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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丽·格雷厄姆:在诗行流动中找到新的表达

乔丽格雷厄姆乔丽格雷厄姆的名字对许多中国读者来说或许还比较陌生,但她已无可置疑地成为四十年间美国诗坛的中心人物之一。这位1996年的普利策诗歌奖得主还获得过英语诗歌界几乎所有重要的荣誉,比如麦克阿

乔丽·格雷厄姆

乔丽·格雷厄姆的名字对许多中国读者来说或许还比较陌生,但她已无可置疑地成为四十年间美国诗坛的中心人物之一。这位1996年的普利策诗歌奖得主还获得过英语诗歌界几乎所有重要的荣誉,比如麦克阿瑟奖、华莱士·史蒂文斯奖。

今年5月,乔丽·格雷厄姆首度在中文世界结集出版的诗集《众多未来》由世纪文景出版。诗集精选了诗人从1976年到2014年创作的诗歌,包括过去十一本诗集中的代表作和最近的新作。在这些诗中,读者能看到她对幼年生活的回忆和深度情感的挖掘,她对亲人的深情,她重新改写神话传统、从中发现人类心灵秘密的努力,以及她对更平和、理智、远离暴力的世界的不懈追求。

7月10日,《众多未来》译者金雯与诗人胡桑做客思南书局·诗歌店,带领读者细读乔丽·格雷厄姆的诗。

7月10日,《众多未来》译者金雯(右)与诗人胡桑(左)做客思南书局·诗歌店,带领读者细读乔丽·格雷厄姆的诗。澎湃新闻记者 罗昕 图

继承与综合了各种诗歌传统

1950年,乔丽·格雷厄姆出生在一个由美国记者与视觉艺术家组成的家庭。幼年时期,她随父母在意大利生活,中学期间移居法国,1968年开始在索邦大学学习哲学。同年,她因参加学生运动而被法国政府驱逐出境,随后到纽约大学继续学业,转为电影研究专业。毕业后,在一段匆促的婚姻后,她又与青梅竹马的出版世家公子结婚,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并不适合这种生活,接着进入艾奥瓦创意写作班研习自己在大学期间开始的诗歌写作,1978 年获得创意写作硕士学位。

不同专业和艺术领域的探索经历令格雷厄姆的诗一开始就具有丰盈、驳杂的面貌。在金雯看来,乔丽·格雷厄姆的诗风融入了美国二战以来不同的诗歌流派,她把它们汇成一起并创造出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那是一种怎样的风格呢?金雯说,乔丽·格雷厄姆的诗歌里既有基于日常生活进行的哲理思索,因而有一点像自白诗,沿袭了罗伯特·洛威尔开创的自白诗传统;又有一部分把生活中的具体场景打碎,甚至从神话、历史或者社会典故中演绎出哲理,和华莱士·史蒂文斯的诗风有一脉相承的关系,和之前的艾略特也有一种遥远的呼应;也跟从奥登到阿什贝利这样的诗歌传统有关,即语言上比较散文化、日常化,但又会突然从日常的语言岔开去,进入一个诗性语言的领地,把日常场景、奇崛的语言和抽象思考嫁接在一起。

“所以,很难形容乔丽·格雷厄姆的诗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格。”金雯表示,“我只能说艾略特、史蒂文斯、惠特曼、艾米莉·狄金森、约翰·阿什贝利、伊丽莎白·毕肖普等人的诗歌技艺与传统在乔丽·格雷厄姆的诗歌中有所延续,至少不同的传统都出现在她的诗歌中。另外她也有作为女性诗人的特点,并对美国当代政治议题非常感兴趣,从中进行了非常独特的诗歌探索。”

