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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与光》开售三天,每2.7秒卖出一本

“世界文学新动向”将编录世界文学的资讯和评论,为读者展示当下文学的现场和具象。《镜与光》开售,每2.7秒卖出一本在众多新作中,综合多方因素,我选择了三本书详细介绍:希拉里曼特尔的《镜与光》(The

“世界文学新动向”将编录世界文学的资讯和评论,为读者展示当下文学的现场和具象。

《镜与光》开售,每2.7秒卖出一本

在众多新作中,综合多方因素,我选择了三本书详细介绍:希拉里·曼特尔的《镜与光》(The Mirror and the Light)、哈金的《通天之路:李白》和四卷本的《让过去成为此刻:台湾白色恐怖小说选》。

《镜与光》

《镜与光》是托马斯·克伦威尔三部曲(Thomas Cromwell trilogy)的第三本,这本厚达近800页的作品聚焦于克伦威尔直到因叛国罪和异教罪被斩首于塔丘的最后四年。据《卫报》消息,这本书开售三天就售出95000本,平均每2.7秒卖掉一本。

它的前传《狼厅》(Wolf Hall)、《提堂》(Bring Up the Bodies)分别获得了2009年和2012年的布克奖,因此,人们戏称曼特尔是“作家工厂”。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称曼特尔的成功之处在于把克伦威尔这位充满瑕疵和缺陷的人物、这位亨利八世的谋臣从历史生硬的板块中打捞了出来。科尔姆·托宾在形容曼特尔时,说她的想象力有如一束刺穿的光,裸裎了她所造之物的阴影和光明。在最近的采访中,她用奥赛罗做了类比,并说奥赛罗的身份上的劣势并没有影响悲剧的崇高和美妙,他同视野心为羞耻的16世纪形成了惊人的张力。出生在爱尔兰的曼特尔在11岁搬到了英格兰的一个小镇,成长历程经受着父母婚姻、疾病和误诊的困扰,在整个青春期,她的自我形象几乎是鬼。介于生与死之间的鬼,散布在曼特尔的任何一部作品中,她显然深化了鬼这个母题的呈现。

华裔作家哈金对李白的关注始于一次传记写作计划,他发现李白的传记在英文世界是一个空缺,同时夫人卞丽莎罹癌又令他心神不宁,因此,他选择了轻巧便宜的传记。《通天之路》的写作前后花费了两年半时间。哈金笔下的李白生于碎叶城,流着汉族和土耳其人的血液,他才华无限,却难以为用,他的诗歌天然美好,可性情和命运又无法令他放弃世俗。最终在王朝叛乱中,他身死于无名之墓。读者可以找来英文版读一读,看一看其中收录的哈金本人的英译诗歌。

由童伟格等人主编的《让过去成为此刻》收录了30位作家的作品,编辑目的一为梳理台湾地区白色恐怖时期的前因后果,二为展现戒严的种种面貌。书名“让过去成为此刻”取自保罗·策兰的诗句“是石头要开花的时候了,时间动荡有颗跳动的心。是过去成为此刻的时候了。是时候了。”

此外,塔那西斯·科茨的小说处女作《水舞》(The Water Dancer)、印度裔澳洲小说家阿拉文德·阿迪加的《特赦》(Amnesty)、摩洛哥裔法国作家蕾拉·斯利玛尼的《性与谎言》(Sex and Lies)、科伦·麦凯恩的《无限边形》(Apeirogon)、伊斯梅尔·卡达莱的自传体小说《纸娃娃》(The Doll)、威廉·吉布森的《代理》(Agency)、任璧莲的《抵制者》(The Resisters)、道格拉斯·斯图尔特的《舒吉·贝恩》(Shuggie Bain)、基利·里德的处女作《如此有趣的时代》(Such a Fun Age)、中国北京作家安於的英文长篇小说《红烧肉》(Braised Pork)、马萨·蒙吉斯特(Maaza Mengiste)的《影子国王》(The Shadow King)、“小阿城”费滢的《东课楼经变》都值得关注。

“美国污点”事件

震荡了出版业、书店业和写作场域的出版污点事件,是珍妮·康明斯(Jeanine Cummins)的新书《美国污点》(American Dirt)所引发的。自奥普拉·温弗瑞的读书俱乐部预定这本书而受到众多质疑和批评之后,这个污点事件不断升温,给书店业、出版业和作家们带来不小的震荡,而它所揭示的美国出版业现实也令人深思。事实显而易见,康明斯没有讲好这个故事,不是墨西哥人、也不是移民的作家糟糕地采用了“白人凝视”(White Gaze)的方式;而书中墨西哥女人携子非法越境的故事并没有被置放在一个移民的窘境和不平等的现实之中,作家甚至不想处理移民现实,尽管其丈夫就曾是一位非法移民。在社交媒体和“文学尊严”运动(Dignidad Literaria)的促动下,矛头也指向了作为看门人的出版商,为了平息事端,出版商麦克米伦承诺提高拉丁裔作家和雇员的比例。

