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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利兹克奖揭晓,西岸美术馆设计者奇普菲尔德获奖

英国建筑师大卫奇普菲尔德(Sir David Alan Chipperfield CH)获得2023年建筑界最高奖——普利兹克建筑奖。

英国建筑师大卫·奇普菲尔德(Sir David Alan Chipperfield CH)获得2023年建筑界最高奖——普利兹克建筑奖。大卫·奇普菲尔德的设计以轻盈简约著称,低调而优雅,尤长于博物馆、美术馆的设计和改造。他曾修复设计柏林的新博物馆(Neues Museum),在中国上海设计了西岸美术馆等一系列博物馆与美术馆,目前正主持设计希腊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的扩建。

普利兹克奖评委会称他的作品“接纳现有的一切,在与时间和地点的对话中进行设计和介入,创建物质和文化上都可持久的建筑的一步。” 2023 年普利兹克奖颁奖典礼将于今年 5 月在希腊雅典举行。

大卫·奇普菲尔德


上海西岸美术馆


大卫·奇普菲尔德是一位多产的建筑师,所完成的一百多个作品,涵盖了市政、文化艺术、学术建筑领域。

“我把此次获奖视作一种鼓励,我将继续关注建筑的本质和意义,会更加重视建筑师在应对当下气候变化和社会不平等方面的挑战中能做出的贡献。我们深知,身为建筑师需要扮演一个显著角色, 通过不懈地互动互联,不仅要去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更要去创造一个公平的、可持续发展的世界。我们必须超越这一挑战,并帮助和启发下一代,让他们有远见和勇气来担当责任。”大卫·奇普菲尔德闻知获奖消息时说。

对于建筑界,他一直有着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现在的建筑陷于某一种危机当中,”奇普菲尔德多年前在接受采访时说道。“我们缺少社会目标。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是作为投资品的建筑物。我们盖了很多楼,但是我们建造的是大型投资项目。”这位在全球各地都拥有建筑事务所和项目的著名建筑师分享了他对于建筑的理解和担忧。

“我毕生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别人的城市里工作,”大卫·奇普菲尔德当时说。这位著名的英国建筑师在伦敦、柏林、米兰和上海都设有建筑事务所。“因此,我必须要明白,我为何去那些城市。你担负着责任,你不该只是个投机分子。你得证明你能带来些什么。”

“为什么这是危机而非机遇?人们不会说:我们需要什么?我们需要怎样的房子?我们想要怎样的环境?”

奇普菲尔德当时接受采访的声音平静、沙哑,他有自己的说话方式:他可以用严肃的语气表达激进的思想,你能感受到他的权威,却不会觉得他过于尖锐。

奇普菲尔德爵士1953年出生于伦敦,在英格兰西南部德文郡的一个乡村农场长大。大量的谷仓和各种农舍建筑给他带来的惊叹充溢在童年回忆中,他对建筑的最初而强烈的实物印象由此形成。

据相关资料介绍,他1976年毕业于金斯顿艺术学院,1980年从伦敦建筑联盟学院毕业,在那里他学会了如何成为一名具有批判思维的建筑师,学到了如何重新构想每个元素的潜力,从而让每个项目的意义都超越建造任务本身。

年轻时的奇普菲尔德


“设计不是用颜色和形状来堆砌,而是要发展出一系列兼备严格性和结果的问题和想法。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你选择哪条路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坚持走下去,并且在过程中取得成果。”

他曾效力于建筑大师道格拉斯·斯蒂芬、1999年度普利兹克奖得主诺曼·福斯特和已故的2007年普利兹克奖得主理查德·罗杰斯。1985年在伦敦成立了戴卫·奇普菲尔德建筑师事务所,后来又在柏林(1998年)、上海(2005年)、米兰(2006年)和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2022年)设立了办公室。

他的早期职业生涯始于伦敦斯隆街,为三宅一生的门店做室内装潢设计,后来在日本从事建筑工作。河流与赛艇博物馆(英国泰晤士河畔亨利镇,1989–1997年)是他在自己故乡承接的第一个建筑设计项目。此后他继续在海外从业,早期成功作品包括柏林新博物馆(德国柏林,1993-2009年)的重建和再造,以及詹姆斯·西蒙画廊(德国柏林,1999-2018年)。他把自己高度的责任感归结于在职业生涯的成形阶段,在海外为当地文化建造建筑的经历。

