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比去年大了一些,因为路面结了一层薄冰所以早上去上学的时候都骑得格外慢。奶奶每天早上给习见熬一碗热姜汤。习见的身体不好,每到冬天就会感冒咳嗽。于是习见有时就想,会不会就在这个落着雪的冬天忽然咳死了。
关于流言始终都没有停止,习见开始用沉默来回应,她想她也可以像现在的布蓝这样沉默。在去排练室的路上竟看见夏武纪和罗菲莎走在一起,习见故意放慢了脚步,但还是被忽然回头的夏武纪看见了。
夏武纪哈了一下手然后微笑着问,怎么没和白衬衫一起?
习见踢了一下脚前的雪,我干吗非要和他一起?
你怎么不围围巾?这么冷的天!罗菲莎似乎很关心地问。
我干吗要围围巾!习见从他们两个身边走过。
就听见罗菲莎在后面对夏武纪说,小孩子,脾气就是有点大!而夏武纪说,你可得记得围围巾哦!
习见忽然想用恶心来形容这两个人,她便走得快了一些。忽然看见旁边墙上的邮箱,于是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去望着夏武纪,我有事想问您,武纪学长。
夏武纪先看了看旁边的罗菲莎,然后问,什么事?
我想您一定知道左安哥的地址吧。习见十指交叉在了胸前。
地址……
不会不知道吧,你不是和他一个班吗?
不过……你要他地址干吗?
想给他写封信,顺便寄张贺卡,您一定会告诉我的吧。
不是说叫你忘记他的吗?
他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要忘记?
这……夏武纪吞吞吐吐地说,主要是他经常不在学校里……
那我就要他学校里的地址,您只要和我说就行,至于他收不收得到我也没办法。
夏武纪吹出了一大口热气,不过我没有带笔和纸。
学长就说吧,习见说着便蹲下了身子,她仰起脸来说,你说我写。
夏武纪说,你可真是傻,杭州市美术学院……
习见用手指在雪上一个一个地写下来,一直沿着路边排了一行。等写完后的时候夏武纪说,他叫你好好学习,你只管好好读书就是。习见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习见看着雪上的地址,仿佛看见了左安哥也蹲在地上用手指写着这里的地址。快点过年吧,那样就能见到了呢。
忽然一把扫帚扑了过来,一下子把脚前的雪全部扫掉了。习见张着嘴巴抬起头,黑脸的许三满耸了一下肩说,我在扫雪哎。难道你没看见雪上有字吗?习见站了起来。雪上有什么字啊?谁这么白痴闲着没事在雪上写字啊!许三满又故意扫了一下,弄得习见的鞋子和裤子上都是雪。习见上去一把夺过扫帚,你信不信我一扫帚拍死你!说着习见便拿着扫帚去拍她。许三满尖叫着往回跑,等快跑到楼房拐角处时,习见用尽了全身力气用力地将扫帚扔了出去。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奇妙的事情,全市十佳模范妇女包着头巾骑着自行车拐了过来,而旁边还有和她一度闹过绯闻的教导处主任。模范妇女仰起头惊讶地仿佛在说,亲爱的,那是什么东东?而秃顶的教导主任则瞪着眼睛仿佛十分难过地说,oh,no,亲爱的,好像中弹的是你!但是风向似乎在瞬间变了一下,扫帚忽然一歪直戳主任的秃顶,主任在倒地的瞬间仿佛十分悲哀地说,oh,做人太明亮了也不好。
而习见则像兔子似的跑进了排练室,她探出头来看,两人正推着车走来。而模范妇女的头巾围到了教导主任的头上,于是教导主任现在不是秃头。教导主任娇声娇气地说,这次可真得感谢王老师您啊,走,到我家去我给您煮王八汤喝。模范妇女兴奋的说,好好,那可得把鳖头煮烂了啊。教导主任说,行,没问题,咱煮得烂烂的。说话的时候竟拍了一下模范妇女的屁股。模范妇女一把扯下他头顶的头巾,很生气地说,天啊,人家可是模范妇女哦。教导主任赶忙看了看四周,那……我该怎么补偿您。模范妇女声音很低地说,那就叫我们班的那个习见明年转到其他班吧,布蓝的家长都说了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