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烟点燃,深色镜片和袅袅烟雾都没挡住担忧的神情:“发生什么事了吗?”
连翘将昨夜和芭芭拉在酒吧遇到流氓,并被意外搭救的过程简单陈述。安绍严听得专注,末了只劝她不要想太多,北京还是有好人的。连翘不愿这么被他哄过去:“他们肯定是南方人,我听得出。”
安绍严索性一撑到底:“南方就没有好人吗?换我见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被欺负也会出手帮忙啊。”得到她冷冷的瞪视,他正色,“不要把人心想得那么冷漠,这种事谁见了也不会看着不理的。不一定是他,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没说人心不好,可是,那两个人本来是要进酒吧里的,帮我拦住那伙流氓之后,走的却是搭车过来的方向。”
这句扼要的分析把安绍严也说得无言以对,水族箱里的增氧泵唱了好一会儿独奏,旁边客人来来去去,也都安静,气氛压抑得像浸在水里。
连翘抬头笑笑:“算了,你说得对,可能是我太平日子过久,自己开始胡乱想。”她看看手表:“你是不是还约了人?够钟没有?我先走喽?”
安绍严反倒陷在思考里很深,对她的问话没什么反应。连翘心道这小老头果然异于常人,我都不想了,你又犯起深沉,拿了背包便要走。见她起身,他才乍醒一般:“哎哎,别走哇,连翘!”
连翘脸黑:“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安绍严也不好意思地看看旁边投来异样眼光的服务员和食客,摆手让她坐下:“话还没说完你急着走什么?”斟杯茶给她,叹道:“你啊,我算看出来了,公司那些人都被你这半年装出来的好脾气给蒙到了。”
连翘冷哼:“你都认识我几个半年了?”
安绍严笑得几分沧桑:“十几……不,几十个了吧。”
她横空问了一句:“安绍严你几岁了?”
他呆呆地:“四十三。”
连翘更呆:“好快。”
安绍严一口茶喷出来:“这是晚辈说长辈的话吗?”
连翘怪罪地拿了纸巾擦桌子:“真恶心。谁是长辈?”
“好吧,就算朋友,啰唆一句,别再玩到那么晚,尤其还是两个女孩子。”说完故作惊讶,“咦?我记得你只跟男人出去泡到三更天。”
“她,芭芭拉不同的。她是我来北京之后,唯一一个保持联系的朋友,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什么意义吗?”