其门。有婆薮开士者,明慧内融,妙思奇拔,远契玄踪,为之训释。使沉隐之义,彰於徽翰,讽味宣流,被於来叶。文藻焕然,宗涂易晓。其为论也,言而无党,破而无执。傥然靡据,而事不失真;萧焉无寄,而理自玄会。返本之道,著乎兹矣。
有天竺沙门鸠摩罗什,器量渊弘,俊神超邈,钻仰累年,转不可测,常味咏斯论,以为心要。行急风暴雨亲译,而方言未融,致令思寻者踌躇於谬文,标位者乖迕於归致。大秦司隶校尉安城侯姚嵩,风韵清舒,冲心简胜,博涉内外,理思兼通。少好大道,长而弥笃,虽复形羁时务,而法言不辍,每抚兹文,所慨良多。以弘始六年,岁次寿星,集理味沙门,与什考校正本,陶练覆疏,务存论旨。使质而不野,简而必诣,宗致划尔,无间然矣。论凡二十口,品各有五偈,後十品其人以为无益此土,故阙而不传。冀明识君子,详而览焉。
○十二门论序第四
△僧睿法师
《十二门论》者,盖是实相之折中,道场之要轨也。十二者,总众枝之大数也;门者,开通无滞之称也;论之者,欲以穷其源尽其理也。若一理之不尽,则众异纷然,有惑趣之乖;一源之不穷,则众涂扶疏,有殊致之迹。殊致之不夷,乖趣之不泯,大士之忧也。是以龙树菩萨开出者之由路,作十二门以正之。正之以十二,则有无兼畅,事无不尽。事尽於有无,则忘功於造化;理极於虚位,则丧我於二际。然则丧我在乎落筌,筌忘存乎遗寄,筌我兼忘,始可以几乎实矣。几乎实矣,则虚实两冥,得失无际。冥而无际,则能忘造次於两玄,泯颠沛於一致,整归驾於道场,毕趣心於佛地。恢恢焉,真可谓运虚刃於无间,奏希声於宇内,济溺丧於玄津,出有无於域外者矣。遇哉,後之学者,夷路既坦,幽涂既开,真得振和鸾於北溟,驰白占以南迥,悟大觉於梦境,即百化以安归。夫如是者,焉复知曜灵之方盛,玄陆之未?也哉!睿以鄙倍之浅识,犹敢明识虚关,希怀宗极,庶日用之有宜,冀岁计之能殖,况才之美者乎?不胜景仰之至。敢以钝辞短思,序而申之,并目品义,题之於首。岂其能益也,庶以此心,开疾进之路耳。
罗什法师以秦弘始十一年於大寺出之。
○成实论记第五
△出论後记
大秦弘始十三年,岁次豕韦,九月八日,尚书令姚显请出此论,至来年九月十五日讫。外国法师拘摩罗耆婆手执胡本,口自传译,昙晷笔受。
○略成实论记第六
△新撰
《成实论》十六卷,罗什法师於长安出之,昙晷笔受,昙影正写。影欲使文玄,後自转为五翻,馀悉依旧本。
齐永明七年十月,文宣王集京师硕学名僧五百馀人,请定林僧柔法师、谢寺慧次法师於普弘寺迭讲,欲使研核幽微,学通疑执。即座仍请佑及安乐智称法师,更集尼众二部名德七百馀人,续讲《十诵律》,志令四众净业还白。公每以大乘经渊深,漏道之津涯,正法之枢纽。而近世陵废,莫或敦修,弃本逐末,丧功繁论。故即於律座,令柔次等诸论师抄比《成实》,简繁存要,略为九卷,使辞约理举,易以研寻。八年正月二十三日解座,设三业三品,别施奖有功劝不及,上者得三十馀件,中者得二十许种,下者数物而已。即写《略论》百部流通,教使周?作论序,今录之于後。
○抄成实论序第七
△周?作
寻夫数论之为作也,虽制兴於晚集,非出于一音,然其所以开家命部,莫不各有弘统。皆足以该领名数,隆赞方等,契阔显益,不可訾言。
至如《成实论》者,总三乘之秘数,穷心色之微阐。В因位果,解惑相驰,凡圣心枢,罔不毕见乎其中矣。又其设书之本,位论为家,抑扬含吐,咸有宪章,则优柔?探,动开奖利。自《发聚》之初首,至《道聚》之末章,其中二百二品,鳞彩相综,莫不言出於奥典,义溺於邪门。故必旷引条绳,碎陈规墨,料同洗异,峻植明涂,裨济之功,实此为著者也。既宣效於正经,无染乎异学,虽则近派小流,实乃有变方教。是以今之学众,皆云志存大典,而发迹之日,无不寄济此涂,乘津骛水,本期长路。其书言精理赡,思味易耽,顷遂赴蹈争流,重研相蹑。又卷广义繁,致功难尽,故?往不旋,终妨正务。顷《泥洹》、《法华》虽或时讲,《维摩》、《胜?》颇参馀席,至於《大品》精义,师匠盖疏,《十住》渊弘,世学将殄。皆由寝处於论家,求均于弱丧,是使大典榛芜,义种行辍,兴言怅悼,侧寐忘安。
《成实》既有功於正篆,事不可阙,学者又遂流於所赴,此患宜裁。今欲内全《成实》之功,外蠲学士之虑,故铨引论才,备详切缓。刊文在约,降为九卷。删赊采要,取效本根,则方等之助无亏,学者之烦半遗。得使功归至典,其道弥传,《波若》诸经,无坠於地矣。业在心源,庶无裁削之累,令典故全,岂有妨於好学。相得意於道心,可不谋而随喜也!
○诃梨跋摩传第八
△江陵玄畅作
余寻诃梨跋摩述论明经,枢机义奥,後进所驰。荆州畅公制传,颇徵事迹。故复兼录,附之序末。虽於类为乖,而显证是同焉。
诃梨跋摩者,宋称师子铠,佛泥洹後九百年,出在中天竺,婆罗门子也。若人之生也,固亦命世而诞,幼则神期秀拔,长则思周变通。至若世典《围陀》,并是阴阳奇术,提舍高论,又亦外诘情辩,皆经耳而究其幽,遇心而尽其妙。直以世训承习,弗为心要也。遇见梵志,导以真轨,遂抽簪革服,为萨婆多部达摩沙门究摩罗陀弟子。其师既器而非凡,即训以名典,迦旃延所造《大阿毗昙》,乃有数千偈,而授之曰:“此论盖是众经之统例,三藏之要目也。若能专精寻究,则悟道不远。”於是跋摩敬承钻习,功不逾月,皆精其文义。乃慨焉而叹曰:“吾闻佛旨虚寂,非名相所议;神澄妙绝,罕常情攸测。故为先达之所导崇,我亦注心归仰。如今之所禀,唯见浮繁妨情,支离害志,纷纭名相,竟无妙异。若以为先圣应期适时之渐,斯则教之流,非化之源矣。”遂乃数载之中,穷三藏之旨,考九流之源,方知五部创流荡之基,迦旃启偏竞之始,纷纶遗踪,谋方百辙。由使归宗者昧其繁文,寻教者惑其殊轨。夫源同末异,乃将衰之徵,然颓纲不振,亦弘道者之忧也。遂抗言五异,辩正众师,务导洪范,当而不让。至乃敏捷锋起,苞笼群达,辩若悬河,清对无滞。
于时众师动,相视阙如。後以他日集而议曰:“此子恃明,凌轹旧德,据言有本,未易可顷。迈年值此,运也如何!”或有论者曰:“岂唯此子才明过人,抑亦吾等经论易穷耳。意谓学无足,ウ则谘明。明昧之分,已自可知,何为苟守偏识,不师广见耶?”诸耆德曰:“相与诚复慕明情深,而忝世宗仰,于兹久矣。当不能忽废旧业,问道少年明矣。何者?夫根同叶散,像数自然,五部之兴,有自来矣。但当敦其素业,祗而行之,既生属千载之末,孰能远轨正法之初哉!且跋摩抽簪之始,受道吾党,中参异学,已自离群。夫师祖不同,所以五部不杂。黜异之制,盖先师旧典。幸可述其独见之明,以免雷同之众。”跋摩既宏才放达,广心远度,虽众诮交喧,傲然容豫,深体忘怀,明游常趣。神用闲邃,择木改步。
时有僧?部僧,住巴连弗邑,并遵奉大乘,云是五部之本。久闻跋摩才超群彦,为众师所忌,相与慨然,要以同止。遂得研心方等,锐意九部,采访微言,搜简幽旨。於是博引百家众流之谈,以检经奥通塞之辩。澄汰五部,商略异端。考核迦旃延,斥其偏谬。除繁弃末,慕存归本,造术明论,厥号《成实》。崇附三藏,准列四真,大明筌极,为二百二品。志在会宗,光隆遗轨,庶废乖竞,共遵通济。斯论既宣,渊懿向萃,旬日之间,倾震摩竭。
于时天竺有外道论师,云是优楼亻去弟子。明鉴纵达,每述讥正之辩,历国命酬,莫能制者。闻华氏王崇敬三宝,将阴其信情,又欲振名殊方,遂杖策恒南,直至摩竭。王闻不悦,即宣募境内,有能辩屈之者,当奉为国师。阖境豪彦,皆惮其高名,咸曰:“才非跋摩,孰堪斯举!”王闻甚悦,即敕奉迎。跋摩既至,王便请升论堂,令与外道决其两正。于时外道志气干云,乃忄敖然而咏曰:“吾大宗楼迦,伟藉世师,繁文则六谛同贯,简旨则知异于神。神为知主,唯断为宗。敢有抗者,斩首谢焉!”跋摩既宏才邈世,睹之杪然,神期凌霄,容无改颜。乃慨然对曰:“异哉子之谈也!子所以跨游殊方,将欲崇其神而长其知也。又以断为宗,而自诬其旨。子无知乎?神可亡乎?神既非知,为神知知,知神乎?若神知知,知神者谁?知若知神,知亦神乎?”外道乃退自疑曰:“理必若断,我无知矣。知若知神,神非宗矣。”於是沉惟谢屈,心形俱伏。王及臣民庆快非恒,即与率土奉为国师。王乃谴其旧众,昔忌名贤。本众相视,怀愧阙然,咸共追逊,固请旧居。王又曰:“夫制邪归正,其德弘矣。但弘教之贤,业尚殊背,乖迕遗筌,浊乱像轨,请以检一,令谬昧钦明。”王即宣告,号为像教大宗。由使八方论士,渊异之徒,感思旧决,明契而萃。
跋摩以绝伦之才,超群之辩,每欲师圣附经,藉同黜异。遂博举三藏开塞之涂,大杜五部乖竞之路,难其所执,释其所难。明辩恢廓,苞罗众说,理乱叩机,神王若无。於是群方名杰,莫能异见,咸废殊谋,受道真轨,淳化以之而隆,邪蔼以之再骞。非夫神契实津,道参冲旨,孰能荡定群异,令废我求通者哉!所以粗述始末,垂诸好事云尔。
造诸数论大师传,并集在萨婆多部。此师既不入彼传,故附於此。
○菩萨波罗提木叉後记第九
△未详作者
夫穷像於玄原之无始,万行始於戒信之玄兆。是故天竺鸠摩罗什法师心首持诵。什言此戒出《梵网经》中。而什法师少玩大方,齐异学於迦夷。淳风东扇,故弘始三年,秦王道契百王之业,奉心大法。於逍遥观中,三千学士与什参定大小乘经五十馀部,唯菩萨十戒四十八轻最後诵出。时融影三百人等一时受行,修菩萨道。岂唯当时之益,乃有累劫之津也。故慧融书三千部,流通於後代,持诵相授。属诸後学好道之君子,愿末劫不绝,共见千佛,龙华同坐。
○比丘尼戒本所出本末序第十
出戒本前晋孝武帝世出
拘夷国寺甚多,修饰至丽。王宫雕镂,立佛形像,与寺无异。有寺名达慕蓝,(百七十僧。)北山寺名致隶蓝,(六十僧。)剑慕王新蓝,(五十僧。)温宿王蓝。(七十僧。)右四寺佛图舌弥所统,寺僧皆三月一易屋、床坐,或易蓝者。未满五腊,一宿不得无依止。王新僧伽蓝。(九十僧。有年少沙门字鸠摩罗,乃才大高,明大乘学,与舌弥是师徒,而舌弥《阿含学》学者也。)
阿丽蓝,(百八十比丘尼。)输若干蓝,(五十比丘尼。)阿丽跋蓝。(三十尼道。)右三寺比丘尼统,依舌弥受法戒。比丘尼,外国法不得独立也。此三寺尼,多是葱岭以东王侯妇女,为道远集斯寺,用法自整,大有检制。亦三月一易房,或易寺。出行非大尼三人不行。多持五百戒,亦无师一宿者辄弹之。
今所出《比丘尼大戒本》,此寺常所用者也。舌弥乃不肯令此戒来东。僧纯等求之至勤,每嗟此後出法整,唯之斯戒,末乃得之。其解色以息淫,不在上冶容也。不欲以止窃,不在谨封藏也。解色则无情於外形,何计饰容与不饰乎?不欲则无心於珠玉,何须慢藏与缄?乎?所谓无关而不可开,无约而不可解也。内扌建既尔,外又毁容粗服,进退中规,非法不视,非时不餐,形如朽柱,心若湿灰,斯戒之谓也。岂非圣人善救人,故无弃人也哉!然女人之心弱而多放,佛达其微,防之宜密,是故立戒每倍於男也。大法流此五百馀年,比丘尼大戒了於其文。以此推之,外国道士亦难斯人也。
法汰顷年鄙当世为人师,处一大域,而坐视令无一部僧法,推求出之,竟不能具。吾昔得《大露精比丘尼戒》,而错得其药方一匣,持之自随二十馀年,无人传译。近欲参出,殊非尼戒,方知不相关通至於此也。赖僧纯於拘夷国来,得此戒本,令佛念、昙摩持、慧常传,始得具斯一部法矣。然弘之由人,不知斯人等能遵行之不耳。
此戒文与今戒往往不同,尼众学犹作尸叉吉利。
○比丘大戒序第十一
△释道安作
世尊立教,法有三焉:一者戒律也,二者禅定也,三者智慧也。斯三者,至道之由户,泥洹之关要也。戒者,断三恶之干将也;禅者,绝分散之利器也;慧者,齐药病之妙医也。具此三者,於取道乎何有也!夫然,用之有次,在家出家,莫不始戒以为基址也。何者?戒虽检形,形乃百行舟舆也,须臾不矜不庄,则伤戒之心入矣。伤戒之心入,而後欲求不入三恶道,未所前闻也,故如来举为三藏之首也。外国重律,每寺立持律,月月相率说戒。说戒之日,终夜达晓,讽乎切教,以相维摄。犯律必弹,如鹰隼之逐鸟雀也。
大法东流,其日未远,我之诸师,始秦受戒,又逐译人,考校者?。先人所传,相承谓是,至澄和上多所正焉。余昔在邺,少习其事,未及检戒,遂遇世乱,每以怏怏不尽於此。至岁在鹑火,自襄阳至关右,见外国道人昙摩侍讽《阿毗昙》,於律特善。遂令凉州沙门竺佛念写其梵文,道贤为译,慧常笔受。经夏渐冬,其文乃讫。
考前常行世戒,其谬多矣。或殊失旨,或粗举意。昔从武遂法潜得一部戒,其言烦直,意常恨之。而今侍戒规矩与同,犹如合符,出门应辙也。然後乃知淡乎无味,乃真道味也。而嫌其丁宁,文多反复,称即命慧常,令斥重去复。常乃避席谓:“大不宜尔。戒犹礼也,礼执而不诵,重先制也,慎举止也。戒乃迳广长舌相三达心制,八辈圣士珍之宝之,师师相付,一言乖本,有逐无赦。外国持律,其事实尔。此土《尚书》及与《河洛》,其文朴质,无敢措手,明?先王之法言而慎神命也。何至佛戒,圣贤所贵,而可改之以从方言乎?恐失四依不严之教也。与其巧便,宁守雅正。译胡为秦,东教之士犹或非之,愿不刊削以从饰也。”众咸称善。於是案胡文书,唯有言倒,时从顺耳。前出戒《十三事》中起室与檀越议,《三十事》中至大姓家及绮红锦绣衣及《七因缘法》,如斯之比,失旨多矣。将来学者,审欲求先圣雅言者,宜详览焉。诸出为秦言,便约不烦者,皆蒲萄酒之被水者也。
外国云,戒有七篇,而前出戒皆八篇。今戒七《悔过》後曰《尸叉?赖尼》,《尸叉?赖尼》有百七事明也,如斯则七篇矣。又侍《尸叉?赖尼》有百一十事,余嫌其多。侍曰:“我持律许口受,十事一记,无长也。”寻僧纯在丘兹国佛陀舌弥许得《比丘尼大戒》来,出之正与侍同,百有一十,尔乃知其审不多也。然而比丘戒不止二百五十,阿夷戒不止五百也。
《比丘大戒本》
欲说戒,维那出堂前唱:“不净者出。”次曰:“庾跋门怒钵罗な处。”(可大沙门入。三唱。)然後入,唱:“行筹。”曰:“?簸含陀,(寂静。)阿素,(生也。)舍罗遮丽吏,(行筹。)布萨陀,(说戒。)心蜜栗?帝,(一心。)婆?翕な度,(定也。)舍罗?吉隶怒,(把筹。)”说戒者乃曰:“僧和集会,未受大戒者出。僧何等作为?”答:“说戒。”“不来者嘱授清净说。”(小住洁向说竟。)说已,那春夏冬若干日已过去。(随时计日。)
僧尽共思惟:
一切生死过,求於度世道。若精进持戒,同亦当归死。
一精进持戒,同亦当归死。宁持戒而死,不犯戒而生。
譬如驶水流,日月不常住。人命疾於彼,去者不复还。
自此偈以後,有布萨羯磨及戒文,不复具写。
○大比丘二百六十戒三部合异序第十二
△竺昙无兰
夫戒者,人天所由生,三乘所由成,泥洹之关要也。是以世尊授药,以戒为先焉。戒者,乃三藏之一也。若不以戒自禁,驰心於六境,而欲望免於三恶道者,其犹如无舟而求渡巨海乎。亦如鱼出于深渊,鸿毛入于盛火,希不死ㄡ者,未之有也。行者以戒自严,猛意五十八法者,取道也何难哉!
