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阁上的功臣像,共二十人依次绘于四壁——
长孙无忌 赵郡王李孝恭 杜如晦 魏征 房玄龄 高士廉 尉迟敬德 李靖 萧蝠 段志玄 刘弘基 屈突通 殷开山 柴绍 长孙顺德 张亮 侯君集 张公谨 程知节 虞世南 刘政会 唐俭 李世勐 秦叔宝 李世民看着功臣像,叹了一口气:“像上诸位爱卿,已有杜如晦、魏征、段志玄、屈突通、殷开山、柴绍、长孙顺德、张公谨、虞世南、
刘政会、秦叔宝弃朕而去了,令朕心如刀割矣。”
“皇上以微臣为功臣第一,微臣实不敢当。”长孙无忌面带惶恐地说着,心中大为高兴——凌烟阁上的功臣像已充分证明他在李世民面前的份量,此像将会大大增强他在朝中的权势,使他真正成为大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之臣。
“若论功臣第一,像上诸位爱卿,皆为第一,并无高下之别。只是长孙爱卿乃皇后一族,尊长孙爱卿,即是尊皇后也,故长孙爱卿当名列第一。”李世民说道。
“微臣与魏征相差甚远,名列其后,实是惭愧。”房玄龄弯腰说道,心中异常委屈——我所建功,只会高于长孙无忌,决不会低于长孙无忌,为何长孙无忌名列第一,我却是名列第五?皇上啊皇上,你未免太偏心了。温氏三兄弟亦为开国功臣,为何没有名列凌烟阁上?只因温氏三兄弟为太上皇所识拔,不是皇上的亲信罢了。
“房爱卿长于理政,使朕无忧。魏爱卿长于进谏,使朕无过。二位爱卿俱为朕之心腹,并无前后之别。”李世民说着,不觉又叹了一声,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今日朕失魏爱卿,是失一镜矣。”李世民边说边走到魏征的像前,凝目注视。
图画上的魏征朝服朝冠,拱手而立,栩栩如生。
李世民望着,眼中不觉潮湿起来,心中翻涌,似有许多话语要说。
“来人,笔墨伺候!”李世民叫道。
几个内侍太监急忙走来,手中托着笔墨等物。
李世民提起笔,饱蘸浓墨,在魏征的像上题诗一首,名为之《望送魏征葬》——
阊阖总金案,
上林移玉辇。
野郊怆新别,
河桥非旧饯。
惨日映峰沉,
愁云随盖转。
哀笳时断续,
悲旌乍舒卷。
望望情何极,
浪浪泪空泫。
无复昔时人,
芳春共谁遣。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看着画像上的诗句,心中不觉涌起难言的妒意,一时默默无语。
“腾要亲自给魏爱卿写一道碑文,立于魏爱卿墓前。”李世民说道。
然而,朝中却忽然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使李世民顾不得为魏征书写碑文了。
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三月,齐王李佑杀死长史权刀 纪,起兵造反。
李佑是李世民宠妃阴月儿之子,李世民对李佑一向宠爱,怎么想不到李佑会公然造反,震怒之下,立即令大将李世责领兵平叛。
李世勐大兵未至,齐王李佑已被领近官军擒获,押送长安。
李世民下诏审讯李佑,穷追其党。许多与李佑来往密切的官吏,俱被下狱,东宫侍卫首领纥干承基也在其中。
侯君集闻知大恐,忙让贺兰楚石传语李承乾——立即收买狱卒,杀死纥干承基,以绝后患。
但已迟了,纥干承基一入狱中,即主动揭发了李承乾欲“谋大事”的种种密谋。
啊,承乾他居然如此歹毒,竞欲逼宫夺位!李世民气得发昏毫不迟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捕了汉王李元昌、兵部尚书侯君集、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洋州刺史赵节、驸马都尉杜荷等人,命长孙无忌、房玄龄、岑文本、褚遂良等心腹大臣加以审讯。
审讯的结果是太子谋反证据确凿,已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李世民愤怒之中,连下诏令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