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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一个真实的林风眠——徐宗帅与林风眠研究

林风眠研究专家徐宗帅及其夫人近日将他们收藏多年的林风眠画作及夏承焘,沙孟海书法作品无偿捐赠给位于西子湖畔的浙江美术馆。

林风眠研究专家徐宗帅及其夫人近日将他们收藏多年的林风眠画作及夏承焘,沙孟海书法作品无偿捐赠给位于西子湖畔的浙江美术馆。其中六件林风眠作品分别为《睡莲》《风景》《仕女》《静物》《花卉》和 《故乡》,均是林风眠艺术生涯的精品力作,真实展现了艺术家独特的探索和成熟的艺术风格。

这六件林风眠画作不仅为林风眠艺术研究提供了珍贵的资料,更见证了林风眠研究者徐宗帅先生“万里千寻,只为还世间一个真实林风眠”的研究历程。

杭州有个西湖,浓妆淡抹总相宜。西湖边有条南山路,路边有座浙江美术馆,收藏着大量珍贵的美术作品,美化了浙江丰厚的历史底蕴和文化神采。

今年3月,徐宗帅夫妇将他们收藏多年的林风眠画作及夏承焘,沙孟海书法作品,无偿捐赠给了浙江美术馆,为浙江美术馆增添了绚丽的色彩。特别是林风眠的作品,成了浙江美术馆的镇馆之宝。捐赠的作品中除林风眠6件作品外,还有夏承焘,沙孟海书法作品各1件,共计8件。

接过这批无比珍贵的书画作品,浙江美术馆馆长应金飞非常激动。他说,这批作品如此之好,是浙江美术馆之幸。确实的,此次捐赠不仅填补了浙江美术馆馆藏的空白,更将有力地推动林风眠艺术研究。

徐宗帅及其夫人捐赠的《睡莲》67X67CM  


《仕女》68.5X68.5CM


这6幅林风眠作品,真实展现了林先生独特的探索,凝练和成熟的艺术风格。如《睡莲》(67X67CM) 《风景》(68X68CM) 《仕女》(68.5X68.5CM )《静物》(67.5X67.5CM )《花卉》(68.5X66CM )《故乡》(48X59.5CM),是林风眠先生的艺术精品,来自画家对生活的感受,创造出来的视觉形象,给人以情感上的感染,是画家几十年艰苦劳作的结晶。

《风景》68X68CM


《静物》67.5X67.5CM 


林风眠(1900年—1991年)广东梅县人 。中国近现代画家、艺术教育家 。林风眠在中国近现代绘画的发展史上,无疑发挥着承先启后的作用。林先生的艺术行程可谓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早期留学法,德,潜心研究西洋绘画,他选择了一条难能可贵的艺术道路:融合东方西方绘画的精粹,开一代新风,使中国画充满了现代精神。林先生在中国近现代美术史的地位,自有公论。

画家林风眠


然而,在林风眠的研究中,其形象隐晦不易清晰,而且从艺术创作到生活细节,无不蒙上一层面纱,使人难以看清真相。

其实,这与林风眠个人性格以及多种因素息息相关,例如时代的变迁,史料的缺乏,或空白断档,或模糊不清,致使林风眠研究中出现了不少误区,甚至盲区。幸运的是,徐宗帅不辞辛劳、默默付出,愿意为后人揭示林风眠的真实面貌,为搭建认识林风眠的桥梁,贡献自己的力量。著名艺评家何怀硕评价道:“徐宗帅夫妇长年对林风眠的历史追踪,亲赴中外各地,探寻林风眠足迹,亲访一切与林风眠有关的人物与处所,收集,记录,成果最可贵。”

《花卉》68.5X66CM


《故乡》48X59.5CM


徐宗帅,1948年生,浙江温州人,长期致力于林风眠研究,足迹遍及世界各地,收集林风眠相关人物和资料,而且每每必是亲眼所见所闻。因而被誉为国内拥有林风眠资料最多的民间“第一人”。正如他的微信头像所示,自称为“风眠民间”。这方由篆刻家胡擎元所刻篆书印章,一直摆放在他的案头。他将自己研究定位为来自民间的声音,秉持消除任何偏见,不计个人恩怨,以第三方的视角对林风眠进行研究,还人世间一个真实的林风眠。他是我父亲的老同学,同窗情意长达60多年之久,亦是我从小认识及敬重的长辈,后又跟随在他身侧读书,听他说林风眠和他自己的故事,收益良多。他是我的恩师。