兰自染化,务以戒律为意。昔在於庐山中竺僧舒许得戒一部,持之自随,近二十年,每一寻省,恨文质重。会昙摩侍所出戒,规矩与同,然侍戒《众多施》有百一十事,尔为戒有二百六十也。释法师问侍,侍言:“我从持律许口受,一一记之,莫知其故也。”尼戒《众多施》亦尔,百有一十。《三十事》中第二十一,二百五十者云:“长钵过十日舍堕。”续言:“是比丘当持此钵与比丘僧。”二十二,二百六十者云:“钵破缀齐,五更未得新钵,故者当归众僧。”推其理旨,宜如二百五十者,在长钵後事与破钵并者为重长也。余以长钵後事注於破钵下,以子从母故也。《九十事中》多参错,事不相对,复徙就二百六十者,令事类相对。亦时有不相似者,重饭食无馀因缘堕,应对重饭不属人言不足,此除因缘事与别请并,故以对别请。此一戒在重饭,一戒在别请,亦为有馀缘则得重饭,亦得越次受请也。不舒手受食,自恐怖教人恐怖,此二戒无对,将传写脱耶?胡本阙乎?《众多施》亦有不相对、不相似者,莫知所以也。
余因闲暇,为之三部合异,粗断起尽,以二百六十戒为本,二百五十者为子,以前出常行戒全句系之偏差事末。而亦有永乖不相似者,有以一为二进,有以三为一者。余复分合,令事相从。然此三戒,或能分句失旨,贤才聪睿,若有览者,加思为定,恕余不逮。
比丘僧详定後,後从长安复持本来,更得重校,时有损益,最为定。
《比丘大戒二百六十事》三部合异二卷
俗说戒,维那出堂前唱:“不净者出。”次曰:“庾跋门怒钵罗な处。”然後入,唱:“行筹。”说戒者乃曰:“僧和集会,未受大戒者出。僧何等作为?”(众僧和聚会,悉受无戒,於僧有何事。)答:“说戒。”(僧答言,布萨。)“不来者嘱授清净说。”(诸人者当说当来之净,答言说净。)说已,那春夏冬若干日已过去。
僧尽共思惟:
一切生死过,求於度世道。若精进持戒,同亦当归死。
不精进持戒,同亦当归死。宁持戒而死,不犯戒而生。
譬如驶水流,日月不常住。人命疾於彼,去者不复还。
自此偈以後,有布萨羯磨及戒文也。
此二百六十戒,《七佛偈》与常行戒偈同,子戒偈同,子戒本无偈想亦同,故不出也。而此戒来至扬州,汰法师嫌文质重,有所删削。此是其本,未措手向质重者也。
晋泰元六年,岁在辛巳,六月二十五日,比丘竺昙无兰在扬州丹阳郡建康县界谢镇西寺合此三戒,到七月十八日讫。故记之。
关中近出尼二种坛文夏坐杂十二事并杂事共卷前中後三记第十三
卷初记云:“太岁己卯,鹑尾之岁,十一月十一日,在长安出此《比丘尼大戒》,其月二十六日讫。僧纯於龟兹佛陀舌弥许得戒本,昙摩侍传,佛念执胡,慧常笔受。”
卷中间《尼受大戒法後记》云:“此土无大比丘尼戒,乏斯一部僧法久矣。吴土虽有《五百戒比丘尼》,而戒是觅历所出,寻之殊不似圣人所制。法汰、道林声鼓而攻之,可谓匡法之栋梁也。法汰去年亦令外国人出少许,复不足。慧常凉州得《五百戒》一卷,直戒戒复之,似人之所作,其义浅近。末乃僧纯、昙充拘夷国来,从云慕蓝寺於高德沙门佛图舌弥许得此《比丘尼大戒》及《授戒法》,《受坐》已下至《剑慕法》。遂令佛图卑为译,昙摩侍传之,乃知真是如来所制也。而不止五百数,比丘戒有二百六十,问侍所以,言莫知其故也。然以理推之,二百五十及五百,是举全数耳。又授《比丘尼大戒》文少,将即用授大比丘法而出其异也。《八簸赖夷》无二,亦当依此足之耳。亦当略授十七《僧迦卫尸沙》一章也。又授《比丘尼大戒》,尼三师教授师,更与七尼坛外问内法。坛外问内法,於事为重,故外国师云:‘坛外问,当言正尔。上场众僧中当问汝,汝当尔答。坛上问,则言,今众僧中问汝也,正尔。’令昙充还拘夷访授《比丘尼大戒》,定法须报以为式也。授六法文无乏也,二师而已,无教授师也。(上坛僧尼各多益善。)”
郑後又记云:“秦建元十五年十一月五日,岁在鹑尾,比丘僧纯、昙充从丘慈高德沙门佛图舌弥许,得此《授大比丘尼勤劳仪》及《二岁戒仪》。从《受坐》至《嘱授》诸杂事,令昙摩侍出,佛图卑为译,慧常笔受。凡此诸事,是所施行之急者。若为人师而不练此,此无异於土牛後人也。
凉州道人竺道曼,於丘慈因此异事,来与敦煌道人,此沙门各各所住祠,或二百或三百人为一部僧。比丘尼向三百人,凡有五祠。各各从所使僧祠依准为界内,无共说戒法也。常暮说戒。说戒之日,比丘尼差三人往白所依僧云:‘今日当说戒。’僧即差二人往诣比丘尼。僧知人数,还白大僧云:‘比丘尼凡有若干,於某祠清净说戒,普共闻知。’如是三白,比丘尼便自共行筹说戒,如法僧事。(昙充云:“大齐说律六十日竟,尼亦寄听。若遇说戒。亦寄听戒,唯不与舍罗筹耳。”)七月十五日,各於所止处受岁如法,遣三人诣所依僧,承受界分齐耳。其馀如僧法。(此与尼戒违,将是不知也。)
比丘尼当三受戒五百戒。比丘尼满十二岁乃中为师。初受十戒时,索二女师。当使持律沙门授戒,乃付女师,令教道之。次受二百五十戒,年满二十,直使女三师授之耳。威仪俯仰,如男子受戒法无异也。(弥离尼受六法,无三师。沙弥亦无三师,二师而已耳。六法云二百五十,谬传之也。)
受戒後周一年无误失,乃得受戒五百戒。後受戒时,三师十僧如中受时,直使前持律师更授二百五十事,合前为五百耳。直授之,不如中受时问威仪委曲也。戒文如男子戒耳,事事如之,无他异也。(授戒立三尼师,一持律比丘僧,授戒场四住屋下。此言十僧後授不委曲,与授文反,未详所出也。)”
○摩得勒伽後记第十四
△出经後记
宋元嘉十二年,岁在乙亥,扬州聚落丹阳郡秣陵县平乐寺三藏与弟子共出此律,从正月起至九月二十二日草成,二十五日写毕。白衣优婆塞张道、孙敬信执写。
○善见律毗婆沙记第十五
△出律前记
齐永明十年,岁次实沉,三月十日,禅林比丘尼净秀,闻僧伽跋陀罗法师於广州共僧?法师译出胡本《善见毗婆沙律》一部十八卷。京师未有,渴仰欲见。僧伽跋陀罗其年五月还南,凭上写来。以十一年,岁次大梁,四月十日得律不都,顶礼执读,敬写流布。仰惟世尊泥洹已来年戴,至七月十五日受岁竟,於众前谨下一点,年年如此。感慕心悲,不觉流泪。
千佛名号序第十六(出《贤劫经》。)
沙门竺昙无兰抄
《贤劫经》说二千一百诸度无极竟,喜王菩萨仍问:“今此会中,宁有大士得此定竟,入斯八千四百诸度无极,及八万四千度无极法,入八万四千诸三昧门乎?”佛答言:“有,不但此诸开士也,当来贤劫一千如来亦得入也。除四正觉。”喜王白佛:“唯愿世尊说诸佛名字姓号。”佛为喜王说诸佛号字,号字一千,数之有长,而《兴立》、《发意》二品重说,皆齐慧业而止。以此二品检之,有以二字为名者,三字名者,有以他字足成音句,非其名号。亦时有字支异者,想梵本一耳,将是出经人转其音辞,令有左右也。长而有者,或当以四五六字为名号也。《兴立》、《发意》不尽名,自慧业以下难可详也。余今别其可了,各为佛名;意所不了,则全举之,又以字异者注之於下。然或能分合失所,深见达士,其有觉省,可为改定,恕余不逮。
●卷十二
杂录序
宋明帝敕中书侍郎陆澄撰法论目录序第一
齐太宰竟陵文宣王法集录序第二
齐竟陵王世子抚军巴陵王法集序
释僧佑法集总目录序第三
释迦谱目录序第四
世界记目录序第五
萨婆多部师资记目录序第六
法苑杂缘原始集目录序第七
弘明集目录序第八
十诵律义记目录序第九
法集杂记铭目录序第十
○杂录序
夫灵源启润,则万流脉散,玄根毓萌,则千条云积。何者?本大而未盛,基远而绪长也。自尊经神运,秀出俗典,由汉届梁,世历明哲。虽复缁服素饰,并异迹同归。至於讲议赞析,代代弥精,注述陶练,人人竞密。所以记论之富,盈阁以?刃房;书序之繁,充车而补轸矣。
宋明皇帝В心净境,载餐玄味,?敕中书侍郎陆澄撰录法集。陆博识洽闻,苞举群籍,铨品名例,随义区分,凡十有六帙,一百有三卷。其所阅古今,亦已备矣。今即其本录以相缀附,虽非正经,而毗赞道化,可谓圣典之羽仪,法门之警卫。足以辉显前绪,昭进後学。是以寄于《三藏集》末,以广枝叶之览焉。
○宋明帝敕中书侍郎陆澄撰法论目录序第一
论或列篇立第,兼明众义者,今总其宗致,不复レ分。合之则体全,别之则文乱。
置难形神,援譬薪火。庾阐发其议,谢瞻广其意。然桓谭未及闻经,先著此言,有足奇者,宜其缀附也。
牟子不入教门,而入缘序,以特载汉明之时,像法初传故也。
魏祖答孔,是知英人开尊道之情;习生贻安,则见令主弘信法之心。所以有取二书,指存两事。又支遁敷翰远国,述江南僧业,故兼录。
《即色游玄论》(支道林。王敬和问,支答。)
《辩著论》(支道林。)
《释即色本无义》(支道林。王幼恭问,支答。)
《不真空论》(释僧肇。)
《本无难问》(郗嘉宾。竺法汰难,并郗答,往反四首。)
《郗与法?书》
《郗与开法师书》
《郗与支法师书》
《心无义》(桓敬道。王稚远难,桓答。)
《释心地》(刘遗民。)
《法性论》上下(释慧远。)
《实相义》(释道安。)
《问实相》(王稚远,外国法师答。)
《问如法性真际》(释慧远,什法师答。)
《问实法有》(释慧远,鸠摩罗什答。)
《问分破空》(释慧远,鸠摩罗什答。)
《实相论》(释昙无成。)
《实相通塞论》(释道含。)
《会通论》(支昙谛。)
《支书与郗嘉宾》
《会通论》上下(释慧义。)
《始元论》(释僧宗。)
《略论诸经》
《胜?经序》(释慧观。)
《百论序》(释僧睿。)
《百论序》(释僧肇。)
右《法论》第一帙(《法性集》十五卷)
《涅?无名论》(释僧肇。)
《佛性论》上下(释僧宗。)
《问涅?有神不》(王稚远,什答。)
《问灭度权实》(王稚远,什法师答。)
《问清净国》(王稚远,什法师答。)
《涅?三十六问》(竺道生。)
《释八住初心欲取泥洹义》(竺道生。)
《与诸道人论大般泥洹义》(范伯伦。)
《论经目》
《大涅?经序》
《辩佛性义》(竺道生。王问并竺答。)
《佛性集》(释慧静。)
《佛性论》
右《法论》第二帙(《觉性集》七卷)
《道行指归》(支道林。何敬问,支答。)
《道行指归》(云是安公述,相传云。)
《般若无名论》(释僧肇。刘遗民难,肇答。)
《问佛成道时何用》(王稚远,什答。)
《问般若法》(王稚远,什法师答。)
《问般若称》(王稚远,什法师答。)
《问般若知》(王稚远,什法师答。)
《问般若是实相智非》(王稚远,什法师答。)
《问般若萨婆若同异》(王稚远,什法师答。)
《问无生法忍般若同异》(王稚远,什法师答。)
《问礼事般若》(王稚远,什法师答。)
《问佛慧》(王稚远,什法师答。)
《问权智同异》(王稚远,什法师答。)
《问菩萨发意成佛》(王稚远,什法师答。)
《般若折疑略序》(释道字。)
《大品经序》(释道安。)
《大品经序》(释僧睿。)
《大智释论序》(释僧睿。)
《般若经问论序》(释慧远。)
《中论序》(释僧睿。)
《小品经序》(释僧睿。)
《合维摩诘经序》(支敏度。)
《道行品注序》(释道安。)
《维摩诘经注序》(释僧肇。)
《毗摩罗诘经义疏序》(释僧睿。)
《自在王经後序》(释僧睿。)
《思益经义疏序》(释僧睿。)
《与释慧远书论真人至极》(荀问,释慧远答。)
《与诸道人论般若义》(范伯伦。)
右《法论》第三帙(《般若集》六卷)
《问法身》(王稚远,什答。)
《问法身》(释慧远,什答。)
《重问法身》(释慧远,什答。)
《问真法身像类》(释慧远,什答。)
《问真法身寿》(释慧远,什答。)
《问法身应感》(释慧远,什答。)
《问法身非色》(释慧远,什答。)
《问修三十二相》(释慧远,什答。)
《问释慧严法身二义》(竺僧绯。)
《丈六即真论》(释僧肇。)
《通佛影迹》(颜延年。)
《通佛顶齿爪》(颜延年。)
《通佛二ふ不燃》(颜延年。)
右《法论》第四帙(《法身集》四卷)
《问法身佛尽本习》(释慧远,什答。)
《问成佛时断保累》(王稚远,什答。)
右《法论》第五帙(《解脱集》一卷)
《法华经後序》(释僧睿。)
《妙法莲华经序》(释慧远。)
《妙法莲华经宗要序》(释慧观。)
《与竺道生书》(刘遗民。)
《法华经论》
《辩三乘论》(支道林。)
《无三乘统略》(释慧远。)
《问释道安三乘并书》(竺法汰。)
《问三乘一乘》(什答。)
《问得三乘》(王稚远,什师答。)
《问三归》(王稚远,什师答。)
《问辟支佛》(王稚远,什师答。)
《四阿含暮抄序》
《长阿含经序》(释僧肇。)
《三法度经序》(释慧远。)
《正诬论》
《了本生死经注序》
《法句经序》
《明佛论》(宗少文。)
《譬道论》(孙兴公。)
《座右铭》(支道林。)
《道学诫》(支道林。)
《切悟章》(支道林。)
《支道林答谢长遐书》
《离识观》(颜延年。)
《张景胤与从弟景玄书》(论西方,并答。)
《奉法要》(郗嘉宾。)
《七众法》
《通神咒》(郗嘉宾。)
《明感论》(郗嘉宾。)
《问菩萨生五道中》(王稚远,什师答。)
《问七佛》(王稚远,什答。)
《问不见弥勒不见千佛》(王稚远,什法师答。)
右《法论》第六帙(《教门集》十二卷)
《优婆塞五学迹略论》上下(三藏法师。)
《法社节度序》(释慧远。)
《外寺僧节度序》(释慧远。)
《节度序》(释慧远。)
《般若台众僧集议节度序》(支道林。)
《比丘尼节度序》(释慧远。)
《咸康六年门下议并诏及何次道议》二首
《晋成帝诏及何次道议》四首(诏是庾季坚作。)
《桓敬道书兴八座论道人敬王者》(八座答。)
《醒敬道与王稚远书》往反九首
《醒敬道与释慧远书》往反三首
《桓敬道伪诏沙门不复敬天子并卞嗣之等答》往反十首
《桓敬道沙汰沙门教》
《释慧远答桓敬道书论料简沙门事》
《宋武为相时沙汰道人教》
《沙门不敬王者论》(释慧远。)
《问佛法不老》(王稚远,什答。)
《与释慧远书论沙门袒服》(郑道子。)
《沙门袒服论》(释慧远。何无忌难,远答。)
《与禅师书论踞食》(郑道子。)
《与王司徒诸人书论据食》(范伯伦。释慧义答,范重答。)
《与道生慧观二法师书》(范伯伦。)
《论据食表并诏》四首(范伯伦。)
右《法论》第七帙(《戒藏集》八卷)
《本起四禅序并注》(支道林。)
《安般守意经注序》(康会。)
《十二门经注序》(释道安。)
《十二门注序》
《阴持入经注序》
《人本欲生经注序》
《禅经序》(释僧睿。)
《禅经序》(释慧远。)
《释神足》(释慧远。)
《问念佛三味》(释慧远,什答。)
《忘书禅慧宣诸弘信》(颜延年。)
《闻慧思修禅定义在家习定法》
右《法论》第八帙(《定藏集》四卷)
《阿毗昙心序》(释慧远。)
《阿毗昙序》
《阿毗昙五法行义》(谢庆绪。)
《阿毗昙心略解数》
《阿毗昙心杂数林》
《问竺道生诸道人佛义》(范伯伦。)
《众僧述范问》
《范重问道生》往反三首
《傅季友答范伯伦书》
《辩宗论》(谢灵运。)
《法勖问》往反六首
《僧维问》往反六首
《慧ら述僧维问》往反六首
《ら杂问》往反六首
《竺法纲释慧林问》往反十一首
《王休元问》往反十四首
《竺道生答王问》一首
《渐悟论》(释慧观。)
《沙门竺道生执顿悟》
《谢康乐灵运辩宗述顿悟》
《沙门释慧观执渐悟》
《明渐论》(释昙无成。)
右《法论》第九帙(《慧藏集》七卷)
《问遍学》(外国法师答。)
《问遍学》(释慧远,什答。)
《重问遍学》(释慧远,什答。)
《问罗汉受》(释慧远,什答。)
《论三行》上(郗嘉宾。)
《叙通三行》(郗嘉宾。)
《郗与谢庆绪书》往反五首
《论三行》下(郗嘉宾。)
《法勖问》往反六首
《僧杂问》往反六首
《慧ら述僧杂》往反六首
《郗与傅叔玉书》往反三首
《答英郎书》一首
《王季琰书》往反四首
《与仰法师书并答》二首
《道地经注序》
《略解三十七品次第》(什法师。)
《本业略例》(支道林。)
《本业经注序》(支道林。)
《论十住》上下(傅叔玉。)
《书与谢庆绪论十住》往反四首(二首分为下卷。)
《傅叔玉重书并谢答》三十二字
《十住义》(释昙遇。)
《实相标格论》
《问住寿》(释慧远,什答。)
《问释道安六通》(竺汰。)
右《法论》第十帙(《杂行集》十卷)
《十报法统略》
《释三报论》(释慧远。)
《述竺道生善不受报义》(释僧璩。释镜难,璩答。)
《全生论》(郗嘉宾。)
《希生问》(桓敬道。殷伯道答,桓难。)
《明报应论》(释慧远。)
《报应论》(卞湛。范伯伦难,卞答。)
《业报论》
右《法论》第十一帙(《业报集》六卷)
《神木论》(支昙谛。)
《命源论》(释慧静。)
《识三本论》(谢庆绪。)
《支道人书与谢论三识并答》
《戴安道书与谢论三识并答》往反三首
《四执论》
《问精神心意识》(王稚远,什答。)
《问十数法》(王稚远,什法师答。)
《辩心意识》(释慧远。)
《释神名》(释慧远。)
《验寄名》(释慧远。)
《问论神》(释慧远。)
《问释道安神》(竺法汰。)
《问神识》(王稚远,什答。)
《五阴三达释》(郗嘉宾。)
《问後识追忆前识》(释慧远,什答。)
《神不更受形论》(庾仲初。)
《更生论》(罗君章。孙安国难,罗答。)
《习凿齿难》。
《神不灭论》(郑道子。)
《桓君山新论论形神》
《书与何彦德论感果生灭》五往反(颜延年。)
《山巨源问》
《挚元礼谘》
《颜答山挚二难》
右《法论》第十二帙(《色心集》九卷)
《问四相》(释慧远。)
《物不迁论》(释僧肇。)
《申无生论》(释昙无成。)
右《法论》第十三帙(《物理集》三卷)
《牟子》(一云苍梧太守牟子博传。)
《旧首楞严经後序》
《支法护像赞》(支道林。)
《答孔文举书》魏武帝。
《与释道安书》(习凿齿。)
《与释道安书》(伏玄度。)
《与高句骊国道人书》(支道林。)
右《法论》第十四帙(《缘序集》二卷)
《难沙门于法龙》(释道彦,法龙答。)
《答谢宣明难佛理》(范伯伦。)
《论检》(颜延年。)
《答或人间》(颜延年。)
《关中法济道人与凉州同学书》
《达性论》(何承天。)
《颜延年释何》五往反(道人问,颜答。)
《均善论》(释慧琳。)
《何承天与宗少文书》五往反(演《均善论》。)
《断家养论》(何彦德。)
《释慧琳难》
《广何》(颜延年。)
《颜重与何书》
右《法论》第十五帙(《新论集》六卷)
《辩教论》桓敬道。
《婚农无伤论》(释慧琳。)
《照极明化论》(顾长康。)
《问难》(释慧琳。)
右《法论》第十六帙(《邪论集》三卷)
○齐太宰竟陵文宣王法集录序第二
夫五时九部之契,三请四答之机,玄哉邈乎,奥不可议已。然法海无涯,航而知大;慧藏不极,采而得宝。是以弘誓之士,随时斟酌,马鸣抽其幽宗,龙树振其绝绪,提婆析其名数,诃梨总其条理。并翼赞妙典,俘翦外学,迷津见衢,长夜逢晓。故智慧之日,名飞於摧邪;功德之月,绩翔於阐化,亦已盛矣。但群萌殊业,根力异品,运季道浇,信淡识浅。至於披瞽发聋,事资恳励,药愚针惑,宜务切近。是以後代敷训,显晦不一,或?言以泛解,或提耳而指授。所以卷舍教义,抑扬风轨,岂滞恒方,期於悟俗而已。
