痾,古同疴。有三义,一为病,二为宿怨、旧仇,读kē;三为排泄物(粪便),读ē。本文取第一项,《说文解字》曰:“疴,病也。从疒,可声。《五行传》曰:‘時即有口痾。’”段玉裁注:“《五行传》者,伏生《洪范五行传》也。言之不从,是谓不乂,时则有口舌之疴。”《玉篇》曰:“痾,同疴,病也。”
一、六痾
班固《汉书·五行志》定义五事变异中的概念,在序文中写道:“说曰:凡草木之类谓之妖。妖犹夭胎,言尚微。虫豸之类谓之孽。孽则牙孽矣。及六畜谓之祸,言其著也。及人,谓之痾。痾,病貌,言深也。甚则异物生,谓之眚;自外来,谓之祥,祥犹祯也。气相伤,谓之沴。沴犹临莅,不和意也。”此中论说世间万物的变异,草木之变称为妖,虫豸之变称为孽,六畜之变称为祸。而人在发生病变时,则称之为“痾”。比如《后汉书》《晋书》《宋书》《魏书》《新唐书》《明史》诸史,在五行变异的例目中,史官干脆把这一项内容称为“人痾”。
据班固记载,《洪范五行传》定义五行变异时,提到了六种“痾”,即下体生上之痾,口舌之痾,目痾,耳痾,心腹之痾,下人伐上之痾。但在诸史《五行志》及《灵征志》《灾异志》中,上述六痾只有三项有内容记载,即下体生上之痾、心腹之痾、下人伐上之痾;其余三项,即口舌之痾、目痾、耳痾,均为空目。即诸史只是序文中列出它们的名目,但在正文之中,都没有内容记载。再者还有两点说明:
一是下体生上之痾与下人伐上之痾,前者对应五行变异中的木,属于貌之不恭的目下;后者对应天,属于皇之不极的目下。但在实际的故事中,二者的内容混淆,很难分辨清楚。比如《汉书·五行志》在下体生上之痾的目下没有内容,只在下人伐上之痾的目下有内容,而且据班固记载,刘歆还对这个题目有异议:“刘歆《皇极传》曰,有下体生上之痾。说以为下人伐上,天诛已成,不得复为痾云。”(《汉书·五行志》)再者《魏书·灵征志上》中有“人痾”的例目,实际上是将二者合二为一。
二是在《隋书·五行志》思心之不?臝虫之孽的目下,有许多等同于人痾的内容,实际上史官是把人列为臝虫之首。如《隋书·五行志》臝虫之孽有记:“陈永定三年,有人长三丈,见罗浮山,通身洁白,衣服楚丽。京房占曰:长人见,亡。后二岁,帝崩。”类似的长人故事,《汉书·五行志》皇之不极下人伐上之痾即有记:“史记秦始皇帝二十六年,有大人长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见于临洮。”在这里,《隋书·五行志》的史官把“人”称为臝虫之首,也是有根据的。《大戴礼记·曾子天圆》:“倮虫之精者曰圣人。”
因为六痾之中有三痾为空有名目没有内容,所以本文仅论说一下六痾之中有内容的下体生上之痾、心腹之痾、下人伐上之痾。
二、下体生上之痾
下体生上之痾,《洪范五行传》定义:“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厥咎狂,厥罚恒雨,厥极恶。时则有服妖,时则有龟孽,时则有鸡祸,时则有下体生上之痾,……”班固《汉书·五行志》解释:“上失威仪,则下有强臣害君上者,故有下体生于上之痾。”他们是说,下体生上之痾对应五行变异中的木,属于貌之不恭的目下。由于君王丧失了威仪,下面有强势的大臣加害君王,所以会发生下体生上之痾。对此,《南齐书·五行志》引《貌传》中的话说:“民多被刑,或形貌丑恶。”《魏书·灵征志上》也有人痾的序文和例目。
