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创作于1942年的画作《梁上燕 轻罗扇 好风又落桃花片》近日入藏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并将于今年5月浙大125周年校庆展“求是墨韵——‘浙大先生’书画展”中向公众展出。这幅珍贵的丰子恺画作为浙大西迁校友后代捐赠,见证了原收藏者与丰子恺先生的一段情缘。
据浙大校友总会介绍,近日,浙江大学收到一位浙大西迁校友后代的来信。来信人表示愿意无偿捐赠父亲生前珍藏数十年的一幅丰子恺画作《梁上燕 轻罗扇 好风又落桃花片》,献礼浙江大学125周年华诞。4月24日,画作捐赠仪式于西安举行。
《梁上燕 轻罗扇 好风又落桃花片》 丰子恺
丰子恺伏案作画
丰子恺是中国现代文化艺术史上杰出的大家,在漫画、书法、翻译等各方面均有突出成就,先后出版的书法和画集、散文著作、美术理论和音乐理论著作等共达160部以上,其中《护生画集》为其代表性画集。
丰子恺也是浙大西迁教师群体的一个代表。1939年到1942年,丰子恺追随西迁中的浙江大学辗转迁移,先后执教于广西宜山和贵州遵义,为浙大师生讲授艺术教育和艺术欣赏等课程。
据画作捐赠者吴浔文先生介绍,其父吴兆祥于1939年就读浙江大学,抗战时期,随浙大西迁几经转辗来到贵州遵义。随着江西老家沦陷,家中经济来源中断只好勤工俭学,吴兆祥校友与时任浙大艺术指导的丰子恺先生偶然相识,并担任了丰子恺先生次子丰元草的家教,一来二往,吴兆祥校友与丰子恺先生渐渐成为忘年之交。1942年的落花时节,吴兆祥辅导完丰元草功课后,丰子恺先生兴致勃勃创作《梁上燕 轻罗扇 好风又落桃花片》一画并馈赠给他。在吴浔文先生脑海里,父亲一生都将此画视若珍宝,精心收藏数十年,仿佛有关父亲的记忆中,这幅画是自然而不可或缺的存在。
吴浔文父亲吴兆祥就读于浙江大学期间的学生成绩簿
吴浔文先生回忆到,父亲将此画精心装裱保存,从不轻易示人。但在动荡的岁月,这幅画差点遗失,幸好失而复得。父亲于1983年在《西安晚报》上投稿《丰子恺的一幅遗画》,文章中介绍了该画的出处,并诚挚地写下 “百思不敢独爱,现公之以为爱好者共赏”。“父亲深深地懂得,丰子恺先生是大众的,他的画也是大众的,’百思不敢独爱,现公之以为爱好者共赏’是父亲的遗愿。”吴浔文说。
1983年《西安晚报》《丰子恺的一幅遗画》一文
吴浔文先生表示,父亲吴兆祥一生最为骄傲的是成为了浙大人。这幅缘起浙大西迁、历经八十年时代变迁的珍贵画作终于回到父亲心心念念的母校浙江大学,让浙大师生、社会公众能够一睹丰子恺先生在学校西迁过程中留下的宝贵画作,共同见证特殊年代中浙大师生结下的一段善缘。这是儿女对父亲深深的思念,更体现了他们对完成父亲遗愿所感到的莫大欣慰和对浙大学子殷殷的期望。
丰子恺的绘画特征显著,其漫画兼受日本画家竹久梦二影响,单线平涂,用笔流畅,线条简练,民间色彩浓。特别的是,丰子恺的作品大都不画出脸上五官的表情,而是让看画的人自己推想,引人思索,这成为了丰子恺人物画的一大特色。
《把酒话桑麻》丰子恺(资料图)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资料图)
《今年几岁?》丰子恺(资料图)
丰子恺成名作《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是上世纪20年代丰子恺第一幅公开发表的作品,原作在抗日战争期间散失,上世纪40年代,丰子恺重新创作了一幅。疏朗简洁之极的笔触勾勒出房舍廊前的景致,廊上是卷上的竹帘,廊下有木桌茶具,画面大片留白,一弯浅浅的月芽高挂,题款是:“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梁上燕 轻罗扇 好风又落桃花片》与该画有着同样疏朗简洁之极的笔触,同样上卷的珠帘和大片留白的构图,意蕴悠远。
《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丰子恺(资料图)
《梁上燕 轻罗扇 好风又落桃花片》丰子恺
丰子恺主张“艺术的人生化”“人生的艺术化”,被誉为“现代中国最艺术的艺术家”。他以真诚平易的热情将“艺术”融入到寻常生活中,情趣丰盈,内蕴精粹。他在遵循传统诗画观以水墨线条为本质的前提下,融会西方的速写与中国的诗意化,涉笔成趣,形成了既有写实性又有抒情性的绘画风格。他早年多取材现实生活见闻,带有“温情的讽刺”,后期常作古诗新画,尤其喜爱取材儿童题材,勾画出人情世态,意境隽永含蓄而耐人寻味。
丰子恺的作品温馨敦厚之中和精神与宁静致远之诗意境界,体现了他深厚的文化修养和独特人格力量。丰子恺代表画集《护生画集》中全部450幅原稿现收藏于浙江省博物馆。
(本文部分内容据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公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