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文艺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曹丕像
曹丕《典论·论文》曰:“文章经国之大业 ,不朽之盛事 ”。1920年日本汉学家铃木虎雄先生提出“魏的时代是中国文学的自觉时代 ”;1927年鲁迅先生继倡“曹丕的一个时代可以说是‘文学的自觉时代 ’”,此后人们一直视曹丕《典论·论文》为魏晋文的自觉的理论宣言。然而,于其内涵的理解,历来学界歧异纷呈。
郭绍虞、罗根泽等认为,这句话把文学提高到了与事功、立德扬名并立的地位 ,强调了文学“经国”与“不朽”的重要作用。袁行霈等认为,曹丕这句话正体现了文学的功利目的与审美目的的两个方面,体现了文学自觉的时代精神。等等。
11月30日,国家领导人在中国文联十大、作协九大开幕式上发表重要讲话,立意高远,文采飞扬。14000多字的讲话,超乎了“经国”、“不朽”的范畴,视文运与国运相牵,文脉与国脉相连,将文艺提升到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所未有的高度。不仅是历史的,也是当代的,不仅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从文艺与时代、文艺与历史、文艺与人民、文艺与生活,文艺与价值观等各个方面,系统地对文学艺术的创作、评判、意义与价值等,进行了情理交融的创新论述。
文艺的地位要在完成历史任务中得到彰显,文艺的作用要在履行时代使命中充分发挥。因此,讲话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历史使命”说起,既高屋建瓴地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物质文明极大发展,也需要精神文明极大发展”,又豪情满怀地期待广大文艺工作者“高擎民族精神火炬,吹响时代前进号角,把艺术理想融入党和人民事业之中。”站高望远,气势磅礴,从文艺与民族精神的走向,与时代进步风向的密切缘结,说到民族的伟大复兴、文化的繁荣昌盛与文艺的繁荣发展的内在关联,既步步深入地论述了民族、文化与文艺彼此映照、相互依存的密切关联与递进关系,又由小及大、由远及近地把民族复兴的伟业落实到文艺工作上。它昭示广大文艺工作者,需要从民族复兴的大局、社会发展需要、历史进步的趋势的高度来认识文艺的作用与职能,来认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只有这样,才能正确地面对我们的历史文化,面对文艺与人民的关系,处理好大义与小我的关系,从而做到“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
爱之深,责之切,对“常见病”开出药方
一段时期来,戏说历史、妄自菲薄成为时尚,讲话指出,“历史和现实都表明,一个抛弃了或者背叛了自己历史文化的民族,不仅不可能发展起来,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幕幕历史悲剧。”“没有文化自信,不可能写出有骨气、有个性、有神采的作品。”
一段时期来,亵渎祖先、亵渎经典、亵渎英雄常常博人眼球,讲话明确,“歌唱祖国、礼赞英雄从来都是文艺创作的永恒主题,也是最动人的篇章。”“戏弄历史的作品,不仅是对历史的不尊重,而且是对自己创作的不尊重,最终必将被历史戏弄。”
一段时期来,脱离群众,以为大众是“下里巴人”,以为面向群众创作不上档次,讲话指出,“关在象牙塔里不会有持久的文艺灵感和创作激情。离开人民,文艺就会变成无根的浮萍、无病的呻吟、无魂的躯壳。”“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的方法是扎根人民。”
一段时期来,有人做徘徊边缘的观望者、讥谗社会的抱怨者、无病呻吟的悲观者,让廉价的笑声、无底线的娱乐、无节操的垃圾淹没我们的生活。讲话明确,“清泉永远比淤泥更值得拥有,光明永远比黑暗更值得歌颂。”“文艺创作的目的是引导人们找到思想的源泉,力量的源泉,快乐的源泉。”
爱之深,责之切,这些都是当下文艺工作的“常见病”,领导人望闻问切,一一开出药方,为文艺工作者明确了原则,指明了方向。
引经据典汉唐气象
在讲话全文中,国家领导人共有19处引用名家名言。其中,包括三位领袖、九位古代名人、四位现代名人(其中鲁迅有两处)、两位外国作家。分析这些引文,也可以得出一些发人深省的结论。
其一,九位古代名人中,四位属于唐代,五位属于先唐。唐及先唐,正是中华民族处于青春激扬蓬勃向上的积极进取的阶段。这样的取向深意存焉。“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汉·刘彻《武帝求茂才异等诏》),汉唐盛世的气象,正是贯穿讲话全文的浩然之气。汉唐气象,也是当下时代的文艺所应有的追求。
其二,唯一两处引用的作家是鲁迅。一是“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一是鲁迅所批评的“不免咀嚼着身边的小小的悲欢,而且就看这小悲欢为全世界。”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需要坚忍不拔的伟大精神,也需要振奋人心的伟大作品。要用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作品,引领人们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梦想就在前方,这正是鲁迅先生最值得我们今天学习的地方。
其三,讲话中引用了王充《论衡》、陆机《文赋》、刘勰《文心雕龙》三篇古代著名文论中有关为文之道的论述,可见领导人对于文艺创作的客观规律的重视与把握。他的讲话本身就是一篇立意高远、逻辑严密、文釆斐然的好文章。文艺之道与文章之道高度统一,从讲话中挑出任何一句话,都可以作为非常重要的话题来探讨。
其四,引用最密集的是在论述文艺创作是艰苦的创造性劳动的段落中,连续用了涵盖古今中外的六位名家名言,不厌其烦,引经据典,可见领导人对于文艺工作者养德修艺问题的重视程度。要拿出扛鼎之作、传世之作、不朽之作,就必须远离浮躁,不求功利,正确把握艺术个性和社会道德的关系。为此,他希望文艺家做到六“不”:不为一时之利而动摇,不为一时之誉而急躁,不当市场的奴隶,敢于向炫富竞奢的浮夸说“不”,向低价媚俗的炒作说“不”,向见利忘义的陋行说“不”。这些希望中有警醒,引领中有劝诫,情真言切,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