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云南是我独行生涯里的一次例外,也是意外我远行了,没有去撒哈拉,却得到了和三毛一样的旅行乐趣。
来云南干什么?买东西?挣钱?……干什么都不如旅行好。因为这里是行者的天堂,眼睛的盛餐。
而我和L却在这里短暂品尝了一次做小老板的滋味。
在丽江:
我和L短暂的老板生涯
(一)
如果是我一个人来这里,我原定计划是在这里找份兼职翻译的工作。但L来了,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L就确定租下一栋半山上的房子来做旅馆,然后用10天的时间齐备一切,接着便开业了。
没有爆竹、没有亲友、当然也没有客人来。L决定去拉客。
我对拉客没有任何经验,也不怎么喜欢觊觎陌生人的荷包,但我不愿意让L一个人去过这种生活--尽管我内心深深地抵抗着这种有些类似乞讨赚钱方式。从山上下来,走到大街的两分钟,我紧锁着眉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的脸皮变得厚一些。
可人一上大街,心情像是变魔术似的,一种体验新奇的态度,让我欢快很多。同时还带着嘲弄的快感:北大才子卖肉,我们在大街上为旅馆吆喝又怎么了?
工作的时候从事高端访谈,其实打心底更喜欢草根人物,他们让我觉得生活不在呐喊中,而是土地上。这次有机会不被干扰地成为草根人物,我满满地带着感动。
不知道L是什么心情。
L纪事:
回来Q一直问我会不会"羞羞脸"(我们江西话"害羞"),我能肯定我不会。她还问为什么。我想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我的脸皮比较厚。她再问为什么我的脸皮会比较厚,我就顶不住了。
我问她:你知道世界上除了人,什么动物最爱问为什么?
她说:不知道。
我说:答案是猪。
她不解:为什么猪比较爱问为什么?
Q刚问完就马上反应过来,我在预料中得到了一顿粉拳。
L的心里没有多少高低贵贱的观念,角色转换对他来说,一点困难都没有。他还想出了一个很馊的主意:告诉客人我们是记者。
我不喜欢这种尴尬的身份,我更喜欢和别人没有区别地、实实在在地成为草根人民中的一员。但嘴巴长在他脸上,我只好由他。那天,一无所获地回去,他还是高高兴兴地跟远方的朋友汇报他拉客的过程。于是,在sohu网热门博客"少年流氓发育不良"中多了一篇《以记者的身份拉客》。
几天后,L发现了这个方案效果不怎么样,就再不提记者的事情了。
但他还是改不了职业毛病,一上街就要买报纸看,到哪里都一样。
有天晚上,我们聊天,他躺在床上眼睛开始半开半闭,哼哼了两句:"打瞌睡,打瞌睡。"这是他要睡觉的预报。可我谈兴未落,追问他:"你喜欢这样拉手,还是这样拉手?"我边问,边抓住他耷拉的双手交叉握着,再横握着,让他选择。
他闭着眼睛回答:不知道,你自己看报纸去。
我糊涂了,看报纸?
我问:报纸怎么会知道你喜欢怎么握手?
我问完,就听见了他的呼噜声。L是当记者当晕了,说梦话都不忘报纸。
两天没人来。
开张后的第三天,我们一大早出门去冲洗照片,就遇到了两位刚刚下车的情侣,我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跟他们聊天,他们居然就跟着我们上来了--这是我们拉到的第一位客人啊!
两人对我们的地方非常满意,于是就住下了。晚上,他们逛了古城回来在我们的房间里跟喝茶聊天到凌晨。
他们走的时候才跟我们结算房租,第一次接到房客给我们的房租,我还满害羞的,好像做了亏心事似得。
客人在我们旅馆
补充扫描的东西:慧敏和胡艺的文字
店里不通网络,我们认定这是我们客源不多的原因,于是我们决定装网络,电信的人拖了很久,才给我们派来了一位纳西技术人员。
这位纳西人一进门就拉开破锣似的嗓门,向我们问话,我们实在听不懂,他只好气哼哼地背着工具上楼。
我们提醒他,网线要从最后一个窗子进来,这样不影响我们关窗子。他听不懂我们说什么,我们也听不懂他说什么,就用嗓门来抢夺话语权,呜里哇啦"PK"叽里呱啦。
两分钟后,我们的嗓子哑了,纳西人比我们多了一口气,我和L从混杂的语言里听懂了他最后的一句话:你们懂什么,没文化!没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