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英说:“见着了,我大哥听说我爹娘被鬼子害了,也哭了。”
韩文德说:“明天派个人拿我的信去要人,如果不行咱拿其他人换,或者给他们钱。”
第二天,韩文德写了一封信,派传令兵老张拿给那个姓朱的中队长。老张到了桂英哥哥当兵那个中队,找到朱中队长,把韩文德的信递给他。待朱中队长看完,然后说:“我们韩中队长让我来和你商量,想把他妻哥调到我们中队,让他们兄妹团圆。”
朱中队长说:“我知道了,不行。”
老张说:“我们韩中队长说了,可以给你们钱,你们买兵,或者用一个兵换。”
朱中队长说:“不行,你请回去,我们不要钱,人也不换。你叫小韩放心,他哥也是我哥,他哥给我们中队管伙食,又不要他打仗放哨,怕什么。”
老张回来对韩文德学说了,韩文德说:“他妈的,这个朱队长不讲义气。”
然后对桂英说:“你再去一次,这次去别见那个朱队长,直接找大哥,叫他啥东西都不要,人逃跑过来就行啦。”
桂英担心地说:“要叫那个老朱知道了会来找你麻烦的。”
韩文德说:“不怕,让你哥也别怕,你去只说明路线,咱们住的地方、队名,他对这一带熟,叫他快过来,只怕队伍一行动就找不见啦。”
桂英去了后回来说:“行啦,我哥说他抽空就过来。”
过了两天,韩文德接到通知,到大队去开会。那天汪廉清不在,和支队长到司令部开会去了,那个叫麻生明的副大队长代理大队长。汪大队长临走的时候交代他召开一个中队长会,研究一下部队训练和补充兵员的事。本来这个会开不开都行,各中队都知道咋把兵训练好,战争期间兵员损失比较大,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补充上的,除非抓壮丁。但是,正规部队可以抓壮丁,游击队不行。游击队机动性大,单独行动多,想逃跑很容易,所以,游击队的兵基本上都是自愿,像张单杰的大队有他的亲儿子、干儿子、徒子徒孙,樊玉山胆小怕死,张单杰就让他回去了,因此,后来樊玉山才能在谭铺乡当乡长。所以,这两件事都不是急事,缓两天也可以。但是,汪廉清觉得去司令部开会可能要有大仗打了,就把这个会议交给他开。
麻生明虽然是副大队长,但是官衔和各中队长一样,都是上尉级别。他因为是从黄埔军校毕业,所以官升得快,一年多就升为副大队长。这些中队长多数是从枪林弹雨中滚出来的,实战经验多,对这些黄埔生有一种不服气,这个麻生明又开口闭口都是军校毕业,连大队长汪廉清都有点反感,所以常在言语上露出来。
韩文德进门时麻副大队长正在当众训斥一个中队长,这个中队长人比较忠厚老实,麻生明训斥时他只是委屈地笑。韩文德心想,我们都是一个上尉阶级,你副营级临时代一天营级,就随便训斥人,刚想说话,有人在他前头说了。
说话的是三中队长张文东,张文东笑着说:“麻队长,你是上尉,我们也是上尉,你是队长,我们也是队长,咱们官一般大,你凭啥训斥人?”麻生明说:“我是军校毕业,阶级比你们高,你们必须阶级服从。”
韩文德说:“你们军校出来的学生在操场上走步伐能玩得一手漂亮花活,到战场上打仗本事就不行了。像我们这些行伍出身的人操场上不行,战场上打得鬼子哇哇大叫,让鬼子吃不好睡不安,这才是真本事。”
麻生明说:“我又不是没打过仗,你们也只配打游击,到正规部队打仗就不行,我们将来都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你们能当将军吗?”
韩文德说:“我记得咱们康司令就不是军校毕业的,不也能当将军?”
提起康司令,麻生明就不敢乱说了,但是心里不服气,就说:“战区司令长官陈诚、集团军总司令王耀武就是我们黄埔的。”
张文东说:“扯这些闲淡干啥,一会儿咱们喝酒,你代表你们黄埔出身,我们三个代表行伍出身,谁喝得多就算谁行。张文东是东北人,爱喝酒,酒量也大,所以提出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