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中古时代·隋唐时期(下册)

第三节 令狐德棻

中国通史 作者:白寿彝总主编;王桧林,郭大钧,鲁振祥卷主编


  第三节 令狐德棻 一生荣华

  令狐德棻(583—666),宜州华原(今陕西耀县)人。出身于名门望族,祖父令狐整为北周大将军,父亲令狐熙在北周位至吏部中大夫、仪同大将军,“善骑射,解音律,涉群书,尤明《三礼》”①。德棻才华出众,博涉文史,早年就有文名。隋炀帝末年,德棻授官为药城(今安徽亳县东南)长。当时天下纷乱,炀帝已是穷途末路,德棻很明智地没有远程跋涉去就职。待李渊起兵反隋后,李渊从父弟李神通在今陕西鄠县起兵响应,德棻就加入了这支反隋军队,在总管府任记室。李渊入据长安后,先为丞相,奉代王杨侑为傀儡,德棻即任大丞相府记室。李渊称帝后,德棻随即转为起居舍人,“甚见亲密”②,又迁秘书丞。在贞观年间德棻历任礼部侍郎,兼修国史,太子右庶子,雅州刺史,秘书少监;在唐高宗时,任过礼部侍郎、兼弘文馆学士,监修国史,太常卿,国子祭酒,兼授崇贤馆学士。龙朔二年(662),德棻以八十高龄致仕,仍加金紫光禄大夫,又四年,卒于家。

  德棻的爵位是步步上升的。贞观六年(632)赐爵彭阳男,又五年,进爵为子,高宗时,进爵为公。在近半个世纪的仕宦生涯中,他同唐初三位皇帝都有较亲密关系。皇帝信重德棻,不断委以修史重任,而德棻也殚精极虑,竭诚尽忠。由于令狐一门为关中望族,而李唐皇家也发迹于关中,故把关中贵族集团作为政权的重要支柱。

  奏请购募遗书

  令狐德棻在唐初倡举了两件事很有历史意义。其中一件是奏请购募天下书。唐初,德棻任秘书丞,职责是掌管经籍图书之事。当时经隋末大乱,经籍图书大量散失,德棻向唐高祖建议,以朝廷之力广泛收求天下书,对献书者“重加钱帛”,予以奖励,对所收之书,“增置楷书,令缮写”。在唐高祖支持下,这个计划顺利执行,“数年间,群书略备”。这项工作的成绩是很可观的,至武德九年(626)九月唐太宗即位,已是“于宏文殿聚四部群书二十余万卷”50000049_1384_0①。这其中除了武德初得隋旧书八万余卷外,另十二万余卷则是购求而来,并且已分类别,足见成绩之大。这项工作随后也坚持了下去,贞观年间,魏徵、虞世南、颜师古相继为秘书监,继续购求遗书,选书手、雠校百余人,缮写群书,藏于内库,由宫人掌管。②特别是贞观二年(628)魏徵带领学者,对购求之书按“四部”分类,进行校订,“数年之间,秘府粲然毕备”③。德棻在新朝建立之初,百废待举之时,及时向皇帝提醒文化建设的重要性,建议并主持购募遗书,从而及时地抢救了大批散失的古书图籍,表明了他的远见卓识。这一大规模求书壮举,为贞观初的古籍整理工作和大规模修史创造了有利条件,也为唐代文化高潮的到来奠定一个良好基础。

  参与八史撰修

  德棻所做的另一件大事是首倡修史。唐初史学成就是极辉煌的,而“创修撰之源,自德棻始也”。武德四年(621)十一月④,德棻对高祖李渊说了一番言辞恳切的话:“窃见近代已来,多无正史,梁、陈及齐,犹有文籍。至周、隋遭大业离乱,多有遗阙。当今耳目犹接,尚有可凭,如更数十年后,恐事迹湮没。陛下既受禅于隋,复承周氏历数,国家二祖功业,并在周时。如文史不存,何以贻鉴今古?如臣愚见,并请修之。”这段话从史学和政治两个角度,十分扼要地强调了修前代史的重要性。从史学上看,三国两晋南北朝以来史学出现了一个蓬勃发展的高潮,朝代兴替频繁,反映各朝历史的撰述也大量涌现,一朝史可达几种至十几种。但由于多以私人之力完成,内容又往往不能包举一代,所以资料丰富、首尾完整的著作并不多见。而且由于战乱频繁,史书随出随亡。德棻所举的梁、陈、齐、周、隋五代,均无完整史书。其中梁、陈、齐,尚有一些文籍保存,而周、隋文籍散失尤为严重。所以,如果不利用时代相连、“耳目犹接”的有利条件抓紧修史,那么以后再修就困难了。可见德棻具有史家的高度责任感。

