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荃(1918-1971),四川江安县人,1937年考入中央大学历史系,毕业留历史学部任助理研究,后任教于华西协合大学、四川师范学院、四川大学。她精研战国史,初出校门即获顾颉刚、钱穆首肯,1948年徐中舒对30岁黄少荃提交的成果,已给出“此十余篇裒集史料巨细糜遗,断制亦尚谨严……皆足祛旧史之凝滞,昭已湮之陈迹……剖析真伪尤具卓见”之评。黄少荃1971年自戕后,声名不彰,著述极难搜辑,及至袁庭栋辑录的《黄少荃史论存稿》出版方再引关注,但也不过张邦炜、周运、徐阳诸先生的数篇文章,无疑黄少荃仍是一位久被忘忽的女史家。
本文从朱希祖、金毓黼的日记入手,辅以若干其他材料,冀能理出黄少荃治战国史的因果由来,并就朱希祖、金毓黼两大家对黄少荃的欣赏指导稍作梳理(尚无人具体揭出),兼述这位女史家的生平及与其他学人之交谊。
黄少荃
分治七国史:黄少荃与朱希祖
1939年2月9日,朱希祖购得《先秦诸子系年》等书,当日朱氏思及作史“才、学、识”三长说及姚鼐作文“词章、考据、义理”三长说,认为“二者本相通也”。他自记“今后欲治史学,第一宜致力于文章……第二宜专治一代历史而考据其全体……第三宜治社会科学及哲学、论理学”。确定原则后,朱希祖“拟将战国一代作为实验”。他指出当时世界即一战国,“整理战国史,其价值等于欧洲之希腊史,秦史则等于罗马史,此二史若成,则在中国史界可推为最大之伟业,而文章亦可以周秦文出之,诚一举三得者也,所谓‘三长’可措手矣”。12日,朱氏“阅《先秦诸子系年》序”,谓钱穆之论颇有见地。自此,朱希祖开始频繁阅读战国史事文献及《诸子系年》。
25日,朱希祖授课,“史学系二年级生七人,令其分治战国时七国史,各治一国,余为导师,均欣然从命”,黄少荃治楚国史。这是黄少荃第一次出现在朱希祖的日记中,也是黄少荃治战国史的最早记载,基本可确定她的战国史研究之路是自此开始的。对于这一安排的作用,分到燕国的曾祥和有发言权。曾祥和后在中大文科研究所历史学部硕士毕业,1946年与沈刚伯成婚,台湾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退休,她回忆说“二年级时朱先生教我们战国史……第一堂课就叫我们抽签每人研究一国……这是我第一次做真正的‘研究’……既培植了我研史的基础,也引起了我对历史莫大的兴趣”。那天课毕,朱氏带领众生到图书馆借阅参考书,此后他指导学生研究战国史的记载多次出现,其本人也产生了一批战国史研究成果。
分治七国史情况
1940年1月6日,“史学系女生黄少荃以《秋思》诗八首用杜韵来就教,其诗尚可造就,并与曾祥和女生偕来,索余《天都烈士歌》”,这是朱希祖首次记载与黄少荃在课外的互动。2月17日,朱氏批阅秦史试卷,“记其题目及作者如下。盖欲搜辑史料,此为第一次试作,将来拟续出试题,以求完备”,黄少荃选《秦之法家思想》一题。少荃成长想必极快,不久即获朱希祖极高评价。9月18日,朱氏给黄少荃复信,记缘由甚详,“因黄女士为中央大学史学系高材生,颇服膺余史学,因从余研究战国时楚史,颇有心得,暑假时……来信邀余至江安避暑,避空袭……至闻敌拟大规模攻重庆,余乃写信与彼,以江安为退步之地”。少荃当时为三年级生,已被评“高材生”矣。
朱希祖单独指导黄少荃的战国史研究,1941年3月17日,“写黄少荃信,令其来取楚、鲁、杞、蔡年表”。今有朱希祖《战国史年表》手稿106页藏国家图书馆,存目有《东西周君年表》和秦、楚、韩、赵、魏年表各一卷;1944年朱偰梳理其父著述时,提到还有《西周君世系考》《鲁年表》《战国时杞蔡年代考》等,少荃取的四国年表当年不知是否属其中一部。1942年3月30日,朱希祖“交倞儿书画册一部,《审查〈诸稽考〉报告书》一篇,转付女生黄少荃”。这篇审查谭戒甫《诸稽考》的报告,朱氏先有初稿,后重撰,3月26日刚缮写完成,想必是让少荃揣摩学习。
