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伟大的投资家也是伟大的思想家

3 投资就是与不确定性作战

走进富翁图书馆 作者:(韩)李相健 著;王中宁 译


  越是认为未来不确定的人,越重视金钱。有些人的思考方式就是"世上的一切都不太确定",越是这样的人,就越相信金钱的力量。货币本身是没有价值的,但是德国哲学家叔本华也说过,钱与其他财产的特性完全不同。"一切东西都是相对的,只有钱是绝对的。其他所有东西只能具体满足一种欲望,钱这一种东西就能抽象满足所有欲望。"犹太人或华侨等等离开祖国,跳入不确定未来的人们,似乎永远都在想办法累积钱财。他们比较不会顾及面子,所有的一切都从实际的立场来判断。很多3D产业之类的行当,人们在国内因为面子问题而不愿意做,但移民之后毫不犹豫地从事,也是这个道理。

  凯恩斯是从不均衡的角度来看经济。他的老师阿尔弗雷德·马歇尔(Alfred Marshall)非常执著于古典经济学理论的核心,也就是"均衡"。然而,对于市场会经常维持供给与需求均衡的这种学说,凯恩斯是带着批判的眼光看待的。古典经济学的传统理论认为,只要价格随着需求与供给的变动进行调节,就算是调和的经济。所以不景气只是暂时的、例外的现象。

  我们用开车来打个比方。古典经济学认为驾车的人只要遵照红绿灯与交通规则来驾驶,就没问题了。伊东光晴教授说:"古典经济学就是车辆驾驶法。"所以在1929年发生的经济大恐慌中,古典经济学认为大量人口失业、百业萧条只是红绿灯故障,也就是价格的运作出了问题而已。但是凯恩斯不这么想。他认为不是红绿灯而是汽车,也就是经济本身出了问题。他认为当汽车出现故障的时候,应该出面来修理的人就是政府。他觉得经济并不存在均衡状态,而是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在状况不佳的时候,政府应该通过扩大财政支出使景气好转,而景气好转之后,政府就应该控制财政支出,运用这种弹性手法来让经济保持正常运转。

  凯恩斯对人的看法,也是建立在这种不确定性上面。韩国的凯恩斯学派代表人物,曾担任首尔市长与首尔大学教授的赵淳,用下面这段话来形容凯恩斯这个人:

  "凯恩斯理论非常强调人的知识,特别是对未来的知识极其受限。未来的本质就是不确定性,不管是谁,预见未来的能力都是非常有限的。所以人类是站在对未来的期待之上,来做出现在的决定。以合理性的标准来说,对未来的期待不会全都实现。其实人的心理与行为本身就不是这么理性的东西。人对未来的期待有的能实现,但是也有的会以失望告终。不过,一旦现在下了决定,之后就没办法改变结果了。换句话说,人的经济活动有不可逆转性,也有历史性。必须面对这种不确定性,并且也不得不做出不可逆转决定的人类,常常不是在做理性的决定,反而是用惯性、经验或者本能冲动来下决定。现实的经济,就是人类这种决定模式所形成的不均衡经济。"所谓投资,就是与不确定性作战。因为没有人可以预测未来,所以要追求小小的确定性。什么是"追求小小的确定性"?就是在股票或者房地产市场因为不理性而过分下跌时,便宜地加以买进。伟大的投资家都埋头在玩这种以便宜价格买进的游戏,这也是由于他们认为经济是不确定的。这就是根据凯恩斯的观点,知道经济的不确定性、非合理性、不可逆转性,从而在投资上获得的启发。

  此外,凯恩斯又用有名的"美女选拔论",来说明群众心理与人类的非理性。他认为要进行成功的投资,去分析一般投资人未来将会怎样行动,比追寻企业的内在价值更有用。他的思考方式虽然跟逆向思考投资人不太一样,但本质还是很相像的。他将必须分析大众心理,以此作为投资基础的想法,用"美女选拔"这个比喻表达出来:

  假定有一家报社举办美女选拔大会,让人从一百张美女照片中选出六张,选出最符合全体审美标准照片的评审可以得到奖金。只要是够聪明的评审都会知道,自己对美的评判标准跟能不能得到奖金是毫无关系的。为了得奖,他应该将焦点放在评审团整体的平均见解如何,以及可能做出的选择。

  凯恩斯认为,股市没有所谓对错,不管是谁,都有必要了解投资者中大部分人的想法,这才是短期投资的成功之路。凯恩斯主张,在短期投资上运用这种心理分析,比任何财务分析都更妥当。凯恩斯的见解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短期投资时一定要先了解大众的心理。"凯恩斯也强调过集中投资在少数标的,以及长期投资的重要性。这跟上面的说法好像互相冲突,但是对于身兼投机与投资大师身份的他而言,这两种说法可以说都是对的。凯恩斯这样区分投机者与投资者:投资者着眼于某特定资产的收益展望,所以买入该资产;投机者着眼于掌握投入市场者的心理变化,所以买入资产。

  凯恩斯跟沃伦·巴菲特一样,都不喜欢为避开风险而分散投资,而是相信投资少数标的会有更佳的绩效表现。看看他写给同事的信: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现在越来越确信,最好的投资方法,就是选择状况我很清楚,经营领域我也很熟的企业,来集中投资。如果相信将投资分散到几家自己不太了解的企业就可以分散风险,我认为是错误的想法。人的知识与经验使他不太可能熟悉超过两三家的公司。"也就是说,投资自己清楚状况的公司是最佳的投资策略。这种主张与几位伟大投资家的想法十分类似。彼得·林奇认为,散户投资人与其投资多家公司,还不如锁定自己熟悉的五六支股票集中攻势。日本的泽上经理人,也认为散户选择5~10种绩优股来买卖是好的投资法。虽然每个人的说法略有不同,但核心都是要选择自己熟悉的企业股买进(请参考本书第一章)。

  接下来我们听听凯恩斯对长期投资的见解。

  "我对于继续持有一路狂跌的股票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到羞愧。不管是法人、散户,还是其他投资人,在股票急速下跌的时候到底是该抛售还是该保留一点也不重要,对于下跌过程中还抱着股票也没必要自责。我认为真正的投资家,在大盘暴跌、自己所持股票的价格快速下降的时候,必须要有冷静沉着面对的能力。也就是说,投资人基本上必须只在意长期的投资结果,而绝对不该对股价下跌感到后悔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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