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聚焦辽代女性，苏博新展“北方有佳人”

李梅 2024-03-30 来源：澎湃新闻

“契丹家住云沙中，耆车如水马若龙。春来草色一万里，芍药牡丹相间红。”契丹，一个声名显赫的称号，时至今日，俄罗斯等斯拉夫语系的国家仍旧将中国称为“Китай”，发音便是由“契丹”音译而来，足以见其影响。

“契丹家住云沙中，耆车如水马若龙。春来草色一万里，芍药牡丹相间红。”契丹，一个声名显赫的称号，时至今日，俄罗斯等斯拉夫语系的国家仍旧将中国称为“Китай”，发音便是由“契丹”音译而来，足以见其影响。那么，契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游牧民族，又经历了怎样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3月30日，“北方有佳人——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院辽代女性文物展”在苏州博物馆对外展出，澎湃新闻在现场看到，有别于以往的辽代文物展，此次展览聚焦契丹女子，尤其是辽代贵族女性。通过金银器、玉器、漆器、琥珀、玻璃等不同质地和种类的精美文物，呈现了北方游牧民族女子“弯弓射猎本天性”“马牛到处即为家”的宽广气度与自信豪迈。以契丹辽代女性为主题，在国内历次的契丹辽代文物展中，还是首次。

现场展出的镂花金荷包 1986年通辽市奈曼旗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注：本文展览现场图片均为澎湃新闻记者李梅摄

展出现场

首次聚焦辽代女性：展现契丹女子的自信豪迈

“2022年，苏州博物馆以‘美人姓董’为名，‘邀请’了古代十位董氏女性来到苏州，为观众展示她们背后的故事；2023年，苏州博物馆又以‘出走露香园’为名，展出宋元时期至今的画绣精品，也从女性史角度，深度挖掘刺绣艺术背后的故事，以崭新的视角呈现苏绣文化。此次展览是由苏州博物馆和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策划，以契丹辽代女性为主题，在国内历次的契丹辽代文物展中，还是首次。”据苏州博物馆副馆长孙明利现场介绍，这次展览也是苏州博物馆“女性系列特展”的第三期。

现场展出的“李家供奉”铜镜 2003年科尔沁左翼后旗吐尔基山辽墓出土

“北方有佳人——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院辽代女性文物展”现场

寄锦图（摹本）图片由苏州博物馆提供

“北方有佳人——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院辽代女性文物展”现场

此次展览聚焦契丹女子，尤其是辽代贵族女性。展览汇集了1986年陈国公主墓、2003年吐尔基山大墓、2015年辽圣宗贵妃墓等辽代重大考古发现成果，通过金银器、玉器、漆器、琥珀、玻璃等不同质地和种类的精美文物，全面呈现了北方游牧民族女子“弯弓射猎本天性”“马牛到处即为家”的宽广气度与自信豪迈。

“北方有佳人——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院辽代女性文物展”现场

现场展出的鸿雁形盒琥珀配饰 1986年通辽市奈曼旗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

现场展出的嵌宝石鎏金包银漆盒 2003年科尔沁左翼后旗吐尔基山辽墓出土

现场展出的公主云凤纹金花银靴 1986年通辽市奈曼旗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

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孙金松在现场表示，在北方，草原文明与中原文明数千年不断碰撞交流、走向融合。其中，契丹人建立的辽王朝，雄踞中国北方二百余年，留下了多民族共创中华的深刻的痕迹。此次展览集中展出的逾百件（套）珍贵文物，涵盖了金银器、铜器、玉器、漆器、玛瑙、琥珀、水晶、玻璃、陶瓷，均为近年来辽代考古发掘出土的精品文物，也是各民族共同建设祖国北疆的实物见证。

现场展出的乳钉纹高颈玻璃瓶 1986年通辽市奈曼旗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

现场展出的银扣青瓷执壶 2015年锡林郭勒盟多伦县小王力沟辽墓出土

现场展出的绿釉长颈盖壶 1986年通辽市奈曼旗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

来自草原的金色光芒：那些辽代大墓出土的金银器

进入展厅，一件半浮雕的、制作精良的金面具即透过花瓣形的展窗吸引了不少观众驻足参观。“这件文物出土于1986年通辽市奈曼旗发现的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面具出土时覆盖于公主的面部。”此次展览的策展人、苏州博物馆学术科研部许鑫城在导览时介绍。