齐太宰竟陵文宣王净刹萌因,忍土现果,慧自天成,道为期出。孝忠淳和之深,仕智博爱之厚,率由而极,因心则至。若乃栖神二谛,宅业三宝,瞻前卓尔,望後不群。用能降帝子之尊,灼净土之操,屏朱观之贵,下白屋之礼。磨踵以拯俗,刻髓以徇道。望亿劫以长?丘,凌千载而独上。若乃阐经律,弘福施,济苍黎,毓?动,未尝不虑积昏明,慈洽巨细。感灵瑞於显徵,通觉应於宵梦,固已葳蕤民誉,昭皙神听矣。至於苞括儒训,洞镜释典,空有双该,内外感照。常欲广彼洲渚,炽此法灯,驻四生之风波,烛九居之霾雾,指来际以为期,总大千以为任。故恻隐垂教,殷勤敷道。於是锐临云之思,壮谈天之文,网罗字轮,仪形法印。是以《净住》命氏,启入道之门;《华严缨珞》,标出世之术;《决定要行》,进趣乎金刚;《戒果庄严》,克成乎甘露。尔其众经注义,法塔赞颂,《僧制药记》之流,导文愿疏之属。莫不诚在言前,理出辞表,大者钩深测幽,小者驰辩感俗,森成条章,郁为卷帙。可谓开士住心,道场初迹,冠一代之妙化,垂千祀之胜范者也。佑昔以道缘,预属嘉会,律任法使,谬荷其寄,斋堂梵席,时枉其请。哲人徂谢,而道心不亡,静寻遗篇,ㄊ乎如在。遂序兹集录,以贻来世云尔。《净住了》十卷
右第一帙(上)
《净住子》十卷
右第二帙(下)
《华严璎珞》二卷
右第三帙
《诸佛名》十卷
右第四帙
《诸菩萨名》二卷
右第五帙
《菩萨决定要行》十卷
右第六帙
《注优婆塞戒》三卷
右第七帙
《戒果庄严》一卷
《注遗教经》一卷
右第八帙
《维摩义略》五卷
右第九帙
《杂义记》十卷
右第十帙(上)
《杂义记》十卷
右第十一帙(下)
《僧制》一卷
《清信士女法制》三卷
右第十二帙
《礼佛文》二卷
右第十三帙
《西州法云小庄严普弘寺讲并述羊常弘广斋》共卷
《抄成实论序并上定林讲》共卷
《华严斋记》一卷
《施药记》一卷
《舍身记》一卷
《妃舍身记》一卷
《发愿疏》一卷
《会稽荆雍江郢讲记》一卷
《内典序并赞》一卷
《述放生东宫斋述受戒》共卷
《僧得施三业施食法》共卷
右第十四帙
《宣白僧尼疏与畅疏并与州郡书求内典》共卷
《法门赞》一卷
《讲净住记》一卷
《受维摩注名》一卷
《与僚佐书并教诫左右》一卷
《拜扬州刺史发愿》一卷
《与何祭酒书赞去滋味》一卷
《赞梵呗偈文》一卷
《开优婆塞经题》一卷
右第十五帙
《大司马舍身并施天保二众》一卷
《佛牙记》一卷
《答疑惑书并稚?书》一卷
《教宣约受戒人》一卷
《八日禅灵寺斋并颂》一卷
《龙华会并道林斋》一卷
《布萨并天保讲》一卷
《净住子次门》一卷
《梵呗序》一卷
《转读法并释滞》一卷
《示诸朝贵法制启》二卷
《示诸朝贵释滞启答》二卷
《宝塔颂并石像记》一卷
《受戒并弘法式》一卷
右第十六帙(十六帙合一百十六卷)
自书经目录
《大字维摩经》一部十四卷
《细字维摩经》一部六卷
《妙法莲华经》一部十四卷
《般舟三昧经》一部二卷
《无量寿经》一部四卷
《十地经》一部十卷
《华严经》一部六卷
《大泥洹经》五卷
《虚空藏经》二卷
《泥洹受持品》一卷
《护身经》一卷
《观世音经》一卷
《普贤经》一卷
《金刚般若经》一卷
《八吉祥神咒经》一卷
《出生无量门持经》一卷
《呵色欲经》一卷
○齐竟陵王世子抚军巴陵王法集序
盖闻民谛善论,法海所总,严饰文辞,初位是摄。自大化东渐,沿世咏歌,魏来杂制,间出群集。至於才中含章,思入精理,固法门之羽毒,梵声之金石也。齐竟陵文宣王世子故抚军巴陵王,禀?华於?昆峰,敏明玑於珠海,慧发Δ辰,识表绮岁,孝友淳至,机颖朗彻。故幼无弱弄,夙有老成,甫在志学,固已总括坟典矣。雅好辞赋,允登高之才;藉章隶书,均临池之敏。业盈竹素,虑满风月。是时齐方有德,文宣翼赞,《康衢》既熙,慧教傍远。世子以枝叶之庆,藩守浙河,下车风举,升席治立,含静台以御己,垂兰蕙以振俗。郡富名山,岩多灵寺,故胜业愈高,清心弥往。每游践心训,思若渊泉,信足以揄扬至道,炳发玄极。观其ゼ赋《经声》,述颂绣像,《千佛愿》文,《舍身》弘誓,《四城》、《九相》之诗,释迦十圣之赞,并英华自凝,新声间出。故仆射范云笃赏文会,雅相嗟重,以为後进之佳才也。
至隆昌之时,始兆无妄,永无之末,运属道消。葛ぱ失庇,磐石倾翦,虎兕出柙,宗室致猜。而乐天知命,夷忧味道,在艰不亏其贞,处约无改其节。镜因果而靡晦,洞真俗其如晓,专精於大觉之门,懔烈於经典之奥。於是下帷瑾户,注解《百论》,拔出幽旨,妙尽纤典。乃躬算缣素,手写方等。所书大经,凡有十部,锋刃劲削,风趣妍靡。论其思理所彻,业艺所贯,有逾箕裘之能,克副青蓝之敏矣。
夫深宫寡识,著自格言;梁肉多骄,闻之前记。而能拔类独立,超然高举,岂非内铸坚芳之性,外莹过庭之风哉!以法而说,譬金龙之嗣信相;由俗而议,迈允恭之绍陈思。可谓开士宿因,ヤ檀眷属,无忝堂构,克胜负荷者也。余昔缘法事,亟觌清徽,及律集稽川,屡延供礼。惜乎早世,文制未广。今撰录法咏,以继文宣内集。使千祀之外,知兰菊之无绝焉。
巴陵杂集目录
《造千佛愿》
《绣佛颂》
《舍身序并愿》
右上卷
《释迦赞》
《十弟子赞》十首
《为会稽西方寺作禅图九相咏》十首
《四城门诗》四首
《法咏叹德》二首
《佛牙赞》
《经声赋》
《会稽宝林寺禅房闲居颂》
右下卷
自写经目录并注
《法华经》一部七卷
《维摩经》一部三卷
《无量寿》经二部四卷
《金刚般若经》三部三卷
《请观世音经》一部一卷
《八吉祥经》一部一卷
《波若神咒》一部一卷
右十部
《注百论》一部
○释僧佑法集总目录序第三
尝闻沥泣助河之谈,捧土埤岱之论,虽诮发於古,而愧集於今矣。僧佑漂随前因,报生阎浮,幼龄染服,早备僧数。而慧解弗融,禅味无纪,刹那之息徒积,锱毫之勤未基。是以惧结香朝,惭动钟夕,茫茫尘劫,空阅斩筹。然窃有坚誓,志是大乘,顶受方等,游心《四含》。加以山房寂远,泉松清密,以讲席间时,僧事馀日,广讯众典,披览为业。或专日遗餐,或通夜继烛,短力共尺波争驰,浅识与寸阴竟{曰昝}。虽复管窥迷天,蠡测惑海,然游目积心,颇有微悟。遂缀其闻,诫言法宝,仰禀群经,傍采记传,事以类合,义以例分。显明觉应,故序释迦之谱;区辩六趣,故述《世界》之记;订正经译,故编《三藏》之录;尊崇律本,故铨《师资》之传;弥纶福源,故撰《法苑》之篇;护持正化,故集《弘明》之论。且少受律学,刻意毗尼,旦夕讽持,四十许载,春秋讲说,七十馀遍。既禀义先师,弗敢坠失,标括章条,为《律记》十卷,并杂碑记撰为一帙。总其所集,凡有八部。冀微启於今业,庶有藉於来津,岂曰善述,庶非妄作。但理远识近,多有未周。明哲傥览,取诸其心,使道场之果,异迹同臻焉。
《释迦谱》五卷
右一部第一帙
《世界记》五卷
右一部第二帙
《出三藏记集》十卷
右一部第三帙
《萨婆多部相承传》五卷
右一部第四帙
《法苑集》十卷
右一部第五帙
《弘明集》十卷
右一部第六帙
《十诵义记》十卷
右一部第七帙
《法集杂记传铭》七卷
右一部第八帙
○释迦谱目录序第四
△释僧佑撰
盖闻菩提之为极也,神妙寂通,圆智湛照,道绝於形识之封,理毕於生灭之境。形识久绝,岂实诞於王宫;生灭已毕,宁真谢於坚固哉。但群萌长寝,同归大觉,缘来斯化,感至必应。若应而不生,谁与悟俗?化而无名,何以导世?是以标号释迦,擅种刹利,体域中之尊,冠人天之秀。然後脱屣储宫,贞观道树,舍金轮而驭大千,明玉毫而制法界,此其所以垂迹也。爰自降胎,至于分塔,玮化千条,灵瑞万变。并义烦经典,事盈记传。而群言参差,首尾散出,事绪舛驳,同异莫齐。散出首尾,宜有贯一之区;莫齐同异,必资会通之契。故知博讯难该,而总集易览也。
佑以不敏,业谢多闻,时因疾隙,颇存寻玩。遂乃披经案记,原始要终,敬述《释迦》谱记,列为五卷。若夫胤裔托生之源,得道度人之要,泥洹塔像之徵,遗法将灭之相。总众经以正本,缀世记以附末。使圣言与俗说分条,古闻共今迹相证。万里虽邈,有若躬践,千载诚隐,无隔面对。今抄集众经,述而不作,庶脱寻访,力半功倍。敬率丹心,略敷誓愿。
《释迦始祖劫初刹利相承姓缘谱》第一(出《长阿含经》。)
《释迦始祖贤劫初姓瞿昙缘谱》第二(出《十二游经》。)
《释迦六世祖始姓释迦氏缘谱》第三(出《长阿含经》。)
《释迦降生释种成佛缘谱》第上(出《普耀经》。)
《释迦在七佛末种姓众数同异谱》第五(出《长阿含经》。)
《释迦同三千佛缘谱》第六(出《药王药上观经》。)
《释迦内外族姓名谱》第七(出《长阿含经》。)
《释迦弟子姓释缘谱》第八(出《增一阿含经》。)
《释迦四部名闻弟子谱》第九(出《增一阿含经》。)
右第一卷
《释迦从第调达出家缘记》第十(出《中本起经》。)
《释迦从弟阿那律跋提出家记》第十一(出《昙无德律》。)
《释迦从弟孙陀罗难陀出家缘记》第十二(出《出耀经》。)
《释迦子罗云出家缘记》第十三(出《未曾有经》。)
《释迦姨母大爱道出家缘记》第十四(出《中本起经》。)
《释迦父净饭王泥洹记》第十五(出《净饭王泥洹经》。)
《释迦母摩诃摩耶夫人记》第十六(出《佛升忄刀利天为母说法经》。)
《释迦姨母大爱道泥洹记》第十七(出《佛母泥洹经》。)
《释迦灭宿业缘记》第十八(出《长阿含经》。)
右第二卷
《释迦竹园精舍缘记》第十九(出《昙无德律》。)
《释迦?洹精舍缘记》第二十(出《贤愚经》。)
《释迦发爪塔缘记》第二十一(出《十诵律》。)
《释迦天上四塔记》第二十二(出《集经抄》。)
《优填王造释迦ヤ檀像记》第二十三出《增一阿含经》。)
《波斯匿王造金像记》第二十四(出《增一阿含经》。)
《阿育王第出家造石像记》第二十五(出《求离牢狱经》。)
《释迦留影在石室记》第二十六(出《观佛三昧经》。)
右第三卷
《释迦双树般涅?记》第二十七(出《大涅?经》。)
《释迦八国分舍利记》第二十八(出双卷《泥洹经》。)
《释迦天上龙宫舍利宝塔记》第二十九(出《菩萨处胎经》。)
《释迦龙宫佛髭塔记》第三十(出《阿育王经》。)
右第四卷
《阿育王造八万四千塔记》第三十一(出《杂阿含经》。)
《释迦获八万四千塔宿缘记》第三十二(出《贤愚经》。)
《释迦法灭尽缘记》第三十三(出《杂阿含经》。)
《释迦法灭尽相记》第三十四(出《法灭尽经》。)
右第五卷
世界记目录序第五
释僧佑撰
夫三界定位,六道区分,粗妙异容,苦乐殊迹。观其源始,不离色心;检其会归,莫非生灭。生灭轮回,是曰无常;色心影幻,斯谓苦本。故《涅?》喻之於大河,《法华》方之於火宅。圣人超悟,息驾反源,拔出三有,然後为道也。
寻世界立体,四大所成,业和缘合,与时而兴,数盈灾起,复归乎灭。所谓寿短者谓其长,寿长者见其短矣。夫虚空不有,故厥量无边,世界无穷,故其状不一。然则大千为法王所统,小千为梵主所领,须弥为帝释所居,铁围为藩墙之域,大海为八维之浸,日月为四方之烛。总总群生,於兹是宅,琐琐含识,莫思涂炭。沉俗而观,则迂诞之奢言,大道而察,乃掌握之近事耳。但世宗周雅伏经书。然辩括宇宙,臆度不了。《易》称天玄,盖取幽深之名,《庄》说苍苍,近在远望之色。於是野人信明,谓?青如碧,儒士据典,谓乾黑如漆。青黑诚异,乖体是同,儒野虽殊,不知一也。是则俗尊天名,而莫识天实,岂知六欲之严丽,十梵之光明哉!至於准步地势,则虚信章亥;图度日月,则深委?术。未值一隅,差以千里。虽复夏革说地,不过户牖之间;邹子谈天,甫在奥{穴夭}之内。炼石既诬,聱足亦诡。俗书徒繁,竟无显说,世士蒙昧,莫详厥体。是以凭惠独虑,?六合之相持;桓谭拒问,率五藏以为喻。通人学,思郁理穷,况乃墙见,其能辩乎!嗟夫!区界现事,犹莫之知,不思妙义,固其已矣。
窃惟方等大典,多说深空,唯《长含》、《楼炭》,辩章世界,而文博偈广,难卒检究。且名师法匠,职竞玄义,事源委积,未必曲尽。佑以庸固,志在拾遗,故抄集两经,以立根本,兼附杂典,互出同异,撰为五卷,名曰《世界集记》。将令三天阶序,焕若披图;六趣群分,照如临镜。庶溺俗者发蒙,服道者莹解,共建慧眼之因,俱成觉智之业焉。
《三千大千世界名数记第》(出《长阿含》。)
《诸世界海形体记》第二(出《华严经》。)
《大小劫名譬喻记》第三(出《楼炭经》。)
《劫初世界始成记》第四(出《长阿含》。)
《大海须弥日月记》第五(出《长阿含》。)
《四天下地形人物记》第六(出《长阿含》。)
《劫初四姓种缘记》第七(出《长阿含》。)
右第一卷
《转轮圣王记》第八(出《长阿含》。)
《欲界六天记》第九(出《长阿含》。)
《色界十八天记》第十(出《长阿含》。)
《无色界四天记》第十一(出《长阿含》。)
《乾闼婆甄那罗记》第十二(出《长阿含》。)
右第二卷
《阿须轮斗战记》第十三(出《长阿含》。)
《世界诸神及饿鬼记》第十四(出《长阿含》。)
《龙金翅象师子十二兽记》第十五(出《大集经》。)
右第三卷
《大小地狱阎罗官属记》第十六(出《长阿含》。)。
右第四卷
《世界云雨雷电记》第十七(出《长阿含》。)
《世界树王华药记》第十八(出《长阿含》。)
《小劫饥兵疫三灵记》第十九(出《长阿含》。)
《大劫火水风三灾记》第二十(出《长阿含》。)
右第五卷
○萨婆多部师资记目录序第六
△释僧佑撰
大圣迁辉,岁纪绵邈,法僧不坠,其唯律乎!初集律藏,一轨共学,中代异执,五部各分。既分五部,则随师传习,唯萨婆多部偏行齐土,盖源起天竺,流化?宾,前圣後贤,重明叠耀。或德升住地,或道证四果,或显相标瑞,或晦迹同凡,皆秉持律仪,阐扬法化。旧记所载,五十三人。自兹以後,睿哲继出,并嗣徽於在昔,垂轨於当今。季世五众,依斯立教,遗风馀烈,炳然可寻。
夫荫树者护其本,饮泉者敬其源。宁可服膺玄训,而不记列其人哉!佑幼龄凭法,年逾知命,仰前觉之弘慈,奉先师之遗德。猥以庸浅,承业《十诵》,讽味讲说,三纪于兹。每披圣文以凝感,望遐踪以翘心。遂搜访古今,撰《萨婆多记》。其先传同异,则并录以广闻;後贤未绝,则制传以补阙。总其新旧九十馀人。使英声与至教永被,懋实共日月惟新,此撰述之大旨也。条序馀部,则委之明胜,疾恙?漠,则辞之铨藻。傥有览者,略文取心。
《大迦叶罗汉传》第一
《阿难罗汉》第二
《末田地罗汉》第三(译曰中也。)
《舍那婆斯罗汉》第四
《优波掘罗汉》第五
《慈世子菩萨》第六
《迦旃延罗汉》第七
《婆须蜜菩萨》第八
《吉栗瑟那罗汉》第九
《长老肋罗汉》第十
《马鸣菩萨》第十一
《鸠摩罗驮罗汉》第十二
《韦罗罗汉》第十三
《瞿沙菩萨》第十四
《富楼那罗汉》第十五
《後马鸣菩萨》第十六
《达磨多罗菩萨》第十七
《蜜遮伽罗汉》第十八
《难提婆秀罗汉》第十九
《瞿沙罗汉》第二十
《般遮尸弃罗汉》第二十一
《罗?罗罗汉》第二十二
《弥帝丽尸利罗汉》第二十三
《达磨达罗汉》第二十四
《师子罗汉》第二十五
《因陀罗摩那罗汉》第二十六
《瞿罗忌梨婆罗汉》第二十七
《婆秀罗罗汉》第二十八
《僧伽罗叉菩萨》第二十九
《优波??驮罗汉》第三十
《婆难提罗汉》第三十一
《那伽难罗汉》第三十二
《达磨尸梨帝罗汉》第三十三(译日法胜。)
《龙树菩萨》第三十四
《提婆菩萨》第三十五
《婆罗提婆菩萨》第三十六
《破楼提婆》第三十七
《婆修跋摩》第三十八
《毗栗惠多罗》第三十九
《毗楼》第四十
《毗?延多罗菩萨》第四十一
《摩帝丽菩萨》第四十二
《诃梨跋暮菩萨》第四十三
《婆秀?头菩萨》第四十四(译曰青目。)
《达磨达帝菩萨》第四十五
《旃陀罗罗汉》第四十六
《勒那多罗菩萨》第四十七
《?头达多》第四十八
《弗若蜜多罗汉》第四十九
《婆罗多罗》第五十
《不若多罗》第五十一
《佛驮先》第五十二
《达磨多罗菩萨》第五十三
右五十三人第一卷
《长安城内齐公寺萨婆多部佛大跋罗师宗相承略传》
《阿难罗汉》第一
《末田地罗汉》第二
《舍那婆斯罗汉》第三
《优波掘罗汉》第四
《迦旃延菩萨》第五
《婆须蜜菩萨》第六
《吉栗瑟那罗汉》第七
《勒比丘罗汉》第八
《马鸣菩萨》第九
《瞿沙菩萨》第十
《富楼那罗汉》第十一
《达磨多罗菩萨》第十二
《寐遮迦罗汉》第十三
《难提婆秀罗汉》第十四
《巨沙》第十五
《般遮尸弃》第十六
《达摩浮帝罗汉》第十七
《罗?罗》第十八
《沙帝贝尸利》第十九
《达磨巨沙》第二十
《师子罗汉》第二十一
《达磨多罗》第二十二
《因陀罗摩那罗汉》第二十三
《瞿罗忌利罗汉》第二十四
《鸠摩罗大菩萨》第二十五
《众护》第二十六
《优波??大》第二十七
《婆婆难提》第二十八
《那迦难提》第二十九
《法胜菩萨》第三十
《婆难提菩萨》第三十一
《破楼求提》第三十二
《婆修跋慕》第三十三
《比栗瑟嵬弥多罗》第三十四
《比楼》第三十五
《比?延多罗菩萨》第三十六
《摩帝戾拔罗菩萨》第三十七
《阿梨跋慕菩萨》第三十八
《波秀?头菩萨》第三十九
《达磨呵帝菩萨》第四十
《旃陀罗罗汉》第四十一
《勒那多罗菩萨》第四十二
《?头达多》第四十三
《不若多罗》第四十四
《佛大尸致利罗汉》第四十五
《佛驮悉达罗汉》第四十六
《又师以?为证不出名罗汉》第四十七
《婆罗多罗菩萨》第四十八
《佛大先》第四十九
《昙摩多罗》第五十
《达摩悉大》第五十一
《罗?罗》第五十二
《耶舍》第五十三
《僧伽佛澄》第五十四
右五十四人第二卷
《卑摩罗叉传》第一
《鸠摩罗什传》第二
《弗若多罗传》第三
《昙摩流支传》第四
《求那跋摩传》第五
《佛大跋陀罗传》第六
右第三卷
《业律师传》第一
《询律师传》第二
《俨律师传》第三
《香律师传》第四
《力律师传》第五
《耀律师传》第六
《璩律师传》第七
《猷律师传》第八
《光律师传》第九
《远律师传》第十
《具律师传》第十一
《颖律师传》第十二
《道律师传》第十三
《嵩律师传》第十四
《熙律师传》第十五
《度律师传》第十六
《晖律师传》第十七
《畅律师传》第十八
《献律师传》第十九
《称律师传》第二十
《元嘉初三藏二法师重受戒记》第一
《元嘉末赋住阮奇弟子受戒记》第二
《永明中三吴始造戒坛受戒记》第三
《建武中江北尼众始往僧寺受戒记》第四
《小乘迷学竺法度造异仪记》第五
右第五卷
○法苑杂缘原始集目录序第七
△释僧佑撰
夫经藏浩汗,记传纷纶。所以导达群方,开示後学,设教缘迹,焕然备悉,训俗事源,郁尔咸在。然而讲匠英德,锐精於玄义;新进晚习,专志於转读。遂令法门常务,月修而莫识其源;僧众恒仪,日用而不知其始。不亦甚乎!