  从政治上看,隋代北周,唐代隋,一脉相承,而且恰好这三代帝王祖籍同出关中武川,①并且李渊的祖父李虎是北周政权的核心“八柱国”之一,死后追封为唐公,李渊的父亲李昺也在北周袭封唐公,为柱国大将军。所以德棻指出“国家二祖功业,并在周时”。如果能通过修前代史而向世人强调北周一隋一唐的一脉相承的正统观念,进而宣传李唐祖先功业,那么对于巩固刚刚建立的唐政权,是再好不过的明智之举了。德棻的及时建议和扼要分析引起了唐高祖的慎重考虑,经过一番筹划,于武德五年(622)十二月正式下诏修前代魏、周、隋、梁、齐、陈六史,对各史编修人员作了分工。负责周史的是侍中陈叔达、秘书丞令狐德棻、太史令庾俭。但这次修史“历数年,竟不就而罢”。未成的原因虽然史无明文,但据事分析,大约有以下几点:一是未明确诸史撰修的总监和主编,各组撰修人员工作不会很协调。编纂方针、内容和体例的意见不一,是避免不了的;二是没有很好地考虑各人特长。若要使集体修史扬长避短,就要既发挥众人协作的长处,又要以有专长者为主,免得众口不一。如北齐史,隋时李德林已有部分撰述,梁史也有陈时姚察撰述相当多篇卷,但诏令却没有安排李百药和姚思廉分别主修北齐史和梁史,使他们未能继承父业,未能发挥家学优势。而另一方面,诏令中指定的修史人员近半数并不长于撰史;三是当时地方战事未完全平息,隋末造成的破坏还未很好恢复,大规模修史所需甚多,但此时财政和图书资料是难以充分保证的。

  待到贞观三年(629)唐太宗又下诏修前代史,则计划措施显然更周密切实了。这次由于众议以《魏书》已有魏收、魏澹二家,已为详备,遂决定不再修《魏书》。对其他各史的分工是:令狐德棻、岑文本修周史,德棻又奏引崔仁师佐修;李百药修齐史;魏徵、孔颖达、许敬宗修隋史;姚思廉修梁、陈史;魏徵与房玄龄总监诸史。值得注意的是,令狐德棻和魏徵起了全面负责指导的作用。魏徵“受诏总加撰定,多所损益,务存简正。隋史序论,皆徵所作,梁、陈、齐各为总论,时称良史”①。德棻除主周史外,“仍总知类会梁、陈、齐、隋诸史”。可见,所修五史均有德棻参与。所谓“总知类会”,即是负主编之责。有意思的是,魏徵作为总监,为隋史写了序论,为梁、陈、齐三史各写了总论,但独于周史未写,这反映了他对德棻是相当尊重的。

  此次修史,由于有长于史学的魏徵和长于运筹的房玄龄为总监,主编令狐德棻又为当时史家先进,分工考虑到修史诸人特点,加上政局稳定,经济繁荣,人力物力财力都能保证,因而工作效率很高,贞观十年(636)正月五史修成上进。由于这五史只有纪、传两部分,没有志,贞观十五年(641)诏修《五代史志》,德棻又参加了修志,其他参加者有于志宁、李淳风、韦安仁、李延寿、敬播等,至唐高宗永徽元年(650)德棻升任《五代史志》监修。是书于高宗显庆元年(656)上进,共10志,30卷,后附入《隋书》,称《隋志》。