朱希祖认为“与其周济穷乏,不如培植英俊”,黄少荃自属后者。1941年8月16日,朱氏致信爱女朱倓,提及国史馆“有四干事皆能研究史学,皆余所介绍,愿受余之指导……余乃指定吴、晋、宋、齐、梁、陈六朝史试行研究……各人认定一代……已开始着手”。他介绍“别有中央大学史学系毕业二高材女生亦愿受余指导”,“余前年本拟研究战国史及秦史,此二女生即在此团体之内,分任楚史、秦史,最有成绩,余因此撰成《汲冢书考》五卷。后因此团体内五男生分任齐、韩、魏、赵、燕五史,太懒惰,无成绩,因此解体”。联系前文,二高材女生即黄少荃、曾祥和,此时已在楚、秦史研究上得朱氏认可,但曾祥和后来转研两汉史,七人分治战国史只有黄少荃坚持到最后。
崭露头角的少荃先生,有了去向钱穆从学的机缘。1942年4月5日,黄少荃“持其《楚史编年稿》第一卷及其凡例来请指示,并辞行,将赴成都齐鲁大学研究院就钱穆研究。乃录《荀子·劝学篇》一节赠之”。1948年,身在江南大学的钱穆收到黄少荃《战国编年》楚国一编八卷,大概八九万字,这八卷应初始于少荃呈朱氏阅的这一卷。
黄少荃自中大毕业后,与朱希祖时有往来。1942年8月13日,朱氏“又接女弟子黄少荃自江安来信”。11月12日,“黄少荃来,请其午餐,畅谈齐鲁大学、中央大学、东北大学近况,并述其楚史成绩,借去鲍彪《战国策注》,郭希汾《战国策详注》,顾观光《七国地理考》、《国策编年》共四种……”。12月13日,“倞儿回家,带来黄少荃信,并赠我《长沙古物闻见记》二册及其姊《穉荃诗集》一册”。《长沙古物闻见记》为商承祚著,《穉荃诗集》即黄穉荃的《穉荃三十以前诗》,1942年5月成都茹古书局刊行,商衍鎏(承祚之父)题书名。
《穉荃三十以前诗》
姝姝者谁子:黄少荃与金毓黼
在中央大学执教的金毓黼同样与黄少荃有师生之谊、伯乐之遇。1941年3月16日,中大史学系师生游磐溪,“为史系今年罕见之盛会”。金毓黼先得一诗,又作《磐溪纪游诗二十韵》,诗曰“昨宵愁积雨,今朝放天晴。芳春二月半,折柬邀群英……列座有楼(石庵)、郭(量宇),高谈四座惊……胡氛尚满天,宇内方苦兵……插花各满头,怀抱亦以倾。姝姝者谁子,中央史学生……”他记与会四年级生有“邵则云、苏诚鉴、王铃、石坤琳、曾祥和、黄少荃、赵春谷”,二年级生有“黄彰健……唐德刚”。3月18日,金氏言“游磐溪诗,黄少荃、李绍定二君俱有和作。黄君之诗为胜,中有数字未工,余为易之,便觉熨帖可诵”。少荃“文史俱佳”,诗名屡为他人称道,惜今日存诗仅数首,经金毓黼饰改的黄少荃诗如下:
午间有警报,敌机入市空,久之始解。磐溪即和静庵师诗韵
黄少荃
洗塵昨夜劳春雨,乍换轻衫趁晓暾。
照眼河山悲故国,比肩桃李立程门。
迴峰叠嶂迷来路,断碣残碑认旧痕。
莞尔得无邀一笑,座中谁起发狂言。
无独有偶,同于朱希祖“黄女士为中央大学史学系高材生”的评价,金毓黼1941年9月25日写下“黄女士少荃今年中大史系毕业之高材生也”的评语。这次提到少荃是因为“上月廿五日寄余一诗”,金氏将诗抄下,辑出又添黄少荃存世诗一首。
八月二十三日闻三台空袭,寄呈静庵夫子
黄少荃
警报频添蜀道难,东山丝竹可平安。
新秋塞外悲茄起,月夜城头柝雨寒。
珍重微言传海内,敢从缄札劝加餐。
何当橘绿橙黄日,亲迓文旌返杏坛。
金毓黼当时赴三台东北大学久未返,郭廷以稍早来信劝其回渝,金氏“有欲归之意矣。及得顾校长函,允余缓归,乃变计,仍于明春回渝”。此诗可见少荃对金毓黼的关切之心,盼金氏早返之意拳拳,静庵评曰“此语音节极佳,关念尤切”。
1942年5月23日,金毓黼“又得黄生少荃成都函,附途中所得十绝句,首首皆佳,其进步之速,殊为可惊”,“途中”即是少荃离渝赴蓉从钱穆学习途中。11月22日,金静庵作《致中央大学历史研究部诸子书》给“诚鉴、煜孙、少荃、祥和四君”,解释其决定离中大赴三台东大的理由,并表坚辞中大历史学部事之意。黄少荃四人均属金氏主持的历史学部,学业、职业均与他关联,金毓黼致歉说“君等之课程至重,进修亦宜亟,傥因仆之缓归而多所旷阙,则何以对己对人……”,但仍“雅不愿再任研究部事”。12月15日,金氏“得黄少荃、苏诚鉴二君复函”。