徐宗帅


与林风眠缘起并不偶然

徐宗帅先生出生在温州一个充满读书氛围的家庭,自小喜欢读书,喜欢书画。读初中时常去新华书店看书买书。就在那里,他从《小朋友》杂志上第一次遇到了“林风眠”。他曾梦想报考美术学校,成为像林风眠那样的画家。可是由于家庭成分原因,他的梦想被现实粉碎,只得去了新疆。经历了人生的风霜血雨后,又离开戈壁滩,回到温州。在温州,乃至大江南北,全国各地,他游走在乡村偏壤,为生活奔波。然而,对读书和书画的喜欢一直没有淡忘,仍是他的生活方式,如同鱼水般不可分离。在杭州生活在父亲身边时,曾向沈本千学习山水画,向沙孟海请教书法,向夏承焘讨教诗词。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国内书画拍卖市场方兴未艾,他在朋友的影响下开始关注拍卖市场上的落槌声,留意起了林风眠作品,偶尔也上场露一手。正是年轻时在书画等方面的修养提高了他的艺术眼光和鉴赏能力,这也是他研究林风眠的一个大前提。

特别是新世纪之交,处于半退休状态的他,开始策划如何度过自己的退休生活。他决定将林风眠作为自己余生的一个课题,追寻林风眠的足迹。他知道林风眠的研究并非那么简单,但他说,“并不在乎能做多少,而是希望能够为后人揭示一位真实的林风眠。”               

困难不少,但乐在其中

事非经过不知难。由于历史的原因,林风眠作品与史料非但没有进行系统的整理,并且还有不少各时期的空白。不少研究者接触不到完整的林风眠作品真迹与可靠史料,以致论文泛泛而谈,重理论,轻史料、以论带史的偏差较为严重。而徐老师身体力行,万里千寻,排除万难,从2000年开始,他采访诸多跟随林风眠从中国内地漂泊到海外的亲朋好友和学生弟子,以及多位研究林风眠的海内外学者近百人。凡是与林先生有关的地方他都去;行程遍及世界四大洲,法国,巴西,日本,美国,捷克和中国的香港、台湾、上海、梅州等地都留下了他寻找“林风眠”的足迹。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的工作。他曾上门采访林风眠密友李树化女儿李丹妮,林风眠研究专家朱朴,林风眠学生潘其鎏、裘沙等。这些采访对象现已陆续凋零离世。他常说采访林先生的故人旧友,是与时间赛跑,也是理解和研究林风眠绕不开的重要基石。

近些年来,徐老师已将采访、收集到的材料撰写成文,陆续在上海《文汇报》文汇学人、上海《澎湃新闻·艺术评论》、《南方日报》、《梅州日报》及中国美术学术期刊发表,引起广泛关注。中国美术学院教授王犁调侃:“徐宗帅老师终于愿意把多年的成果挤一点出来分享了……宗帅老师一出手,随便挤一点,就很满足我的好奇心!”

即将出版的《林风眠年谱长编》样书(未定稿)


不仅如此,颇具权威性,拥有最详尽资料的《林风眠年谱长编》也即将出版。这是由徐宗帅与林勇军合作的重大研究成果。此书共四卷,总字数达近200万字,收录近2000张文献图片,其中的许多重要史料和独家素材均来自他的辛勤挖掘与积累。这部《林风眠年谱长编》:在内容上,采取应收尽收,一网打尽,补充了大量法国,巴西,日本和中国台湾、香港的材料,经过考讹辨伪、筛选求真,严谨录用了大量信札、回忆、口述等等。在形式上,图文并茂,相互印证,生动可读,其中大量的作品、照相、图片资料都是首次披露,必将成为中国近现代美术史研究林风眠“绕不开”的案头书。

2024年3月,浙江美术馆人员在徐宗帅家中接受捐赠的作品。


追寻林风眠足迹,是他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因此而结识了一批好朋友。如他保留着与郑重、何怀硕、王泽良、陈龙、金东方、王瑞芸、高美庆、易凯、聂危谷、沈迦等人的私人信札,这一封封通信不仅象征着友谊,更是承载着他沉甸甸的研究历程。研究林风眠艺术不仅是他毕生研究的焦点,更是他精神世界的寄托。在他卧室的墙上挂着林风眠的《睡莲》,这幅《睡莲》是十几年来,在夜深人静时候,他凝视的方向,他说此幅《睡莲》犹如人生之浓缩再现。迷茫中,好像林风眠就在身旁。

