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绍兴大湖头、南山遗址的考古发掘成果在多位国内考古专家的见证下揭开神秘面纱，一幅东周时期越国人们生活、生产的真实画卷徐徐展开，好似一把神秘的钥匙开启了历史之门。丰富、复杂的遗迹存留，令专家们大为振奋，大家普遍认为，两处遗址现阶段的考古发掘，填补了史料的空白。这是越国考古的新突破，也充分展现了越城考古前置工作的新作为。
一直以来，史料对于越国的记载甚少，人们对于历史上越国的信息多停留在墓葬层面。浙江的越文化考古曾有绍兴印山越国王陵、安吉越国高等级墓葬等与墓葬有关的重大发现。与会学者认为，此次发掘标志着越文化考古进入聚落考古的新阶段；遗址与越国都城关系密切，考古发现内容丰富，为下一步开展越国都城考古提供了重要依据。
大湖头遗址鸟瞰图
“越国真容”掀开新一页
历史上真实的越国是什么样的？6月3日至4日，来自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上海博物馆、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学院和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多位专家学者走进越城区，实地考察大湖头、南山遗址，共同见证绍兴越国考古新突破后。
一直以来，史料对于越国的记载甚少，人们对于历史上越国的信息多停留在墓葬层面。作为越文化核心区域、越国古都所在地，越城区在浙江省文物局大力支持指导下，联合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开展了大量考古前置工作，自2020年以来陆续调查发现亭山、南山、大湖头等众多极具代表性的春秋战国聚落遗址，不断丰富了绍兴地区越国考古成果积累和地方历史文化挖掘研究。
大湖头遗址出土的成组越国瓷乐器
座谈会上，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商周考古室主任游晓蕾、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徐新民分别介绍了大湖头遗址、南山遗址考古发掘情况。位于东湖景区边、龙池山南侧的大湖头遗址较完整地揭露了一个越文化聚落遗址。这是浙江第一次大面积发掘的春秋战国时期越文化遗址，考古人员第一次通过科学考古发掘出土木桨、铅锭、铜戈形器、铜饰件等越文化遗物，第一次在遗址中出土成组礼乐器和相关漆木器，发现了大量的越文化器物和植物遗存、古环境信息等。位于越城区城南街道念亩头社区南山自然村的南山遗址内，出土了大量原始瓷器、石器、印纹硬陶和青铜工具、兵器和动植物遗存等遗物，较为全面地揭开了越国中心区域先民聚落的面貌，同时也为探讨越国先民生业经济和社会形态提供了较为丰富的材料。
南山遗址出土的印纹硬陶罐
浙江的越文化考古曾有绍兴印山越国王陵、安吉越国高等级墓葬等与墓葬有关的重大发现。与会学者认为，此次发掘标志着越文化考古进入聚落考古的新阶段；遗址与越国都城关系密切，考古发现内容丰富，为下一步开展越国都城考古提供了重要依据。
大湖头遗址：展现2000多年前越人生活画卷
大湖头遗址发现前，这里本是要开发成一个游乐园，前置考古勘探发现了它的存在。
“作为绍兴地区第一次大面积发掘的春秋战国时期越文化遗址，大湖头遗址向我们展示了一幅2000多年前水乡泽国的生活图景。”游晓蕾介绍说，在大湖头遗址的南边，存在着沟和自然水域，算是整个遗址比较低洼的地方。这是一个聚落遗址，可能存在分区，目前已清理建筑基址、灰坑、灰沟、水井等遗迹500多个，出土上千件的小件和大量的陶片。
大湖头遗址水井等遗迹图
大湖头遗址考古发现不少2000多年前越人生产生活遗存。比如通过一些残留的木桩、木质垫板等建筑相关遗存，推测干栏式建筑是当时主要的建筑形式。当时的水井以竹编做井壁，独具特色。出土成组的原始瓷句鑃、錞于，则可能与礼仪活动有关。当时盛器也很丰富，不仅有泥质陶盆、豆、盘、罐，还有原始瓷碗、杯、罐，印纹硬陶坛、罐，编织的篮筐等。
