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肖仲明的话多少还有些启发作用,虽然只是远房舅舅,虽然所从事的是非法进出口业务,但远房舅舅也是舅舅,非法的进出口生意也是进出口生意,人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胆子比平常大,脸皮也比平常厚。最后,黄鑫龙还是决定试试,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去求三癞子了。
黄鑫龙安慰自己,这样做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公司。一想到是为整个公司,就感觉没那么丢脸了。
虽然平常来往不多,虽然自打黄鑫龙把欠三癞子的钱还了之后就几乎没有再来过,但毕竟是亲戚,毕竟是一个地方来深圳的人,这中间还有许多其他亲戚和同乡在两边串着,所以,赖散之对黄鑫龙的情况还基本了解的。三癞子知道黄鑫龙如今成了一家国营进出口公司的经理,很自豪,也很得意,经常把黄鑫龙当成香烟,叼在嘴边上,以此说明他自己很讲义气,也很有眼力,早看出这个远房外甥有出息,所以当年才把他从老家带到深圳来,所以来了之后才一直关照他等等,因此,今天黄鑫龙一来看望他,赖散之简直有些受宠若惊,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专门接待,异常热情。
两个人先是说了一些家常话,说黄鑫龙老父亲命苦,没有熬到今天,否则,见到黄鑫龙今天的成就,一定非常开心等等,说得黄鑫龙眼睛湿湿的,差点就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当然,最后黄鑫龙还是想起来了,把自己当前的处境对远房舅舅说了,并虚心讨教解决公司当前问题的办法。
赖散之一听,马上说:“你这不是捧着金饭碗要饭吃吗?”
黄鑫龙不解。看着这个远房舅舅。
“你不是有进出口许可证嘛,”赖散之继续说,“还有一定的外汇指标吗?”
黄鑫龙点点头,承认是。
“这是什么?”赖散之问。
黄鑫龙回答不出来,继续看着赖散之。
“这就是钱。”赖散之说。
黄鑫龙脑袋稍微往边上侧了一点,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显然没有明白透。
“你把这些东西给我,我保证把你们的人全养了。”赖散之进一步说。
黄鑫龙当然不能把这些东西全给三癞子,再说这些东西也不是他说给就能给的,不过,他似乎更加明白一些,明白这些东西是值钱的,或者说,这些东西是能带来钱的。
“给您当然不行,”黄鑫龙说,“合作可以。”
“怎么合作?”赖散之问。
“我不懂,”黄鑫龙说,“听舅舅的。”
“我用你的这间公司做生意,赚了钱两个人分,怎么样?”赖散之开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