发现林风眠骨灰寄存处

林风眠是1991年8月12日逝世的,可是在中国美术界对林风眠安葬何处,骨灰置放何处,并不清楚,甚至有点神秘,就连香港原来身边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因而也无从举行祭奠仪式。如此重量级的画家,岂能如此销声匿迹。于是,徐老师开始了寻找之路。2010年11月26日,他专程赴香港寻找林风眠的灵龛。在香港太古城金枫阁,找到了13楼G室。这是林风眠曾经居住过的房号。徐老师还特地在室外徘徊了许久,因为这里曾经留有林风眠的脚步。接着,由林风眠的族亲林家华揿了隔壁H室的门铃,开门的是林家华认识的林汝祥女儿林友穗。林家客厅阳台面海,墙壁上挂着林风眠四尺整张的山水风景画,绝对的精品,充分体现了主人与林风眠的深厚情谊。据林友穗介绍,这是林风眠为祝贺她家乔迁之喜,赠送她父亲的。现在父亲已经卧床,只得由女儿出面接待。林友穗非常热情,也很谦和。从自己与林风眠两套房子同时购买谈到林风眠的去世,都是闻所未闻的故事细节。最后林友穗说,林风眠的骨灰与她祖母的骨灰安放在同一幢楼的“慎终堂”。她的先生是个十分仔细的人,还打开电脑地图,指示慎终堂,并将寻找的路线讲得清清楚楚,实在令徐老师他们感激不已。翌日,他们直奔香港歌连臣角火葬场,来到了建在山顶的慎终堂。没有电梯,他们一口气登上了七楼。慎终堂其实是一幢墙葬大楼,在密密麻麻的碑石墙中安放着成千上万的亡灵,而且统一规格的大理石碑,一律旋上四颗螺丝钉。想不到的是林风眠的灵龛比周围的人更简洁更朴素,碑石上没有照片,也没有插花扁瓶,碑文隶书镌刻:“梅县林公风眠之灵龛  生于庚子年十月初一日吉时  终于辛未年七月初三日已时”。顿时,一直迷惑不解的林风眠骨灰之谜,终于解开了。这一发现,对于徐老师来说是香港之行的满满收获,也是林风眠研究中的重大发现,纠正了不少的误传和迷惑。

亲赴巴西,寻找林风眠外孙

长久以来,外界只知道林风眠育有一女,名为林蒂娜,早年移居巴西。在林风眠与其女林蒂娜相继辞世后,鲜有人知林蒂娜有个儿子,杰拉德(Gerald Markowitz)的存在。在众多林风眠研究者、爱好者及收藏家眼中都存在“林风眠无后人”的误解。为了揭开这个谜团,徐宗帅夫妇和美国朋友W,2012年秋历时两个月,亲赴南美寻访林风眠外孙下落。根据徐老师日记:9月27日晨,抵达巴西里约热内卢,入住于里约最美的科帕卡巴纳海滩的OLINDA宾馆。入住宾馆,稍事休息就托当地朋友协助寻找杰拉德。当地朋友看了从苏天赐的夫人凌环茹那里得到的地址,表示里约没有这条街道。就在一筹莫展时,美国朋友W的儿子将地址中的字母稍作改动,在谷歌上找到了一个很接近原地址的公寓,并传来照片。按照新地址在当地朋友带领下,步行十来分钟,非常容易地找到了。这是一幢高级公寓,地面是大理石的,护墙是质地很好的实木铺就的。当地朋友用流利的葡萄牙语与门卫对话,出示了八十年代末林风眠到巴西探亲时与夫人、妻子及外孙合拍的照片。门卫一看就认出了说是杰拉德,但现已搬走了。门卫用对讲机叫来了与蒂娜家关系很好的邻居马修。他说知道杰拉德的下落,而且还健在。不过邻居马修还说,杰拉德已在两年前将房子卖掉,不知他的去向,但是买主可能知道杰拉德的电话或地址。马修热心地给新房主打电话,但是新房主人正在纽约,周末前才能回来,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徐老师,说一有消息便通知他们。

徐宗帅(右)与林风眠外孙杰拉德


后在友人的介绍下,见到了林风眠远房亲戚林均祥。由他提供了如林风眠的太太及女儿安葬在市内的陵园等不少一手信息。接着,他又拜访蒂娜住所的邻居马修,联系上林风眠外孙杰拉德,并同意会面。事实证明,林风眠没有后人的断言是错误的。   

促成杰拉德来华寻根问祖

其实,林风眠的外孙杰拉德也很想念外公的故土。在徐宗帅老师夫妇和美国朋友W的共同资助下,2012年12月6日杰拉德马科维茨及其友人抵达上海,踏上了外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在上海停留期间,在徐老师等人陪同下参观了南昌路53号林风眠故居,还一起与上海林风眠学术界有关人士及民间林风眠研究者和收藏者见面会谈,追忆外公的上海往事。