余以率情,业谢多闻,六时之?巢,颇好寻览。於是检阅事缘,讨其根本,遂缀翰墨,以藉所好,庶辩始以验末,明古以证今。至於经呗道师之集,龙华圣僧之会,菩萨禀戒之法,止恶兴善之教。或制起帝皇,或功积黎庶,并八正基迹,十力逵路。虽事寄形迹,而勋遍空界,宋、齐之隆,实弘斯法。大梁受命,道冠百王,神教傍通,慧化冥被。自幼届老,备观三代,常愿一乘宝训,与天地而弥新;四部盛业,随日月而长照。是故记录旧事,以彰胜缘,条例丛杂,故谓之法苑,区以类别,凡为十卷。岂足简夫渊识,盖布之眷属而已。
《优填王ヤ檀像波斯匿王紫金像记》第一(出《增一阿含》。)
《迦兰陀长者初造竹园精舍缘记》第二(出《过去因果经》。)
《须达长者初造发爪塔记》第三(出《十诵律》。)
《佛初留影在石室记》第四(出《观佛三味经》。)
《忄刀利天上初造发衣钵牙四塔记》第五(出《集经抄》。)
《天上龙宫初造舍利宝塔记》第六(出《菩萨处胎经》。)
《龙宫初造佛髭塔记》第七(出《阿育王经》。)
《阎浮提初分舍利起十塔记》第八(出《十诵律》。)
《刹上悬幡散华记》第九(出《迦叶诘阿难经》。)
《悬幡续明缘记》第十(出《普广经》。)
《缘路列灯记》第十一(出《受决经》。)
《伏敌宝幢缘记》第十二(出《长阿含》。)
《旋塔围绕记》第十三(出《提谓经》。)
《七层灯五色幡放生记》第十四(出《灌顶经》。)
《灯王供养缘记》第十五(出《悲华经》。)
《烧身臂指缘记》第十六(出《法华经》。)
《灌佛散华缘记》第十七(出《灌佛经》。)
《灌?亲宿缘记》第十八(出《譬喻经》。)
《将幡缘记》第十九(出《阿育王经》。)
《佛剃刀净发缘记》第二十(出《如来独证自誓三昧经》。)
《佛初著袈裟缘记》第二十一(出《如来独证自誓三昧经》。)
《佛师子座缘记》第二十二(出《譬喻经》。)
右二十二首《佛宝集》卷第一
《初集大乘法藏缘记》第一(出《胎经》。)
《初集小乘三藏缘记》第二(出《大智论》。)
《打扌建槌缘记》第三(出《十诵律》。)
《登高座缘记》第四(出《十诵律》。)
《法师促象牙装扇讲缘记》第五(出《善见毗婆沙》。)
《行般舟三昧念佛缘记》第六(出《般舟经》。)
《禅法禅杖禅镇缘记》第七(出《十诵律》。)
《斋主赞叹缘记》第八(出《十诵律》。)
《八关斋缘记》第九(出《八关斋经》。)
《月六斋缘记》第十(出《大智论》。)
《八王日斋缘记》第十一(出《净度三昧经》。)
《岁三长斋缘记》第十二(出《正斋经》。)
《菩萨六法行缘记》第十三(出《菩萨受斋经》。)
《菩萨斋法缘记》第十四(出《菩萨受斋经》。)
《三七忌日缘记》第十五(出《普广经》。)
《法社建功德邑记》第十六(出《法社经》。)
《盂兰盆缘记》第十七(出《目连问经》。)
《放生缘记》第十八(出《杂阿含》第四卷。)
《救生命缘记》第十九(出《金光明经》。)
《施旷野鬼食缘记》第二十(出《大涅?经》。)
《鬼子母缘记》第二十一(出《鬼子母经》。)
右二十一首《法宝集》上卷第二
《咒用杨枝净水缘记》第一(出《请观世音经》。)
《百结缘记》第二(出《灌顶百结神王护身咒经》。)
《读咒受持五事缘记》第三(出《大涅?经》。)
《结咒坛缘记》第四(出《百结神王护身灌顶经》。)
《神印缘记》第五(出《大灌顶经》。)
《策卜缘记》第六(出《梵天神策经》。)
《弥勒六时忏悔法缘记》第七(出《弥勒问本愿经》。)
《常行五法缘》第八(出《五戒论》。)
《普贤六根悔法》第九(出《普贤观经》。)
《观世音菩萨所说救急消灾灭罪治病要行法》第十(出《观世音经》。)
《虚空藏忏悔记》第十一(出《虚空藏经》。)
《方广陀罗尼七众悔法缘记》第十二(出彼经。)
《金光明忏悔法》第十三(出《金光明经》。)
《常行道赞叹咒愿》第十四(出《福田经》。)
《受食咒愿缘记》第十五(出《普耀经》。)
《受施粥咒愿缘记》第十六(出《僧?律》。)
《七种施福胜记》第十七(出《福田经》。)
《?亲施缘记》第十八(出《增一阿含经》。)
《阿育王舍施还赎取缘记》第十九(出《杂阿含》、《阿育王经》。)
《布施咒愿缘》第二十(出《辩意经》。)
《为亡人设福咒愿文》第二十一(出《僧?律》。)
《生子设福咒愿文》第二十二(出《僧?律》。)
《作新舍咒愿文》第二十三(出《僧?律》。)
《远行设福咒愿文》第二十四(出《僧?律》。)
《取妇设福咒愿文》第二十五(出《僧?律》。)
《菩萨发愿》第二十六(出《菩萨本业经》。)
《无常咒愿》第二十七(出《中本起经》。)
《梵书缘记》第二十八(出《经抄》。)
《六十四书缘记》第二十九(出《普耀经》。)
右二十九首《法宝集》下卷第三
《初度五比丘缘记》第一(出《中本起经》。)
《初度五比丘记》第二(出《中本起经》。)
《初度优婆塞优婆夷记》第三(出《弥沙塞律》。)
《国王初见佛缘记》第四(出《因果经》。)
《比丘上下坐缘记》第五(出《十诵律》。)
《布萨缘记》第六(出《五分律》。)
《行舍罗缘记》第七(出《弥沙塞律》。)
《安居缘记》第八(出《十诵律》。)
《自恣法缘记》第九(出《五分律》。)
《新岁缘记》第十(出《新岁经》。)
《吉祥草缘记》第十一(出《普耀经》。)
《功德衣开戒利缘记》第十二(出《五分律》。)
《比丘著割截衣缘记》第十三(出《十诵律》。)
《比丘受三衣缘记》第十四(出《大善权经》。)
《比丘不离三衣缘记》第十五(出《十诵律》。)
《比丘著坏色衣缘记》第十六(出《十诵律》。)
《比丘点净衣缘记》第十七(出《十诵律》。)
《比丘著纳衣缘记》第十八(出《十诵律》。)
《佛受石钵缘记》第十九(出《瑞应本起经》。)
《锡杖缘记》第二十(出《十诵律》。)
《比丘断酒缘记》第二十一(出《五分律》。)
《断三种见闻疑缘记》第二十二(出《十诵律》。)
右二十二首《僧宝集》上卷第四
《一切断食肉缘记》第一(出《大涅?经》。)
《制断食蒜等五辛记》第二(出《十诵律》。)
《嚼杨枝缘记》第三(出《十诵律》。)
《断掘地伤草木缘记》第四(出《僧?律》。)
《初造福德舍缘记》第五(出《杂阿含》。)
《漉水囊缘记》第六(出《十诵律》。)
《比丘洗手缘记》第七(出《僧?律》。)
《比丘受食缘记》第八(出《十诵律》。)
《食先普供养缘记》第九(出《维摩经》。)
《唱等供僧跋缘记》第十(出《十诵律》。)
《毗舍亻去母设粥缘记》第十一(出《十诵律》。)
《浴僧缘记》第十二(出《温室经》。)
《腊月八日浴缘记》第十三(出《譬喻经》。)
《供养圣僧缘记》第十四(出《宾头卢经》。)
《僧次请僧缘记》第十五(出《十诵律》。)
《经行法式缘记》第十六(出《十诵律》。)
《施僧净人缘记》第十七(出《十诵律》。)
《看病比丘缘记》第十八(出《十诵律》。)
《比丘泥洹?缘记》第十九(出《佛泥洹经》。)
《比丘遣人代斋会并作净法缘记》第二十(出《十诵律》。)
《比丘欲食当先烧香呗赞缘记》第二十一(出《大遗教经》。)
《优婆塞造作衣服钵器及受饮食先应供养缘记》第二十二(出《优婆塞戒经》。)
右二十二首《僧宝集》下卷第五
《帝释乐人般遮瑟歌呗》第一(出《中本起经》。)
《佛赞比丘呗利益记》第二(出《十诵律》。)
《亿耳比丘善呗易了解记》第三(出《十诵律》。)
《婆提比丘响彻梵天记》第四(出《增一阿含》。)
《上金铃比丘妙声记》第五(出《贤愚经》。)
《音声比丘尼记》第六(出《僧?律》。)
《法桥比丘现感妙声记》第七(出《志节传》。)
《陈思王感渔山梵声制呗记》第八
《支谦制连句梵呗记》第九
《康僧会传泥洹测试记》第十(《康僧会传》。)
《觅历高声梵记》第十一(呗出《须赖经》。)
《药练梦感梵音六言呗记》第十二(呗出《超日明经》。)
《齐文皇帝制法乐梵舞记》第十三
《齐文皇帝制法乐赞》第十四
《齐文皇帝令舍人王融制法乐歌辞》第十五
《竟陵文宣撰梵礼赞》第十六
《竟陵文宣制唱萨愿赞》第十七
《旧品序元嘉以来读经道人名并铭》第十八
《竟陵文宣王第集转经记》第十九(新安寺释道兴。)
《导师缘记》第二十
《安法师法集旧制三科》第二十一
右二十一首《经呗导师集》卷第六
《宋明皇帝初造龙华誓愿文》第一(周?作。)
《京师诸邑造弥勒像三会记》第二
《齐竟陵文宣王龙华会记》第三
右三首《龙华像会集》卷第七
《长干寺阿育王金像记》第一
《吴郡台寺释慧护造丈六金像记》第二
《瓦官寺释僧洪造丈六金像记》第三
《荆州沙门释僧亮造无量寿丈六金像记》第四
《宋孝武皇帝造无量寿金像记》第五
《宋明皇帝造丈四金像记》第六
《定林献正於龟兹造金槌勹?像记》第七
《林邑国献无量寿?石像记》第八
《谯国二戴造夹?像记》第九
《宋明帝齐文宣造行像八部鬼神记》第十
《晋孝武世师子国献白玉像记》第十一
《宋明帝陈太妃造白玉像记》第十二
《河西国造织珠结珠二像记》第十三
《齐武皇帝造释迦瑞像记》第十四
右十四首《杂图像集》上卷第八
《齐文皇帝造白山丈八石像并禅岗像记》第一
《太尉临川王成就摄山龛大石像记》第二
《齐文皇帝造ヤ檀木画像记》第三
《河西释慧豪造灵鹫寺山龛像记》第四
《宋明帝陈太妃造法轮寺大泥像并宣福卧像记》第五
《齐文皇帝造绣丈八像并仇池绣像记》第六
《禅林寺净秀尼造织成千佛记》第七
《宋路昭太后造普贤菩萨记》第八
光宅寺丈九无量寿金像记》第九
《婆利国献真金像记》第十
《皇帝造纯银像记》第十一
《佛牙并齐文宣王造七宝台金藏记》第十二
右十二首《杂图像集》下卷第九
《定林上寺建般若台大支邑造经藏记》第一
《定林上寺太尉临川王造镇经藏记》第二
《建初寺立般若台经藏记》第三
《天安大寺造千佛名经记》第四
《齐武皇帝供圣僧灵瑞记》第五
《宋明皇帝四城门请僧次记》第六
《京师诸寺无遮斋讲并胜集记》第七
右七首《经藏正斋集》卷第十
《菩萨戒安装至次第受法记》第一
《宋明帝受菩萨戒自誓文》第二
《竟陵文宣王受菩萨戒记》第三
《天保寺集优婆塞讲记》第四
《文宣王集优婆塞布萨记》第五
《宋齐胜士受菩萨戒名录》第六
右六受《受菩萨戒集》第十一
《齐高武二皇帝敕六斋断杀记》第一
《齐琥皇帝敕断钟山玄武湖渔猎记》第二
《齐琥皇帝敕罢射雉断卖鸟雀记》第三
《齐文皇帝文宣王焚毁罟网记》第四
《齐文皇帝给孤独园记》第五
《竟陵文宣王福德舍记》第六
《竟陵文宣王造铁磬布施记》第七
《中天竺国竺博叉於京邑造井布施记》第八
《灵根寺颖律师始造药藏记》第九
《竟陵文宣王第内施药记》第十
《竟陵文宣王僧得施文》第十一
《竟陵文宣王三业施文》第十二
《竟陵文宣王施食供养书》第十三
右十三首《止恶兴善集》卷第一
《皇帝後堂律讲记》第一
《皇帝後堂八关斋造十种灯记》第二
《皇帝六条制护法记》第三
《皇帝修慈法滋味记》第四
《皇帝宫内建讲记》第五
《皇帝敕撰经义疏记》第六
《皇帝敕净名志上出入记》第七
《皇帝天监五年四月八日乐游大会记》第八
《皇帝後堂志上启建讲记并序》第九
《皇帝与志上往复注并序》第十
《皇帝後堂讲法华志上论难》第十一
右十一首《大梁功德集》上卷第十三
《皇帝造光宅寺竖刹大会记并临川王启事并敕答》第一
《皇帝敕诸僧抄经撰义翻胡音造录立藏等记》第二
《皇帝注大品经记》第三
《皇帝造十无尽藏记》第四
《皇帝遣诸僧诣外国寻禅经记》第五
右五首《大梁功德集》下卷第十四(依序十卷,据历检本十四卷。)
○弘明目录序第八
△释僧佑撰
夫觉海无涯,悬镜圆照。化妙域中,实陶铸於尧舜;理擅系表,乃埏埴乎周孔矣。然道大信难,声高和寡。须弥峻而蓝风起,宝藏积而怨贼生。昔如来在世,化震大千,犹有四魔?畜忿,六师怀毒。况乎像季,其可胜哉!
自大法东渐,岁几五百,缘各信否,运亦崇替。正见者敷赞,邪惑者谤讪。至於守文曲儒,则拒为异教;巧言右道,则引为同法。拒有拔本之迷,引有朱紫之乱,遂令诡论稍繁,讹辞孔炽。夫?旦?鸣夜,不翻白日之光;精卫衔石,无损沧海之势。然以ウ乱乱明,以小罔大,虽莫动毫发,而有尘?示听。将令弱植之徒,随伪辩而长迷;倒置之伦,逐邪说而永溺。此幽涂所以易坠,净境所以难陟者也。
佑以末学,志深弘护,静言浮俗,愤慨于心。遂以药疾微间,山栖馀暇,撰古今之明篇,总道俗之雅论。其有刻意剪邪,建言卫法,制无大小,莫不毕采。又前代胜士,书记文述,有益三宝,亦皆编录,类聚区分,列为十卷。夫道以人弘,教以文明,弘道明教,故谓之《弘明集》。兼率浅怀,附论于末,庶以涓埃,微裨瀛岱。但学孤识寡,愧在褊局,博练君子,惠增广焉。
牟子《理惑》
右第一卷
孙绰《喻道论》
宗炳《明佛论》
右第二卷
宗居士炳《答何中丞承天书难白黑论》
颜光禄延之《难何中丞承天达性论》
右第三卷
明徵士僧绍《正二教论》
周剡令?《难张长史融门律》
右第四卷
道恒法师《释驳论》
慧通法师《折夷夏论》
僧愍法师《戎华论》
玄光法师《辩惑论》
刘勰《灭惑论》
右第五卷
罗君章《更生论》
孙盛《难》罗《重答》
郑道子《神不灭论》
远法师《沙门不敬王者论》五篇
远法师《沙门袒服论》
何镇南《难并答》
远法师《答醒玄明报应论》
远法师《因俗疑善恶无现验三报论》
右第六卷
何司空尚之《答宋文皇帝赞扬佛法事》
高明二法师《答李交州淼难佛不见形事》并《李书》
司徒文宣王《与孔中丞稚?释疑惑书》并《笺答》
右第七卷
晋尚书令何充等《执沙门不应敬王者奏》三首并《诏》二首
庐山慧远法师《答醒玄论沙门不应敬王者书》一首并《桓玄书》二首
庐山慧远法师《与桓玄论料简沙门书》一首并《桓玄教》一首
支道林法师《与醒玄论州符求沙门名籍书》一首
道恒道标二法师《答伪秦主姚略劝罢道书》三首并《姚主书》三首
僧?僧迁鸠摩耆婆三法师《答姚主书停恒标奏》一首并《姚主书》三首
庐山慧远法师《答醒玄劝罢道书》一首并《桓玄书》一首
僧岩法师《辞青州刺史刘善明举其秀才书》三首并《刘书》三首
右第八卷
《奉法要》(郗嘉宾。)
《日烛》(王该作。)
右第九卷
《弘明论後序》(释僧佑。)
右第十卷
○十诵律义记目录序第九
△释僧佑撰
夫戒律者,盖四双之云梯,五众之熔范也。性以止制为本,体以无作为相,始祛十恶,终圆万善。在昔觉世,因事制戒,心迹俱防,轻重备设。持戒坚净,则罗?惟最;晓律精明,则波离为首。至于泥曰,遗嘱殷勤,金色迦叶结集斯藏,洲渚所依,莫逾兹典。逮至中叶,学同说异,五部之路,森然竞分。仰惟《十诵》源流,圣贤继踵,师资相承,业盛东夏。但至道难凝,微言易爽,果向之人,犹迹有两说,况在凡识,孰能壹论?是以近代谈讲,多有同异。
大律师颖上,积道河西,振德江东,综学月朗,砥行冰洁。行以尸罗为基,学以《十诵》为本。且幼选明师,历事名胜,校理精密,无幽不贯。常以此律广授二部,教流於京?之中,声高於宋、齐之世,可谓七众之宗师,两代之元匠者矣。是以讲肆之座,环春接冬,禀业之徒,云聚波沓。僧佑藉法乘缘,少预钻仰,扈锡侍筵,二十馀载。虽深言远旨,未敢庶几,而章条科目,窃所早习。每服佩思寻,惧有坠失,遂集其旧闻,为《义记》十卷。夫心识难均,意见多绪。窃同刍荛,时缀毫露。辄布其别解,录之言末。盖率其木讷,指序条贯而已。昔少述私记,辞句未整,而好事传写,数本兼行。今删繁补略,後撰为定。敬述先师之旨,匪由庸浅之说。明哲傥览,采其正意焉。
《初事第二事两戒》
右第一卷
《第三事讫二不定法》
右第二卷
《三十尼萨耆事》
右第三卷
《九十事初尽第二诵》
右第四卷
《三诵》
右第五卷
《七法》
右第六卷
《八法》
右第七卷
《杂诵尼律》
右第八卷
《增一诵》
右第九卷
《优波离善诵》
右第十卷
○法集杂记铭目录序第十
△释僧佑撰
佑少长山居,游息净众,虽业勤罔立,而誓心无坠。常愿觉道流於忍土,正化隆於像运,是以三宝胜迹,必也详录,四众福缘,每事述记。所撰法集,已为七部,至於杂记碎文,条例无附,辄别为一帙,以存时事。其山寺碑铭,僧众行记,文自彼制,而造自鄙衷。窃依前古,总入于集,虽俗观为烦,而道缘成业矣。
《佛牙记》一卷
《胡音汉解传译记》一卷
《钟山定林上寺碑铭》一卷(刘勰)
《钟山定林上寺绝迹京邑五僧传》一卷
《建初寺初创碑铭》一卷(刘勰)
《献统上碑铭》一卷(沈约)
《僧柔法师碑铭》一卷(刘勰)
右七卷共帙
●卷十三
安世高传第一
支谶传第二(竺朔佛支曜)
安玄传第三
康僧会传第四(严佛调康孟详维?难竺将炎白延)
朱士行传第五
支谦传第六
竺法护传第七(聂承远法炬法立)
竺叔兰传第八
尸梨蜜传第九
僧伽跋澄传第十(佛图罗刹)
昙摩难提传第十一(竺佛念)
僧伽提婆传第十二
○安世高传第一
安清,字世高,安息国王正后之太子也。幼怀淳孝,敬养竭诚,恻隐之仁,爰及蠢类,其动言立行,若践规矩焉。加以志业聪敏,刻意好学,外国典籍,莫不该贯。七曜五行之象,风角云物之占,推步盈缩,悉穷其变。兼洞晓医术,妙善针脉,睹色知病,投药必济。乃至鸟兽鸣闻声知心。於是俊异之名,被於西哉,远近邻国,咸敬而伟之。世高虽在居家,而奉戒精峻,讲集法施,与时相续。後王薨,将嗣国位,乃深惟苦空,厌离名器。行服既毕,遂让国与叔,出家修道。博综经藏,尤精《阿毗昙》学,讽持禅经,略尽其妙。既而游方弘化,遍历诸国,以汉桓帝之初,始到中夏。世高才悟机敏,一闻能达,至止未久,即通习华语。於是宣译众经,改胡为汉,出《安般守意》、《阴持入经》、《大小十二门》及《百六十品》等。初外国三藏众护撰述经要为二十七章,世高乃剖析护所集七章,译为汉文,即《道地经》也。其先後所出经凡三十五部,义理明析,文字允正,辩而不华,质而不野,凡在读者,皆??而不?焉。
世高穷理尽性,自识宿缘,多有神迹,世莫能量。初,世高自称:“先身已经为安息王子,与其国中长者子俱共出家。分卫之时,施主不称,同学辄怒,世高屡加诃责,同学悔谢,而犹不悛改。如此二十上,乃与同学辞诀云:‘我当往广州毕宿世之对。卿明经精进,不在吾後,而性多恚怒,命过当受恶形。我若得道,必当相度。’既而遂适广州,值寇贼大乱,行路逢一少年,唾手拔刀曰:‘真得汝矣!’世高笑曰:‘我宿命负卿,故远来相偿,卿之忿怒,故是前世时意也。’遂伸颈受刃,容无惧色。贼遂杀之。观者填路,莫不骇其奇异。既而神识还为安息王太子,即今时世高身也。”
世高游化中国,宣经事毕,值灵帝之末,关洛扰乱,乃杖锡江南。云:“我当过庐山度昔同学。”行达亭湖庙。明目张胆庙旧有灵验,商旅祈祷,乃分风上下,各无留滞。耆有乞神竹者,未许辄取,舫即覆没,竹还本处。自是舟人敬禅,莫不慑影。世高同旅三十馀船,奉牲请福。神乃隆祝曰:“舫有沙门,可便呼上。”客咸共惊愕,请民高入庙。神告世高曰:“吾昔在外国,与子俱出家学道,好行布施。而性多?怒,今为共阝亭湖神,周回千里,并吾所统。以布施故,珍玩无数;以?恚故,堕此神中。今见同学,悲欣可言!寿尽旦夕,而丑形长大,若於此舍命,秽污江湖,当度山西空泽中也。此身灭恐堕地狱,吾有绢千疋,并杂宝物,可为我立塔营法,使生善处也。”世高曰:“故来相度,何不现形?”神曰:“形甚丑异,众人必惧。”世高曰:“但出,众不怪也。”神从床後出头,乃是大蟒蛇,至世高膝边,泪落如雨,不知尾之长短。世高向之胡语,傍人莫解,蟒便还隐。世高即取绢物,辞别而去。舟侣?帆,神复出蟒身,登山顶而望。众人举手,然後乃灭。?忽之顷,便达豫章,即以庙物造立东寺。世高去後,神即命过。暮有一少年上船,长跪世高前,受其咒愿,忽然不见。世高谓船人曰:“向之少年,即共阝亭庙神,得离恶形矣。”於是庙神歇没,无复灵验。後人於西山泽中见一死蟒,头尾相去数里,今寻阳郡蛇村是其处也。
世高後复到广州,寻其前世害巳少年。时少年尚在,年已六十馀。世高径投其家,共说昔日偿对时事,并叙宿缘,欢喜相向。云:“吾犹有馀报,今当往会稽毕对。”广州客深悟世高非凡,豁然意解,追悔前愆,厚相资供。乃随世高东行,遂达会稽。至便入市,正值市有斗者,乱相殴击,误中世高,应时命终。广州客频验二报,遂精勤佛法,具说事缘。远近闻知,莫不悲叹,明三世之有徵也。
世高本既王种,名高外国,所以西方宾旅犹呼安侯,至今为号焉。天竺国自称书为天书,语为天语,音训诡蹇,与汉殊异,先後传译,多致谬滥。唯世高出经,为群译之首。安公以为“若及面禀,不异见圣”。列代明德,咸赞而思焉。
