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女人的脸就是师傅陈修平。
只见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面色苍白,双目深陷,冷若冰霜地盯着陈兴全,嘴里喷发出浓腥的味道,仍然不停地念叨着:“进去,进去——”说着他用手指轻轻地在梳子上滑过,慢慢地手指触摸过的地方划出了一道伤口,从伤口里渗出了乌黑黏稠的血水藕断丝连地落在土地上。他对自己划破的效果似乎很得意,嘴里不时发出几声“喋喋”的冷笑,滚动的眼珠里由冰冷转而闪现的却是兴奋而狂野的光芒。
远处传来一阵乐器声,陈兴全用劲力气,把头扭向一边,想大声呼救。这时他才看见到一队穿着麻衣、头戴高冠的人正抬着棺木在出殡,一个大杆子上挂了满满的一大串纸钱飘扬在队伍前面,队伍长长的,前面两个人打着灯笼,灯笼里的烛光透过血红的灯衣,闪现得忽明忽暗,大白天红灿灿的灯笼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队伍慢慢地走到陈兴全跟前,停了下来,一个头上戴着尖尖的白色高冠、手持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一根长长白布条的人走到陈兴全身边,手里竹竿晃动几下。陈兴全仰头看去,只见白布条在头顶盘旋着,人群分开,后面露出一辆板车,板车上刷着红漆,很多地方被磨秃了。陈兴全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慢慢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向板车,他想让自己停下来,可是双脚像踩了棉花一样,不听使唤。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脚下,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地面有一尺多高了,虚浮在空中。慢慢地,身子已经移向了板车。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叮当叮当”的响声,在寂静的山野里特别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