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雾晕染开的华美月色,氤氲在山林中,飘浮着,荡漾着,透出一股清清的亮,浅浅的光,淡淡的美……
“左恩,喜欢这个游戏吗?”
流川炫枕着双臂,冲着左恩就是咧嘴一笑,笑起来的瞬间,四周似乎涌动着一种奇异的透明纯净。
左恩抬头望明月,墨镜上一片银光闪烁。
“是你喜欢吧,又何必多此一问,不管喜欢与不喜欢,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炫,有时候我觉得你更适合黑夜……”
左恩缓缓开口,清朗醇厚的声线如青绿色的茶叶,沸腾在透明的水杯里缓缓升腾,再徐徐落下,声音如饮茶,也能上瘾,会让人余味未尽。
“黑夜?我讨厌黑夜。不过,左恩,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呵呵……”
那声音如通透的冰层相互碰撞,带着清冷的透澈冰冽,泛起细小的冰凌。
“赢与输很重要吗?炫……”
“不重要,可也重要,只不过,这是家族的使命。而我只是在尽量地燃烧自己,燃烧……”
“是吗?是另有所指吧。呵,想不到惧怕黑暗的不止我一个,所以,你总是用白色来掩饰……”
好似触到心底的某根弦的流川炫,眼中抹过一束忧伤光线,又瞬间隐在眸底。
他跳了起来,噘着嘴说:“拜托,你本来就一直陷在黑色里的好不?瞧瞧你一身的黑,活像根木炭,如果不是我时不时地给你一点刺激的火花,谁会认出你原来是一座可以燃的煤矿?”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这根白色冰棒的抬爱了?”
“不用谢,因为是有条件的……”
“条件?那就当我没说。”
左恩对着炫耸耸肩,真是一个本性毕露、趁火打劫的家伙。
“条件就是,我们就这样一直斗下去!”
“无所谓,冰棒……”
“就这样,煤矿……”
“哈哈……”
“呵呵……”
不知名的各色花瓣轻轻飘落在他们的肩上,围绕着,又滑落到了地上。旁边,一黑一白的波斯猫在嬉戏。篝火映红他俩的俊俏脸庞,彼此凝视,这样的寂静,就仿佛一幅随意勾勒泼染、意境安恬、深远的画卷,似水纹慢慢地摊开,荡起纯色的琉璃……
“你们在聊天吗?”
木木慢腾腾地赤着脚,向他们一拐一拐地靠过来。
不知道哪个穿错鞋子的家伙,竟把她的鞋子穿走了,害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忍着痛,一拐一拐地在磨脚的沙砾上徒行。
而后面的柳艳艳则远远地躲在暗隅,露出一脸的坏笑。
左恩和流川炫同时回过头,看到的就是——
柔美的月华在静淌,白色、粉色、黄色的花瓣在飞扬,木木一身黑绸纱纺,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生姿的水上清莲,清丽无边……
荷边舞展的领子,露出她粉嫩光滑的脖颈,领边精巧的皇冠闪着金色幻彩;上身束腰雪纺,衬着极纤细的腰身,腰带系着一个可爱的轻纱蝴蝶结;宽大的公主裙蓬蓬衣袖,层层百褶,绘着精致的花朵暗纹;裙形是一朵马蹄莲的剪裁,露出她颀长白皙的小藕脚丫,细致柔滑,闪着粉白粉白的光泽,似乎等人去亲吻;脚后是长长拖地的雪纺裙袂……
月光下,她倾泻着一头幽亮又飘逸的青丝——丝绸般闪亮的青丝云发,如浣浣流水,静静在她身上轻淌,飘逸在黑色丝质的裳裙上,不要任何装饰——无需粉黛,淡毫轻墨;只需耳际,不经意地别着一朵粉红的野花,透着清贵娇柔,清纯晶莹,似从天上不小心落在人间的精灵……遗落了那双透明的蝉翅……
流川炫狭秀的眸底淌着亮晶晶的泉水,顷刻间,就要溢了出来。
他走了过去,极其绅士地伸出手,接着飘出清逸的声线:“我可爱的灰姑娘,你的水晶鞋呢……”
“炫,那个……什么灰姑娘?……我是木木啦,那个我也不知道谁把鞋子给穿错了……沙子划得我的脚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