在杭州,外孙杰拉德等瞻仰了玉泉路林风眠故居,并访问中国美院,拜访时任院长许江和前任院长肖锋,并完成母亲生前嘱托,面谢两位院长为“故居”所作出的巨大努力。

12月13日,徐老师与美国朋友W陪同杰拉德同机飞抵香港。次日,又马不停蹄地带领杰拉德登慎终堂,拜祭林风眠灵龛。下山之后,携杰拉德瞻仰太古湾道18号金枫阁,并见到林汝祥女儿林友穗,受到热情的接待。徐老师采访到不少独家信息,特别是林风眠去世之前的健康与生活状况,还有金枫阁购房的全过程。

走近贴心学生潘其鎏

潘其鎏是林风眠的学生,1928 年出生于福州,1947年入学国立杭州艺专,1951年毅然离开学校追随林风眠到了上海,直至林风眠1977年离开大陆,不但在学校里是林风眠画室学生,在社会上依然是林风眠形影不离的贴心学生。

潘其鎏的名字在徐老师的研究笔记中就常常提及,也是他研究林风眠的重要人物。在他看来,只有进了潘其鎏的堂奥,才可跨入林风眠的深庭大院。2009,2011年,徐老师两度赴美采访潘其鎏,而2009年的潘其鎏已是八十岁的耄耋老人了。为林风眠再留下点信息,他戏称此次赴美采访,实为抢救之旅。

徐宗帅在潘其鎏美国家中


在潘家,见到了平常深藏不露的林风眠精品,一是林风眠的一批速写稿与油画草图。二是老舍写给林的信与条幅。三是林风眠小幅画,潘其鎏一一讲解。此外,坊间对一九六七年林风眠毁画的过程存在不同版本,而且争议纷纭。以亲历者身份记录林风眠毁画经过的潘其鎏回忆:“近十几小时反复的查抄(并没有着重查抄他的绘画作品)。抄走家庭生活照片,因为内有外国人太太、女婿,以及两万多元现金,还有酒瓶、罐头等,他们从小洞洞爬上屋顶,翻开所有旧报纸。撤走时把所有画作丢进樟木箱,贴上双重封条……”徐老师认为,潘其鎏对毁画过程的叙述比较符合情理,描写的具体经过、情节与状况,以及当时的形势都比较吻合。因此,林风眠“文革”初毁画确有其事,但似乎不会毁掉数千幅之多,更不可能全部毁掉,画全部毁掉这个说法相当夸张,有点煽情。因此无法解释“文革”后尚存的大量林风眠“文革”前作品的事实。

徐老师还将网上购得的,潘其鎏早年在上海园林艺术设计院时所撰写的论述林风眠绘画艺术的文章手稿送给潘时,他们感动得不得了,说是要把林风眠的一件睡袍送给徐宗帅。睡袍藏在画室隐密壁橱中,搬走了十几幅大小油画才露出真容。睡袍是用黑红条纹的呢料做的,领子、袖口和口袋都镶上土黄色的,手工编织的圆带子,质地与做工都很考究,保存完好。只是里子破损了。徐老师提议带回中国,以后择机捐给国家有关部门。现此件睡袍,安安静静地躺在梅州林风眠美术馆展柜中,等待着林粉前来瞻仰。

徐老师在林风眠研究中,除了涉及潘其鎏外,还有无名氏、金东方、苏天赐夫人凌怀茹等。他们都是与林风眠有着直接接触,而且交往十分密切的。通过他们的口述,了解和掌握了精神面貌和生活琐事。这是还原林风眠从艺术创作到精神生活和生活细节的重要的资料,极为稀罕珍贵。

林风眠与日本

林风眠去过日本四次,第一次是1930年,以杭州国立艺专校长的身份率团在东京举办画展与进行考察,最为风光。第二次是1984年,为参加冯叶的画展开幕式。第三次是1986年,第四次是1990年。这两次个展都是在西武百货池袋美术馆举办的个展。这三次展览在传记及年谱上,或被忽略,或仅几笔带过,研究领域中也极少涉及。为此,徐老师分别在2016年,2019年,2023年专程赴日,踏访现场,调阅资料,请教知情者,填补了两次画展的一些空白,对林风眠经历与创作的研究。日本不仅是林风眠人生中海外个展的最后一站,也是徐老师林风眠研究中跨国调查的终点。他曾对我说过:追寻林风眠跨国调查,是一件非常劳神费力的工作,趁体力尚且充沛时先从欧美等国调查着手,而日本与中国位置相邻,来往非常方便,因此被选为跨国调查最后一站。

