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两天时间,我既没有接到刘丽的电话也没有接到黎璐佳的电话。
黎璐佳一定是到了香港,不太方便跟我联系,这我可以理解。然而刘丽呢?
她是在等我给她打电话还是……在论证那天晚上那个激吻的真实性和影响力?
还是……她以为我在忙着论证这些事情呢,打算留够我时间?
按常理,女孩子在跟喜欢的男人有了接吻这样的亲密接触之后一般会变得疯狂起来。
就像是干草垛遇到火苗,想不烧起来都不行。当然这不包括酒醉或者一夜情。
但是,刘丽的冷静却让我暗暗吃惊——
仿佛她是条突然开始冬眠的蛇,而我却是那个以为她冻僵了的农夫。
我想象着自己把这条有着美丽花纹的漂亮小蛇不计后果地揣进了怀里,心存侥幸地假装不知道可能随时出现那致命的一咬。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我而言倒并非坏事——
她似乎并不把那个吻太当一回事,反而是我自己吓唬自己似的显得多虑了。
既如此,游戏还是可以再继续的。
不过需要格外地小心就是。
第三天一早我连着接到两个电话。黎璐佳和刘丽。
黎璐佳说,我明天中午的飞机,下午两点到,记得赔我手机哦。
黎璐佳的笑声轻柔中带着些狡猾。
我心里瞬间涌过阵阵暖流,感觉自己气球般飘浮起来,满肚子都是期待。
我正陶醉得不行的时候刘丽打来电话说,给你买了套新西装,下班记得过来拿。
刘丽的语气甚至带着命令般的不可违抗。我嘿嘿一笑挂了电话。
这套西装就像是一根不合时宜的针,无情地扎破了我这个气球,让我重新落回到了地面。
其实我喜欢不喜欢西装倒不重要,关键是我不喜欢接受这种能够保存相当长时间的东西。
我喜欢一次性的礼物,用过就扔的那种——比方说鲜花,拥抱,亲吻,或者……
我不缺衣服,也不缺置装费……我不需要睹物思人,因为我随时准备离开。
我记起款哥曾经给我讲过的他的故事。
款哥说他还小的时候,妹妹阿芳不知打哪儿弄来条模样俊俏的小花狗。
款哥说那条小花狗很会讨好自己,每次见了他就摇着尾巴扑过来围着自己打转。
但是每次他都是毫不留情一脚把它踢开。
款哥说其实自己挺喜欢那条小花狗的,每次踢它都不忍心。
但是,款哥接着说,他知道阿芳是个没长性的人,新鲜过后不是把狗送人就是丢掉,他怕自己对小狗产生感情,他怕到那时候自己会难过。
所以他只能选择用脚,选择不动感情。
果然,没过多久小花狗就被阿芳送人了。
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款哥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像是躲过了一场灾难。
款哥最后语重心长地总结说,做男人一定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才能成事,否则,赚钱泡妞都得失败。
但是——我却不能不去拿刘丽为我买的那套西装。
毕竟是我先开玩笑说自己就这么件像样的衣服,更何况她说已经买好了。
我想,最好那西装买得太大或者太小,或者颜色不合适……总之是我穿上很失败的样子。
那样,我就有借口换别的一次性东西,或者什么都不要。
差不多下班时间,我开着车去见刘丽。
我从车内的观后镜里看着自己没精打采的眼神,与以往简直是天壤之别。
呵呵——我苦笑着对自己说——这哪里像是去见美女嘛,活像去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