○支谶传第二(竺朔佛支曜)
支谶本月支国人也。操行淳深,性度开敏,禀持法戒,以精勤著称。讽诵群经,志存宣法,汉醒帝末,游于洛阳。以灵帝光和、中平之间,传译胡文,出《般若道行品》、《首楞严》、《般舟三昧》等三经。又有《阿?世王》、《宝积》等十部经,以岁久无录,安公校练古今,精寻文体,云“似谶所出”。凡此诸经,皆审得本旨,了不加饰,可谓善宣法要,弘道这士也。後不知所终。
沙门竺朔佛者,天竺人也。汉醒帝时,亦赍《道行经》来适洛阳,即转胡为汉。译人时滞,虽有失旨,然弃文存质,深得经意。朔又以灵帝光和二年於洛阳译出《般舟三昧经》,时谶为传言,河南洛阳孟福、张莲笔受。时又有支曜译出《成具光明经》云。
○安玄传第三(严佛调康孟详维?难竺将炎白延)
安玄,安息国人也。志性贞白,深沉有理致。为优婆塞,秉持法戒,毫厘弗亏,博诵群经,多所通习。汉灵帝末,游贾洛阳,有功,号骑都尉。性虚静温恭,常以法事为己务。渐练汉言,志宣经典,常与沙门讲论道义,世所谓都尉玄也。玄与沙门严佛调共出《法镜经》,玄口译梵文,佛调笔受。理得音正,尽经微旨,郢匠之美,见述後代。
佛调,临淮人也。绮年颖悟,敏而好学,信慧自然遂出家修道。通译经典,见重於时。世称安侯、都尉、佛调三人传译,号为难继。佛调又撰《十慧》,并传於世。安公称:“佛调出经,省而不烦,全本妙巧。”
次有康孟详者,其先康居人也。译出《中本起》。安公称:“孟详出经,奕奕流便,足腾玄趣。”
後有沙门维?难者,天竺人也。以孙权黄武三年,赍《昙钵经》胡本来至武昌,《昙钵》即《法句经》也。时支谦请出经,乃令其同道竺将炎传译,谦写为汉文。将炎未善汉言,颇有不尽。然志存义本,近於质实,今所传《法句》是也。
白延者,不知何许人。魏正始之末,重译出《首楞严》,又须赖及《除灾患经》,凡三部云。
○康僧会传第四
康僧会,其先康居人,世居天竺。其父因商贾,移于交?。会年十馀岁。二亲并亡,以至性闻。既而出家,砺行甚峻。为人弘雅有识量,笃志好学,明练三藏,博览六典,天文图纬,多所贯涉,辩於枢机,颇属文翰。时孙权已称制江左,而未有佛教。会欲运流大法,乃振锡东游。以赤乌十年至建业,营立茅茨,设像行道。有司奏曰:“有胡人入境,自称沙门,容服非恒,事应验察。”权曰:“吾闻汉明梦神,号称为佛,彼之所事,岂其遗风耶?”即召会诘问,有何灵验。会曰:“如来迁迹,忽逾千载,遗骨舍利,神曜无方。昔阿育王起塔,乃八万四千。夫塔寺之兴,所以表遗化也。”权以为夸筵,乃谓会曰:“若能得舍利,当为造塔;如其虚忘,国有常刑。”会请期七日。乃谓其属曰:“法之兴废,在此一举,今不至诚,後将何及!”乃共洁斋静室,以铜瓶加几,烧香礼请。七日期毕,寂然无应,求申二七,亦复如之。权曰:“此欺诳也!”将欲加罪。会更请三七,权又特听。会曰:“法云应被,而吾等无感,何假王宪,当誓死为期耳!”三七日暮,犹无所见,莫不震惧。既入五更,忽闻瓶中铿然有声。会自往视,果获舍利。明旦吴权,举朝集观,五色光焰,照耀瓶上。权手自执瓶,泻于铜盘,舍利所冲,盘即破碎。权肃然惊起曰:“希有之瑞也!”会进而言曰:“舍利威神,岂直光相而已,乃劫烧之火不能燔,金刚之杵不能坏矣。”权命取铁槌砧,使力士击之。砧锤并陷,而舍利无损。权大嗟服,即为建塔。以始有佛寺,故曰建初寺,因名其地为佛陀里。由是江左大法遂兴。
至孙皓昏虐,欲燔塔庙。群臣佥谏,以为佛之威力不同馀神。康会感瑞,大皇创寺,今若轻毁,恐贻後悔。皓悟,遣张昱诣寺诘会。昱雅有才辩,难问纵横,会应机骋辞,文理锋出。自旦至夕,昱不能屈。既退,会送于门。时寺侧有淫祀者。昱曰:“玄化既孚,此辈何故近而不革?”会曰:“雷霆破山,聋者不闻,非音之细。苟在理通,则万里悬应;如其阻塞,则肝胆楚越。”昱还,叹会才明,非臣所测,愿天鉴察之。皓大集朝贤,以马车迎会。会就坐,皓问曰:“佛教所明善恶报应,何者是耶?”会对曰:“夫明主以孝慈训世,则赤乌翔而老人星见;仁德育物,则醴泉涌而嘉禾出。善既有瑞,恶亦如之。故为恶於隐,鬼得而诛之;为恶於显,人得而诛之。《易》称积恶馀殃,《诗》咏‘求福不回’,虽儒典之格言,即佛教之明训也。”皓曰:“若然,则周孔已明之矣,何用佛教?”会曰:“周孔虽言,略示显近,至於释教,则备极幽远。故行恶则有地狱长苦,修善则有天宫永乐。举兹以明劝沮,不亦大哉!”皓当时无以折其言。
皓虽闻正法,而昏暴之性不胜其虐。後使宿卫兵入後宫治园,於地中得一立金像,高数尺,以呈皓。皓使著厕前。至四月八日,皓至厕污秽像,云灌佛讫,还与诸卧共笑为乐。未暮,阴囊肿痛,叫呼不可堪忍。太史占言,犯大神所为。群臣祷祀诸庙,无所不至,而苦痛弥剧,求死不得。彩女先有奉法者,闻皓病,因问讯云:“陛下就佛图中求福不?”皓举头问:“佛神大耶?”彩女答:“佛为大圣,天神所尊。”皓心遂悟其语意。故彩女即迎像置殿上,香汤洗数十过,烧香忏悔。皓於枕上叩头,自陈罪逆,有顷所痛即问。遗使至寺,问讯诸道人,能说经者令来见。僧会即随使入。皓问罪福之由,会具为敷析,辞甚精辩。皓先有才解,欣然大悦,因求看沙门戒。会以戒文秘禁,不可轻宣,乃取《本业》百三十五愿,分作二百五十事,行住坐卧,皆愿众生。皓见兹愿致深,世书所不及,益增善意,即就会受五戒。旬日疾瘳,乃修治会所住寺,号为天子寺。宣敕宫内,宗室群臣,莫不必奉。会在吴朝,亟说正法,以皓性凶粗,不及妙义,唯叙报应近验,以开讽其心焉。
会於建初寺译出经法,《阿难念弥经》、《镜面王》、《察微王》、《梵皇王经》、《道品》及《六度集》,并妙得经体,文义允正。又注《安般守意》、《法镜》、《道树》三经,并制经序,辞趣雅赡,义旨微密,并见重後世。会以晋武帝太康元年卒。
○朱士行传第五
朱士行,颍川人也。志业清粹,气韵明烈,坚正方直,劝沮不能移焉。少怀远悟,脱落尘俗,出家以後,便以大法为己任。常谓入道资慧,故专务经典。初天竺朔佛,以汉灵帝时出《道行经》,译人口传,或不领,辄抄撮而过,故意义首尾颇有格碍。士行尝於洛阳讲《小品》,往往不通。每叹此经大乘之要,而译理不尽,誓志捐身,远求《大品》。遂以魏甘露五年,发迹雍州,西渡流沙。既至于阗,果写得正品梵书,胡本九十章,六十万馀言。遣弟子不如檀,晋言法饶,凡十人,送经胡本还洛阳。未发之间,于阗小乘学众遂以白王云“汉地沙门欲以婆罗门书惑乱正典,王为地主,若不禁之,将断大法,聋盲汉地,王之咎也!”王即不听赍经。士行愤慨,乃求烧经为证。王欲试验,乃积薪殿庭,以火燔之。士行临阶而誓曰:“若大法应流汉地者,经当不烧;若其无应,命也如何!”言已投经,火即为灭,不损一字,皮牒如故。大众骇服,称其神感,遂得送至陈留仓垣水南寺。河南居士竺叔兰,善解方言,译出为《放光经》二十卷。士行年八十而卒。依西方?维法,薪尽火灭,而尸骸犹全。众咸惊异,乃咒曰:“若真得道,法当毁坏。”应声碎散,遂敛骨起塔焉。
○支谦传第六
支谦,字恭明,一名越,大月支人也。祖父法度,以汉灵帝世,率国人数百归化,拜率善中郎将。越年七岁,骑竹马戏於邻家,为犹所啮,胫骨伤碎。邻人欲杀狗取肝传疮,越曰:“天生此物,为人守吠,若不往君舍,狗终不见啮。此则失在於我,不关於狗。若杀之得差,尚不可为;况於我无益,而空招大罪。且畜生无知,岂可理责?”由是村人数十家感其言,悉不复杀生。
十岁学书,同时学者皆伏其聪敏。十三学胡书,备通六国语。初桓、灵世,支谶译出法典,有支亮纪明资学於谶,谦又受业於亮。博览经籍,莫不究练,世间艺术,多所综习。其为人细长黑瘦,眼多白而睛黄,时人为之语曰:“支朗眼中黄,形体虽细是智囊。”其本奉大法,精练经旨。献帝之末,汉室大乱,与乡人数十共奔於吴。初发日,唯有一被,有一客随之,大寒无被,越呼客共眠。夜将半,客夺其被而去。明旦,同侣问被所在,越曰:“昨夜为客所夺。”同侣咸曰:“何不相告?”答曰:“我若告发,卿等必以劫罪罪之。岂宜以一被而杀一人乎?”远近闻者莫不叹服。
後吴主孙权闻其博学有才慧,即召见之,因问经中深隐之义。越应机释难,无疑不析。权大悦,拜为博士,使转导东宫,甚加宠秩。越以大教虽行,而经多胡文,莫有解者,既善华戎之语,乃收集众本,译为汉言。从黄武元年至建兴中,所出《维摩诘》、《大般泥洹》、《法句》、《瑞应本起》等二十七经,由得圣义,辞旨文雅。又依《无量寿》、《中本起经》,制赞菩萨连句梵呗三契,注《了本生死经》,皆行於世。
後太子登位,遂隐於穹隆山,不交世务,从竺法兰道人更练五戒。凡所游从,皆沙门而已。後卒於山中,春秋六十。吴主孙亮与众僧书曰:“支恭明不救所疾,其业履冲素,始终可高,为之恻怆,不能已已!”其为时所惜如此。
○竺法护传第七聂承远法炬法立
竺法护,其先月支国人也,世居敦煌郡。年八岁出家,事外国沙门竺高座为师,诵经日万言,过目则能。天性纯懿,操行精苦,笃志好学,万里寻师。是以博览六经,涉猎百家之言,虽世务毁誉,未尝介於视听也。是时晋武帝之世,寺庙图像,虽崇京邑;而方等深经,蕴在西域。护乃慨然发愤,志弘大道。遂随师至西域,游历诸国。外国异言,三十有六种,书亦如之,护皆遍学,贯综诂训,音义字体,无不备晓。遂大赍胡本,还归中夏。自敦煌至长安,沿路传译,写为晋文。所获大小乘经《贤劫》、《大哀》、《正法华》、《普耀》等凡一百四十九部。孜孜所务,唯以弘通为业,终身译写,劳不告?。经法所以广流中华者,护之力也。
护以晋武之末,隐居深山,山间地清泣,恒取澡漱。後有采薪者秽慢其侧,水俄顷而燥。护乃徘徊叹曰:“水若永竭,真无以自给,正当移去耳。”言讫而泉流满涧。其幽诚所感,皆此类也。後立寺於长安青门外,精勤行道。於是德化四布,声盖远近,僧徒千数,咸来宗奉。时有沙弥竺法乘者,八岁聪慧,依护为师。关中有甲族欲奉大法,试护道德,伪往告急,求钱二十万。护未有答。乘年十三,侍在师侧,即语客曰:“和上意已相许矣。”客退,乘曰:“观此人神色,非实求钱,将以观和上道德何如耳。”护曰:“吾亦以为然。”明日,此客率其一宗百馀口,诣护请受五戒,具谢求钱意。於是四方士庶,闻风向集,宣隆佛化,二十馀年。後值惠帝西幸长安,关中萧条,百姓流移。护与门徒避地东下,至渑池遘疾,卒,春秋七十有八。後孙兴公制《道贤论》,以天竺七僧方竹林七贤,以护比山巨源,其论云:“护公德居物宗,巨源位登论道,二公风德高远,足为流辈。”其见美後代如此。
初护於西域得《超日明经》胡本,译出颇多繁重。时有信士聂承远,乃更详正文偈,删为二卷,今之所传经是也。承远明练有才理,笃志法务,护公出经,多参正焉。
惠怀之际,有沙门法炬者,不知何许人。译出《楼炭经》。炬与沙门法立共出《法句喻》及《福田》二经。法立又访得胡本,别译出百馀首,未及缮写,会病而卒。寻值永嘉扰乱,湮灭不存。
○竺叔兰传第八
竺叔兰,本天竺人也。祖父娄陀,笃志好学,清简有节操。时国王无道,百姓思乱,有贱臣将兵,得罪惧诛,以其国豪,呼与共反。娄陀怒曰:“君出於微贱,而任居要职,不能以德报恩,而反为逆谋乎?我宁守忠而死,不反而生也!”反者惧谋泄,即杀之而作乱。娄陀子达摩尸罗,齐言法首,先在他国。其妇兄二人,并为沙门。闻父被害,国内大乱,即与二沙门奔晋,居于河南,生叔兰。叔兰幼而聪辩,从二舅谘受经法,一闻而悟,善胡汉语及书,亦兼诸文史。然性颇轻躁,游猎无度。尝单骑逐鹿,值虎堕马,折其右臂,久之乃差。後驰骋不已,母数诃谏,终不敢。为之蔬食,乃止。
性嗜酒,饮至五六斗方畅。尝大醉卧於路傍,仍入河南郡门唤呼,吏录送河南狱。时河南尹乐广,与宾客共酣,已醉,谓兰曰:“君侨客,何以学人饮酒?”叔兰曰:“杜康酿酒,天下共饮,何问侨旧?”广又曰:“饮酒可尔,何以狂乱乎!”答曰:“民虽狂而不乱,犹府君虽醉而不狂。”广大笑。时坐客曰:“外国人那得面白?”叔兰曰:“河南人面黑尚不疑,仆面白复何怪耶!”於是宾主叹其机辩,遂释之。
顷之,无疾暴亡,三日还苏。自说入一朱门,金银为堂,见一人,自云是其祖父,谓叔兰曰:“吾修善累年,今受此报。汝罪人,何得来耶!”时守门人以杖驱之,入竹林中,见其猎伴为鹰犬所啄啮,流血号叫,求救於叔兰。叔兰走避,数十步,值牛头人欲扌叉之,叔兰曰:“我累世佛弟子,常供二沙门,何罪见治?”牛头人答:“此虽受福,不关猎罪。”俄而见其两舅来,语牛头曰:“我等二人恒受其供,恶少善多,可得相免。”遂随道人归。既而还苏,於是改节修慈,专志经法。以晋元康元年译出《放光经》及《异维摩诘》十馀万言。既学兼胡汉,故译义精允。
後遭母艰,三月便欲葬。有邻人告曰:“今岁月不便,可待来年。”叔兰曰:“夫生者必有一死,死者不复再生,人神异涂,理之然也。若使亡母栖灵有地,则乌鸟之心毕矣;若待来年,恐逃走无地,何暇奉营乎?”遂即葬毕。明年,石勒果作乱,寇贼纵横,因避地奔荆州。後无疾,忽告知识曰:“吾将死矣!”数日便卒。识者以为知命。
○尸梨蜜传第九
尸梨蜜,西域人也。时人呼之为高座。传云国王之子,当承继世,而以国让弟,ウ轨太伯。既而悟心天启,遂为沙门。蜜天资高朗,风骨迈举,直尔对之,便自卓出於物。西晋永嘉中始到此土,止建初寺。丞相王导一见而奇之,以为吾之徒也。由是名显。
太尉庾元规、光禄周伯仁、太常谢幼?、廷尉桓茂伦,皆一代名士,见之终日累叹,披衿至契。导常诣蜜,蜜解带偃伏,悟言神解。时尚书令卞望之亦与蜜致善。卞令风裁贵整,以度格物。须臾卞至,蜜乃更敛衿饰容,端坐对之。诸公於是叹其精神洒厉,皆得其所。桓廷尉曾欲为蜜作目,久之未得,有云,尸梨蜜可称卓朗。於是桓乃咨嗟绝叹,以为标题之极。
大将军王处仲时在南夏,闻王、周诸公器重蜜,疑以为失鉴。及自见蜜,乃振欣奔至,一面便尽虔。周ダ为仆射领选,临入,过视蜜,乃抚背而叹:“若使太平世,尽得选此贤辈,真令人无恨!”俄而ダ遇害,蜜往省其孤,对坐作胡呗三契,梵响凌云。次诵咒数千言,声音高畅,颜容不变。既而挥涕扌文泪,神气自若。其哀乐废兴,皆此类也。王公尝谓蜜曰:“外国正当有君,一人而已耳。”蜜笑而答曰:“若使我如诸君,今日岂得在此。”当时以为佳言。
蜜性高简,不学晋语。诸公与之语言,蜜因传译,然而神领意得,顿尽言前,莫不叹其自然天拔,悟得非常。蜜善持咒术,所向皆验。初江东未有咒法,蜜传出《孔雀王》诸神咒,又授弟子觅历高声梵呗,传响于今。年八十馀,咸康中卒。诸公闻之,痛惜流。宣武桓公尝云:“少见高座,称其精神渊著,当年出伦。”其为名士所叹如此。
○僧伽跋澄传第十佛图罗刹
僧伽跋澄,?宾人也。毅然有渊懿之量。历寻名师,修习精诣,博览众典,特善数经。ウ诵《阿毗昙毗婆沙》,贯其妙旨。常浪志游方,观风弘化。苻坚之末,来入关中。先是大乘之典未广,禅数之学甚盛。既至长安,咸称法匠焉。坚秘书郎赵政字文业,博学有才章,即坚之琳、?也。崇仰大法,尝闻外国宗习《阿毗昙毗婆沙》,而跋澄讽诵,乃四事礼供,请译梵文。遂共名德法师释道安集僧宣译。跋澄口诵经本,外国沙门昙摩难提笔受为梵文,佛图罗刹宜译,秦沙门敏智笔受为汉文。以伪建元十九年译出,自孟夏至仲秋方讫。
初,跋澄又赍《婆须蜜》梵本自随,明年,赵政复请出之。跋澄乃与昙摩难提及僧伽提婆三人共执梵本,秦沙门竺佛念宣译,慧嵩笔受,安公、法和对共校定。故二经流布,传学迄今。跋澄戒德整峻,虚静离俗,关中僧众,则而象之。後不知所终。
佛图罗刹者,不知何国人。德业纯白,该览经典,久游中土,善闲流言。其宣译梵文,见重苻世焉。
○昙摩难提传第十一竺佛念
昙摩难提,兜亻去勒国人也。龆岁出家,聪慧夙成。研讽经典,以专精致业。遍观三藏,ウ诵《增一》、《中阿含经》。博识洽闻,靡所不练。是以国内远近,咸共推服。少而观方,遍涉诸国。常谓弘法之体,宜宣布未闻。故远冒流沙,怀宝东游,以苻坚建元二十年至于长安。先是中土群经,未有《四含》。坚侍臣武威太守赵政,志深法藏,乃与安公共请出经。是时慕容冲已叛,起兵击坚,关中骚动。政於长安城内集义学僧写出丙经梵本,方始翻译。竺佛念传译,慧嵩笔受。自夏迄春,绵历二年方讫。具二《阿含》,凡一百卷。自经流东夏,迄于苻世,卷数之繁,唯此为广。难提学业既优,道声甚盛,坚屡礼请,厚致供施。在秦积载,後不知所终。
竺佛念,凉州人也。志行弘美,辞才辩赡,博见多闻,雅识风俗。家世河西,通习方语。故能交译华梵,宣法关渭,苻、姚二代,常参传经,二《含》之具,盖其功也。
○僧伽提婆传第十二
僧伽提婆,?宾国人也,姓瞿昙氏。入道修学,均匀求明师,兼通三藏,多所诵持。尤善《阿毗昙心》,洞其纤旨。常诵《三法度》,书夜嗟味,以为入道之府也。为人俊朗有深鉴,仪止温恭,务在诲人,恂恂不怠。苻氏建元中,入关宣流法化。初,安公之出《婆须蜜经》也,提婆与僧伽跋澄共执梵文。後令昙摩难提出二《阿含》,时有慕容之难,戎世建法,仓卒未练。安公先所出《阿毗昙》、《广说》、《三法度》等诸经,凡百馀万言,译人造次,未善详审,义旨句味,往往衍谬。俄而安公弃世,不及改正。後山东清平,提婆乃与冀州沙门法和,俱适洛阳。四五年间,研讲前经,居华岁积,转明汉语,方知先所出经多有乖失。法和叹恨未定,重请译改,乃更出《阿毗昙》及《广说》,先出众经,渐改定焉。
顷之,姚兴王秦,法事甚盛。於是法和入关,而提婆度江。先是庐山慧远法师翘勤妙典,广集经藏,虚心侧度,延望远宾。闻其至止,即请入庐岳,以太元十六年,请译《阿毗昙心》及《三法度》等经。提婆乃於波若台手执胡本,口宣晋言,去华存实,务尽义本。今之所传,盖其文也。
至隆安元年,游于京师。晋朝王公及风流名士,莫不造席致敬。时卫军东亭侯王?,雅有信慧,住持正法,建立精舍,广招学众。提婆至止,?即延请。仍於其舍讲《阿毗昙》。名僧毕集,提婆宗致既精,辞旨明析,振发义奥,众咸悦悟。时王?、僧弥亦在听坐,後於别屋自讲。?问法纲道人:“僧弥所得云何?”答曰:“大略全是,小未精核耳。”其敷演之明,易启人心如此。
其年冬,?集京都义学沙门四十馀人,更请提婆於其寺译出《中阿含》,?宾沙门僧伽罗叉执胡本,提婆翻为晋言,至来夏方讫。其在关、洛、江左所出众经,垂百馀万言。历游华戎,备悉风俗。从容机警,善於谈笑,其道化声誉,莫不闻焉。未详其卒岁月。提婆或作提和,盖音讹故不同云。
●卷十四
鸠摩罗什传第一
佛陀耶舍传第二
昙无谶传第三
佛驮跋陀传第四
求那跋摩传第五
僧伽跋摩传第六
昙摩蜜多传第七
求那跋陀罗传第八
沮渠安阳侯传第九功德直
求那毗地传第十
○鸠摩罗什传第一
鸠摩罗什,齐言童寿,天竺人也。家世国相。什祖父达多,倜傥不群,名重於国。父鸠摩炎,聪明有懿节。将嗣相位,乃辞避出家,东度葱岭。龟兹王闻其弃荣,甚敬慕之。自出郊迎,请为国师。王有妹,年始二十,才悟明敏,过目必能,一闻则诵。且体有赤?,法生智子,诸国娉之,并不行。及见炎,心欲当之。王闻大喜,逼炎为妻,遂生什。什之在胎,其母慧解倍常,往雀梨大寺听经,忽自通天竺语,众咸叹异。有罗汉达摩瞿沙曰:“此必怀智子。”为说舍利弗在胎之证。既而生什,岐嶷若神。什生之後,还忘前语。
顷之,其母出家修道,学得初果。什年七岁,亦俱出家,从师受经,口诵日得千偈,偈有三十二字,凡三万二千言。诵《毗昙》既过,师授其义,即自通解,无幽不畅。时龟兹国人以其母王女,利养甚多,乃携什避之。什年九岁,进到?宾,遇名德法师?头达多,即?宾王之从弟也。渊粹有大量,三藏九部,莫不缕贯,亦日诵千偈,名播诸国。什既至,仍师事之。遂诵杂藏、《中阿含》、《长阿含》,凡四百万言。达多每与什论议,深推服之。声彻义王,王即请入,集外道论师共相攻难。言气始交,外道轻其幼稚,言颇不顺。什乘其?巢而挫之,外道折伏,愧惋无言。王益敬异,日给鹅腊一双,粳面各三升,酥六升。此外国之上供也。所住寺僧乃差大僧五人,沙弥十人,营视洒扫,有若弟子,其见尊崇如此。
至年十二,其母携还龟兹。至月氏北山,有一罗汉见而异之,谓其母言:“常当守护此沙弥,若至三十五不破戒者,当大兴佛法,度无数人,与沤波掬多无异。若戒不全,无能为也,正可才明俊艺法师而已。”什进到沙勒国,顶戴佛钵,心自念言:“钵形甚大,何其轻耶?”即重不可胜,失声下之。母问其故,答曰:“我心有分别,故钵有轻重耳!”
