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非所问,对哥说,我很羡慕你啊。
哥用关切的目光搜寻我脸上的信息,羡慕我什么呢?
羡慕你和你的女朋友,很幸福啊!
哈哈,哥笑了,你不是也一样吗?无香对你很不错啊。
我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涩,哥看出了我有心事,站起来跑到他女朋友那边说了几句然后又跑了回来。他女朋友一个人骑着车走了。
你不跟她一起走?我很过意不去。
没事,哥看出你有心事,陪你走走。有什么话就跟哥说吧。
于是我就告诉哥,我不知道我爱不爱无香,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哥说,你不要想那么多啊,很多事情都是一步一步来的,想当初我还不是和你一样,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很多时候我们经历的都是一种过程,你爱不爱无香不要紧,关键是你们两个在一起觉得快乐就行了。感情的事很难说,你爱她她不一定爱你,她爱你你不一定爱她,一见钟情的爱很少,感情还是要靠日积月累的。今天你不知道爱不爱她,过一阵子就会知道的。听哥的话,别想多了,再给自己一些时间。
后来我问哥,哥,你呢?你爱你的女朋友吗?
我以为哥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爱,可是我等到的却是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吧,也许吧。也许爱还是也许不爱?苍白的月光把哥脸上的无奈表情映照得一清二楚。我们往往是这样,能给别人指点迷津,而自己却常常陷入困惑之中。
我说,哥,我没事了,你还是去找你女朋友吧。
哥说她女朋友只不过是去超市买点日用品,没什么紧要的事。哥一直把我送到公寓楼下面,然后取下他的手表,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认我作哥,我还没有送个像样的东西给你呢。这只手表是我刚买的,你拿着,哥送你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大学里所有的时间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哥不等我说话就把手表戴在我的手上,握了一下我的手腕,记住哥的话,有事来找哥,我走了。然后我就看见哥结实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这次以后我就很少见到哥了,哥很努力,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的研究生。不过哥常常打电话给我,哥常常对我说,记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来找哥。命令但充满关爱的口吻,亦如我对祥善说的每一句话,我感到很幸福。
我回到宿舍里,只有凌宇一个人在。凌宇说其他的人都看球赛去了,这个宿舍只有我和凌宇对足球不感兴趣。凌宇斜靠在床上,吸着我们湖南产的白沙烟,眼睛慵懒地看着一本破旧不堪的书。凌宇知道我对烟雾敏感,一闻到烟雾就咳嗽,我也常劝凌宇少吸点烟,凌宇笑笑,唉,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掉的。凌宇曾经戒过一阵烟,大概有七八天的时间吧,硬是没抽一根烟,理由是没钱买烟了,想趁着这把火把烟戒了,最终还是失败了,八天后凌宇把学校的补助取了,一狠心买了一包非常劣质的红梅,一个人在阳台上抽得昏天暗地。
凌宇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也是最了解凌宇的人,所以凌宇经常把他的故事讲给我听,而我也经常把我的故事讲给他听。我把我和无香的故事讲给他听,然后问他,假如是你,你会怎样呢?凌宇合上那本破旧不堪的书,说,假如是我,我会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后还是这种感觉,我想除了放弃就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我曾经也问过艾怜,你有没有这样一种经历,当你还不知道爱不爱对方的时候却已经答应对方了,于是一直处于彷徨的状态,不知道何去何从?哈哈,艾怜尖笑了两声,是不是在说你自己啊。你和无香是不是?我笑笑不置可否,你说说你的意见啊。艾怜故意把头摇得十分夸张,不行啊,阿文,我没经验,我不像你,你是被很多人追,你不喜欢,而我是追很多的人,不过她们都不喜欢我。不过我不在乎,反正我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了,多一次少一次都一样,嘻嘻。艾怜又习惯性地伸出两个指头并成V形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知道艾怜的用意,他想逗我开心,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艾怜总会说一些让我开心的话。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解决,寻求别人的帮助只是想获取一下精神的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