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春分节气了,各样的鸟儿,在空中奋翅翱翔,在枝头婉转歌唱,给春天增添了无数活力。北京大学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推出馆藏从远古的新石器时代飞来的“鸟形鬶”,与大家一起感受春天的活力!
新石器时代晚期,大汶口文化北庄一期(公元前4000—前3500年) 高19,长23.5厘米 北京大学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
灰陶材质,整体造型模拟鸟的形象。首部作鸟喙状流,尾部上翘,略作喇叭形口。腹部呈椭圆形,靠前两侧附有一对弧形短翼。下部有短小的圆锥形三足,可满足放置的稳固性及烧火的需求。不同于大汶口文化常见的高袋足陶鬶,北大赛克勒馆藏的这件陶鬶三足较矮,大概要放置在先挖出的灶坑上方可使用,否则无处置薪烧火。
整件器物饰有锯齿形带状堆纹,颈、腹与脊部附加的泥条上饰有刻划纹,呈现鸟的羽毛形态。底后部与后足残失。
何为鬶?
东汉的许慎在《说文》中将鬶解释为“鬶,三足鬴(釜)也,有柄、喙。读若妫。从鬲规声。居隨切”,即鬶(guī)是一种带有柄和流嘴的三足容器,可用来烧水、烹煮。借助柄和流,煮好的水或食物可直接倒入食具,使用起来非常便利。
《说文解字》中的“鬶”
陶鬶是新石器时代的山东泰山周围海岱地区的典型器物,以山东、苏北地区为核心,散见于黄河中游、黄河下游、长江中下游等地区。自新石器时代的大汶口文化开始,东部沿海各部族的地域文化长足发展,常常以鸟为图腾,创作出各类有鸟类形象的器物。其中,陶鬶就被认为是由禽鸟形象演变而成,颈部与口部昂首向上,将写实与抽象、实用与美观融为一体。
白陶鬶 新石器时代大汶口文化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黑陶鬶 新石器时代大汶口文化 山东省博物馆藏
“鸟形器”集锦
鸟能够凌空飞翔,穿梭于天地之间,这些都容易使古人产生对神鸟的崇拜之感,从而利用鸟类形象进行艺术创作活动。下面,就和大家一起欣赏几件根据不同鸟类形象创作的文物。
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鹰形
玉鹰 商代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鹰作为一种肉食性的鸟类,其生长在残酷的环境中,性情凶猛,并有着顽强的精神和傲视群雄、在天地间自由翱翔的能力。因其行动迅速敏捷,在众多鸟类当中拥有一定的主导权,故而古人们借助其意象以表达对鹰的崇拜与向往。鹰的形象在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文化和历史时期均有发现。
昆山玉碎凤凰叫, 芙蓉泣露香兰笑:凤形
玉凤 后石家河文化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凤凰,亦作“凤皇”,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自古就是中国文化的重要元素。常用来象征祥瑞,凤凰齐飞,是吉祥和谐的象征。最初在《山海经》中即有记载“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凤是人们心目中的瑞鸟,造型优美,是天下太平的象征,故凤的形象常见于器物之中。
上林春更好,宾雁不知归:雁形
彩绘雁鱼青铜釭灯 西汉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西汉的刘向在《别录》中说道:“雁生江南池泽,取无时”。雁都有迁徙的习性,迁飞距离也较远。它们喜群居,飞行时成有序的队列,有一字形、人字形等。雁的意象在我国古代文学作品中有大量出现,最早在《诗经》中就有关于雁的描写,“鸿雁于飞,肃肃其羽”。古人借以表达思念故乡、怀念亲人的情感,以及自己的忠君爱国、怀才不遇之情。有时,雁又有祥瑞之意。雁代表了人们一言难尽的情感意蕴和审美倾向,成为了一种不可磨灭的情感媒介、文字符号和艺术形象,故而常出现于各类诗词和文物中,尤以雁鱼灯为常见。
霞抹晚空鱼尾赤,水生春渚鸭头青:鸭形
鸭形玻璃注 北燕 辽宁省博物馆藏
提起鸭子,大家都会不自觉地联想到春天和水池等非常美好、闲适的意象和画面。一片竹林,两三枝桃花,一条江,几只鸭子在水里嬉戏,河岸上满是蒌蒿,柳叶开始发芽,天上还有北归的大雁,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多么美好的画面啊!鸭子也因其可鞠的形态深受大家喜爱,常被用来歌咏美好的春日和恬静的生活。鸭形的器物很多,上至西周时期,就有工匠们利用鸭的形态做尊以供饮酒。西汉时期也利用鸭来制作熏炉。而鸭形文物的翘楚非冯素弗墓出土的鸭形玻璃注莫属,也被列为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
模仿动物的形态制作器物是古人们常用的造型设计艺术,从新石器时代开始人们即有这种审美意趣,并一直延续至现在。所模仿者造型生动,形体优美,且不乏制作精良者。鸟的种类多样,形态各异,或可翱翔于天地之间,或可自由嬉戏于水中,既是常见之物,亦为人们的向往之物。
(本文原标题为《北大赛克勒馆藏赏析 | 鸟形鬶——啼鸟寻花共探春》,全文原刊于北京大学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