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印机前一长排等着复印推荐表的学士,亦步亦趋,仿佛麦加朝圣。好多人显得风尘仆仆。
“吴涛,你慢慢排,我看看有没适合我的单位。小心钱夹,大学生偷鸡摸狗的也不少。”转半圈回来,她没我预想的那般留守队伍中,而是立在墙角,同两个嘴唇红红的女生闲话。
“有些单位根本不要人,偏装模作样骗人填表等通知。下等的广告意识。”
“你这么靓,不愁没好的工作。”
“放不开,靓顶屁用。”
“怕什么,放开就是。”
“不是怕不怕。要乱来,慢吞吞地来读大学干什么?”
“二十一世纪,女人靠的是知识和脸蛋。”
我挤过去,她们笑而不言了。
二十一世纪,男人要的是装聋作哑。
“不复印了?”我解开衬衣纽扣,使劲甩甩头发。
“免费的。咋不印?”
长长的队伍中我看见她们班的吴涛挤得鱼眼乱翻。
同学始终是同学。
“你过来看。”邵美扯扯我。
透过人缝,我看见先前填表的课桌那儿,一眼镜同胞趴着奋笔疾书,他身边玉立的瓜子脸,口中念念有词。
“你看哪个没带秘书?不服气?整个社会都阴盛阳衰。”邵美说着,促狭地朝我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