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曼丽听了吴晓春的话多少有些失望,因为与她猜想的不一样。但短暂失望之后,仔细一想,吴晓春说的问题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她自己与那位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只是非常一般的关系,也就是跳过舞吧,上一次一半是为了将开工典礼搞得热闹点,造造声势,另一半多少是想在吴晓春和主席面前露一手,怎敢提上市指标的事?事到如今,余曼丽倒有一种自己闯了祸的感觉。
“这事怨不得你”,吴晓春安慰说,“别说是一般关系,就是你亲爹在省人大常委会当副主任,他也不能保证把上市指标给我们。你知道省里像他这样的领导有多少吗?五套班子,少说也有好几十。才几个指标,他能做这个主吗?”
“那怎么办?”余曼丽问。
“所以我才着急嘛。”吴晓春终于叹了口气。叹了口起就仿佛是出了一口气,舒服不少。看来人能够即时地把气叹出来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不过”,吴晓春接着说,“李主任的话给我一丝安慰。”
“他怎么说?”余曼丽问
吴晓春就将自己去见李惟诚的情况对余曼丽详细说了一遍。
“这不就没事了,”余曼丽如释重负地说,“过两天等那个李主任来,我再厚一次脸皮,带你们去见老头子一面,管它行还是不行,只要有一个答复,你和李主任一起回深圳向主席汇报不就得了。”
吴晓春想想也是,自己或许是太认真了。其实黄主席自己心里有数,黄主席也许正是用这种方法来逼一逼我们,说不准一逼还真成了呢?如果真成了集团公司不就有救了?如果真成了我吴晓春自己不就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或总裁了?这样想着,吴晓春就又高兴起来,余曼丽也才见到他那种“兴奋中带有得意”的神态。余曼丽于是就想笑。她笑男人其实都是孩子,她笑自己所做的种种猜想,她笑她自己居然想到要先嫁给吴晓春然后再以合法的身份去替他摆平老姑婆那件事。
“你笑什么?”吴晓春问。
吴晓春这样一问,余曼丽就笑得愈加厉害。吴晓春就再追问,余曼丽就愈加笑得厉害。余曼丽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开心笑过了,而且笑确实能传染,此时吴晓春也被传染得笑起来。最后,余曼丽只好有保留地说:“在机场我见你眼神不对,还以为又是那个老姑婆找你麻烦哩。”
“怎么会呢?”,吴晓春说,“她都害我那么惨了还想怎么样?”
“不过,”吴晓春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我到今天也不明白她的动机是什么。要说讹钱,她其实比我有钱;要说想嫁给我,这样一来不是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