合作一直是他的从业实践的基础,他坚信:“事实上,好的建筑来自于好的流程,而好的流程意味着你要与多种力量接触与合作。”四十年间,他创作了一百多个纷繁多样的作品,涵盖了市政、文化、学术建筑领域,还包括各类住宅和城市总体规划等,遍及亚洲、欧洲和北美。

随着他的建筑实践变得越来越丰富,他对社会和环境福祉的倡导也越来越鲜明,他谴责那些不为当地社会服务,而臣服于全球经济大鳄的建筑商品化行为,谴责就此形成缺乏永久性的意识,导致气候危机。“建筑师不能置身事外,需要与社会同行。诚然,我们或许可以挑衅和抱怨,我们也能够找到可兹效法的东西。但我们首先需要一个规划框架,既要有雄心壮志,也要有优先次序。从本质上讲,我们现在不得不期盼,环境危机能让我们重新思考社会事务的优先顺序——追逐利润并不应该成为激发我们做出决策的唯一动因。”

近年来,他对加利西亚社区赋予厚爱,奉献热情。加利西亚是西班牙最贫穷的地区之一,但这里却以高品质的生活而著称。2017年,奇普菲尔德成立了RIA基金会,赞助相关研究和理念推广,协调规划未来的发展,沿着阿劳萨湾的海岸线推动以当地为核心的自然和建筑环境保护,籍此应对全球挑战。

奇普菲尔德曾获得英国皇家建筑学会金奖(英国,2011年)、欧盟当代建筑奖——密斯·凡·德·罗奖(西班牙,2011年)以及海因里希·特森诺奖(德国,1999年)等奖项。他曾入选皇家美术学院院士(2008年),被授予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功绩勋章(2009年),被日本艺术协会授予日本皇室世界文化(建筑)奖(2013年),他是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成员,也是美国建筑师学会和德国建筑师学会的荣誉会士。

2012年,奇普菲尔德主持策划了以“共同基础”为主题的第十三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2016年至2017年被选为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的建筑学导师;并于2020年担任Domus的特邀主编;他曾于1995年至2001年在斯图加特国立美术学院建筑系担任教授;2011年在耶鲁大学担任建筑设计专业“诺曼·R·福斯特”客座教授。

西岸美术馆


大卫·奇普菲尔德


希腊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实景


对于希腊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这一改造项目,奇普菲尔德强调,改建目标不是要与博物馆主要的新古典主义建筑物竞争,而是通过借鉴原始设计来补充,“我们的建筑方法是创造一个从现有建筑中生长出来的基座......同时发展成为一个强有力的建筑作品。当然,挑战在于如何使这两件事达到平衡”。

日本兵库县公墓教堂和游客中心,大卫·奇普菲尔德设计


詹姆斯·西蒙美术馆


“为什么建筑只能是博物馆和昂贵的住宅项目?学校呢?如果我们做学校的话,我们会做最好的。我很幸运,我做了一些社会所允许的文化建筑,造了一些具有社会意义的房子。但是大多数时候,你只能处在边缘,试着让你想要体现的价值存在。

“吊诡的是,我们都知道一个伟大的城市应该是怎样的。如果我向一屋子的人提问,‘我们难道不该建设这样的城市吗?’我可以得到共识。所以,为什么我们没有那么做呢?”

说到城市,我们聊起了柏林,20年前,奇普菲尔德在那里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如今,柏林也成了他的第二个家。事实上,可能还不止如此。

“相较其他国家,德国更明智,更善于反思,”他说。“他们自我审视,对于当代议题也有系统的阐述——看看报纸就知道了。而且,文化在德国社会扮演的角色在其他地方是不存在的。”

柏林新博物馆


除了新博物馆,奇普菲尔德在柏林的项目还包括重建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Mies van der Rohe)的新国家美术馆——那里是建筑师们的朝圣之地,以及建造詹姆斯·西蒙画廊(画廊以一位犹太商人兼慈善家的名字命名)——这将是奇普菲尔德履历表上的又一颗“钻石”。

“无论是道德上还是文化上,德国一直在自我重建。我不仅为博物馆项目感到自豪,我更为我对于某些思想所肩负的责任而骄傲。那是我们在英国所缺失的。思考得到了尊重。”他突然大笑起来。“这想法多奇怪啊!”

