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映月明：看古人如何过元宵

今天是正月十五，农历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之夜。

正月是旧历的元月，古人称夜为“宵”，故称元宵节，又称上元、元夕。这天夜晚，各处张灯结彩，所有活动都围绕“灯”来进行，因此也叫灯节。

作为一种特定节日，元宵节成型于隋，由唐至清不断盛大，逐渐形成了以“灯”为核心的节庆风俗。以前的人们怎么过元宵？一起看看这套传承千百年的“吃穿玩用”节日攻略。

花样纷繁的灯品

无论日常还是节庆，从宫廷到民间，古人所用灯品样式繁多，各色人物、百花鸟兽、鱼虫走马不一而足。精美别致的外形，为点点光亮赋予了美好寓意。

在元宵期间，还有一些特定的灯具品类。庆成灯，正是紫禁城中专为元宵节定制的宫灯，寓意“德庆功成”，常在上元节祭祖时安设于太庙或奉先殿以示追思。

清 红漆镂雕镶嵌牛角画龙纹绣球式庆成灯 故宫博物院藏

清 红漆镂雕镶嵌牛角画龙纹绣球式庆成灯（局部）

鳌山灯历史悠久，是古时元宵灯节上的特定景观。鳌山是神话传说里海中巨鳌驮起的仙山，而灯节中的鳌山灯也常用苍山、流水、仙人和万物生灵等元素搭建，灯如星布，蔚为壮观。

“鳌山者，聚灯为棚耳”，一些鳌山灯可高十余层，属于大型的奇观灯彩。

明人绘《宪宗元宵行乐图》中的鳌山灯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图片引自《紫禁城》2019年01期文章 《灯火光焰太乙藜——明清元宵风俗中的灯景》

到了清代，宫廷中还盛行一种特殊的灯彩——冰灯。满人祖居东北，冬季多冰雪。清代以来，冰灯也随之传到北京。

上元节期间，清宫不仅有各式宫灯，更有冰灯游戏。乾隆御制《冰灯联句》诗写道，“片片鲛冰，吐清辉而交璧月；行行龙烛，腾宝焰而灿珠杓。”

“花千树”与“鱼龙舞”

“万盏明灯，象马人鱼异样。一天星月，阶除台榭辉煌。”

纷繁绮丽的灯彩，构成了灯节的氛围基调；观灯赏景之余，人们载歌载舞、笑闹游玩，更丰富了元宵的内涵。

清 胤禛十二月景行乐图·正月观灯 故宫博物院藏

清 弘历元宵行乐图轴（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唐代便有高二十丈、“簇之如花树”的灯轮，宋代更有“花市灯如昼”的灿烂，明清时的灯火则更为辉煌。

明代每逢上元节，午门外搭起鳌山灯，数万盏彩灯堆叠成山，华灯朗耀，宝炬珠联。东华门外，便开辟二里长的灯市。据《宛署杂记》记载，灯市中四方商贾齐聚，夷夏古今珍宝毕至；街上更是摩肩接踵，市楼赁价也腾涌高涨。

各地民众纷纷架松棚、缀彩缦，剪纸为灯并制灯谜。有的人家用108个小杯子点油灯，放在井灶门户各处，聚如萤、散如星，颇有趣味。此外，元宵期间还有走桥、摸钉、祛除百病等习俗。

明 周官 观灯图卷（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清代宫中安设鳌山灯，总要将前一年秋天收养的蟋蟀放入灯中，一面赏宫灯，一面听虫鸣，颇具新意。在圆明园的山高水长楼前，还有千百人组成的舞灯队伍手执彩灯，口唱太平歌，翩翩起舞，不断变换文字队形，亭台楼阁间俨然一片灯火世界。

正月十三起，皇帝邀外藩王公、诸大臣及宫眷，在圆明园的同乐园观看《清平见喜》《和合呈祥》《万年甲子》等应景节戏，并赐食茶、酒及果品。

清 上元承应大舞灯曲（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此外，上元前后，民间还有杂技、舞狮、舞龙、踩高跷、跑旱船、扭秧歌等表演，气氛欢乐祥和。

清 管希宁 元宵同乐图轴 故宫博物院藏

清 乾隆款绿地粉彩缠枝莲开光婴戏图双耳扁瓶（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衣饰的“仪式感”

衣冠服饰是烘托节庆氛围的重要方式。

在明代，上元节当天，内臣宫眷都要穿灯景补子蟒衣。灯笼纹样是中国传统装饰的常见元素，稻禾、蜜蜂和灯笼等元素构成的“五谷丰登”纹，寄予了人们希求风调雨顺、祈盼丰收吉庆的心愿。

明万历 五彩五谷丰登图盘

作为织绣品常见的纹饰种类，灯笼纹于宋代就已出现，至明清时期发展成多种形式，如梅花形、荷花形、银锭形、如意头形等，寓意“五谷丰登”“天下乐”。

清 康熙 银白色地灯笼纹织金锦 故宫博物院藏

清 康熙 米黄色缎绣五谷丰登纹高腰棉袜 故宫博物院藏

为了顺应时令、营造节日气氛，古代女性还会在不同节日选择不同主题的头饰，如元旦梅花、年吉葫芦、花朝蓬叶、中秋月兔等。《青玉案·元夕》中的“蛾儿雪柳黄金缕”，指的便是当时女性所喜爱的元宵发饰。

据《大宋宣和遗事》记载，元宵灯节，汴京女眷“尽头戴着玉梅、雪柳、闹鹅（蛾）儿，直到鳌山下看灯。”闹蛾，取蛾儿戏火之意，与元宵佳节灯火烂漫的场景相呼应。

隋 闹蛾冠饰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图片引自《紫禁城》2010年08期文章 《中国古代立春与元夕节象生头饰（中）——闹蛾》

一口元宵一岁圆满

每到元宵节，家家户户自然要吃元宵。元宵又名“汤圆”“浮圆子”“温圆子”“粉团子”，取其圆形，寓意全家团圆，家庭美满。

明代刘若愚在《酌中志》中记载了元宵的做法：用糯米细面，内用核桃仁、白糖为果馅，沥水滚成，如核桃大，即江南所称汤圆。在明代，元宵前后三日，宫中向例要吃元宵，时间通常在晚间酉初以后（五点之后）。

清 乾隆 青田石“元宵百福并”印

两千多年来，元宵这个属于灯火的节日，历经各朝代继承和发展，已经成为我们的文化符号之一。愿绚丽多彩的民俗风尚，点亮万家灯火，照亮幸福美满。

当然，过元宵不能错过的还有灯谜！

（本文转载自故宫博物院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