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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孩子的科幻》出版,刘慈欣和韩松:对未来迷茫、焦虑

因为一本《给孩子的科幻》的出版,科幻作家刘慈欣、韩松,诗人北岛和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戴锦华“世纪同框”!2018年10月28日,《给孩子的科幻》新书首发式在西西弗书店北京长楹天街店举行。除了这四位重量级

因为一本《给孩子的科幻》的出版,科幻作家刘慈欣、韩松,诗人北岛和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戴锦华“世纪同框”!

2018年10月28日,《给孩子的科幻》新书首发式在西西弗书店北京长楹天街店举行。除了这四位重量级嘉宾,新生代青年科幻作家赵垒、滕野也参加了这场活动。

在此次活动中,新老两代科幻作家及学者围绕“科幻的今天与未来”,讨论了科幻文学与当下现实之间的关系,探讨了青年科幻作家的全新创作倾向,他们还回忆了自己与科幻结缘的经历,展望了科幻文学未来的发展方向。


刘慈欣

刘慈欣:现在的科幻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也对这种变化感到迷茫

在谈到科幻文学和当下现实的关系时,戴锦华说,由于刘慈欣的获奖,欧美的科幻和中国科幻开始有了共振的空间。戴锦华认为刘慈欣和韩松的作品代表了两种不同的科幻价值取向,她认为刘慈欣作品有着强烈的现代主义乐观,而韩松作品则对这种乐观保有怀疑。戴锦华还剖析了科幻文学和某种“赶超”的文化逻辑的关系,她认为,“赶超”文化逻辑在过去百年占有垄断地位,而今天赶超的历史进程告一段落了,赶超逻辑也过时了,并且现在中国也要参与解决“赶超”的文化逻辑带来的问题了。

刘慈欣回应了“赶超”的文化逻辑,他说,“我觉得不包含星际航行的文明是不长远的。我执着于描写星辰大海,这在当下是比较另类的。”刘慈欣还有些失望于外太空开发在当下的边缘化,他分析说,外太空开发短期之内是只有投入没有回报的行为,和现在市场经济文化是矛盾的,他说,“人类要大规模开发太空,首先要先改造我们的文化。或是把太空市场在经济领域启动起来,但是现在还看不到这个迹象。”不过太空开发的停滞,可以使科幻小说仍旧保持想象空间。

戴锦华和刘慈欣都认为,当今信息技术和文化把人分成“真正的个体” 的倾向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刻变化。戴锦华说,如今的文明趋势是开发人类潜意识,而不是外太空,造成的后果就是一种毒品化的、提供快感的社会文化制品,继而导致一种个人主义,这种个人主义和1960年代的个人主义是不同的。因为后者是在社会意义上的个人主义。刘慈欣也表示,现在的科幻文学本质性的变化是信息社会、技术和文化把人分成一个个真正个体,人类作为一个整体的形象渐渐消融了、模糊了。刘慈欣说,“这是深刻的变化,而我抗拒这个现象。我是把人类作为整体来写的。 我接触科幻文学是‘文革’时期,我看的是凡尔纳作品。总得来说,现在的科幻确实和以前不一样,我也对这种变化感到迷茫,看不清它的未来什么样。”

在谈到青年科幻作家创作倾向时,戴锦华作出了年轻人的科幻体现了单纯性和内向性的判断。刘慈欣赞同并认为这种单纯性的原因在于,第一,年轻人比较少背负历史遗留的枷锁;第二,新一代人的思维方式是把自己看成人类的一员,而不只是中华文化的一员。他尤其想要强调,当今科幻文学的封闭性是整个人类文明发展大趋势的反映。他认为这种趋势就是,人类文明是往内向发展的,是互联网技术让我们越来越封闭和内向了。刘慈欣说,“新一代宁肯用VR体验星辰大海,而不是真的去探索。这个变化是好是坏,我不想评论,但是我觉得不包含星际航行的文明是不长远的。”

韩松:科幻越来越受欢迎是因为很多年轻人去里面找答案

韩松的观察则是,年轻人对技术的迷恋,对未来的焦虑和悲观增多了。他也对此感到迷惘。他谈道,“1980年代追求的是思想和未来的启蒙;现在是另一个新的节点,是更大的不确定,随着技术和生物学、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发展,我们的精神到哪里去呢?1980年代的文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很多年轻人去科幻里面找答案找共鸣,这是科幻变得比较热的原因之一。”他感觉到,年轻人会把现实看成虚幻的,反而在漫画里构筑真实。可能这和他们那一代人很不同了,可能意味着超后现代的未来正在来临吧。”

韩松认为,科幻越来越受欢迎的原因是现在很多年轻人去科幻里面找答案。他说,“我们再一次走到了十字路口,很多人都有对未来的焦虑。”韩松透露,和北岛一起策划《给孩子的科幻》的大背景也是对未来的焦虑和好奇。

有意思的是,戴锦华和韩松都认为,如今没有比科幻更接近日常生活的镜子了。戴锦华说,“今天现实如此强悍,而现实主义如此苍白。” 而韩松说,“现实正在变得比科幻更科幻,无处不在的科技已经对人性本身带来了改变,我有一种愿望是把这些现实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记录下来它就是科幻了。”

随后,在青年科幻作家和中年科幻作家的对谈环节,新生代科幻作家藤野向刘慈欣提问,他是如何建立自己独特的科幻美学的。刘慈欣思考后回答,可能是克拉克的空灵和托尔斯泰的厚重形成了他现在的状态。他说,“我是从科幻迷成为一个作者,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顺理成章的,但是我这个美学出现过很多,虽然并不完全一样,但是大方向差不多,像克拉克的作品,我的小说受到他影响很深,但是前苏联科幻对我的影响不大,不过苏联现实主义的文学对我影响很大。”

韩松提问赵垒,他的《傀儡城》里面写三十年后东北振兴,这种魔幻感是怎么来的?赵垒回答说,这是因为他自己和现实有脱离,他喜欢去廉租房看那些底层人的生活,感受他们的焦虑,因为时代变化越来越快,我们很难积累下东西,他想描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的走向。


据了解,本次首发图书《给孩子的科幻》是北岛主编的“给孩子系列”丛书第11本,由刘慈欣和韩松为孩子精心编选,收录十五位风格、流派各异的科幻大师,星云奖、雨果奖得主代表作品,书中展现了广阔宏伟的科幻世界,旨在引领孩子们走进科技想象的圣殿,让人生和未来增添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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