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掉这架黑乎乎的墨镜,轻手轻脚,拜托上帝,我就看一眼,就一眼啊,你可别让恶魔提前醒了,不然,我可就完蛋啦。
木木睁大了眼珠子,终于在墨镜底下,看到了一排羽扇茂盛的眼睫毛,像蓝色海洋里一排弯弯的羽贝啊,又像在金色阳光中簌簌垂须的高大棕树,在昏黄色的灯光下,投射着一片卷卷向上弯的漂亮弧度——哇啊,好漂亮的睫毛啊,比女孩子的还长还翘!
不知道能不能偷偷扯一根下来做纪念啊?
拉倒吧,估计还没扯下来,就被恶魔的魔爪给拍死啦!
欣赏了好久,木木终于非常舍不得地把墨镜归回原位。明明说好只看一眼的,可足足盯了人家的脸半小时,像只大灰狼在猛流口水。
直到昏黄的灯光把左恩的脸照得热乎了,他开始在睡梦中喃喃反抗,木木一吓,才决定罢手。
不过,木木已决定了,一定要弄根睫毛做纪念才罢休!
第二天,木木早早就起来了。
“喂,醒一醒啊。”
“干嘛?”
“咦?你的眼睛不疼吗?”开始算计。
“……什么意思?”
“那个,昨晚你的墨镜里飞进去一只小飞蛾子,要揉揉才行啊……”
那只小飞蛾是你吧,开始瞎编故事了。
“不觉得……”
“你揉一揉眼睛怎么样?”
继续,不死心。
“不要!”
“你就揉一下嘛!”
“不要!”
“喂!揉一下会死啊!”
“不要!”
左恩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笑话,揉眼睛,不就是要取下墨镜了?打死他,也不会去做的!
就是眼睛瞎了,也不要没有墨镜,因为墨镜是他惟一的面具了!
是的,墨镜就是面具!
该死的家伙,真是铁公鸡啊,一毛不拔!揉一下会死人啊,揉一下,说不定就会掉下一根的,而我就蹲在底下准备捡!
这种笨方法,也只有木木想得出来了。
早餐,木木吃完饭,就开始缠着洪伯问东问西了。
“伯伯啊,为什么左恩老是要戴墨镜,连睡觉都不拿下来啊?”
木木忽闪忽闪地睁大眼,还不忘打开超级大耳朵,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因为,来这三个月了,实在是对这个问题太好奇了,实在是憋不住了啊。
“这个怎么说呢……其实啊……”
洪伯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行了,不过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对了,木木,你怎么知道少爷连睡觉都没有取下墨镜啊?你又不是和他呆在一个房间里……”
“啊……这个……这个……”天啊,怎么忘记这个问题了。
这下要无脸见人了,难道要说,自己和他每晚都呆在同一个房间,还同睡一张床,不,不,不!打死都不要说。
“这个,我是偶然发现的。他晚上去洗手间的时候,无意间碰面看到的,呵呵……”
呼呼……木木满脸通红地解释,说谎好累啊。
“不对啊,少爷主卧房间里带着主卫啊,不用起床到外面上洗手间的……”
不是吧,你就别逼我了,55555……
“啊!这个……那个……可能,是他梦游的时候,我看到的……呵呵……我去上学了……88”
木木脚底揩油——风一样地溜了,扔下一脸迷糊的洪伯,独自逃跑了。
天啊,快招架不住这种攻势了!
看来,只有自己去查了,什么时候拿下他的墨镜,看看那一双让她觉得万般迷彻的双眸,一观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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