什於沙勒国诵《阿毗昙六足诸论》、《增一阿含》。及还龟兹,名盖诸国。时龟兹僧众一万馀人,疑非凡夫,咸推而敬之,莫敢居上。由是不预烧香之次,遂博览《四韦陀》、五明诸论,外道经书,阴阳星?,莫不究晓。妙达吉凶,言若符契。性率达,不砺小检,修行者颇非之,什自得於心,未尝介意。後从佛陀耶舍学《十诵律》,又从须利耶苏摩谘禀大乘。乃叹曰;’吾昔学小乘,譬人不识金,以?石为妙矣。”於是广求义要,诵《中》、《百》二论。於龟兹帛纯王新寺得《放光经》,始披读,魔来蔽文,唯见空牒。什知魔所为,誓心愈固,魔去字显,仍习诵之。後於雀梨大寺读大乘经,忽闻空中语曰:“汝是智人,何以读此?”什曰:“汝是小魔,宜时速去!我心如地,不可转也。”停住二年,广诵大乘经论,洞其秘奥。後往?宾,为其师?头达多具说一乘妙义。师感悟心服,即礼什为师,言:“我是和上小乘师,和尚是我大乘师矣。”西域诸国伏什神俊,咸共崇仰。每至讲说,诸王长跪高座之侧,令什践其膝以登焉。
什道震西域,声被东国。苻氏建元十三年,岁次丁丑,正月,太史奏有星见外国分野,当有大德智人入转中国。坚素闻什名,乃悟曰:“朕闻西域有鸠摩罗什,将非此耶?”十九年,即遣骁骑将军吕光将兵伐龟兹及焉耆诸国。临发,谓光曰:“闻彼有鸠摩罗什,深解法相,善闲阴阳,为後学之宗,朕甚思之。若克龟兹,即驰驿送什。”光军未至,什谓其王帛纯曰:“国运衰矣,当有?敌。日下人从东方来,宜恭承之,勿抗其锋。”纯不从而战,光遂破龟兹,杀纯获什。光性疏慢,未测什智量,见其年尚少,乃凡人戏之,强妻以龟兹王女。什拒而不受,辞甚苦到。光曰:“道士之操不逾先父,何所苦辞?”乃饮以淳酒,同闭密室。什被逼既至,遂亏其节。或令骑牛及乘恶马,欲使堕落,什常怀忍辱,曾无异色,光惭愧而止。光还中路,置军於山下,将士已休。什曰:“不可在此,必见狼狈,宜徙军陇上。”光不纳。至夜果大雨,洪潦暴起,水深数丈,死者数千。光始敬异之。什谓光曰:“此凶亡之地,不宜淹留,推数揆运,应速言归,中路必有福地可居。”光从之。至凉州,闻苻氏已灭,遂割据凉土,制命一隅焉。
正月,姑臧大风,什曰:“不祥之风,当有奸叛,然不劳自定也。”俄而梁谦、彭晃相继而反,寻皆殄灭。光龙飞二年,张掖卢水胡沮渠男成及从弟蒙逊反,推建康太守?业为主。光遣子太原公纂率众五万讨之。时论谓业等乌合,纂有威声,势必全克。光以问什,什曰:“观察此行,未见其利。”既而纂败绩,仅以身免。光中书监张资,文翰温雅,识量沉粹,寝疾困笃。光博营救疗,有外国道人罗叉,云能差资病,光喜,给赐甚丰。什知叉诳诈,告资曰:“叉不能为益,徒烦费耳。冥运虽隐,可以事试也。乃以五色丝作绳结之,烧为灰末,投水中。灰若出水还成绳者,病不可愈。”须臾灰聚浮出,复绳本形。既而叉治无效,少日资亡。顷之,吕光卒,子纂袭伪位。咸宁二年,有猪生子,一身三头。龙出东厢井中,到殿前蟠卧,比旦失之。纂以为美瑞,号大殿为龙翔殿。俄而有黑龙升於当阳九宫门,纂改九宫门为龙兴门。什奏曰:“比日潜龙出游,豕妖表异。龙者阴类,出入有时,而今屡见,则为灾眚。必有下人谋上之变。宜克己修德,以答天戒。”纂不纳。与什博,戏杀棋曰:“斫胡奴头。”什辄答曰:“不能斫胡奴,胡奴将斫人头。”此言有旨,纂终不悟。後纂从弟超,小名胡奴,果杀纂斩首。其预睹徵兆,皆此类也。
停凉积年,吕光父子既不弘道,故韫其经法,无所宣化。苻坚已亡,竟不相见。姚苌闻其高名,虚心要请,到晋隆安二年,吕隆始听什东。既至姑臧,会苌卒,子兴立,遣使迎什。弘始三年,有树连理生于庙庭,逍遥园葱变为薤。到其年十二月二十日,什至长安,兴待以国师之礼,甚见优龙。自大法东被,始於汉明,历涉魏、晋,经论渐多。而支、竺所出,多滞文格义。兴少崇三宝,锐志讲集。什既至止,仍请入西明阁、逍遥园,译出众经。什率多ウ诵,无不究达。转解秦言,音译流利。既览旧经,义多乖谬,皆由先译失旨,不与胡本相应。於是兴使沙门僧肇、僧?、僧迁等八百馀人谘受什旨,更令出《大品》。什持胡本,兴执旧经,以相雠校。其新文异旧者,义皆圆通,众心惬服,莫不欣赞焉。兴宗室常山公显、安成侯嵩,并笃信缘业,屡请什於长安大寺讲说新经。续出《小品》、《金刚般若》、《十住》、《法华》、《维摩》、《思益》、《首楞严》、《华首》、《持世》、《佛藏》、《菩萨藏》、《遗教》、《菩提》、《呵欲》、《自在王》、《因缘观》、《无量寿》、《新贤劫》、《诸法无行》、《禅经》、《禅法要》、《禅要解》、《弥勒成佛》、《弥勒下生》、《称扬诸佛功德》、《十诵律》、《戒本》、《大智》、《成实》、《十住》、《中》、《百》、《十二门》诸论三十三部,三百馀卷。并显畅神源,发挥幽致。于时四方义学沙门,不远万里。名德秀拔者才、畅二公,乃至道恒、僧标、僧睿、僧敦、僧弼、僧肇等三千馀僧,禀访精研,务穷幽旨。庐山慧远,道业冲粹,乃遣使修问。龙光道生,慧解洞微,亦入关谘禀。传法之宗,莫与竞爽,盛业久大,至今式仰焉。
初,沙门僧睿,才识高朗,常随什传写。什每为睿论西方辞体,商略同异,云:“天竺国俗甚重文藻,其宫商体韵,以入弦为善。凡觐国王,必有赞德;见佛之仪,以歌叹为尊。经中偈颂,皆其式也。但改梵为秦,失其藻蔚,虽得大意,殊隔文体。有似嚼饭与人,非徒失味,乃令呕哕也。”什尝作颂赠沙门法和云:“心山育德薰。流芳万由旬。哀鸾鸣孤桐,清响彻九天。”凡为十偈,辞喻皆尔。什雅好大乘,志在敷广,尝叹曰:“吾若著笔作大乘阿毗昙,非迦旃延子比也。今在秦地,深识者寡,折翮於此,将何所论!”乃凄然而止。唯为兴著《实相论》二卷,并注《维摩》,出言成章,无所删改,辞喻婉约,莫非渊奥。
什为人神情映彻,傲岸出群,应机领会,鲜有其匹。且笃性仁厚,泛爱为心,虚己善诱,终日无?。姚主尝谓什曰:“大师明超悟,天下莫二,若一旦後世,何可使法种无嗣?”遂以妓女十人逼令受之。自尔以来,不住僧房,别立廨舍,供给丰盈。每至讲说,常先自说譬:“譬如臭泥,中生莲华,但采莲华,勿取臭泥也。”
初,什在龟兹,从卑摩罗叉律师受律。卑摩後入关中,什闻至欣然,师敬尽礼。卑摩未知被逼之事,因问什曰:“汝於汉地大有重缘,受法弟子可有几人?”什答:“汉境经律未备,新经及律多是什所传出,三千从众,皆从什受法;但什累业障深,故不受师敬耳。”又杯度比丘在彭城,闻什在长安,乃叹曰:“吾与此子戏别三百馀年,杳然未期。迟有遇於来生耳。”
什临终,力疾与众僧告别曰:“因法相遇,殊未尽伊心,方复异世,恻怆何言!自以ウ昧,谬充传译,若所传无谬,使焚身之後,舌不ㄡ烂。”以晋义熙中卒于长安,即於逍遥园,依外国法以火焚尸,薪灭形化,唯舌不变。後有外国沙门来曰:“罗什所谙,十不出一。”初什一名鸠摩罗耆婆,外国制名,多以父母为本,什父鸠摩炎,母字耆婆,故兼取为名云。
○佛陀耶舍传第二
佛陀耶舍,齐言觉明,?宾人也。婆罗门种,世事外道。有一沙门从其家乞,其父怒,令人殴之,遂手脚挛?辟,不能行止。乃问於巫师,对曰:“坐犯贤人,鬼神使然也。”即请此沙门,竭诚悔过。数日便瘳。因令耶舍出家为其弟子,时年十三。尝随师远行,於旷野逢虎,师欲走避。耶舍曰:“此虎已饱,必不侵人。”俄而虎去,前行果见馀肉。师密异之。至年十五,诵经日得五六万言。所住寺常於外分卫,废於诵习。有一罗汉重其聪敏,恒乞共之。十九,诵大小乘经二百馀万言。然性简忄敖,颇以知见自处,谓少堪己师,故不为诸僧所重。但美仪止,善谈笑,见者忘其深恨。年及受戒,莫为临坛,所以向立之岁,犹为沙弥。乃从其舅学五明诸论,世间法术,多所通习。二十七,方受具戒。以读诵为务,手不释牒,每端坐思义,不觉虚中而过。其专精如此。
後至沙勒国,时太子达摩弗多,齐言法子,见其容服端雅,差别所从来。耶舍酬对清辩,太子悦之。仍请宫内供养,待遇隆厚。罗什後至,从其受学《阿毗昙》、《十诵律》,甚相尊敬。什随母东归,耶舍留止。顷之,王薨,太子即位,王孙为太子。时苻坚遣吕光攻龟兹,龟兹王急,求救於沙勒,王自率兵救之,使耶舍留辅太子,委以後任。救军未至而龟兹已败。王归,具说罗什为光所执,乃叹曰:“我与罗什相遇虽久,未尽怀抱,其忽羁虏,相见何期。”停十馀年,王薨,因至龟兹,法化甚盛。
时什在姑臧,遣信要之。裹粮欲去,国人请留,复停岁馀。语弟子云:“吾欲寻罗什,可密装夜发,勿使人知。”弟子曰:“恐明旦追至,不免复还耳。”耶舍乃取清水一钵,以药投中,咒数千言,与弟子洗足,即便夜发。比至旦,行数百里。差别弟子曰:“何所觉耶?”答曰:“唯闻疾风之响,眼中泪出耳。”耶舍又与咒水洗足,住息。明旦国人追之,已差数百里,不及。行达姑臧,而什已入长安。闻兴逼以妾媵,劝为非法,乃叹曰:“罗什如好绵,何可使入棘中乎!”
什闻其至姑臧,劝兴迎之,兴不纳。顷之命什译出经藏,什曰:“夫弘宣法教,宜令文义圆通。贫道虽诵其文,未善其理,唯佛陀耶舍深达经致,今在姑臧,愿下诏徵之。一言三详,然後著笔,使微言不坠,取信千载也。”兴从之。即遣使招迎,厚加赠遗,悉不受。乃笑曰:“明旨既隆,便应载驰。檀越待士既厚,脱如罗什见处,则未敢闻命!”使还,兴叹其机慎,重信敦喻,方至长安。兴自出候问,别立新省於逍遥园,四事供养,并不受。至时分卫,一食而已。于时罗什出《十住经》,一月馀日,疑难犹豫,尚未操笔。耶舍既至,共相徵决,辞理方定。道俗三千馀人,皆叹其赏要。舍为人髭赤,善解《毗婆沙》,故时人号曰赤髭毗婆沙。既为罗什之师,亦称大毗婆沙。四辈供养,衣钵供具,满三间屋,不以关心。兴为货之,於城南造僧伽蓝。
耶舍先译《昙无德律》,伪司隶校尉姚爽请令出之。姚兴疑其遗谬,乃试耶舍,令诵民籍、药方各四十馀纸。三日乃执文覆之,不误一字。众服其强记。即以弘始一年译出为四十五卷,并出《长阿含经》,减百万言。凉州沙门竺佛念译为秦言,道含执笔。至十五年解座。兴?亲耶舍布绢万疋,悉皆不受。佛念、道含布绢各千疋,各德沙门五百人皆重?亲施。耶舍後还外国,至?宾,寻得《虚空藏经》一卷,寄贾客传与凉州诸僧。後不知所终。
○昙无谶传第三
昙无谶,中天竺人也。谶六岁遭父忧,随母佣织??为业。见沙门达摩耶舍,齐言法明,道俗所宗,丰於利养。其母羡之,故以谶为其弟子。十岁,与同学数人读咒,聪敏出群,诵经日得万馀言。初学小乘,兼览五明诸论,讲说精辩,莫能酬抗。後遇白头禅师,共谶论议,习业既异,交诤十旬。谶虽攻难锋起,而禅师终不肯屈。谶服其精理,乃谓禅师曰:“颇有经典可得见不?”禅师即授以树皮《涅?经》本。谶寻读惊悟,方自惭恨,以为坎井之识,久迷大方。於是集众悔过,遂专业大乘。年二十,所诵大小乘经二百馀万言。
谶从兄善能调象骑,杀王所乘白耳大象,王怒诛之。令曰:“敢有视者,夷三族!”亲属莫敢往,谶哭而葬之。王怒,欲诛谶,谶曰:“王以法故杀之,我以亲而葬之,并不违大义,何为见怒?”傍人为之寒心,其神色自若。王奇其志气,遂留供养。谶明解咒术,所向皆验,西域号为大咒师。後随王入山,王渴乏须水,不能得。谶乃密咒石出水,因赞曰:“大王惠泽所感,遂使枯石生泉。”邻国闻者,皆叹王德。于时雨泽甚调,百姓称咏,王悦其道术,深加优宠。顷之,王意稍歇,待之渐薄。谶怒曰:“我当以罂水诣池,咒龙入罂,令天下大旱。王必请咒,然後放龙降雨,则见待何如?”遂持罂造龙。有密告之者,王怒,捕谶。谶惧诛,乃赍《大涅?经》本前分十二卷,并《菩萨戒经》、《菩萨戒本》奔龟兹。
龟兹国多小乘学,不信《涅?》。遂至姑臧,止於传舍。虑失经本。枕之而寝。有人牵之在地。谶惊觉,谓是盗者。如此三夕,闻空中语曰:“此如来解脱之藏,何以枕之!”谶乃惭悟,别高处。夜有盗之者,举不能胜,乃数过举之,遂不能动。明旦,谶持经去,不以为重。盗者见之,谓是圣人,悉来拜谢。河西王沮渠蒙逊闻谶名,呼与相见,接待甚厚。蒙逊素奉大法,志在弘通,请令出其经本。谶以未参土言,又无传译,恐言舛於理,不许即翻。於是学语三年,翻为汉言,方共译写。是时沙门慧嵩、道朗,独步河西,值其宣出法藏,深相推重。转易梵文,嵩公笔受,道俗数百人疑难纵横,谶临机释滞,未尝留碍。嵩、朗等更请广出馀经,次译《大集》、《大云》、《大虚空藏》、《海龙王》、《金光明》、《悲华》、《优婆塞戒》、《菩萨地持》,并前所出《菩萨戒经》、《菩萨戒本》垂二十部。谶以《涅?经》本品数未足,还国寻求。值其母亡,遂留岁馀。後於于阗更得经本,复还姑臧译之,续为三十六卷焉。
谶尝告蒙逊云:“有鬼入聚落,必多灾疫。”逊不信,欲躬见为验。谶即以术加逊,逊见而骇怖。谶曰:“宜洁诚斋戒,神咒驱之。”乃读咒三日,谓逊曰:“鬼北去矣。”既而北境之外疫死万数。逊益敬待,礼遇弥崇。会魏虏主托跋焘闻其道术,遣使迎请,且告逊曰:“若不遣谶,便即加兵。”逊自揆国弱,难以拒命,兼虏谶多术,或为魏谋己,进退惶惑,乃密计除之。初谶译出《涅?》,卷数已定,而外国沙门昙无发云:“此经品未尽。”谶尝慨然,誓必重寻。蒙逊因其行志,乃伪资发遣,厚赠宝货。未发数日,乃流涕告众曰:“谶业对将至,众圣不能救矣。”以本有心誓,义不容停,行四十里,逊密遣刺客害之,时年四十九,众咸恸惜焉。
後道场寺慧观志欲重求後品,以高昌沙门道普尝游外国,善能胡书,解六国语。宋元嘉中,启文帝资遣道普,将书吏十人,西行寻经。至长广郡,舶破伤足,因疾遂卒。普临终叹曰:“《涅?後分》与宋地无缘矣!”
○佛驮跋陀传第四
佛驮跋陀,齐言佛贤,北天竺人也。五岁而孤,十七出家。与同学数人诵经,众皆一月,佛贤一日诵毕。其师叹曰:“佛贤一日,敌三十天也。”及受具戒,修业精勤,博学群经,多所通达,少以禅律驰名。尝与同学僧伽达多共游?宾,同处积载,达多虽服其才明,而未测其人也。後於禅室见佛贤神变,乃敬心祈问,方知得不还果。
常欲游方弘化,备观风俗,会沙门智严至西域,遂请俱东。於是杖锡跋涉,经历三年,路由雪山,备极艰阻。既而中路附舶,循海而行,经一岛下,以手指山曰:“可止於此。”舶主曰:“客行惜日,调风难遇,不可停也。”行二百馀里,风忽转吹,舶还向岛下。众人方悟其神,咸师事之,听其进止。後遇便风,同侣皆发。佛贤曰:“不可动。”舶主乃止。既而先发之舶,一时覆败。後於ウ夜之中,忽令众舶俱发,无肯从者。佛贤自起收缆,唯一舶独发。俄尔贼至,留者悉被抄害。
顷之,至青州东莱郡。闻鸠摩罗什在长安,即往从之。什大欣悦,共论法相,振发玄绪,多有妙旨。因谓什曰:“君所释不出人意,而致高名何耶?”什曰:“吾年老故尔,何必能称美谈。”什每有疑义,必共谘决。时伪秦主姚兴专志经法,供养三千馀僧,并往来宫阙,盛修人事。唯佛贤守静,不与众同。後语弟子云:“我昨见本乡有五舶俱发。”既而弟子传告外人,关中旧僧道恒等以为显异惑众,乃与三千僧摈遣佛贤,驱逼令去。门徒数百,并惊惧奔散。乃与弟子慧观等四十馀人俱发,神志从容,初无异色。识真者咸共叹惜,白黑送者数千人。兴寻怅恨,遣使追之。佛贤谢而不还。
先是庐山释慧远久服其风,乃遣使入关致书祈请。後闻其被斥,乃致书与姚主解其摈事,欲迎出禅法。顷之,佛贤至庐山,远公相见欣然,倾盖若旧。自夏迄冬,译出禅数诸经。
佛贤志在游化,居无求安。以义熙八年,遂适荆州。遇外国舶主,既而讯访,果是天竺五舶,先所见者也。倾境士庶,竞来礼事,其有奉施,皆不受,持钵分卫,不问豪贱。时陈郡袁豹为宋武帝太尉长史,在荆州。佛贤将弟子慧观诣豹乞食。豹素不敬信,待之甚薄。未饱辞退,豹曰:“似未足,且复小留。”佛贤曰:“檀越施心有限,故令所设已罄。”豹即呼左右益饭,饭果尽。豹大惭。既而问慧观曰:“此沙门何如人?”观答曰:“德量高邈,非凡人所测。”豹深叹异,以启太尉。太尉请与相见,甚崇敬之,资供备至。俄而太尉还都,请与俱归,安止道场寺。佛贤仪轨率素,不同华俗,而志韵清远,雅有渊致。京都法师僧弼与名德沙门宝林书曰:“斗场禅师其有大心,便是天竺王、何,风流人也。”其见称如此。
先是支法领於于阗国所得《华严经》胡本三万六千偈,未有宣译。到义熙十四年,吴郡内史孟ダ、右卫将军褚叔度,即请佛贤为译匠。乃手执梵文,共沙门慧严、慧义等百有馀人,於道场寺译,铨定文旨,会通华戎,妙得经体,故道场寺犹有华严堂焉。其先後所出六卷《泥洹》、《新无量寿》、《大方等如来藏》、《菩萨十住》、《本业》、《出生无量门持》、《净六波罗蜜》、《新微密持》、《禅经》、《观佛三味经》凡十一部,并究其幽旨,妙尽文意。以元嘉六年卒,春秋七十有一。
○求那跋摩传第五
求那跋摩,齐言功德铠,?宾王之支胤也。跋摩年十五,舍家为沙弥。师僧见其俊悟,咸敬异之。其性仁兹谦恭,率由而至。既受具戒,诵经百馀万言,深明律品。既总学三藏,故因以为号焉。年至三十,?宾王薨,绝无绍嗣,人以其王种,议欲立之。跋摩虑被逼劝,乃远到师子国,观风弘教。识真之众,咸称其已得初果。後至南海?婆国,启悟邪惑,化流海表。?婆王为立精舍,师礼事之。山多猛兽,屡害居民,跋摩乃请移居山中,虎豹驯服,暴害遂绝。
宋文帝远闻其风,敕交州刺史称旨迎致,京邑名僧慧严、慧观等附信修虔,并与王书,屈请弘法。?婆崇为国师,久之不遣。跋摩志游江东,终不肯留,以元嘉八年正月至都,即住?洹寺,文帝引见劳差别,屡设供施。顷之,於?洹译出众经《菩萨地》、《昙无德羯磨》、《优婆塞五戒略论》、《三归》及《优婆塞二十二戒》。初,元嘉三年,徐州刺史王仲德於彭城请外国沙门伊叶波罗译出《杂心》,至《择品》未竟,而缘碍遂辍。至是乃更请跋摩於寺重更校定,正其文旨。弘道宣法,远近归之,贵贱礼觐,车马相继。其年九月二十八日中食毕,未唱《随意》,先起还ト。其弟子後至,奄然已终。春秋六十有五。
初,未终之前,预造遗文颂偈三十六行,自说因缘,云已证二果。密封席下,蜞有知者,终後方见焉。即扶坐绳床,颜貌不异,似若入定。道俗赴者千有馀人,并闻香气芬烈殊常。咸见一物状若龙蛇,长可一疋,起於尸侧,直上冲天,莫能名者。即於南林戒坛前,依外国?毗葬法。会葬万馀人,妓乐幡华,四面云集,香薪为?。白黑至者皆灌以香油,既而燔之,五色焰出。是时天景澄朗,道俗哀叹,仍於其处起白塔焉。
○僧伽跋摩传第六
僧伽跋摩,齐言僧铠,天竺人也。少而弃俗,清峻有戒德,明解律藏,尤精《杂心》。以宋元嘉十年步自流沙,至于京都。风宇宏肃,道俗敬异,咸宗而事之,号曰三藏法师。初,景平元年,平陆令许桑舍宅建刹,因名平陆寺。後道场慧观以跋摩道行纯备,请住此寺,崇其供养,以表厥德。跋摩共观加塔三层,行道讽诵,日夜不辍。僧众归集,道化流布。
初,三藏法师深明戒品,将为影福寺尼慧果等重受具戒。是时二众未备,而三藏迁化。俄而师子国比丘尼铁萨罗等至都,众乃共请跋摩为师,继轨三藏。?洹慧义执意不同,诤论翻覆。跋摩标宗显法,理证明允。慧义遂回其刚褊,靡然推服,乃率其弟子服膺禀戒,僧尼受者数百许人。宋彭城王义康崇其戒范,广设斋供,四众殷盛,倾于京邑。
顷之,名德大德慧观等以跋摩妙解《杂心》,讽诵通达,即以其年九月,乃於长干寺招集学士,更请出焉。宝云译语,观公笔受,研校精悉,周年方讫。续出《摩得勒伽》、《分别业报略》、《劝发诸王要偈》及《请圣僧浴文》凡四部。跋摩游化为志,不滞一方,既传经事毕,将还本国,众咸祈止,莫之能留。以元嘉中随西域贾人舶还外国,莫详其终。
○昙摩蜜多传第七
昙摩蜜多,齐言法秀,?宾人也。年六七岁,神明澄正,每见法事,辄自然欣跃,其亲爱而异之,遂令出家。?宾多出圣达,屡值明师,博贯群经,特深禅法,所得之要,极甚微奥。为人沉邃有慧解,仪轨详整,生而连眉,故世称连眉禅师焉。
少好游方,誓志宣化,周历诸国,遂适龟兹。未至一日,王梦神告曰:“有大福德人,明当入国,汝应供养。”明旦,即敕外司,若有异人入境,必驰奏闻。俄而禅师果至,王自出郊迎,延请入宫,遂从禀戒,尽四事之供。禅师安而能迁,不滞利养,居数年,密有去志。神又降梦曰:“福德人舍王去矣!”王惕然惊觉。既而君卧固留,莫之能止。遂度流沙,进到敦煌。於旷野之地建立精舍,植标千株,房阁池林,极为严净。顷之复适凉州,仍於公府旧寺更营堂房,学徒济济,禅业甚盛。