  贞观年间修成的另一部正史是《晋书》。贞观二十年(646)闰三月,唐太宗诏修《晋书》,当时德棻以公事免职在家,于是房玄龄特意奏请起用德棻参与修撰。在当时同修的二十余人中,“并推德棻为首,其体制多取决焉”。可见德棻深为当时史家所推重。

  李延寿在当时史家中,年纪较轻,地位不高。他继承父亲李大师遗志,撰成《南史》、《北史》,因是私人修史,对能否得到官方认可没有把握,于是先请任监修国史、国子祭酒令狐德棻审查,德棻作为史学前辈,大力提携后进,充分肯定了李延寿的工作,并作了一些修改,之后这两史才正式奏进于朝廷,获得公开流传的机会。

  唐代所修的《梁书》、《陈书》、《北齐书》、《周书》、《隋书》、《晋书》、《南史》、《北史》共八部正史,或饱含着德棻的大量劳动,或受到德棻的具体指导,总之,均和德棻有直接、实际的联系。一个人的名字能与二十四史的三分之一发生联系,这实在是史学史上绝无仅有的奇迹。

  国史、实录及其他

  令狐德棻的史学贡献除了修前代史,他还参加了本朝国史和实录的撰写。

  据《旧唐书·长孙无忌传》载,“显庆元年(656)无忌与史官、国子祭酒令狐德棻缀集武德、贞观二朝史为八十卷,表上之”①。

  永徽元年(650),德棻参与修撰的《太宗实录》上进,起贞观十五年至二十三年,勒成20卷。②显庆四年(659),德棻参与修撰的《高宗实录》上进,起高宗贞观二十三年即位至显庆三年,成书20卷。

  令狐德棻还撰有《凌烟阁功臣故事》4卷,《令狐家传》1卷,《皇帝封禅仪》6卷,《令狐德棻集》30卷,但可惜这些著述均已遗佚。流传至今的令狐德棻文字,《全唐文》卷一三七收上奏二状和二碑铭并序,《全唐诗》卷三三收五言诗一首。

  令狐德棻是一个异常博学的人,他的著述才能也是多方面的,并不仅局限于史学。他曾参与了类书、政书、律书等各方面的大量撰述。

  武德五年(622),德棻与侍中陈叔达等受诏撰《艺文类聚》,成书100卷,武德七年奏上。

  贞观十一年(637),同修《新礼》上进,成书100卷。③贞观十二年(638),同修《氏族志》上进,成书100卷。①永徽元年(650),同撰定律令,第二年上新删定律令格式,勒成律12卷,令30卷,式40卷,颁行全国。②令狐德棻勤奋一生,“国家凡有修撰,无不参预”,“暮年尤勤于著述”,他以自己过人的才华和罕见的勤勉,在中国史学史乃至中国文化史上写出灿烂的一页。

  《周书》的特点

  令狐德棻著述虽富,但传至今最有价值是《周书》。《周书》主要为德棻所修,助手有岑文本、崔仁师。岑文本,字景仁,邓州棘阳(今河南南阳南)人。贞观元年(627)除秘书郎,兼直中书省。《旧唐书》本传称:“与令狐德棻撰周史,其史论多出于文本。”但《新唐书》本传不载其同修周史。崔仁师,定州安喜(今河北定县)人,武德年间由陈叔达荐为史官,曾参与修梁、魏史。贞观初,为殿中侍御史。两《唐书》本传均不载其参与修周史。由于德棻主修《周书》,又负同修诸史的主编之责,因此可以认为,《周书》的编纂形式,内容去取和点明鉴戒之处的史论,主要体现了令狐德棻的思想意图。后人了解德棻的政治、历史观点也主要根据《周书》。在同时所修的五史中,《周书》突出地全面体现了李唐皇朝的修史宗旨、观点。

  北周自公元557年由宇文觉取代西魏而建立,到公元581年外戚杨坚代周建隋,立国仅二十五年。但事实上宇文氏政权的历史是从东、西魏分裂,宇文泰拥立西魏文帝(535)开始的,所以《周书》也就增加记载了西魏的历史,这符合历史实际,表明了德棻的识见。