在十五史《五行志》及《灵征志》《灾异志》中,诸史貌之不恭序文里,几乎都列有下体生上之痾一项,但实际上正文中有故事记载的史书,只有《魏书》《新唐书》,即《魏书》九段,《新唐书》一段。其余十三部史书《汉书》《后汉书》《晋书》《宋书》《南齐书》《旧唐书》《旧五代史》《宋史》《元史》《金史》《明史》《清史稿》,均未见记载下体生上之痾的故事。
不过按照班固为下体生上之痾的定义,《魏书·灵征志上》《新唐书·五行志》中的内容,还是存在问题的,或曰其中真正属于下体生上之痾的故事几乎没有。本文略述如下:
先说《魏书·灵征志上》,这里有一个题目上的混淆,即“人痾”一项,诸史《五行志》如《后汉书》《晋书》《宋书》《新唐书》《明史》等,均称下人伐上之痾为人痾;只有《魏书》,虽然它没有明确人痾就是指下体生上之痾,但它在《魏书·灵征志》序文中明确指出,这一节人痾是在貌之不恭目下:“人痾:刘歆说:貌之不恭,是谓不肃。上嫚下暴,则阴气胜,水伤百谷,衣食不足,奸宄并作,故其极恶也。一曰,民多被刑,貌丑恶也。班固以为六畜谓之祸,言其著也;及人,谓之痾,痾,病貌,言寝深也。”那么按照班固《汉书·五行志》的定义,如果人痾放在貌之不恭目下,它就是“下体生上之痾”了。不过我们审视《魏书·灵征志上》中的内容,其例目有:喉下生骨,状如羊角;大拇指甲下生毛九茎;女从母右肋而生,灵太后;大人迹;四产十六男;黄褶袴鬼,道登,世祖;怪胎,大疫。将这些故事与其他诸史中的故事比较,很容易发现:类同的故事,多数属于皇之不极目下的下人伐上之痾。本文略作比较如下:
一是人生怪变:《魏书·灵征志上》貌之不恭人痾:“太宗永兴三年,民乌兰喉下生骨,状如羊角,长一尺余。”此类故事,亦见皇之不极目下,下人伐上之痾。如《汉书·五行志》有记:“六月,长安女子有生儿,两头异颈面相郷,四臂共匈俱前郷,凥上有目长二寸所。京房《易传》曰:‘“睽孤,见豕负涂”,厥妖人生两头。下相攘善,妖亦同。人若六畜首目在下,兹谓亡上,正将变更。凡妖之作,以谴失正,各象其类。二首,下不壹也;足多,所任邪也;足少,下不胜任,或不任下也。凡下体生于上,不敬也;上体生于下,媟渎也;生非其类,淫乱也;人生而大,上速成也;生而能言,好虚也。群妖推此类,不改乃成凶也。’”
二是大人迹:《魏书·灵征志上》貌之不恭人痾:“正光元年五月戊戌,南兗州下蔡郡有大人迹,见行七步,迹长一尺八寸,广七寸五分。”此类故事,亦见皇之不极目下,下人伐上之痾。如《汉书·五行志》记载了长狄、长人、大人多例,举一例:“文公十一年,‘败狄于鹹’。《穀梁》《公羊传》曰,长狄兄弟三人,一者之鲁,一者之齐,一者之晋。皆杀之,身横九畮;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何以书?记异也。刘向以为是时周室衰微,三国为大,可责者也。天戒若曰,不行礼义,大为夷狄之行,将致危亡。其后三国皆有篡弑之祸,近下人伐上之痾也。刘歆以为人变,属黄祥。一曰,属臝虫之孽。一曰,天地之性人为贵,凡人为变,皆属皇极下人伐上之痾云。京房《易传》曰:‘君暴乱,疾有道,厥妖长狄入国。’又曰:‘丰其屋,下独苦。长狄生,世主虏。’”
