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他的笑容更像是一种习惯。
而他,并不是真的想笑。
“和颜?”他轻轻地唤道。
“啊?呃,没什么,挺合口味的,你先吃,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冲出房门,把门一关,突然反应过来,那菜一点也不合口味啊啊啊。
我对独孤白的敌意,仿佛越来越少了。
当他眨着秀雅的眼睛望着我的时候,我就会自动忘记,他与小红是一伙的。
这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夜里怎么也睡不好。
八成是饿的,或者吃那些草一样的素斋吃的。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却清楚得很:我是心里堵得慌。
我明明不是恶人。
真正是恶人的家伙还被认为是好人。
这么一想便更加生气,于是在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刷地坐了起来。
柴房的下人看到我,吓得衣服也不穿就跪了下来:“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我哭笑不得,莫非我在他们心中已经坏成这样啦。索性吓他一吓:“想饶命?好啊,你有梯子么?”
“有……可是……”
“拿出来,”我装模作样地道,“再带我到伙房。”
我从伙房偷……呃,是拿了一口大铁锅,一柄铁勺,一个倒油用的大漏斗,然后让那个人在下面扶住梯子。我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房顶,瓦片还有点松。那个人在下面奇怪地望着我,不明白我要做什么。
啊,有点晕,我闭上眼睛不看下面,架起那口大锅,对准漏斗,拿着铁勺猛敲一下,顿时嗡嗡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白府上空,我甚至听到了下人们的抽气声。
就是这个效果,我起劲地敲了几下,这回听到诅咒声了,已经有人套了衣服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我一面敲,一面扯开嗓子吼道:“啊--咧--太阳出来我就唱歌咧--嗨啰啰嗨--唱完歌我还是接着唱咧--嗨啰啰嗨--谁来劝我都要唱咧--直到唱到你翘辫子咧--”
……
具体场景请参考《方世玉》中李连杰与雷老虎大清早的那个很有喜感的对唱。
于是,效果是惊人的,下人们衣衫不整地越聚越多,望着我的眼神都是惊恐的,连老管家都被逼了出来。
“郡主……您这唱得是哪出啊……”他捂着耳朵呻吟道。
我又旁若无人地唱了许久,直到有人脸色苍白,几欲晕去。独孤白也被吵醒了,虽然在微笑,可是面色明显有些发青,扶着他的是脸上画着王八的小红。我心头不爽,终于不唱了。
“你们不是不服我么?”我举起漏斗吼道,“从今天开始,谁再敢不服,老娘就到他房顶上去唱,一天唱三遍,唱到你们服为止!”
下人们都傻了,我十分满意这个效果,有时候做人就要拿出这种不要脸的无耻精神,才能豪迈地走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