常以江左王畿,志欲传法。以宋元嘉元年展转至蜀。俄而出峡,停止荆州,於长沙寺造立禅馆。居顷之,沿流东下,至于京师,即住?洹寺。其道声素著,倾都礼讯,自宋文袁皇后及皇子公主,莫不设斋桂宫,请戒椒掖,参候之使,旬日相属。即於?洹寺译出诸经《禅法要》、《普贤观》、《虚空藏观》凡三部经。常以禅道教授,或千里谘受,四辈远近,皆号大祥师焉。
会稽太守孟ダ深信真谛,以三宝为己任,素好禅味,敬心殷重。及临浙河,请与同游。乃於贸阝县之山建立塔寺。东境旧俗,多趣巫祝,及妙化所移,比屋归正,自西徂东,无思不服。後还都憩定林下寺。禅师天性凝静,雅爱山水,以为钟山镇岳,埒美嵩、华,常叹下寺基构,未穷形胜。於是乘高相地,揆卜山势,斩石刊木,营建上寺。殿房禅室,肃然深远,实依稀鹫岩,仿佛?树矣。於是息心之众,万里来集,讽诵肃邕,望风成化。定林达禅师即神足弟子,弘其教轨,声震道俗,故能净化久而莫渝,胜业崇而弗替,盖禅师之遗烈也。爰自西域,至于南土,凡所游履,靡不与造。檀会梵集,僧不绝书,转法敷教,寺无虚月。
初,禅师之发?宾也,有迦毗罗神王卫送。禅师遂至龟兹。於中路欲返,乃现形告辞禅师曰:“汝神力通变,自在游处,将不相随共住南方。”语毕,即收影不见。遂远从至扬都,故仍於上寺图像著壁,迄至于今,犹有声影之验,洁诚祈福,莫不享愿。以元嘉十九年七月六日卒于上寺,春秋八十有七。道俗四部,行哭相趋,仍葬于钟山宋熙寺前。
○求那跋陀罗传第八
求那跋陀罗,齐言功德贤,中天竺人也。以大乘学,故世号摩诃衍。本婆罗门种。幼学五明诸论,天文书?,医方咒术,靡不博贯。後遇见《阿毗昙杂心》,寻读惊悟,乃深崇佛法焉。其家世外道,禁绝沙门,乃舍家潜遁,远求师匠,即落发改服,专志学业。及受具戒,博通三藏。为人慈和恭顺,事师尽勤。顷之,辞小乘师,进学大乘。大乘师试令探取经匣,即得《大品》、《华严》,师喜而叹曰:“汝於大乘有重缘矣!”於是读诵讲义,莫能酬抗。进受菩萨戒法,乃奉书父母,劝归正法曰:“若专过外道,则虽还无益;若归依三宝,则长得相见。”其父感其至言,遂弃邪从正。跋陀前到师子诸国,皆传送资供。
既有缘东方,乃随舶泛海。中涂风止,淡水复竭,举舶忧惶。跋陀曰:“可同心并力念十方佛,称观世音,何往不感?”乃密诵咒经,恳到礼忏。俄而信风暴至,密云降雨,一舶蒙济。其诚感如此。元嘉十二年至广州。时刺史车朗表闻,宋文帝遣使迎接。既至京都,敕名僧慧严、慧观於新亭效劳。见其神情朗彻,莫不虔敬,虽因译交言,而欣若倾盖。初住?洹寺,俄而文帝延请,深加崇敬。?郎?耶颜延之通才硕学,束带造门。於是京师远近,冠盖相望,宋彭城王义康、谯王义宣并师事焉。顷之,众僧共请出经,於?洹寺集义学诸僧译出《杂阿含经》,东安寺出《法鼓经》。後於丹阳郡译出《胜?》、《楞伽经》。徒众七百馀人,宝云传译,慧观执笔。往复谘析,妙得本旨。
後谯王镇荆州,请与俱行,安止辛寺,更创殿房。即於辛寺出《无忧王》、《过去现在因果》及一卷《无量寿》、一卷《泥洹》、《央掘魔》、《相续解脱》、《波罗蜜了义》、《第一义五相略》、《八吉祥》等诸经,凡一百馀卷。谯王欲请讲《华严》等经,而跋陀自忖未善宋语,愧叹积旬,即旦夕礼忏,请乞冥应。遂梦有人白服持剑,擎一人首,来至其前曰:“何故忧耶?”跋陀具以事对。答曰:“无所多忧。”即以剑易首,更安新头。语令回转,曰:“得无痛耶?”答曰:“不痛。”豁然便觉,心神喜悦。旦起言义,皆备领宋语,於是就讲。弟子法勇传译,僧念为都讲。虽因译人,而玄解往复。
元嘉将末,谯王屡有怪梦,跋陀答以京都将有祸乱。未及一年,而二凶构逆。及孝建之初,谯王阴谋逆节,跋陀颜容忧惨,而未及发言。谯王问其故。跋陀谏争恳切,乃流涕而言曰:“必无所冀,贫道不容扈从。”谯王以其物情所信,乃逼与俱下。梁山之败,火舰转迫,去岸悬远,判无济理。唯一心称观世音,手捉筇竹杖,投身江中,水齐至膝,以杖刺水,水深流驶。见一童子寻後而至,以手牵之,顾谓童子:“汝小儿何能度我”??惚之间,觉行十馀步,仍得上岸。即脱纳衣欲赏童子,顾觅不见,举身毛竖,方知神力焉。
时王玄谟督军梁山,孝武敕军中,得摩诃衍,善加料理,驿信送台。俄而寻得,令舸送都。孝武即时引见,顾问委曲,曰:“企望日久,今始相遇。”跋陀对曰:“既染?戾,分为灰粉。今得接见,重荷生造。”敕问并谁为贼,答曰:“出家之人不预戎事。然张畅、宗灵秀等并是驱逼,贫道所明;但不图宿缘,乃逢此事。”孝武曰:“无所惧也。”是日敕住後堂,供施衣物,给以人乘。初跋陀在荆州十载,每与谯王书疏,无不记录。及军败检简,无片言及军事者。孝武明其纯谨,益加礼遇。後因闲谈,聊戏问曰:“今丞相不?”答曰:“受供十年,何可忘德!今从陛下乞愿,愿为丞相三年烧香。”帝凄然动容,义而许焉。
及中兴寺成,敕令移住,令开三间房。後於东府燕会,王公毕集,敕见跋陀。时未及净发,白首皓然。孝武遥望,顾语尚书谢庄曰:“摩诃衍聪明机解,但老期已至。朕试问之,其必悟人意也。”跋陀上阶,因迎谓之曰:“摩诃衍不负远来之意,但有一在。”即应声答曰:“贫道远归帝京,重四十年,天子恩遇,衔愧罔极;但七十老病,唯一死在。”帝嘉其机辩,敕近御而坐,举朝属目。
後於秣陵界凤凰楼西起寺,每至夜半,辄有推户而唤,视不见人,众屡厌梦。跋陀烧香咒曰:“汝宿缘居此,我今起寺,行道礼忏,常为汝等。若住者,为护寺善神;若不能居,各随所安。”既而道俗十馀人同夕梦见鬼神千数,皆荷担移去,寺众遂安。
大明七年,天下亢旱,祈祷山川,累月无验。孝武请令祈雨,必使有感;如其无效,不须相见。跋陀答曰:“仰凭三宝,陛下天威,冀必降泽;如其不获,不复重见。”即往北湖钓台,烧香祈请,不复饮食。默而诵经,密加秘咒。明日晡时,西北角云起如车盖,日在桑榆,风震云合,连日降雨。明旦,公卿入贺,敕见慰劳,?亲施相续。
跋陀自幼以来,蔬食终身。常执持香炉,未尝辍手。每食竟,辄分食飞鸟,乃集手取食。至明帝之世,礼供弥盛。到泰始四年正月,觉体不平,便预与明帝公卿告辞。临终之日,延伫而望,云见天华圣像。禺中遂卒,春秋七十有五。明帝深加痛惜,慰赙甚厚,公卿会葬,荣哀备焉。
○沮渠安阳侯传第九功德直
沮渠安阳侯者,其先天水临成县胡人,河西王蒙逊之从弟也。初,蒙逊灭吕氏,窃号凉州,称河西王焉。安阳为人强志疏通,敏朗有智鉴,涉猎书记,善於谈论。幼禀五戒,锐意内典,所读众经,即能讽诵。常以为务学多闻,大士之盛业也。少时尝度流沙,到于阗国,於衢摩帝大寺遇天竺法师佛陀斯那,谘问道义。斯那本学大乘,天才秀出,诵半亿偈,明了禅法,故西方诸国号为人中师子。安阳从受《禅要秘密治病经》,因其胡本口诵通利。既而东归,於高蛳郡求得《观世音》、《弥勒》二观经各一卷。及还河西,即译出《禅要》,转为汉文。
居数年,魏虏托跋焘伐凉州,安阳宗国殄灭,遂南奔于宋,晦志卑身,不交世务,常游止塔寺,以居士自毕。初出《弥勒》、《观世音》二观经,丹阳尹孟ダ见而善之,请与相见。一面之後,雅相崇爱,亟设供馔,厚相优赡。至孝建二年,竹园寺比丘尼慧?闻其讽诵《禅经》,请令传写。安阳通习积久,临笔无滞,旬有七日,出为五卷。其年仍於钟山定林上寺续出《佛母泥洹经》一卷。安阳居绝妻孥。无欲荣利,从容法侣,宣通经典,是以京邑白黑咸敬而嘉焉。以大明之末遘疾而卒。
时有外国沙门功德直者,不知何国人。以宋大明中游方至荆州,寓禅房寺。沙门玄畅请其译出《念佛三昧经》六卷,及《破魔陀罗尼》。停荆历年,後不知所终。
○求那毗地传第十
求那毗地,中天竺人也。弱龄从道,师事天竺大乘法师僧伽斯,聪慧强记,勤於讽习,所诵大小乘经十馀万言。兼学外典,明解阴阳,其候时逆占,多有徵验,故道术之称,有闻西域。建元初来至京师,止毗耶离寺,执锡从徒,威仪端肃,王公贵胜,迭相供请焉。初,僧伽斯於天竺国抄集修多罗藏十二部经中要切譬喻,撰为一部,凡有百事,以教授新学。毗地悉皆通诵,兼明义旨。以永明十年秋译出为齐文,凡十卷,即《百句譬喻经》也。复出《十二因缘》及《须达长者经》各一卷。自大明以後,译经殆绝,及其宣流法宝,世咸美之。
毗地为人弘厚,有识度,善於接诱,勤躬行道,夙夜匪懈。是以外国僧众,万里归集,南海商人,悉共宗事,供赠往来,岁时不绝。性颇?畜积,富於财宝,然营建法事,己无私焉。於建业准侧造正观寺,重阁层门,殿房整饰,养徒施化,德业甚著。以中兴二年冬卒。
●卷十五
法祖法师传第一(法祚卫士度)
道安法师传第二(法和)
慧远法师传第三
道生法师传第四
佛念法师传第五
法显法师传第六
智严法师传第七
宝云法师传第八
智猛法师传第九
法勇法师传第十
○法祖法师传第一(法祚卫士度)
帛远,字法祖,本姓万氏,河内人也。父威达,以儒雅知名,州府辟命皆不行。祖少发道心,启父出家,辞理切至,其父不能夺,遂改服从道。祖才思俊彻,敏朗绝伦。诵经日八九千言,研味方等,妙入幽微,世俗坟索,多所该贯。乃於长安造筑精舍,以讲习为业。白黑禀受,几出千人。晋惠之末,太宰河间王?镇关中,虚心敬重,待以师友之礼。每至闲辰静夜,辄谈讲道德。于时西府初建,俊?甚盛,能言之士,咸服其远致。
祖见群雄交争,干戈方始,志欲潜遁陇右,以保雅操。会张辅为秦州刺史,镇陇上,祖与之俱行。辅以祖名德显著,众望所归,欲令反服,为己僚佐。祖固志不移,由是结憾。先有州人管蕃与祖论议,屡屈於祖,蕃深衔耻恨,每加谗构。祖行至?县,忽语诸道人及弟子曰:“我数日对当至。”便辞别,作素书分布经像及资财都讫。明晨诣辅共语,忽忤辅意,辅使收之行罚,众咸怪惋。祖曰:“我来毕对。此宿命久结,非今日事也。”乃呼十方佛:“法祖前身罪缘,欢喜毕对。愿从此以後,与辅为善知识,无令受杀人之罪。”遂鞭之五十,奄然命终。辅後具闻其事,方大惋恨。
初,祖道化之声被於关陇,崤?函之右奉之若神。戎晋嗟恸,行路流涕。陇上羌胡率精骑五千,将欲迎祖西归,中路闻其遇害,悲恨不及。众咸愤激,欲复祖之雠,辅遣军上陇,羌胡率轻骑逆战,时天水故帐下督富整,遂因忿斩辅。群胡既雪怨耻,称善而还,共分祖尸,各起塔庙,辅字世伟,南阳人,张衡之後。虽有才解,而酷不以理,横杀天水太守封尚,百姓疑骇,因乱而斩焉。管蕃亦卒以倾险致败。
後少时有一人,姓李名通,死而更苏,云:“见祖法师在阎罗王处,为王讲《首楞严经》。云讲竟应往忉利天。又见祭酒王浮,一云道士基公,次被锁械,求祖忏悔。”昔祖平素之日,与浮每争邪正,浮屡屈。既意不自忍,乃作《老子化胡经》以诬谤佛法。殃有所归,故死方思悔。孙绰《道贤论》,以法祖疋嵇康。论云:“帛祖衅起於管蕃,中散祸作於钟会。二贤并以俊迈之气,昧其图身之虑,栖心事外,轻世招患,殆不异也。”其见称如此。
祖既博涉多闲,善通胡汉之语,尝译《惟逮》、《弟子本起》、《五部僧》等三部经,又注《首楞严经》。又言别译数部小经,值乱零失,不知其名。
祖弟法祚亦少有令誉,被博士徵,不就。年二十五出家,深洞佛理,关陇知名。时梁州刺史张光,以祚兄不肯反服,辅之所杀,光又逼祚令罢道。祚执志坚贞,以死为誓,遂为光所害,春秋五十有七。注《放光波若经》,及著《显宗论》等。光字景武,江夏人,後为武都氐杨难敌所围,发愤而死。
时晋惠之世,又有优婆塞卫士度,译出道行波若经二卷。士度本司州汲郡汲人。陆沈寒门,安贫乐道,常以佛法为心。当其亡日,清净澡漱,诵经千馀言,然後盖衣尸卧,奄然而卒。
○道安法师传第二法和
释道安,本姓卫,常山扶柳人也。年十二出家,神性聪敏,而形貌至陋,不为师之所重。驱使田舍,至于三年,执勤就劳,曾无怨色。笃性精进,斋戒无阙,数岁之後,方启师求经。师与《辩意经》一卷,可五千馀言。安赍经入田,因息寻览。暮归,以经还师,复求馀经。师曰:“昨经不读,今复求耶!”对曰:“即已ウ诵。”师虽异之,而未信也。复与《成具光明经》一卷,可减万言,赍之如初,暮复还师。师执经覆之,不差一字。师大惊嗟,敬而异之。後为受具戒,恣其游方。至邺,入中寺,遇佛图澄。澄见而嗟叹,与语终日。众见其形望不称,咸共轻怪。澄曰:“此人远识,非尔俦也。”
初,经出已久,而旧译时谬,致使深义隐没未通。每至讲说,唯叙大意,转读而已。安穷览经典,钅句深致远。其所注《般若》、《道行》、《密迹》、《安般》诸经,并寻文比句,为起尽之义,及《析疑》、《甄解》,凡二十二卷。序致渊富,妙尽玄旨。条贯既叙,文理会通,经义克明,自安始也。
又自汉暨晋,经来稍多,而传经之人,名字弗记。後人追寻,莫测年代。安乃总集名目,表其时人,铨品新旧,撰为经录。众经有据,实由其功。
四方学士,竞往师之,受业弟子法汰、慧远等五百馀人。及石氏之乱,乃谓其众曰:“今天灾旱蝗,寇贼纵横,聚则不立,散则不可。”遂率众入王屋女机山。顷之,复渡河依陆浑,山栖木食修学。俄而慕容俊逼陆浑,遂南投襄阳。行至新野,复议曰:“今遭凶年,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又教化之体,宜令广布。”咸曰:“随法师教!”乃令法汰诣扬州,曰:“彼多君子,好尚风流。”法和入蜀,“山水可以修闲”。安与弟子慧远等五百馀人渡河,夜行值雷雨,乘电光而进。前得人家,见门裹有一双马?昂,?昂间悬一马篼,可容一斛。安便呼林伯升。主人惊出,果姓林,名伯升。谓是神人,厚相礼接。既而弟子问何以知其姓字?安曰:“两木为林,篼容百升也。”遂住襄阳。
习凿齿闻而诣之。既坐而称曰:“四海习凿齿。”安曰:“乐天释道安。”时人咸以为名答。凿齿尝饷安梨数十枚。正值讲坐,便手自割分,梨尽人遍,无参差者。高平郗超遣使遗米千石,修书累纸,深致殷勤。安答书曰:“损米弥觉有待之为烦!”凿齿与谢安书曰:“来此见释道安,故是远胜,非常道士。师徒数百,斋讲不?。无变化会术可以惑常人之耳目,无重威大势可以整群小之参差,而师徒肃肃,自相尊敬,洋洋济济,乃是吾由来所未见。其人理怀简衷,多所博涉,内外群书,略皆遍观,阴阳算数,亦皆能通。佛经故最是所长,作义乃似法兰、法祖辈,统以大无,不肯稍齐物等智,在方中驰骋也。恨不使足下见之!其亦每言思得一见足下。”其为时贤所重如此。
安在樊沔十五载,每岁常再遍讲《放光经》,未尝废阙。桓冲要出江陵,朱序西镇,复请还襄阳。苻坚素闻其声,每云:“襄阳有释道安是名器,方欲致之,以辅朕躬。”後坚攻襄阳,安与朱序俱获於坚。坚谓仆射权翼曰:“朕以十万之师取襄阳,唯得一人半。”翼曰:“谁耶?”坚曰:“安公一人,习凿齿半人也。”既至,住长安城内五重寺,僧众数千人,大弘法化。
初魏晋沙门依师为姓,故姓名不同。安以为大师之本,莫尊释迦,乃以释命氏。後获《增一阿含经》,果称四河入海,无复河名;四姓为沙门,皆称释种。既悬与经符,遂为後式焉。安外涉群书,善为文章。长安中衣冠子弟为诗赋者,皆依附致誉。与学士杨弘仲论《诗风雅》,皆有理致。
初,坚承石氏之乱,至是民户殷富,四方略定,唯有东南一隅,未能抗服。坚每与侍臣谈话,未尝不欲平一江左,欲以晋帝为仆射,谢安为侍中。坚弟平阳公融及朝臣石越、原绍并切谏,终不能回。众以安为坚所敬信,乃共请曰:“主上将有事东南,公何能不为苍生致一言耶?”会坚出东苑,命安升舆同载。仆射权翼谏曰:“臣闻天子法驾,侍中陪乘,道安毁形,宁可参厕乘舆!”坚懔然作色曰:“安公道德可尊,朕将举天下而不易。虽舆辇之荣,乃是为其臭腐耳!”即敕翼扶之而登舆。俄而顾谓安公曰:“朕将与公南游吴越,整六师而巡狩,陟会稽而观沧海,不亦乐乎!”安对曰:“檀越应天御世,有八州之富,居中土而制四海,宜栖神无为,与尧舜比隆。今欲以百万之众,求厥田下下之土;且东南地卑气疠,昔舜、禹游而不反,秦皇适而弗归。以贫道观之,非愚心所同也。平阳公懿戚,石越重臣,并谓不可,犹尚见拒;贫道轻浅,言必不允。既荷厚遇,敢不尽诚耳!”坚曰:“非为地不广,民不足治也。将简天心,明大运所在耳!顺时巡狩,亦著前典,若如来言,则帝王无省方之文乎?”安曰:“若銮驾必动,可暂幸洛阳,抗威畜锐,传檄江南。如其不服,伐之未晚。”坚不从,遂遣平阳公融等精锐二十五万为前锋,坚躬率步骑六十万。到顷,晋遣征虏将军谢石、徐州刺史谢玄拒之。坚军大溃,晋军还逐北三十馀里,死者相枕。融马倒殒首,坚单骑而遁,如所谏焉。坚寻为慕容冲所围。时安同在长安城内,以伪建元二十一年二月八日,斋毕无疾而卒。葬五级寺中。
未终之前,隐士王嘉往候安。安曰:“世事如此,行将及人,相与去乎?”嘉曰:“诚如所言,师且前行,吾有小债未了,不得俱去。”及姚苌之得长安也,嘉故在城内。苌与苻登相持甚久,苌患之,问嘉曰:“吾得天下不?”答曰:“略得。”苌怒曰:“得当言得,何略之有?”遂斩之,嘉所谓负债者也。苌死,其子略方得杀登称帝,所谓“略得”者也。嘉字子年,陇西人。形貌鄙陋,似若不足,滑稽好语笑,然不食五谷,清虚服气,人咸宗而事之。往问善恶,嘉随而应答,语则可笑,状如调戏,辞似谶记,不可领解,事过皆验。及嘉之死,其日有人於陇上见之。法师之潜契神人,皆此类也。
初,安闻罗什在西域,思共讲析微言,安劝坚取之。什亦远闻其风,谓是东方圣人,恒遥而礼之。初,安生,便左臂上有一皮,广寸许,著臂如钏,捋可得上下,唯不得出手而已。时人谓之印手菩萨。安终後二十馀年而什方至。什恨不相见,甚悲恨焉。初,安笃志经典,务在宣法,所请外国沙门僧伽跋澄、昙摩难提及僧伽提婆等,译出众经百馀万言。常与沙门法和铨定音字,详核文旨,新出众经,於是获正。孙兴公为《名德沙门论目》云:“释道安博物多才,通经明理。”其见述於世如此。
释法和,冀州人。凝静有操行,少与安公同师受学,善能标明论纲,解悟疑滞。安公所得群经常共校之。後游洛阳,又请提婆重出《广说》等经。居阳平寺,年八十馀,为伪晋公姚绪所请,集僧斋讲。敕其弟子曰:“俗网烦恼,苦累非一,无常甚乐。”乃整衣服,绕塔礼拜,还诣座所,以衣蒙首,忽然而卒。时人谓之知命。
○慧远法师传第三
释慧远,本姓贾,雁门楼烦人也。弱而好书,?璋秀发。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故少为诸生。博综六经,尤善《老》、《庄》,性度弘伟,风鉴朗拔,虽宿儒才彦,莫不服其深致焉。年二十一,俗渡江东,就范宣子共契嘉遁。值王路屯阻,有志不果。乃於关左遇见安公,一面尽敬,以为真吾师也。遂投簪落{髟采},委质受业。既入乎道,厉然不群,常欲总摄纲维,以大法为己任,精思讽持,以夜续昼。沙门昙翼每给以灯烛之费,安公闻而喜曰:“道士诚知人矣!”远藉慧解於前因,资胜心於旷劫,故能神明英越,机鉴遐深。无生实相之玄,般若中道这妙,即色空慧之秘,缘门寂观之要,无微不析,无幽不畅。志共理冥,言与道合,安公常叹曰:“使道流东国,其在远乎!”
後随安公南游攀、沔。晋太元之初,襄阳失守,安公入关。远乃迁于寻阳,葺字庐岳。江州刺史桓伊为造殿房。此山仪形九派,峻耸天绝,栖集隐沦,吐纳灵异。远创造精舍,洞尽山美。却负香炉之峰,傍带瀑布之壑,仍石垒基,即松栽构,清泉环阶,白云满室。复於寺内别置禅林,森树烟凝,石迳苔合。凡在瞻履,皆神清而气肃焉。
远闻北天竺有佛影,欣感交怀。乃背山临流,营筑龛室,妙算画工,采图写。色疑积空,望似轻雾,晖相炳暧,若隐而显。遂传写京都,莫不嗟叹。於是率众行道,昏晓不绝,释迦馀化,於斯复兴。既而谨律息心之士,绝尘清信之宾,并不期而至,望风遥集。彭城刘遗民、雁门周续之、新蔡毕颖之、南阳宗炳,并弃世遗荣,依远游止。远乃於精舍无量寿像前,建斋立誓,共期西方。其文曰:
惟岁在摄提,秋七月戊辰朔,二十八日乙未,法师释慧远,贞感参见冥,宿怀特发。乃延命同志,息心清信之士百有二十三人,集於庐山之阴,般若台精舍阿弥陀像前,率以香华,敬荐而誓焉。
惟斯一会之众,夫缘化之理既明,则三世之传显矣;迁感之数既符,则善恶之报必矣。推交臂之潜沦,悟无常之期切,审三报之相催,知?趣之难拔。此其同志诸贤,所以夕惕宵勤,仰思攸济者也。
盖神者可以感涉,而不可以迹求。必感之有物,则幽路咫尺;苟求之无主,则渺茫何津?今幸以不谋,而佥心西境,叩篇开信,亮情天发,乃机象通於寝梦,欣欢百於子来。於是灵图表辉,景侔神造,功由理谐,事非人运。兹实天启其诚,冥数来萃者矣,可不克心重精,叠思以凝其虑哉!
