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着脸面,大家谁也没有点透,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哥二哥麻子哥,就那样在一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出合群的脸。
在某种心态之下,杨丽华对我和曙光结婚八年没有要小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在人多人少之时,有意无意地提到这个话题,每次我都避开了,她也总有些不甘心。
后来她可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开始转变了方式,非要把芊芊给我们做干女儿,说什么可以早点儿把我们的孩子“引”来,这是她农村老家很灵验的偏方等等。
我可不想和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过多来往,笑着说我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当妈妈。
她好像并不觉得我拂了她的面子,再见面时照样大老远地叫着我的名字,见人就说我们两个的老公是同学,也是好朋友,好得狗皮袜子没反正,好像她和我们家多熟似的。
她说她的,我从来不附和她,当然也不反驳她,这些事儿,根本没什么可较真的,尽管我知道曙光并不喜欢建文。
我需要立即解决我自己的问题,哦不,是我和曙光的问题。
我感觉我和曙光慢慢地竟有了微妙的距离。我俩之间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速度成了现在这个状态,我真的记不起来了。也许真如电影中说的那样吧: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见的,就像风起云涌,日升月落,就像你不知道树叶什么时候变黄,不知道婴儿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爱上一个人。
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浓浓的爱意从曙光身上消失。
我们有过疯狂的恋爱,曾经爱得那么深,爱得那么真,爱得那样坚定……
记得有年年底上级部门突然要来做一个专项检查,相关业务人员接到通知,晚上在机关办公室紧急集合,我手机充着电放在家里了。曙光联系不上我,打电话打到了单位。
当时三十多号人分散在宽敞的大办公室四周的沙发上,放电话的桌子在离我很远的位置。可在小姚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后,我就肯定那是曙光。
没等她叫我,我就站起身来走过去,小姚在大家等着我接电话的时候笑出了声:“我的天!真有心灵感应?!”
是不是心灵感应先不说,熟悉倒是真的。就像从人上楼的脚步声里,大家可以清晰地判断出哪个是自己的家人。
这就是习惯,就是共同岁月带给我们的东西。
而共同岁月又让激情变得短暂,使得亲情长远。我和曙光已经度过了“七年之痒”,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常态,我不该求太多的。
我安慰着自己,也许是我的爱让曙光窒息了,他只是需要自由地呼吸一段时间吧。进入围城的人们,尽管男人往往会是女人的全部,女人则通常只是男人的女人。女人觉得男人是她的整个世界,而男人除了女人,却总还把视野扩张到更大的范围。
可是,我的心里总有一丝不安挥之不去,曙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哦,他没有以前快乐了!
他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曙光是太阳,我是月亮,我是因为他才闪亮、才发光的。没有了他的光芒,我闷闷着,黯淡着。
我是不是得了皮肤饥渴症?据说是有这么一种病症的,患者特别渴望和人的皮肤接触。我想接触的,只是我的丈夫。
我在心里是怨恨曙光的,再忙他也不至于总是待在公司不回家,再忙他也总该有时间陪陪我的,哪怕只是抱抱我。
也许,是他为我们小家的打拼,让他累了吧。他累了,倦了,想休息了,而且,他想一个人独处,想一个人待着。
他倦了,我也想得倦了。
又是一个人的夜。
一目十行地看着报纸,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我的眼睛什么也没有捕捉到。
翻到广告的一面,一幅醒目的大广告——May媚迪吧开业迎宾。
不错的名字,不错的广告创意,让我打起了一些精神。迪吧离家不远,设在新兴西路,晚上凑热闹去,既然我又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