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思想家庄子颇有才学,楚威王想请他做楚国的国相。何谓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了的绫罗绸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庄子不为所动,虽生活困苦,衣衫褴褛,常忍饥挨饿,却继续专心研究他的学问,苦苦探求人生哲理,终于自成一家,名垂青史。
对庄子来说,国相仅是一个职业,为国君打工而已;思索人生,追求真理,才是他的事业。若他贪图安逸,接受楚国的国相,也许早就被世人遗忘。一个真正有远大抱负的人,终其一生,追求的是事业有所成,而不是职业生涯的辉煌。事业与职业不同,事业是生活的目的,为了实现人生价值;职业是谋生的手段,为了衣食住行。
为了事业,“海龟”们回到了俞敏洪这里。这是一帮大视野、大志向、大追求的青年才俊,他们深深地知道“职业”与“事业”之间的区别,岂能为了贪图国外的舒适安逸而放弃做一番事业的大好机会?
俞敏洪时常调侃自己是“一只‘土鳖’带着一群‘海龟’奋斗”。
海龟的“硬度”:用个性延展新东方
视野有多远,事业就有多大。在俞敏洪的鼓动下,在新东方这个大舞台的诱惑之下,昔日好友徐小平、王强、包凡一、钱永强陆续从海外回来加盟新东方。经过在海外多年的打拼,这些“海归”身上都积聚起了巨大的能量。来到新东方,他们不仅带来了世界最先进的理念、最先进的文化和最先进的教学方法,在新东方这个极具包容性的舞台上,他们也尽情地展示和张扬着自己桀骜不驯的个性。
这批“海龟”在国内的时候就是一群非常有个性的人,当他们经受了“欧风美雨”的洗礼之后,更加地桀骜不驯。
与这些“海龟”们相比,俞敏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土包子”。在北大的多年,他都是一个“边缘人”、“站票观众”,是同学们眼中“最没出息”的人。在大家都出国的时候,俞敏洪被北大“扫地出门”,被迫作了一个不甚光彩的“个体户”,为此又曾被国外归来的朋友们取笑了一番。
在这样的情况下,俞敏洪这个地地道道的“土鳖”要想让那些“海龟”服服帖帖地听他的指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俞敏洪曾说过,在新东方,没有任何人把他当领导看。就拿徐小平与俞敏洪的关系来说,徐小平在俞敏洪考入北大之前就是北大的老师,所以尽管两人之间有哥们儿义气,但是徐小平总是惯性一样地想告诉俞敏洪这件事该怎样做,那件事该怎样做,俨然一番师长派头。
那么多的知识分子同处一个屋檐下,难免在工作中磕磕绊绊。每一个“海龟”的“壳”都坚硬无比,俞敏洪在无数个场合下领教过那种“硬度”,“难堪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
俞敏洪无数次后悔把这些精英人物召集到新东方来,又无数次因为新东方有这么一大批出色的人才而骄傲。因为这些人的到来,俞敏洪的视野开阔了,在这种矛盾中,新东方壮大了。
“得人者得天下,失人者失天下”,这是中国自远古时期就有的治国思想。《诗经》上说:“得人者兴,失人者崩。”人才是一个国家兴亡的关键,同样也是一个企业兴衰的重要因素。美国钢铁大王卡耐基曾经说过:“即便现在剥夺了我的全部财产,如果还让我拥有全班人马,那么,四年以后,我将还是一个钢铁大王。”
对于毫不给俞敏洪“面子”的精英们,俞敏洪充满钦佩和感激。他说:“没有他们,我到今天可能还是个目光短浅的个体户;没有他们,新东方到今天还可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培训学校。”
土鳖的“胆量”:新东方的“孟尝君”
老子说:“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很多人在了解了新东方的成长史之后都说:“新东方这帮人真胆大!”
不错,新东方的人确实胆大,而新东方里胆子最大的要属俞敏洪,因为他敢用那些“胆子大”的人。他不仅请回来一群桀骜不驯的“海龟”,还启用了一批自己找上门来的、傲视群雄的“牛人”、“怪人”。无怪乎,一些人背地里戏谑地称俞敏洪为“孟尝君”。
钱永强是新东方有名的“耶鲁匕首”,因为他是耶鲁MBA,但是他却是新东方地地道道的“元老”,开创了新东方“英雄不论出身”、“英雄不论年龄”、惟才是用的用人标准。早在1993年钱永强就加入了新东方,那一年他在北方工业大学工业自动化系上大三。钱永强“盯”了俞敏洪很久,瞅准了俞敏洪的“红大发”车,在俞敏洪下车刚打开车门的时候堵住了他,他说:“新东方没有GMAT班,我来吧。我GMAT考得不错。”俞敏洪看着这个20出头的小伙子,佩服他的勇气,欣赏他的自信,给了他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