一家书店陈列的《美国污点》

《卫报》指出,美国出版业的非白人从业者只占24%,这很显然不符合美国种族多元现状。如今的出版并没有那么民主,独立出版商较三十年前锐减了一半,出版商越来越将出版设定为一场利益赌博。虽然批评者面临着诸多威胁,但是各方的改进也在发生。以上种种都牵涉了“他者”的问题,推荐托尼·莫里森的诺顿演讲文集《他者的起源》(The Origin of Others)。

崭露头角的韩国文学

借着《寄生虫》在奥斯卡夺魁霸场的东风,韩国文学被推到了英语文学界的幕下台前。加之,赵南柱的《82年生的金智英》2018和2019年相继在韩日两国热销,在两国掀起“金智英现象”,汉语圈尤其是台湾地区文学媒体更加聚焦韩国文学。《她的名字是》是在访谈的基础上改编的作品,是赵南柱对MeToo运动的反馈。在回答媒体提问时,她说,“针对性别的恐惧感一时间就被放大了……之后就有一些女性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

金英夏的文学关注的是历史和国家。这位“新世代文学”和文学媒体达人,在初登文坛时就在处女作的后记中表达了“反对国家介入个人”的观念;《哥哥回来了》用“父亲之死”的母题来回应“家庭价值观上的退化”和半岛的政治与历史问题。他的《猜谜秀》描写后辈所创造的反叛世界,可以和《寄生虫》对照阅读。

《未讲述的日与夜》

由《素食主义者》译者黛博拉·史密斯Deborah Smith所译的《未讲述的日与夜》(Untold Night and Day)在近日出版,它的作者裴苏(Bae Suah)最早从公务员职位离职,践行她的写作志业的。像2016国际布克奖获得者、韩国作家韩江一样,她热衷于非同寻常的主题,展示心理,表达反讽。

目前定居在德国的裴苏被认为处在“韩国性”(Koreanness)和“非韩国性”(un-Koreanness)之间,她自己也坦承自己的文体并不漂亮,但这并不妨碍她做文学翻译。

诗歌:罗伯特·哈斯、西蒙·阿米蒂奇和孙文波

新近出版的《夏日的雪》(Summer Snow)是罗伯特·哈斯自10年代后的第一本诗集,在这本书中,他继续对自然、欲望和死亡的探索。罗伯特·哈斯是当代美国桂冠诗人中诗文最朴素的一个,这或许是他如何亲和俳句的缘故,他的散文也很质拙。他的诗歌和俳句的区别在于,他并没有彻底放弃和看破记忆,相反,他将回忆提升为一个母题和核心。在《丰裕的考古学》中,哈斯写道,“减少至你,带着快乐找到它,逗它,和它同唱;如果你赶不走它与它歌唱将使你保全。”

西蒙·阿米蒂奇(Simon Armitage)也有新书将出版,为他的家乡马斯登山谱写现代史诗,不过这里主要讲述一下他的逸事。毕业后,他追随父亲的步伐,在曼彻斯特成了一名缓刑犯监督官,据说这段经历开拓了他的想象力。他对于俗世的、粗粝的、日常的生活饱含爱意,完全不同于诗人们的自然之爱和激情之爱。诗人似乎将知觉让渡出去,和知觉一道感受世界:“我猜这喉中的紧致,和微小的弱感觉,这就在我们共同的内部,在其他感受中,就是它,我想”。自他去年被授桂冠诗人之后,他希望在英国建立一座国家诗人馆。近日有他参与的乐队LYR发布了一张专辑,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在各大音乐平台搜来听听。

LYR乐队

关于音乐和诗歌的消息可不是只此一家。曾在加勒比海度过少年时代的罗杰·罗宾逊(Roger Robinson)凭借他的达乐诗(dub poet)获得了2019年的T.S.艾略特诗歌奖,达乐诗最早是一种出现于上世纪70年代初的牙买加和英国的音乐,属于口语诗歌的一种。在美国,口语诗歌的践行者汤米·皮科(Tommy Pico)受到了各大媒体的追捧,《纽约客》称其长诗《饲养》(feed)是关于社交媒体和美国历史的档案。

《长途汽车上的笔记》

然而在中国大陆,当下诗歌主要是一种对于历史和超越精神的书写,它并不反对日常,但日常和当代口语绝不相同。近期出版的诗集《长途汽车上的笔记》可以说是其中的代表,其作者孙文波也被认为是当下现代诗的一位主要的探索者。一行在评论同题的组诗时,写道,“孙文波《长途汽车上的笔记》将‘芜杂的经验主义’发展为一种‘整体的经验主义’……孙文波同样受到中国古典传统的深刻影响,但他承继的主要是古典的‘山水诗’或‘游记诗’的序列。他曾将自己的部分诗作命名为‘新山水诗’……这组长诗对‘地理’与‘河山’的理解,对‘空间’与‘地方’的经验,与当代中国的政治、商业、技术和意识形态状况深深地缠绕在一起。……它以非常‘较真’的方式正面处理了历史的三重面相:地方(包括山水和地方器物)的历史,政治或权力的历史,语言或文学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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