《江安县志》说,少荃先生“很受该系系主任、教授金毓(黼)赏识,乃留本校史学部当助理研究员”。据1942年10月出版的《国立中央大学教员名录》,她当时为“中央大学历史学部助理研究,25岁”。关于黄少荃生年,有《江安县志》、徐阳“1918年说”,袁庭栋“1919年说”。此处不知少荃25岁为周岁虚岁,如是周岁,其当生于1917年;如为虚岁,则生于1918年。
金毓黼与少荃之姊穉荃还同为国史馆纂修。1947年3月20日,国史馆集会商讨修史义例,“与会者有吴向老、柳翼老、……黄穉荃、丁实存、王仲荦诸公。穉荃为及门黄少荃之姊,适西康民政厅长冷君,冷君被人狙击而殒,穉荃遂入史馆任编审,今改纂修”,金毓黼在这里明确称少荃为“及门”。会上金氏与黄穉荃谈修史意见颇为投契,说穉荃“甚以予所撰《国史商例》为当。又屡向马君禄程称余所撰《史学史》对史学盖有深一层之认识”,“诸先生……与黄君意旨相同,黄君又以于纪、志、表、传外增录之一体深以为然,此尤难得”。
惠班而下仅斯人 不知来日又如何
顾颉刚对黄少荃的记述(主要存日记),前人有利用,但尚有余地。顾氏在1942年12月15日记下“黄少荃来质战国史”这次学术交流后,20日他“为黄少荃题《学海珠船》册子”。此册今已不知下落,顾氏所题内容收《宝树园文存》。其自少年涉吴中山水讲起,结合个人所见,遥想燕下都易县、齐都临淄、邯郸赵王城、咸阳、大梁等战国都城。话锋转至战国史研究,他给出“少荃女士殚精战国史,将以之为终身事业,惠班而下仅见斯人,他年成就殆当秩出马、陈、林、黄诸家”的评语和期待。以少荃比班昭,如同朱希祖、金毓黼,顾颉刚第一次给出的就是“高材”之评。(按:黄少荃和杨允奎婚后,向楚撰诗以贺,亦有“班惠何殊太史公”之赞)结合顾氏“以实物证载记,今世学者之所有事也,其亦有意游于黍离麦秀之中,拾取残砖碎甓以资存想乎?因书此册作豫约焉”的说法来看,《学海珠船》或是黄少荃治战国史阶段性成果的合集。
顾颉刚对黄少荃的夸赞多次出现,互动亦不少,如周运所指出,顾氏对黄少荃曾有意,但顾对黄的欣赏应更多来自学术。同时期受顾颉刚赏识的,还有两位学术女性,顾氏夸赞她们时都一并夸了黄少荃。其一为孔玉芳,顾氏有言“少荃治战国史,玉芳治汉史,并专心一致,可望有成”。孔玉芳当时是顾氏的研究生,毕业于华西协合大学历史社会学系,论文指导老师是蒙文通之弟蒙思明。另一位是魏青铓,顾氏评曰“渠能文,能组织,有思路……重庆女史学家有渠及黄少荃,余则徒能教书编讲义耳”,其后来为河南省文史馆馆员。
顾颉刚对黄少荃多有推荐。1943年3月5日,顾氏将“现代中国治史各专家之在后方者”开名单寄送徐文珊,治战国史的仅“钱穆(齐大)黄少荃(中大)”两人。1947年,谈中国优秀青年史学家时,顾颉刚认为以时代划分为标准,有张政烺、黄少荃(女)、杨宽、童书业四人。1958年8月10日,顾颉刚致信姚绍华、孟默闻,谈《史记及三家注校证》事,推荐孙人和、程金造、贺次君与其合作,“四人合编最为理想。四川大学中黄少荃教授熟于战国史,如得她合作,当然更好”。
另一边,1950年8月29日钱穆致信洪廷彦,提到正校订《诸子系年》,嘱道“我殊念黄少荃,或弟等去一信成都,告我此意,并转述我安善,可释彼念”。1974年,钱穆在台为中国文化学院研究生开讲《经学大要》,第八讲开头有一段回忆,他忆一位中央大学的女学生,“我的学生中,只有她真能读我的《先秦诸子系年》”。钱穆通篇未提此生之名,因相似的内容见于钱氏《师友杂忆》,此生乃黄少荃无疑。对比来看,《师友杂忆》多出几句对黄少荃个人情况的回忆,语句更书面化,不过讲稿早《师友杂忆》八年,其中有差别的表述亦存价值。钱穆不知学生已故,晚年笔下的及门弟子黄少荃,极富学术前景,说她的《战国史》若写完,“总有几十万字”;又充满生活气息,忆她名士派头,能烹能饮。
