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记着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我问了问他们的行程,然后告诉他们,据说明天要涨潮,那样海水会很脏很浑浊,海滩上会很脏,根本没办法好好玩。
曙光当时愣了一下,因为我的据说没一点儿根据,不过他并没有揭穿我。他后来说他早就判断出来,我那么说一定是有用意的。
当时我表现得很遗憾,土财主更是遗憾。他抱歉地问妻子要不要再等几天,她说不用。
说着话她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她什么都知道!
“我叫袁清,你叫什么?”
“涂孝丽。”她拿出包里的结婚证给我看。呵呵,我和曙光这次出来,也是带了结婚证的,曙光说带了这驾驶证,全国通用。
那男的,就是涂孝丽的丈夫,我当时是记了他的名字的,但现在只记得他姓葛,名字早忘了。我记住他姓葛是因为,他竟然不像葛朗台一样吝啬。
“咱们市姓涂的不多吧?”我问她。
“嗯,只我们那一片儿有我们的一大家子,全是没出五服的叔伯。”她说话声音不大。
“没出五服?那你们起名也得论字排辈儿了?”我听王主任说起过,农村有些户族,还是比较讲究这个的。
“嗯。我是孝字辈的。别的家族都是男孩儿才排辈,我们姓涂的人少,女孩也按辈儿。我叫涂孝丽,我弟弟叫涂孝军。”
“哦,那你们家族的人可不重男轻女,人一定处得特别好吧?”我猜想应该是这样的,觉得他们比较开化。
“……”她一下子沉默起来。
我不知道哪儿说错了。那会儿曙光和那男的正在谈论城关镇的某开发商和当地百姓起纠纷的事儿,谈得热火朝天。
听口气,那姓葛的也是当地的小能人儿,除了个头不长,心眼倒真多。他说自己领着乡里乡亲,愣是把买通当地政府的开发商挤兑得开发不了,把应该付给他们的地租给涨了上去。
很快,他们报的菜上来了,一会儿就摆了一大桌子,老葛(我只能这么叫他,总不能叫他葛哥吧?)诚心诚意地邀我们一起吃,我和曙光赶紧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我问他们要不要明天一起回家。
涂孝丽率先答应了。老葛见妻子已经决定,也说好,我们明天在车站碰头。之前他和曙光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