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台北故宫博物院北部院区“国宝聚焦”迎来换展,继上期展出宋代李迪的《风雨归牧》后,此次专门呈现的是宋代马和之的《古木流泉》。
马和之《古木流泉》描写临流古木,孤骛、鹰隼一飞一栖的清旷景象。画幅以抒情写意的笔调描绘景物,体现文人审美意趣,笔墨别具古风,是订名为马和之的传世画作中,多数学者认可的真迹,于2011年核定为国宝级文物。由于画上没有签题,因此学者对于本幅是否以《诗经》为主题有不同的意见。有人主张此幅是表现《诗经》的图像,也有人将之视为一般的山水画。
宋 马和之 《古木流泉》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马和之《古木流泉》为台北故宫博物院院藏《历朝名绘》册第五开,画面构图简洁,景物集中在左半侧,向右斜出的枝丫,指向天际飞鸟。画中马和之使用灵动飘逸笔法,来表现树木枝干的线条,史称“马蝗描”。作者名款“马和之”署于画幅左下角处。据学者研究,宋款一般姓较大、名略小,“马和之”三字的大小差别虽不明显,然以小字写于画幅隐蔽处,且姓与名之间略有空格,确实符合宋代惯例。
宋 马和之 《古木流泉》(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宋 马和之 《古木流泉》(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宋 马和之 《古木流泉》(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由于画上没有签题,因此学者对于本幅是否以《诗经》为主题有不同的意见。有主张此幅是表现《诗经》的图像,也有认为《古木流泉》没有题写“诗文”或“诗序”,与传世《诗经图》“图文并呈”或“左图右文”的常见形式不符,因此将之视为一般山水画。
宋代有关马和之的史料相当有限,《武林旧事》将之列为“宫廷画家”之首﹔元代《图绘寳鉴》则另述马和之在南宋高宗(1127-1162)、孝宗(1162-1189)当政期间,以“士人”身分,官至工部侍郎。和之画艺精湛,以“文人士大夫”身分参与绘事,类似情况,宋代不乏其人。
笔墨技法与风格
《古木流泉》勾勒树木枝干的线条短、起伏明显,画家经由提起与按压的书写技法,在纸上形成粗细变化的弧形墨线。该线条中段丰腴,起笔与收笔处细窄,形状像“马蝗”(俗称“水蛭”),明代人称之为“马蝗描”。作者借由线条粗细、墨色浓淡、笔墨干湿以及曲线弧度的变化,产生律动感与动势,好像马蝗爬行时扭动伸曲的体态,使树木枝干产生一种向上延伸的动势。以这样的线条描绘具体物象并不容易,马和之却能充分掌握,在表现物象与笔墨意趣上达到平衡。
宋 马和之 《古木流泉》(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画幅钤有“蓼塘”、“杨氏家藏”、“项元汴印”、“项子京家珍藏”、“项墨林鉴赏章”、“墨林秘玩”、“檇李项氏士家宝玩”、“神品”、“张则之”、“柯亭文房之印”等收传印记,说明未入清宫之前,曾经庄肃(活动于宋末元初)、杨士奇(1365-1444)、项元汴(1525-1590)、张孝思(活动于晚明时期)、汪文柏(1659-1725)等人收藏,是流传有绪的画作,入清内府后,著录于《石渠宝笈.初编》。
宋 马和之 《古木流泉》(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诗经》是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收录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约西元前11-前6世纪)的诗歌305篇,因为内容所涉知识甚广,语言又多艰涩难懂之处,“以图释经”便成为引导观者理解诗义的手法。因此,传世《诗经图》多以长卷绘图并楷体书写《诗经》篇章或(与)诗序,呈现“左图右文”的形制。
宋 马和之 《古木流泉》(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马和之承皇家诏命绘制一系列《诗经图》,“图说诗学”虽是传统的延续,然“皇室赞助”的特殊历史,起于南宋初期,对外屈辱求和,为化解对内统治的危机,需借由提倡道德以重整伦理纲常。鉴于道德的标准系于“儒家”经典,当权者因此提倡“崇儒教化”的文化政策。儒家典籍中,《诗经》的文字兼具叙事性与视觉性,比较容易入画,《诗经图》因此成为宣扬儒学的绘本。
宋 马和之 《古木流泉》(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诗经图》 或山水画? 从 “构图形式” 谈起
传世订名为马和之《诗经图》的画作中,与《古木流泉》构图形式相仿者,计有《豳风图·鸱鸮》(大都会博物馆藏)、《豳风图·鸱鸮》(故宫博物院藏)、《陈风图·防有鹊巢》(大英博物馆藏)、《陈风图·防有鹊巢》(辽宁省博物馆藏)、《唐风图.鸨羽》(辽宁省博物馆藏)、《鄘国四篇图·鹑之奔奔》(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藏)等六卷。
宋 马和之 《古木流泉》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宋 马和之 《豳风图·鸱鸮》故宫博物院藏(非此次展品)
马和之《诗经图》中,有些篇章使用相近的图像,如大都会本和故宫本《豳风图·鸱鸮》、辽宁本和大英博物馆本《陈风图·防有鹊巢》。构图章法的相似,反映出同一母本或摹本的可能。传世《诗经图》有集中在特定篇章的倾向,构图元素也多取自“枯木竹石”母题,绘制过程中是否存在“格式”的套用,值得进一步观察与研究。
据悉,展期以三个月为原则,定期将更换展件。
(本文整理自台北故宫博物院官网资料及相关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