2019年,他已着手开始林风眠与日本的课题,但苦于材料不足,那时我已在日本东京求学,于是便担当起助手与翻译的工作。我们沿着1930年林风眠赴日考察团行程线路,边走边思考林风眠与日本的渊源。

受老师嘱托,我往返于东京的各大图书馆,搜集关于林风眠与日本的相关资料。在日本国会图书馆,我发现1986年的《艺术公论》上有一篇推介林风眠画展的文章,作者署名赵宝智。此人曾任中国驻日大使馆公使衔文化参赞。我们满怀喜悦,还打通了赵先生的电话。赵先生虽已退休多年,但对在日刊上发表介绍林风眠的文章记忆犹新。赵说:“当时知道林风眠的人不多,甚至连文化处的人也不清楚林风眠为何许人,但完全凭自己个人的理解,觉得林风眠在中国现代绘画史上应有公正的地位。已经大红大紫的名家,不必锦上添花,而对受过迫害的林风眠,寄予格外的遗憾与特别的同情,不但在自己的专栏上选登了林风眠的两幅作品,以简讯的方式将林风眠画展广而告之,而且还在《艺术公论》上发表了专论文章,这一切都出自个人兴趣爱好,与组织领导无关,其实他与林风眠也不认识。后来林风眠与女秘书来使馆寻他。在赵宝智的印象中,林风眠不声张,说话不多,是位十分含蓄的人。

说来凑巧,赵参赞的儿子正是NHK电视导演赵烁,而且工作上与著名画家傅抱石的女儿傅益瑶保持密切的联系。得到赵先生的鼎力协助后,徐老师拟好采访提纲,由他代为采访傅益瑶。在采访中,傅益瑶谈及了自己眼中的林风眠。经过时间的沉淀,傅益瑶对林风眠的认识更加客观中肯,并充满了理解与敬意。

1984年,林风眠先生来日本的时候,当时中国驻日本大使宋之光接待了他。宋之光很关心傅益瑶,不但傅益瑶是邓小平亲批的第一位公费留学生,而且在日本学业十分出色,国内来了画家,总会想到叫她过来会面交流。傅益瑶谈到对林风眠的第一印象:觉得他根本不像一个艺术家,倒像个老农民。他没有穿西装,穿的是一套深绿色的中山装,很不起眼,而且他讲的话是带很难懂的广东口音。她还说:国内把林风眠炒得非常热,林风眠的画卖到好多钱。国内就有些人把他玄化,把他洋化,把他说成是海归派的那种很风流潇洒。她说根本不是,我觉得他这个人跟风流潇洒很不一样,如果走在大街上,我会觉得这个人非常土,土得掉渣,就是一个老农民。他讲的话也是非常难懂的广东普通话,穿的是深绿色的中山装,非常土。如果不是大使请我去,我都不会看他一眼。他没有艺术家的洋派气质。但是聊起来会感到他是一个很难得的,非常纯粹的人。

通过赵宝智、傅益瑶的介绍,从另外一面认识了林风眠。徐老师喜出望外,觉得自己与林风眠又走近了一步。可是,这样的一步步,迈得是多么的不易,甚至艰辛。                            

捐赠浙江美术馆是心愿

林风眠与西湖有着深厚的不解之缘。1928年林风眠初抵杭州,在西湖罗苑(哈同花园)创办国立艺术院伊始,与西湖之朝夕与共,一幅幅画开创了别样的审美视角,而且为之奉献了一生美好年华的杭州艺专。如今,徐宗帅夫妇将个人珍藏涵盖不同题材和创作阶段的林风眠绘画精品,捐赠给坐落于西子湖畔的浙江美术馆,是徐老师的一个心愿,也是林先生艺术精品传承的最佳归宿。

浙江美术馆派人到徐宗帅家中接受捐赠的作品


今天徐老师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珍贵的文献材料,怎么开发利用徐老师的资源?这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重要课题。因此,浙江美术馆借助这次林风眠作品的捐赠契机,计划与出版社联手,整理出版徐先生关于林风眠研究的一系列书籍。同时,美术馆还将召集全国林风眠研究专家举行学术会议,共享研究成果,以期使浙江美术馆成为国内研究林风眠艺术的学术中心,有力推动林风眠艺术思想的传播与发展。徐老师期待不久的将来,人们能走近林风眠,客观认识林风眠,尊重林风眠,热爱林风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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