今年5月,乔丽·格雷厄姆首度在中文世界结集出版的诗集《众多未来》由世纪文景出版。

她用长句来打破定型风格

美国哈佛大学教授、著名文学评论家海伦?文德勒有一本书叫《打破风格》,里面写到了三位诗人,一位是杰拉德·霍普金斯,一位是谢默斯·希尼,第三个就是乔丽·格雷厄姆。

“文德勒把乔丽·格雷厄姆放在这样一个序列里,表明她的确是很重要的存在。”胡桑称,《打破风格》论述了美国英语诗歌在什么意义上进行母体创新,使得诗歌风格完成一种当代变形,“文德勒说乔丽·格雷厄姆是一个用长句来打破定型风格的诗人,她的最大特点就是长句。”

他现场展示了乔丽·格雷厄姆出版于2012年的原版诗集《Place》,开本特别宽。“这么宽不仅仅是为了装帧好看,更是为了内容需要,为了她的长句。如果你读惯了抒情诗,尤其是像叶芝、里尔克、茨维塔耶娃那样的经典抒情诗,你再读乔丽·格雷厄姆的诗,可能会有点不习惯。她属于句子长,整首篇幅也长,所以都是一种‘过度’。文德勒认为恰是这种‘过度’构成了对新诗的召唤。”

胡桑认为,要领略乔丽·格雷厄姆的诗歌,读者必须伴随着她的长句不断地像浪潮一样被推涌向前,进入到一个情绪的自由流动状态。“刚开始我也会不太适应,但如果你放松地去读,不带偏见地去读,不带抒情诗的传统去读,你会发现她的诗其实很好读。正因为她的诗歌是开放的,她的诗不需要你太多的准备。我不是说她的诗歌浅,恰恰是她的诗歌很深。她在每一个句子上都会给你一个点,在各个点里形成一种气氛,我觉得这种气氛是非常迷人的。所以文德勒最后总结说乔丽·格雷厄姆的诗已经突破了一种个人抒情诗风格的约束,进入了现实的更新,扩大了美国当代诗歌所缺乏的伟大的现实。”

“扩大了美国当代诗歌所缺乏的伟大的现实”,这在胡桑看来是非常高的评价。“什么叫伟大的现实?这个现实不仅是实实在在的物质世界,同时也是精神的现实和情感的现实。我们的精神需要在她的诗行流动中找到一种新的表达形式,这是我理解的乔丽·格雷厄姆。”

书影

她的诗容纳了更多的可能性

在活动中,金雯与胡桑分别解读了他们各自喜欢的乔丽·格雷厄姆诗歌。金雯以乔丽·格雷厄姆写给女儿的《走神》为例,提出乔丽·格雷厄姆力图回避纯粹的个人化抒情,她更感兴趣的是人类共有的思想和欲望。

“这首诗并不是一般的那种母爱诗——认为‘我有了这个孩子,我的人生就完整了’,虽然你在这首诗里也可以找到类似的表述,即有那么一刻,生育创造了一种完美的存在。但是她在诗里更说到,这种完美会被打破,因为任何一个孩子的出生就印证着人世间不可躲避的种种伤痕,任何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是对这个伤痕的延续与见证。因此任何一种生命的创造都必定不是那么完美,都恰恰是对完美的一种打破。”

在金雯看来,这首诗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一方面读者都能理解乔丽·格雷厄姆在描绘什么样的场景,另一方面又要反复琢磨她比较晦涩的表达,而且要对西方文化对于“分离”有和“伤痕”的执念有所理解。

“诗歌不是一个既定的你已经知道的意义,而是让你的意义重新开始。”胡桑说他喜欢乔丽·格雷厄姆的那首《镜框》,“其实镜框也就是边界,一首诗再长也有长度,她的诗再长也还有边界。边界之外那个更广阔的世界是什么,她思考了这个问题。”

在这首诗中,乔丽·格雷厄姆一上来就说:“有些东西漏掉了,有些遗落了”。“其实镜子就是一个截取,就是一个对现实的切割甚至是对现实的刻意屏蔽,因为更多的东西没有被你看到。但是乔丽·格雷厄姆的诗永远不会这样,她总会提示你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进入,需要通过长句或者长诗容纳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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