三是多胎:《魏书·灵征志上》貌之不恭人痾:“高祖延兴三年秋,秀容郡妇人一产四男,四产十六男。”此类故事,亦见皇之不极下人伐上之痾,如《宋史·五行志》有记:“建隆元年,雄州归义军民刘进妻产三男。”
四是见鬼:《魏书·灵征志上》貌之不恭人痾:“太和十六年十一月乙亥,高祖与沙门道登幸侍中省。日入六鼓,见一鬼衣黄褶袴,当户欲入。帝以为人,叱之而退。问诸左右,咸言不见,唯帝与道登见之。”此类故事亦见皇之不极目下,下人伐上之痾,如《汉书·五行志》有记:“成帝绥和二年八月庚申,郑通里男子王褒,衣绛衣小冠,带剑入北司马门殿东门,上前殿,入非常室中,解帷组结佩之,招前殿署长业等曰:‘天帝令我居此。’业等收缚考问,褒故公车大谁卒,病狂易,不自知入宫状,下狱死。”
五是瘟疫:《魏书·灵征志上》貌之不恭人痾:“显祖皇兴二年十月,豫州疫,民死十四五万。”此类故事亦见皇之不极目下,诸史将疫病归于下人伐上之痾,如《新唐书·五行志》占曰:“国将有恤,则邪乱之气先被于民,故疫。”
再说《新唐书·五行志》貌之不恭下体生上之痾有记:“咸通十四年七月,宋州襄邑有猎者得雉,五足,三足出背上。足出于背者,下干上之象;五足者,众也。”它是说,雉鸟生长出五只足,三个长在后背上。当然是“下体生上之痾”了。不过雉鸟不能等同于人,所以这段故事列在下体生上之痾目下,也是有问题的。正确的解释,此段故事应该属于羽虫之孽。
三、心腹之痾
心腹之痾,《洪范五行传》定义:“思心之不?,是谓不圣,厥咎霿,厥罚恒风,厥极凶短折。时则有脂夜之妖,时则有华孽,时则有牛祸,时则有心腹之痾,……”班固《汉书·五行志》注释:“及人,则多病心腹者,故有心腹之痾。”他们是说,心腹之痾对应五行变异中的土,属于思心之不?的目下。由于此事大多会引起人的心腹生病,所以有心腹之痾。
在十五史《五行志》及《灵征志》《灾异志》中,有两部史书记载了心腹之痾:《汉书》二段,一是心疾死,二是丧心死。《隋书》三段,一是天夺其心,二是精魄已乱,三是丁忧不尊。其余十三部史书《后汉书》《晋书》《宋书》《南齐书》《魏书》《旧唐书》《新唐书》《旧五代史》《宋史》《元史》《金史》《明史》《清史稿》,均未见到心腹之痾的记载。
班固《汉书·五行志》记载了两段心腹之痾的故事,均取自《春秋左传》。略记如下:
一是《汉书》思心之不?:“《左氏传》昭公二十一年春,周景王将铸无?钟,泠州鸠曰:‘王其以心疾死乎!夫天子省风以作乐,小者不窕,大者不摦。摦则不容,心是以感,感实生疾。今钟摦矣,王心弗(戈加今),其能久乎?’刘向以为是时景王好听淫声,適庶不明,思心霿乱,明年以心疾崩,近心腹之痾,凶短之极者也。”它是说,周景王将要建造无?钟,泠州鸠说道:“周景王患心腹疾病将要死去了!听察音乐是天子的职责,不能以此为休闲作乐。不然心为音乐所感染,就会生出疾病来。”刘向解释说:“那时周景王好听淫荡的音乐,是非不明,心绪烦乱,第二年患心疾而死。正是心腹之痾的征兆。”(《汉书·五行志》《春秋左传·昭公二十一年》)
