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屯酒吧街是一个充满欲望和小资情调的地方,来到这里的男男女女,都希望在光怪陆离的夜晚寻找身心的安慰和快乐,如果某一天晚上,一个男孩看上一个女孩子,然后将她带回家,那是很平常的事情。
遇见李雪之前,我刚刚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位款姐的追逐。那个款姐,三十多岁,见到我的第一眼起,就对我说:"爱死我了。"为了表示她的爱,她当场就付了两千块钱的小费,晚上还把我带回她那偌大的公寓。事后,她居然以一副要我从良的神情,让我别那么辛苦跑场了,她说有足够的钱来养着我。我一看她有爱上我的架势,赶紧溜之大吉。说实在的,那时我只是苟且混混,还不知爱为何物。
李雪是我的一位好哥们介绍的,听说以前是写小说的,很风花雪月的那种,后来不写小说写歌词,居然也在这个圈里小有名气。三里屯酒吧就是这样,随便拿石子一打,砸中的不是一个唱歌的,就是一个写作的。
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懒洋洋地瞅了李雪一眼,她脸蛋还算漂亮,就是口红抹得太多了点,一张口就和那张脸很不相称。
大家都在三三两两地聊天,李雪开始还有些矜持。她们这种美女加才女,在这种场合往往会故作深沉,幸亏那天我心情好,再加上对她有兴趣,于是就主动与她攀谈起来。
我说:"你好啊!美女,干吗说话那么少?"
她回头扫了我一眼,说:"男人们不说话,女士们还能说什么呢?"
三里屯酒吧的男孩有两种,一种含蓄的,惹人爱怜;一种便像我这样,脸皮比较厚,打扮得像美国的马兰·白龙度那样玩世不恭,那样酷。所谓"男孩不坏,女孩不爱"。
我暗地里喜欢,庆幸又遇到了一个志趣相投的对象了。我拉着李雪的手,走过三里屯树影婆娑的街道时,黑暗中捏了她一把,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反抗。
半个月后,李雪居然呼了我,当时呼机如爆竹般响了几次。我正在一个演唱会现场,我很不高兴地复机问:"谁呀?"
李雪说:"是我啊,哥们儿,我有急事找你。"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李雪住在海淀区,为了点小事和房东大吵了一架,被房东勒令限期搬出去。她一时找不到住房,就想到我了。她说:"哥们儿,我能不能先到你那里借居一段时间?你不是住着两居室吗?"
看她急成那样子,我当然不好拒绝。
就这样,我和李雪成了"同居"的室友。
有一天夜晚,我在酒吧又碰见一位心仪于我的女孩子,她叫婷婷。结果很自然,我提出带婷婷回家时,婷婷也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我搂着婷婷进屋时,李雪恰巧出来上洗手间,看见我和婷婷的样子,赶紧转身关紧了自己的房门,不知怎的,我当时突然有种做小偷的感觉。
婷婷问我:那女人是谁?我说:一个不认识的室友,为了分担租金而合住的。婷婷半信半疑,不知为什么,这天晚上,我没有感到快乐而是感到失落,似乎觉得自己正在失去什么。
白天,送走婷婷后,我在厨房见到李雪,她不无讥讽地说:"昨夜还挺风流快活的?今天早上怎么居然还能起得这么早啊!"
我理直气壮地辩解道:"我们不是说过,互不干涉吗?你别是爱上我了吧?"
"臭美!谁会爱上你呢?"
也不知她是和我较劲怎么的,当我在次日凌晨三点回家时,听见李雪在房间里和一位陌生的男人高声说笑,我故意将开门的声音弄得挺响亮,结果李雪的房间马上悄无声息。但就是这天晚上,我失眠了。
白天,我也酸溜溜地挖苦了一番李雪,李雪马上反唇相讥:"你是爱上我了吧?我们可是说好的,不谈爱情啊!"
有一天晚上下大雨,我淋得透湿跑回家,感到浑身绵软。结果第二天早上发高烧,起不了床。想喝口开水,也不知该叫谁。我躺在床上一边大声咳嗽,一边突然就有些想家了。
后来,李雪来敲门。她大概听到我咳嗽的声音了,用手试了试我的额头,惊叫:"天呀!烧得这么厉害!"她那关切的眼神,直让我心里暖暖的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