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儿童节即将来临。对于许多家庭来说,美术馆或许是“六一”出行的一大选择。西岸美术馆拥有国内专门做儿童展览的空间,针对儿童教育,邀请国内外艺术家定期创作作品。儿童节来临之际,澎湃新闻采访了西岸美术馆助理馆长王潇,听她分享疫情后的美术馆动态,以及关于六一的特别计划。据悉,儿童节当天,美术馆将迎来一场直播工作坊,孩子们可以在馆内根据老师的指导体验“平衡之旅”,也能通过线上参与活动。
重新开馆的美术馆
不久前,澎湃新闻记者走进了西岸美术馆。位于龙腾大道上的大门暂时关闭,需要绕行到沿江入口。入馆参观之前,需接受测温,出示“随申码”,检验身份信息,并验证预约参观的二维码。疫情之后,这些稍显复杂的“工序”已经成了每家大型博物馆与美术馆的“标配”。
西岸美术馆外景
目前,西岸美术馆中正在进行的展览包括常设展“时间的形态”与特展“观察”。两大展览于去年11月美术馆开幕时同时揭晓,其中,“时间的形态”展期仍将按原计划持续到2021年5月,原定于3月29日闭幕的“观察”则延期至8月30日。
疫情给美术馆的计划带来了不小的影响。西岸美术馆助理馆长王潇告诉澎湃新闻,美术馆和蓬皮杜中心五年展陈合作框架中一些原定于今年上半年举行的展览,因国际物流运输受到疫情的影响,不得不暂时叫停;原计划在今年第一季度推出针对儿童、老人等特殊年龄段人群的展览,因为疫情被搁置;作为世界各地年轻艺术家展示平台的0号展厅原本会邀请一些国际艺术家参与,也因为疫情的影响未能实现。此外,各类工作坊和公教活动也暂时取消。
3月30日,美术馆在经过了2个月的闭馆后重新开放。开放后的美术馆每天设有1000个预约名额,“目前的展览票务数量比疫情前减少了一半,”王潇透露,但是,较少的观展人数似乎提供了更好的欣赏体验。
西岸美术馆重新开馆
重新开馆的西岸美术馆
在“时间的形态”展厅,以时间为轴,密集的作品串联起了从20世纪工业革命以来的现代主义艺术史。此前,蓬皮杜中心国立现代美术馆馆长伯纳德·布莱斯涅表示,“时间的形态”展览中所有的展品都提出了一系列问题,“这些问题涉及到我们在现当代艺术发展过程中艺术家们表现出的活跃性、对于艺术普遍化这一问题的反思,以及不同文化的交流和碰撞。”展览试图去思考现代性在不同时代的意义,“现代性的概念随着时间的发展会有不同的定义和诠释,我们需要时间去持续地解答。此次展览不会是寻找答案的终点。”
康斯坦丁·布朗库西,《沉睡的缪斯》,1910年
展览以11个章节回顾了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论述的若干条主线,汇集来自蓬皮杜中心的百余件重要作品,以20世纪与21世纪为主线,向公众介绍蓬皮杜中心在艺术收藏方面的历史,以及相关藏品同欧洲乃至整个西方社会的重要渊源。
马塞尔·杜尚,《自行车轮》,1913年
瓦西里·康定斯基,《黄红蓝》,1925年,布面油彩
罗伯特·德劳内,《巴黎城》,1910—1912年
展厅中,杜尚(Marcel Duchamp)的那只著名的“自行车轮”无比低调地夹在罗伯特·德劳内(Robert Delaunay)与索尼娅·德劳内(Sonia Delaunay)夫妇的两幅巨幅画作之间,安静地占据着一角。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与康定斯基(Vasily Kandinsky)的作品在空间中奏响交响曲。白发一雄的红色《自然星球》与卢齐欧·封塔纳(Lucio Fontana)的《空间概念》在一堵白墙上各据一面,从封塔纳洞口通向的世界仿佛与白发一雄的能量默默交汇。那些昔日的激烈革命,不同风格的对话、对峙与交替,最终在历史的长河中共存,化为平静而有力的形态。
值得一说的是,“时间的形态”分为两个展厅,除了现代艺术中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第二展厅中展出了更多当代艺术家的作品,显示出全球化语境下不同地区和文化的探索。
特展“观察”
不同于以线性时间展开的常设展,特展“观察”的展厅犹如一个黑色的迷宫,将人包裹在错杂的影像中,正如我们今天所身处的图像世界。该展汇集了新媒体馆藏中的十五位艺术家的创作,其中包括自影像艺术之初,跨过1970年的转向,以及延续至当代的数码影像的实验性作品。
在这些开放的展厅中,记者发现,观众确实不算很多,比起人流,作品显得更为密集。人们从容地从一件又一件作品面前走过,有两位年轻女子脱下口罩自拍,马上被旁边的志愿者提醒戴上。
从儿童节的“瑜伽课”到儿童美术教育
目前,西岸美术馆的开放时间从每日改为了每周二至周日。但是,下周一是个例外:恰逢六一儿童节,美术馆为小朋友策划了与艺术相遇的特别活动。6月1日,在常设展“时间的形态”的“平衡之举”展区,将举办工作坊,小朋友可以来到现场,在柔和的音乐声中,跟随专业老师进行一次瑜伽体验,在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的动态雕塑陪伴下,探索身体平衡。
