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的话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刘丽。
我原以为结束一个没有爱情的色情游戏不过像是抖落一粒灰尘,却不想竟会是连根拔掉了一颗健康的牙齿——
随着麻药的作用渐渐退去,我终于感觉到了刻骨铭心的疼痛。
要好的几个同事听说我要辞职,纷纷打来电话劝我留下来。
他们说刘丽也请假在家,劝我跟刘丽和好。
我感谢他们的好意,但是我却办不到。
我知道刘丽一定很受伤,因为始终置身戏外的我都心痛,何况是她。
我回忆起跟刘丽的点点滴滴,唏嘘不已。
刘丽自始至终没有说过爱这个字,但是她做的每一件事却都是因为有爱。
我也没有说过那个字,那却是因为我始终都在游戏。
我不说是因为我没有,而她不说可能是觉得不需要说出来,或者是打算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说的吧。
我忽然发现,男人如果只是需要女人的肉体,最好的方式却是买春。
我曾经那么不齿的事情却似乎是最佳选择——
因为可以用金钱结算的东西是最简单的交易,它不需要付出什么感情。
而感情却是不能够量化的东西。
记得我的汽车教练告诉我,开车上路要特别小心,你可以保证不撞别人,可是你无法保证别人不碰你。
是啊,我以为自己是个优秀的司机,可以驾驭自己这辆破车,但是……我却不能保证我的对手也能够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打一个电话给刘丽,告诉她——我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目的是让她鄙视我……忘掉我,把我当作一粒灰尘,轻轻地抖掉。
但是,我拿起电话却拨不下去那个号码。
我想自己是不是太残忍,在她可能还在滴血的伤口上撒盐。
刘丽的妹妹刘诗雅倒是给我打了个电话,那是我跟刘丽分手半个月的时候。
刘诗雅说,你们还真的分手了?我说是啊,这下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了啊。
她说,我姐好像真的很爱你呢,天天在哭……我很心疼,但是我知道你不合适她。
我说,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那样博学和聪明,她们往往只看对面的人,不见脚下的坑。
刘诗雅笑了,她说,其实你是个完美的朋友,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我说——你总是那么深刻,在你面前我永远只能是个朋友。
刘诗雅说,你放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吧,姐姐有我呢,还有我爸妈。
我说谢谢你。
停顿了片刻,我正打算说再见,刘诗雅又说话了。
她说,其实我爸妈很喜欢你,有时候我也很矛盾,不知道我该不该帮你们。
我笑了——你也有糊涂的时候啊,这种事情,你帮得了吗?
刘诗雅也笑了,似乎还用手扶了扶眼镜——哈,也是……不过,跟姐姐聊起你越多,我越来越明白姐姐为什么喜欢你了。
为什么啊——我问。
刘诗雅说,你看过一部法国电影吗——《芳芳》。
我说看过的,不止一遍二遍。
她说,电影中芳芳是这样解释自己为什么喜欢那个男人。
接着,刘诗雅说着法语,很美的句子,我却听不懂。
接着,刘诗雅又用中文说——芳芳说,他逗我笑但又令我心烦意乱,他总是难以捉摸,每次见他都像初相识……
挂掉电话很久,我的耳边还回响着刘诗雅念的那句台词。
我发现,刘诗雅并非我想象中那么古板,她也是一个精灵,但却是只能做朋友的那种。
我还发现——世上的水确实都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