  德棻在修前代史建议中曾强调史书的作用是“贻鉴今古”,接着唐高祖修史诏也指出史书的作用为“考论得失,究尽变通,所以裁成义类,惩恶劝善,多识前古,贻鉴将来”。唐太宗更是经常阐述“以古为镜”的思想。德棻既负“总知类会”之责,对唐皇朝的意图自然领会得相当透彻,在《周书》中,以史为鉴的观点得到了全面体现。《周书》中各个类传的立意,都与封建政治紧密联系起来。《孝义列传》树立了一些愚忠愚孝的典型,传序明确指出这些忠孝事迹可以“垂范方来”,“有助于名教”。《儒林传序》则着重指出儒学的重大现实意义就在于“正君臣,明贵贱,美教化,移风俗”。《周书》对方术技巧也有新的见解。一般封建统治者和封建史家,或把方技视为奇技淫巧、雕虫小技而不屑一顾,或是迷信其修仙炼金之诡说,耗费钱财,甚至送命。《周书》的《艺术传》则把方技视为对于社会有广博用处的技术手段,并且可以和仁义教化相辅相成,“仁义之于教,大矣,术艺之于用,博矣”。①贞观初,唐太宗对监修国史房玄龄说:“比见前、后汉史载录扬雄《甘泉》、《羽猎》,司马相如《子虚》、《上林》,班固《两都》等赋,此既文体浮华,无益劝诫,何假书之史策?其有上书论事,词理切直,可裨于政理者,朕从与不从,皆须备载。”②唐太宗要求史书所载内容以能否资治为取舍标准。德棻对皇帝的这一指示心领神会,如《乐逊传》中就这样记载:“武成元年六月,以霖雨经时,诏百官上封事。逊陈时宜一十四条,其五条切于政要。”对崇治方、省造作、明选举、重战伐、禁奢侈五条,因“切于政要”而全部照录传中,其余九条全删。

  德棻不但崇儒,也笃诚于佛教。唐高宗为稍抑佛教,提高君权,于龙朔二年(662)下“制沙门等致拜君亲敕”,令僧、道对君、亲也要行致拜礼节。僧、道行不行俗礼,这在当时是个很大的事情,敕文一下,在朝野引起轩然大波。一个月后,朝廷九品以上文武官员和州、县官等千有余人,专门召开会议讨论这件事。令狐德棻慷慨陈词,认为僧、道为出家离尘之人,“功深济度,道极崇高”,如拜俗则不伦不类,“披法服而为俗拜,践孔门而行释礼,存其教而毁其道,求其福而屈其身,详稽理要,恐有未惬”。会议之后,唐高宗于六月八日又下“停沙门拜君诏”,许不拜君,但须拜亲。①从这件事中可以看出,德棻推崇儒家礼义王道之说,却同时又笃于佛教之规,颇耐人寻味。还在东晋时,儒佛两家就围绕僧人见皇帝应否跪拜发生争执,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儒、道、佛三家逐渐调和,既相互斗争,也相互补充,有合流的趋势。德棻既崇儒又尊佛,就是一个例证。

  德棻在《周书》中所表现的历史观,是完全符合唐皇朝要求的。同时所修诸史关于天人关系的看法,姚思廉的《梁书》、《陈韦》和魏徵的《隋书》,表现出注重人事的进步史观;李百药的《北齐书》,虽然也承认人事的作用,但过多地突出了天命的作用,以至于魏徵不得不在该书帝纪总论中加以匡正;德棻所主《周书》则天命人事并举。如认为魏“水历将终”,北周代魏是以木代水,天命所归,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大宝”不可以“力征”,“神物”不可以“求得”。宇文泰本来“田无一成,众无一旅”,但能成功,就因为“属兴能之时,应启圣之运”,天命系于此人,“非夫雄略冠时,英姿不世,天与神授,纬武经文者,孰能与于此乎”①。但天命也须人事相配,宇文泰“推至诚以待人,弘大顺以训物。……德刑并用,勋贤兼叙,远安迩悦,俗阜民和”②。德棻所宣扬的天命人事并举的观点是符合李唐利益的。唐朝建立于隋末农民大起义之后,君臣深切感到总结前世施政经验教训的迫切性,但同时为了欺骗人心,又要给新皇朝披上应天命的外衣,所以唐初统治者的总的宣传方针总是天命和人事均予以强调。

