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了一下从开始进入洞口时看到的情景:两排锋利的石笋,洞顶被石笋穿透压扁的干尸,以及后来移动时会上翻的庞大活物,越想越觉得心惊。没错,刚才我们进去的就是一个巨兽的嘴里,里面的土石想必是千年的沉淀,难怪我的手指穿过岩壁时会有柔软的感觉,想必那才是巨兽的身体,锋利的石笋就是它的牙齿,从坡下移动上来的会上翻的庞大活物就是它的舌头。
哎呀——我的妈呀,难道——难道真——真是……想到这儿,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靠,人家盗墓,我们也盗,就算刚入门的摸金校尉好歹还能找到墓口,我们居然,居然钻到人家嘴巴里了,真是没脸了。
为了试探一下墨蓝的猜测,我把点燃的衣服奋力从刚才我们爬出的镜口扔了进去。只见大兽的震动更大了,岩壁,不,应该说它的身体猛烈撞击着通道的两边,不少石龛内的佛像纷纷滚落,我们仨紧紧地靠在石龛内,心里充满了恐惧。“喀嚓”一声,刀亚这个王八蛋,居然把佛像从底座分开了,底座和佛像之间本来是安装上去的,就是说把底座雕砌好,然后再把佛像放上去,本来佛像是固定的,我们还可以往里面挤,现在巨兽牢牢地堵住石龛,佛像往外扔又没法扔,地方显得更拥挤了。
“刀亚,看不出,你心倒是挺虔诚的,你抱着他是不是要找个寺庙供起来呀。”我一脸愤怒地看着刀亚。
“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也不知道咋的,手一用力,就——”刀亚苦笑着话未说完,只见巨兽缩回身子,再一次用力地撞过来,我们猝不及防,只听“呼啦”一声,我们仨的身体重重撞在石龛里面,石龛内壁被我们撞个大洞,三人都被挤了进去。我们感觉头猛地触空,眼前一亮,来不及细看,只觉得触脚处像是一条倾斜向下的滑道,顺着滑道我们连滚带爬地滑了下去。
“扑通”一声,刀亚滑到了底,墨蓝紧接着压了上去,我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从墨蓝身上翻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摸着撞得生疼的脑袋,我心里面把刀亚的母系祖宗演义了十几个版本的陈世美篇。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从周围的墙壁上衔接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滑道通到地上,想了一下明白过来,原来外面的每道石龛都有滑道可以通向里面,我还以为是我们的运气好。
我向大厅内看去,发现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地道,两面的墙壁上写满了梵文,中间点着长明灯。地道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地道两面排列着各种大小的滑道,四周除了滑道什么陈列也没有。心中不禁觉得十分晦气,妈的,没那么大的肚子就别吃那么多粮食,从我们最初的石门进来到现在,所经历过的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怪、大、穷。
我坐在地上,看着这么长的地道,心里有些泄气,再看看他俩,也是无精打采的表情。我从包里拿出食物,分给他俩。刀亚接过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不觉有些厌恶,他这样的吃法搞得我一点食欲也没有,再看看墨蓝,也是小口地皱着眉头抿着。
“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就不能慢点。”我大声吼道,余音在地道内回应了很久。
刀亚一下子停止了咀嚼,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我。墨蓝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也觉得有些过分了,这破庙又不是我开的,我那么当家干吗?
刀亚眼睛垂了下来,气氛显得很尴尬,四周像死一般的寂静。
“听,有什么声音?”墨蓝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站起来四处观望着。
我仔细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动静。
“是啊,是啊,我也听到了,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说话。”刀亚一下子坐起来,高兴地大声说道。
我疑惑地看看他俩,又静下心来,仔细地听着。一会儿,果然我感觉有一种很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歌声时断时续,就像刀亚说的那样既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说话。
我们在身边四处寻找,却找不到唱歌的人。奇了怪了,难道是外面的大兽在咆哮,可大兽也不会叫得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