然其景绩参差,功福不一,虽晨祈云同,夕最悠隔,即我师友之眷,良可悲矣。是以慨焉。胥命整襟法堂,等施一心,亭怀幽极,誓兹同人,俱游绝域。其有惊出绝伦,首登神界,则无独善於云峤,忘兼全於幽谷。先进之与後升,勉思汇征之道。然後妙觐大仪,启心贞照,识以悟新,形由化革。藉芙蓉於中流,荫琼柯以咏言,飘云衣於八极,泛香风以穷年。体忘安而弥穆,心超乐以自怡,临三涂而缅谢,傲天宫而长辞。绍众灵以继轨,指大息以为期,究兹道也,岂不弘哉!
司徒王谧,护军王默等并钦慕风德,遥致师敬。谧修书曰:“年始四十七,而衰同耳顺。”远答曰:“古人不爱尺璧而重寸阴。观其所存,似不在长年。檀越既履顺而游性,乘佛理以御心,因此而推,复何羡於遐龄耶?想斯理久已得之,为复酬来讯耳。”
初经流江东,多有未备,禅法无闻,律藏残阙。远大存教本,愤慨道缺,乃命弟子法净等远寻众经,逾越沙雪,旷载方还。皆获胡本,得以传译。每逢西域一宾,辄恳恻谘访。屡遣使入关,迎请禅师,解其摈事,传出《禅经》。又请?宾沙门僧伽提婆出数经。所以禅法经戒,皆出庐山,几且百卷。初关中译出《十诵》,所馀一分未竟,而弗若多罗亡,远常慨其未备。及闻昙摩流支入秦,乃遗书祈请,令於关中更出馀分。故《十诵》一部,具足无阙,晋地获本,相传至今。葱外妙典,关中胜说,所以来集兹土者,皆远之力也。外国众僧咸称汉地有大乘道士,每至烧香礼拜,辄东向致敬。其神理之迹,固未可测也。
常以支竺旧义,未穷妙实,乃著《法性论》,理奥文诣。罗什见而叹曰:“边国人未见经,便ウ与理合,岂不妙哉!”远翘勤弘道,懔厉为法。每致书罗什,访核经要。什亦高其胜心,万里响契。姚略钦想风名,叹其才思,致书殷勤,信饷岁通。赠以龟兹国细镂杂变石像,以申款心。又令姚嵩献其珠像。
《释论》初出,兴送论并遗书曰:“《大智度论》新讫,此既龙树所作,又是方等旨归,宜为一序,以宣作者之意。然此诸道士咸相推谢,无敢动手。法师可为作序,以贻後之学者。”远答云:“欲令作《大智论序》,以申作者之意。贫道闻怀大非小渚所容,汲深非短绠所测。披省之日,有愧高命。又体羸多病,触事有废,不复属意已来,其日亦久。缘来告之重,辄粗缀所怀。至於研究之美,当复寄诸明德。”其名高远国如此。远常谓《大智论》文句繁积,初学难寻,乃删烦剪乱,令质文有体,撰为二十卷,序致渊雅,以贻学者。
後桓玄以震主之威,苦相延致。乃贻书骋说,劝令登仕。远答辞坚正,确乎不拔,志逾丹石,终莫能屈。俄而玄欲沙汰众僧,教僚属曰:“沙门有能申述经诰,畅说义理;或禁行修整,足以宣寄大化。其有违於此,皆悉罢遣。唯庐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简之例。”初成帝时,庾冰辅政,以为沙门宜敬王者。尚书令何充奏不应敬礼。官议悉同充等。门下承冰旨为驳,同异纷然,竟莫能定。及玄在姑孰,欲令尽敬。乃书与均匀,具述其意。远惧大法将坠,报书恳切,以为袈裟非朝宗之服,钵盂辈廊庙之器。又著《沙门不敬王者论》,辞理精峻。玄意感悟,遂不果行。其荷持法任,皆此类也。
临川太守谢灵运,负才忄敖俗,少所推崇,及一相见,肃然心服。自止居庐阜,三十馀载,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故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焉。义熙末卒于庐山精舍,春秋八十有三,遗命露骸松下,同之草木。既而弟子收葬,谢灵运造碑墓侧,铭其遗德焉。初,远善属文章,辞气清越,席上谈论,精义简要。加以仪容端雅,风采洒落,故图像于寺,遐迩式瞻。所著论、序、铭、赞、诗、书,集为十卷,五十馀篇,并见重於世。
○道生法师传第四
竺道生,彭城人也。家世仕子。父为广戚令,乡里称为善人。生幼而颖慧,聪悟若神。其父知非凡器,爱而异之。于时法汰道人德业弘懿,乃携以归依,遂改服受学。既践法门,俊思卓拔。披读经文,一览能诵,研味句义,即自解说。是以年在志学,便登讲座,探赜索隐,思彻渊泉,吐纳问辩,辞清珠玉。虽宿望学僧,当世名士,皆虑挫辞穷,莫能抗敌。虽杨童之豫《玄》文,鲁连之屈田巴,无以过也。年至具戒,器鉴日跻,讲演之声,遍於区夏。王公贵胜,并闻风造席;庶几之士,皆千里命驾。生风雅从容,善於接诱,其性烈而温,其气清而穆,故豫在言对,莫不披心焉。
初住龙光寺,下帷专业。隆安中,移入庐山精舍,幽栖七年,以求其志。常以为入道之要,慧解为本。故钻仰群经,斟酌杂论,万里随法,不惮?远。遂与始兴慧睿、东安慧严、道场慧观,同往长安,从罗什受学。关中僧众,咸称其秀悟。义熙五年还都,因停京师,游学积年,备总经论。妙贯龙树大乘之源,兼综提婆小道之要,博以异闻,约以一致。乃喟然而叹曰:“夫象以尽意,得意则象忘;言以寄理,入理则言息。自经典东流,译人重阻,多守滞文,鲜见圆义。若忘筌取鱼,则可与言道矣!”於是校练空有,研思因果,乃立《善不受报》及《顿悟义》,笼罩旧说,妙有渊旨。而守文之徒,多生嫌嫉,与夺之声,纷然互起。
又六卷《泥洹》先至京都,生剖析佛性,洞入幽微,乃说阿阐提人皆得成佛。于时《大涅?经》未至此土,孤明光发,独见迕众。於是旧学僧党,以为背经邪说,讥忿滋甚,遂显於大众,摈而遣之。生於四众之中正容誓曰:“若我所说反於经义者,请於现身即表疠疾;若与实相不相违背者,愿舍寿之时,据师子座。”言竟,拂衣而逝。星行命舟,以元嘉七年投迹庐岳,销影岩阿,怡然自得。山中僧众,咸共敬服。俄而《大涅?经》至于京都,果称阐提皆有佛性,与前所说,若合符契。生既获斯经,寻即建讲。以宋元嘉十一年冬十月庚子,於庐山精舍升于法座。神色开明,德音骏发,论议数番,穷理尽妙。观听之众,莫不悟悦,法席将毕,忽见尘尾纷然而坠,端坐正容,隐几而卒,颜色不异,似若入定。道俗嗟骇,远近悲凉。於是京邑诸僧内惭自疚,追而信服。其神鉴之至,徵瑞如此。仍葬于庐山之阜。
初生与睿公及严、观同学齐名,故时人评曰:“生、睿发天真,严、观洼流得。慧义彭亨进,寇渊于默塞。”生及睿公独标天真之目,固已秀出群士矣。
初沙门法显於师子国得《弥沙寒律》梵本,未及译出而亡。生以宋景平元年十一月,於龙光寺请?宾律师佛大什执梵文,于阗沙门智胜为译。此律照明,盖生之功也。关中沙门僧肇始注《维摩》,世咸玩味。及生更发深旨,显畅新异,讲学之匠,咸共宪章。其所述《维摩》、《法华》、《泥洹》、《小品》诸经义疏,世皆宝焉。
○佛念法师传第五
竺佛念,凉州人也。弱年出家,志业坚清,外和内朗,有通敏之鉴。讽习众经,粗涉外学,其《苍》、《雅》诂训,尤所明练。少好游方,备贯风俗。家世西河,洞晓方语,毕戎音义,莫不兼解。故义学之誉虽阙,而洽闻之声甚著。
苻坚伪建元之中,外国沙门僧伽跋澄及昙摩难提入长安,坚秘书郎赵政请跋澄出《婆须蜜经》胡本,当时名德莫能传译,众咸推念。於是澄执梵文,今译汉语,质断疑义,音字方明。昙摩难提又出《王子益坏目因缘经》,念为宣译,并作经序。至建元二十年,政复请昙摩难提出《增一阿含》及《中阿含》,於长安城内集义学沙门,请念为译,敷析研核,二载乃讫。《二含》光显,念之力也。至姚兴弘始之初,经学甚盛,念续出《菩萨璎珞》、《十住断结》及《出曜》、《胎经》、《中阴经》,於苻、姚二代,为译人之宗。自世高、支谦以後,莫逾於念。关中僧众,咸共嘉焉。後卒於长安,均匀近白黑,莫不叹惜。
○法显法师传第六
释法显,本姓龚,平阳武阳人也。显有三兄并龆龅而亡。其父惧祸及之,三岁便度为沙弥。居家数年,病笃欲死,因送还寺,信宿便差。不复肯归,母欲见之不能得,为立小屋於门外,以拟去来。十岁遭父忧,叔父以其母寡独不立,逼使还俗。显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远尘离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顷之母丧,至性过人。葬事既毕,仍即还寺。尝与同学数十人於田中刈稻,时有饥贼欲夺其谷,诸沙弥悉奔走,唯显独留。语贼曰:“若欲须谷,随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此生饥贫,今复夺人,恐来世弥甚。贫道预为君忧,故相语耳!”言讫即还。贼弃谷而去。众僧数百人,莫不叹服。
二十受大戒,志行明洁,仪轨整肃。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以晋隆安三年,与同学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发自长安,西度沙河。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四顾茫茫,莫测所之。唯视日以准东西,人骨以标行路耳。屡有热风恶鬼,遇之必死,显任缘委命,直过险难。有顷,至葱岭。岭冬夏积雪,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山路艰危,壁立千仞。昔有人凿石通路,傍施梯道,凡度七百馀梯。又蹑悬ㄌ过河数十馀处。仍度小雪山,遇寒风暴起,慧景噤战不能前,语显云:“吾其死矣!卿可时去,勿得俱殒。”言绝而卒。显抚之号泣曰:“本图不果,命也奈何!”复自力孤行,遂过山险。
凡所经历三十馀国,至北天竺。未至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逼暮仍停。明旦,显欲诣耆?崛山,寺僧谏曰:“路甚艰?,且多黑师子,亟经啖人,何由可至?”显曰:“远涉数万,誓到灵鹫。宁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耶?虽有?难,吾不惧也!”众莫能止,乃遣两僧送之。显既至山中,日将曛夕,遂欲停宿。两僧危惧,舍之而还。显独留山中,烧香礼拜,翘感旧迹,如睹圣仪。至夜,有三黑师子来蹲显前,舐唇摇尾。显诵经不辍,一心念佛,师子乃低头下尾,伏显足前。显以手摩之,咒曰:“汝若欲相害,待我诵竟;若见试者,可便退去。”师子良久乃去。明晨还反,路穷幽深,榛木荒梗,禽兽交横,正有一迳通行而已。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气俊远。虽觉其韵高,而不悟是神人。须臾进前,逢一年少道人。显问:“向逢一老道人是谁耶?”答曰:“头陀弟子大迦叶也。”显方惋慨良久。既至山前,有一大石横塞室口,遂不得入。显乃流涕,致敬而去。
又至迦施国,精舍裹有白耳龙,与众僧约,令国内丰熟,皆有信效。沙门为起龙舍,并设福食。每至夏坐讫日,龙辄化作一小蛇,两耳悉白。众咸识是龙,以铜盂盛酪,置於其中,从上座至下行之,遍乃化去。年辄一出,显亦亲见此龙。
後至中天竺,於摩竭提巴连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律》,又得《萨婆多律抄》、《杂阿毗昙心》、《纟延经》、《方等泥洹》等经。显留三年,学梵书梵语,躬自书写。於是持经像,寄附商客到师子国。显同侣十馀,或留或亡,顾影唯己,常怀悲慨。忽於玉像前见商人以晋地一白团扇供养,不觉凄然下泪。停二年,复得《弥沙塞律》、《长阿含》、《杂阿含》及《杂藏》本,并汉土所无。
既而附商人大舶还东。舶二百许人,值大暴风,舶坏水入。众人惶怖,即取杂物弃之。显恐商人弃其经像,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土众僧。大风昼夜十三日,吹舶至岛下,治舶竟前。时阴雨晦冥,不知何之,唯任风而已。若值伏石及贼,万无一全。行九十日,达耶婆提国。停五月日,复随他商侣东趣广州。举帆月馀日,中夜忽遇大风,举舶震惧。众共议曰:“坐载此沙门,使我等狼狈,不可以一人故,令一众俱亡。”欲推弃之。法显檀越厉声呵商人曰:“汝若下此沙门,亦应下我,不尔便当见杀。汉地帝王奉佛敬僧,我至彼告王,必当罪汝!”商人相视失色,黾勉而止。既水尽粮竭,唯任风随流。忽至岸,见藜藿菜依然,知是汉地,但未测何方。即乘小舶入浦寻村,遇猎者二人,显问:“此何地耶?”猎人曰:“是青州长广郡牢山南岸。”猎人还,以告太守李嶷。嶷素敬信,忽闻沙门远至,躬迎劳。显持经像随还。
顷之,欲南归。时刺史请留过冬,显曰:“贫道投身於不返之地,志在弘通,所期未果,不得久停。”遂南造京师,就外国禅师佛驮跋陀罗,於道场寺译出六卷《泥洹》、《摩诃僧?律》、《方等泥洹经》、《纟延经》、《杂阿毗昙心》未及译者,垂有百万言。显既出《大泥洹经》,流布教化,咸使见闻。有一家失其姓名,居近杨都朱雀门,世奉正化,自写一部,读诵供养。无别经室,与杂书共屋。後风火忽起,延及其家,资物皆尽,唯《泥洹经》俨然具存,煨烬不侵,卷色无异。扬州共传,咸称神妙。後到荆州,卒于辛寺,春秋八十有二。众咸恸惜。其所闻见风俗,别有传记。
○智严法师传第七
释智严,不知何许人。弱冠出家,便以精勤著名,纳衣宴坐,蔬食永岁。志欲广求经法,遂周流西域。进到?宾,遇禅师佛驮跋陀罗,志欲传法中国,乃竭诚要请。跋陀嘉其恳至,遂共东行。於是逾涉雪山,寒苦?绝,饮冰茹木,频於危殆。绵历数载,方达关中。常依随跋陀,止於长安大寺。顷者,跋陀横为秦僧所摈,严与西来徒众并分散出关,仍憩山东精舍,坐禅诵经,力精修学。
晋义熙十二年,宋武帝西伐长安,克捷施旆,涂出山东。时始兴公王恢从驾,游观山川,至严精舍。见其同志三僧,各坐绳床,禅思湛然。恢至,良久不觉。於是弹指,三人开眼,俄而还闭,不与交言。恢心敬其奇,访诸耆老,皆云:“此三僧隐居积年,未尝出山。”恢即启宋武,延请还都,莫肯行者。屡请恳至,二人推严随行。道怀素笃,礼事甚备。还都,即住始兴寺。严性虚静,志避嚣尘。乃於东郊之际更起精舍,即枳园寺也。
严前还於西域,得胡本众经,未及译写。到宋元嘉四年,乃共沙门宝云译出《普耀》、《广博严净》及《四天王》凡三部经。在寺不受别请,远近道俗敬而服之。其未出家时,尝爱五戒,有所亏犯。後入道受具足,常疑不得戒,每以为惧,积年禅观,而不能自了。遂更泛海,重到天竺,谘诸明达。值罗汉比丘,具以事问罗汉。罗汉不敢判决,乃为严入定,往兜率宫谘弥勒。弥勒答称得戒。严大喜跃,於是步归。行至?宾,无疾而卒,时年七十八。外国之法,得道僧无常,与凡僧别葬一处。严虽苦行绝伦,而时众未判其得道信否,欲葬凡僧之墓。抗举严丧,永不肯起,又益人众,不动如初。众咸惊怪,试改向得道墓所,於是四人舆之,行驶如风,遂得窆葬。後严弟子智羽、智达、智远从西域还,报此消息讫,俱还外国。
○宝云法师传第八
释宝云,未详其氏族,传云凉州人也。弱年出家,精勤有学行。志韵刚洁,不偶於世,故少以直方纯素为名。而求法恳恻,忘身徇道,誓欲躬睹灵迹,广寻群经。遂以晋隆安之初,远适西域。与法显、智严先後相随,涉履流沙,登逾雪岭,勤苦艰危,不以为难,遂历于阗、天竺诸国,备睹灵异。乃经罗刹之野,闻天鼓之音,释迦影迹,多所瞻礼。云在外域,遍学胡书,天竺诸国音字诂训,悉皆贯练。後还长安,随禅师佛驮跋陀罗受业,修道禅门,孜孜不怠。俄而禅师横为秦僧所摈,徒众悉同其咎,云亦奔散。会庐山释慧远解其摈事,共归扬州,安止道场寺。僧众以云志力坚猛,弘道绝域,莫不披衿谘问,敬而爱焉。
云译出《新无量寿》,晚出诸经,多云所译。常手执胡本,口宣晋语,华戎兼通,音训允正。云之所定,众咸信服。初,关中沙门竺佛念善於宣译,於苻、姚二世,显出众经。江左译梵,莫逾於云。故於晋、宋之际,弘通法藏,沙门慧观等咸友而善之。云性好幽居,以保闲寂。遂适六合山寺,译出《佛所行赞经》。山多荒民,俗好草窃,云说法教诱,多有改恶,礼事供养,十室而八九。顷之,道场慧观临卒,请云还都,总理寺任。云不得已而还。居岁馀,复还六合。以元嘉二十六年卒,春秋七十馀。其所造外国,别有记传。徵士豫章雷次宗为其传序。
○智猛法师传第九
释智猛,雍州京兆郡新丰县人也。禀性端明,砺行清白。少袭法服,修业专至,讽诵之声,以夜续昼。每见外国道人说释迦遗迹,又闻方等众经布在西域,常慨然有感,驰心遐外,以为万里咫尺,千载可追也。遂以伪秦弘始六年,戊辰之岁,招结同志沙门十有五人,发迹长安。渡河顺谷三十六渡,至凉州城。既而西出阳关,入流沙,二千馀里,地无水草,路绝行人。冬则严厉,夏则瘴热。人死,聚骨以标行路。?橐??负粮,理极辛阻。遂历鄯鄯、龟兹、于阗诸国,备观风俗。
从于阗西南行二千里,始登葱岭,而同侣九人退还。猛遂与馀伴进行千七百馀里,至波沦国。三度雪山,冰崖皓然,百千馀仞,飞ㄌ为桥,乘虚而过,窥不见底,仰不见天,寒气惨酷,影战魂栗。汉之张骞、甘英所不至也。
复南行千里,至?宾国,再渡辛头河,雪山壁立,转甚於前。下多瘴气,恶鬼继路,行者多死。猛诚心冥彻,履险能济。既至?宾城,恒有五百罗汉住此国中,而常往反阿耨达池。有大德罗汉见猛至止,欢喜赞叹。猛谘问方土,为说四天下事,具在其传。猛先於奇沙国见佛文石唾壶,又於此国见佛钵,光色紫绀,四边灿然。猛花香供养,顶戴发愿:“钵若有应,能轻能重。”既而转重,力遂不堪,及下案时,复不觉重。其道心所应如此。
复西南行千三百里,至迦惟罗卫国,见佛发、佛牙及肉髻骨,佛影、佛迹,炳然具在。又睹泥洹坚固之林,降魔菩提之树。猛喜心内充,设供一日,兼以宝盖大衣,覆降魔像。其所游践,究观灵变,天梯龙池之事,不可胜数。
後至华氏城,是阿育王旧都。有大智婆罗门,名罗阅宗,举族弘法,王所钦重。造纯银塔高三丈,沙门法显先於其家已得六卷《泥洹》。及见猛,问云:“秦地有大乘学不?”答曰:“悉大乘学。”罗阅惊叹曰:“希有希有,将非菩萨往化耶!”猛就其家得《泥洹》胡本一部,又寻得《摩诃僧?律》一部,及馀经胡本,誓愿流通。
於是便反,以甲子岁发天竺,同行四僧於路无常,唯猛与昙纂俱还於凉州。译出《泥洹》本,得二十卷。以元嘉十四年入蜀,十六年七月七日於钟山定林寺造传。猛以元嘉末卒。
○法勇法师传第十
释法勇者,胡言昙无竭,本姓李氏,幽州黄龙国人也。幼为沙弥,便修苦行,持戒讽经,为师僧所敬异。尝闻沙门法显、宝云诸僧躬践佛国,慨然有忘身之誓。遂以宋永初之元,招集同志沙门僧猛、昙朗之徒二十有五人,共赍幡盖供养之具,发迹北土,远适西方。
初至河南国,仍出海西郡,进入流沙。到高昌郡,经历龟兹、沙勒诸国,前登葱岭雪山。栈路险恶,驴驼不通,层冰峨峨,绝无草木,山多瘴气,下有大江,浚急如箭。於东西两山之胁,系索为桥,相去五里,十人一过。到彼岸已,举烟为帜,後人见烟,知前已度,方得更进若久不见烟,则知暴风吹索,人堕江中。行葱岭三日方过。复上雪山,悬崖壁立,无安足处,石壁皆有故?弋孔,处处相对。人各执四?弋,先拔下?弋,手攀上?弋,展转相代。三日方过,乃到平地相待,料检同侣,失十二人。
进至?宾国,礼拜佛钵。停岁馀,学胡书竟,便解胡语。求得《观世音受记经》梵文一部。无竭同行沙门馀十三人,西行到新头那提河,汉言师子口。缘河西入月氏国,礼拜佛肉髻骨,及睹自沸水船。後至檀特山南石留寺,住僧三百人,杂三乘学。无竭便停此寺,受具足戒。天竺沙门佛陀多罗,齐言佛救,彼方众僧云其已得道果。无竭请为和上,汉沙门志定为阿?梨。於寺夏坐三月日。
复北行至中天竺,旷绝之处,常赍石蜜为粮。其同八人路亡,五人俱行,屡经危棘。无竭所赍《观世音经》,常专心系念。进涉舍卫国,中野逢山象一群,无竭称名归命,即有师子从林中出,象惊怖奔走。後渡恒河,复值野牛一群鸣吼而来,将欲害人。无竭归命如初,寻有大鹫飞来,野牛惊散,遂得免害。其诚心所感,在?克济,皆此类也。後於南天竺,随舶泛海达广州,所历事迹,别有记传。其所译出《观世音受记经》,今传于京师。後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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