  《周书》对政治、军事、经济方面的重要史实记载较具体,保存了一些珍贵资料。西魏、北周地处较偏僻的西北,本来经济落后,国弱民穷,在与东魏、北齐的抗衡中处于劣势。但经过宇文泰和其子宇文觉、宇文邕的相继改革,国力逐渐强盛,终于统一了北方。所以,改革是西魏、北周历史上的关键事件。《周书》对此记载颇为详明。宇文泰所建立的府兵制,在北周统一北方过程中发挥很大作用,并且为隋、唐所沿用,直至唐玄宗天宝年间才名存实亡。关于府兵制的一些情况、特点,《文帝纪》、《苏绰附苏椿传》、《韩褒传》、《郭彦传》、《韦瑱传》等都有记载。西魏、北周时期,各族人民起义屡屡发生,《周书》出于总结教训和宣扬统治者武功的目的,对这些起义记载较多、较具体,这在同时所修诸史中是最突出的。从中可以看出起义之多,声势之大。

  《周书》很注重记载周边各民族情况和邻国大事,显示出德棻具有纵观全局的眼光和风度。《异域传》共2卷,序文说:“斯皆录其当时所记”,可见所据资料来源于魏、周人当时记录,史料价值是很高的。另外,《周书》对于东魏、北齐和南朝梁、陈的重要史事,都在本纪或有关列传中简要叙及,显示出天下大势的主要脉络,这是个突出的优点。

  《周书》的文字比较简洁,反映出令狐德棻出色的史学才能。清代史家赵翼称赞《周书》“繁简得宜,文笔亦极简劲”①。

  德棻修《周书》主要采三种资料,一是西魏大统年间秘书丞兼领著作柳虬所修起居注;二是西魏、北周的国史;三是隋开皇中秘书监牛弘追撰《周纪》十八篇。从《周书》行文中,仍可见到采用周代国史之语句,如,“陈人于是以鲁山归我。……我师不利”②。《艺术传序》说:“茂雅、元华、许奭,史失其传。”在卷末又简略提及蜀郡卫元嵩,“史失其事,故不为传”。这明确说明有些资料遗佚,另外也是存疑备考,虽作不成传,但记下名字,给后人查考留下线索。

  德棻所修《周书》并不是没有缺点的。例如人情佳传之多,在同时所修诸史中是较突出的。推崇门阀士族的倾向也是较明显的。德棻对“并在周时”的李唐“二祖功业”是尽力宣扬的,在排列八柱国十二大将军顺序时,将李世民曾祖李虎赫然列第一位。还夸耀说:“当时荣盛,莫与为比。故今之称门阀者,咸推八柱国家云。”③德棻既出身于阀阅之家,对自己家世门第也是很自豪的。《周书》为德棻祖父令狐整立传,附述德棻父令狐熙、叔祖令狐休等,炫耀令狐家族官爵、门第。这虽与当时社会风气有关,但作为史家而津津乐道于此,则不能不说是史学思想的局限了。

  

  ①《周书》卷三六《令狐整传》。

  ②《旧唐书》卷七三《令狐德棻传》。下引两《唐书》本传,不另加注。

  ①《唐会要·宏文馆》。

  ②《新唐书》卷五七《艺文志序》,《旧唐书》卷一九○上《崔行功传》。

  ③《唐会要·经籍》。

  ④此时间据《唐会要·史馆》。

  ①赵翼:《廿二史札记》卷十五《周隋唐皆出自武川》。

  ①《旧唐书》卷七一《魏徵传》。

  ①据《唐会要·史馆》,国史“起义宁尽贞观末,凡八十一卷”。

  ②《唐会要·史馆》。

  ①《旧唐书·太宗纪》称130卷。

  ②《唐会要·定格令》。

  ①《周书》卷四七《艺术传·史臣曰》。

  ②《贞观政要·文史》。

  ①以上均见《广弘明集》卷二五。

  ①②《周书》卷二《文帝纪》下。

  ①赵翼:《陔余丛考》卷七。

  ②《周书》卷三九《杜杲传》。

  ③《周书》卷十六卷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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