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剪头发了?”
“嗯。”
“呃,我没认出来。”
因为刚才看不到脸吧,所以才没有认出来,所以才没有回答。
“怎么样?”
“什么?”
“我的新发型啊。”
“嗯?其实长发比较适合你。”
“哦……”
“我刚才听见你说你喜欢西班牙。”
“嗯。因为喜欢《堂吉诃德》,喜欢塞万提斯。”
井一杉没有说话了,埋下头温习课本。
“你呢?你喜欢哪里?”我把书再一次翻回第一页的世界地图。然后整体旋转180度,挪到井一杉的面前。
应该思考了有一会的时间。井一杉的目光在版图游离,最终都未锁定目光。
“不会这么难吧。”
“嗯……喜欢的有很多,太多。或是……根本没有吧。”
“诶?”喜欢的有很多,太多,或是根本没有?
“那这样吧。学习堂吉诃德,行动大于思想。凭借第一感觉指出来吧。”
井一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
三。
二。
一。
井一杉过于苍白的手指落在了离西班牙不远的土地上。
法国。(图10)
突然想到以前的一些知识。已经不记得是老师讲的,还是自己翻阅的资料。反正就是这么说的。
法国和西班牙,被比利牛斯的雪顶一山隔开,只有一些时断时连的通道。在历史上,他它们始终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西歌特人也因此冲过比利牛斯山,占领现在法国的区域,但终于没有站住脚。因此从宗教的角度来看,对西班牙的西歌特式朝廷来说,比利牛斯山成为一道界限。
界限。听说这座山,全部都是垂直的。要翻越,真的是很艰难。
“不过我是冒险家嘛!”
“什么?”井一杉问。
“啊。没事~”
没事的,我是冒险家。一定可以穿越过这座山。再高再陡,我都可以。最后到达,你心里的那片土地。
5.
北方城市下雪是很平常的吧。但南方的城市却年复一年地期待。
漫天纷飞的大雪,在路面积了厚重的一层,阻塞了交通,妨碍人们的出行。
很多事情,便是因为习惯而腻,腻了就厌烦厌倦。连喜欢打雪仗的小孩子也不例外。
“白雪飞,白雪飞,白雪飞到大粪堆!”
时下流行的绕口令,不知其起源。
“喜欢躺在雪地上么?”我小声自言自语。
球场的草坪,也丝毫未例外地被雪铺满。只是在东面的不远处,颜色开始变化,灰色的人,安然地睡在雪地里。
不冷么?亦或是心甘情愿被吞没最后消失?
记得以前看过那种盛开在冰天雪地的小蓝花,叫白头翁。顽强的生命力与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被很多作家歌颂。
“所以你——不要放弃,一定不要放弃呀!”
明明已经走得很靠近了,连你嘴里呼出的白气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可还是没有回音啊。
我蹲下身子,看着井一杉的脸。其实我不想再描述你具体是什么样子,因为……你的样子,我只想让我一个人记得,其他的,所有的人都不要知道你。任凭我关于婉转的亦或是直白的心事都永远成为秘密。
“听不见么。”
“听不见。”井一杉的嘴稍稍动了一下。
诶?这也是时下流行的方式么?这么愚蠢却幽默的回答。
“不冷?我是指躺在这里。”
“不冷。”
“那这样呢?”我随手抓起身边的雪包成小雪球,放在井一杉的脸上。“啪”的——碎了一大片。
然后我就后悔了。井一杉用手撑起身子,再抛开脸上的雪。嘴唇冻得发紫,鼻梁旁边是被风刮开的口子。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在骂我“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