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前,黎璐佳写了张纸条给我,那是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我另外一个电话。”她看着我说,“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发短信给我。”
我点点头。我明白她的意思——打电话给她将不被欢迎。
当然,她在自己先生的眼皮底下接其他男人的电话不方便,这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不过我猜想……可能还有别的意思吧。
黎璐佳下了车,美丽的背影一晃就不见了。
我马上写了条短信:“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然后,发送。我想,这样比直接说出来显然更有份量。
她可以有时间有空间反复揣摩文字以外的意思。
实际上,短信跟电话有着太大的不同呢。
电话必须接听,即便不听也要尽快想好不听的理由,回旋的余地不够大。
短信就不同了,可以有时间想出N个理由为自己辩解。
比如没收到、没听见,甚至乱码看不懂。
总之,短信其实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交流,理性的成分太多,情趣的成分又太少。
就像掺了假的药,如果能够治病,全凭心理作用。
所以,我更愿意通过电话交流,似乎那样更容易达到目的。
所谓色情游戏,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激发对手的情欲,
然后迅速地将双方的情欲刺激膨胀,等到激情来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呵呵,激情……激情这个东西,实在是最经不起推敲的玩意。
但是黎璐佳似乎也懂得这个道理,她不会是想通过短信跟我捉迷藏吧。
我一路上胡乱猜测着回到家,蒙头大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看——这就是单身买房子的好处,自由不必说,也不用每天面对爹妈关切又发愁的目光,
更为自己天马行空的生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可见,物质是多么的重要——没有钱就没有自由,就没有快乐的生活——物质决定意识,这句话太对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我激动地拿起手机一看,张国庆。我有些失望。
“喂,哥们,忙啥呢?半天不接电话。”
“哦,没有什么,想心事呢。”我随口敷衍。
“思春啦?那就抓紧点吧。”
“去你的,你才思春呢!”
“回答正确,加十分!”国庆捏着鼻子说道。
我乐坏啦,敢情这招儿地球人都会啊:“说,老男人,什么指示?”
“给你开罚单来啦。”国庆继续抖漏着不多的幽默感,“本周六,也就是后天,鄙人在山海大酒楼隆重举行婚礼,恭请顾文涛先生大驾光临。”
“哈哈,你这老男人,终于要结婚啦。”我由衷地替国庆高兴,他是适合结婚的那种人——勤劳、顾家、不花心。
“是啊,你也要抓紧啊!”
“得,等我哪天发昏了就请你来喝喜酒啊。”我说的是实话,在我“未昏”之前我一定得保持“未婚”状态。
“对了对了,差一点把大事给忘记了,你还得给我当伴郎呢!”
“哎呦,那可不行。”我连忙拒绝,然后找着借口,“我……正好约了人谈事情,不能提前去啊,所以你还是另请高人替你挡酒吧。”
“咳,什么破事这么重要,我可告诉你了,伴娘可是一美女,我本来是想撮合你们的,你再考虑考虑,别到时候后悔啊!”
“切,别拿美女威胁我啊,就你那眼光……再说我还真的有事啊。”
“好,好,放你一马,等着后悔去吧。”
挂掉了国庆的电话,我大松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不记得是哪个地方或是哪个国家的说法——伴郎伴娘就是下一个最有可能结婚的人。
我不能不小心,为了一个未知等级的美女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在有些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