二是《汉书》思心之不?:“昭公二十五年春,鲁叔孙昭子聘于宋,元公与燕,饮酒乐,语相泣也。乐祁佐,告人曰:‘今兹君与叔孙其皆死乎!五闻之,哀乐而乐哀,皆丧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冬十月,叔孙昭子死;十一月,宋元公卒。”它是说,昭公二十五年春天,鲁国的叔孙昭子与宋元公饮酒作乐,两人谈话时相对落泪。乐师祁佐对他人说:“这两个人都要死去了。我听说哀乐而乐哀,都会引起心疾的。心腹的精爽就是魂魄,魂魄离开了,人还能长久吗?”结果当年十月,叔孙昭子死了;十一月,宋元公死了。(《汉书·五行志》《春秋左传·昭公二十五年》)
《隋书·五行志》记载三段心腹之痾的故事,均发生在南北朝时期。略记如下:
一是《隋书》思心之不?:“陈祯明三年,隋师临江,后主从容而言曰:‘齐兵三来,周师再来,无弗摧败。彼何为者?’都官尚书孔范曰:‘长江天堑,古以为限隔南北。今日北军岂能飞渡耶?臣每患官卑,彼若渡来,臣为太尉矣。’后主大悦,因奏妓纵酒,赋诗不辍。心腹之痾也。存亡之机,定之俄顷,君臣旰食不暇,后主已不知惧,孔范从而荡之,天夺其心,曷能不败?陈国遂亡,范亦远徙。”它是说,陈后主与隋兵临江对垒时,听信奸臣孔范胡说八道,盲目乐观,饮酒赋诗,不知畏惧,导致兵败人死,陈国灭亡。(《隋书·五行志》《陈书·后主本纪》《南史·恩倖传》)
二是《隋书》思心之不?:“齐文宣帝尝宴于东山,投杯赫怒,下诏西伐,极陈甲兵之盛。既而泣谓群臣曰:‘黑衣非我所制。’卒不行。有识者以帝精魄已乱,知帝祚之不永。帝后竟得心疾,耽荒酒色,性忽狂暴,数年而崩。”它是说,齐文宣帝曾经在东山饮酒,突然投杯暴怒,举兵西伐。不久又哭泣着对大臣们说:“黑衣非我所制。”有识见者说,君王的精魄已经紊乱,将不久于人世了。此后文宣帝荒于酒色,突然狂暴,几年后就死去了。(《隋书·五行志》《北齐书·宣帝本纪》)
三是《隋书》思心之不?:“武成帝丁太后忧,绯袍如故。未几,登三台,置酒作乐,侍者进白袍,帝大怒,投之台下。未几而崩。”它是说,北齐武成帝在为太后服丧时,继续穿着彩色的衣袍,在三台上饮酒作乐。伺者送上白色的衣袍,武成帝大怒,将其抛到台下,大臣和士开请求停止音乐,武成帝又大怒,鞭挞和士开。但武成帝未几就死去了。(《隋书·五行志》《北齐书·武成帝本纪》)
四、下人伐上之痾
下人伐上之痾,《洪范五行传》定义:“皇之不极,是谓不建,厥咎眊,厥罚恒阴,厥极弱。时则有射妖,时则有龙蛇之孽,时则有马祸,时则有下人伐上之痾,……”班固《汉书·五行志》注释:“君乱且弱,人之所叛,天之所去,不有明王之诛,则有篡弑之祸,故有下人伐上之痾。”另外,《汉书·五行志》还记道:“刘歆《皇极传》曰,有下体生上之痾。说以为下人伐上,天诛已成,不得复为痾云。”他们是说,下人伐上之痾属于皇之不极的目下。因为宫廷混乱且衰弱,所以人们叛逃,上天离去,此时如果没有开明的君王行使诛杀之力,就会有被篡位弑杀之祸发生,所以有下人伐上之痾。
何谓下人伐上之痾呢?《南齐书·五行志》记载了一段京房《易传》中的定义:“生子二胷以上,民谋其主。三手以上,臣谋其主。二口已上,国见惊以兵。三耳已上,是谓多听,国事无定。二鼻以上,国主久病。三足三臂已上,天下有兵。”书中还说,其类现象很多,均可以用现象来推占结果。