“责任”是奇普菲尔德使用频率最高的词语之一。他援引德国法律的一条法规:“拥有财产,就要承担责任。”这在他对自己职业生涯的信条中是必不可少的,他还将这样的认识带到了生活中。15年前,他和妻子伊芙琳在加利西亚买下一栋房子,他曾推动当地政府支持一项提案,这项提案始于一个城市规划问题——由于高失业率,年轻人不断地离开这片地方,建筑也被空置了。后来,这片地方发展成“一个连接环境问题和经济问题的地方机构。”

“我们这里是个聚会场所。最近,我们就海产品进行了讨论。我们有来自大学的科学家、渔民、市长,他们聚集在这里,要知道这样的情况通常不会发生……”

从加利西亚的海产品和英国脱欧——后者对于这位“忠诚”的欧洲人而言简直是个诅咒——我们的话题转向了即将在伦敦发生的大事件,皇家艺术研究院的重生。17年前,这座庄严的机构吸纳了位于布林顿花园的另一座原为博物馆的大型建筑,这座建筑背靠皇家艺术研究院的迷宫。奇普菲尔德的蓝图是在尊重场地历史的基础上,将两者连接为一体,“这是由一块块小部分构成的大计划。”他解释道。

奇普菲尔德在揭晓皇家艺术研究院的重建方案,2015年


“你和博物馆共事越多,你就越能意识到你的责任在于解开更多的可能,并让事情变得更简单。大多数博物馆不认为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往往只看到了‘做建筑’的机会。”

做建筑是个复杂的工作——“相比一砖一瓦,建筑更多关乎的是人”——这一点在皇家艺术研究院的项目上体现得尤为突出,奇普菲尔德笑称那是“博物馆世界的那不勒斯”,因为它拥有古老而独特的结构。作为一家自筹资金的独立研究院,它理论上由自己的80位艺术家或建筑师研究者运营,但事实上,它的经营者是院长Christopher Le Brun、首席执行官Charles Saumarez Smith和艺术总监Tim Marlow。

“这是个非常古怪的组织,按理说它无法运转,可是它做到了。大多数博物馆都渴望不断成长——也就是关注正在发生的事,而不只是已经形成的东西——而皇家研究院的成长特别不容易,它需要挣脱很多东西。

“我们首先做的是和每个人交谈。说实话,我对于客户说他们想要什么没那么感兴趣。比如员工的工作室,那本来就是整个项目的一部分。

“当你在改造老建筑的时候,你是在前人所留下的痕迹上添上自己的‘指纹’,不过那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你是否打开了这个地方的潜力。”

此外,他补充道,应该创造出人们想要呆的地方。奇普菲尔德曾经和华伦天奴等品牌的商店合作,他说零售店教给他的就是让人们“在他们喜欢的空间里消磨时间,而他们不必知道为什么”。

皇家艺术研究院新建的桥的渲染图


奇普菲尔德为皇家艺术研究院建筑群增建的重要设施包括一座连接两栋楼的小桥,以及由两层楼打通的讲堂等等。我们问他,这一切是否会改变参观者对于这个特别的地方的体验?“整个体验会变得很不同,不过,两三年以后,我想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原本有什么,没有什么。”

对于如今的建筑师而言,这似乎是个谦虚的说法。在他最近的其它项目里,奇普菲尔德都留下了自己的标签,其中包括韩国的一个大型化妆品工厂、瑞士苏黎世新建的美术馆以及瑞典斯德哥尔摩的诺贝尔中心。

被问及对于未来的整体规划,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中心主题上。

位于韩国首尔的爱茉莉太平洋集团总部,大卫·奇普菲尔德设计


“没有什么比建造一个好看的楼梯间、好看的空间更有意思的了;但是它们必须要带来一些别的东西。对于建筑的材料和社会意义,我都有责任去关注。一个好建筑不只是一个好地方,它关乎你将如何生活,关乎建筑将如何帮助你更好地生活。

“我会做一个噩梦:当我回顾我所做的某个建筑时,我发现自己没有做到最好。那就是一直推动我的东西。”

胡美兹博物馆


(本文据澎湃新闻过往报道资料及相关建筑资讯综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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