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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很多诗,你却只记得住他一首诗的诗人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青春纪念册》《樱花草》《舍不得》……这些歌或许你都听过。大约十年前,华语乐坛出现过一批昙花一现的歌手,他们有且仅有一首歌红遍大江南北,从学校放学后的广播音乐到街头“两元买不了吃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青春纪念册》《樱花草》《舍不得》……这些歌或许你都听过。大约十年前,华语乐坛出现过一批昙花一现的歌手,他们有且仅有一首歌红遍大江南北,从学校放学后的广播音乐到街头“两元买不了吃亏上当”的商店,从杂牌MP3连着的杂牌耳机到KTV包厢里,这些歌曲一遍遍在我们耳畔响起。

其实,和今天的歌手一样,古代写作诗词歌赋的文人,能有百十篇传世者凤毛麟角。大多数文人,可能写过很多作品,但历经岁月淘洗,最终广为流传的只有一首。今天,我们翻阅古籍,一块来看看那些写过很多诗,但你只背过他一首诗的诗人。

唐代:骆宾王、孟郊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如果列一个七岁儿童必背诗清单,定少不了《咏鹅》,一同上榜的还会有《静夜思》《登鹳雀楼》《春晓》《悯农》等作品。这些诗一度成为家长聚会必点“金曲”,几家人齐聚一处,夸起孩子聪明伶俐,文理皆通,势必让孩子背一首《咏鹅》以证家教优良。

史传骆宾王七岁作《咏鹅》,仅仅写了18个字。背过这首诗的孩子们成年后重新读起,也会发现《咏鹅》能流传至今确有道理,18字短诗中,声、形、静、动,尽纳其中,一只俏皮的大白鹅悦然浮于水面的形象跃动在读者眼前。幼时聪慧的骆宾王,成年之后,才气不减当年,作有另一名篇《为徐敬业讨武曌檄》,矛头直指女皇武则天,蔑其“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又掷地有声地问出:“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行文逻辑缜密,语句调度娴熟,让人读来酣畅淋漓。

其实,骆宾王诗文不少,今人早已将其文字汇聚成集,只不过如《帝京篇》《为徐敬业讨武曌檄》《在狱咏蝉》等作品或篇幅雄长,或情怀深切难以引起共鸣,最终都没能像《咏鹅》一样传入千家万户。

时间拉开一个世纪,唐代走过最繁荣昌盛的时代,待到孟郊出生时,帝国危机四伏,孟郊五岁时,安史之乱爆发。生于此代的唐朝文人,写出的诗,每一首都像一壶浓郁的茶,茶中有清苦、有理趣,其中代表当数孟郊、贾岛,因而留下“郊寒岛瘦”的成语,形容他们诗作中简啬孤峭的风格。

孟郊、贾岛,能成一派,也离不开他们庞大的创作量,孟郊与贾岛各有诗集十卷。不过,若非古典文学研究者,这十卷本翻来覆去,大概也只背过一首《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今人的喜好和流行,个中规律有时难以捉摸,孟郊有大量诗歌写贫富差距、写怨愤不满,有过“如何织纨素,自着蓝缕衣”“寒者愿为蛾,烧死彼华膏”的诗句,只是今人只记住了《游子吟》,如果“愤青”孟郊知晓,不知当作何感想。

其实,唐代诗人群星璀璨,“一首诗”作者不胜枚举,反倒是能让人记住几首诗的作者屈指可数。杨炯、卢照邻、李绅、陈子昂,他们多有诗集、文集传世,但在各类精选本中只收录一两篇作品,难免让人对他们的创作风格产生误会。

宋代:杨万里、文天祥

相比唐朝,宋人传世诗歌寥若晨星,这意味着宋人的诗作数量平平,质量上佳,只要在唐朝文人未曾着墨之处,宋人都能妙笔生花,其中一例便是对杭州的写作。伴随经济、文化中心不断东迁、南移,杭州在唐宋之交逐渐成为繁华都市,到南宋更是成为都城,盛唐之际最能写风光美景的诗人,没赶上杭州的繁荣,这一机会也就落到了宋代文人身上,光是杭州西湖,他们就写出了一首又一首旨趣各异的佳作。

北宋时,苏轼面对杭州西湖,写下“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到了南宋,林升写下“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除此之外,写西湖,我们还必须提起另一位“一首诗”作者杨万里,在送别友人林子方时,抬眼一见六月西湖,杨万里提笔写下一首气势非凡的诗:“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国家颓靡,倒显出杨万里的出格不同,“毕竟”“无穷”“别样红”,这三组词,竟让人不觉在莺歌烟柳的南宋,反倒像身处恢弘开阔的盛唐。

杭州并非宋人地理探索的边界,他们还一路走到了广东珠江入海口,与杨万里同为江西老乡的文天祥就在这里为我们留下一首经典的《过零丁洋》。“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1278年,文天祥兵败被俘,次年,被元兵押解经过零丁洋时写下此诗,以诗明志。七言律诗中,时间、空间、国家与个人被完美结合,从个人考取进士时的不易说起,又言及山河破碎、身世浮沉之苦,从赣江的惶恐滩又一路写到了珠江的零丁洋。

因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金句,文天祥为国人熟知,长期顶着“爱国诗人”的头衔,其实,文天祥诗文著述颇多,他还自创过一种“集杜诗”,就是把杜甫的诗句重新打乱、组合成诗,这种创作形式一度引发文坛争议,被认为是一种文字游戏。文天祥写过两百余首集杜诗,今年出版的《文天祥诗集校笺》中就收进目前已知的所有“集杜诗”,除此之外,还有各类诗文总计四册、十六卷,因而,只以《过零丁洋》来认识文天祥委实片面。

不只是文天祥,所有“一首诗”作者都会陷入一种既悲又喜的境地中。喜的是文学史上最多的是籍籍无名的文人,对于他们的诗,我们可能一首都没读过。与此相比,能留下一首传世,已为幸运。悲哀的是,其实很多作者风格各异,一首代表作普及、推广,容易让人产生“窥一斑而知全豹”的错觉,然而当我们去翻过全集,方才明白,真实情况并非如此,一位文人各路作品放在一起读,远比只读最经典的,要有趣、立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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