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决定向苗训摊牌了,因为整个开封城都觉得他是色情狂了。其实在赵匡胤看来,男人好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要命的是大家都觉得他除了好色之外,还多少有些变态。当然这都要归功于苗训的测字了。不过摊牌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像我打算向她摊牌一样。
我们俩已经不尴不尬的有段日子了,所有认识的人都觉得我们应该是对情侣,但这实在是冤枉。虽然男朋友应该尽的义务我的确都尽了,比如陪她逛街,又比如猜她的谜。但是男朋友该享的权利却没享受到,我的确还没和她上床呢。
始终不敢冒犯她再一次印证了我是个懦弱的人。其实有的时候我也琢磨,人家兴许也盼着和我上床呢,当然这始终只停留在想象里。这里有一点要补充一下,我对所有的女人在行动上都很腼腆,可以在口头上和她们胡说八道,在想象中和她们做爱交欢,而在现实中我却像个道学先生一样拘谨。虽然有时候也盯着人家露出来的乳沟看,不过那绝对是下意识的,这说明我并不是个假正经,可也当不成流氓。不过现在我觉得必须向她摊牌了,虽然摊牌和陷入被动是划等号的,但我仍然迫切希望知道这些义务是不是我应该尽的。这也是一种早死早托生的想法。
其实摊牌这件事本身是很简单的,有多种方法可以借鉴。比如可以像阿Q那样往地下一跪,抱住她的大腿,再使劲闭上眼睛说:"我想和你困觉!"虽然这种方法有点二,但我看来也不失幽默。也可以像王小波那样,先跟她讲讲什么叫"义气",然后再跟她说:"我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可以让我研究一下你的结构吗?"但这种假话恐怕骗不了她,而且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处男也不是件光彩的事。还可以搞个烛光晚餐,和她喝上几杯红酒,再把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第二首背一遍。但我怕她以为是在骂人,搞不好当时就摔脸子,甚至大嘴巴抽我。现在我觉得选择哪种方法并不重要,人家要是不愿意,什么方法都是扯淡。
摊牌这件事的结果也是很简单的,无外乎三种:
1.她觉得可以和我上床。这是很好的结果了,至少说明那些义务我没白尽。
2.她觉得不能和我上床。不过要是那样的话,你老拉着我逛什么街啊。不过这个结果也还算可以,至少我可以不用继续逛街了。
3.她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和我上床。这个结果应该算是最糟的,因为和没摊牌没什么区别。
但不管是哪种结果,重要的是要先把牌摊出来。
其实向女人摊牌对大多男人而言都不是件容易事,除非你是流氓或"从不知道"的混蛋。这倒不是因为女人的只能理解流氓和混蛋的话,她们在这方面都精着呢。我觉得这件事难,并不是说我很在意之前尽了多少义务,我还没那么小气,而且这种事不是做生意,不能用投资回报率去计算。而是因为我无法接受失败后彼此面对的难堪。如果摊牌之后她告诉我:"你还是别说了,别连朋友都做不成",那我肯定当时就懵掉了。死皮赖脸穷追猛打的事我可干不出来,不仅涉及到体面问题,还因为这种事上赶着一定不是买卖。其实谁都知道摆脱难堪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再见面,但这样做对我而言又是非常难舍的。想想摊牌之后苟且偷生的日子,不得不让我的态度一直磨磨叽叽。经常幻想着她能投怀送抱,有时甚至想象她贱兮兮地来勾引我,但被我义正严词的拒绝了。
这里有一点要补充。摊牌这种事在这个故事里还将出现很多次,但千万别认为这个故事的主题就是摊牌,我还没那么浅薄。在我看来,摊牌只是故事中的一个重要的环节。
赵匡胤也决定向苗训摊牌了。我觉得他比我容易多了。如果她拒绝我,我除了认倒霉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苗训拒绝了赵匡胤,那他分分钟就会被拧成麻花。这说明赵匡胤根本用不着担心失败,就算失败了也不怕尴尬,不过他还是希望采用一种最容易成功的方法,或者说对他而言危险系数最低的方法。因为培养一个半神科学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匡胤选择的方法就是这张牌他自己不摊,而是找个人替他去摊。这个方法实在挺巧妙的,我也想过这么干。找个我们俩都认识的熟人帮我跟她说说,探探口风也是好的,但我始终觉得这么干不够男人。或者在愚人节那天跟她摊牌,她要是拒绝呢,我就说是开玩笑。但她要是答应了,第二天再告诉我她是在开玩笑或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就只好去上吊了。赵匡胤就不一样了,他不太在乎苗训觉得自己够不够男人,而且苗训也没有胆子跟赵匡胤"逗着玩"。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从开封城都知道赵匡胤是个色情狂这件事来看,苗训很可能是个大嘴巴的家伙。找个别人去摊牌,万一苗训口风不严,赵匡胤也可以推得干干净净。另外,赵匡胤找别人帮忙还有一个苦衷,就是他很难和苗训直接沟通,无论他说什么苗训都要把字拆开了理解,还老往歪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