现场展出的公主金面具 1986年通辽市奈曼旗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

“同其他中国古代游牧民族一样，辽代的建立者契丹族对金银器偏爱有加。北方草原地区早在夏商时期就出现金银制品，从简单的装饰品到精美的酒器、马具，经由东胡、匈奴、鲜卑、突厥等各部族的承继发展，于契丹大辽之时，金银器达至鼎盛，绽放出草原最耀眼的金色光芒。”许鑫城说。

八曲连弧形金盒

现场展出的牡丹纹鎏金银牌饰 2003年科尔沁左翼后旗吐尔基山辽墓出土

现场展出的嵌水晶蟾蜍形金戒指 2003年科尔沁左翼后旗吐尔基山辽墓出土

现场展出的龙纹金花银盒 2003年科尔沁左翼后旗吐尔基山辽墓出土

现场展出的双狮纹金花银盒 2003年科尔沁左翼后旗吐尔基山辽墓出土

澎湃新闻记者现场看到，辽代金银器主要有饰品、容器、工具、马具、葬具等，尤以冠带、妆奁、首饰、酒器、马鞍等最具特色。

现场展出的公主高翅鎏金银冠 1986年通辽市奈曼旗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

在此次来到苏博的辽代文物中，陈国公主鎏金银冠全冠呈高筒式，圆顶，两侧有对称的立翅，系用银片分别打制冠体、两翅、箍口，再用细银丝缝缀加固而成，通体鎏金。冠正面和两侧立翅镂空并錾刻火焰宝珠、凤鸟和云纹。冠顶缀元始天尊造像，显示出道教文化的影响。

“这件文物出土时就置于公主头部上方左侧。”许鑫城介绍说，这种高翅金冠似为贵族女性专用，赤峰阿鲁科尔沁旗扎嘎斯台苏木辽墓、凌源小喇嘛沟辽墓女性墓主所戴鎏金银冠也是圆筒高翅形，而同墓合葬男性墓主戴冠则均为卷云形制。

现场展出的金銙银鞓蹀躞带（局部）1986年通辽市奈曼旗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

现场展出的另一件陈国公主墓出土的金銙银鞓蹀躞带，为驸马所用。11件方形兽面纹金带銙均垂系一条小带，两条小带上各系一件鎏金对凤纹银囊，出土时左右两侧还分别系有琥珀柄银刀、玉柄银刀和玉柄银锥，即所谓“蹀躞七事”。佩蹀躞带于初唐一度为官员品级定制，后被废除，在中原地区逐渐消失，北宋已不复见，而契丹人依然沿用，蔚为风尚。

现场展出的缠枝花卉纹金手镯 1986年通辽市奈曼旗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出土

陈国公主出土时左右手佩戴的两对錾花金镯，也在此次展览中悉数亮相。此外，摩竭纹金花银长盘、人物纹八棱金杯、双鱼纹金花银盖碗、鎏金錾花鋬耳银壶均为吐尔基山墓所出金银器精品，是辽早中期金银器皿的代表，在展览中也一并亮相。

现场展出的人物纹八棱金杯 2003年科尔沁左翼后旗吐尔基山辽墓出土

“它们几乎完全继承唐代金银器的工艺与风格，都可在唐代同类器物中找到原型。如摩竭纹金花银长盘就与丹徒丁卯桥唐鎏金双凤压花菱形银盘极为相似，唯盘心纹饰从双凤改为摩竭；人物纹八棱金杯与西安何家村唐伎乐纹八棱鎏金银杯可相比对，两者应都受到粟特风格的影响；双鱼纹金花银盖碗与何家村唐簇花纹金花银盖碗相类，盖顶和碗心荷叶双鱼纹又与陕西背阴村出土唐双鱼纹四曲银碟几乎相同；鎏金錾花鋬耳银壶则明显受到突厥风格的影响。”许鑫城说。

“转徙随时、车马为家”：契丹马具甲天下

契丹人一生与马相伴。在族源叙事中，马就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即使在建立政权之后，契丹人依旧没有放弃“转徙随时、车马为家”的传统。五京并列、四时捺钵，马在契丹人的出行、游猎、战争、统治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太祖应天皇后述律平、景宗承天皇后萧绰、兴宗仁懿皇后萧挞里，她们都是有辽一代杰出的女性政治家、军事家，鞍马为家、精于射猎，马见证了她们的传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