考尔德是动态雕塑的开创者,凭借机械力量或自然气流的驱动,使绘画、运动和空间合为一体。在西岸美术馆中,考尔德的作品《1月31日》悬吊于天花板上,庞大而轻盈,在空气的流动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在它的周围,欧赫丽·内穆(Aurelie Nemours)、埃尔斯沃斯·凯利(Ellsworth Kelly)等人的作品以明亮的色块填入偌大的空间。对于小朋友来说,这些作品似乎无需理解,就足够令人着迷。
展厅现场
展厅现场
在西岸美术馆中,吸引孩子的并不只有这些陌生但有趣的展厅。美术馆地下一层的智造展厅设有专门面向儿童的“游乐场”,这也是国内首个针对儿童的展览空间。去年,随着美术馆的开幕,由艺术家沈远专为儿童艺术教育创作的大型装置《地心引力》向公众开放。未来,该区域的儿童展览将保持至少每年更换两次的频率。
西岸美术馆公共空间
谈及美术馆对于儿童教育的关注,王潇告诉澎湃新闻,儿童教育不同于成人教育,应该依照其心智发展程序循序渐进,而不是一味地灌输高深的学识,“我们希望有这么一块方圆之地,与艺术家一起,让孩子们感受不同的材质、不同的温度、不同的色彩、不同的形状等,从而去认识世界,对世界充满好奇心,激发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王潇表示,关注儿童艺术教育的初衷首先与美术馆的定位和期望有关。“除了作为中法文化交流的一个重要平台和展示的载体,我们更希望把美术馆塑造成一个公众易于、乐于、频于使用的‘第三场所’,充分去发挥和挖掘美术馆的‘教育’功让不同年龄层的公众都在这里有所属、有所得。”而作为西岸美术馆的合作方,蓬皮杜中心不仅是一个国家级博物馆,也是巴黎的文化中心,“他们不仅是在藏品上被誉为是现当代艺术的一个参照系,在公共教育这个领域,也是先驱级别的存在,所以我们在合作洽谈之初就在这方面一拍即合,专用于公共教育的智造展厅也是非常情理之中的事情。”其次,蓬皮杜中心在公共教育上划分得非常细致,“从几个月大的婴儿,到儿童,再到十几岁的青少年等等,都会策划不同的公共艺术活动让他们参与,我们相信我们的合作项目有能力给上海的公共艺术教育尤其是儿童教育带来一些成熟的理念、经验和活力。”
儿童与手工编织的贺卡
儿童制作的挂毯编织
王潇还指出,现在的基本社会单位就是家庭,尤其在中国,绝大多数家庭的核心就是孩子,“只有小孩子在馆里有事可做了,才有机会带动整个家庭,包括父母、祖父母等会来使用这个美术馆,这种带动应该是我们让全年龄层的公众了解、认识美术馆,并参与进我们策划的教育活动的最直接、粘性最大的方式了。”
此外,西岸美术馆延续了整个西岸区域发展的公共性基因。“在西岸这条11.4km的沿江公共开放空间里,在规划之初就设立了诸如攀岩墙、滑板广场、游戏森林等等的户外活动区,现在已经是亲子家庭的热门场地,这种延续也是在为附近的居民和上海的市民构造一个宜居的社会生活空间单元。”王潇说道。
线上平台突破地理界限
儿童节当天,对于那些无法前往现场的家庭来说,可以通过线上直播平台进入体验。这得益于西岸美术馆推出的线上公教平台“云智造”。王潇介绍道,这是呼应馆内公共教育空间智造展厅、针对全年龄层观众推出的云端公共教育平台。
“云智造”诞生于今年4月8日,用于在疫情期间继续拓展艺术教育的普及与公共性,并且得到延续。这一平台将涵盖工作坊、讲座、导览、表演、声音、影像、阅读等多元化的体验,让文化艺术内容走出美术馆的白墙,传递到家庭、学校、社区、机构。
线上儿童工坊活动
目前已进行了5场的“云智造·编编变”的线上编织工作坊,共有200位观众亲身参与其中。大人和孩子根据直播中的指导,完成了各种口罩编织作品、手编包和挂毯等。在“编编变”系列告一段落后,以杜尚的“现成品艺术”为灵感,一场新的工作坊带领人们利用手边的现成品进行创作。
如今,线上观展已成为不少博物馆和美术馆的一大趋势。5月23日,西岸美术馆参与了在艺平台的“百馆直播”活动,由美术馆的工作人员在线上进行讲解和互动。直播基于展览“时间的形态”,从百余件来自蓬皮杜中心的重要藏品中,挑选出最值得一看的一批作品。从马克·夏加尔(Marc Chagall)、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s)到赵无极、蔡国强和张洹,直播带领人们了解艺术家的创作经历,以及经典作品所串联起的现代艺术史。
重新开馆的西岸美术馆
“线上的项目一直在西岸美术馆的计划之中。以这一特殊阶段为契机,线上的计划得以更快和更有创意地快速展开。”王潇说道,“通过拥抱线上技术,以及更多的媒介平台,西岸美术馆希望将艺术欣赏、教育带给更广泛的非艺术专业人群。”过去,博物馆的白墙或多或少地设置了一道欣赏艺术的门槛,艺术品往往被认为是所谓“高雅文化”的载体,诸如“抖音”这样的平台,很难被人同博物馆联系起来。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得益于特殊时期而加速发展的线上观展模式,无疑增加了艺术机构的公共性。
据悉,西岸美术馆与蓬皮杜中心正在探讨如何更好地共享资源,“线上论坛、线上音乐会的形式已经在策划中。”王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