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藏书家牛占龙今年带来了悬疑推理新作《蝉影》,首版推出两月后实现加印,并受到了爱奇艺迷雾剧场等影视关注。小说以悬疑推理的形式起底一串连环凶杀案,讲述了多起因“偷换人生”引发的悲剧。一案未平,一案又起,在悬疑迭生的侦查与反侦查中,以“法官警察”杜秋等为代表的刑侦人员与狡猾残忍的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
7月15日,牛占龙与《收获》杂志副主编钟红明、上海大学中文系创意写作中心硕士生导师汪雨萌、作家出版社副编审向萍做客钟书阁徐汇店,从《蝉影》出发,就悬疑推理小说的中国范式展开深入交流。
“我记得有学者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就中国文学和世界文学的差距来说,这个差距也许不在我们所谓的严肃文学上,恰恰是在类型文学上。”钟红明将话题延展至所有类型小说,“我认同这样的判断,也相信中国的类型小说写作者还有很大的创作余地。”
7月15日,牛占龙与《收获》杂志副主编钟红明、上海大学中文系创意写作中心硕士生导师汪雨萌、作家出版社副编审向萍做客钟书阁徐汇店,从《蝉影》出发,就悬疑推理小说的中国范式展开深入交流。澎湃新闻记者 罗昕 图
人物背后的动机及其成因始终重要
《蝉影》也属于社会派悬疑推理作品。钟红明表示,读者能从这类小说看到庞大的中国现实,这一部分往往是最有分量的。“这样的现实不仅仅是简单的小说情节——比如《蝉影》写到的‘被偷换的人生’,更是小说人物的种种蜕变和血泪。”
对这样类型的小说,钟红明非常关注的一点就是小说人物的动机。“即使情节不断地反转,人物背后的动机及其成因始终是非常重要的。这部分也显示出作者对于社会现实的把握能力。”
从创意写作的视角出发,汪雨萌表示狭义上的创意写作就是针对类型小说。比如国外的创意写作课程会有专门的悬疑类、推理类、惊悚类指导用书等。这些书籍把小说情节的每一步都说得非常清楚,看起来都规定好了,但创意写作的“创意”体现于对规则的自主阐释,还有兼类和跨类,即便已经有了类型化的成规,但我们依然可以把悬疑、推理、惊悚这些元素富有创意地融合起来。
在她看来,《蝉影》和传统的悬疑小说、推理小说和惊悚小说都不一样,“它在每个部分都抓取了一定的元素,然后综合起来,所以我看的时候特别喜欢。”
《蝉影》书影
打动国人的内心,获得国人的共鸣
向萍表示,中国历史上不乏传统公案小说如《包公案》《狄公案》等,它们和西方侦探推理小说有着相似的外壳。晚清以来,随着《福尔摩斯探案集》等西方侦探推理小说的译介,中国出现了程小青《霍桑探案选》等作品,但都带有模仿学习的痕迹。近一二十年来,何家弘、紫金陈、蔡俊、秦明等创作了很多引发广泛关注和好评的作品,可以说中国式悬疑推理小说经历了从模仿到独立的发展过程。
在钟红明看来,中国类型小说的发展经历了一个比较曲折的过程。而今类型小说要实现“中国化”,需要一个更广阔的视野和更巧妙的融合。“《蝉影》也借鉴了非常多国外的悬疑推理小说,但他最终写的是一个中国的悬疑推理,他要打动国人的内心,获得国人的共鸣。”
汪雨萌还注意到,《蝉影》等中国式悬疑推理小说一开始就带有刑侦的基因,这是我们跟国外悬疑推理不太一样的地方。
作家、藏书家牛占龙
致敬纯文学与类型小说的完美结合
作者牛占龙在《蝉影》之前著有长篇小说《听哥讲江湖之局中局》、法制历史散文集《古春风》。他不仅是书迷,还是藏书家,其垄亩居藏书阁现有藏书五万多册,其中悬疑推理题材藏书两万余册。
牛占龙表示,除了悬疑推理小说,他也会读包括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生活在别处》等在内的名家名作,自己在这些有分量的经典中读到的更多是思想而不是故事。与米兰·昆德拉关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不同,自己在《蝉影》中聚焦的是范前山为代表的底层小人物的“生命之重”。
《蝉影》中多次提及雷蒙德·钱德勒的悬疑推理《漫长的告别》,而刑警杜秋在办案遇到困境时经常独自静处于自己的书房,并不时从阅读中获得破案灵感。牛占龙回应道,自己为杜秋设置这样的“戏份”是想表达两重敬意,一是针对阅读,认为阅读不仅可以丰富人的感情,让人求甚解,还对人的力量有所加持;同时,《蝉影》还在向《漫长的告别》及作者雷蒙德·钱德勒致敬,致敬纯文学与类型小说的完美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