更令人惊叹的是，在大湖头考古发掘过程中，通过对遗迹内土样浮选，考古人员发现了大量春秋战国时期植物遗存。其中大量稻米、水稻颖壳、水稻小穗轴等碳化植物遗存揭示了当时越地百姓的主食构成。除了水稻遗存外，考古人员还发现了葫芦、灰菜、花椒等蔬菜和调料种子及李核、梅、桃核、柿子、甜瓜、葡萄、猕猴桃等水果种子，一幅千年前越地百姓食谱的绘卷也生动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考古发掘现场
此外，大湖头遗址中第一次通过科学发掘出土的越文化遗物，包括木桨、铅锭、铜戈形器、铜饰件等，并第一次在遗址中出土成组礼乐器和相关漆木器。“大量的越文化遗物、植物遗存等的发现，不仅能让今人感受到古人的生活细节，更能通过多学科合作进一步探讨千年前越国环境的细节，为越文化考古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新资料。”游晓蕾说。
大湖头遗址出土的青铜工具和青铜兵器。
大湖头遗址出土的青铜器和水晶环
有考古人员推测，大湖头遗址可能还与富中大塘、西施山遗址、胜利山石室土墩墓群在地理上空间有一定的关联性。
南山遗址环境
南山遗址：村落遗址中发现“越”字戈
我们熟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也想象过越国和吴国对战的场景，但2000多年前的越国村落又是什么样的？史书中似乎已经很难找寻踪迹了。这个问题或许可以在南山遗址中找到答案。
2021年11月至今，在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徐新民的带领统筹下，南山遗址发掘一直在进行。遗址内出土了大量原始瓷器、石器、印纹硬陶器和青铜工具、兵器。此外，植物遗存有炭化米、桃、李、葡萄等，动物遗存有牛、猪、马、大型淡水鱼、金枪鱼等。徐新民说，在这处遗址发现金枪鱼这类深海鱼的遗存，是考古人员没有料到的。
南山遗址发掘的青铜镰、青铜刀削
和大湖头遗址相似，南山遗址的主体文化堆积也是在春秋晚期到战国时期。截至目前，该遗址共发现大型黄土台2处，清理房址1座、水井4口、灰坑791座，灰沟116条、古河道河堤（护坡）3处、柱洞500余个，出土了一批精美青铜器。徐新民参与或主持过众多遗址、古墓葬的考古发掘，并为良渚遗址的保护做了积极有益的工作。此次在绍兴考古，最令他感到惊喜的是有“鸟虫书”文字的青铜戈残件的出土。他清楚记得，这件“宝贝”是从古河道的淤泥层里发现的，两面都有文字一样的花纹，做工非常精美，“经专家鉴定，这些文字是‘鸟虫书’，每面写的都是‘越’字，大约有2000年历史了。历经2000多年岁月，在自然环境中还能保持得这么完好，可以想象当时越国的手工业和文化水准有多先进了。”
南山遗址出土的青铜镰
徐新民介绍说，说明南山遗址文明程度的，还有该遗址的形成及布局，以及与南山头遗址的关系。南山遗址充分借助靠近山体地势略高优势，利用非沼泽相的堆积或加以改造，形成南山遗址生活面。关于南山遗址的布局，可能存在功能性分区。同处在龙尾巴山东侧小盆地的南山头遗址与南山遗址有着紧密的关联，可被作为同一大型聚落的不同区域。
“南山遗址是越国考古一个突破性发现，该遗址很有可能与越国都城有着密切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这需要我们进一步去找到实物来证明。”徐新民表示，南山遗址到目前为止只揭示了一部分，将来极有可能还会有其他新发现，其想象空间、发掘潜力都非常大。
（本文综合自绍兴日报、新华社相关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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