1963年5月5日,谢国桢到黄家邀少荃,“恰巧这天晚上黄少荃的女儿和系中青年教师童恩正订婚……可惜我午饭吃的过饱,黄先生亲手烹调的佳肴吃不下去”。11日谢氏身体不适,“晚上到黄先生家去,请她为我煎桑菊饮,黄先生怕我冷,并借我一条毛毯”。12日,“黄少荃先生约我和中舒、彦威诸兄在她家晚饭,由黄先生亲手做的豆花和东坡肉,味道很美”。这是谢国桢笔下的黄少荃,而谢黄结识,一或因徐中舒,二则是黄少荃在研究上已转向。
黄少荃在华西协合大学教中国通史、战国史,建国后在四川大学主要讲中国通史(明清段)及明清史,基本不提战国史,袁庭栋曾猜测是受钱穆“牵连”。当然不知黄氏转研明清史是全出于个人原因,还是有教学安排因素,她倒是对青年张邦炜表示过“对先秦和明清比较熟悉”。另黄少荃也开过《隋唐史》课,《1956年全国高等学校科学研究题目汇编》上,她报送的题目是《关于唐帝国对外扩张的研究》。
1951年4月29日,黄少荃在《工商导报》副刊《学林》上发表《“花会”源流》一文,袁庭栋指出“这篇文章是少荃师发表的最后一篇文章,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她发表的唯一一篇文章”。实际上,1947年3月24日的《新新新闻》刊有黄少荃《花会流变记(上)》一文,所论与《“花会”源流》一文近半内容接近,因此《“花会”源流》只是解放后改作的。目前已知黄少荃建国后的未刊新作,有《中国古代史中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的标志及其相关的问题》(1962年12月)和《顾炎武的抗清活动》(1964年5月)。谢国桢记1963年5月10日下午,“继续开顾炎武学术讨论会,有黄少荃讲的顾亭林的抗清运动”,所讲内容后或形成了《顾炎武的抗清斗争》一文。1964年1月8日,黄少荃到医院看望七十岁的顾颉刚,这是二人最后一次相见,“少荃谈北京史学界近况,知某方作中国历史,竟欲抹杀少数民族建国,谓少数民族无建国事,此之谓主观唯心论”,这个观点黄氏在《中国古代史中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的标志及其相关的问题》文中有坚决反驳。
结语
无论是亲旧回忆文字,还是寥寥的专文,均未明确黄少荃治战国史自何时始、为何治战国史、最初是否有师传指点,似乎其兴趣为自发,天资为自存,被看重培养始于顾颉刚、钱穆,特别是战国史研究师承钱穆。周运指出“黄少荃能得到钱顾两位大学者的眷顾与垂青,可见是一位杰出的历史学者”,今作此文,至少能得到“黄少荃受到朱希祖、金毓黼、顾颉刚、钱穆四位大学者的眷顾与垂青”的结论。当然证实这个结论并非目的,本文亦无意堆砌名家夸赞之语来证明少荃先生的优秀,实在是材料所限。
1971年10月19日上午,干着重活的袁庭栋远远看见体弱多病的黄少荃与67岁的缪钺老坐在小凳上干轻活,下午即惊闻黄先生已自尽。至于原因,无从知晓。黄穉荃曾说“少荃本患心脏病,允奎卒后,神经益脆弱,无日不在烦忧之中”。袁庭栋访得的可能因由,一是其或深恐又将成为重点教育对象,二是被邻人肆意构陷,三是抱病已久又无人生支撑。黄少荃走得决然,只给工宣队、军宣队留有一函,不知内容;留有从未公布的遗嘱,据传有两条是捐书捐款。从此,望江楼畔少了一位才高学精的女史家,川大校园里大概很多年没有再出现过穿着旗袍、打着花伞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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