在十五史《五行志》及《灵征志》《灾异志》中,有十三部史书记载了下人伐上之痾的故事,即:《汉书》十一段。《后汉书》二十二段,包括人痾七段,人化一段,死复生四段,疫十段。《晋书》二十八段,称人痾,未记《宋书》中的疫。《宋书》六十段,包括人痾三十七段,疫二十三段。《南齐书》一段。《魏书》九段,与下体生上之痾混淆。《隋书》二十段,被放在思心之不?名下,作为裸虫之孽。《旧唐书》五段。《新唐书》三十五段,包括人痾二十四段,疫十一段。《宋史》二十八段,包括人痾二十段,疫八段。《元史》十段,包括人痾七段,疫三段。《明史》十六段,包括人痾八段,疾疫八段。《清史稿》十五段,包括人痾七段,疫八段。《旧五代史》《金史》二部史书,未见记载。
诸史记载下人伐上之痾的故事,其要目略记如下:《汉书》:长狄三兄弟;秦时长人;男女互化;子死复生;女死出棺;子生二头;人生角;小女陈持弓;狂人王褒;民惊扰。《后汉书》:民惊走;夫妇相食;壁中黄人;狂人梁伯夏;狂人张博;生儿双头;母化鼋;死复生;大疫。《晋书》《宋书》:母化鳖;死复生;诸葛恪;曹魏见大人;人生角;女化男;齐王冏;入冢复出;双性人;男宠;女子阴在腹上;怪胎;圣人像,人头忽悉缩入肩中;人暴长;儿在腹中泣;大疫。《南齐书》:连体儿。《旧唐书》:三胞胎;狂人李狗儿;男化虎;郑注讹言;狂人刘德广。《新唐书》:死复生;头生肉角;四胞胎;连体儿;女魃;白衣刘凝静;人化虎;来俊臣婢产肉塊;狂人李安国;长人李家宠;狂人李狗儿;人生猪首;狂人刘德广;人生角;人生珠;大疫。《宋史》:多胞胎;下生有齿有角;化石人;生三目;大疫。《元史》:多胞胎;大疫。《明史》:多胞胎;女生胡须;男化女;人化狼;怪胎;大疫。《清史稿》:多胞胎;男变女;生佛像;怪胎;大疫。
如上可见,下人伐上之痾很复杂,大体有人的变异与瘟疫等类型。《汉书》以后诸史记载,逐渐离开了汉儒的宗旨,比如许多史书中记载了很多多胞胎的事情,它们似乎应该属于祥瑞。那么,班固等汉儒的观点究竟如何呢?《汉书·五行志》大体包括四种下人伐上之痾的类型:
一是大人或曰长人,长人最早记载见于春秋时期,有长狄三兄弟,不祥,都被杀了。如京房《易传》曰:“君暴乱,疾有道,厥妖长狄入国。”又曰:“丰其屋,下独苦。长狄生,世主虏。”秦始皇时期,长安街上出现十二个长人,一说为吉祥,预示着秦灭六国,为此秦始皇还搜集天下兵器,铸十二铜人为贺。一说为凶险,预示着秦十四年灭亡。还有观点说,此事对汉代为祥瑞,后来汉代有十二帝称霸天下。(《宋书·符瑞志》)
二是男女互化,京房《易传》曰:“女子化为丈夫,兹谓阴昌,贱人为王;丈夫化为女子,兹谓阴胜,厥咎亡。”还有观点说,男化为女,宫刑滥也;女化为男,妇政行也。(《史记·魏世家》)
三是死复生,“至阴为阳,下人为上。厥妖人死复生。”(《搜神记》卷六)
四是怪胎,京房《易传》曰:“‘睽孤,见豕负涂’,厥妖人生两头。下相攘善,妖亦同。人若六畜首目在下,兹谓亡上,正将变更。凡妖之作,以谴失正,各象其类。二首,下不壹也;足多,所任邪也;足少,下不胜任,或不任下也。凡下体生于上,不敬也;上体生于下,媟渎也;生非其类,淫乱也;人生而大,上速成也;生而能言,好虚也。群妖推此类,不改乃成凶也。”(《搜神记》卷六)
五是狂人妖言,京房《易传》曰:“妖言动众,兹谓不信,路将亡人,司马死。”(《汉书·成帝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